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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蓋站  -> 文學散文  -> 【轉貼】末世血皇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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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貼】末世血皇 17

第一章　醫療院所

聯合公國地下邦聯擁有的地下街裡，月德對付著手拿各種武器的多名大漢，表情沒有一絲畏懼。

「血皇真氣」凝結而成的真氣刀輕易地切斷了攻向她的大漢們的武器，不願在陸羽與小懷羽面前見血，月德只是抬腿踢走每一個接近她的人，動作俐落優雅，雖然沒有直接取走對手們的性命，但是被踢中的人莫不凌空摔了出去，有的撞在街道旁的樑柱牆壁上，有的摔進街旁店舖裡，有的則是順著街道，遠遠翻滾摔出。沒有人能夠在接了月德一記攻擊之後，還有辦法站得起身。

大漢們一開始就不打算使用精神類攻擊武器，因為那對一般人來說，殺傷力太大了，而他們的目的只是要抓下這一個美貌的年輕女孩。然而當他們發現對手並不如外表柔弱可欺的時候，再想使用精神類的武器已經來不及了。

「都不許動！」一旁的周銓突然喝道。

數秒鐘的時間裡，撲向月德的大漢們全讓月德擊倒，一面倒的情況讓月德有些欣喜，然而當她隨著周銓呼喝的聲音發現陸懷羽竟然已經被人抓住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錯愕，跟著神色一寒，身上隱隱騰動起紅色光焰。

一隻大手由左邊伸來，制止月德的動作，月德看向大手的主人，只見陸羽面帶微笑，身上的外衣已經脫去，露出結實精壯，鑲嵌著六小一大不同顏色寶石的胸膛。

「公子……」月德見到陸羽的模樣，身上的氣焰立即消失，連手上的真氣刀也收回了，蓮步輕移，伴在陸羽身邊。

周銓很順利的抓到了小人質，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會這麼厲害，才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手下們倒了一地，剩下幾個好像被嚇壞了，竟然只是抱著武器眼睜睜地看著這邊。

「你……你們……你們還不投降？」

沒有理會周銓的喝問，陸羽低頭笑著看向自己的孩子，矮胖渾圓的體態，跟陸羽現在的高大模樣沒有多少相像的地方，但也正因為陸懷羽體型圓滾，連臉頰也是厚厚的一層肉，讓陸羽彷彿看到過去小時候的自己，也因此更是喜歡他。

「小胖子，怕不怕？」

感覺到脖子旁邊有個很尖銳，利利的東西抵著，陸懷羽儘管知道父親很厲害，卻還是忍不住點頭。

「呵呵。」陸羽笑著搖頭，語氣卻是愛憐地說道：「有爸爸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你想幹什麼！」周銓沒料到眼前的男子竟然完全不把他看在眼裡，就連在他旁邊的女子也是一臉笑容，好像全然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一樣，「不投降，我就殺了他！」

「你還沒這個能耐。」

懶的再跟這人說些什麼了，陸羽悄悄地放出一絲渾沌力量，當這一絲細微卻精純無比的渾沌力量接觸到周銓身體的時候，只是一瞬間，周銓薄弱的精神力量就被吸收殆盡，手上的短刀隨即鬆脫，人往前就跌。

操控著氣勁，陸羽輕易地在周銓身體壓上陸懷羽之前，將陸懷羽由周銓身前憑空托起，帶到自己身旁。

突然間失去了精神力量，周銓立即陷入昏迷，即使摔倒在地上，也沒有清醒的跡象。


許多圍觀的人都看到這一幕，高掛在頂上牆角的監視器更是將這一幕忠實地傳回遠處。

監視器螢幕所在的房間裡，負責監視的人員右手飛快地抽出記錄影像的碟片，左手還握著耳邊的通話器，「是，屬下立刻將錄影送過去。」


「守智，你姊姊怎麼了？」王冠動雖然還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只迫切想知道心上人的狀況，匆忙地披著陸羽脫下蓋在他身上的上衣，對著小男孩郭守智問著。

郭守智對王冠動怎麼從傷重到現在像個沒事的人一樣也感到疑惑，不過他聽見王冠動的問話，想起自己跑來的原因，急急地回答：「我不知道，很多人在醫院外面不讓我進去，他們說等時間一到，就要把姊姊抓走……」

「時間……糟糕，到中午整點……天啊！」王冠動飛快想著解決危機的辦法，然而他的身家早就已經消磨殆盡，身邊更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了。

「該怎麼辦……」王冠動渾身輕顫，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夠迅速弄到錢，他沒有多餘的物品可以變賣了，地下邦聯也不容許他違反規定，「這可怎麼辦……」

一個女子聲音傳進王冠動耳裡，「月德疏忽，讓小公子遭擒，請公子降罪。」

王冠動聞言看向一旁，只見紅衣女子正低著頭，單膝跪地對著身旁的男子行禮，男子回答道：「起來，都來到這裡了，就別這麼麻煩了。再說，要是有人能夠在我面前真把我兒子怎麼了，那才是件怪事。」

王冠動心中突然醒悟，往前一撲，五體投地跪倒，「拜託你，求你救救守智他姊！」

「起來，帶路吧！我跟你過去看看好了。」

「地下邦聯收容原本各行各業的人，到這裡的人也有醫生，不過只有邦聯的醫療院所有藥品跟儀器可以用，守智的姊姊就在醫療院所裡面。」王冠動跟郭守智在前面帶路，為陸羽以及月德解說的是戴仲華，「一般我們生病都會找外面的醫生先看看，真的不行的話，才會去醫療院所，因為那邊的費用實在很昂貴，住院一天的錢就足夠一個門戶的月規費了。」

轉過地下街街角，眼前是更龐大的另一條地下街道，街道兩旁擺著許多桌子，桌子上堆放著千奇百怪的東西，有些連造型奇特的枯木跟石頭也擺在桌上，每一張桌子後面的店舖位置幾乎都有人正在埋頭工作，有的製作著要販賣的物品，有的則是清洗著東西，但是在街道上選購物件的人卻寥寥無幾。

戴仲華不知道該跟陸羽說些什麼，只好介紹著這裡的情況，「這裡是汪四區，跟剛剛那邊都是朱千戶管轄的範圍，我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一點。」

說到這裡，在陸羽前面帶路的王冠動似乎耐不住性子了，一把抱起郭守智，回頭對著陸羽等人點了一下頭，表情相當緊張，跟著轉回頭就往前面開始奔跑。

戴仲華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浮了起來，一時之間嚇得手腳亂舞，卻怎麼也沒有跌倒，腳底搆不到地板，人卻往前面滑去，「啊……那邊……那邊就是醫療院所……」


醫療院所建立在這一個地下商店街的中心，佔有十數個一般店面的位置，周圍是環形通道，連接著四個方向的地下商店街。

與一般店面不同，醫療院所整個被重新用建材修整過，在周圍的牆壁上還漆著醒目的白色，在整個看起來有些髒亂的商店街裡，顯得相當突出。

醫療院所的入口在陸羽等人前來的商店街另一面，陸羽也不管只在下身披著件上衣的王冠動與小男孩郭守智在前面奔跑，就只用氣勁帶著戴仲華，左手抱著陸懷羽，與月德並肩，不急不徐地跟在兩人後方。

陸懷羽在皇霸王朝就很習慣被人帶著飛，穩穩地坐在父親臂彎裡，睜著眼睛左顧右盼，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在許多店家人們驚異的視線下繞過街道，陸羽等人來到醫療院所的正門。陸羽悄悄止住往前飛的動作，跟著放開氣勁，與月德幾乎同時落在地上，腳步順勢邁出，不過由陸羽帶著飛的戴仲華卻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還往前滑了一小段距離，他一時間還不能適應，不過也隨即站起身來。

醫療院所外面有著許多人，有男有女，多數臉帶病容，也有些是陪同親人或朋友前來的，這時都看著陸羽他們。

讓人注目的並不是陸羽跟月德的些微離地飛行，而是在兩人前方奔跑，腰上只圍著件上衣的王冠動，畢竟地下街雖然多數都是窮苦人家，但是要弄套衣服還不算困難，很少有人會像王冠動這樣幾乎赤身裸體的。

王冠動也不管別人目光，一股勁就衝到門口旁邊的守衛室，放下郭守智之後，很快地與守衛交談，並且在一片儀器上按下掌紋，辦理著進入醫療院所的手續。

醫療院所大門兩邊，分別有兩個穿著聯合公國軍隊制服的守衛，頭盔、甲冑、武器齊全，看來就像是聯合公國士兵，面無表情地戒備著。

「唷！我有沒有看錯啊？」大門旁邊圍坐在一起的一群大漢裡，走出剛剛才痛毆王冠動一頓的朱千戶，他的小車就停在一邊，看著王冠動誇張地喊道：「我剛打你一頓是假的嗎？怪怪！」

雖然剛剛才被痛打一頓，可是王冠動發現身體狀況是前所未有的好，而且居然還能夠一手抱著郭守智跑上這麼長的距離，儘管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可是身體的良好狀態讓他信心十足，現在的他並不害怕朱千戶。

「哼！」

王冠動的輕蔑反應意外地並沒有引來朱千戶的惡言相向，朱千戶反而笑了笑，轉身走到小車旁，在小車座位後面的一個鐵箱子中翻出幾張紙，「這給你，別說我老朱沒照規矩，一張是你三巷八戶的到期書，另一張就是抵押書了，我都替你寫好了，給畫個押吧！」

王冠動不理會走向他的朱千戶，辦好了入院探視病人的手續之後，瞄了一眼守衛室內的時鐘，心中暗叫好險。

朱千戶一手搭上王冠動的肩膀，另一手將兩張文件放在王冠動面前，守衛室的平台上，「來，趁早畫個押，省得我回頭還要找你。」

王冠動抓起平台上的筆，在其中一張簽上名字，就拋下朱千戶，逕自走往陸羽等人身旁，「這……陸先生，是不是可以請你跟我進去一趟？」

王冠動雖然心急，但是他由自己剛才的經驗，知道這一位過去被稱為「聖皇」的陸羽很有可能可以醫治自己心裡牽掛的人，而現在距離醫療院所將她送出來的時間已經不久了，陸羽是唯一能夠挽救她生命的人。

「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看看吧！」陸羽無所謂的說著，王冠動表現的緊張匆忙模樣，讓他對這件事有些好奇，他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會讓王冠動這樣，連命都可以不顧了。

得到陸羽首肯，王冠動感激地點頭，還掛記著所剩不多的時間，回頭就往醫療院所的大門走。


看著王冠動等人走入醫療院所，朱千戶表情有些陰沉，拿起平台上的兩張文件，正想走回小車那邊，在他身後守衛室裡的人員卻叫住他，「朱千戶，區經理秘書辦公室內線找你。」

「好、好。」朱千戶聽見是「區經理秘書」，臉上立刻換上誠懇的笑容，走到窗口邊，雙手恭敬地接過裡面遞出來的通訊儀器，熟練地戴在耳邊，「區經理好，我是汪四區小朱。」


醫療院所裡面充滿著各種藥水味道，儘管是貧困的地下街，院所內還是保持得相當乾淨。一張張的病床沿著牆邊擺著，病床間只有簡單的白色布簾隔開，多數病床上都躺著病人，也幾乎都有人在旁邊陪伴，只有少數的醫療人員穿梭在病床之間。

王冠動熟悉地走往右邊，沿著牆壁通道走到了最後轉角處的病床。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女子，在女子臉頰邊還有一小束已經乾燥的花束，病床邊的電子儀器不斷閃爍著各種顏色的小燈，透過儀器與女子身體相連的管線，維繫著女子生命。

來到病床邊，王冠動的動作變的輕柔，臉上也微微笑著，輕聲呼喚道：「秀雯，妳醒了嗎？」

陸羽把陸懷羽放下，略為感受女子的狀況之後，走到王冠動身旁，笑著說道：「她體內木系精神力量淤結，幾乎已經完全塞滿、撕裂了她的氣脈，她的神智也被這些淤結封閉了，還能活著就已經不容易了。像你這麼叫，就算讓你叫到天荒地老，她也不會醒來。」

伸出右手放在女子因為生病而顯得削瘦的臉上，陸羽分佈著手掌上的渾沌力量輕易地將封閉女子神智的木系力量吸走，當陸羽右手移開，女子也緩緩睜開眼。

「秀雯……」王冠動在病床旁蹲下，讓臉龐可以對著女子，兩眼含淚。

「王大哥……」女子看著王冠動，卻說不出話來，她的聲音嘶啞低沉，嘴唇也因為過於乾燥而有些龜裂。

郭守智連忙走近病床，對著女子輕聲叫道：「姊姊……」

「嗯……我好像睡了好久了……可是怎麼還是好累……」女子苦笑著，嘴唇有著不自然的深色，「王大哥，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守智就拜託你了，讓我到我該去的地方吧！」

王冠動搖搖頭，轉頭面對陸羽，「拜託你，求求你醫治她……」接著牙一咬，五體投地跪著，「拜託你了！」

「守智也求求你……」郭守智也跟著跪下。

「你們……」床上的女子只能驚呼，她沒辦法移動身體，哪怕只是頭部，「別這樣……」

女子不知道這些人是誰，可是她很清楚地看到就在病床邊，陸羽赤裸的胸前鑲嵌著六小一大的寶石，正中間的正六邊形寶石澄淨漆黑，有如深夜無星的夜空一般深沉，神秘而高貴。六邊形周圍的六個小菱形寶石各是不同的顏色，紅的火紅，藍的湛藍，雖然她不明白寶石真假，卻還是被那寶石純淨的光澤吸引，加上陸羽臉旁的兩道血紋、暗金色雙眸，女子知道這個人應該不是普通人，卻也毫無所悉。

陸羽矮身拉起兩人，跟著將病床被子掀開，一陣淡淡的酸臭味道撲鼻而來，「妳讓我想起一個美麗的女子，曾經她也跟妳一樣，就只想尋死，不過現在她是我的妻子。也許妳真的想死，可是妳現在的樣子，可憐到連想死都不行。我給妳一個健康的身體，到時如果妳還是想死的話，到時候妳自己想辦法。」

突然想到什麼，陸羽笑了笑，「呵呵，殺人我比較內行，救人的話……還真沒幾次。」

想起過去醫治希婕•龍的經驗，陸羽先將右手放在女子的肩膀，透入一絲渾沌力量，化解了女子體內淤結糾集的木系力量，跟著以光系力量導入，修補著女子渾身碎斷的氣脈，也順便修補了女子脊椎處的一道損傷。

「這樣好像不夠乾淨，細胞裡面都還亂成一團，算了，還是用老辦法。」

輕聲一喝「光癒術」，白光立即由陸羽手掌閃過，女子身上的病人服消失，連女子身下的床板墊舖也失去蹤影。

「耶……」陸羽突然想起曾經也是在醫治人的時候，讓人給跌下床去了，沒想到這回還是犯了相同的錯誤。

「唉唷！哇！」

在女子的驚呼聲裡，陸羽拋下剛才拉起的薄被，將女子整個覆蓋著。


一陣小小的混亂之後，女子由弟弟郭守智扶著，裹著薄被向陸羽點頭說道：「謝謝你。」

「嗯。」陸羽點頭，然後轉頭對著雙手蒙著陸懷羽眼睛的月德說道：「說真的，我比較喜歡這樣。這裡的人跟妳們那裡還有王朝那邊都不一樣，動不動就下跪，讓人不自在。」

聽到陸羽的話，王冠動不禁有些羞赧，但是心上人竟然在瞬間康復，他也不去想這麼多了。

「這只能說與文化有關係囉！」月德放開陸懷羽，微笑著說道：「月德相信不論跪或不跪，在受到公子恩惠的人心裡都是同樣的感激。」

陸羽搖頭，「這很難說，人的想法不會都一樣的，我吃過不少這種虧了。」

在這時候，醫院內響起一陣悅耳的和絃音樂聲，曲調輕柔，節奏緩慢。

「催命曲……這次總算不用擔心了。」王冠動輕聲說著，他溫柔地看向身旁的女子，而女子卻還望著前方陸羽，女子的笑容讓王冠動心中一驚。

聽見王冠動的話，陸羽問道：「你說什麼？催命曲？這曲子滿好聽的啊！」

王冠動苦笑示意陸羽看向後方，陸羽回頭，只見幾個護士帶著穿軍裝，背著武器的守衛走向大門旁的病床。

「正午一點會撥放這一首曲子，通知病人醫療院所收費的時間到了，要是交不出費用，會立刻被趕出醫療院所。當然，他們不會管病人的身體狀況，一切以費用為優先。」

「是這樣啊……」陸羽看到兩個守衛把病人拉了起來，直接架著走往入口。

有幾床的病人家屬則是有些奇怪的將摺疊鐵椅收起來，拿在手上，靠在病人旁邊，神色緊張的看著四周。

王冠動繼續說道：「這個時候很危險，常會發生意外，要特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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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鬼鬥比賽

王冠動話剛說完，遠處傳來一個中年女子大吼的聲音，「你們不讓我活，大家就一起死！」

緊接著，幾個地方也傳出令人驚悚的吼叫聲，那聲音宏亮高昂，似乎非常痛苦，又似乎非常興奮，完全不像是人類的聲音，反而比較趨近於野獸叫聲。

驚叫聲隨著四起，精神槍砲發射的聲音也立即傳來，哀嚎的聲音、打翻器具的聲音、奔走逃跑的聲音……

原本寧靜的醫療院所突然間彷彿變成戰場，只是有布簾隔開，陸羽等人只聽到聲音，而他們前方的走道並沒有見到任何奇怪的情況。

感覺著周圍情況，陸羽搖頭，「有幾個人的精神力量突然變得很奇怪，不但強大許多，還很混亂，這倒滿像以前的精神病患。」

聽到這裡，王冠動完全肯定了陸羽身分，先前他只是懷疑，現在才真的確信傳說中的聖皇就在眼前，「那是一種近幾年才出現的毒品，本來只是很平常的迷幻藥，但是被人發現只要經過一些簡單的步驟，就可以將使用它的人變成怪物，不但力量強大，動作迅速，甚至會吃人。」

停了一下，王冠動接著說道：「這裡有許多人都是絕症，沒有醫療院所的藥物跟儀器幫忙控制病情，一旦出去就會很痛苦，橫豎都是死，所以乾脆就……」

感覺有個混亂龐大的力量正躲著精神槍波來到附近，陸羽放出喚寵穿山甲，對著腳旁一出現就頻頻磨蹭的穿山甲輕踢一腳，口中說道：「去，把那些怪物都宰了。」

「唧！」抬頭回應，穿山甲眼中的瞳孔與陸羽相同，牠原本的鮮紅色已經轉為暗金色，聲音落下，穿山甲已經消失在原處。

陸羽沒注意穿山甲奔行離開的過程，感覺著附近紊亂強大的精神力量消失，陸羽用神識感應著穿山甲氣息，當他發現穿山甲迅速出現在另外強大詭異的精神力量旁邊，很快地將對方抹除，下一刻又已經出現在醫療院所的另一個角落，心裡對穿山甲的能耐又了解了一層，不禁叫好，「學會翼的瞬間移動了？好樣的！」

陸羽話剛說完，穿山甲也已經回到腳邊，像是在討好陸羽，想博得誇獎似的，穿山甲人立著，迅速地在小範圍裡來回跳躍，兩隻粗短的前臂不斷揮舞，伸出縮回，彷彿是個拳擊手一般。

「好啦！知道你厲害！」陸羽抬腿輕踢了牠一下，讓牠滾到一旁陸懷羽身旁，「既然出來了，就陪陪我家小胖子吧！」

月德笑著放開小懷羽，讓小懷羽跟穿山甲抱在一起。


原本生病的郭秀雯看來精神好多了，低頭看著穿山甲，笑著說道：「三級金系穿山甲嗎？應該是頂三級了，比一般三級夢幻寵物好像來的強。」

打破了沉默之後，郭秀雯對著陸羽說道：「還不知道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陸羽。」隨口回答，陸羽蹲下身子，把小懷羽與胖仔一同抱起，「走吧！外面還有不少人在等著你們呢！」

「陸羽……」在聯合公國中無人不知的名字，郭秀雯自然明白那是什麼身分，只是她不太能夠相信被當作弱者的複製人會有這樣的能力跟氣度。她疑惑地看著男子正往外走，高大結實的背影。

在她身邊的王冠動小聲地在她耳邊補上一句話，「沒有錯的話，他就是之前的公國將軍，『滅世之戰』的終結者，聖皇陸羽。」

「啊？」郭秀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掩口驚呼，「你們怎麼會認識他的？」

感覺著心裡輕微的苦澀，王冠動不露痕跡地微笑說道：「我們該走了，妳這樣不方便走路，讓我抱妳吧！」

郭秀雯點頭，王冠動把腰上的上衣纏緊些之後，將她連著床被打橫抱起，順口回答她剛剛的問題說道：「說起來我們是他的俘虜，不過現在好像變成嚮導了。」


陸羽還沒走到大門口，他邊走邊看著周圍因為怪物出現而造成的傷害，察覺到小懷羽似乎會害怕那些肢體散落的血腥畫面，陸羽左手放開穿山甲，輕拍小懷羽背部，幫他安定情緒。

大門在這時走入一個穿著淺灰色套裝的年輕女子，年紀大概只有二十出頭，身材高挑姣好，容貌秀麗，戴著金框眼鏡，給人精明幹練的感覺。在她後面緊緊跟著四個穿著藍色軍用武裝的守衛，各自荷著把長長的精神步槍，比起醫療院所的守衛看來素質要好上許多。

