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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蓋站  -> 文學散文  -> 【轉貼】縱意花叢 (總共13頁121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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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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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星瀾

顧氏企業大學,顧名思義,是一所由私營企業承辦的大學,而承辦的企業正是近來制造了種種事端的顧氏集團。這一點,韓海在來到顧氏企業大學之前就已經有所了解了。

與明星大學有所不同,顧氏企業大學非置身于人口密集的城市之中,而是偏居市郊一個寧靜的小鎮。這里依山傍海,環境開闊優美。與明星大學相比,顧氏企業大學的校區所佔的面積雖然小了一半,然而卻憑添了幾許幽雅古樸的味道。從這一點上來說,已經具備了作為一流大學的風情。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大學界,顧氏企業大學雖不如明星大學那麼受萬眾矚目,但已經是一所重量級的名門學府了。

韓海和球隊的一干人等是被顧氏企業大學派出的豪華巴士從機場一路載過來的,沿途所見,盡是頗具歷史的滄桑建築,間或還有古樸的教堂和類似歐洲中世紀建築風格的古堡。如果不是他們確知自己身在何處,真有可能以為一晃眼間來到了歐洲的某個名城。

很顯然,這所大學的歷史比明星大學要悠久得多。巴士開進古樸巍峨的大學正門時,韓海在心中這樣想,這是個表面看上去很寧靜的地方,然而也只是表面而已。

波濤已經涌起,即使通過某種力量使之平靜下去,也壓抑不了內里的暗流洶涌。韓海又想起了顧宇的那雙眼楮。他忽然想,不知他對這場熱鬧有沒有興趣--當然,有時為了人物的出場,需要搭建使之能夠翻雲覆雨的舞台。但籃球聯賽里會有顧宇的舞台嗎?韓海開始覺得這是個有趣的問題,雖然他一時無法想得透徹,然而卻使他的心里產生了一絲期待。

※ ※ ※

此次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聯賽,采取了與以往以及其他類型的比賽不同的賽程設置,最大的特點是六十六支有資格參加全國大賽的球隊都必須來到顧氏企業大學集中比賽。

比賽分預選賽、初賽、半決賽、聯合決賽,前三個賽段屏棄了耗時耗力的積分循環制,而采取單一淘汰制,沒有主客場。預選賽分為三十二組(因有兩支球隊是去年聯賽的冠亞軍,按規定可直接擠身半決賽,所以實際參加預選賽的只有六十四支球隊),抽簽決定對手,勝者晉級,敗者淘汰。初賽和半決賽與之類似,最終參加聯合決賽的將只有九支隊伍。聯合決賽采用積分循環制,每支球隊都要分別與其他八支球隊進行比賽,積分最高的將成為聯賽的冠軍。

這樣的賽程設置可以說相當簡單明了,但也將使每一場比賽的對決成為一次慘烈的生死之戰。不過,這對韓海來說,卻是一件值得喜出望外的事情,因為通過賽程安排不難計算出,在周慧趕來之前,小明星隊最多只會打三場球,對他來說,眼下的工作比預想的可要輕松得多。

※ ※ ※

經過大半天的忙碌,到了傍晚時分,韓海總算將球隊的人員全都安置妥當了。他不禁暗暗地抹了一把汗,心中不禁苦笑︰這真比打十場架還累!小明星隊的女孩們似乎存心為難他,從走下巴士開始,一直到入住賓館,這段時間里,各種希奇古怪的要求像雪片似的向他飛來。幸好還有五名後勤供她們差遣,否則韓海即使再多長一付身體也會應接不暇。

現在他總算明白了,這個「代理教練」的名頭不是輕易就可以承受的。于是,他也不禁開始懷疑,周慧之所以沒有隨隊出征,只是因為想避開開賽前的這一段日子。所謂萬事開頭難,剛一開始,麻煩自然很多,等到上了軌道,一切就能駕輕就熟了。

以前怎麼沒想到,那個女人年紀不大,竟也有一肚子老狐狸的算計呀!韓海忍不住在心里咕噥著。這個想法剛剛在腦中成型,他就听到莫星瓊扯著清亮的嗓門在自己的房間里高聲大喊︰「韓海,韓大經理,韓教練……」

韓海頓時覺得大為頭痛,如果說小明星隊中有誰是他最不想惹的話,非莫星瓊莫屬。然而偏偏一路而來,就數這位大小姐的狀況最多。現在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願在我的心髒承受範圍之內吧!韓海在心中嘆想。

走到莫星瓊的房間,韓海敲了敲門,但是房間里好久都沒有反應,于是他忍不住推開房門走進去。來到客廳,卻發現四下無人,而只听到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不禁皺了皺眉。

「發生了什麼事?」韓海對著浴室的方向喊問。

浴室的水聲立即停了,莫星瓊披著一肩濕發從門後探出頭來,先是向韓海笑了笑,然後頗為苦楚地道︰「我沒有衣服穿。」

韓海一愕︰「比沒帶衣服?這怎麼可能?」

「我帶了,但放在楊薇(小明星隊的成員之一)的房間了,我剛剛跟她換了房間……」

「我去叫楊薇給送過來。」

「她和其他人都出去玩了,把門也鎖上了……」

不會這麼巧吧!韓海不禁在心中呻吟。

「背不是和寧音(小明星隊的成員之一)住一個房間嗎?」

「她也出去了。」

「她的衣服放哪兒了?」

「她比我矮,我穿不了她的衣服……」

「那宰咦穿上浴袍,呆在房間里,要不忍耐一下,穿上換下來的髒衣服。」

「我才不要穿髒衣服呢,那多難受。穿浴袍還可以,不過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回來,我總不能一直穿著浴袍吧!我還想今晚去籃球館熟悉一下環境呢。」

既然莫星瓊祭出「為公不為私」的大義,韓海一時也沒轍了︰「小姐,臣到底想怎麼樣?」

莫星瓊做了個嘟唇的表情,隨後欲言又止地道︰「你能……不能替我去買套衣服?最好連內衣一起……」

韓海的臉立即顯得有點發白,不過眼下他顯然沒有選擇,于是只好道︰「比耐心等一下,我去想想辦法。」隨後他拔腿就往外跑,邊跑邊在心中嘀咕︰我就不相信,一大群人走得一個都不剩了,這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嗎?!

然而,所有的房間都找遍了,要不鎖上了門,要不就是房間空蕩蕩的,硬是連個鬼影都沒有,甚至連行李也都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韓海算是徹底明白了,這一切若不是鬼使神差的巧合,就是小明星隊的惡作劇。他又回了莫星瓊的房間一趟,發現莫星瓊還呆在浴室里,似乎正在等他送衣服過來。

眼下的選擇似乎只有一個,去服飾店給莫星瓊買衣服,看樣子還得連內衣一起買--這對一個男生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挑戰,也難怪韓海臉色發白。

韓海也曾想過讓賓館的服務生用備用鑰匙打開那些緊鎖的門,不過,轉眼一想又沒有這個必要。眼下的情況還沒有惡劣到讓他輕易地上女孩們的當,他從最初的無奈中冷靜下來,略一思考,就回到自己房間給賓館的服務台打了一個電話,一刻鐘之後,一個女服務生將一套漂亮的時尚女裝連同內衣一起送到了莫星瓊的房間。而韓海盤臂斜靠在距離浴室不遠處的牆壁上,含笑對探出腦袋的莫星瓊道︰「這樣該滿意了吧?下次別玩這種無聊的游戲,專心比賽吧!莫大小姐。」

話音入耳,莫星瓊差點連鼻子都氣歪了。而韓海也于此時對門外喝道︰「都進來吧!鬼鬼祟祟的,簡直像一群老鼠。」

于是,五秒鐘後,一群鶯鶯燕燕帶著滿臉不忿走進了房間。具有同謀嫌疑的楊薇瞥了韓海一眼,隨後走到浴室門口,向莫星瓊埋怨道︰「都說難不倒她的,偏只不相信,這下好了,我們都成了只會惡作劇的小傻瓜了。」

說到這里,她瞪了莫星瓊一眼,隨後使勁一推門,道︰「戲都演完了,臣還不出來?難道判巳真沒穿衣服!?」

門被推開了,一秒鐘後,莫星瓊和楊薇齊聲尖叫起來。韓海忍不住回頭一看,雖然只是在莫星瓊立即又關上門之前的驚鴻一瞥,但已看清楚門後的胴體上竟然未著寸縷,那種屬于少女的水嫩豐滿仿佛一個大大的白月亮在眼前跳起了舞蹈,其情景簡直曼妙動人至極點。

韓海雖然瞥見了所有,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當作沒看見,表面上做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內心卻不禁慨嘆莫星瓊行事的大膽。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這樣做也是基于對惡作劇負責的一種表現。

見莫星瓊沒有再打開門,韓海也不便于此逗留,給了在場的女孩們一個威嚇的瞪眼,兼且做了個下不為例的手勢,之後才走了出去。

直到韓海走遠了,莫星瓊才滿臉通紅地打開門,此時她已經穿上了衣服,不過經歷了剛才的那場尷尬,此時穿再多的衣服也似乎掩飾不了她心中的羞意。其他女孩見到她這種大別于平時的情態,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還笑?」莫星瓊對楊薇做了卡脖子的動作,「都是謐,干嗎突然推開門?!」

「我怎麼知道判穩然這樣敬業,假裝洗澡,竟然真的連衣服都不穿。」

「我這不是想演得像一點嗎?」莫星瓊臉上愈顯艷紅,就連耳根都像涂上了一層胭脂。

「演得再像也敵不過那家伙的眼楮和腦袋瓜子。」楊薇忍不住嘆道。其他女孩連忙點頭。

和莫星瓊住在同一個房間、在諸女中個子最矮、性格最是內向的寧音此時小聲戚戚地道︰「隊長(莫星瓊是小明星隊的隊長),我拜托萼,不要再去惹他了,好嗎?」

「是啊!」這個提議得到了好幾個女孩的響應。

莫星瓊瞪了寧音一眼,不滿地道︰「怕他做什麼?我偏要作弄他。」

「為什麼偏偏要與他糾纏呢?」楊薇話中帶疑地問,「比不會是……」說到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莫星瓊的身上,這讓莫星瓊一時慌了神情,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樣子在她身上可從未出現過,平時身為隊長的她都是英姿颯爽、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在露出這付情態,可讓敏感的人心中明白了。

楊薇有些無奈地道︰「看來我們的經理還真有魅力啊!」

「不要亂想!」莫星瓊嗔道。

「是謐不要亂想,臣又不是不知道,經理與夢璇的關系可不一般,臣賣進去好像不太好。」

「誰說我要插進去了?誠再亂說,小心我撕的嘴。」莫星瓊做出一付惡狠狠的樣子,這也多少掩飾了一些她剛才的失態。

「好,我不亂說,不過已是既成的事實,即使使用暴政,怕也難堵悠悠之口……」話音未落,楊薇已經逃出了門去,氣得莫星瓊只能在原地跺腳。然而,她的氣憤也只是維持了幾秒鐘,片刻後,她很跨恢復了平靜。

平靜之後,她的雙眸里漾起一陣微瀾,有憧憬也有迷茫。只可惜,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這個眼神。

楊薇走了之後,剩下的女孩玩鬧了一陣,也陸續散去了。

※ ※ ※

從莫星瓊的房間走出來,韓海覺得一時也無事可干,于是干脆走出賓館,打算欣賞一下顧氏企業大學的風景,順便看一看這里的籃球館,也好為三天後的第一場比賽做準備。

夜幕將臨的時分,校園里雖然人來車往,好不熱鬧,然而漫步于偏僻處的林蔭小道,倒也有些鬧中取靜的味道。

韓海沿途所見,多是來這里參加籃球聯賽的女孩,其間或有男生陪伴,也多是顧氏企業大學的學生--他們的胸口大多戴著校徽,很多人都是一付西褲加襯衫加領帶的打扮,似乎注定會成為商界精英的樣子。大概這也算是顧氏企業大學的一個特點吧。

談到了這里的男生,不能不說一說女生。顧氏企業大學的女生穿衣服要比男生大膽得多,雖然同是穿著類似校服的服裝,胸口別一枚校徽。然而她們的服裝樣式可要養眼很多︰白色花邊圓領小襯衫(胸口開到讓男生垂涎三尺的地步)配上露出小半截大腿的褶邊裙,款式新穎的涼鞋配以一雙短襪,真是遠觀如夢,近看如畫。

這樣的女生如果突然走到你的面前,優雅地轉一個圈,然後語帶期待、親昵地問︰「好看嗎?」不知道你會是怎樣一付表情。

韓海很想知道,因為他正遇到這樣的事情。


※ ※ ※ 本文為 SteveAustin 與 熊蓋站 共同所有,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 ※ ※

 

[40 樓] |
發表於:2006-02-27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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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藍色魅影

「比怎麼會這里?」驚訝之後,韓海滿臉苦笑地問。

歐陽依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哼了一聲,反問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早就知道你很滑溜,不過我是抓泥鰍的高手,所以你無論逃到哪里,我都能抓到你。」

「這麼說,臣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抓我?」韓海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快炸開了。

「我才沒有這樣的閑心,本姑娘是來參加籃球聯賽的。不過沒想到,剛來這里沒多久,就不費吹灰之力抓到你這條滑溜的小魚。」

韓海再次苦笑,心道︰不知道是我背,還是我和瘦真有這麼好的緣分。

苦笑之後,他又覺得有些驚奇︰「比也打籃球?」

「不能嗎?」歐陽依菲嘿嘿一笑。

不過一轉頭她又道︰「我是我們學校籃球拉拉隊的隊長。」

听到這樣的補述,韓海總算松了一口氣,現在他對打籃球的女孩會自然而然地心生警惕,雖然之前歐陽依菲已經夠讓他警惕的了,但是如果再加上她喜歡打籃球的話,那麼身為「籃球寶藏」的他就會不可避免地更加頭痛了。