女子對於醫療院所內的血腥景象視如未見，接過一個護士遞來的單子之後，轉頭就走向陸羽，來到陸羽面前說道：「請稍等，我有事要找王冠動，你是王冠動門戶的人嗎？」

陸羽轉頭看了一下，王冠動正抱著那女子，與郭守智一起由後面快步的走過來。

王冠動接口說道：「我是王冠動。」

「少了一個？那個戴珮櫻的哥哥呢？」陸羽疑惑地問著。

月德湊上來在陸羽耳邊小聲說道：「他在外面，月德的監聽著他跟那位朱千戶的話，他們似乎想讓公子參加什麼組織呢！」

「喔？」陸羽放出神識，輕易地感覺到在醫療院所外面的街角，一群人正將戴仲華圍著。

戴仲華正在說：「我不能保證他一定會加入，但是我會盡量試試看，可以嗎？」

在戴仲華前面的是朱千戶，他的聲音一樣傳到陸羽神識中，「你肯幫忙就好，這可是上面的意思，我有跟你說了喔！哈哈！」

「我知道了。」戴仲華的聲音有些不情願。

「一萬六千？」

陸羽的注意力被王冠動的驚呼聲拉了回來，他看到王冠動懷裡的郭秀雯拿著張紙，兩人表情都是驚訝與不可置信。

穿著灰色套裝的女子伸手推了一下眼鏡，這似乎是她的習慣動作，「是的，很不好意思，離開之前要請你們先付清這一筆費用，不然就只好將病人留下，讓她自己來償還了。」

「不行！」王冠動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但是接下來，他只能無助的看著陸羽，畢竟他的身家已經因為郭秀雯還有之前門戶的規費消耗光了，現在的他連門戶規費都拿不出來，更別說是這樣一筆龐大的數目了。

一萬六千元，對王冠動之前在軍隊中的俸祿來說，只是月薪的一半不到，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卻是一時之間難以籌措的額度。

穿著套裝的女子似乎也不急，耐心等待著王冠動回答。

這時候，一個醫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近女子，在女子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只見女子臉色一變，轉頭看著陸羽腳下的穿山甲。

陸羽很清楚地聽見她跟醫生的對話，開口說道：「別那麼費心了，我們身上沒錢，不過也不見的就會束手就擒。我倒是對你們的什麼組織比較有興趣，想讓我們參加什麼就說吧！」

女子眼神亮起，她知道自己的打算不知為何已經被這個男人看破，微笑說道：「看來還是我低估你了，沒想到看穿我技倆的會是你這樣一個複製人。也好，我也比較喜歡挑明來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女子看看周圍，對著陸羽等人說道：「這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跟我來吧！」


醫療院所外面停著一部加長型廂型車，穿著灰色套裝的女子領著陸羽等人進入廂型車中，箱型車內鋪著地毯，沿著內側車壁有著半公尺寬的沙發坐墊，足可容納十多個人。

一行人都坐好之後，穿著灰色套裝的女子用車內的麥克風對著司機下了命令，車輛緩緩啟動。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姿穎，是這一個地下街的區經理秘書，負責執行區經理的命令，也替區經理管理地下街，你們叫我陳秘書就可以了。」話語聽來友善，陳姿穎表情卻相當冰冷，「地下邦聯有地下邦聯的規矩，既然王戶長付不出門戶費用與郭小姐的醫療費，那麼我必須宣佈，王戶長的門戶解散，而郭小姐的醫療費用就由郭小姐自行償還，這部分有問題嗎？」

「不行！」聽見陳姿穎還是說要讓郭秀雯自行償還醫療費用，王冠動壓根不管自己有沒有能力說不，直接就是反對，「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讓她自己還這筆錢。」

陳姿穎不以為意地點頭，似乎王冠動的反應已經在她意料中了，而她也的確處理過不少類似的情形，「你還有機會說不沒錯，而這也是我來找你們的目的。邦聯規定欠債的時間只有三天，這三天過後如果無法償還欠債款項，那麼就會由我們的衛隊強制執行，這也包括這位先生與小朋友的門戶費用，加上你們門戶原本的費用，一共二萬五千元整。」說罷，抬頭看著王冠動，等著他回答。

苦澀地笑笑，王冠動說道：「不就是成為鬼鬥士嗎？」

陳姿穎搖頭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的確任何人都有權利參加鬼鬥，不過這三天時間就算讓你打滿九場初級鬼鬥，而且九場全勝，你也只能拿出一萬八千元整，只足夠付她一人的門戶費用跟醫療費，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王冠動仔細一想，他也清楚鬼鬥的規矩，知道陳姿穎並沒有說錯，而且即使是等級最低的初級鬼鬥，以自己只能靠著粗淺的拳腳功夫跟還算強壯的身體來說，要能全勝九場恐怕還是有問題。

王冠動的視線飄向戴仲華，只見戴仲華側身看著窗外，彷彿這件事跟他全然無關一樣。

「什麼叫鬼鬥？」一旁的陸羽問道。

沒給其他人回答的機會，陳姿穎接口說道：「鬼鬥是邦聯的娛樂事業之一，也是邦聯給走投無路的人一條生路。鬼鬥不限男女，不分年齡，採用一對一的格鬥模式，除了不得使用武器以外，任何方式的攻擊都被允許。當然，參加就會有獎金，獲勝更有高額獎金，只是輸了的話，大多數都是死路一條。當然，如果只是受傷而沒有被對手當場殺害，邦聯會負責之後的醫療費用。」

陳姿穎看著陸羽與月德說道：「這位小姐擁有相當厲害的武術，而你擁有一頭厲害的夢幻寵物，我可以以我的名義推薦你們參加區域鬼鬥，只要獲勝一場就有三萬元，足夠支付你們積欠的費用了。」

陳姿穎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不只是這樣，邦聯替鬼鬥士設置了專區，可以免費居住在高等門戶，雖然基本開銷還是要花錢，不過生活條件比普通門戶好多了。」

由一旁公事包拿出一份資料，陳姿穎遞給陸羽說道：「我建議你們兩位至少由一人參加，這可以直接解決你們眼前的問題。我個人比較建議由這位小姐參與，她高強的武術會有比較大的勝算。」

月德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陸羽接過資料，資料只有一張簡單的時間表跟兩份參加申請書，「由我來吧！來到這裡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的事情，去玩玩也好。」

「公子，讓月德也參加吧！月德很想知道自己武功的程度，尤其是面對這裡的人。」月德微笑說著，兩人都沒把鬼鬥當成一回事。

「好的，既然如此，我就替兩位報名，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名字？」陳姿穎見到兩人答應了，伸手就拿回了資料，由胸口口袋中抽出一枝精美的鋼筆。

「我陸羽，她的話……寫月德吧！」陸羽隨口報出名字。

聽見「陸羽」，陳姿穎看來沒有半點驚訝，「你是我所知道的第四個陸羽，希望你不會像之前三個一樣，弱了聖皇的威名。」

車子緩緩停下，顯然已經到了目的地了。

陳姿穎補充說道：「由現在起，兩位就是新門戶的戶長，他們就算是你們門戶裡的人，我會派人來跟你們接洽，他會告訴你們細節，然後決定鬼鬥的時間。」

示意身旁的警衛拉開車門，陳姿穎率先下車。

眾人下車的位置是另一條商店街，但是比起先前剛進入地下街道所看到的商店街來說，這裡顯得清潔乾淨多了，每一個原本的店舖都用建材封閉起來，只做了一道鐵門出入，在鐵門上用黃漆寫著數字。在這些店舖位置中，有少數幾個比較特別，整個鐵門都漆上了紅色漆，看來相當顯眼。

不少人在各自的門戶外面鍛鍊著身體，有的打著拳法，有的利用簡單的家具做著重量訓練，沒幾個人注意著陸羽這邊的情況。

「你們先住十二號，門戶裡面有基本的生活用品，晚上七點我會讓人來找你們。」話說完，陳姿穎與守衛一起上了車，車輛直往裡面開去。

車子走後，王冠動來到陸羽面前，一臉抱歉，「陸先生，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我說了，就當是玩玩吧！」陸羽左右看看，他見到在不遠處黃色鐵門居所的最末，有著幾個守衛，不由得笑笑，「真要怎樣，這裡沒人攔得住我們，不過既然來了，當然要好好玩玩囉！」

拉開面前寫著黃色「十二」的鐵門，陸羽進入了給鬼鬥士居住的門戶中，小懷羽與胖仔隨即跟入，月德也尾隨兩人，留下王冠動等四人。

「他真的是那一位陸羽嗎？」郭秀雯還裹著薄被，薄被下露出一雙曲線誘人的小腿。

王冠動點頭，他感覺自己的心情一直都在谷底，尤其發現剛才在車上的時候郭秀雯一直注意著陸羽，更讓他開心不起來，「妳可以自己問他，他比我想像的要隨和多了。」

「走吧！」一直沒說話的戴仲華走向兩人，示意兩人看看周圍，「你們穿這樣不太好，這邊都是一些武功高強，或者擁有不錯喚寵的人，這樣會有危險的。」

王冠動隨著他的話看向周圍，他發現的確有不少人注意著自己的方向，甚至有幾個人正說著笑，走向自己，「快進去。」

郭秀雯也發現不妥，急忙拉緊胸前的薄被就要走往門裡，卻沒注意到薄被一角被自己的弟弟踩著，往前走去一不小心就跌倒，原地只留下一件醫療院所使用的薄被。

「唷！」門戶內響起的是陸羽帶著揶揄味道的呼聲，跟著是他的斥責，「小胖子，眼睛閉起來！」


門戶內雖然與王冠動等人之前所在的普通門戶大小相近，但是這裡的基本設施一應俱全，不單有衛生間、廚房，還有一整套家具與數套乾淨衣服，正好解決了王冠動與郭秀雯的窘困情況。

用過月德所做的簡單餐點之後，幾個人分開休息，尤其是郭秀雯，雖然陸羽已經治癒了她的身體，但是長時間臥病在床，她還需要時間調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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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分身意識

陸羽沒有睡意，不過靠在他身邊的陸懷羽卻睡得極熟，兩人躺在門戶內唯一的一張長沙發上，月德坐在他倆身旁，其他人則各覓角落休息，午後時間，門戶裡只有幾個人熟睡的清晰呼吸聲。

看著自己的孩子，陸羽的微笑相當溫柔，奪去無數人生命的右手輕輕撫著孩子背部。

「公子，月德在想，您是不是把小公子先送回去比較好呢？」月德俯下身體，在陸羽耳邊柔聲說著，「公子之強，絕非這裡的人能夠抗衡，月德也希望公子能在這裡玩個痛快，但是無論如何小公子年紀還小，月德以為還是將小公子先送回王朝，這麼一來公子也不用掛念小公子，更不必擔心小公子見到不該看的事情了。」

月德的話讓陸羽想起剛才陸懷羽見到郭秀雯跌跤的反應，微笑點頭，「也好，免得他還沒長大就跟我一樣，想的都是女人。」

略側開身體讓月德抱起熟睡的陸懷羽之後，陸羽揚手憑空寫著開啟過界道的咒文，由月德帶著陸懷羽回到皇霸王朝。

「月德去去就來，請公子稍等片刻。」略躬身行禮，月德迅速穿過了過界道。


雙手扶上後腦，陸羽在沙發上躺平，看著頂上斑駁的天花板。

奇怪，我怎麼老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最近有發生什麼奇怪的情形嗎？

一件件的往前回憶，思索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陸羽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因為他發現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面，記憶中自己的反應與作為就像個陌生人一樣，一個自己認不出來的陌生人。他思索的時間點逐漸往前，陸羽回憶到中了白虎陣法之前的自己，心中一驚，陡然睜大雙眼。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應該是白虎陣法，我不確定我還會不會清醒過來，等妳師傅出關，看看她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先前自己對青霓交代的話語響起，陸羽疑惑地閉上雙眼，心裡想著：清醒過來？我怎麼會那麼說？現在的我難道還沒清醒嗎？

將心神沉入自己的神識內，陸羽被自己所見到的景象嚇了一跳。

早有過雲嘉兒寄宿在自己神識裡的經驗，陸羽很清楚自己神識裡是什麼樣的世界。在最早雲嘉兒寄宿的時候，神識中通常都是一片純白無瑕，而當自己掌握了渾沌力量，神識裡則流轉著七彩光芒，是個繽紛燦爛的世界。

但是現在陸羽所看到的神識世界，卻是虛空中層層疊疊無數的透明鎖鏈，鎖鏈不知由何而來，卻從四面八方集中在神識中央。陸羽往自己神識中央趨近，赫然發現在這些鎖鏈之中，緊緊捆著另一個自己。

神識原本是無形的世界，任何一抹力量都只能以光影型態呈現，但是在現在的陸羽神識裡，不單有無數的透明鎖鏈，更詭異的是鎖鏈中央被困住的，竟會是另一個陸羽。

陸羽還沒開口，被困著的人抬起頭來，兩人視線一交錯，許多龐雜的感覺由被困著的人雙眼直接傳入陸羽神識中，一時間讓陸羽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全然的接受這一份來自對方的感覺。這些感覺多數都是負面情緒，陸羽不陌生，因為這正是讓他曾經極度痛苦的負面情緒。

傳遞感覺的過程一會兒就結束了，陸羽登時覺得自己似乎清醒了許多，那是種很微妙的過程，像是開竅了一樣。

「你來了……還好，你來了……」被困著的人抬頭對著陸羽說道，在他面部也是相同的血紋與金瞳，沒有訝異也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這個擁有陸羽樣貌的人似乎早明白陸羽會出現一樣，「不用懷疑，我就是你……或者可以說，我們是被分成兩部分的個體。」

「什麼意思？」陸羽來到被困著的人前方，伸手拉了幾下鎖鏈，鎖鏈聞風不動。

「應該是白虎陣法的影響，我……也就是你，被陣法威力分成了兩部分，一個是外在的你，另一個就是我了。」被困著的人說道：「我想了很久，我猜這是因為我……應該說是我們，我們擁有元身的關係，所以我會出現在這裡。一開始的我並沒有清醒的意識，但是時間過去，我發現我似乎吸收了不少由你而來的情緒，也逐漸清醒。看你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我想也許我可以這麼解釋……白虎的陣法把我們區隔了出來，身為元身的我在這裡收納著你所有的情緒反應，並且逐漸增加。你想像不到的，被困在這裡的我所包容的情緒壓力有多大，我想這就是白虎陣法的威力，當我吸收了你在外的情緒力量，並且增幅之後，總有一天我會掙脫這一付枷鎖，到那時這許多情緒都會成為我們的一部份，我想，我們是不可能在這種情形下保持自我意識的……到那時我們一定會瘋狂。你應該知道，如果你瘋狂了，會變成什麼情況吧？」

陸羽覺得匪夷所思，但是他的理智又告訴他，這一切或許是真的，「我在外面的情緒反應會影響到你……那我該怎麼做？你呢？我們有可能解開這個束縛嗎？」

被困著的人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開這個束縛，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是始終沒有答案。我只知道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我身上的情緒壓力越來越強，但是這一具來自白虎陣法的枷鎖卻似乎沒有跟著強化，我想等到它撐不住的時候，也許就到了我們合為一體，陷入瘋狂的時候了。現在還好，剛才好像有一部份壓力釋放出來了，我想應該是被你接收了，這或許可以讓我們的時間延長些。」

彷彿在排擠陸羽侵入一般，原本靜止不動的鎖鏈緩緩起伏著，被困著的人突然神色一變，焦急地說道：「快出去！你引起陣法的反應了！記著，要穿過通天路就盡量不要動手殺人，但是也別克制自己，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要知道我們瘋了的話，是沒有人可以抵抗的，你壓抑情緒只會讓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尤其是負面情緒，明白嗎？」

還沒來得及回答，陸羽突然清醒過來，眼前看到的是斑駁的天花板，當他疑惑地想要再次進入神識的時候，卻發覺自己竟然無法進入自己的神識中。

在過去由血教取得「闇聖晶」掌握了進入神識的方法之後，這是陸羽第一次無法進入自己的意識內，這讓他完全不懷疑方才見到的是事實，而不是自己朦朧間的夢境。

「白虎陣法啊……這麼下去可不行，萬一我瘋了，沒有人可以阻止我的……」

想起自己擁有的力量，連四方守護神獸也不能與自己抗衡，陸羽實在想不到一旦自己發狂了，有誰能夠制服自己。

卑彌乎……如果能找到她，她會有辦法幫助我嗎？找到她，恐怕也不外乎讓我自殺，或者把我關起來吧……該死！為什麼我總是會碰上這種事情？

下意識感應到月德回來，陸羽抬頭對著月德點頭，跟著封閉一直開啟著的過界道。

看到過界道，陸羽腦中靈光一閃，「對了！我可以等到通天路開起來！只要穿入通天路，就算瘋了，對這邊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想著，陸羽卻神情黯淡，「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我就不能繼續活下去？」

月德見到陸羽似乎很失意，有些疑惑，因為她才離開短短的一段時間，陸羽就怪怪的，於是她蹲下身子，近距離直視著陸羽的暗金色雙眸說道：「公子，您怎麼了嗎？」

陸羽苦澀地笑著搖頭，他不覺得該把這件事告訴月德，因為這只會造成月德無謂的困擾，隨口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久？」

「送回小公子以後，月德去見了夫人們，向夫人們及國師說明公子現在的情況。」月德回答著。

青霓……她……

陸羽回想著這段時間青霓的表現，越想越覺得青霓似乎知道些什麼，而青霓之所以會了解自己可能發生的變化，極有可能來自她的師傅告知，也就是藏在自己手腕玉環中修練的卑彌乎。

雖然如此，陸羽卻還是不想找卑彌乎直接詢問，他隱隱覺得卑彌乎似乎有些事情瞞著他。

情緒壓力……我是不是應該順從自己的想法，盡量別克制自己呢？那如果是喜悅之類的正面情緒，也會有影響嗎？

瞧見陸羽不說話，表情凝重的思考著，月德也不敢打擾他，只是在他身旁靜靜地守著。

一會兒之後，陸羽看著身旁的月德，月德坐在他膝蓋邊的沙發上，正在整理她剛才回去順便帶來的一些衣服。

由側面看來，月德的身段優雅，身材凹凸有致，專心整理著東西的神情看來溫婉柔順，而且全然不畏懼排斥陸羽的男性身分，就這麼的坐在陸羽腿邊。雖然陸羽知道血將們都這樣，會與其他的男性保持相當的距離，但是對自己就完全不在乎這些，甚至幾個個性比較活潑的還常賴在他身邊，有時還會有比較親密的舉動。

想著可能因為情緒壓力而瘋狂，陸羽儘管擁有絕強力量，這時也只感到淒楚孤單，苦澀地笑著輕聲說道：「有人告訴我不能壓抑自己，可是偏偏我現在很想抱妳……呵呵……」

起身由沙發扶手部分離開沙發，陸羽隨手拎起一件月德摺疊好的上衣，三兩下穿在身上。

月德也跟著起身來到陸羽面前，為陸羽整理著衣服，重新為陸羽縛好了腰帶，抬起頭來，毫不生氣，也沒有半點靦腆地說道：「夫人跟國師都交代月德，除了盡量別讓公子再造殺業以外，其他任何事情都隨公子高興。於公，有夫人與國師命令，月德不敢違背公子要求，而且公子對我們姊妹們有再造、授業之恩，讓我們在亂世中還能有自保的力量，月德無論如何都不會違背公子命令。於私……月德更不會違抗公子。」

藕臂抬起，月德將身體貼近陸羽，雙臂由陸羽脅下穿過，俏臉貼在陸羽的胸膛上。

陸羽並沒有非分想法，他只是感覺孤單而已，讓月德輕輕抱著，溫馨滿足的感覺蔓延。

這一切全落在躺在床上的郭秀雯眼中，只見她輕咬著下唇，完全不發出聲音的看著這一切。


晚上六點半，眾人用過由郭秀雯與月德一起煮的晚餐之後，門外傳來許多車輛馳來的聲音，多數都在附近停了下來，有一部則停在眾人所在的門戶外。

敲門的聲音響起，王冠動立即由矮凳起身，打開門。

門口站著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短髮，身材精壯高大，穿著白色乾淨ㄒ恤與米色休閒長褲，提著個黑色公事包，腳下還踩著雙嶄新的運動鞋。

「我是鬼鬥士經紀人，嗯……陸羽先生跟月德小姐是哪兩位？」男子說話雖然客氣，不過表情卻透著相當的自信，腳步一邁就走進屋來。

坐在沙發上的陸羽放下碗筷，右手輕拍身旁月德的膝蓋，制止月德替他回答，「我就是陸羽，她是月德。」

男子點頭，在陸羽身旁坐下，跟著就由公事包裡取出幾份文件跟一支鋼筆，「我是姚格龍，你們叫我老大就可以了。」

沒等陸羽回答，姚格龍說道：「我不建議你繼續用陸羽，畢竟那是以前聖皇的名字，聖皇恐怕是到現在為止最強的人類，拿他當目標固然好，不過也很容易激起對手鬼鬥士的不服氣，尤其你又是聖皇的複製人，會替你惹來不少麻煩。」

姚格龍拔出鋼筆，將文件就著公事包，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準備好為陸羽更改新的名字了。

陸羽搖頭，「不用了，我是陸羽，這沒什麼好大不了的。」

姚格龍無所謂的點頭，拿起另一張文件，「既然你堅持這樣的話，我就照你的意思做，另外這個門戶現在登記在你的名字上，如果你失敗了，或者死了，就會由月德接手。」

看了看手上兩張文件，姚格龍繼續說道：「你參加的是夢幻寵物鬼鬥，月德參加的是無差別鬼鬥，這給你們。」

姚格龍由公事包裡拿出兩只半截拳套，拳套在手指的部分只有一般手套一半，像是摩托車競賽用的手套一樣，不過在手背部分有個大拇指頭大的透明圓球，「這是鬼鬥拳套，因為你們打的是初級鬼鬥，所以用的是初級拳套，一個人只有一個，在升上區域鬼鬥前要好好保管。」

接著，姚格龍說道：「雖然鬼鬥分成兩種，不過原則上是一樣的，鬼鬥開始以後，你們跟對手會在一個房間裡面決鬥，房間只有一個出入口，出口要打開需要兩把鑰匙，進去以前我會給你們一把鑰匙，另一把鑰匙在你們對手身上，只有把對手擊敗的人才能出來，如果輸了，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過問。」

看了一下拳套，姚格龍繼續說道：「這種拳套可以幫你們凝聚精神力量結成一面精神盾，用的好的話，可以保護你，尤其是你，通常夢幻寵物鬼鬥都比較凶險，你要小心對手的寵物直接攻擊你，當然，你也可以讓寵物直接攻擊他。除了不能帶別的武器進去之外，在裡面是沒有什麼規則的。在邦聯裡面，拳套同時也是鬼鬥士的身分象徵，不同階級的鬼鬥士使用不同的拳套，最好隨時都戴著，可以避免一些麻煩。」

看陸羽與月德點頭，姚格龍由上衣口袋拿出兩個白色信封，「這是參加費，如果你們打贏了，獎金會在你們出來的時候就發，不過必須先把你們的欠款繳清。」

陸羽接過，隨手遞給王冠動。

接過陸羽遞來的兩個白色信封，王冠動忍不住把自己想了又想的決定說出來，「我也要參加鬼鬥。」

顯然鬼鬥士的資格並不難取得，姚格龍也沒問什麼，只是上下打量了王冠動一番，就由公事包中拿出一疊資料，抽出一張遞給王冠動，「在下面簽名，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就幫你安排比賽。」

似乎想到了什麼，姚格龍由褲子口袋拿出皮夾，挑出幾張鈔票放在桌上，「這先拿去用，旁邊不遠的福利社就可以買到一些必需品了，你們人不少，先頂著。」

王冠動只是點頭簽名，然後收下鈔票，他雖然不明白姚格龍怎麼會這麼做，因為很明顯的陸羽跟月德並沒有這種待遇，但是這也的確是他們現在迫切需要的收入，不只是食物問題，還有基本的生活用品也需要解決。

王冠動相信陸羽跟月德一定可以在初級鬼鬥中輕易獲勝，可是身為一個成年男子，他有基本尊嚴。

姚格龍看了一下腕錶，跟著起身，看到王冠動點頭，於是說道：「那好，你最好趁等一下大多數的人都外出參賽的空檔去買東西，這一帶不是很平靜，尤其是其他的鬼鬥士，在你還不熟悉這裡以前，盡量不要出去。」

王冠動點頭回答道：「我明白了。」

「我們走吧！」姚格龍拿起他的公事包，快步走向門口，「拳套帶著，今晚已經替你們兩個安排了第一場的鬼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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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鬥士餐館

由姚格龍開著小車來到區域鬼鬥的場地，陸羽與月德進入有著許多守衛戒備的鬼鬥區。

鬼鬥區一樣是以原本地下街的店舖改裝而成，用建材將店舖口封閉的只剩下一扇厚重鐵門，只有勝利者能由鐵門內走出。

陸羽看到在許多鐵門外面都有穿著各種服裝的人等候著，多數都是女孩子。

姚格龍注意到陸羽的視線，解釋著說：「這些人大多都是鬼鬥士的家人或朋友，也有些是妻子，甚至是僕人。你應該知道的，這裡很多人付不出門戶的錢，所以有錢的話，要買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姐不是什麼問題。」

似乎是故意說給月德聽的，姚格龍邊數著門戶上的數字，邊繼續說道：「有時候她們跟的鬼鬥士死了，就只能再找人跟著，所以有些鬼鬥士養了十來個女孩子，有些女孩子運氣比較差，就只好一個換過一個，不過這都算好的了。要是找不到人跟著，就只能到餐館裡討生活，那也還要有不錯的姿色才行。」

姚格龍來到鐵門上寫著「二十九」的鐵門前停下，鐵門旁有個女孩子靠著牆，短髮還穿著學生制服，低著頭，「通常打死對手的人都會收留對手的女孩子，這算是慣例了，當然也可以不要，不過這樣的話，沒人養的女孩下場會更淒慘。」

姚格龍的語氣似乎篤定陸羽會贏，由公事包裡拿了把鑰匙遞給陸羽，「這就是你的第一個對手，進去吧！比鬥開始的時候會有廣播，拿到對手身上的鑰匙就可以出來，我會在外面等你。」

說完，姚格龍對著月德說道：「妳是三十四號，跟我來，我帶妳去。」

對月德點個頭之後，陸羽走入鐵門內。

房間裡面空空蕩蕩的，連原本店舖內建有的洗手間都已經被拆掉了，房間四面牆壁佈滿許多刮痕，刮痕多數都在正常人身高的範圍內，露出水泥建材的灰色。

左前方角落席地坐著一個男孩，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似乎正在專心調整狀況，準備應付比鬥。

看到那男孩左手戴著拳套，陸羽也把剛拿到不久的拳套裝上，卻聽見「啵」的一聲響聲，仔細一看，拳套上的透明晶體竟然已經碎裂了，只是晶體並沒有掉落，看起來像個毛玻璃球。他稍微一想，已經明白晶體碎裂的原因，不由得笑了笑。

透明晶體是用來增幅精神力量的，原理與精神槍相同，但是能增幅的程度遠不如一般軍方所製的武器。對普通人而言，只要稍微經過訓練，這樣的一個拳套就能夠讓他有效的應用自己的精神力量，或者結成精神盾防禦，或者用來輔助攻擊。但是對陸羽來說，這小小的晶體根本無法容納他的精神力量，只是接觸到陸羽身體，就被陸羽身體表面散佈的精神力量撐破，更別說要發揮增幅陸羽精神力量的效果了。

陸羽把拳套拿下來，隨手塞進懷裡。這時候，鐵門被由外往內關閉，陸羽回頭看了一下，是個穿著軍裝的守衛。

鐵門關上以後，在鐵門上方天花板的四方形喇叭傳出個男性聲音喝道：「鬼鬥開始！」

鬼鬥開始了，陸羽自然把視線轉回他的對手，那是個臉有些寬，眉目看來相當老實的年輕男孩，穿著的衣服看來有些像學校制服。只見男孩雙手轉了一下，他手上的拳套晶體亮起黃色光芒，在男孩身體周圍出現一個土黃色的精神護罩，護罩前一頭憑空出現的土黃色小獸。

小獸四肢著地，圓滾的身上有著細密鱗片，四肢粗短，圓頭長喙，有些像是動物中的食蟻獸。

小獸原地蹬著右前足，像是隨時會衝過來一樣。

陸羽等了一會兒，小獸還是維持著蹬足動作，卻一直沒有衝過來。

陸羽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小獸強度，那比胖仔最早出現的狀態恐怕還有一段相當遙遠的差距，更不用提現在的胖仔了，而陸羽完全不考慮讓另一頭喚寵出現，「不用等我放喚寵了，你年紀小，就當作我讓你吧！」

聽到這句話，男孩似乎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地他的小獸就衝往陸羽。

不論在之前的第六界或者原本的第七界，除非為了自衛，否則都禁止讓喚寵直接攻擊人，因為喚寵受傷只會讓喚寵主人的精神狀況受到影響，但是人類脆弱的身體卻受不得喚寵牙爪撕咬。人類與喚寵相互攻擊，不但不公平，還很容易發生傷亡事件，尤其是三級以上的喚寵，通常連壯年男人都很難空手對付。

小獸轉眼就奔近陸羽，在陸羽面前一公尺多的地方躍起，長喙縮著，用牠滿是細鱗的頭頂朝陸羽胸口撞來。

陸羽稍稍思索之後，將渾沌力量佈在雙手手掌，對準小獸迎去，小獸一接觸到陸羽的雙手，立即被陸羽的渾沌力量吸化，坐在角落的男孩也因為喚寵消失，失去了意識，保護著他的土黃色精神護罩跟著消失。

「竟讓小孩子也參加這種比賽……」

看到男孩身上的學生制服，陸羽想起自己過去的樣子，走到男孩身邊撿起他之前放在旁邊的鑰匙，輕搖著頭走向門口。

分別將兩把鑰匙穿入鐵門上的鑰匙孔，陸羽拉開鐵門。

鐵門外，姚格龍正在跟守衛聊天，見到陸羽出來，守衛跟姚格龍說了幾句話就走開了，姚格龍走向陸羽笑著說道：「這麼快？」

「我沒傷他，他只是昏過去而已。」陸羽對著楞在鐵門旁邊的女孩說完，才轉頭面對姚格龍，「月德也出來了。」

姚格龍有些疑惑地看向右邊，果然不遠的一扇鐵門正被推開，鐵門上寫著「三十四」，一個高挑窈窕的紅衣女子由鐵門後出現。

笑容輕鬆，月德的表情全然不像激戰過，表情與姿態跟進去之前沒有絲毫不同，顯然她的第一個對手並不強悍。

姚格龍點頭說道：「不愧是上面預定的人，其實這一場鬼鬥只是讓你們熟悉一下鬼鬥的規矩，明天下午上面就會派人來接你們參加區域鬼鬥。」說著，姚格龍遞給兩人一人一個紅色信封，信封裡裝著兩人打贏比賽的獎金。

「他們會怎樣？」陸羽看著鐵門裡面，剛進入裡面的女孩跪在男孩身旁，似乎很關切男孩的情況。

姚格龍對這種情況似乎司空見慣了，探頭看了看裡面，又翻了一下手上的資料才說道：「這個男的算不錯了，他一開始參加的是格鬥鬼鬥，雖然沒贏過，不過幾次都沒死。後來用三級夢幻寵物開始打喚寵鬼鬥，出賽的頻率不算高，可能其他人看他年紀小，也可能是他運氣好，一直都沒被人殺掉。」

收起資料，姚格龍走向小車，邊對陸羽說道：「不用管他，只要他沒死，他的經紀人就會照顧他，而且他的喚寵會越來越強，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想起自己過去的經歷，陸羽知道姚格龍說的沒錯，喚寵的確會在主人傷重復原後強化，只是他看那女孩在男孩旁邊的擔心模樣，心裡就有股同情。

一旁的月德看陸羽始終看著裡面，微笑著把自己的獎金信封放在陸羽手上，並且伸手輕輕推了陸羽一把，示意陸羽進去裡面。

接著月德的獎金信封，陸羽想了想也點頭，心裡暗道：「是啊！『他』叫我別壓抑，那麼我應該照著自己的感覺去做……還真有些不習慣……」隨手一揚，兩個信封迅速射入屋內，落在男孩身邊。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姚格龍瞥見陸羽的動作，搖搖頭，他已經發動車子了。

姚格龍送陸羽與月德回到住所外面之後，就離開了。

陸羽並不想太早回到住所裡，他看了看周圍，選定了一所外面坐著幾個人的紅色住所，與月德一起走去。

姚格龍臨走前說過，紅色的門戶是地下邦聯開放給鬼鬥士尋樂休閒的地方，每一個住所都是邦聯直營，也都配有警衛，提供鬼鬥士飲食與其他休閒，同時也開設福利站，可以買到生活必需品。

雖然姚格龍提到紅色住所的時候，暗示陸羽那並不是適合女子的去處，不過陸羽對這一點並不在意，他只想喝喝酒，舒緩一下略為沉重的心情。

陸羽一直想著神識裡被困著的自己所說的話，表情雖然隨和輕鬆，卻始終鎖著眉頭。


沒理會紅色住所外幾個喝醉癱在地上的人，聽著住所裡隱隱傳出的喧鬧聲與音樂聲，陸羽推開鐵門走入，迎面就是一座簡單的屏風，屏風上貼著張告示。

給新任鬼鬥士：

恭喜閣下成為鬼鬥士一員，在這裡，我們提供你一個紓解壓力，享受人生的地方，但是也請您注意，此處由地下邦聯直接管理，除了內部附設賭鬥場以外，任何在此動用武力或者以夢幻寵物作為攻擊手段的人，都將面對地下邦聯的制裁，在您享受的同時，請勿忘了規矩。

屏風將入口處劃分成兩個方向，在屏風左右兩邊分別貼著「福利社、典當部」與「餐館」，陸羽想了一下，帶著月德走往左邊，「我們身上沒錢了，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典當的？」

陸羽與月德的鬼鬥獎金都被陸羽送給了他的對手，而參賽金則給了王冠動，兩人身上並沒有任何能在地下邦聯使用的貨幣。

「金子可以嗎？」月德笑著由懷裡腰帶夾層取出一小塊黃金，「月德想說也許會用到，身上帶了幾塊，卻不知道金子能不能換成這裡使用的財物呢？」

陸羽邊走往只有一個小窗口的典當部，邊笑著說道：「可以。不過想起來也真有意思，黃金這東西好像在哪都能使用，只要是人類，就幾乎無法避免黃金的誘惑。」

典當部前面林列著許多鐵架，鐵架上放著各種生活用品，不過在離入口最近的一個鐵架上，陳列的東西有著各種鮮豔的色澤，比起其他樸實的商品包裝來說，這一個鐵架看來非常顯眼。

兩人視線不約而同落在這一個商品架上。

鐵架上掛著許多造型奇特而且暴露至極的衣物，不只是乍看之下像學生服卻又極為短小的衣裙，還有護士服甚至布製的貓耳朵、尾巴、爪子等等，還有許多使用傳統小電池的道具，道具塑造的形狀讓月德看了不禁臉紅，轉過頭去。

陸羽也楞了一下，他不是不知道這些情趣用品，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公然的陳列在這裡，視線隨著那些道具、衣物飄到上面附著的照片，陸羽感覺有些面紅耳熱。

也許是白虎陣法的影響，也或許是陸羽將力量收束在元靈的關係，陸羽的身體反應跟一個正常人差不了多少，對各種誘惑的抗力也跟正常男子差不多。

想起月德在身旁，陸羽忙提起腳步走往典當部，他的急切顯得有些欲蓋彌彰。月德雖然跟著陸羽走，卻轉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些她未曾見過的東西。

「我要當這個。」陸羽來到典當部窗口前，取過月德手上的那一小錠金塊，就把金塊放在窗口前的小平台上。

窗口長寬只有三十公分，用黑色玻璃隔著，玻璃上有數十個用來傳遞聲音的小孔，「等一下，讓我估個價錢，看你滿不滿意。」

平台左右兩個小儀器亮起紅光，一道紅線般的光束在儀器間連接起來，跟著兩個儀器前後移動，紅光掃過陸羽放下的小金塊，「純金啊……這滿值錢的，兩百一十七公克……兩萬一千七百元。這價格你滿意嗎？」

「隨便。」陸羽隨口回答。

「隨便？那我就當作你同意了。」平台整個往內移動，再出來的時候，平台上放著一小疊面額千元的鈔票，「手續費已經扣掉了，這是你的一萬六千元。」

陸羽也不計較似乎有些高昂的手續費，隨手拿起鈔票，就交給月德，「走，我們去隔壁看看。」


餐館的部分由三間一般店舖打通構成，雖然還算是晚餐時間，但是用餐的人並不多，反而是一個個女孩子以相隔一個位置的方式坐著，有的正在說話，有的則把玩著桌上的物品，似乎都等著人。

陸羽兩人的出現吸引了不少女孩的目光，多數人隨即看向一旁牆上的時鐘。

看陸羽兩人似乎沒來過的樣子，一個穿著圍裙的女孩笑吟吟地由入口旁的櫃檯站起來說道：「兩位要用餐嗎？」

看著還算清秀的女孩，陸羽點頭，可當他見到女孩竟然只穿著圍裙，除了圍裙以外身上沒有其他的衣服，不由得又是一楞。

此時女孩已經對著另一個由裡面走出來的女孩說道：「小蘭，帶兩位客人入坐，第十桌。」

陸羽看向女孩說的小蘭，只見又是另一個相同打扮的年輕女孩。

小蘭笑著說道：「兩位請跟我來。」

雖然陸羽之前的日子幾乎每晚都與希婕、程楓情還有凌雪雁同睡，不過當名為小蘭的女孩轉身帶路的時候，陸羽的眼睛還是不由得往女孩的裸背翹臀飄，縱使他克制的轉移視線，也還是忍不住看向其他幾個清潔著桌面的女孩……這裡的服務生打扮全都相同。

陸羽點了牛排跟一瓶烈酒，月德則是水果盤，先付了款項以後，陸羽才看向桌子上的菜單，平緩自己漸起的慾望，「豬、牛、羊……全都是罐頭？」

外面傳來許多車輛停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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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與月吐心

在許多車輛停下之後，陸續有人進入餐館裡，原本就在餐館中等待的女孩各自招呼自己等著的人，也有部分女孩則是在鬼鬥士經紀人通知之後，黯然離開了餐館。

參加鬼鬥比賽獲得優勝的鬼鬥士們個個興高采烈，每個人手上都戴著鬼鬥拳套，彷彿象徵著身分一樣，很快的餐館內就是一片熱鬧，高聲招呼與嬉鬧的聲音不斷。

端著陸羽與月德的食物，服務生小蘭笑著閃避由櫃檯到陸羽所在的桌子短短十來公尺距離中，不斷有男人由旁邊伸出的手掌，或者在她胸前摸上一記，或者由後拍上她未著片褸的臀部，她有時閃避，有時則是大方的回以笑容。

一番折騰之後，小蘭總算穿過桌子間的走道，將手上的托盤放在陸羽與月德桌上，「久等了，這是兩位點的餐。」

「謝謝。」月德微笑點頭。

而小蘭回頭，卻連連幾個深呼吸，而她面前桌子間的小道已經清空，每張桌子的人都等著，沒有人堵著她回到櫃檯的路。小蘭自己高喊了聲「來囉！」，跟著拔足奔去。

在小蘭經過的時候，兩邊的男性客人幾乎都伸掌往小蘭臀上拍，一時間除了小蘭的腳步聲外，就是一聲又一聲的巴掌聲響。

跑到走道盡頭，小蘭回頭躬身行禮，上身彎成九十度，行禮之後才回到櫃台內。

一會兒之後，另一邊也上演相同的戲碼，似乎除非剛巧有服務生端盤子走過，否則服務生們在送上餐點之後，就會用這種方式回到櫃檯。

陸羽這才知道為什麼姚格龍會建議他不要帶月德來了，姑且不論他自己會不會參加這種遊戲，這樣的地方對女性來說並不尊重。

想到這裡，陸羽看向月德，只見月德似乎對周遭發生的事情相當有興趣，微笑著邊小口吃著芭樂，邊看著女服務生們衝回櫃檯。

櫃檯上方的電視機打開，是老舊的電視款式，畫面有些模糊，但還是勉強可以看的清楚畫面上的人物。

電視機打開的同時，餐館內的音樂就停了下來，切換成電視機喇叭。

「各位收看節目的朋友們，我是你們今天的主持人，『微笑查理』。」畫面上是個穿著黃色上衣的年輕男子，身材略有些肥胖，他後方的畫面分成兩區四格，左邊藍色兩格上面寫著「狂人八里」，下邊空著，右邊紅色上格則是寫著「雷猛龍」，下格同樣空著，「現在我宣佈投注開始！請各位熱烈下注，鬼鬥稍晚就開始。」

「狂人八里耶！」陸羽聽到有個男人對著旁邊的人說道：「那傢伙是這一區上去的，上個月還在打區域鬼鬥，沒想到現在已經能夠打上頂級鬼鬥了。」

他同桌另一個人說道：「我比較看好雷猛龍，上次雷猛龍出賽就替我贏了不少，他打架超狠的！我去押他好了。」說完就起身往櫃檯去了，這時在櫃檯前已經有不少人正在下注。

「我也去！」跟他說話的男子也連忙起身離開座位。

電視畫面繼續著，穿著黃衣的微笑查理正在說話，「雷猛龍可以算是我們頂級鬼鬥的常勝軍了，出賽四場，四場全勝，對手沒一個活下來的，要是這一場繼續獲勝，他就有資格爭取季冠軍了。也就是說，想趁機會撈一票的人要注意，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機會。」

「不過狂人八里也不能小看，就我手上的資料來說，他先連勝兩場初級鬼鬥，然後跨進區域鬼鬥，到現在總共十一場區域鬼鬥全勝，而且跟雷猛龍一樣，都有合體夢幻寵物的能力，以夢幻寵物屬性來說，狂人八里的火猿剛好是雷猛龍青蛇的剋星，一比七的賠率，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頂級鬼鬥，但是賭他，可不見得吃虧啊！」

「那個電視真的很奇妙……應該是月德聽李先生說過的電視沒錯吧？」月德似乎不太習慣罐頭水果的味道，只吃掉了一小盤，留下大部分。

陸羽點頭，電視機播送著兩個參賽者之前的比賽記錄，在畫面左邊還有著時間顯示，離下注完畢剩下十四分鐘，「這一界就是科技發達，比電視機奇怪的東西還不少，就像是這個拳套，恐怕也是這一界才有，不過現在都合成一界了。」

「公子仍然決定要統一人間界嗎？」月德發覺陸羽在來到這裡，由失神被自己封入「玄甲天幕」之後，似乎恢復了原本隨和的個性，不過她從未擔心過自己會惹怒陸羽，不論是不是暴躁易怒的他。

沒想到月德會問這個問題，陸羽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這應該是我之前的決定，那時候的我……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看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七界合一，連次魔界也被結合在第六界一起合併了，除了人間界以外，剩下的恐怕只有天使族跟真正的魔界。也就是說，除非留在天使族，不然恐怕免不了跟原本第七界的這些人接觸。」

「科技是相當便利，但是高科技發展出來的戰爭兵器卻也相當可怕。就我的看法來說，只要聯合公國有意，恐怕統一人間界的應該是聯合公國。尤其各界人居住的地方相隔並不算遙遠，說不定他們已經準備侵略其他政權了。」