「你這次跑不掉了,你答應的事情也要兌現。」

韓海明白歐陽依菲所指的就是之前答應教授武功一事,說老實話,他原本並沒有想借故推脫,只是每次遇到歐陽依菲,都會發生一些事情,導致他無法依照常理去處理事情,所以也就一直耽擱下來。現在,歐陽依菲既然已經提起,而他幾天前也已經想好這個問題,所以倒也爽快地點頭答應。

「如果有時間,我就教蛙一套適合女孩子練的拳法,那種拳法一共五招,臣這麼聰明,很快就會學會的。」

「怎麼只有五招?這麼少!」

韓海沒好氣做了個要敲她腦門的手勢,道︰「別得隴望蜀,剛說叟聰明,臣就喘起來了。學武功可不是口頭上說說這麼簡單,等我教了蛙之後,臣能一星期學會一招,就要謝天謝地了。」

「看來很難哦,那是不是很厲害?」歐陽依菲滿臉期待。這讓韓海心中頓生古怪之念︰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想著打倒我的那一天。之所以會突然產生這樣的念頭,是因為他記起了歐陽依菲學功夫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打倒他。

這樣沉默了片刻,韓海不禁想起剛見到歐陽依菲時心生的疑問,于是問道︰「比怎麼穿起這個學校的校服?哪兒弄來的?」

「我的一個兄弟的朋友借?甯麊滿A漂亮嗎?」

「漂亮。」這句贊美,韓海說得很干脆。事實上,這個詞的確適用于現在的歐陽依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美。隨著她逐漸恢復女性化的打扮,她的肢體的每一部分都在展現屬于青春少女的應有的美麗,再加上她擁有發自內在的公主般的貴秀氣質,兩者的結合簡直令任何男生都無法拒絕與之親近。

這一切對于韓海來說,是一個直到現在也頗難搞懂的事實。是什麼樣的力量讓她有如此大的改變呢?難道僅僅是因為第一次遇到她時他訓斥她的那些話?這似乎不太可能,歐陽依菲的性格之中可沒有那種受人擺布的成分。這從她以前打扮得不男不女就可窺見一斑,她的性格中潛藏著很多叛逆成分,這使她一直都很桀驁不馴。然而,她畢竟在短時間之內做到了完全回復性的改變,這一切,也只能以不可思議來形容了。

韓海的贊美讓歐陽依菲立時眉開眼笑,她忍不住一個蹦跳貼到他身前,笑道︰「再說一次,我剛才沒听清楚。」

韓海可算拿她沒轍,正打算重復一次,忽然听到身後傳來一個男子欣喜的聲音︰「菲菲,原來心在這里呀,我總算找到磐掩。」跟著他就听到一重一輕兩種腳步聲從背後快步走過來。

歐陽依菲卻于此時做了鼓腮的小動作,那個樣子就像在埋怨,這個人來得不是時候。

韓海轉過身來,見到一男一女正快步走近,他們都身穿校服、胸前別著顧氏企業大學的校徽,男的英俊,女的嬌媚,步履之間顯露迫人的自信之氣,顯然若非是大學里的杰出人物,就是家境殷實的富家子弟。

韓海注意到,男子在見到他和歐陽依菲頗為親近的樣子時,臉上的神色似乎微微一變。

「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叫我菲菲,難听死了,叫我歐陽。」說這幾句話時,歐陽依菲幾乎換了一個人,說話粗聲粗氣,一派男生像。

被斥責的人也不生氣,而是略帶歉意地笑了笑,道︰「我還是覺得叫菲菲比較好。」話到這里一頓,他向韓海看了一眼,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他是我的好朋友。」歐陽依菲甩了甩手道,「有個牛氣的名字,叫大海。」

韓海不禁微微一怔,心道︰呈還真能?睎H便取名啊!這個念頭剛剛從他心頭掠過,他就看到歐陽依菲半轉身過來,沖他眨眼,意思似乎讓他予以配合。韓海雖然一時無法明白她的用意,倒也不便當面揭穿,于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我叫顧子寒,很高興認識你。」面前的男子竟然主動向韓海伸出手來。這倒出乎韓海的意料,因為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顧子寒是一個頗具傲氣的人,這種人幾乎不會主動與陌生人打招呼。但是他現在竟然這樣做了,這讓韓海不禁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于是笑了笑,也伸出手去,道︰「我也是。」

「這是我同學,李雯心。」

韓海向李雯心笑了笑,說了聲「比好」。李雯心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韓海注意到,從照面到現在,她幾乎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她的眼里似乎只有顧子寒和歐陽依菲。所以一待招呼完畢,她就走到歐陽依菲身邊,道︰「比忘記答應子寒的事了?顧伯伯為蘚辦了一個宴會,現在都快開始了,臣這個主角再不到場,子寒就要被顧伯伯狠訓一頓了。」

歐陽依菲立時顯出一付不樂意的表情︰「我才不想參加什麼無聊的宴會呢,我跟大海還有事情要做,臣想去就自己去吧。」

「這個大海就對其這麼重要?」 李雯心終于忍不住瞥了韓海一眼,似乎很驚訝歐陽依菲對這個人的態度,然而她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個人有何出眾之處,從衣著看頂多是個小康之家出生的。他也不可能與自己是同學,從他東張西望的樣子來看,說不定是溜進學校里來想到處玩玩的。

想到這里,李雯心刻意降低了聲音,再次勸道︰「你們有事可以改天再談,子寒可是謐的鐵竿兒兄弟,臣忍心讓他為賾挨罵?」

歐陽依菲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又不是沒被罵過,那個老頭那麼凶……」

李雯心苦笑了一下,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歐陽依菲直接以「老頭」來稱呼顧子寒的父親。而她苦笑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歐陽依菲似乎將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大海」身上,就連跟她說話時,目光都沒有片刻從他身上溜開,似乎生怕一轉眼他就跑了似的。這個想法在她心湖里冒起了一個頭,隨後就被她暗暗打散了,她認為這個想法是荒唐的,因為她從未見過歐陽依菲把任何一個人放在心上,並且對他非常著緊,所以她便下意識地認為歐陽依菲之所以盯緊了這個「大海」,不過是無意識的舉動,又或者真有事情要談。

可惜了,李雯心沒有將剛才的想法深究下去,否則她將知道,那個荒唐的想法其實正將歐陽依菲的心思猜個正著。歐陽依菲此時還真著緊韓海,並且擔心因為只顧著李雯心,一不小心就讓剛網著的魚兒躍網而逃。

李雯心對歐陽依菲展開游說的時候,韓海也在與顧子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無關痛癢的話,顯然兩人都沒將心思放在聊天上,而是更多的關注兩個女孩之間的談話。韓海不知道顧子寒能不能听到兩個女孩的竊竊私語,不過他卻听得很清楚。所以在明白了事情始末之後,倒覺得自己阻礙別人的好事,所以就想立即離開。

那邊,李雯心的一輪勸說剛剛告一段落,韓海就轉頭笑對顧子寒道︰「我還想去參觀一下這里的籃球館,不陪你們了。」說完向顧子寒微微一笑,之後又揚起手臂向歐陽依菲搖了搖,道︰「我有事情要辦,放心,答應愣的事情不會賴的。」

歐陽依菲臉色一變,剛想追上去,卻被李雯心拉住了拼命地勸說,而韓海看似走得慢,可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只氣得歐陽依菲把地跺得震天響。末了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李雯心一眼︰「都是謐,我才不要參加那個牢什子宴會呢。」說完,就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顧子寒原本還因為韓海知趣地離開而欣喜不已,現在一見到這種情況,立時臉色大變,忙向歐陽依菲離去的身影追去。而李雯心則神色復雜地望了顧子寒的背影一眼,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追了過去。

※ ※ ※

韓海從一處暗影里走出來,望著顧子寒和李雯心遠去的背影,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剛才他之所以飛快地離開,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不想與歐陽依菲糾纏太深,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對顧子寒身份產生了某種帶有確定性的懷疑。他的直覺告訴他,顧子寒很可能是顧家年輕子弟中的一員,這種直覺是基于顧子寒身上存在與顧宇和顧江些微的相似之處而產生的。然而,顧子寒顯然有別于一般的顧家子弟,更與顧家年輕一輩的代表--顧宇存在迥然相異之處,這也是韓海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了些許好感的原因。

然而,也因為這份難得的好感,韓海才不想在如今微妙的情勢下與他交往過深。

此時的韓海微微搖了搖頭,他忽然覺得自己未免想得過多,未來如何豈是短時間的計算所能掌握,還是靜觀其變的好。想到這里,他又重拾原先的計劃,準備去籃球館看一看。

※ ※ ※

作為聯賽賽場的籃球館坐落于顧氏企業大學的西北角,背朝大海,位于一片廣闊綠茵的懷抱之中,是一座非常宏偉的六角形建築。左右兩邊飛檐高高挑起,神似蝴蝶的一對翅膀,鋼化玻璃的帷幕外牆在燈光的映照下泛出迷夢般的色彩。

從周圍的設施不難看出,這里剛剛新建不久,顯然是專為舉辦聯賽而建築的。這讓韓海不禁心中犯疑,因為據他沿路看來,這所大學里並不乏可用于舉辦聯賽的籃球館,雖不如這座新建的籃球館宏偉,但是已經無可挑剔了。

難道僅僅為了一次女子籃球聯賽,就值得如此耗費巨資?是炫耀?展示財力?還是別有目的?韓海一時也無法定論。不過他總覺得此次顧氏企業大學一反聯賽往例,要求所有參賽隊伍集中到這里來比賽,似乎別有用心。

或許可能是基于提高知名度的考慮吧!韓海暫時只能給予這樣的猜測。接下來,他拋開這些想法,徑直走進了籃球館。

進門是非常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周圍竟有超市、餐廳、商店之類的設施。此時這些店鋪里人來客往,頗為熱鬧。韓海看得出其中多是來這里參加聯賽的各支球隊的成員,顯然各方都在積極準備,備戰三天後的比賽。

看來,這里的球場上應該沒有讓我參觀的地方了。韓海無奈地笑了笑,轉向觀眾席的入口。他的目的無非是想看看籃球館的內部設置,所以,無論是站在球場上還是從觀眾席上打量,效果都是一樣。

大廳背面有多條通道通向觀眾席,韓海走了最左邊的一條,前行約五十米,拐了個彎,就到了入口的台階,台階平緩而寬闊。韓海拾階而上,眼看就要走出出口了,忽有所感,忙移開身體。恰于此時,一個身穿藍色長裙、身材頎長高挑的女子拾階而下,與他擦肩而過,如不是韓海移開身體,兩人真可能迎面撞個正著。

在擦肩而過的剎那,韓海瞥見藍衣女子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似乎是驚訝韓海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而她在之前竟然毫無所覺。而韓海同樣有些驚訝,因為他雖然事先察覺到出口有人,但是距離兩人接觸的距離實在太短。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只可能有兩個,如果不是他一向敏銳的靈覺有所懈怠,就是藍衣女子並非普通人。

韓海在瞥見藍衣女子臉上的表情之後,傾向于相信第二種解釋。他還注意到,藍衣女子的樣貌頗有些特殊,雖然只瞥了一眼,他對此已有深刻的印象︰她的皮膚白皙潤澤,有一頭金色的長發,發絲的末端略有彎曲,面部寬大,線條如斧削刀刻般深刻,配以堅挺的隆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雍容之氣,酷似柳劍的修眉下是一雙海藍色的深邃的眼楮,嘴巴比普通女子略闊,不過並沒有破壞面部的美麗,反而因為這一點綴,讓整個面容顯得更加大方,而臉部每一角的特色也同時得以綜合擴張,使整張臉給人以在任何場合都可以稱得上「絕色」的感覺。

藍衣女子的身材也頗有突出之處,將近一米八的個子,幾乎與韓海等高,透過裙子可隱約見得其雙腿頎長,曲線修美,單單這一點已經不輸任何以腿自傲的名模了。而最值得一提的是她胸前的雙峰,挺碩得簡直可令任何男人見之就大噴鼻血,簡直可以用「直插雲天」來形容,撐得胸部的衣服鼓脹飽滿至極點。她穿了一雙藍色細帶高跟涼鞋,露出裙外的足面如玉質般晶瑩,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綜合藍衣女子的外表,韓海覺得她可能來自俄羅斯或者東歐的某個國家。

這是一個注意的人物,韓海心想,同時也產生了一些疑問。首先,他很好奇這樣一名女子會在這里出現,其次她行走間帶著一股淡淡的異樣氣息,竟能干擾他的靈覺,這當中似乎頗有玄機。可惜與她的接觸太過短暫,韓海一時也無法查知其他的信息。不過直覺告訴他,每一個在不合時宜的場合出現的人物,必然聯系著可能的變故。這是他深以為值得警惕之處。

腦中產生了這些想法,但他卻沒有回頭,因為回頭也沒有用,他認為在短時間之內只靠單純的觀察無法獲知更多的信息,而當下對其深入了解又不太可能,也不合時宜,所以,他也不需要回頭。當然,他之所以沒有回頭還有其他原因,那就是他感覺到藍衣女人正在背後觀察他。她的目光似乎帶有特殊的穿透力,竟讓他體內修練的真氣產生了警惕,並且運行加快。于是,韓海刻意不回頭,目的就是想讓藍衣女人看不出他的深淺。

這一段寫來頗長,其實整個過程持續不超過五秒,藍衣女人的目光從背後投注過來之際,韓海已經邁開腳步,三步之後,即從出口走了出去,擺脫了背後的目光。

※ ※ ※

籃球館內部空間比想像的還要寬廣,給人以恢弘的感覺。由于整幢建築是被設計成兩個相對獨立的部分,所以,在數萬個觀眾席的包圍里,設有兩個標準的籃球場地。每個籃球場地周圍都設有獨立的觀眾席,整體所佔據的空間可抵得上三個普通籃球館。