「我不想讓孩子跟雁兒、楓情他們離開人群，那太孤單，也遏止了孩子未來。可是如果讓現在的聯合公國知道懷羽的存在還有羅娜她們掌握的天使族族地，我想聯合公國不會這麼輕易放手，任由雁兒他們在人類社會中生存。」

「不管是之前的公國政府還是現在的聯合公國，甚至是原本第六界的南宋王朝，這些政權我都不相信，人心貪婪慾望無窮，既然雁兒她們會留在人間界，就只有趁我還在這裡的時候，自己建立一個政權了。」

聽完陸羽說話，月德笑著接口：「公子要做的不只是列土封疆，而是千秋萬載的王朝，可是現在公子卻坐在這裡看著面前上演淫靡鬧劇，這……」

沒想到月德會這麼說，自家知自家事，陸羽也只能笑著搖頭，「我還有另外一個不小的問題，恐怕青霓已經告訴妳了。我這次來到這裡，希婕跟青霓都贊成，我猜她們應該是不想我在皇霸王朝那裡搗亂吧？而我又不能過度壓抑自己的情緒，所以乾脆讓我來到這裡，一方面這裡已經沒有我們掛心的人，要怎樣都無所謂，而另一方面，她們也能夠專心的整治皇霸王朝。」

在與自己的意識分身接觸過之後，陸羽幾乎完全恢復了原本的心智狀態，之前發生的事對他來說歷歷在目，很容易就解讀出青霓與易媚兒還有希婕的想法。

陸羽簡單地把白虎陣法對自己的影響與可能會發生的後果對月德說明。雖然陸羽的見解並不如卑彌乎詳細與深刻，但是月德也很清楚，一旦陸羽真的瘋狂了，以陸羽現在的能力與肉體，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阻止他。即使是集合十二個護星血將加上眾天使與希婕，月德對雙方的戰果還是沒有把握，別說要禁錮陸羽，她甚至連稍微阻止陸羽都不覺得能夠辦到。

更何況血將們絕對不會與他為敵，就算陸羽瘋狂了，血將們也只會逃，甚至引頸就戮。

「現在月德終於清楚了，清楚為什麼夫人們與國師的態度有時明顯存著矛盾與不合理，可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解決嗎？」月德對陸羽說的要維持現在的狀況，直到穿過通天路，來避免對這一界造成傷害的方式相當不能認同，「能人異士總是會有的，公子難道不肯尋求別的解決辦法嗎？說不定有能夠解開陣法的人呢！」

一向溫婉的月德難得地有些急迫，不過過去的教育讓她立時就平下心來。她也明白了就現在的情勢來說，在皇霸王朝還沒穩定之前，陸羽並不適合公開自己身上的問題。而且，以她所見過的南宋王朝高手看來，陸羽擁有的力量早已經遠遠超過那些所謂的高手，境界更是完全不同。別說陸羽，連月德自己也不太能相信還有別人能夠解決陸羽身上的問題，更何況這問題來自守護世界的四方神靈之一。

陸羽伸手打開酒瓶，由一旁拿了個空酒杯，跟著往空杯子裡倒酒。牛肉罐頭做成的牛排他只吃掉一半，不太可口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對自己身上問題的無奈。

月德沉默了片刻，拿著的水果叉子無意識地輕輕攪動著盤裡的水果塊，她看來也不太喜歡罐頭水果的味道，「依照公子的話說來，能夠維持現在的情況穿過通天路，已經是萬幸了？」

月德之前就知道通天路隨時會開啟，到那時陸羽跟希婕都會進入通天路，前往另一個未知的世界，可是沒有人知道通天路確切會開啟的時間，有可能就是下一秒鐘，也有可能是數百年以後。

「公子……」月德抬頭，美目盯著陸羽，淚光微泛，表情帶著淺淺哀傷，「月德真的不明白，公子人這麼好，為什麼在公子要走的路上，總是滿佈著荊棘……不論過去跟現在，竟然都一樣……」

月德的反應有些出乎陸羽意料，看著她雙眼就要滑落的淚水，陸羽也只能低下頭，「我也不知道……一次一次死而復生，每一回都要面對這樣的問題，我還曾經抱怨過為什麼不讓我真的死了，可是現在的我還在這裡……創世神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到底還有沒有所謂的『老天』？如果有，祂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分離，重合，又分離，再重合，最後要面對的居然還是分離？要是能夠重來一次，我情願不要這身力量，就讓我在血教山洞中死了，至少還留給她們一些回憶，而不是無止境的等待……」

月德聽陸羽這麼說，雖然沒有哭出聲音，淚水卻是直流。跟陸羽相處的時間雖然不短，但是這是她頭一次接觸陸羽的內心世界，卻怎麼也沒想到，隱藏在陸羽看似堅強爽朗的外表下，竟然會是這樣的一番情況。

右手抹去淚水，左手覆上陸羽右手，月德輕聲說著：「有我們在，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讓您順利進入通天路。這一界不能解決的問題，月德相信在那未知的世界總會有辦法的，請公子不要斷了希望，好嗎？」

聽見月德這麼說，陸羽也只能苦笑點頭。

這時由電視轉播的頂級鬼鬥已經結束，餐廳裡多數的鬼鬥士都有參與下注，一時之間歡呼與失望的聲音四起。

電視畫面中的微笑查理高聲說道：「各位都看到了，由現在開始，狂人八里再也不能狂了，頂級鬼鬥跟區域鬼鬥是完全不同的境界，各位想進軍頂級鬼鬥的鬥士們可要考慮清楚啊！這一場比賽，雷猛龍獲得壓倒性的勝利，而今天的勝利也讓雷猛龍取得爭取季冠軍的資格。雷猛龍是本季第一個獲得參賽資格的鬥士，根據規則，他不用繼續參加接下來的鬼鬥，也就是說，他有相當足夠的時間可以準備季冠軍賽，如果能保持現在甚至超越現在的實力，也許問鼎年度冠軍都有可能。」

畫面上，在空蕩的大房間中，只有一個人躺在地上，身首分離，身體往下躺在出入口前，而頭顱卻滾到另一邊的角落，地上血跡斑斑。

微笑查理繼續說著：「賠率已經出來了，恭喜押注雷猛龍的朋友們，今晚的頂級鬼鬥就到這裡結束，明天晚上同一時間希望還能見到在座的各位，再見。」

這間餐館中有不少人押注雷猛龍，這時候紛紛往餐廳櫃檯走去，沿路上經過還在收拾餐具與遞送食物的女服務生身邊時，仍然不忘順手摸上一把，不過也只是如此，並沒有人做出更過分的舉動。

似乎是共識，餐館中的鬼鬥士們雖然幾乎都有女伴跟隨著，但是他們並不會讓女伴代替自己做些什麼事情，不論是招呼服務生、拿取東西、投注，或者現在的領獎金，都是鬼鬥士自己在辦理，而他們的女伴們最多只陪著他們說話，也有始終埋著頭，低頭不語的。

大多數押注的人都是贏家，這讓餐館裡的氣氛更是高昂。這時候，餐廳的五個女服務生都回到櫃檯裡，七手八腳準備著飲料。

一個年紀比服務生稍大，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子在櫃檯邊拿起麥克風，廣播聲跟著響起，「我收到上面通知，今天的初級區域鬼鬥，我們汪四區贏了另外一區，依照慣例，上面通知我們請酒，今天晚上的啤酒都算邦聯的，大家不用客氣。」

停頓了一下，等餐館裡的歡呼聲稍止，女子繼續說道：「這邊有許多都是老朋友了，我還是要提醒大家，適量就好，我希望可以每天都見到你們。」

女服務生們雙手端著餐盤，餐盤上滿滿的都是啤酒酒杯，一個個由櫃檯內走出，分別送往每一張桌子。

女服務生們也在陸羽桌上放了兩杯啤酒，看陸羽與月德都沒用餐點了，微笑說道：「兩位，我先幫你們整理一下桌面好嗎？」

陸羽與月德都想著各自的心事，陸羽回神看見女服務生，正好是先前帶路的小蘭，陸羽指著桌上原本他喝的烈酒，酒瓶已經空了大半了，「好。對了，我不喝啤酒，啤酒沒什麼感覺，幫我換這種的。」

小蘭點頭，但是她並沒有收回兩杯啤酒，而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兩位應該很少來這裡吧？我跟兩位解釋一下，上面請酒只會支付啤酒的費用，如果您真的要喝這一種的話，可能必須請您自費了。」

比起陸羽喝的烈酒來說，啤酒顯然廉價許多。陸羽不以為意的點頭，一旁月德已經抽出兩張鈔票放在女服務生面前的桌上，「這些夠嗎？」

「夠了，一千元已經足夠買兩瓶，不知道先生要一瓶還是兩瓶呢？」

「能買多少就請妳拿多少，可以嗎？」月德盡量讓自己笑著，她知道陸羽能喝酒，而且醉或不醉並不是取決在酒精濃度或者酒量，而是陸羽本身的意願。

女服務生小蘭雖然訝異，還是點頭恭敬地收起兩張大鈔，拿著餐盤，回頭往櫃檯走去。

陸羽的視線自然落在女服務生小蘭的後背與臀部，只見白嫩的臀部早已經被拍的紅潤，雖然沒有受傷流血，但是已經有些紅腫。

月德將陸羽的動作全看在眼裡，抿了一下唇，在陸羽耳邊說道：「公子，月德想去前面販售物品的地方走走，可以嗎？」

「我陪妳去？」

月德卻伸手按著陸羽的肩膀說道：「不敢勞煩公子，月德自己一人就可以了，月德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陸羽明白月德本來就相當聰明，對新環境的適應力很快，而且福利社離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有幾十公尺，加上月德本身也有不錯的武藝，料想不會有什麼問題，即使有，也能夠立即前往幫忙。

看到陸羽點頭，月德起身在陸羽頰邊輕吻了一下，才走往餐館入口。

陸羽感覺這一吻與之前血將們的親吻略有不同，似乎多了些什麼，但是陸羽卻也說不明白。

盯著月德的背影，陸羽防範著其他餐館客人可能會有的不良舉動，不過月德還是順利地走出了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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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賭鬥挑起

餐館裡越來越熱鬧，許多今天沒參加比鬥的鬼鬥士在結束自我訓練之後，也來到餐館休息，一時之間，餐館裡的座位越來越少，連陸羽所在的桌子也多了兩個客人。

陸羽對這個情況並不在意，因為已經有許多人沒有座位，只能站著喝酒、說話了。

「聖皇？你是聖皇沒錯吧？」

陸羽聞聲抬頭，說話的是他面前剛坐下的男子，年紀大概三十五左右，濃眉大眼，身材壯碩，給人的感覺相當粗豪。

男子跟其他在餐館中的男性客人一樣，右手都戴著初級鬼鬥拳套，而他身旁的女伴年紀比起其他人的女伴來說要稍微大些，穿著也比較樸素保守。

陸羽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他知道有許多人稱呼自己的複製人為聖皇，想起自己背負的命運，陸羽苦笑回答：「是啊！有時我還真的希望我是『聖皇』……」

看陸羽表情苦澀，男子似乎相當不以為然，「是就是了，這有什麼好希望的？其實來到這裡的人都一樣，誰不是逃命來的？既然都一樣，那還有什麼分別？」

陸羽也只是微笑，在之前陸羽低頭思索的時候，女服務生已經把四瓶洋酒放在陸羽面前，看男子說話時還不時看向酒瓶的模樣，陸羽笑著由一旁拿了兩個酒杯，幫男子與他的女伴各倒了一杯酒，「不用客氣，反正還很多。」

「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男子看了一下陸羽空無一物的左手，有些疑惑的問著。

陸羽搖頭，而這時月德也已經走了回來，隨著月德走回，口哨聲不斷。

儘管一般鬼鬥士身旁的女伴在相貌、身材與氣質上都有不錯的水準，但是月德身段高挑，習練武功更讓她沒有半點多餘贅肉，舉止間更有著輕盈俐落的感覺，搭配月德本身的古典氣質與細緻容貌，即使是聯合公國有名的模特兒，也不見得比她更吸引人。

「公子。」月德回到座位，臉色有些微紅。

男子看了一眼月德左手上的拳套，才點了一下頭，「小姐，妳好，我是楊千養。」

月德看了陸羽一眼，陸羽也只是點頭，月德於是回答道：「月德。」

楊千養跟著說道：「看兩位好像剛到邦聯不久？」

「我們是剛到這裡不久，有什麼問題嗎？」陸羽有些訝異的反問。

楊千養笑著說道：「難怪你不知道了，通常在這裡，很少會看到像你這樣的人，其實不是沒有，只是不會來這種地方。」

似乎覺得自己說的不好，楊千養連忙補充說道：「沒什麼，只是慣例而已。」

緊接著，楊千養嘆了一聲，說：「在這種地下邦聯裡面，除了有錢有權的人以外，就只有有實力的人才能夠生存，也才能保護自己親人。當時跟我們一起逃到這裡的一共有百多人，其中也有跟你一樣的聖皇，只是現在他們都已經……雖然實力跟年齡不一定成正比，但是在面對人心險惡的這一方面，不能否認複製人還是生嫩了些。」

拿起陸羽倒的酒，楊千養聞了聞，才淺淺喝了一口，「要是真的聖皇知道現在的情況，不知道作何感想。」

說到這裡，男子突然抬起目光看著陸羽與月德說道：「你們知道嗎？真正的聖皇並沒有死……不過對我們可能也沒什麼幫助了。我真不明白，聯合公國為什麼要對冰雪族開戰，這下子不但聖皇離開，連聖皇那幾個天使老婆也跟著走了，甚至還跟我們決裂……我本來是個軍官，在知道這一件事以後，才決定跟家人一起逃走。現在的聯合公國亂七八糟，搞不好哪天惹到真的聖皇，我可不想為了聯合公國去面對那樣的怪物。」

「他不也是個人嗎？有什麼好怕的？」陸羽搖頭笑著，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是一個聯合公國軍官攜家帶眷逃到地下邦聯的理由。

楊千養搖頭，「我之前有個好友是聖皇迷，他花了不少錢在收集聖皇以前的資料，我記得他跟我說過，綜合聖皇的表現來說，聖皇是個很單純的現代年輕人，單純到有些奇怪了。為了他的愛人，他可以從一個平凡的大學生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將軍，可是又還始終保持著自己的心性。被之前的公國害死以後，回來還是只顧著他那四個女人，為了她們守著陸翼城，跟精神病患對抗，直到又一次死於滅世之戰。現在幾乎找不到這種人了，可以一再為了感情付出生命，說單純是真的很單純，不過也可以說愚蠢就是了。」

喝了一小口酒，楊千養繼續說道：「但是他也說，以聖皇的力量跟經歷來看，聖皇根本就已經不是人了，說是神，恐怕都不過份，要不然一般人怎麼可能對付精神病患、天使，然後死了又復活？我同意他的話，而且前些時間聖皇才又在電視上出現，他那樣的氣度絕對不是光學他紋身就能學得來的。好笑的是，不知道有多少複製人學他把紋身刺在臉上，可是這次出現的他，臉上根本沒半點紋身，說到這個，我就想笑。」

楊千養也看到陸羽臉上兩道血紅色的紋路，邊笑著邊把酒喝完，一放下杯子，陸羽已經往他的杯子裡倒酒了。

月德知道楊千養說的就是陸羽，而且楊千養對陸羽的態度似乎有些輕視，但是既然陸羽沒說話，她也就只是在旁邊看著，只是表情多了抹冰冷。

「他說的也許是對的，不過人不就這樣嗎？有些時候事情到了身上，不想面對都不行。」說著，陸羽對著月德一笑。

一旁突然有人插了句話，「是啊！現在事情上身了，你能面對嗎？」

「你們……」楊千養轉頭一看到在旁邊站著的一群人，表情立變。

說話的男子伸手搭上楊千養的肩膀，就將楊千養壓回座位上，「老千，沒你的事，就老實的坐著吧！」

將楊千養壓回座位的男子長的並不高壯，甚至還有些矮小，身材也是一付皮包骨的模樣，兩眼有些渙散，年紀只有二十不到，雙眼直直地盯著月德。在他身旁的全是女性，約莫有五、六人，都穿著相當暴露的衣物，但是表情似乎都不是很開心，一個個都繃著臉，面無表情。

「嘿嘿！好陣子沒遇到送上門的好貨了，沒想到現在還會有『人渣』帶著美女公然出現。有意思……嘿嘿……」矮小男子特意強調的字眼讓人聽來不舒服。

「嗯？」陸羽一邊制止月德，一邊看著這個矮小男子。

矮小男子一回頭就拉抱過一個剛經過他的女服務生，兩手一前一後，毫不客氣的用力揉捏著女服務生的身體，「唷！是新人啊？剛好跟這美女一起，今晚有的玩了。」

邪笑著看了一眼月德，矮小男子似乎非常滿意，跟著低頭對懷裡強忍著痛又不敢掙扎的女服務生說道：「跟我乾媽說，我要打『賭鬥』！對手就是他！」

矮小男子乾瘦的手指伸起直指著陸羽，月德見狀就要起身，沒想到卻被陸羽拉下，整個人倒在陸羽的懷中，只聽見陸羽小聲說道：「送上門來的是他，我心情不太好，剛還想不到有什麼方式可以發洩一下，他就送上來了……給我玩玩吧！」

「是。」月德在陸羽懷裡，感覺身體有些發熱，而陸羽已經這麼說了，她也只好點頭。

女服務生連忙逃開回到櫃檯，不一會兒由櫃檯裡走出之前宣佈請酒的女子，女子穿著一襲簡單的洋裝，洋裝將她的身材表露無遺。

「小鬼，又想跟人搶老婆啦？」

「乾媽……快些吧！越看她，我就越想要，都硬起來了！」矮小男子幾乎黏上了女子身體，像條發情的公狗，不斷地來回摩擦著。

「真拿你沒辦法！」女子似笑非笑，卻也不管他的猥褻動作，而是對著陸羽問道：「他要跟你賭鬥，你叫什麼名字？」

原本在喝酒的其他人逐漸圍到陸羽桌子附近，顯然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許多人還拿著酒杯，一口一口喝著今晚不要錢的啤酒。

「陸羽。」

陸羽話說完，多數人都笑了出來，而那女子只是點頭，看了一下月德才說：「別怪人，這裡是地下邦聯，要怪就怪你來錯地方了。」

「等一下，他並不是鬼鬥士。」楊千養不想陸羽被捲入賭鬥，連忙開口制止，「照規定，妳不能讓他參加賭鬥。」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在陸羽的左手上並沒有戴著鬼鬥拳套，而一旁的美貌女子手上卻有個初級鬼鬥拳套。

順著眾人視線，陸羽由懷裡拉出已經毀壞的鬼鬥拳套放在桌上，「這樣可以嗎？」

「嗯。」穿著洋裝的女子微皺眉頭，對看著月德發楞的矮小男子說道：「你白費工夫了，他們兩個都是鬼鬥士，贏了男的，那個女的也不會跟著你。」

「哇勒？」男子訝異地細看陸羽兩人，的確在月德手上也有個鬼鬥拳套，「吼！算了，老子不打了！」

穿著洋裝的女子搖搖頭，對著陸羽說：「他不打了，你還要打嗎？」

賭鬥的規則很簡單，挑起賭鬥的一方不需任何理由，其他的部分與初級鬼鬥完全相同。每一間鬼鬥士區的餐館後方更設有一個賭鬥專用的房間，專供鬼鬥士之間的紛爭使用。但是如果對方答應賭鬥，而挑起賭鬥的一方反悔，若沒有對方答應，則賭鬥仍然必須進行，否則將直接被剝奪鬼鬥士資格與所有財產。

為了防止鬼鬥士們串通詐財，敗戰的鬼鬥士如果沒有戰亡，將直接被趕出地下邦聯，而他所擁有的財產則全數沒收。

「打，為什麼不打？」陸羽笑著說道。

楊千養連忙對陸羽說：「你搞清楚啊！他可是擁有能夠合體的夢幻寵物，在這一帶幾乎沒有對手了。」

聽見楊千養這麼說，陸羽更想嘗試了，「這更要打，哈哈！」

穿著洋裝的女子點頭，輕推開還抱著她的矮小男子，「我去準備，十分鐘後就開始，你準備好了就過去賭鬥場。」女子指著後方說完，又轉頭對圍觀的人說道：「大家請回座，讓他們兩個好好說些話吧！」

顯然女子以為陸羽肯定落敗了。

圍觀的人陸續散開，而陸羽仍抱著月德，頗有興趣的找著女子說的賭鬥場，果然在櫃檯最末看到一道門。

楊千養看陸羽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也只好拿起面前的酒瓶，自己倒了一杯，「我還以為你比一般聖皇要好些，怎麼這麼衝動？要知道有不少個聖皇死在他手裡啊！」

陸羽低頭與月德相視一笑，陸羽放開月德，讓她坐回位置，回應著楊千養的話說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再說，賭鬥是他找我的，我不犯人，也容不得人犯我。」

想到一個環節，陸羽跟著問道：「賭鬥規則跟初級鬼鬥都一樣的話，也就是說即使殺人也沒關係囉？」

楊千養苦笑搖頭，「你現在才知道怕啊？為什麼你們都這麼天真，都以為事情沒什麼大不了？唉……要知道，有些事情錯了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挽回了。」

已經關閉的電視機突然打開，一個戴著眼鏡，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主持人出現在畫面中，「剛剛收到通報，有某一區就要舉辦少見的賭鬥了。參加的兩個人，一個是初級鬼鬥連勝七場的『蛇王』嚴承剛，另一個是今天才參加一場初級鬼鬥勝利的陸羽……陸羽，沒錯，陸羽是聖皇的複製人。依照往例，我們還是開放接受押注，不過我要提醒可能剛剛賺到了大筆獎金的朋友，賭鬥跟鬼鬥獎金賠率不完全相同，賭鬥原本賠率就比較活，尤其是像現在這種可能會一面倒的比賽，即使押對了，也不見得能賺到多少。可是話說回來，如果你能押到『黑馬』的話，那可就恭喜你了。」