韓海粗略估計,整個籃球館的造價起碼得十億(人民幣)。這樣一筆天文數字的金錢竟然可以只為一個大學間的籃球聯賽開出,委實存在令人費解之處。

或許這可以解釋為︰顧家的錢實在是多到花不完,十億不過是九牛之一毛而已。韓海不禁想起被他收入囊中的那十億美金,不知顧家會不會仍然以「九牛一毛」視之。照顧宇最近的表現看來,即使顧氏高層認為無關痛癢,但起碼顧宇是相當肉疼的。

由于兩個球場都有球隊在做練習,韓海只是在就近的觀眾席上觀察了片刻,就離開了籃球館。現在他心中存下了幾個疑惑,說實話,也無心將太多的精力花在這種事情上。他相信小明星隊的實力,如果她們不能應付前幾場比賽,周慧也不會輕率地讓他率隊來參賽。所以,觀察地形與否顯然不會影響大局,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這所大學乃至其後的顧家帶給他的越來越多的疑惑。

回到賓館,韓海照常去隊員的房間,查問她們的需要,隨便指導一下她們在練習運氣術方面間或會出現的疑難。小明星隊對運氣術已經頗為熟悉,不過這種古時被稱為「吐納」的呼吸法其實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越往下練習,這些女孩就越發覺得這種術法其實內含玄機且妙用無窮。所以盡管不久前剛剛捉弄了韓海(可惜沒有成功),此時依然不忌他是否生氣,認真向他請教問題。韓海當然不會將之前的惡作劇放在心上,小明星隊能夠主動向他請教,好過他主動去履行「代理教練」職責,對一個個施以「循循善誘」了。

如此指導直到夜深時分。此時整個校園已經恢復了寧靜。女孩們都睡下之後,韓海回到自己的房間,盤膝靜坐了一會兒,正打算上床休息,忽有所感,便立即推開窗戶,只見星光之下,一個藍色的人影從東面掠過數排花樹,然後在一株梧桐樹上踮腳,幾個起落,已掠至對面那幢四層建築的屋頂。她靜立其上,衣袂迎風飄拂,仿佛初臨塵世的精靈,擁有說不出的孤傲、飄逸和聖潔。

韓海無心欣賞她現在的姿態,心中卻驚訝此人這身敏捷的功夫,足稱他入世以來僅見的高手。

她在此時此地出現,到底有什麼目的?韓海心中不禁產生了些許好奇。

想到這里,他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為了不張揚,他並不願露出真面目,原想用手帕將臉遮起來,但是其後想到了更好的選擇--莫星瓊曾在來時的機場買了幾張塑料面具,其中一張神似紅臉猴子,莫星瓊說那張面具與他是絕配,硬是塞給了他。韓海無奈,只好塞進了包里,現在他正好瞥見了這張面具,于是便隨手覆在了臉上。然後推開窗戶,一彈腿,便飛身而出。他住在四樓,從十數米的高空躍出,竟然似乎是家常便飯一樣,一點也無慌亂之色。

他飛身而出之後,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來個自由落體,而是非常緩慢的降落。趁著這段時間,他瞥了一眼遠處屋頂上的那個藍色身影,卻發現那個身影正向遠處的另一幢建築掠去。他立即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暢快氣息之後,突然一頓落勢,改向前方電射而去,半途中連點兩株樹冠,之後便落于藍色人影之前停身的那個屋頂。而此時,那個藍色人影,已經一晃身,躍落于遠處一幢五層公寓樓二樓的陽台上,片刻之後,她打開窗戶,沒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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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媚月功

韓海不禁有些遲疑,他不知道這樣一直跟下去是否妥當,或許這個藍衣人就住在那幢樓里,又或者她這樣行蹤詭異不過是與她自己的私事有關,直接跟過去未免有些輕率。然而,這股遲疑最終還是被心中濃厚的好奇戰勝了,他終于還是跟了下去。

藍衣人進入的這幢建築前方,有一排高大的棕櫚樹,其中一棵就位于那扇未關閉的窗戶的左近。韓海悄無聲息地停身于一處樹丫上,仔細地向對面觀察︰陽台後面的那扇頗大的窗戶依然開著,然而白色的窗簾卻已拉起,透過星光,以韓海的目力還能看見房間里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似是剛才那個藍衣人。而以韓海的靈覺,還能查知房間里另有兩個平緩的呼吸聲,顯然有人正在熟睡。

在當下不知道藍衣人在做什麼的情況下,韓海卻不敢再有遲疑,忙運足內氣,像一片羽毛似的輕飄飄地向陽台落去。羽毛飄行是非常緩慢的,但韓海卻竭力讓整個過程快如閃電,以至將原本並不相融的兩種極致融合在了一起。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他很擔心藍衣人會對房中熟睡者不利。他從熟睡者的呼吸中辨出那是兩名女子,這顯然就更加危險了。世間最大之罪行莫過于奸淫,這也是韓海最為痛恨的,他幾乎在一瞬間就決定,如果藍衣人真做出那種行為,他將對其施以最嚴厲的懲罰。在這里,必須說明一點,雖然藍衣人的體形很像女人,但此前韓海觀察她時距離較遠,且是黑夜,所以韓海並沒有以直覺來判斷其性別,也因此,才有了上述的想法。

韓海落身于陽台之際,恰巧有一陣頗大的風吹起,白色的窗簾立即隨風上下翻飛,韓海也因此得以在近處看清屋內的一切狀況︰這是一間大約二十平米的房間,從陳設上看應該是一間學生公寓,房間里只有一些簡單的原色木質家具,有一張書桌和兩個書架,右邊靠牆壁處放著兩張單人床,靠陽台的那張床上躺著一個面容姣好、體形豐滿少婦型女人,她正在熟睡;離陽台較遠的那張床上也有一名女子在熟睡。她是面朝陽台側身而睡的,所以韓海也能看到她的樣子,其約莫雙十年紀,樣貌清爽明淨,體型胖瘦合宜,顯然是一名正值青春貌美年紀的少女。

藍衣人此時正站在少婦的床邊,側身對著韓海,她正在褪去少婦的睡衣。照理,這樣的舉動應該會激得韓海大怒的,然而奇怪的是韓海現在反而並不著急了。原來通過近距離觀察,他已經肯定藍衣人是一名女子,這一點無論是從她的體形還是氣息上都已經得到了實質性的印證,其次他還發現,他早先已經見過這個藍衣女子,正是數小時前在籃球館遇見的穿藍色長裙、樣貌頗為特殊的外國女人。

現在她依舊穿著一身藍色長裙,雖然款式不一樣,但是大體的樣子還是與先前類似。除此之外,她的裝束上有兩處改變,引起了韓海的注意︰首先是她的發色,竟非之前的金色,而變成了淡藍色,而且這似乎才是其頭發的原色;其次,她的頸部系著一根藍色的頸帶,其上綴著一顆碩大無比的藍鑽,粗略估計至少有一百克拉,即使是在黑暗的房間里也閃爍出幽藍的光芒。

韓海非常好奇,這個神秘的藍衣女人為什麼深夜潛入這里做這種奇怪的事情?他首先肯定了自己能夠在她對床上的少婦做出任何傷害性舉動之前制止其一切行動,然後,他才打算暫時靜觀其變。

少婦一直處于熟睡狀態,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睡衣已經被人褪去,致使其下玲瓏曼妙的胴體幾乎毫無保留的曝露于一女一男的視野之中。

少婦顯然沒有在睡覺時戴胸罩的習慣,被褪去睡衣的胴體上只剩一條薄薄的帶蕾絲邊的絲質小內褲,緊緊包裹住其最隱私處的那片方寸之地。而其上,酥挺的峰巒正頂著那紅潤的雙丸,在細微空間里表演著世間最美麗的舞蹈。

藍衣女人微微吁出一口氣,似有贊嘆之意。隨著這細小聲音的發出,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少婦的右峰上使勁地捏了一把,之後,一聲更明顯的贊嘆從她口中吐出,看樣子,她似乎頗為享受少婦豐潤的乳房所帶給她的感覺。而隱于陽台上的韓海此時卻哭笑不得,心道︰難道我真的流年不利,什麼人踫不上,偏偏踫上一個正在行偷香竊玉之舉的女流氓?!

想到這里,他對自己是否應該阻止這幕同性春宮竟頗為遲疑。當然這並非是他思想迂腐的表現--認為只有異性之間才會行奸淫之舉,或者他想好好欣賞一下接下來的活春宮,而是他認為這個藍衣女人並不簡單,這單單從其身手就可知道。韓海總覺得心底有個聲音在對他說,這個女人身上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深夜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會像表面上所看的這麼簡單。正因為這些想法,韓海才對立即制止藍衣女人的行徑有些遲疑。

也就在遲疑的這片刻里,藍衣女人竟然快速地脫去了少婦的小內褲,撥開她的雙腿,然後伸出手去挑逗少婦下身的敏感部位。她顯然使用了某些特殊的手法,以致轉眼之間,少婦的身體便興奮起來,她的軀體開始扭動,口中開始發出異樣的呻吟。在這種情況下,少婦依然沒有醒轉,很顯然,必是被使用了藥物或某些特殊手法迷暈了。

隨著少婦軀體的興奮度越來越高,韓海注意到,藍衣女人那對海藍色的眸子里竟然蹦出了寸許長的淡藍色幽光,並且頗為詭異地在空氣里伸縮不定。韓海看不出她的眼神,卻感覺這淡藍色幽光里頗有濃烈的情欲成分。

當少婦的興奮終于達至一個頂點的時候,隨著一聲悠長的哀鳴,她的軀體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也就在這時,最淫靡的一幕出現了,藍衣女人竟然探出頭去,將嘴唇湊向少婦的下身,去舔食少婦高潮後所排泄出的愛液和精水。她似乎頗熟練于這一手,所以舔食的過程中竟能使少婦的高潮得以持續,下身分泌的體液持續不斷。如此持續了約兩分鐘,藍衣女人似乎已經獲得了足夠的所需,所以其嘴唇離開少婦的下身後,立即盤膝坐于地上,瞑目做調息狀。

看到這一幕,韓海心中靈光頓閃,一種亙古相傳的秘術名稱從他腦海里躍現出來︰媚月功。關于這種秘術的介紹,他也只在韓家的藏書重地--天玄閣中看到過。

據說這是一種獨闢歧徑的同性間采補功夫,與那些下九流的采補術有本質的不同,媚月功是以後天之精為養而采先天之氣,而下九流的采補術則專采後天之精,後者會對受術者產生最直接的傷害,但前者不會。不過,由于先天之氣被盜,前者的受術者每次受術後,雖然表面上毫無異樣,但是實際上已經折損了壽命,這是因為先天之氣本就是人類體內最重要的生命能量之一。

有玄書記載︰嬰兒在母親體內呼吸的是先天之氣,普降人世,吸入第一口空氣(後天之氣),體內先天之氣即轉濁,成消散狀,部分藏入五髒六腑,成為重要的生命能量。

藍衣女人對少婦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獲取一些後天之精用來養息,這只是用媚月功采掘先天之氣的事前準備工作,在這一準備工作上,媚月功對于受術者有嚴格的要求,所采的後天之精必須來自已經破身的少婦,如果誤采了少女,則會讓其功力立刻折損過半。

采得後天之精後,進行短時間的養息,施術者會立刻找來一名處女,將自身的功力輸入其體內,並按特殊的路徑運行三十六周天,在這期間,施術者將通過特殊的功法吸納處女體內的先天之氣,最終收回功力,將之盜為己用。

這樣的行為確實是損人利己,不過如果轉換一個角度來看的話,其實媚月功並非是一種完全一無是處的功夫。最起碼,憑的特性,正可以治療某些特殊病癥,尤其是那些身懷陰性絕脈、壽難過雙十的少女。要知道,身懷陰性絕脈者正是因為體內充斥了太多先天陰寒之氣,難以引為己用,才導致了壽元難續。而湊巧的是,這些先天陰寒之氣對修練媚月功的人來說,正是世間最佳的大補之物,可令其在短時間之內功力倍增。然而很可惜,無論是陰性絕脈還是媚月功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即使塵世之中不乏其人,但是人海茫茫,兩者相遇的幾率實在太小。于是便導致了兩者齊皆淪落︰前者短命,後者淪為被正道唾棄的采補之徒。

這是題外話,以下還是轉入正題。

在第二階段,有一點也為修練媚月功的人警惕,如果錯誤地將功力輸入非處女的體內,雖不會折損功力,但將會飽受焚陰之苦。需知,女子破身之時,體氣與異性交融,身體內潛藏的先天之氣會隨之變質,由純陰變為陰、陽以及中性能量的混合體,對女子本身來說,非但無害反而有滋潤之效,但對修練媚月功的人而言,這些不純的先天命能一來盜之很難,二來采之無用。而無功而返則會在短時間之內導致先前用少婦後天之精養息而成的媚氣反噬己身,造成陰元不穩、情欲沸騰,時間將長達半日,稱之為「焚陰」。

韓海觀察到藍衣女人調息時臉部忽隱忽現的艷光,因此粗略估計她修習的媚月功已經達到第四重境界(媚月功共有九重境界)。不過,眼下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肯定這個女人修練的就是媚月功,雖然她修練的方法與書中記載相似,但是韓海覺得自己凡事應該做到勿枉勿縱,且等確定她調息之後是否會去盜取少女體內的先天之氣再說。

藍衣女人的調息時間並不長,大約十分鐘後,她睜開眼來,躍起後立即走到睡在另一張床上的少女身前,將她的身體放正,然後以自己的雙手握其雙手,與此同時,她的雙眸里再次閃現出藍色的幽光,與先前不同,此時的幽光已無情欲而分外清冷。

這一幕,讓韓海可以完全肯定剛才的判斷了,眼下已經沒有必要讓其繼續進行下去了。于是,他凝音成線,直接對藍衣女人喝道︰「住手!潮這種損人利己的媚月功是從哪里學來的?」

藍衣女人聞聲即身心大震,她沒想到自己的一切舉動竟會落入有心人的眼里,以這人顯露的這手凝音成線的功夫,她覺得自己眼下不宜力敵。于是,幾乎就在韓海喝問的同時,她劈手向地上甩下了一個藥丸,濃密的煙霧頓起。韓海一驚,立即飛身入內,單臂一旋,所有的煙霧立刻如百川歸海一般飛速向他掌中聚攏,瞬息後即凝成一顆煙丸,被他彈出窗外。而此時,那個藍衣女人早已破開另一邊的窗戶,逃之夭夭了。

韓海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藍衣女人的身手不弱,現在再追,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不過,他既然看清了她的樣子,並且以先前在籃球館的情形觀之,她在顧氏企業大學應該有一個明確的身份,所以,韓海倒不怕就?鉹ㄗ鴞o。

為防煙中有毒,韓海還特地為房間里的兩名好夢正酣的女人把了把脈,確信沒有中毒後,他輕輕一揮手,將床邊的一條毯子揮落于那名少婦裸露的胴體上,然後為其關好窗戶,飛身而去。

※ ※ ※

第二天上午,按照原先計劃,韓海先去聯賽組委會領取賽前訓練場地安排表以及賽事日程安排表。前一張表無關緊要,第二張表則直接關系到前三輪比賽小明星隊可能遇到的對手,這張表是聯賽組委會兩小時前用抽簽決定出來的。韓海找到小明星隊的對手欄,發現那里赫然寫著一個很有氣勢的名字︰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

這個名字的主人有著與其名字相稱的實力,韓海這幾天正在惡補聯賽中可能出現的強隊的介紹,所以對該支籃球隊並不陌生。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是有名的強隊之一,去年聯賽中,因最後敗于小明星隊之手,才只獲得了聯賽的第四名,不過,去年小明星隊贏得並不輕松,只以三分之差險勝而已。

想不到,剛剛預選賽,就讓這對宿敵踫面了,真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韓海不禁想起手頭那份頗為詳細的球隊介紹上,對該支球隊的那句概括性的話︰這支球隊的隊員都不是女人。

不知道這句話是誰寫的,然而,韓海卻能從這句話了解到一點,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球風應屬于酷似男子的剽悍型。

「看來得提早?畯怢漲麆衛i的教練打電話了。」小明星隊隊員在看到賽程安排之後,推舉莫星瓊發表了這樣一句頗具總結性的經典台詞。

對這個提議,韓海自然舉雙手贊成。想到就做,他立即撥通了周慧的電話。然而,令他苦瓜臉的是,那位偷懶的教練顯然沒有強敵逼近的覺悟,只丟下不痛不癢的一句「我相信你的能力」,就結束了通話。

相信我的能力嗎?韓海在心中苦笑,她似乎忘了追加那麼一句話︰她更相信小明星隊的實力。--韓海當然也相信,只不過他時刻存著卸下重擔的打算,所以抓著時機當然要激那位偷懶的教練早些出山。可惜,那個女人並不吃這一套。

看來注定是無法逃避接下來的苦役了。韓海也只能在心中表示無奈。不過讓他安慰的是,不久後,正在接受訓練的于夢璇抽空給他打來了電話,告以其他六女的鼓勵,並且說了一兩件最近七女間發生的與他有關的趣事,話中深情款款,讓韓海頗嘗了一番愛意燻醉的滋味,心中的那幾許無奈也緊跟著煙消雲散了。

上午,韓海帶領小明星隊去附近一個小型籃球館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的適應性訓練,其間遇到了兩支也在進行適應性訓練的參賽球隊。那兩支球隊,從球員到教練到球隊經理再到後勤,清一色的全是女子,因而對一個看上去很年輕並且像學生的男子帶領一支女子籃球隊,都心生了相當的驚訝。當她們獲知這支球隊來自聲名顯赫的明星大學時,心中那股驚訝立刻轉變為更強烈的好奇。

可惜,韓海並不打算在公開場合向任何人展示什麼,所以一個半小時的適應性訓練之後,他就讓小明星隊自由活動,並且告知所有球員,下午將開始帶有一定強度的適應性訓練,按照賽前訓練場地安排表上所寫,下午的訓練場地將是那個專為聯賽興建的新籃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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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坦然面對

距離下午的訓練還有三個多小時,扣除午餐時間,還有一段不短的空閑。韓海打算利用這段時間,四處踫踫運氣,看能否遇上那個會媚月功的藍衣女人。

他剛走出籃球館,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從左前方那條穿行于花樹之間的鵝卵石小道上走出數個男女,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歐陽依菲,她似乎正正裝著一肚子的不高興,而顧子寒正在一邊努力陪小心。李雯心也在那群人之中,她正在與一個身材頎長、滿臉笑容,顯得很是風度翩翩的男生說話,但目光卻不時從顧子寒的背上掠過。

在即將打照面的剎那,韓海將自己跑路的本領做了百分之二百的發揮。總之,他的背影雖然被歐陽依菲瞅見了,但是當她想要追趕他的時候,卻發現某個人已經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臭小子,老子下次決不讓你逃了。」歐陽依菲氣極之下,又用上了以前的口頭禪。

「背在說誰?」顧子寒將一門心思放在歐陽依菲身上,哪會看見那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家伙。

歐陽依菲沒有答話,卻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責怪他將韓海嚇跑了。顧子寒心里可真叫個冤啊!可是,他還不敢反駁,因為他深知歐陽依菲的脾氣,說得香艷一點叫「刁蠻」,說得直接一點,就是像最粗魯的男子一樣蠻橫無禮。男人別指望從她身上看到任何屬于女人特有的溫柔,如果說她要真有溫柔的話,那也只是曾經在那個剛剛逃跑的家伙面前表現過少許,至于別人想要看到或者發掘出,對不起,沒門兒!

「菲菲,臣是不是看花眼了?剛才前面哪有遇認識的人?」李雯心為解顧子寒的窘境,忙走上前來勸說。

「叫我歐陽,跟說多少次了。」歐陽依菲冷哼道,听口氣,她顯然不打算說出那個一見她就跑的家伙的身份。

李雯心也不追問,不過她的臉上卻掠過一絲狐疑之色。直覺告訴她,剛才那個見到歐陽依菲就跑的人正是他們昨晚剛剛見過的「大海」。歐陽依菲顯然將他看得很重,這從昨天她堅決沒去赴宴那一點就可以看出。而相形之下,顧子寒在她心里的分量似乎越來越輕,甚至讓人覺得她根本從來就沒把顧子寒放在心上。充其量,一如她所說,顧子寒不過是她的一個可親可疏的「兄弟」。

以上的想法飛快地從李雯心心中掠過,讓她欣喜,也讓她擔憂。喜為自身,憂則為顧子寒。前者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對顧子寒的感情,後者則因為她也知道顧子寒對歐陽依菲的感情。如果說她是因為顧子寒的家世和本身的杰出而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他,愛意度為八十,那麼,顧子寒就是因為歐陽依菲的與眾不同而瘋狂地愛上了她,這種愛甚至已經將歐陽依菲的身份剔除在外了,因此愛意度足有一百,可以說愛得死心塌地。

這也正中顧家眾人的下懷,他們非常樂意甚至企盼顧子寒能打動歐陽依菲的芳心,當然這並非因為他們認為歐陽依菲非常可愛,而只是因為歐陽依菲的身份--這才是值得他們拼命示好的根本原因。

很可惜,這位蠻橫的「公主」的心似乎已有所屬,顧子寒或許沒有意識到,但李雯心卻感覺他已經沒希望了。這種感覺既可能給顧子寒示警,也同時讓李雯心心中一時之間百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方面期望顧子寒接受她的愛,另一方面又希望顧子寒別在歐陽依菲身上大受打擊。她的心理原本就是矛盾的,此時因為上述的感覺,使矛盾更加激化。

內心的矛盾造成了李雯心的眼眸自始至終都隱藏著一抹復雜難明的情感。而正因為這份隱藏,使其嬌媚的神韻里無形中增加了一絲落寞之氣。而此時,矛盾激化使得這絲落寞正漸趨濃厚。

※ ※ ※

「逃」到安全之處的韓海放緩腳步,隨後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道自己未免有些喪失男子氣概,哪有一見女孩就跑的?!歐陽依菲又不是母老虎,更不會一口將他吞了。然而,他還是習慣性地盡量回避與她的接觸,至于原因,或許是他的內心深處早已判定歐陽依菲的殺傷力比母老虎要大得多。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啞然失笑。

歐陽依菲,的確是個能讓他頭痛的女孩!

經過這麼一段插曲,韓海對搜尋藍衣女人的興趣不禁大減。正當他準備放棄這個倉促的尋找方案時,他卻意外地發現一抹藍影從他視野的邊緣一晃而過,似乎正是他想要尋找的藍衣女人,而藍影消失的地點則在右前方那幢灰色高樓的門廳內。韓海沒能看清她是走進去了,還是走出來了,因為那幢樓的門前有個頗大的停車場,各式各樣、數量過百的汽車停了不下十排,阻礙了韓海的視線。

韓海連忙走了過去,但是為了免于惹人起疑,他並沒有刻意加快腳步,而是以散步的情態似慢實快地向那里走去。他剛剛走到樓下,就見一輛藍色的凌志跑車從最外圍的停車位上敏捷打了一個轉,然後飛速地駛上了主道,轉眼絕塵而去。車子副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個藍衣女人,不是韓海要找的那位還能是誰?!而開車的人就更讓韓海吃驚了,韓海幾乎立刻就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然而,以他的目力,即使車子開得再快,也有時間再次確認。沒錯,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與他的關系有些纏夾不清的顏玫。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與那個藍衣女人在一起?韓海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 ※ ※

下午,韓海領著小明星隊剛剛走到新籃球館的門口,冷不防正迎面遇上了一支穿著純白球衣的球隊。本來,這樣的踫面純屬正常,然而卻因為這支球隊中有個顯眼的人物,使得韓海差點扭頭就跑。這個顯眼人物不是別人,正是歐陽依菲--那個似乎對韓海已經形成克制之勢的女孩,現在正因穿了一身純白衣裝而顯得特別清純可人。

眼前這支球隊正是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因為與明星大學隸屬同城的關系,聯賽組委會將兩者使用新館場地的時間安排在同一個下午。本是周全的考慮,卻讓韓海提前嘗到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滋味。

「你可以再像兔子一樣跑掉的,我絕不攔你。」歐陽依菲從韓海身邊走過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未做停留,昂了昂頭,隨球隊踏入了球館大廳,那樣子就好像她不是拉拉隊隊長,而是即將在球場上擊敗韓海的正式球員。

韓海站在原地,不禁苦笑,心道︰大小姐,我現在還有逃跑的必要嗎?!

原想盡量避免踫面,卻不想事事難料,偏偏接連撞見。從這一點來看,逃避顯然不是一種可靠的辦法。此時,他覺得之前幾番逃躲非但沒收到效果,反而似乎激起了歐陽依菲纏定他的脾氣。如果他再逃避下去,大概以下的大半輩子,歐陽依菲都會對他不依不饒的。

想到這里,他不禁一轉念,心道︰自己不是答應教授她五招功夫嗎?完全避免彼此接觸顯然是不可能的,越是采取逃避措施,則越可能導致相反的結果,這一點在家中七女身上已經得到了部分印證。看來,還是順其自然的好。韓海的心境頓時有所轉變,接下來,即使會因為歐陽依菲而與顧家再發生牽扯,他也不打算退縮了。

值得明確的是,他心境的轉變並非完全因為歐陽依菲,還因為之前看到了在此處現身的顏玫,使他覺得安穩地度過聯賽這段日子已經不可能了。

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他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既在塵世中修身,又何懼俗事纏身呢?

※ ※ ※

訓練結束之後,韓海讓隊員們先回賓館,他則含笑停在了原地,因為球場的一角正有一個女孩對他虎視眈眈,而他則打算開始履行諾言。

小明星隊的隊員在離開的時候,大多帶著異樣的目光,莫星瓊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甚至還低聲罵了一句︰「花心鬼。」

韓海覺得自己真冤,他想解釋,但是面對女孩們的各種怪怪的目光,卻又不知道該以何種身份去解釋。

真是有苦沒處訴啊!韓海在心中嘆道。于是,他也只能眼看著小明星隊帶著滿心的對其花心的定義離開了球館。

就在歐陽依菲開心地向他走過來的時候,他接到了于夢璇的電話,讓他頓時心生警惕,看來「籃球七星」的確身手不凡,連吃醋都比別人快很多--不知道是隊中的誰充當了臨時間諜這一角色?