稍微停了一下，男主持人身後的畫面轉成一個空房間，房間裡已經有一個女裁判在等著了，「十分鐘後賭鬥開始，歡迎各位押注。」

「公子，這邊有馬嗎？」月德疑惑地問。

陸羽笑著解釋，「黑馬意思是冷門，也就是多數人預期不到的對象，像現在，我應該就能算是黑馬了。」

說到這裡，陸羽笑著站起來，「把錢都給我，我押自己，捧捧自己的場也好。」

雖然還不太懂陸羽說的意思，不過月德聽明白了後面那段，笑著將放在懷中的整疊鈔票拿了出來。這一疊鈔票讓兩人對面的楊千養與他的女伴連連搖頭，似乎已經篤定兩人會輸了。

陸羽往櫃檯走去之後，楊千養小聲地問著月德道：「妳不怕他輸嗎？多留些錢在身邊比較好吧？」

「多謝關心。」月德看著陸羽的背影，微笑著說道：「錢對我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玩得開心。說起來還要感謝那個人呢！讓公子可以有個發洩的對象。」

「你們……」楊千養發覺他越來越不懂這兩個人說的話了。


在區域鬼鬥士居住的地區中，地下邦聯區經理秘書同樣也在電視機前看著。

確定進入賭鬥場的是自己昨天帶到初級鬼鬥士區的複製人之後，區經理秘書在走往房間的同時對著助手吩咐：「快準備車子，我們馬上到那裡去！」

「是。」

聽著助手跑步離開房間的聲音，區經理秘書脫掉身上的浴袍，匆忙地開始穿起外出套裝，口中喃喃自語：「沒想到他會參加賭鬥……這下好了，不快一點的話，肯定會被那兩個賤人搶走！」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區經理秘書已經穿好外出衣服，踩上高跟鞋，公事包提著就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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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起波瀾

在餐館多數客人的注視下，陸羽神態自若地推開賭鬥場小門，跨入賭鬥場裡。

賭鬥場與陸羽幾小時前才去過的鬼鬥場幾乎一樣，略為不同的是，在入口頂上的角落天花板與斜對角天花板各自安裝了一具圓形的攝影機。儘管抽風機「呼呼」作響地努力運轉，鬥場裡面還是有股淡淡的霉味，似乎很久沒有人使用過這個地方了。

鬥場裡已經有兩個人在等著了，一個就是邀陸羽賭鬥的矮小男子──蛇王嚴承剛，另一個則是穿著黑白直條紋衣褲的女裁判。

女裁判看樣子不是很熟悉賭鬥的規矩，有些舉止無措的樣子，右手拿著個東西，左手則上下拉著衣服，黑白直條紋的衣服看來並不合身，讓女裁判胸前緊緊繃著，腰部也露出雪白一截，連肚臍都能看見。

見到陸羽進入鬥場，女裁判走往陸羽，交給陸羽一把鑰匙，同時說道：「賭鬥的規則基本上跟鬼鬥一樣，不過並不區分夢幻寵物與武技格鬥，也就是說除了不能攜帶武器之外，任何攻擊手段都是可以的。」

陸羽笑著點頭接過鑰匙，隨手就將鑰匙丟在後面的角落，女裁判看到陸羽的舉動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回頭對著矮小男子點個頭，就走出了賭鬥場，跟著將賭鬥場的門關上。

「白打的賭鬥……唉……」嚴承剛嘆著氣，斜靠在陸羽對面的牆上，「好在我有押注自己，贏點錢也好。」

毫無聲息地，在陸羽與嚴承剛之間出現了一條五彩班斕的大蛇，大蛇長度超過兩公尺，蛇身最粗的部分比大碗碗口還粗上一些，蛇身上有著各種不同的鮮豔顏色，像是剛攪在一起的油彩，顏色間的區分鮮明，形成相當奇特的圖案。

「嘶嘶！嘶！」大蛇仰起半截蛇身，晃頭晃腦地對著陸羽吐著蛇信，似乎隨時就要往前撲來。

「木、水……還有火系？嗯……除了光、闇兩系，其他都有。我明白了，你是之前的精神病患，沒想到你居然可以復原。」

陸羽笑著說完，嚴承剛身體一僵，抬起頭，神色不善地直盯陸羽。

陸羽沒顧慮到現在賭鬥場內的情況已經透過攝影機轉播出去，包括兩人的對話，這就表示嚴承剛一直守著的秘密極有可能已經被陸羽揭穿，公佈在地下邦聯。

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是嚴承剛的喚寵大蛇動作突然劇烈起來，蛇頭左搖右擺，一對藍色的三角蛇眼緊緊盯著陸羽。

嚴承剛的表情也凶狠起來，他沒想到居然會被這樣一個複製人看穿來歷。

「賭鬥賽在十秒後開始。十、九、八……」

廣播開始倒數計時，嚴承剛突然往前站了步，恨恨地說：「本來我只想讓蛇王咬掉你一條腿就算了，但是現在，我要親手殺了你！蛇王變身！」

原本「嘶嘶」地吐著蛇信的大蛇突然化成一抹五彩光芒消失，跟著在矮小的嚴承剛身上出現了一套覆蓋全身的五彩盔甲，頭部的盔甲就像大蛇蛇頭一樣，在頂上兩旁有兩個一寸長寬的方形藍色寶石，臉頰兩邊則是兩支牙狀的護臉，然而雖然全身都包裹在盔甲中，但是盔甲看來相當的輕薄，表面還有一層油光，讓人懷疑盔甲所能夠提供的防禦。

在嚴承剛雙手護甲的部分各往前伸出一支長達一公尺的白色圓錐狀物體，由手腕往前逐漸內彎，有如蛇牙一般。

「……一、零。比賽開始！」

這是陸羽除了自己與化身成為天使的女孩們以外，第一次見到有第七界的人能夠與喚寵合體。他略帶好奇地看著嚴承剛現在的樣子──稍側頭，轉動肩膀，像是暖身運動似的。

「對其他人來說，你應該算是個高手了。來，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我會讓你死的很痛快！『毒霧』！」嚴承剛雙手毒牙一交，藍綠色的霧氣迅速由毒牙尖端噴出，幾秒鐘時間，整個賭鬥場已經滿滿都是藍綠色的毒霧。

對一般人而言，只要接觸到少許就會昏迷的毒霧對陸羽卻完全不起作用，毒霧是由精神力量轉化而來，碰上陸羽蘊含渾沌力量的身體，根本就侵入不了他體內。沒有刻意感應對手的動作，但是身體周圍的氣機清楚地告訴陸羽，嚴承剛直線地接近中，轉眼已經出現在陸羽面前。

兩隻蛇牙毫不猶豫地直取陸羽心臟與下腹部，嚴承剛表情猙獰凶惡。

「動手就想殺人啊？」雙手抬起分握上嚴承剛的毒牙，陸羽的動作毫不急迫，搖頭說道：「你沒搞清楚，死的人只會是你。」

陸羽已經將雙手的渾沌力量轉為闇系精神力量，只是他並不讓闇系精神力量侵入嚴承剛身體中，而是密佈在他雙手上，隨著他握上毒牙，毒牙立即被他雙手的渾沌力量侵蝕消失，「我不會殺你，不過我會讓你比死更痛苦。」

嚴承剛這時才明白，他恐怕遇上真正的高手了。


月德與楊千養還有楊千養的女伴跟大多數餐館中的客人一樣，都注視著電視機畫面中那一團的藍綠色，只聽見不斷有哀嚎的聲音傳出，卻始終沒有看到影像。

楊千養心裡幾乎篤定是嚴承剛贏了，因為他從沒親眼看過有人可以這樣跟夢幻寵物合體，就算是頂級鬼鬥，最多也只是將夢幻寵物化成器具使用，增加攻擊力量或者防禦，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有人可以讓夢幻寵物變成鎧甲的。

只是楊千養更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年輕又極為美麗的女子好像完全不擔心那個複製人，是認識的時間不久，所以感情不深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充斥著電視機畫面的整片藍綠色霧氣突然消失，畫面右邊出現兩個參加賭鬥者的影像，身材高大一身灰色衣服的陸羽右手抓在身前的嚴承剛頸上，初級鬼鬥沒有敗戰紀錄的嚴承剛渾身赤裸，雙腳離地被陸羽提著，背後露出他紋著的大蛇刺青。

畫面中，陸羽將嚴承剛隨手往旁邊拋出，不知是昏迷還是已經死了，重重摔在地上的嚴承剛一動也不動。

在地上找到嚴承剛落下的鑰匙，陸羽打開鐵門走了出來。


電視機畫面在陸羽離開以後轉成先前的主持人，他的表情似乎非常訝異，「剛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大家，根據我們的技術士保證，剛才的藍色畫面絕不是拍攝機器或者線路問題，初步判斷應該與蛇王嚴承剛的攻擊方式『毒霧』有關……只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主持人轉頭，畫面右方地上躺著細瘦矮小的嚴承剛，一絲不掛，「不過結果已經明顯的出來了，這一場賭鬥由陸羽獲勝，希望各位有押到這一匹罕見的黑馬。」

畫面轉成投注賠率，賭陸羽獲勝的賠率是一比二十七。

陸羽沒有理會兩旁看著他的許多客人，逕自走回了月德身旁，「本來想好好修理他的，不過看他的身體虛成那樣，怕打沒兩下就死了，還是算了。」

「一比二十七……天啊！」楊千養看著螢幕畫面喃喃自語，「至少一萬……現在變成二十七萬？」

突然間，楊千養左邊的女伴拉拉楊千養的衣袖，示意他看後面。

陸羽與月德也看到了，在楊千養後方來了一群男女，領頭的男子頭髮極短，五官有些削瘦，看來英武有力，身上穿著聯合公國軍服，不過並沒有階級徽章，連鞋子都是聯合公國的軍用皮靴。

「是這傢伙？」男子問的是跟在他旁邊的餐館負責人，也就是先前宣佈請酒，穿著洋裝的女子。

女子小聲地答道：「就是他。」

「好！」男子應了一聲，轉頭對著陸羽說道：「你打敗了小剛，現在換我，我跟你賭鬥！」

楊千養認出了這個男子的身分，卻馬上回頭，連看都不敢看，只是在胸前用右手食指左右擺盪，示意陸羽拒絕。

陸羽與月德相視，跟著兩人都笑開了。

「哈哈！好，我跟你賭鬥！」陸羽由口袋裡掏出之前押注自己的紙條，交給月德，「拿這個再去押，看看這回變成多少。」

月德微笑接過，「是。」

陸羽爽快地接下賭鬥挑戰，反而讓一旁的幾個人感覺奇怪，在提出挑戰的男子身邊，另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說道：「衛哥，小心有詐。」

徐國衛不以為然地說道：「還怕他嗎？」跟著轉頭看向餐館女負責人，「快去辦！」

「我知道了。」餐館女負責人快步離開，而徐國衛等一群人十多個將附近兩桌客人趕走，就在陸羽附近坐了下來。

月德已經起身去兌換投注獎金與再一次押注了，楊千養看徐國衛等人並沒有注視這邊，於是小聲說道：「等會兒你可要小心了，他是汪四區頂級鬼鬥的代表之一，實力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我知道了，放心吧！」陸羽也只是點頭笑著。

躺在賭鬥場內的嚴承剛被人抬了出來，下半身圍著條毛巾，不過原本在他身邊的女孩們卻沒有人上前搭理他，而是後來才到的徐國衛等人將他接了過去，讓他在他們桌子旁休息。

一個人檢查了嚴承剛的身體之後，對著徐國衛等人搖頭，只見徐國衛跟他身邊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麼，多數人都回頭看了陸羽等人幾眼，又轉回頭去，對躺在一旁的嚴承剛竟是不再理會。

楊千養對這情形有些疑惑，小聲地問陸羽說道：「你沒殺他？」

「何必殺他？」陸羽笑著回答。

不過陸羽雖然沒有將嚴承剛殺害，但是也已經封閉了嚴承剛使用喚寵的竅穴，同時嚴承剛混亂的精神力量被吸收殆盡，等到嚴承剛清醒，就算他的精神力會持續恢復，卻不再能夠擁有這麼龐大的精神力量。

「要對付這種人並不需要殺害他，除了殺人以外，還有許多更狠的辦法。」

楊千養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稍微注意了一下，在躺著的嚴承剛身上似乎沒有特別明顯的傷痕，他不了解陸羽究竟做了什麼，「可能也只有你們這些用喚寵的人才明白了。對了，他的……算了，等你打完這一場再說吧！」

對陸羽與徐國衛間的賭鬥，楊千養不想提任何意見了，他發現陸羽根本不在乎對手是誰，由陸羽現在的從容表現就看得出來，剛才與嚴承剛的賭鬥，陸羽根本就沒當作一回事，對接下來的徐國衛恐怕也一樣。

儘管楊千養知道徐國衛跟嚴承剛的能耐有著不小的差距，不單只是徐國衛出身聯合公國的特種軍隊，而嚴承剛還只是個孩子，頂級鬼鬥士跟初級鬼鬥士在鬼鬥方面的經驗也不同。可是他下意識覺得，徐國衛跟嚴承剛對陸羽來說也許都一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想。

電視畫面又一次打開，這回是陸羽與徐國衛之間的賭鬥播報。


陸羽在徐國衛進入賭鬥場之後也跟著走入賭鬥場，賭鬥場內女裁判已經等著了，分別交給兩人一把鑰匙之後，女裁判就離開了賭鬥場，鐵門關上，剩下陸羽與徐國衛相對。

「……一、零。比賽開始！」

慢條斯理的脫去軍用襯衫，徐國衛露出穿著白色ㄒ恤的健壯身材，將襯衫摺疊好放在靠牆邊的地上之後，徐國衛活動了一下頸部與四肢，跟著右手平伸對陸羽招了招，示意陸羽可以動手了。

徐國衛表現的似乎相當有自信，受過嚴格訓練的他渾身都是糾結的肌肉，原地來回小幅度跳躍的動作間隱隱有種特殊的節奏。

陸羽感覺得到徐國衛渾身裹上了一層土屬性的精神力量，神識略探，陸羽已經明白徐國衛並沒有喚寵，但是他已經學會將精神力量用在自己身上，這使得徐國衛不僅在攻擊上比一般人出色，就防禦上來說也比一般人要好許多。

徐國衛手上的鬼鬥拳套比陸羽見過的初級鬼鬥拳套精美多了，整個拳套完整的包覆著指尖到手肘的部份，手臂上有一整排的透明晶體，透過拳套的增幅，徐國衛右手裹著層土黃色的氣勁，隨著他的動作移動。

陸羽也不急著出手，反而閉起眼睛，將力量全送入眉心元靈，只留下與徐國衛約略相同的身體力量。

聽見空氣被帶動的風聲，陸羽眼睛張開，一個裹著土黃色氣勁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他連忙閃身往右避過，而這時徐國衛的右腿也已經踢來。往後就是牆壁，陸羽只能縮起左臂，用手臂抵擋徐國衛這一腿。

結實的一個腿擊，陸羽剛在心中叫了聲「真快」，徐國衛揮空的右拳已經變爪下抓，左手同時擒住陸羽衣服領口，收腿轉身，就要將陸羽摔過身去。

陸羽雖然沒有動用血皇真氣與精神力量，但是他的反應跟動作仍然相當快速，就勢讓徐國衛摔了出去，但是在徐國衛放開手之前，陸羽左手搭上徐國衛肩膀借個力，腰身一挺，人立即落在徐國衛身前。而徐國衛對陸羽的反應似乎已經猜測到了，鬆手又即刻抓上陸羽肩膀，左腳一蹬，身形往上跳起，右膝直擊陸羽下顎。

徐國衛的攻擊雖然連綿不斷，不過陸羽經歷過的戰鬥並不比他少，尤其許多戰鬥都是生死相搏，臨場反應奇快。

左手搭上徐國衛右膝，硬是將徐國衛蓄勁踢起的右膝壓下，陸羽往前頂去，將徐國衛壓在牆上，雙手握拳，跟著就是一陣痛擊。

雖然陸羽只憑著肉體的力量進行戰鬥，但是他經過鍛鍊的身體對一般人而言仍有相當大的殺傷力，尤其他出手自然而然會挑對手關節甚至要害，幾秒鐘時間，十多拳揮過，徐國衛已經口吐白沫往下滑倒，兩眼翻起，竟然已經不醒人事。

儘管徐國衛有精神力量護著身體，但是陸羽肉體力量還是超過徐國衛許多，尤其陸羽出手都挑著要害打，第三拳打下去之後徐國衛已經忍受不住了，卻沒想到陸羽連給他呼痛的機會都沒有，第四拳打碎了徐國衛的下顎，直到昏迷之前，他竟然連一聲悶哼都發不出來。

「呼……這樣打，還滿爽的。」

雖然只有幾分鐘時間的打鬥，不過陸羽發現單單只用肉體的力量跟徐國衛打鬥，雖然不至於暢快淋漓，倒也舒解了不小的壓力，原先因為自身問題壓著的情緒抒發了出來，讓他感覺整個人輕鬆多了。


誰也沒想到陸羽對上徐國衛居然會是這樣收場，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而已，頂級鬼鬥的鬼鬥士就被打昏了過去。這也是徐國衛輕敵，這一場比鬥開始的時候，徐國衛並沒有施展他在頂級鬼鬥必用的擅長招數，而僅僅使用他還在試驗中的護身精神力量，想以陸羽作練習的對象，然而陸羽沒有給他挽回大意的機會。

「『暗殺拳』徐國衛敗了！」

陸羽用兩把鑰匙打開鐵門，餐館內一片靜肅，只有電視機主持人的聲音。

「這真是無奇不有！只參加過一次初級鬼鬥的鬼鬥士居然連續打敗了兩個經驗豐富的鬼鬥士，甚至連汪四區頂級鬼鬥高手也撐不過一分鐘！不使用夢幻寵物的體技高手！看樣子汪四區接下來應該會相當熱鬧了。一比四十八的賠率……這恐怕是賭鬥有史以來最高的賠率了，幸運的你押對了嗎？」

電視機中主持人的聲音在餐館裡格外明顯，因為這一間餐館中每一個人都注視著正走往桌子的陸羽，連負責餐館守衛的兩個警衛也由小窗口探頭進來，而陸羽卻一臉微笑，表情輕鬆自在。

見到陸羽帶著笑容的表情，月德感覺自己的心情也愉快許多，只不過其他在餐館裡的人就不是這麼想了。

沒有人猜得到陸羽竟然會贏了這兩場賭鬥，嚴承剛還好，至少嚴承剛是個初級鬼鬥士，可是第二場的徐國衛卻是不折不扣的頂級鬼鬥士，就算三、五個普通初級鬼鬥士一起上，也不見得打得過徐國衛，更何況是一對一的單挑。

有部份人知道徐國衛代表的私人集團，已經帶著女伴離開餐館了。

餐館後方，儲藏室旁的房間中，先前在徐國衛身邊的一個男子正對著視訊電話說話，「他應該沒有殺人，我看國衛跟小剛都只是昏過去而已，之後免不了要休息幾個月，那傢伙真的很厲害。」

停了一下等對方說完話，男子才說道：「我明白了，我會找機會跟他接觸看看的。」


男子放下電話之後，立即走出小房間，看了一下陸羽與月德所在的桌子方向，卻不禁楞了一下，輕聲驚呼：「她們怎麼會來的？」

在此刻的陸羽身旁總共有三個穿著同樣款式短裙套裝的年輕女子，在這三個女子身邊各有一個助手，這時她們三人正說著話。

陸羽表情帶著笑容，他沒想到自己現在成為三個區經理秘書爭相邀請的對象，不過很明顯看得出來，安排他與月德成為鬼鬥士的女子占著上風。

「不管妳們出什麼條件都沒用，我手上有他簽好的合約，他本來就是我手下的頂級鬼鬥士。今天他參加初級鬼鬥是我安排讓他暖身的，妳們該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吧？」難得在同為區經理秘書的同事面前揚眉吐氣，陳姿穎拿過助手準備的合約，在兩女面前晃了晃，「以前有過杜興的例子了，妳們還以為我會再笨一次嗎？」

陳姿穎說的杜興是目前相當有名的頂級鬼鬥士。最早杜興也是出現在陳姿穎負責管理的區域，但是在杜興連勝了幾場初級鬼鬥之後，管理另一區的杜巧玲不知由哪得到消息，竟然比陳姿穎更早一步與杜興簽約，讓杜興跨區進入區域鬼鬥。

少了個實力不錯的高手就算了，偏偏每回陳姿穎手下的區域鬼鬥士遇上杜興都是有去無回，讓陳姿穎握有的力量越來越弱。甚至陳姿穎已經猜到，自己也許在下一次績效考核之後就會被開除，也正因為如此，陳姿穎才特別注意出現在自己區域的高手，甚至不惜假造醫療院所的費用明細只求讓陸羽與月德簽約。

這時被陸羽打傷的徐國衛已經讓人抬了出來，正經過陸羽等人身旁，看著徐國衛口吐白沫的樣子，陳姿穎的笑容更亮麗了，「請回吧！雖然區經理沒有明文禁止跨區挖角，不過我想兩位也不希望我出現在妳們的區域吧？」

「哼！」另外兩個區的區經理秘書知道已經沒有機會了，轉頭就帶著助手離開。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陳姿穎表情欣喜中帶著一抹放鬆，顯然她並不是那麼有把握可以就這麼讓她們打退堂鼓，而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她們兩人居然就這麼輕易回去了。