「韓大經理,最近是不是很逍遙自在啊?」于夢璇的聲音總是這麼清脆悅耳,宛如曠野里蕩漾起的一陣風鈴聲。然而,此時吹動風鈴的卻是一股帶酸味的風。

「不要听別人搬弄是非,我不過是答應教一個女孩一些功夫而已。」韓海連忙解釋。

「哼,說得好听,你的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教我們功夫時推三推四,教別人功夫卻這麼賣力。」

「比在吃醋?!」韓海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說中了,我就是吃醋。」于夢璇倒也爽快。

「早知你這麼花心,我們就應該派人盯著你。」

「比現在這樣還不算盯啊?把間諜安插到我身邊來了。」

「她哪算間諜,別以為我不知道,星瓊有些喜歡你,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到我這邊來告狀。」

「比想到哪里去了?」

「想到你到底有多麼花心。」

韓海只好苦笑了一下,隨後肯定地道︰「比放心,雖然我無法得知她們心中所想,但是卻可以確定自己只把她們當作普通朋友,七個已經讓我頭大了,哪還敢再有非分之想!」

于夢璇大概听出了韓海話中的無奈之意,心道自己也未免有些反應過激了,但是誰教自己將一門心思都系在這個家伙身上呢?或許這就叫情難自禁吧!想到這里,她也說了幾句溫言。

「我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

「我明白的。」韓海再次輕笑出聲,「放心,我會應付好的。」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當然也是為了轉移話題),道︰「我看到顏玫了,她與一個很奇怪的女人在一起,我不知道她想干什麼。我想查清楚。」

「要不要我們派人去幫你?」听到韓海說起身邊存在不安全的人物,于夢璇的話中立即透出緊張。

「不用,應付這種事情正是我的專長。背們還是隨教練安心訓練,不要偷懶,偷懶會變胖的,我可不想回去時看到七只小肥豬。」

「哼……」于夢璇嬌嗔一聲。韓海呵呵一笑,道聲「拜拜」後,掛斷了電話。轉身過來時,看到歐陽依菲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顯然她是刻意不靠近他,而是以一付研究的表情望著他接完這個電話。

「走吧!找個地方,我先教蛙第一招。」收起手機後,韓海對歐陽依菲揮了揮手。

「不急。」歐陽依菲微微一笑道。

韓海一怔︰「難不成濾屎想搞些花樣?」

「不是。我只想先填飽肚子。」

「現在才下午四點,臣沒有吃午餐嗎?」

「吃了,不過因為生某個壞蛋的氣,所以吃得很少。」

韓海連忙做了個告饒的手勢,然後道︰「看來我只好請視吃一頓了,算作賠罪。不過,臣率能吃太多,否則短時間之內無法教歉尾一招。」

「我知道,飽腹不宜運動嘛!看不出你還挺細心的。」歐陽依菲臉上笑容綻放,一付很開心的樣子。

于是,在歐陽依菲的建議下,兩人一起向球館附近的一間餐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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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妒恨與殺機

剛在餐廳里選了靠窗的位子坐下,韓海就瞅見顧子寒步履匆促地從窗前走過。兩分鐘後,顧子寒和李雯心已經站到他的面前了,與他倆一起的還有兩個穿校服的年輕男子,看樣子都是他們的同學,其中左邊那個身材頎長、滿臉笑容、看上去頗有風度的男子,上午韓海在故意躲開歐陽依菲時已經見過。

依照慣例,顧子寒和李雯心的目光總是最先集中到歐陽依菲身上,可是這位大小姐此時正冷著臉,擺出一付不勝其煩的表情。

顧子寒頗為尷尬地清咳了一聲,將目光轉向韓海,然後似乎剛剛才看到韓海一般,皺了皺眉道︰「又是你……」這三個字頗有些讓人費思量的味道,「又是」代表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你」聲調加重,表示他並不想在歐陽依菲身邊看到韓海。綜合起來,這三個字透露出一種不客氣的味道。

韓海也微微一蹙眉,他感覺到顧子寒話中的不客氣,因而不免感覺其肚量太過狹小,同時也因為說出顧子寒這句話,使他原本對其心存的好感發生了動搖。

韓海還沒有說話,歐陽依菲已經甚為不高興地說話了︰「找我什麼事?我現在正忙著呢。」

「我們不是說好了去海濱別墅嗎?誠看,我都將秋然、秋揚約來了。」

「我不去了,沒勁。」

「怎麼說不去就不去了?」李雯心倒先急了起來,「大伙兒都來了,可就等咆一個了。」

「都說不去了,別再沒完沒了,我還要跟韓海學功夫呢。」

「韓海?」

歐陽依菲臉色一變,不過此時已經不便否認,只好點頭道︰「是啊!忘了告訴你們了,大海的全名叫韓海,他是來參加籃球聯賽的,還是明星大學球隊的領隊呢。」

除了李雯心只是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之外,其他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錯綜復雜。顧子寒的表情是驚訝、嫉妒、憤恨的混合體,其中以後兩種情緒佔據主動,而他站在他身後的秋然、秋揚臉上的表情則是驚訝、恍然以及不解的混合體,三種表情相互交錯,難分軒輊。

「學功夫也不用急在一天啊!改天我讓子寒?鉹@個有真功夫的老師,不比現在這樣胡亂拜師強多了嗎?秋然、秋揚可好不容易有空,臣總不能把他們晾在一邊吧!?」李雯心仍沒放棄努力。

「真功夫的老師?大概還抵不過這個家伙的一根指頭。」歐陽依菲的這兩句嘀咕只有韓海听到了,他一時倒頗覺得意外--沒想到自己在她心里如此「武功絕頂」。

嘀咕之後,歐陽依菲向秋然和秋揚揮了揮手,道︰「你們兩個家伙,少去一趟海濱別墅不會死的。好好學習去,別來打擾老子的學武大事。」

「是,是,是……我們不妨礙您成為武林高手,不過還請練成之後,別把我們當人肉靶子。」風度翩翩的秋揚適時用詼諧的語言緩和了氣氛。除了顧子寒,所有人的臉色都在頃刻間有所好轉。秋揚帶頭,向歐陽依菲做了鬼臉,即轉身離去,隨後是秋然,接著是滿臉無奈的李雯心,最後離開的是直到現在還一語不發、臉色鐵青的顧子寒。

「不速之客」走了之後,在長達兩分鐘的時間內,韓海和歐陽依菲都沒有說話,韓海的腦海里正浮現著顧子寒剛才的表情,他覺得顧子寒早就听過他的名字,並且對他的名字背後發生的事情有一定了解,所以,剛剛他才沒有當場發難。

怕是回去會有應對的布置吧!看來,此次聯賽之行是注定無法平靜了。想到這里,韓海倒希望顧子寒施展的手段別令他太失望,畢竟如果妒恨的男人都無法掣出殺手 ,那倒說明他未免不適合生活在顧家那樣的家族里。如果是那樣的話,韓海倒要為其打算一下了--那可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韓海沉思的時候,歐陽依菲正在消滅一盤炒面。她原本想研究一下韓海思考的樣子,然而當服務生端上炒面之後,早就抗議的肚皮立即幫助食欲打敗了「色」欲,她哪里還有心思去研究韓海那張臉。

歐陽依菲不愧有一個「男人的肚皮」,盡管韓海剛才已經叮囑她不能吃得太多,但是她仍然在三四分鐘內干掉了一份炒面。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吃飽,正打算再叫一份。不過或許是因為韓海此時的目光讓她感覺到了一定的壓力,她只好無奈地放下剛剛抬起準備召喚服務生的手,然後鼓了鼓兩腮,主動站了起來。

韓海不禁暗暗覺得好笑,心想︰這或許是她有生以來吃得最不痛快的一餐。只此一項損失,權當學費,也已經足夠了。

出了餐廳,歐陽依菲忽然停下腳步,偏頭問道︰「我們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韓海無奈地道,「這里比我熟,臣決定,最好找個清淨沒人的地方。不必太長時間,以你的記憶,兩個小時應該就能記住一招。」

「去那里吧,我知道里面有個涼亭,很少有人去的!」歐陽依菲指著遠處一個很像山坡、地勢頗高的地方,那里長著很多樹,有棕櫚、垂柳,還有楊樹和一些不常見的亞熱帶闊葉樹種,總之,因為樹蔭遮蔽,可以說是避暑的好地方。

韓海點了點頭,于是兩人開始向那里走去。

剛走沒幾步,韓海側身看了一眼正滿臉興奮的歐陽依菲,忽然問道︰「比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

「你說什麼?」歐陽依菲故作不懂。

「關于我的名字,為什麼之前不直接告訴顧子寒?」

歐陽依菲哼了一聲,道︰「原來你說這個,人家可是為你好,我听安琦說,現在凡是姓顧的都想扁你。」

「沒這麼嚴重吧!」韓海被她這個說法弄得哭笑不得,「我又沒得罪天下所有姓顧的,頂多只得罪了一家而已,況且還是他們不對。」

「你還想把所有的都得罪了?你不想活了?!」歐陽依菲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如初陽臨世,燦爛無比,似乎她很願意看到韓海陷入窘境。可惜,韓海並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因為他覺得他和顧家的事與歐陽依菲無關,他也不想把她扯進來--盡管以歐陽依菲的身份,會讓顧家非常忌憚。

于是,韓海將話題一轉,不答反問道︰「安琦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笨!她哥哥安明總與顧宇混在一起,安明知道,安琦能不知道嗎?我還听說你和安明爭一個女孩……」

「啊……嗯……是有這麼回事……」韓海立時滿臉不自然,他沒想到連歐陽依菲都听說了他和于夢璇的關系。

「哼,一只花心的貓……」

「小姐,臣這個比喻也太夸張了吧!我喜歡一個女孩跟貓扯不上關系吧!」

「貓偷腥,人花心,怎麼沒關系?」

韓海一想也有理,雖然歐陽依菲的推論有些牽強,她僅是就于夢璇說出了這麼一通歪理,然而事實上,似乎也正被說個正著。在這種情形下,韓海也只能再次轉移話題。于是他干咳了一聲,轉而問道︰「比也認識顧宇?」

歐陽依菲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隱隱傳達出這樣一句話︰這一次先饒了你。

韓海只得無聲苦笑。

「顧家的人我都認得,當然認識顧宇啦!不過,我一見到那小子就不舒服,總是一付自以為風度翩翩的樣子,惡心死了。」

如果將這種觀感稍微改動一下,大概也適用于以前的你吧!韓海在心中嘆道,不過表面上他當然不敢露出這種想法。

對于歐陽家和顧家的關系,韓海也不想深問,畢竟這涉及到官場和商場的很多秘辛,即使歐陽依菲願意說,韓海也不想知道。

于是,韓海問了歐陽依菲一些她以前學過的搏擊術,算是在教授功夫之前的摸底。這樣一路談論,其間在濃蔭遮蔽的地方左彎右拐走了一段頗長的路,不知不覺已經來到目的地--一個相當小巧的木結構涼亭。

歐陽依菲沒有撒謊,這里的確很幽靜,除了隱約听得來自遠處的海潮聲之外,周圍或有人走動,也輕易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而又因為濃蔭遮擋,便更是鮮少有人踏足這里了。

韓海默查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倒也頗為滿意。于是也不再多言,立即奔入正題,準備傳授歐陽依菲第一招功夫。

「我要教你的這套拳法,叫『碎玉拳』,的歷史比柔道要悠久得多,初創者為明朝末年居住在梵淨山的花英道姑,拳法初成時共有九招六十三式,傳至今已經七代,其間歷經數位精通拳法的人鑽研精簡,如今已經變成了五招六十式。」

「碎玉拳講究快、準、穩,出勁陰柔,發勁剛猛,不求秩序,但求一擊必中,可謂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別羅嗦了,實際一點,先打一遍?甯搰搳C」歐陽依菲顯然缺乏身為「徒弟」的覺悟。韓海也不介意,呵呵一笑後,展開手腳,以慢動作將拳法從頭到尾打了一遍,邊打邊報出招名。

「第一招,望海潮生。」

「第二招,星如珠落。」

「第三招,紫玉生煙。」

「第四招,穿雲手。」

「第五招,刨晶碎玉。」

雖然只是慢動作,但是由于這套拳法確實有過人之處,加上是由韓海施展出來的,所以即使他沒有刻意發力,無意中散逸的拳勁依然將周圍的草木震得簌簌顫抖。

碎玉拳共五招六十式,每招都有十二式,也就是十二個動作,看上去並不復雜,甚至有些簡單--起碼歐陽依菲開始是這樣認為的。當韓海仔細將第一招的要領說給她听了之後,歐陽依菲曾一度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學會,但是當她開始練習時,才深深體會到做遠比看要難得多。

單就第一招望海潮生來說,雖然基本動作不過是一個左手向右揮拳,右手直擊出拳,但是其中拿捏的幅度、方寸之間的變化以及衍變的招式都頗有難度,比如這一招可以衍變成威力頗大的旋身出拳的模式,要求在保持動作完整的情況,不斷旋轉身體向前,出招如風,打得敵人毫無還手之力,這一招衍變的極至就是于空中旋身出招,其威力將會倍增。

歐陽依菲可以做到保持動作的準確完整,但是不斷旋轉身體出拳卻不如看上去的容易,她嘗試了幾次,都差點跌倒在地。韓海不斷給她糾正,講述動作的要領,一個小時後,她總算能在旋轉五圈的範圍內勉強出拳,繼續旋轉的話,則再沒有出拳之力了。

雖然歐陽依菲看似進步緩慢,但是已經讓韓海很滿意了。因為他深知平常人學到這個地步,最少需要半天,歐陽依菲能在一小時內做到,已經很讓人驚訝了。

第一招教授完畢,韓海囑咐歐陽依菲閑時要勤加練習,之後就離開了涼亭。歐陽依菲也沒有阻攔,因為她知道韓海要為小明星隊打點一切,確實不能耽擱太多時間,另一方面,她正沉浸在拳法的奧妙里,韓海說要走,她也無暇挽留,所以只哼了一聲。韓海倒也灑脫,呵呵一笑後,就悠悠哉哉地走出了這片濃蔭密布的地方。

此時,已經是金烏西垂的黃昏了。

※ ※ ※

同樣是在這一天,深夜時分,韓海在睡夢中忽有所感,意識立轉清明,他沒有睜開眼楮,不過依然清晰地感覺到有一個夜行人剛剛落身于他住的這間房的陽台上,此時正透過一邊的小窗戶向房里窺視。這個人的呼吸頗為細長,顯然身具不俗的功夫。

夜行人的膽子顯然很大,也可以說她對一切駕輕就熟。她只在窗外窺視了片刻,便徑直通過陽台上的一扇沒有關閉的窗戶躍入房內。她慢慢走到床邊,然後揚起右手,看準韓海的後背,一掌飛速拍下,掌中藏有洶涌的暗勁,顯然這一掌可不是用來按摩的,而是真正追魂奪命的。