陳姿穎並不知道，由於她手上的鬼鬥士人數不多，已經讓負責安排區域鬼鬥與頂級鬼鬥的部門相當頭痛，再三要求其他兩人不要再去搶奪陳姿穎區域的鬼鬥士了，而且今天晚上的頂級鬼鬥跟突然展開的賭鬥結果，陳姿穎又少了兩名頂級鬼鬥士──狂人八里與徐國衛，因此她們才決定看情況行事，如果不是很特殊的人才，就暫時留給陳姿穎了。

雖然陸羽接連打敗了嚴承剛與徐國衛，然而在兩女幾個月領導鬼鬥士的經驗中，複製人絕對不可能成為強手，而徐國衛雖然是頂級鬼鬥士，卻沒有在晚上的賭鬥中施展他得意的殺招，於是兩女把陸羽的獲勝歸諸於「運氣」。

陳姿穎看兩女離開了餐館，才轉頭對陸羽說道：「看樣子你擁有相當好的實力，她們兩個的事就不用管了，你就放心在我手下打鬼鬥吧！」

拉開椅子坐下，陳姿穎表情不再像昨日下午那般冰冷，看來別有一番味道，「我想你現在應該已經體會到了，地下邦聯是個很公平卻又很不公平的地方，只要你有能耐，你得到的會比你想像的還要多更多。來，剛好趁這個機會，你說說看，你想要在地下邦聯得到什麼？」

陸羽手上玩弄著月德領回來的獎金支票，看了月德一眼，才笑著說道：「不用給我什麼，我只想打你們的鬼鬥，對手越強越好。」

陳姿穎沒想到陸羽會是個「戰鬥狂」，微楞了一下，心中更是大喜，因為這正是她目前最缺乏的鬼鬥士類型，而且居然無須其他的代價，「這沒有問題，我只怕鬼鬥場次多到你應付不來而已。」

也許是陸羽連勝兩場賭鬥給她的信心，陳姿穎點頭續道：「今天你已經知道鬼鬥的打法了，我有權利讓你們兩人直接成為區域鬼鬥士，只要能夠打勝八場區域鬼鬥，就可以參加頂級鬼鬥，跟真正的高手比賽。」

「真正的高手？也好，希望妳所謂的高手不會讓我們失望。」陸羽看向月德，後者表情始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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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二族問題

將近三個月之後，中土神殿內異空間。

「我先試試看嗎？」李靈珊有些猶豫地回頭問道。

在她身後的平台中央，其他三個女孩都緊張地看著她，這時也都點頭。

經過三個月時間的潛修，女孩們不僅發現了先前創世神留在平台內的修練法門，而且借助環境的光系力量，將這神奇的修練法門都練習到了一個程度，而其中以原本基礎較穩的靈珊力量最強，也才在商討之後決定，由靈珊率先嘗試打破平台上的禁制。

「越想越奇怪，哪有這樣子的？練功還要把自己關起來，萬一發生了什麼情況，不就沒辦法出去了嗎？」雖然口頭上發著嘮叨，靈珊還是閉起眼睛，將心神沉入體內，在她面前逐漸出現另一個與她幾乎完全相同的身影，不同的是這個剛出現而且逐漸清晰的身影通體皆白，雖然凝結如實，卻沒有白色以外的半點顏色。

靈珊的「身外琉璃身」完成，跟著肉體與琉璃身相對，逐漸結合。

兩個身體結合完成，靈珊張開眼睛，雙眼瞳孔中有著一抹銀色的光澤，依照著創世神留下的功法，靈珊舉起雙手，在胸前變化著幾個不同的手勢，雙手動作不快，卻是有急有緩，彷彿某種不知名的舞蹈，侷限在雙手表現的舞蹈。

手勢前後有六種不同的型態，在靈珊雙手舞動間，六種手勢不斷重複，將她們四人留在平台上將近百日的白光護罩開始一明一暗，終於逐漸消失。

護罩雖然消失了，女孩們卻沒有發出聲音，因為她們都知道，現在的靈珊處在修練功法中所說的「心素體」，這是她們剛剛才熟悉不久的另一種型態。

靈珊閉上帶著銀光的雙眸，身外琉璃身逐漸由她身體中退出，回復到原本面對面的樣子，然後才消失。

輕吐了一口氣，靈珊這才轉身笑著說道：「成功了！」

羅娜、華欣和紅蘿相視一笑，羅娜說道：「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是啊！」靈珊三兩步地跨過將近十公尺的距離，來到三人身旁，輕輕挽起華欣右手，「還好成功了，不然恐怕欣兒妹妹等不下去囉！」

「珊姊又來了……」華欣輕啐了聲，雙頰微紅地轉過頭。

其他三女都知道華欣已經無心在這裡繼續修練了，常常在她們修練告一個段落的時候，都可以見到華欣放下修練，靜靜地看著遠遠的石門，那是她們進入這裡的入口，雖然華欣一直沒有說出她想離開這裡，但是由她的態度卻不難察覺她真正的想法。

也正因為華欣放下了十多天的修練，使得原本力量與她相仿的靈珊現在比她強上許多，也才會由靈珊來試著解開平台禁制。

「別笑欣兒了，我也很掛念外面的情況。」羅娜話剛說完，就發現靈珊與華欣用訝異的表情看著她，不由得微微苦笑說道：「我是說冰雪跟獸化族人……妳們想到哪去了！」

靈珊似乎不相信她的話，搖頭拉起紅蘿與華欣的手，一起走往遠處出口，「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想就想嘛！他是相公，又不是別人！這段時間裡我已經想通了，也決定了，創世神早就已經不在，天使族根本就是相公交給我們的，而且是他延緩了整個世界毀滅。既然這樣子，他才應該是這整個世界唯一的主宰，我們老守著不知道跑去哪的創世神命令，根本就沒有意義。剩下的時間不知道才多久而已，我要去找他！」

在靈珊身邊的華欣沒想到靈珊會這麼想，忍不住停下步伐，訝異地說：「珊姊說真的嗎？」

「真的！」乾脆明白地回答，靈珊笑的燦爛，隨即轉頭問紅蘿說道：「蘿兒妹妹呢？」

「啊？」紅蘿沒想到靈珊會這樣突然問自己，她根本不明白靈珊要問些什麼。

靈珊拉著兩人繼續走，邊走邊說道：「我想『黑暗大神』的身分應該是我們家相公沒錯，離開這裡以後，我想去找他，不管天使族過去怎樣，我再也不想跟他對抗了。妳呢？妳打算怎麼做？」

就走在三人後方的羅娜很清楚靈珊在問給她聽，因為靈珊的聲音明顯地放大了些，她也有些好奇紅蘿的看法，一直以來，始終沉默的紅蘿最能夠冷靜的看清事實了。

紅蘿略抿著嘴唇，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說道：「紅蘿也認為他是聖主……」

「既然這樣就好了，我倒想看看聰穎的娜姊要笨到什麼時候。」靈珊似笑非笑的回頭看羅娜。

羅娜往前掠了幾步，來到靈珊身後，纖手舉起在她頭頂輕輕一敲，佯怒地笑罵：「真要讓娜姊下不了台啊！」

「唉唷！」雖然並不感覺疼痛，靈珊還是誇張地叫了聲，跟著放開分別挽著紅蘿與華欣的雙手，迅速地往前躍到石門旁，回頭吐出半截舌頭，扮個嬌俏的鬼臉，就閃身穿過石門去了。

石門看來並沒有打開，但是女孩們已經知道石門可能只是假象，只要適當的控制體內的光系能量，在這個充滿光系能量的天使族中，她們可以憑空造出萬物，也能夠像靈珊這樣，直接穿過任何在天使族中的物體。

往前補上靈珊的位置，羅娜同樣挽起兩女手臂，繼續走往石門，「欣兒，妳覺得他會接納我們嗎……或者說接納我？」

華欣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很想說會，但是我這段時間想起在第六界跟他相處到回到這裡，我覺得他好像有些不對，好像隱瞞著什麼似的，對我若即若離的……感覺就像以前他準備參加滅世之戰的時候。」

「是這樣嗎……」羅娜相信華欣的感覺，「如果我沒猜錯，而且他對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話，我想他心裡一定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他無法解決，才會這樣避免傷害……避免傷害我們。」

華欣點頭同意羅娜的想法，「他不是一直都這樣嗎？我們總是事後才知道他是為了我們，我也有娜姊說的感覺，可是我們能怎麼辦？」

笑了笑，羅娜彷彿能夠體會靈珊的感覺了，那像是拋開了身上所有的包袱，重新掌握了自己，輕鬆而且自在，「以前的我們可能什麼都不行，只能被動的待在他後面，但是現在我們可不一樣了。嘻嘻，我現在突然想起以前我們拿鑰匙偷偷跑進他飯店房間的事……」

羅娜像是想到了什麼，聲調突然輕了許多，語氣夾著不安，「可是我們這一次好像有些過分……我真的很擔心，我還會是他心裡的寶貝嗎？」

華欣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不確定地說道：「不管我們怎麼想，答案都要他來揭曉……我們去找他吧！」


緩步看著沉靜肅穆的中土神殿，三女都沒有說話，各自擔著心事，不過當她們來到中土神殿門口的時候，發現靈珊與金靈還有冰雪族、獸化族族長正在談話。

在他們旁邊不遠，有一個中年人面向他們恭敬地站著，在他肩膀上停著頭將近五十公分高的彩色鸚鵡，彩色鸚鵡也是低頭站立，一副恭敬模樣。

中年人身邊另有一個嬌俏的女孩，是華欣熟悉的獸化族奇斯蘭國二公主鳳官舞，在她身旁則是金髮白衣的冰雪族公主寒霜雪。

冰雪族族長寒元還是維持著原本冰雪族人的穿著，簡單的白色甲冑，先前因為戰鬥損傷的部分也已經修補完成，雖然在陳述意見，但是見到羅娜等人出來，還是低頭橫臂行禮，「寒元參見聖神。」

羅娜笑著回應，「別多禮了，在聊些什麼？」

靈珊看了看兩個族長才說道：「大姊，妳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獸化族人恢復原本的情況嗎？」

靈珊有一段時間生活在獸化族，對獸化族的感情相當深，聽到獸化族長說的情況，也覺得相當難過。

「獸化族人有什麼問題嗎？」羅娜有些疑惑，獸化族前後經歷了巨大怪物與聯合公國的攻擊，剩下的人數已經不多，但是比起冰雪族來說，獸化族人至少可以自行生育，隨著時間過去，應該可以恢復原本的情況，而且即使在天使族族地中，她們也沒有限制獸化族人這方面的行為。

聽到羅娜的問話，獸化族族長鳳鳴兒往前一站，躬身行禮說道：「請讓鳳鳴兒向娜聖神稟告。」

羅娜與靈珊都點頭同意之後，鳳鳴兒說道：「奇斯蘭國在國破家亡之際幸得四位聖神援手，鳳鳴兒萬分感激，然而現在獸化族人的問題並非鳳鳴兒能夠解決，只好厚顏懇請聖神們幫忙。」

「沒關係，妳就說吧！」羅娜直覺鳳鳴兒並不是想提先前報復純人類的議題。

「是。」鳳鳴兒這才說道：「我們獸化族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養，借助聖地的光明氣息，大多數受傷的族人都已經逐漸康復，然而我們卻發現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獸化族人成年之後，擁有人獸間變化的能力，然而不知是否聖地光明氣息的影響，現在獸化族人之中，絕大多數族人都失去了這項特殊能力，即使鳳鳴兒身為族長也不能例外。」

「不只是無法變換，族人更發現原屬於不同物種的族人間已經無法溝通，除了跟鳳鳴兒一樣還是人類外表的族人之外，其他化身成為動物的族人似乎只能跟自己相同物種的族人溝通，多數甚至連型態都必須相同才能溝通。族人人心惶惶，鳳鳴兒無法可想，只好求助聖神。」

「天賦本能消失，難怪你們會擔心了……這真的很嚴重，不過這裡是天使族族地，應該不會有這種影響才對……」羅娜邊說邊看向紅蘿，她想知道紅蘿有沒有別的想法。

見到紅蘿搖頭之後，羅娜才對著鳳鳴兒說道：「妳剛說大多數，那麼有例外的人嗎？」

鳳鳴兒點頭，伸指指著一旁的鳳官舞說道：「有。小女鳳官舞是唯一一個還保持原有能力的人，她可以在人獸之間變化，與原本的情況完全沒有差別。另外那位是黃育，他勉強可以跟他的妻子──楊千雪溝通，鸚鵡就是他的妻子。」

羅娜等人這時才真的明白事情嚴重的程度，以這個中年人與他的妻子就不難看出端倪。

任誰都很難相信不同動物之間會有婚配情形發生，然而現在的獸化族之中卻存在許多這樣的情形。在先前獸化族人可以在人獸間變化形體的時候，這是獸化族人中很平常的情況，然而現在看來卻是極大的問題。

「官舞，化形過來！」鳳鳴兒對著鳳官舞喊道。

「是。」高聲回應之後，鳳官舞身體立即往下直縮，體態不斷變小，最後由她原本穿著的衣物中走出一頭胖胖的花貓，緩步走到眾人面前。

彎腰抱起花貓，花貓顯得相當乖巧，在身材嬌小的鳳鳴兒手中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甚至還低著頭，「她是唯一保有原本能力的人，雖然是我的親女兒，但是為了族人，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鳳鳴兒抬起頭對著羅娜等人說道：「我詳細問過她，她說在第六界的時候她也曾經失去了變身的能力，但是在那時候，同行的那位……」

似乎找不到適當的稱呼，鳳鳴兒稍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同行的那位陸羽先生對她不知道做了什麼，或者是某一種法術，讓她恢復了變化的能力。而且根據她的說法，在第六界的時候她感到非常疲倦，整日昏沉，好像生了病似的，也在陸先生施術之後不藥而癒。」

鳳鳴兒總結說道：「鳳鳴兒帶著官舞在此守候多日，想請聖神們幫助族人，拜託您了。」

羅娜聽鳳鳴兒並沒有說出她希望的解決辦法，知道鳳鳴兒很聰明地將問題交給她們，而且帶來了鳳官舞這唯一的例外，還有能勉強與他自己妻子溝通的中年人，這也表示了獸化族對這一件事情的重視，希望不管用什麼方式，哪怕是拿鳳鳴兒的親生女兒作實驗，鳳鳴兒都不會反對。

「冰雪族也差不多，現在剩下冰雪族公主寒霜雪具有召喚冰獸的能力，其他的族人連溫度控制的能力都降低了。」靈珊說道：「而寒霜雪也曾經跟相公接觸……」

羅娜明白這兩件事情對獸化族奇斯蘭國和冰雪族的重要性，看了其他三個女伴之後，點頭說道：「我沒有把握，但是我會盡力。只是，她既然曾經受過陸先生幫忙，你們怎麼不找陸先生看看呢？他還沒回來嗎？」

說著，羅娜看向金靈。

身為天使族神殿守護靈，金靈等四人比任何人都還清楚天使族族地的情況，就算陸羽與希婕能夠自行開啟出入天使族族地的通道，也瞞不過她們四人的感應。

金靈恭敬地回答道：「尊神在七界合一之後就離開了，而後希婕夫人曾經回來，將多數人都帶回了人間界，現在只留下二族與兩位朋友在族地修練。」

說到這裡，金靈突然說出另一件事，「這幾位與原本第三、四界的生靈相同，現在七界已經合一，要到原本的這兩界並不難，也許那裡會有解決的辦法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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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靈珊之怒

金靈帶領著四女重回中土神殿，由於金靈堅持不希望兩族族人進入神殿中，因此羅娜只好讓兩族族長先在神殿外等候，由她們先進入神殿中觀看金靈所說的「靈天儀」。

進入神殿之後，金靈就帶路走往右邊，在大門右方約五十公尺的地方，牆壁上有著一面白霧玻璃狀的鏡子，鏡子周圍石板部分雕刻著生動的動物花草，只見金靈走到鏡子前面，雙手由內往外揮過鏡子表面，在鏡子上的白霧彷彿活了起來，很快地移動位置，顯示出一幅正六邊形的圖樣。

雖然是正六邊形，但是在六邊形之內還有一個六邊形，內外兩個六邊形相對的角相連，將整個圖形分割成為七個部分，其中由下方的部分出現「一」開始，以順時鐘方向陸續填上「二」、「三」……直到「六」，而正中間的則為「七」。

金靈猶豫了一下，雙手又連揮了幾次，鏡面上沒有任何動靜，只有一到七的數字緩緩發光然後黯淡，跟著又發光。

金靈輕嘆了口氣，才回頭對著羅娜等人說道：「金靈聽水靈說過，在七界合一之後，因為下界環境屬性大幅度變化，使得靈天儀的效用大減，剛剛金靈嘗試了一下，的確如水靈所言，靈天儀的效用不如從前了。」

「這還有什麼用途嗎？」羅娜等人對這類奇妙的物品接觸不多，有些好奇地問著。

「是的，原本靈天儀還具有很多特別的功能，例如顯示每一界的天使所在與身分，每一界大致的生靈情況，還能直接與處在下界的天使或某些特定的對象聯繫，也可以直接觀察到下界某些地方的情形……但是現在似乎就只能顯示這個畫面了，下界現在的合併情況。」

說著，金靈右手食指伸出，指著螢幕上六邊型正中央七的部分，「這是原本的第七界，另外的則是原本一到六界，在尊神與魔地核協議之後，魔地核將原本的七界合併成這副模樣，金靈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過金靈亦不敢妄自猜想尊神的旨意。只是門外的兩族並不完全由先前的天使族長老創造，長老們應該只是依據創世父神的方法，將第三界的獸化族與第四界的冰雪族重現在第七界而已。」

羅娜之前修練的時候，就看過「寧虛功法」後冊有關於「靈體轉化」的介紹，知道天使族長老就是依據寧虛功法創造了包含幻族與海底族在內的四族，因此對金靈所說的話並不懷疑，「我大概能了解了……嗯，將兩族留在天使族族地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這兩個地方有與他們相同的人種，那倒是兩族族人不錯的去處。」

羅娜看向其他三女，華欣與紅蘿都點頭，只有靈珊說道：「原則上我也贊成，可是我覺得還是要考慮當事人的想法，如果他們也同意的話，當然最好了。」

羅娜點頭同意靈珊的話，跟著對金靈說道：「我很感謝妳告訴我們這件事。」

金靈行禮回應，而羅娜接著說：「我們這次修練出來，都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出入天使族與下界了，只是我們想知道尊神現在的位置，妳能辦得到嗎？」

金靈面有難色地搖頭說道：「靈天儀已經沒辦法尋找特定對象了，即使是尊神的行蹤也無法顯示。不過希婕夫人曾留話要金靈轉達給四位，說她們現在都在原本第六界的皇霸王朝，讓四位不用擔心。金靈猜想也許尊神在那裡也說不定。」

「嗯……」考慮了一下，羅娜對著靈珊等三女說道：「獸化族跟冰雪族的事情還是必須先解決，我想處理好了再過去找他，妳們覺得呢？」

紅蘿無所謂地點頭，華欣則輕咬著下唇不說話，靈珊卻笑著說道：「大姊應該不是害怕吧？怕見到他嗎？」

沒等羅娜回答，靈珊又正色說道：「我也覺得先處理好冰雪族跟獸化族的事情比較好，畢竟他們是我們帶上來天使族的，看現在的樣子他們並不想留在這裡，如果我們找到原本的第三、四界去了還是不能解決他們的問題，至少也可以告訴他們這個情況，再讓他們決定去留。」

聽完靈珊的話，華欣也點頭了，「雖然我很想快些知道答案，可是這的確是我們應該做的，我沒有意見！」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等一下我們分兩邊好了，蘿妹妹跟珊兒往第三界，我跟欣兒往第四界……」羅娜對華欣的決定感到欣慰，跟著說道：「我們也帶上寒霜雪跟鳳官舞，也許會有用得上她們的地方。」

四人都知道她們雖然可以自由出入天使族與下界，但是並不像陸羽與希婕可以隨心所欲地開啟通道，她們要離開與回來都必須耗去相當大的力量，羅娜也才會盡可能考慮周詳一些。

靈珊點頭同意，「我也覺得帶她們去比較好，讓她們族長留在這裡安撫族人，而且她們在兩族的身分也不低，必要的時候也能夠代表兩族。」

「就這麼做吧！」羅娜帶頭往大門走去。


分別與兩位族長說明自己等人的決定，靈珊與紅蘿在鳳鳴兒與鳳官舞陪伴下，到獸化族居住的範圍看了一圈，實際了解獸化族的問題之後，靈珊能夠體會為什麼獸化族族長鳳鳴兒對這件事會表現的這麼急迫了。

親人與摯愛變成無法溝通的對象，這對許多獸化族人來說，難過的程度非常難以形容，更別提這其間生活上的不方便了。

獸化族人並不全都茹素，長久以來，獸化族區分獸化族人與一般可食用動物的方法就在於溝通，只要是獸化族人的後代，就具有表達自我意識的能力，但是在現在沒有人能夠了解變成動物的獸化族人想法之下，許多獸化族人都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親人或朋友帶在身邊，以防止被其他族人當作獵物捕殺。

羅娜等人並沒有禁止獸化族人在天使族族地中獵捕，只是由於多數獸化族人來到這裡時都已經負傷，加上能力降低，使得能出去獵捕的人只有少數，儘管還有希婕開啟過界道搬來的乾燥米糧，不過也只能勉強滿足獸化族人的需求，時間漸過，食物已經是浮上檯面的嚴重問題。

大略解說完獸化族人的問題，陪同著紅蘿與靈珊的族長鳳鳴兒表情苦澀難過，「前些天我們證實了一件事，有族人不小心將受傷的族人當作捕捉來的動物……雖然他們不是有意的，不過對亡者的妻子卻是致命傷害。鳳鳴兒當時雖然已經讓人加強管理族人並且輔導那位未亡人，但是今天還是傳出消息，那女子在清早自盡了。」