如果換作普通人,即使是在清醒的時候,這一掌依然會要了他的命。然而很不幸,夜行人要加害的對象是韓海,而韓海顯然不是普通人--盡管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普通人。

眼看右掌就要擊中韓海的背心,夜行人的心情已經開始輕松起來。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右掌連著小臂一緊一麻,剛想反擊,身體已經無法動彈,跟著她感覺自己無力地躺倒在床上。

房間的燈被打開了,她的蒙面巾也被扯落了。夜行人看到一雙既清澈而深邃的眼楮正在打量她,那雙眼楮里竟有驚訝之情。隨後她看到一張非常年輕、有點熟悉的臉,屬于一個表面看上去似乎平平無奇的男子--也僅僅是表面上而已,以她敏銳的感覺看來,這個人身上擁有她從未感覺過的強大力量,浩瀚得就像海一樣。

為什麼之前我在體育館踫到他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感覺呢?夜行人陷入了深深地驚訝之中。

「想不到我沒有去找氐,臣倒找上我來了。」扯落夜行人的蒙面巾之後,韓海邊在床邊坐下,邊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女人道。原來,這個想要殺他的夜行人竟是那個身懷媚月功的外國女人。她依然穿著一身藍色的衣服,甚至連蒙面巾都是藍色的,不過衣服的樣式卻由長裙改成了緊身的夜行裝。這樣,也更加突顯了她的傲人身材,尤其是胸前的雙峰,更加顯得堅挺飽滿,幾乎裂衣欲出。

「你認識我?」女人的聲音竟是珠圓玉潤,絲毫沒有外國人講中文那種怪怪的味道。而且,韓海也听得出,她的聲音非常坦然,毫無恐懼之情,這顯然對他接下來的問話不利。

韓海不禁冷下臉來,道︰「比沒有資格問我問題,現在我問一句,臣回答一句,如果回答得令我滿意,我可以考慮對其從輕發落。」

女人沉默了。

「背叫什麼名字?」

女人沒有回答。

韓海立刻冷冷一笑,道︰「拒不回答對焰有好處。背身懷媚月功,就應該知道被震散功力的後果。如果想嘗試一下,我很願意效勞。」

女人臉色大變,現在她終于知道韓海就是昨天那個在窗外喝止她的神秘人。她的臉上立時浮現起幾許驚恐之情。

「再問一遍,臣叫什麼?」

「薩蓮娜•阿朗。」

「阿朗?!很有趣的姓。」說到這里,韓海目中閃過一線晶亮的寒芒,同時語氣更加冷肅,「老實告訴我,誰派召來殺我的?」

「我沒想殺你,我只是……」 薩蓮娜臉上露出淒楚之色,同時布滿淚水的眼眸蕩漾起惹人憐愛的神采。

韓海卻不為所動,語氣依然森冷︰「比這不入流的攝魂術對我沒有作用,別浪費力氣了,老實回答我的話。」

薩蓮娜的臉上立刻布滿了驚駭之色,她沒想到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秘技在這個人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一時之間她不禁為自己花費那麼多時間來修習這門功夫感到後悔。這個念頭在她心中閃過之後,她的眉宇間充滿了頹然之色,似乎她已經從心底向韓海投降了。不過,韓海卻沒有這麼樂觀。他的靈覺告訴他,直到這一刻,這個女人還沒有放棄殺他的念頭,他始終探察著她心中的那股殺意,並且知道一直縈繞不去,也就是說薩蓮娜還有暗藏的殺招,使其有信心將他一舉擊殺。

韓海雖然不知道那個殺招究竟是什麼,但是隱隱猜到那或許跟她的特殊體質有關,這個感覺來源于他對薩蓮娜的發色以及瞳仁顏色的聯想。

果然,就在韓海臉上稍露思考之色的剎那,一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薩蓮娜眼中忽然爆起清晰可見的藍色幽光,幾乎與之同步,她那長不過兩尺的頭發忽然飛速暴長,並且恍若有自主生命一般地向韓海卷襲而來。韓海躲避不及,立即被長發卷個正著、裹緊,轉眼即動彈不得。而在這時,原本應該因被制住經脈而動彈不得的薩蓮娜竟然忽然從床上站了起來。韓海臉上不禁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他一時也無法明白,為何這個女人的身上會出現如此反常的情況?之前他已經嘗試過震動雙臂,並且發現將自己捆縛起來的發絲竟然擁有不輸于精鋼的強韌。

難道盛傳于西方的超能力真的這麼厲害?!他的心里不禁疑惑叢生,也正因為如此,他決定暫時靜觀其變。

薩蓮娜將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咯咯地笑起來。

「沒想到吧?我們的位置互換得這麼快!」

韓海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倒也坦然。

「的確沒想到,臣除了會媚月功之外,竟然還暗藏了這樣的能力。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超能力。」

「你很有眼光,可惜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薩蓮娜揚起了右手。

「等等,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誰派召來殺我的?」

「告訴你也無妨,是顧家四少顧子寒,這就是你跟他搶女人的下場。」話落,薩蓮娜揚起的右手已經準備落下。

韓海忽然喝道︰「慢著,我不想自己死不瞑目,所以想為自己分辯一下,同時諏飭需要知道……」

「需要知道什麼?」

「顧子寒告訴你,他要殺我的理由是因為我跟他搶女人?」

「不錯。」

「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他沒有說實話,臣也被蒙在鼓里。」

「這麼說,他要殺你是為了別的理由?」 薩蓮娜似乎被韓海的話引動了好奇心。

「當然……」

「可……我……沒……興……趣……知……道。」 薩蓮娜忽然親昵地湊到韓海耳邊一字一頓地道,這種語氣真像在敲響某人的喪鐘。

「你到地獄里跟那些孤魂野鬼說去吧。」 薩蓮娜的手掌毫不猶豫地落向韓海的胸口。

「可惜……」韓海在這當兒,還饒有興趣說出了這兩個字。隨後只听「 ……」的一連串、類似繩索繃斷的聲響,捆縛住韓海的發繩在轉瞬間全部寸斷,而韓海恰于此時揚起的左手竟然穩穩地架住了薩蓮娜那只來勢洶洶、殺意凌然的右手。薩蓮娜在駭然之際就想立刻抽身而退,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她只覺得周身一麻,即刻不得動彈--真正的再也動彈不得了。這一次,她的眼里著實充滿了驚恐之色。她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真正制住像她這種超能體的經脈。(注︰超能體。指擁有超能力的人的身體。)

情形再次顛倒了過來,但是房間里卻忽然陷入了一種異樣的沉默之中。薩蓮娜驚恐地望著韓海,韓海則一邊饒有興趣地回望著薩蓮娜,一邊在腦海里轉動著千百個處置薩蓮娜的念頭。

末了,約莫三分鐘後,韓海忽然輕嘆了一口氣(貓哭耗子),道︰「比說,我該怎麼處置嬗才好呢?」話落,他有樣學樣地揚起了右手,與薩蓮娜之前的動作有所不同,他的手掌中不但泛起了白光,而且在無形中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在這一瞬間,薩蓮娜眼中流露出一絲絕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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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首戰

「你不能殺她。」有個沙啞的聲音忽然從陽台上傳來,一時竟無法讓人辨出其主人的性別,似乎發聲者使用了變聲器之類的器具。

韓海似乎早就知道今晚的不速之客不止一位,所以竟然連頭也不回,就道︰「說說叟的理由。」

「她對你還有用處,況且她也不該死。」陽台上的人遲疑了片刻才答道。

「哦?」韓海笑了,「第一個理由姑且不談,我倒想听听樣證明這個女人不該死。」

「不用證明,你應該明白的。」

「我明白?我只明白她在修練專門損人利己的媚月功,而且是一個殺手,拋開她想殺我不談,以前她也一定殺了不少人。殺人者人亦殺之,這是江湖的法則。」

「江湖?咯咯……多麼古老而新鮮的字眼,想不到會從你嘴中說出來。」

「原來心不喜歡這個詞,那好,換一個,就叫叢林。這就簡單多了,叢林的法則是弱肉強食,她殺不了我,只好被我所殺,這就更加天經地義了。」

「我知道說不過你,不過還是請你想一想她到底該不該死,我走了。」話落,窗外的人就待轉身離去。誰知轉過身卻發現面前三尺之處竟然擋著一個人,他一臉笑容的樣子,表露出一種招待久別好友的真誠。

「走得這麼快?不想進去坐一坐嗎?……顏玫!」韓海笑道。

「唉……早知道瞞不過你。」顏玫扯下臉上的蒙面巾,露出真容,她的樣子還像以前一般,清秀中混合了幾許冷傲,形成了獨特的神韻,此時再加上一點屬于成熟女人的無奈嬌嗔,竟在瞬間讓韓海心生起驚艷的遐想。

「到里面坐坐吧!」韓海再次做出邀請,並且擺出手勢。

顏玫不禁有些遲疑。

韓海知道顏玫的顧慮,忙道︰「放心,臣一出聲,我就讓她暫時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顏玫點了點頭,這才通過陽台上的門,走進了房間。她直接坐到了床邊,查看了一下薩蓮娜,才發現她確實已經昏睡過去了。

「你怎麼做到的?」

「比指什麼?」韓海故做不懂。

顏玫瞪了一眼,道︰「我雖然不會制穴這種高深的功夫,但據我所知,薩蓮娜是超能體,體內擁有強大的力量,制穴手法根本對她沒有作用。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韓海做了個「其實很簡單」的手勢,道,「只要制穴的力量比她體內的力量還要強大,不就行了?」

「那怎麼可能?」

「沒有不可能的事情,超能力也是基于人體內的能量而生的,並非憑空產生的。這一點和武術當中的真氣很相似,問題只在于能量的質、轉化的途徑和方式不同而已。既然都是基于人體,彼此超越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當然,遏制超能力還需對人體經脈有相當的探察力,因為據我剛才探察薩蓮娜的身體所知,超能體體內的經脈分布與常人有些不同。」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厲害。」顏玫露出一個被韓海徹底打敗的表情。

韓海呵呵一笑。之後他瞥了一眼薩蓮娜,忽然問道︰「能不能告訴我,臣來顧氏企業大學並且刻意接近她是為了什麼?」

「為了你呀。」顏玫想都沒想就爽快地答道,話中頗有些半真半假的味道。

韓海無奈,但是依然勉強正色道︰「說實話吧!也許我可以幫。」

「你真想幫我?別忘了,我是一個殺手,殺手自然是來殺人的,你能幫我殺人嗎?」

韓海一怔,他當然不會輕易敗下陣來,于是心念一轉,立即反擊道︰「但現在你怎麼扮起救人的角色了?這可不像殺手的作風哦。」

「偶爾做一做濟世救人的事情也不壞,何況為了更大的目標,暫時放過一些相關的小目標也很合情合理。」

「這麼說,薩蓮娜就是屋鮮的小目標了?」

「可以這麼說,當然,我也認為她不該死。」

「雖然罪不致死,但是也不能輕易饒恕。」韓海一正臉色道,「我不知道判羨意接近她是為了什麼,但是我想知道,你對她了解多少?」

顏玫臉色一變,忙問︰「你怎麼知道我在刻意接近她?」

「今天下午,我看到磐受她坐在同一輛車上。」

顏玫不禁露出一絲苦笑,道︰「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真不知道你的眼楮是不是屬鷹的。」

「別岔開問題,坦白一點吧!既然特踢翌放了她,就該讓我知道實情。」

「這一次我不做殺手,而是接了一份商業間諜的活兒。有個老板出價一百萬美金,要我查清顧式集團與海外哪幾個財團存在關系,最好還要偷取一部分資金往來的記錄。」

「這跟外蓮娜有什麼關系?」

「少爺,你不會這麼笨吧!薩蓮娜與顧家的關系非比尋常,我接近她,自然有利于打入顧式集團。」

「比的意思是薩蓮娜不僅僅是一個殺手?這不太可能吧!她既然受雇于顧子寒來殺我,不就說明了她只是一個受人擺布的角色嗎?怎麼還會與顧家存在其他關系呢?」

「這我也很奇怪,不過我總覺得在日常生活中,顧家人對薩蓮娜客氣得超過了雇主與雇員之間的關系,所以我堅持我的看法。」

「或許幘說得對。」韓海沉吟了片刻道。他忽然想起,單從薩蓮娜長期藏身于顧氏企業大學這一點來看就存在問題,因為顧家完全沒有必要將一個危險的殺手時刻放在枕邊,更何況這個殺手還在修練采補功夫。不過反過來想一想,或許薩蓮娜之所以能在顧氏企業大學里肆意采補,正是出于顧家的首肯,甚至這當中還存在某種秘密的交易。如果將這一點假設加以延伸,個中的秘密可能遠比想像的要復雜、詭秘得多。

想到這里,韓海又忽然對顏玫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通過薩蓮娜企圖結識顧家的人感到擔憂,因為據他看來,在之前銀行間諜名單的事件中,追殺顏玫的人多半是顧家派去的。如今顏玫還敢出現在顧家人的眼皮底下,似乎過于盲目了一點。

思及此,韓海並沒有立即談及這個話題,而是婉轉地問道︰「顏玫,我覺得,無論是殺手還是間諜,都不適合用來維持生計。背應該不缺錢,為什麼……還要……」

顏玫撲哧一笑,道︰「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哦!你說得對,有了你送?琲漕潀呇h萬美金,我現在衣食無憂,不過我不想欠別人的人情,所以那筆錢我遲早要還?A的。所以現在正在拼命工作呀。」