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族人們，鳳鳴兒對少數人始終盯著別人帶在身邊的動物親人虎視眈眈相當不滿，但是這時的她卻也無能為力，因為失去了變身動物的力量，她也就成了一個普通女子。現在維持著秩序的是傳承下來的傳統，沒有人知道這個傳統會在何時崩潰，而唯一保有力量的鳳官舞卻偏偏是力量最差的家畜類，甚至比尋常的獸化族男性族人還不如。

鳳鳴兒突然轉身對靈珊與紅蘿行禮說道：「鳳鳴兒有事懇求兩位聖神答應。」

鳳鳴兒的舉動引來附近的獸化族人注目，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多數獸化族人只是冷冷看著，只有少數年紀較大的獸化族人跟著鳳鳴兒跪倒。

靈珊長時間與獸化族人相處，看到這情況不由得秀眉略蹙，說道：「妳說。」

鳳鳴兒低著頭，一如過去般恭敬，「鳳鳴兒懇請聖神，如果聖神找不到方法讓族人復原，那麼就請聖神讓所有族人都回歸下界，解散獸化族，任族人生死自負。」

靈珊知道她是不忍心見到族人相殘，寧可選擇這種方式，也不願見到那樣殘忍悲哀的情況，然而這其中的變數還不少，靈珊也只能扶起鳳鳴兒說道：「下界已經有很大的變化了，我們還不是很清楚，這一次就是要下去看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你們的問題，也順便看看有沒有適合你們生活的地方。無論如何，我想都不能讓獸化族人留在這裡了。」

經過剛才的巡查與鳳鳴兒的言語說明，靈珊知道有不少獸化族人將失去變身能力的原因歸諸於環境不同，甚至有獸化族人跪求靈珊讓他帶妻兒回下界，好恢復妻兒的人身狀態。

雖然靈珊知道原因應該不是環境不同，但是一時之間她也做不了決定，更何況她還不知道究竟原因出在哪裡。

「鳳鳴兒謝聖神恩典！」

鳳鳴兒話剛說完，一旁圍觀的獸化族人一陣紛議，靈珊與紅蘿相視微微點頭，不動聲色地等著事情變化，果然隨即有一個面目清秀卻長的高頭大馬的英挺男子由左側走了出來。他身上穿著由獸皮製成的背心，裸露的手臂上還包紮著先前留下的傷口。

男子身後跟著兩頭黃斑大虎，一人二虎一起走到靈珊等人身前數公尺處。

往前大步一跨，單膝點地卻不行禮，年輕男子直視著靈珊微笑說道：「虎十四參見聖神，虎十四有話要說。」

靈珊點頭，邊伸手制止鳳鳴兒邊說道：「你說，我們聽著。」

虎十四收腿起身，動作俐落，卻絕不是獸化族人見到守護聖神應有的態度，「族裡遭逢大變，被逼得退縮在這裡，雖然起因是卑鄙的純人類襲擊我族，但是不能就這樣掩蓋我族族長領導無方之過，虎十四請求聖神，將鳳鳴兒族長之位剝奪，好給我獸化族無數死傷的同胞一個交代！」

兩頭大虎同時低聲吼著，似乎在為虎十四壯威。

紅蘿在一旁觀察著這一切，她發覺許多人見到虎十四現在的舉動似乎也不滿意，但是雖然如此，卻也沒有人敢出面指責他。

紅蘿在靈珊耳際說了幾句話之後，靈珊環顧周圍的獸化族人，然後冷冷地說道：「我懂了，因為鳳鳴兒沒了變身力量，所以就趁機會拉她下臺對吧？也對，她化身之後是獸化族最厲害的鳳凰，能引用自然火之力，那時你們怎麼敢這樣對付她？」

略笑了一下，靈珊壓著怒氣，表情依然明媚俏麗，「之前娜聖神對你們族長說過，這世界已經沒有所謂的神了，只有力量能夠代表一切。你的力量也許是現在獸化族人中最強的一個，不過就憑你一個，想這麼容易就扳倒鳳鳴兒嗎？」

靈珊說著話，隨著她的話語，在虎十四身上每一個地方都逐漸發亮起來，虎十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渾身就像被水泥塊凝固起來一樣，連話也說不了。

控制著力量將虎十四騰空挪起，靈珊狠狠地說道：「別忘了我還是獸化族的守護神，在這種時候還由得你亂來嗎！？」

周圍的人這時都知道虎十四已經被靈珊控制住了，在虎十四身後的兩頭大虎發出低聲怒吼，四足彎曲，銅鈴大的兩對虎眼瞪著靈珊，竟然像是要撲抓過來似的。

「哼！」靈珊也看到兩頭大虎蓄勢前撲的動作，隨著哼聲，大虎也同樣被周身白光制住，漂浮起來，「這種時候還敢生事？你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突然間，在虎十四與兩頭大虎身上的白光迅速亮起，讓周圍的人幾乎都閉上了眼睛，等到眼睛能夠習慣環境之後，卻發現虎十四跟兩頭大虎已經消失。

靈珊環眼看著群眾，獸化族人們被靈珊眼中的煞氣威喝，紛紛伏下身來，一如之前獸化族人見到靈珊等天使的禮節。

「我嚴重警告你們，現在是非常時期，獸化族還是鳳鳴兒當家，誰要敢搗亂，就別怪我送你們到『神魔絕域』自生自滅！」

過去靈珊在獸化族中也常與獸化族人接觸，她總是面帶微笑，沒有半點架子，而現在板起臉孔的她說話別具威嚴，所有在場的獸化族人沒有人敢抬起頭來，生怕惹惱了現在正生氣的靈珊，一樣被送到從未聽說過的神魔絕域。

「鳳鳴兒！」靈珊往身旁一喝。

本已起身的獸化族族長鳳鳴兒連忙跪倒說道：「鳳鳴兒恭聽聖神旨意。」

靈珊心中呼喚，六名腰掛長劍的男性雙翼天使立即出現在鳳鳴兒身旁，跟著靈珊說道：「在我回來之前，這六個天使會協助妳維持獸化族秩序，雖然他們無法開啟神魔絕域，但是天使族還有牢獄存在，太過分的就把他們送往牢獄，等我回來發落！」

「鳳鳴兒遵旨，謝聖神恩典！」鳳鳴兒知道靈珊是為她設想，心中感激不已。

「給我聽好，要是再有殘殺同胞的情況，我會唯妳鳳鳴兒是問！」靈珊說著，與紅蘿回身就走，紅蘿還彎腰拍了一下鳳鳴兒與鳳官舞的肩膀，示意鳳官舞跟隨她們離開。

鳳鳴兒略抬頭見到靈珊走遠，連忙大聲說道：「恭送聖神！」

伏跪在地上的獸化族人們也同時大聲呼喊：「恭送聖神！」


紅蘿帶著鳳官舞追上靈珊，卻聽見靈珊悠悠嘆氣說道：「蘿妹，我好像有些過火了……」

「亂世用重典，這並不為過。」紅蘿雖然沒想到靈珊會大怒，但是她贊同靈珊的做法，「只是嚇壞這小貓了。」

一旁垂首緩步跟著兩女的鳳官舞連連搖頭說道：「官舞知道聖神是為了族裡好，官舞謝謝聖神了。」

鳳官舞曾經在楓情口中聽到許多關於她們過去的事情，知道羅娜等人的年紀其實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更明白她們之所以成為四族守護神的原因，這時也暗暗佩服靈珊方才展現的威勢。

「別說了，我們往下界去吧！」靈珊興味索然地說著。

紅蘿點頭，伸手分別搭著靈珊與鳳官舞的肩膀。剛才靈珊將虎十四送到神魔絕域已經耗損了些力量，而出入下界就只需要一人施法，紅蘿毫不猶豫地行動。

點點白色光芒由三人身邊亮起，三人逐漸在白光中消失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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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尋覓蹤跡

飄立在一片無際的樹海上空，靈珊與紅蘿帶著鳳官舞，看著這與她們印象中完全不同的人間界。

經過修練之後，靈珊與紅蘿身上都不再出現翅膀，身形穩穩地定在空中，身上的衣袍隨風翻飛不已。

時間剛過中午不久，但是照在身上的陽光沒有應該有的溫度，風呼嘯而過，帶來微微寒意。

整片樹海都是黃褐色的，只有少許綠意參雜其中。

抬頭看著天空中明亮卻不刺眼的太陽，靈珊說道：「七界合一的影響似乎不小，連陽光都好像弱了……」

「是弱了，依我看，幾年內可能還會有不小的變化。」紅蘿在隨著陸羽離開第六界之後，曾經花了不少時間學習現代知識，她的常識與一般第七界聯合公國公民來說相去不遠，「如果另一個選擇就是毀滅，我想這樣應該還不算太差的結果。」

靈珊苦笑了一下，看著下方黃褐色樹海問道：「這邊就是原本的第三界嗎？」

紅蘿點頭，「我是依照大姊說的方式傳送，應該不會有差錯。」

左右看了會兒，靈珊苦笑著搖頭，「這裡這麼大，我們要怎麼樣找到那些人？」

也難怪靈珊覺得力不從心了，這一整片黃褐色樹海直蔓延到天際，雖然還是有幾座大山，但是也同樣披著層黃褐色樹衣，要在這樹海中找到不知用什麼形式生活的第三界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下面有河流，順著河流尋找，應該可以有些發現。」紅蘿笑著提醒。

在她身旁的鳳官舞連連點頭，也說道：「官舞也覺得這樣。」

鳳官舞沒辦法自己飛行，現在的她是讓紅蘿施放力量托著漂浮的，只不過她沒見到紅蘿有什麼地方接觸到她，自己就這麼輕飄飄的浮在高空中，讓她心裡很不安穩，除了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之外，心裡還期望著能夠盡快落到地面。

靈珊微笑點頭，她不是想不到這點，只是心裡還有別的想法在，讓她沒能專心面對眼前的情況。

收攝著心裡的許多念頭，靈珊將重心放在眼前的任務，「我們下去吧！」


找到一條寬有十多公尺的小河，靈珊與紅蘿就帶著鳳官舞飛行在河面上，一方面方便注意兩旁河岸的情形，另一方面也比較安全些。

鳳官舞逐漸習慣了被帶著飛行，她的目光也一直留意著河岸樹林內的情況，她深知這一界的人也許和自己的族人一樣，因此對於許多較隱閉的部份就更留上了心。

當她見到一種已經出現過幾次，類似自己族中蛇支族人的住所時，她終於說道：「兩位聖神，能不能到那邊一下，那裡似乎有跟我們族裡類似的建築……」

靈珊與紅蘿正愁找不到一點線索，兩旁河岸也沒見到任何動物，連水中也沒半條游魚，聽見鳳官舞的話，就隨著她的指示方向，在河岸邊落下地來。

鳳官舞不敢貿然接近發現的目標，她仔細觀察著兩棵樹間半公尺高的小圓形土堆，同時留意著還有沒有人或動物藏在附近。

「我可以感應到那裡的情況，那裡面是空的。」靈珊清楚的感應到土堆內的情況，土堆是中空的，在背向河流的另一邊有個低於地面的開口，像個土窯，但是在土堆內鋪著許多乾葉，連土堆內的壁上也貼滿乾葉，「官舞，過去看看。」

紅蘿也發覺自己不需要特別施展法術，就能夠感應到周圍的情況，而且不只是感應，甚至猶如親眼目睹，隨著靈珊的話，她清楚見到小土堆內的情況，略為訝異地嘆道：「這是我們修練的成果？」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擁有這樣的能力。」

靈珊曾經聽陸羽說過，他可以放出神識去感覺周圍的情況，也可以用血皇真氣與精神力量作感應，三種不同的感應方式並不衝突，然而以神識感應範圍最遠，精神力量感應對察覺生物最有效，血皇真氣感應則對人體氣勁流向最為敏銳，可以與武學搭配。只是她們雖然都有不錯的精神力量，也曾學習過「血皇霸氣訣」，但是都還不到能夠外放感應環境的地步，更別說連希婕都不熟悉的神識感應了。

「這算是什麼感應？神識嗎？還是精神力量感應？」

紅蘿也不知道屬於哪一種，只能搖頭，「即使我們到了現在的樣子，我還是無法理解聖主的能力。」紅蘿同樣以自己現在的發現與過去的陸羽作比對。

靈珊也點頭，邊看著鳳官舞小心地走向小土堆，邊說道：「這世界上不能理解的事情太多了，越接觸才越覺得自己渺小。以前又怎麼會想過今天我們會在原本的第三界找尋獸化族呢？還有七界合一……很多事情都讓人很難想像，還真不知道以後這裡會變成如何，我們又會變成如何。」

紅蘿微微笑著搖頭，「我卻有種奇怪的感覺，只是感覺。似乎這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只為了聖主，一切都由那玄異無比的血皇魔晶開始，這其中發生的事情似乎是為了鍛造出現在的聖主──一個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

靈珊略點頭，視線隨著鳳官舞移動，卻在鳳官舞左上方不遠處的樹葉間發現了一點動靜，於是緩慢地朝著鳳官舞的方向走去。

紅蘿也察覺到了靈珊注視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尋常，也跟著提高警戒，一面跟著靈珊移動，一面注意周圍的情況。

一段棕色長條物體突然由靈珊注視的枝葉間伸出，跟著一個小黑色物體由看似猴子手臂的長條物體發出，朝著鳳官舞直線打去。

儘管已經不再具有雙翼，靈珊的動作卻比以往還要迅速，揮手就是一道光屬性防護保護著鳳官舞，跟著已經躍到鳳官舞身前，保護著鳳官舞的安全。

一顆黑色的小石頭碰撞在靈珊的光屬性防護上，直接落在滿是枯葉的地面。

紅蘿也來到兩人身邊，這時又是一顆小石子由那一團枝葉間發出，緊接著枝葉一陣抖動，一隻半公尺高的小猴子竄了出來，俐落地跳往旁邊的粗樹枝，跟著向另一棵樹跳去，抓著樹枝又跳向另一棵樹，卻沒有遠離，而是在三人附近的樹上蕩來蕩去，來回移動。

小猴子的外表看起來與尋常猴子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這裡畢竟是原本的第三界，依照神殿守護靈金靈的說法，這一界的人種與獸化族奇斯蘭國相同，因此靈珊與紅蘿都仔細地盯著小猴子，鳳官舞更是注視著小猴子的一舉一動，試圖分辨這隻小猴子究竟是一般動物還是與她本身相同的獸化人。

看靈珊等三人沒有別的動作，只是看著牠，小猴子不知由哪取出了一把小石子，一顆一顆地丟向三人，同時還不忘搔首弄姿，似乎有什麼目的。

小石子全被靈珊的光系防護擋了下來，看小猴子丟個小石頭就往回逃開一些，然後又回來丟小石頭，再逃開，重複了幾次這樣的行為之後，靈珊有些懷疑地看著小猴子，對著紅蘿與鳳官舞說道：「我有個想法──妳們覺不覺得牠好像在引誘我們追牠？」

「嗯。」紅蘿只是輕輕回應了一聲。

「如果按照官舞族人的情況來看，牠應該是跟我們一樣的，只是官舞不敢確定。」鳳官舞適時提出意見。

「我覺得牠應該是個線索，也許跟著牠，會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定。」靈珊說著，將右手環上鳳官舞腰際，準備帶著鳳官舞飛行，「蘿妹妹，等會別飛太高，看牠要帶我們去哪？」

看紅蘿點頭，靈珊左手一揮，在撤除光系防護的同時用手勢嚇了一下小猴子，只見小猴子匆忙地發出一聲「唧！」，拋下小石子，轉身就跳往另一棵樹，還回頭看了一下，發現三個女子已經飛快來到自己所在的樹下，更是不敢停留，縱身一躍，兩前肢伸長，準確地拉住三公尺外的一根樹枝，用力盪向下一棵距離七、八公尺以外的大樹。

由於氣候異常，樹林中的大樹多半的樹葉都已經落下，靈珊帶著鳳官舞，與紅蘿就在不斷落下枯葉的樹林間如游魚般追著在樹上跳躍的小猴子。

小猴子跳躍的速度很快，加上靈珊等人並不是真的想追上牠，始終與牠保持著約莫十多公尺的距離，甚至還盤算著是不是要讓牠休息一下。只是沒想到猴子外表看起來雖然不大，耐力卻相當驚人，一連穿過幾座大山間的谷道了，小猴子卻還是非常迅速地穿梭在樹梢上，直到奔出數十公里之後，聽到隱隱傳來許多猛獸低沉的嘶吼聲，靈珊與紅蘿才放下腳步，看著周圍的環境。

她們三人現在所在的地方周圍都是大山，不過在正前方的大山山腰遠遠看去顏色就與其他的大山略有不同，在同樣的大片枯黃之間，有不少部分是青翠的綠色，而且這些綠色整齊且集中地分佈在山腰上，似乎是刻意整理出來的。

樹林邊緣就在三人面前不遠的地方，小猴子似乎累壞了，人立在樹林外邊的草地上低頭喘著氣，不過眼睛還是看著靈珊等三人。

「那邊！」靈珊伸手指著小猴子後方，在小猴子後方，也就是有著青翠綠色林塊的大山山腳，明顯有許多建築存在，大小不一，基本上都是方形，隨著地形分布在山腳。

小猴子彷彿被靈珊的動作嚇到，一轉身就朝著靈珊所指的方向直奔。

紅蘿點頭說道：「那裡應該有人，不過……」

紅蘿往前直走，在離開樹林約五十公尺的地方停了下來，低頭看著下方。

靈珊轉頭看鳳官舞一臉煞白，知道她需要時間平復一下剛才在樹林間穿梭的驚嚇，於是也跟著走往紅蘿所在的地方。

在紅蘿前方並不是一片平地，而是一道寬有二十公尺，沿著山腳邊挖出的溝渠，不過溝渠中並沒有水，而是許多四散的猛獸，有獅、虎、豹之類，也有毒蛇，短短兩百多公尺的距離內至少有上百頭，彼此隔著相當的距離，或站或臥地抬頭看著頂上。

在地面上有許多各種動物的凌亂骨骸，其中甚至有人類的頭顱骨。

紅蘿腳下有一條雞蛋粗的樹皮繩索，繩索另一端連結在對面的地面上，而剛才的小猴子站在對面邊上，一手搔著頭，疑惑地看著靈珊與紅蘿的方向，似乎在奇怪著什麼。

「好多……難道……」靈珊邊看著底下逐漸咆哮出聲的各種猛獸邊說道：「我懂了，牠想把我們引到這裡，讓我們衝過去，然後掉下去。」

紅蘿點頭，因為如果不是把小猴子追得太急，讓牠累到停下來休息，依照一般動物習性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小猴子引到這裡，然後失足成為底下猛獸的糧食，「這應該是牠們自保的方式，看樣子這一界的人也許也遭遇到相同的問題了。」

靈珊看到對面有幾個人出現，其中一個還抱起小猴子，於是笑著說道：「看來我們真的找到了。」

在對面的人越來越多，足足有兩百多人，許多人身旁也都帶著動物。跟現在在天使族的獸化族人不同的是，那許多動物都是比較溫馴的種類，雖然有鳥類也有像猴子這樣的哺乳類，但是在牠們身上或頸上都有繩索繫著，另一端則在身邊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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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豹靈神使

將近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在靈珊三女對面的人數增加到三百多名，人群往兩旁散開，兩名男子推著一個坐在木輪車上的獨眼老人來到人群前方，隔著大溝面對著靈珊等三人。

後來加入的人們多數還帶著武器，大部份武器看起來都是木製的，而他們身上穿的也是相同色系的衣服，似乎全由樹皮製成，深淺不一的棕色。

老人頭上全禿，滿臉都是皺紋，下巴刮的乾乾淨淨，沒有一點鬍子，身材相當壯碩，雖然只剩下一隻眼睛，而且似乎行動不便，卻給人相當勇武的感覺。

張大獨眼，老人遠遠盯著三個女孩直看，半晌之後才大聲說道：「這裡是坦維隴剩下的所有人，我是坦維隴副座都裡末，請問三位有什麼事情？」

聽見獨眼老人的話，靈珊與紅蘿都稍微放下心了，至少言語相通，在溝通上比較容易。

靈珊略想了一下，決定還是用最普通的方式說話，先跟這些人接觸看看再說。

於是，她往前走了一步，直來到大溝邊上，才大聲喊道：「我們從很遠的地方來，對你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我們在找尋……找尋解決我們那邊獸化族人問題的辦法，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也擁有能夠化身動物的能力？」

獨眼老人聽完靈珊的話，轉頭對身邊交代了幾句，在他身旁的中年胖女子始終搖頭，老人才轉過上身，對身後推著他的男人說了些話。

那男人連連點頭，跟著離開老人身後，往聯繫著大溝兩邊的粗繩跳去，幾個起落之後已經來到靈珊等人身邊。

男子身材將近兩公尺，這幾個起落卻是相當輕盈，動作俐落，「我奉命必須確定三位身分，不知道妳們有沒有什麼證明？如果沒有的話，副座請妳們離開。」

靈珊心底大略已經肯定這就是她們要找的對象了，而下方大溝的許多猛獸應該就是無法變回人身的第三界人，與獸化族奇斯蘭國相同的人種。

男子年紀大概三十左右，一身精壯結實的肌肉，穿著由樹皮、藤蔓結成的衣服，款式與獸化族人有幾分類似，都趨近於第六界一般平民的穿著。

「我坦白說，我們不是來自這個世界，只有她是跟你們一樣可以化身成為動物的人，而她的族人們都失去了這種能力，所以我們來這裡看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靈珊並不在意男子盯著她看，早在離開了天使族中土神殿之後，她與紅蘿就換上了往日習慣的服裝，簡單的白色ㄒ恤與淺藍牛仔褲、運動鞋，胸前還有著可愛的圖樣。

在經過中土神殿的潛修之後，羅娜等四人都擁有可以幻化身上衣著的能力，只是她們還是喜歡純棉衣物的自然與柔軟觸感。

簡單的衣服勾勒出靈珊的清新亮麗，紅蘿的打扮雖然也雷同，但是她的長髮讓她多了抹嫵媚，眼神中不經意的失落為她增添了另一種奇特的風采。

紅蘿知道只用言語無法證明些什麼，輕聲對著鳳官舞說道：「官舞，化身。」

「官舞謹遵聖神意旨。」有別人在場，鳳官舞不敢忽視禮節，矮身低頭行禮之後，身形才逐漸縮小，最後由地上的衣物中走出一頭圓滾的三色母貓。

鳳官舞知道紅蘿的意思，於是慢慢地走到大溝邊緣，讓對面的人群看清楚。

不只是前來探詢的男子訝異，在山溝另一邊的許多人更是發出驚嘆聲。

獨眼老人見到鳳官舞化身成為貓之後，不容否決地大喊：「放橋迎客！」

紅蘿拿起地上鳳官舞的衣物，靈珊往前抱起小母貓，一手輕柔地撫著母貓背部。

化身成貓之後，鳳官舞就有了貓的習性，讓靈珊撫摸著，肥胖的貓臉瞇著雙眼，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三位等一下，我們會放下木橋，讓三位進入隴裡。」在一旁的男子說著，眼睛卻直盯著靈珊手上的母貓。

靈珊可以很輕易地帶著鳳官舞飛躍過滿是猛獸的大溝，不過這時她並不想多事，她已經約莫知道這裡的規模不大，頂多只能算是個小村莊，但是卻是了解這一界人類的好機會。

對面的人群逐漸往回走，很快地有十來個人一起抬著寬有半公尺，長度足以跨越大溝的木板橋，並且將它橫跨在大溝上方，接引靈珊等三人進入他們的居住地。


由先前的男子引路，靈珊與紅蘿帶著化身成貓的鳳官舞走過木板橋，進入了由木材與樹葉搭蓋房屋的村莊中。

進入村莊不遠，在第一排房屋的後方有個小廣場，似乎是平常居民集散的地方，附近的房屋都面向著小廣場中央。這時候在小廣場中央已經有許多人了，這些人不分男女老幼，都席地坐在地上，也都睜著眼睛看著靈珊等人。

靈珊注意到在廣場四個角落分別有四根不同的圖騰柱子，刻劃著四種動物，只是一時間分不出動物的類型，只約莫看出其中一根柱子應該代表著鳥類，因為在柱子中間還有著對特別安裝上的木翅膀，柱頂也很明顯雕刻出鳥喙的樣子。

領路的男子帶著兩人一貓走過人群中間的通道，直將靈珊等人引到了人群中央，剛才的禿頭獨眼老人已經坐著木輪椅等在那裡了。

領路的男子對著禿頭老人抱拳行禮以後，就回到老人身後站著。

老人笑著開口說道：「我是坦維隴副座都裡末，三位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是靈珊，她是紅蘿。」靈珊簡單的介紹著，跟著示意手上的胖母貓，「這是鳳官舞。官舞，化身回來吧！」

「喵。」略帶長音的輕叫之後，小母貓輕輕地跳下地面，往一旁走了幾步，才轉化成穿著綠色短衣短袖的人身模樣。

群眾們都看到了這一幕，竊竊私語的細聲談話四起，獨眼老人忙制止眾人的喧鬧，對靈珊等人說道：「我……妳們……妳們怎麼還能夠變體？」

由老人的態度跟這一句問話，靈珊已經肯定了原先的設想，這些人的確是她們要找的第三界人類，也曾經具有人獸間變化的能力，只是現在應該已經與獸化族人一樣，都失去了變化的特殊能力。

靈珊很清楚這許多人身邊帶著的動物就是他們的親人，惻隱之心不禁油然而生，看著紅蘿，後者也只能嘆氣，「我老實說吧！官舞是大神親自保留她的能力的，我們來自不同的世界，大神讓我們來看看你們這一界的情況。」

說著，靈珊試圖呼喚天使來證明自己的身分，卻接收到略為不同的回應。

還沒跟紅蘿說這個新發現，在三人面前的空中，許多村莊居民的上方出現了一頭擁有雙翼的豹頭人身動物，全身穿著白色衣服，與一般天使類似。

他將有著人類纖長手指的雙手交叉貼在胸前，閉起眼睛，低頭對著靈珊與紅蘿說道：「豹靈奧斯都華參見兩位大天使長。」

靈珊跟紅蘿都還在訝異，所有在小廣場上的人都已經匆忙爬起轉成跪姿，對著豹頭人身的天使低頭貼地，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知道我們？」靈珊問著，也發現紅蘿眼中有跟自己一樣的疑惑。

「是的。」奧斯都華放下雙手，睜開眼睛說道：「約半年前奧斯都華感受到尊神的呼喚，但是奧斯都華無法穿越空間，因此不能即時到尊神身邊。之後又一次感受到聖天使的命令，奧斯都華在命令中知道了四位大天使長的形象。」

靈珊轉念已經知道這與陸羽之前做過的事情有關，第一次是在冰雪族中召喚所有的天使，之後恐怕就是透過翼，將天使族全權交給她們四人了，「嗯，這裡只剩下你嗎？我是說原本的第三界。」

奧斯都華表情有些怪異地回答：「奧斯都華無法確切地回答大天使長的命令，如果大天使長所說的第三界指的是奧斯都華原本所在的世界，那麼除了豹靈奧斯都華之外，還有鷲靈豐曉、蟒靈兀圖、鯨靈澤川。」

「他們呢？」靈珊知道依照天使族的規矩，在自己發出那樣的呼喚命令之後，凡是接收到命令的天使都應該立即出現在這裡，只是她忘了她打算呼喚的天使們都還在天使族。

奧斯都華回答道：「空間力量發生變化，除了離此地最近的奧斯都華之外，他們無法立即來到這裡，請大天使長見諒。」

靈珊這時才想起環境變化所帶來的影響，只好苦笑說道：「我們來這裡是想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獸人現在的問題，我是說無法變換形體的問題。」

奧斯都華看著下方跪倒的百多人，嘆口氣才說道：「奧斯都華也很希望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只憑奧斯都華等四靈的能力……不過奧斯都華知道一件事，也許能對這一件事情有所幫助。」

不只靈珊聽得注意，伏著的數百人也都留心聽著。

奧斯都華繼續說道：「奧斯都華與其他三靈分守四方神殿，在中央皇城則有創世父神駕臨時的居所，也就是中土神殿，父神離開此處的時候曾經說過，只要合我們四靈的力量，就能讓獸人完全變成人類，但是也將失去獸人的特殊能力。在問題出現之後，我們四個商議過，決定進行父神留下的法術，可是當我們接觸到法術的時候，才知道那並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施展的，因為我們的力量都只剩下過去的三成左右，連初步驅動法術都做不到。」

奧斯都華再一次虛空跪下，閉起眼睛說道：「奧斯都華懇請兩位大天使長，為獸人解決現在悲慘的情況。」

這時候，紅蘿湊過上身，在靈珊耳邊說道：「我們到中央皇城看看，多了解一些再決定。」

靈珊點頭，對著奧斯都華說：「我明白了，不過我不能給你確切的答案，一切都要到你們的中土神殿看過後才能決定。」

「是。」

靈珊看了看左右，她覺得由這裡開始了解也不錯，「你回去吧！我們會到你們的中土神殿去看看。」

「大天使長可以在中土神殿同時呼喚四靈，那是四靈唯一能同時會面的地方。如果有需要，大天使長也可以隨時呼喚我們，奧斯都華告退。」說完，豹靈奧斯都華閉目將雙手交疊在胸口行禮，身形逐漸消失。

靈珊看著還跪著的許多人，搖頭說道：「副座，讓他們都起來吧！安排個地方給我們，我們必須了解你們這裡的情況。」

獨眼老人都裡末連忙應道：「是！」

都裡末雖然無法完全明白豹靈奧斯都華說的話，但是在獸人世界中，豹靈奧斯都華、鷲靈豐曉、蟒靈兀圖、鯨靈澤川是四位最尊貴的神祇，他沒想到豹靈奧斯都華竟然會親自出現在這裡，而且豹靈奧斯都華的態度非常恭敬，這讓他明白眼前的人絕對不能怠慢。


隨著都裡末進入一間乾淨的木屋，木屋並不大，地面上鋪著細心編製而成的草蓆，雖然除了幾張軟墊與矮木桌外別無一物，不過自然的木材芳香與乾淨清潔的環境讓靈珊與紅蘿都很滿意。

隨意地拉過兩張軟墊並肩坐下，靈珊順手拉著鳳官舞坐到身邊，跟著對坐著木輪椅在門口的都裡末說道：「請進，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是！」都裡末原本是個豪爽的大漢，在這一區的負責人死亡之後，身為負責人副手的他帶領著來不及逃走的民眾們依山建立了這座村莊，現在村莊裡每個人對他都非常尊重，然而面對眼前的三人，都裡末態度非常恭敬。

都裡末不笨，他知道這三個人說不定可以改變整個獸人的命運，而這一件事絕對不能讓自己搞砸。

都裡末由木輪椅上用雙手撐下地面，迅速地將失去活動力的雙腳放置好，雖然盤起來的腿有些鬆，但是任誰都知道，他已經是非常努力了。

見到都裡末的樣子，靈珊想了一下，小聲對紅蘿說了幾句話，見到紅蘿微笑點頭之後，靈珊才轉過頭來，雙手提起到胸前的高度，兩手掌隔著十公分左右相對，變化幾個手勢之後，在兩手中間出現了一顆瑩亮碧綠的小球，「叱！」輕喝一聲，小球飛快射向都裡末，消失在都裡末的胸口。

「啊？」眼看著這一幕，都裡末卻沒能做出什麼反應，他現在也無法再做什麼反應了，因為他這一聲剛喊出，就渾身動彈不得，後腰與已經失去的左眼部位又麻又熱還有陣陣強烈的疼痛，後腰甚至清楚地傳出「喀咂！」不斷的聲音，但是他連哀嚎都叫不出來，只能瞪著獨眼，嘴巴微開，經歷著強烈疼痛，卻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唾液由都裡末嘴角流下，他在心裡大喊：「我做錯了什麼？」

麻熱痛的感覺持續了幾分鐘，都裡末看到眼前兩個被豹靈奧斯都華稱為「大天使長」的女子不斷笑著說話，對自己所受的痛楚視若無睹，偶爾才看向他，而另外那個還能化身成為貓的女孩則是一臉訝異的看著自己，甚至連眼皮都沒眨過。

都裡末發現眼前突然變成白濛濛的一片，像是被白紗蒙住眼睛一樣，然而白濛的程度漸漸降低，視野也變得立體許多。

在他還在疑惑的時候，後腰部突然一陣劇痛，「喀！」的一聲脆響，讓他痛得顧不了眼前女子尊貴的身分，一彎腰就趴在地上，雙手往後撫上後腰，卻發現剛劇痛的地方消失了，而自己也能夠活動了，才又連忙撐起雙手要坐好，但是他發現當左右手分別拉著雙腿的時候，早已經失去知覺幾個月的雙腿竟然又有了感覺，忍著心中的訝異跟驚疑，他嘗試略為移動右腳，果然在一番努力之後，右腳真的在沒用手拉的情況下，往內移動了一公分多的距離。

「還要時間修養，雖然治好了你的眼睛跟腿，不過你的腿需要時間才能完全恢復，不能太急就是了。」靈珊看著都裡末的反應，對自己剛施展的治療法術相當滿意。

「是。都裡末多謝……」都裡末已經六十多歲了，從沒向女子低頭過，但是現在的情況不比過去，在環境凶險的現在，他如果恢復了自己的行動能力，就能為這裡多添一份力量，而且對方是連豹靈都尊敬的人，都裡末連忙道謝。

靈珊點頭，像是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開口問道：「我剛說過了，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至少以前不是同一個世界。我們想知道這邊的情況，才能決定怎麼幫你們。」


略了解靈珊等人的問題點之後，都裡末說道：「我們這幾個月來發生很重大的事情，除了幾乎所有人都失去變體能力之外，到處都有奇怪而且兇殘的猛獸出現，我想應該不只我們坦維隴，其他的地方恐怕也是這樣。而且失去了變體能力，我們在應付那些惡獸的過程更吃力。以我們坦維隴來說，雖然原本只是個小地方，居民只有萬把人，可是能夠離開這裡的不到五成，其他剩下的人都在這了，因為惡獸攻擊的關係，現在只剩下五百三十人左右，這其中還包括在陷阱裡面，不能變化人身的那些人。也因為惡獸出現的關係，我們跟外界的聯絡斷絕，所以我也沒辦法告訴兩位關於其他地方的情況。」

想起來到這裡之後並沒有見到任何奇怪的動物，靈珊問道：「那些惡獸都被你們消滅了嗎？」

都裡末搖頭說道：「惡獸的數量無窮無盡，每天不定時的出現，一段時間之後就會離開，每一天出現的惡獸都只有二十多頭，可是不管殺了多少，隔一天總還會有這麼多的惡獸來到這裡。根據從附近另一個據點逃來我們這裡的人說，在他們那邊也是這樣，而且聽說皇城更嚴重，所以皇室根本派不出人來幫我們，我們也只能撐過一天算一天了。」

「那些惡獸是什麼樣子？有留下牠們的屍體嗎？」靈珊沒想到還有這個問題，她以為這裡的人只是單純失去變身能力而已。

都裡末搖頭回答道：「沒有，那些惡獸如果被殺了就會變成灰，風一吹就散了。我跟隴裡的人討論過，說不定這些惡獸其實沒有死，所以牠們的數量才一直沒有減少，不過也只是推測，這一點我們沒有辦法證實。」

「變成灰……」靈珊看向紅蘿，輕聲問道：「地底魔族？」

紅蘿表情凝重的點頭，「這件事先放下，因為要找到聖主或者青霓才好解決。我有個主意，不過我們還是先了解他們的社會架構。」

靈珊點頭，然後問向都裡末說道：「你們這邊是一個國家嗎？還是一個族？……這該怎麼問……有了，剛才你說有皇室，這個皇室在哪？」

「皇室在中央皇城……國家？」都裡末並不笨，他想了一下就說道：「我們這裡以最大的範圍來說分成四域，我們這裡屬豹靈域，算是豹靈域的邊疆，另外就是鷲靈域、蟒靈域，跟鯨靈域。四個域交接的地方就是中央皇城，而皇室就在皇城裡面的皇宮。」

看靈珊連連點頭，都裡末知道這就是她想了解的部份，於是繼續說道：「皇室主要成員就是四位獸神的後代，基本上也分成四個皇族，除了鯨靈族由鯨皇族族長長期管理以外，其他三個皇族則輪流擔任皇主，現在的皇主是鷲皇族族長。」

紅蘿突然問道：「鯨靈族是不是都生活在水中？」

都裡末點頭，「是的，鯨靈域絕大多數的地方都是河川沼澤，鯨靈族人也幾乎都生活在水中，平常都是以魚類的樣子活動，只有必要的時候才會變體成為人類上岸。」

「看來應該是海底族，不過這邊可以變化外表，跟我們那有些不同。」紅蘿曾經駐守在海底族的異世界通道，對海底族相當熟悉，「看來我們必須到他們的中央皇城走一趟，有些事情要到那裡才能夠決定。」

靈珊也點頭，這時外邊傳來叮叮咚咚的急促響聲，像是鐵器跟鼓同時敲擊的聲音，而這時候，在外面也傳來人們奔跑的腳步聲，還有許多木輪滾動的聲音。

聽見這些聲音，都裡末連忙說道：「請三位原諒，都裡末必須出去幫忙防守，那些惡獸來了。」


在門外守候的青年幫助下，都裡末很快地坐上木製輪椅，青年立刻將都裡末往村莊口的方向推去。

靈珊與紅蘿在都裡末匆忙離開以後也跟著走出木屋，放眼所見，在村莊內只剩下女性跟小孩，這些剩下的人並不是躲藏起來，而是協力用人力車載著防守用的物品送往村莊門外。

鳳官舞也跟著走出來，只是她什麼也沒說，就站在門邊，在兩女身後。

「要插手嗎？」鳳官舞聽見靈珊直視著忙碌中的人們，問著紅蘿。

紅蘿也沒轉頭，同樣看著周圍運送簡單物資的女人跟小孩，「為什麼不？」

停頓了一下，鳳官舞聽見紅蘿又說道：「讓我來吧！我對付牠們會輕鬆些。」

「我知道了。」

鳳官舞看靈珊轉身來到自己身邊，緊接著自己與她都漂浮起來，離開地面直接飛向空中，往村莊門口方向移動，而紅蘿就在她們面前。

由空中看下去，坦維隴村莊的範圍就只有一座不算高的山，在山腳邊緣挖鑿了一條環繞著山的大溝，而村莊的人多數都集中在村莊口的方向，只有少數在其他的方向戒備著。

大溝隔開了來犯的惡獸與村莊，給了村莊百姓緩衝的空間，惡獸們在大溝前咆哮，兩頭躍過大溝的惡獸正與幾個大漢搏鬥，大漢用的武器都是木矛，有人受傷立即有人補上，維持著多對一的局面。

少數落下大溝的惡獸則面對著底下的猛獸型態獸人，比村莊外更血腥的猛獸廝殺伴隨著各種動物吼聲已經展開。

靈珊帶著鳳官舞飄在空中，看著底下的情況，兩人都沒有說話。

紅蘿已經來到大溝上方，先對已經衝過大溝的兩頭惡獸放出兩點紅光，接觸到紅光的兩頭惡獸立即自體焚燒起來，轉眼間就燒得乾乾淨淨。見到方法可行，紅蘿回頭，以同樣的方式對付現在處在大溝中與大溝外的惡獸。

二十多處火光燒起，侵犯村莊的惡獸都化成了灰燼，紅蘿只留下了一頭惡獸，將牠禁錮在亮紅色氣圈之後，招手讓靈珊下去。

村莊內的人們爆起歡呼的聲音，歡呼聲中，靈珊帶著鳳官舞落在紅蘿身旁。

在紅蘿的氣圈裡，一頭類似黑豹的動物正看著她們，表皮光滑無毛，兩眼卻是鮮紅色，體型像是黑豹，卻比黑豹大上近倍，不過被紅蘿禁制之後的黑豹卻完全沒有掙扎，只是坐著看三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

「這傢伙怪怪的，牠好像在等我一樣，看到其他的惡獸被我燒了，反而坐在這裡。」紅蘿說著她讓靈珊下來的原因。

靈珊也發現在這頭惡獸眼中的血紅似乎不是全然的獸性，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像是面對著一個人，一個有智慧的人。

這個時候，惡獸卻開口說道：「我留下來，只是想知道妳們為什麼要插手這裡的事？為何要破壞我們與妳們光系領袖的約定？」

紅蘿與靈珊都楞了一下，靈珊才回答道：「光系領袖？你說的是創世父神嗎？你又是誰？」

惡獸盯著靈珊，似乎想看清楚靈珊的模樣，之後卻似乎有些失望的搖了一下頭說道：「不是創世神，也不是後來接手的創世神，我指的是那個有著渾沌力量的人類，最近才接手這一片天地的人。」

靈珊與紅蘿都很訝異，她們猜想惡獸指的應該就是陸羽，靈珊有些疑惑地說道：「你跟他的約定是什麼？而你又是誰？」

「我是魔地核，你們看到的野獸是我的化身之一，而我跟他的約定，基本上已經達成了，只不過這一界的人肆意擴展範圍，我才讓低等魔獸騷擾他們，要把他們趕回原本的地方。這裡已經接近邊緣了，是我跟光系領袖協議的我的子民們生活的範圍，如果妳們還是執意要插手，我也無所謂跟他撕破臉了。」魔地核說著，伸爪碰了一下紅蘿的真氣禁制，只見禁制逐漸消失，「妳們的力量雖然不小，但是在我面前跟幼童沒兩樣。」

靈珊跟紅蘿都嚇了一跳，紅蘿飛快想著有關陸羽與魔地核協議的內容，她曾經由青霓口中聽過，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說道：「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跟你協定的人不只是我們的領袖，同時也是她的丈夫。」

紅蘿伸手指著靈珊才繼續說道：「有紛爭可以解決，但是如果你傷害到她，我想他會不顧跟你的協議內容，而他早已掌握了你魔地核的力量所在。」

「嗯？」魔地核看著兩女，片刻才說道：「好吧！妳說怎麼解決？」

紅蘿看向靈珊，見到靈珊點頭之後，紅蘿才對著魔地核說道：「你先說說看，你希望怎麼解決？」

「憑心而論，他們超出範圍是他們的錯，不過我的低等魔獸也已經讓他們吃夠苦頭了。好吧！只要他們退回邊疆地塹，我就讓我的低等魔獸消失。」

「時間，我們需要時間。」由魔地核的話語，紅蘿已經大致肯定了自己的推想。

魔地核說道：「我會讓我的低等魔獸先消失，一個月之後，我會將相隔的地塹加大加深，到那時只要是在地塹外圍的人，我就當作你們放棄了。」

魔地核沒給紅蘿商討的餘地，說完話就失去了蹤影。

「看樣子，我們必須快點到他們的皇城去了。」紅蘿對著靈珊苦笑。

靈珊笑著點頭，紅蘿剛才的表現跟以往有些不同，她喜歡現在的紅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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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命中的過客，誰是誰生命的輪轉。
前世的塵，今世的風，無窮無盡的哀傷的精魂。

[樓 主] |
發表於:2006-03-10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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