韓海一怔,他沒想到顏玫竟然知道當初那兩百五十萬美金的來歷。

「既然已經送出去了,本就沒打算讓賾還。況且那筆錢也不是我的,只是送到我手上而已,我想那筆錢原是某個人想我轉交給的,所以不必放在心上……」

「看來你還真大方啊!或許更應該稱之為身家雄厚才對,所以不在乎那點小鈔票。可憐啊!那筆錢對世上大多數人來說,不啻一筆天文數字。」

「隨你怎麼說,我只是擔心顧家可能會發現噥的身份,據我所知,上次要殺你的人很可能是顧家派去的,所以,顧家應該知道判龐存在。」

「這我知道。你放心,凡是見過我樣子並與顧家有瓜葛的人都已經不能說話了。」

韓海不禁張大了嘴,因為他感覺到顏玫的話里充滿了殺氣--這才是殺手本色啊!他在心中苦笑。

「不要把我當成殺人狂魔。」顏玫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實,知道我存在的顧家人只有一兩個,實際見過我樣子的則只有幾個殺手和一個接頭人,他們都死在上次你們救我的那個倉庫里。現在我又換了身份,顧家不會認出我來的。」說到這里,顏玫望了望窗外道,「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把薩蓮娜交?琝a!」

韓海依然有些遲疑︰「她在修練媚月功,我很擔心她會傷害更多的人,所以……」

「怎麼婆婆媽媽的?媚月功是什麼東西?很可怕嗎?瞧你就像生怕她改天來找你報仇一樣。」

「我不是怕她報仇,而是……」韓海只得將薩蓮娜修練媚月功的情形說了一遍,並且說明了媚月功的危害,中間涉及了一些比較淫靡的描述,雖然韓海一語帶過,依然惹得顏玫連啐不已,最後羞紅著臉道︰「世上怎麼有這種齷齪的功夫?」

韓海呵呵一笑,道︰「雖然齷齪,不過據書上記載,修練媚月功的女人可以青春長駐哦。」

顏玫見他笑得古怪,忍不住賞了他一個白眼。韓海只好訕訕一笑。

末了,他也不想為難顏玫,只好用真氣暫時封住了薩蓮娜體內的媚月功功力--他早就想到這個方法了,不過介于這個方法並不保險,尤其是對薩蓮娜的超能體而言。所以一直猶豫不決。現在為了幫助顏玫,也只好姑且一試了。當然,他這樣做也是別有深意的,因為即使顏玫沒有插手,他一時也無法決定如何處置薩蓮娜。現在因為顏玫的插手,他將薩蓮娜放回去,一方面是幫助了顏玫,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探察顧家的反應。而更重要的,是他也覺得薩蓮娜的身份頗為可疑,將她放回去,或許能夠順藤摸瓜,查出更多的秘密。

有了上述的想法後,韓海同意了顏玫的處置方法,並且最後還幫助顏玫將薩蓮娜抱到了樓下(顏玫不會高來高去的功夫,所以從賓館四樓躍下還需要韓海幫忙。)。

※ ※ ※

接下來的三天,一切顯得相對平靜下來。小明星隊通過一定強度的訓練,已經基本適應了顧氏企業大學的比賽場地;莫星瓊望過來的目光依然讓韓海覺得危險;歐陽依菲的拳法則進步很快;顏玫和薩蓮娜則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再在他面前出現。至于家中七女,每天輪流給他打電話,其中雖然溫情脈脈,但也有頗多告誡,「警告」他不要花心,這一點頗讓韓海有些哭笑不得的感慨。

如果告訴別人,現在正有七個美若天仙、能力出眾的超級富家女在時刻警惕他「桃花運泛濫」,肯定沒有一個人相信。然而這卻是事實。現實都是荒唐的,即使他這個幸運人兒也不禁這樣認為。

時間指向七月二日,這一天正是一米八以下大學女子籃球校際聯賽開賽的日子。

上午,在顧氏企業大學的新籃球館中舉行了盛大的開幕式,韓海因而得以見到其他各支隊伍的完整陣容,有幾支球隊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從當天下午開始,預選賽中的六十四支球隊將陸續登場,三十二場比賽將集中在新籃球館中舉行。預選賽共佔用五天,七月二日下午開始,七月六日上午結束,實際比賽時間為四天,每天賽八場,上午四場,下午四場。因為新籃球館可以容納兩場比賽同時進行,所以比賽在時間安排上是比較寬松的。

小明星隊對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的比賽就被安排在預選賽的第一天,也就是舉行開幕式的這一天的下午。比賽從兩點開始,是預選賽的首發賽之一,可以說是想不受矚目都不可能。另兩支參加首發賽的球隊分別是伽藍宗教大學女子籃球隊和仁心師範學院女子籃球隊,其中伽藍宗教大學女子籃球隊是去年聯賽的第五名,同時也是有名的強隊。而仁心師範學院女子籃球隊雖然實力不強,卻是一支在防守方面非常出眾的球隊。

在比賽之前,韓海面對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的小明星隊隊員道︰「不必緊張,臣們會贏的。好好活用我教蛙又的東西,記住在快速攻防中三人組合就行了。」說完,他就準備坐下來,似乎他的工作已經干完了。就在這時,莫星瓊忽然沖到了他的面前,眨了眨明媚的大眼楮,問道︰「經理,你是不是忘了做某件事?」

「沒有啊!」韓海故做坦然。

「不負責任啊。」隊員集中的地方傳出了這樣一聲頗為齊整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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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定首發名單啊!我的……韓……大……經理。」說這兩句話時,莫星瓊幾乎將臉湊到韓海的鼻尖下,那付咬牙切齒的樣子真仿佛如果她是吸血鬼,非把韓海吸成人干不可。

「原來心勰這個,我早就想好了。」韓海擺出一臉「不值得如此緊張」的表情。

「快說。」

「由闐決定。」

「什麼?」

「再說一遍,由闐決定。」說完,韓海理所當然地坐到了休息區的椅子上。而站在一邊的莫星瓊則幾乎雙目噴火,如果她是男生的話,怕免不了要把韓海的近親全都問候一遍。可惜她是個頗有教養的女生,所以只好狠狠地瞪了韓海一眼,心道︰這筆帳暫且記下,遲早有一天會跟你算。

就這樣,在韓海秉承「教練偷懶」的原則下,莫星瓊不得不負擔起部分職責。好在她比韓海更了解小明星隊自身以及作為強勁對手的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所以擬定首發球員名單還難不倒她。從這一點看來,韓海的「放權」其實未嘗不是一個英明的抉擇。因為他知道自己對玉獅師範大學女子籃球隊的了解,比起小明星隊隊員差遠了,去年她們與玉獅女籃交過手,對其已經有相當的了解了。所以與其以「代理教練」之名擬訂一份不恰當的名單,還不如直接將這個權利下放給莫星瓊,韓海相信她能做出更好的選擇。

首發名單很快擬定,分別是︰莫星瓊、楊薇、寧音、史劍蘭、錢佳。其中,莫星瓊和楊薇打任何位置都沒有問題,可以說是小明星隊的頂尖王牌;寧音是控球後衛,為人非常冷靜;史劍蘭是彈跳力相當好的中鋒,同時她也是小明星隊中最高的,有一米七八,這對于一米八以下的球賽來說,已經算是相當佔優勢的個頭了;錢佳是三分射手,韓海曾在球隊記事簿上查到一個數字,她在球賽中投射三分球的命中率高達百分之六十四點四二,僅次于同樣身為三分射手的甦雯,甦雯的三分球命中率為百分之七十三點三七,這已經是一個相當駭人的數字了。

莫星瓊擬定的名單正合韓海所想,所以他立刻就點頭同意。

而此時,距離開賽只剩下二十分鐘了。球館已經被沸騰的人聲淹沒了,韓海不禁放眼望向觀眾席,讓他驚訝的是,整個球館超過五萬的觀眾席位竟然爆滿,觀眾中不止有學生,還有許多社會人士。

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對大學間的女籃聯賽感興趣,韓海不禁滿心詫異,看來顧氏企業大學修建新球館是不會虧本的。算一算,這麼多觀眾,光門票就是一筆很大的收入。

韓海還注意到,許多記者和攝像師在觀眾席以及裁判區之間來回走動,到處采訪攝影,甚至球館四周還架起了數台專門用于現場直播的攝影機。

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大學聯賽也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是現在的媒體過于發達,還是他們都沖著顧家的財雄勢大?韓海一時也想不通。現在他唯一想祈禱的,就是那些記者和攝影師千萬別找上他。不過,這顯然是妄想,這不,現在就有一個女記者領著一大群很像記者、攝影師的人向他走來。這個女記者是韓海認識的,正是不久前去明星大學采訪小明星隊的孔燕。

她一定是懷恨在心。在被記者和攝影師包圍之前,韓海腦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謝天謝地,比賽就要開始了,記者和攝影師也只能與韓海纏扯數分鐘,盡管問題如滔滔江水,好在韓海還頗有機智,上遮下擋,總算應付過關了。末了,他不禁暗暗抹了一把汗,深以為今後應該看到這些人就跑,否則被他們窺準時機,一大堆問題問下來,而且還窮追不休,豈不讓他磨破了嘴皮子也無法脫身?!

※ ※ ※

比賽的哨聲終于吹響了,韓海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現在他可以放心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不用擔心被別人打擾了。

按照韓海事前的授意,小明星隊在上半場的前兩節(一節五分鐘)采取常規打法,也就是不使用韓海傳授的丁字步、運氣術,只用特殊呼吸法延緩體力消耗。

兩支球隊一開賽就打火熱,玉獅女籃顯然吸取了上一界敗于小明星隊之手的教訓,在防守方面有很大的提高,另一方面她們也將正面進攻的凶悍性發揮得淋灕盡致。

韓海終于明白「這支球隊的隊員都不是女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很顯然,玉獅女籃無論在進攻還是防守上都將男籃的作風學個十足,所謂「不是女人」正是只指她們打球的凶悍性。與這樣一支球隊交手,是具有相當危險性的,因為沖撞、磕踫經常發生,球員隨時可能受傷。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場比賽也是相當香艷的,沖撞、磕踫越多,其可能發生香艷鏡頭的潛在機會也越多。

難怪越來越多的人從隔壁球賽的觀眾席上跑到這邊來,韓海心道,想來玉獅女籃另類的打法雖不一定受歡迎,但是備受矚目卻是免不了的。

在玉獅女籃凶猛的進攻下,上半場前兩節,小明星隊打得很保守,並因此處于一定的劣勢。第二節結束時,兩隊的比分為二十七比十六,小明星隊落後十一分。

※ ※ ※


「難道明星大學的球隊就只有這樣的實力?」場外一個穿著紅色球服的女子不禁喃喃自語。

站在她身邊的另一個同樣裝束、面容艷麗、個頭頗高的女子卻冷冷一笑道︰「玉獅女籃怕不會贏得這麼容易。背看到坐在休息區的那個男生了嗎?」

「哪一個?」

「在明星大學休息區的那個。」

「他怎麼了?」

「他的臉色很平靜,一點也不緊張,就好像一直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是什麼人?」

「據說是明星大學球隊的教練。」

「這怎麼可能,明星大學的籃球教練不是一個叫周慧的女人嗎?」

「我也不太明白,可能他只是暫時代理教練的職責。」

「看來,應該去調查一下那個古怪的家伙。我現在就去……」

「別胡鬧。」

「放心,我不會胡鬧的。」 最先說話的女子向後揮了揮手,隨後努力排開站在過道上的人群,向靠近明星大學休息區的觀眾席走去。

※ ※ ※

面對剛剛從球場上走下來的五名球員,韓海笑了。在勁爆的音樂里,韓海將平穩但異常清晰的聲音送入了五名球員的耳朵里︰「從現在開始,該我們反擊了。」

以韓海上述的話為始,小明星隊開始一反之前的保守打法,采用三人組合進攻的方式,活用丁字步、運氣術,加以錢佳的三分球,令玉獅女籃陷入了疲于應付的境地。

相對于錢佳的三分球,玉獅女籃更對莫星瓊、楊薇和史劍蘭組成的三角攻擊陣勢感到頭痛。尤其她們運球時所走的步法,不但輕快而且詭異莫測,人盯人的戰術根本不管用。即使是將隊伍調到罰球線上進行區域聯防,也隨時有被切入的可能。更何況,小明星隊還有一個比較可怕的三分射手,她在禁區外也是相當活躍的。

就在玉獅女籃一時拿不出有效對策的情勢下,比賽很快又過了兩節,上半場結束時,比分已經變成了三十七比五十四,小明星隊領先十七分。這已經很明顯地說明小明星隊完全主導了上半場的後兩節。

五名隊員滿臉笑容地走進了休息區,顧不上休息,就將韓海圍了起來。楊薇搶在莫星瓊之前說話︰「韓大經理,我崇拜你……」

「我不搞個人崇拜的。」韓海一看到她發光的眼楮,就覺得怕怕的。

史劍蘭最為大膽,她走過來拍拍韓海的肩膀道︰「經理,不如你把我們那位偷懶的教練搞定,以後婦唱夫隨,我們沾點便宜,如何?」

韓海沒好氣地給了她一個白眼,斥道︰「趕快休息去。下半場打砸了,看我不賞僉饈個夫唱婦隨。」

「什麼意思?」

「閉著眼楮把淚添了。」

「好啊!嫁?A怎麼樣?」史劍蘭嘿嘿一笑,還想走過來拍韓海的肩膀,好在韓海閃得快。不過看他那幾乎變綠了的臉色,女孩們立刻忍俊不禁,發出了一陣轟笑。

※ ※ ※

小明星隊突出的表現引起了各方的注意,也因此,此時韓海與球員們的嬉鬧也被一些人看在了眼里。她們為此心生起諸多的猜測、驚訝和疑問。

在韓海身後的觀眾席上,有一個穿著紅色球服的女子,她的目光始終在韓海和小明星隊球員身上逡巡,目光帶著諸多不解,也飽含濃厚的興趣。

「想不到今年這支球隊會變得這麼有意思。」紅衣女子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與此同時,對面的玉獅女籃背後的觀眾席上,三個打扮俏麗、樣貌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少女也正在進行相關的討論。

「二姐,你注意到沒有,她們的攻擊三人組好像跟我們完全一樣。」左邊那個少女驚訝地道。

「錯了,並不完全一樣。」右邊那個少女搖頭道。

「二妹說得對。」中間那個少女點頭道,「她們的步法看上去比我們的精妙,但默契度比不上我們,如果正面交手,很難說誰勝誰負。」

「呀?!師父不是說,只要我們把學到的武功活用到球場上,就贏定了嗎?」左邊那個少女流露出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或許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既然我們能把武功用到打籃球上,別人也可以的。」右邊那個少女無奈地道。

「我們還是暫且不要討論這件事情了。」中間的少女擺手示意其他兩女停止討論,「回頭問師父吧!我也很想知道,除了師父,還有誰精通三才陣。」

※ ※ ※

下半場哨聲吹響,韓海向莫星瓊五女揮了揮手,然後笑道︰「速戰速決,打好了,晚飯我請!打得太好,臣們請。」

「小氣。」五女齊聲「罵」道。

莫星瓊更小聲嘀咕︰「沒見過這樣鼓勵球員的家伙。」

韓海苦笑。

比賽下半場,小明星隊延續了上半場的優勢。面對玉獅女籃更加凶悍、神似潑婦一樣的打法,用錢佳在線外騷擾威脅,在線上則靈活運用三人陣的攻擊方法,針對玉獅女籃相對浮躁的弱點,步步緊逼。

隨著比賽逐漸接近尾聲,特殊呼吸法帶來的節省體力和增加耐力的效果開始發揮出來,而運氣術則使小明星隊隊員進行跳躍時比玉獅女籃輕松得多。到了下半場的第三節,比分已經拉大到五十七比一百。也就從這時開始,韓海陸續發布換人命令,讓沒有出場的小明星隊隊員也下場熱身了一把。

結束的哨聲終于響起,比賽結果為六十八比一百三十六。玉獅女籃以大比分輸給了小明星隊,引起了球館里不小的騷動。要知道,玉獅女籃是去年聯賽的第四名,而小明星隊是去年聯賽的第三名,兩者的實力原本差距不大。如今預選賽出現了這麼大比分的落差,立時造成了不小的轟動。而坐在小明星隊休息區的那個樣貌平平無奇的年輕男子也由此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很多人都在猜測明大女籃(普通人對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簡稱,如果只是針對莫星瓊諸女,也習慣稱其為「小明星隊」。)實力大增是否跟這個人有關系。

與外人相比,小明星隊的女孩們卻不覺得這個結果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史劍蘭一邊收拾包袱,一邊嘀咕道︰「如果不是那個家伙暗示我們收斂,本小姐一定讓你們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與史劍蘭一同收拾包袱的莫星瓊听到上述的嘀咕,不禁發出會心的一笑,她回頭瞥了一眼韓海,心道︰這個古怪的家伙真像一個寶藏。這個想法飛快從她腦海中掠過,當她回過神來,不禁啞然失笑。與此同時,韓海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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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陰門

比賽之後,小明星隊在賓館里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之後便開始向她們的「韓大經理」展開「敲詐」。既然事前已經說好請一頓飯,那麼,一定要選最貴的餐廳,點最貴最多的菜,其最終的目的當然是讓她們的「韓大經理」最感覺肉疼。不過,可惜她們的「韓大經理」並不靠薪水吃飯,加上懷中還躺著十億美金,所以注定是不會覺得肉疼的。這一點,倒讓女孩們暗暗失望。

飯後,韓海回到住處,立即給周慧打了一個電話,一方面報告下午的戰績,另一方面要求對剛剛吃的那頓飯進行「公款報銷」。得益于球隊初戰得勝並擊敗強敵,周慧沒能拒絕這個假公濟私的要求,這倒讓韓海一時暗樂不已。

然而,或許福禍總是搭伴同行的,他剛剛結束了與周慧的通話,房間里的座機電話卻響了。他拿起電話,首先听到話筒里傳來一陣陰森森的冷笑,笑聲有些熟悉,但是他一時竟想不起發笑的人是誰。

「韓海,你有個朋友在我手里,不想她死的話,我們見個面吧!」對方的語氣里充滿了一種殘忍的快意。

韓海心中一緊,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他首先想起了顏玫,因為在他熟悉的人當中,也只有顏玫時刻處于危險之中。

「你是誰?」

「這麼快就忘記老朋友了?!看來你與我四弟掙女人把腦袋都掙糊涂了。」對方的話中充滿了嘲弄之意。

韓海可算明白了,這個扭曲著聲音與他說話的人正是顧家二少顧宇,只從他此時說話的語氣,韓海就可以想見他對他的仇恨有多麼深。

韓海在心中嘆了口氣,同時抑制住心中對顏玫的擔心,隨後淡淡地道︰「見個面也好,說地點吧!」

「很好。我們就在顧氏工業園後面的貨倉見,?A兩小時,時間一到你還沒有出現,別怪我心狠手辣。還有,最好帶上你從我這兒『借』走的那兩張瑞士銀行本票。記住,不要帶不相干的人,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我知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抓了我哪個朋友?也許你抓錯人了。」

「總之是你的朋友沒錯,你來了就知道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不來。」

韓海思考了片刻,然後沉聲道︰「我一定準時到。」

顧宇陰陰地笑了一下,然後掛上了電話。而幾乎與此同時,韓海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原來,他剛剛臨時用心卦起了一課,雖然卦相不明顯,不過他卻隱隱覺得顧宇此舉另有用意,並非單純地想拿回十億美金的本票。既然他的動機不單純,韓海便料定一時之間他不會對顏玫怎麼樣,這樣他便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擔心,接下來可以全心應付顧宇。

不過,韓海雖然成竹在胸,但百密仍有一疏,有個簡單的問題他一直沒有想到,那就是如果在顧宇手里的人質是顏玫,顧宇又是如何知道他與顏玫的關系的。因為這一點疏忽,韓海將很快會發覺,他所要面對的敵人將比想像中的要強大得多。

※ ※ ※

繁星點點的夜晚,到處是五彩的燈光,韓海走出顧氏企業大學的校門,叫了一輛停在附近的計程車,告訴司機他有急事需要趕往顧氏工業園,司機立馬保證盡快將他送到。

韓海沒有去過顧氏工業園,但是卻知道是顧氏集團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顧氏集團的總部就位于這個面積廣闊的工業園內。他在來顧氏企業大學之前,曾經詳細了解過顧家產業的分布,所以大略知道顧氏工業園距離顧氏企業大學約莫有一小時的車程。

果然,一個小時後,顧氏工業園已經遙遙在望,韓海讓司機將車停在距離工業園頗有一段距離的一個路邊公園的門口,司機臉上閃過不解的神色,他似乎想對韓海進行勸說,但韓海卻已經付錢下車了,並馬上走進了公園,在司機一愣神的瞬間,一閃身沒入了公園深處。等司機回過神來時,早就不見了韓海的蹤影了。司機立刻大驚失色,連忙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三分鐘後,數輛面包車趕了過來,車上迅速走下數十個持槍、穿黑衣、戴黑色頭罩的大漢,領頭的將計程車司機叫了過來,問了幾句話後,向身後一揮手,大漢們立刻分成幾隊,沖進了路邊公園。瞧他們行走的架勢,絲毫不亞于經過正規軍事訓練的特種兵,甚至在身手和氣勢上還猶有過之。

然而,數十個持槍大漢將路邊公園搜了個遍,卻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找到。

大漢們重新聚攏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領隊忍不住罵了一句︰「?,真是見鬼了,難道那個小子有翅膀,會飛?!」其他大漢無語。領隊只好通過隨身耳麥向上司報告目標失蹤。

※ ※ ※

韓海閃身進入公園之後,看準四下無人,即展開輕身功夫,看準顧氏工業園後面的那排連片的倉房飛掠而去。途中只在數幢建築和幾株樹上踮腳,就橫越了長達數公里的距離。

五分鐘之後,憑借敏銳的靈覺,他成功地找到了顧宇所在的貨倉,同時發現顏玫正被人用繩索捆吊在貨倉頂部的鐵架上。

這座貨倉足有數萬平米,分為兩層。樓上樓下到處都布滿了荷槍實彈的大漢,人數足有兩百,他們的著裝都是黑衣加黑色頭罩。

韓海將自己吸附在一樓拐角的一個窗戶附近,這里距離貨倉中心較遠,窗戶兩邊還堆滿了紙箱,因?峖角F一個大多人視線都不能及的死角。

韓海並不敢輕易發難,並不是因為他害怕那些持槍的大漢,而是他發現貨倉里有數股氣息異于常人,如果他猜得沒錯,這些人要麼精通武功,要麼身懷異能,反正沒一個好應付。韓海如想在這樣的陣仗當中救出顏玫,很可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他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所以深知既然不可避免要付出代價,那麼就應該將手頭的籌碼進行最大化利用,起碼不能使代價付出了卻毫無收獲。所以,他在默查貨倉內敵人分布情況的同時,也在計算自己闖入其中後該走的路線。

如此又過了三分鐘,韓海忽然發現有兩名持槍大漢正向他藏身之處走來,不禁暗暗一皺眉。這些在貨倉周圍擔任巡邏任務的人顯然是一個麻煩,剛才他接近這里時,為了不打草驚蛇,一路潛蹤匿影,並沒有將這些人清除。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卻有必要接手之前躲掉的工作。

想到就做,他一晃身,來到兩名持槍大漢的身後,立掌刀左右齊擊兩名大漢的頸部動脈,兩名大漢連悶哼都沒能發出,就像兩團軟泥向地上倒去。韓海立即托住了他們的身體,緩緩帶到隱蔽處藏了起來。隨後他剝下其中一個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再戴上頭罩,然後帶上一些裝備,計有一支沖鋒槍、兩支手槍、兩個彈夾、一個無線耳麥以及一柄鋒利的匕首。

一切妥當之後,韓海從隱蔽處走出來,開始堂而皇之地在貨倉周圍走來走去。沿路所遇到的大漢都被他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放倒了。當他終于走完了一圈的時候,已經放倒了超過六成不下三十名持槍的大漢。

眼看如果再向剩下的大漢出手,就可能曝露自己的行蹤了。韓海決定事不宜遲,立即深入到貨倉里。也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忽然從隔壁貨倉的一個角落里傳來,幾乎與慘叫同時,連串的槍聲突然從貨倉周圍傳來,並且越來越盛,好像有大隊人馬正在進攻這里一樣。這可把韓海搞糊涂了,他站在距離貨倉大門不遠的黑暗處,一時難以權衡是不是該立即行動。

槍聲越來越逼近貨倉,韓海開始听到顧宇的喝罵從貨倉里傳來,緊接著一隊不下五十人的持槍大漢從貨倉大門里沖了出來,轉眼沒入了黑暗之中。幾乎就在同時,貨倉二樓忽然響起了連串槍聲和慘叫聲,韓海的靈覺探查過去,卻發現二樓的持槍大漢竟分成了兩派,彼此正在不斷地持槍掃射。內訌?不可能!那麼另一個解釋就是其中一撥大漢是潛入的敵人。韓海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不管怎麼說,貨倉里越亂,對他越有利。雖然現在槍戰還沒有波及到一樓,但是以韓海估計,那是遲早的事。

也就在這時,韓海忽然感到一樓里潛藏的幾股異于常人的氣息正在向二樓飛速移動。這正是好機會。韓海沒有猶豫,立即從貨倉大門向內沖去,邊跑邊粗著嗓子喊道︰「敵人殺進來,敵人殺進來了。」他的奔跑速度看似與常人無異,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則迅若閃電。

有幾個人立馬喝道︰「慌什麼!」其中一個人正是顧宇。而幾乎就在同時,有人尖叫道︰「二少,小心。」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女人的聲音未落,韓海的槍已經指在了顧宇的腦袋上了。

「顧少爺,不介意的話,請你把吊在鐵架上的女士放下來,好嗎?」韓海說得挺悠閑,絲毫不把周圍正指著他的幾十柄沖鋒槍以及逼近他的數股強大的氣息放在眼里。

「照他的話去做。」顧宇面孔扭曲地道。

不一會兒,顏玫就被放了下來。著地之後,她幾乎腳步不穩。韓海忍不住望了她一眼,發現她雖然發絲披散,衣服上帶著血跡,不過身上總算沒有明顯的傷痕。

顏玫正想向韓海走過來,冷不防半空中躍下一個身材高大、臉形瘦削、四十歲左右年紀的黑臉男子,他五指成爪,一把就抓住了顏玫的喉部,隨後冷笑道︰「放下二少,否則我要她的命。」

「這麼說你想換人了?」

「別做夢,你沒有談判的資格,立即放了二少,否則我捏碎這個女人的喉嚨。」

「那我豈不白忙活了?呵呵!」韓海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讓包圍他的人覺得他要麼是白痴要麼是有所仗恃。事實上,除了幾個頭腦冷靜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認為這家伙的腦袋有問題。

「唉,沒辦法。」韓海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頹喪,這讓顧宇不禁大喜,他立即決定,如果這次能夠脫險,一定重重獎賞黑臉男子。

韓海用另一只手緩緩地拔出匕首,在顧宇的頸部輕輕一劃,然後似乎自言自語地道︰「不知道這把匕首會不會中看不中用,這年頭,次品可太多了。」

黑臉立馬幾乎被嚇白了臉。

「你不想活了?!敢這樣對二少。」他一緊扣住顏玫喉部的手,凶狠地喝道。不過,誰也看得出,他這個樣子未免有些色厲內荏。

「是你不想活了。」韓海一反剛才的悠閑,語冷如冰地道。隨後將匕首移到了顧宇的喉部,接著對顧宇道︰「告訴這位黑臉仁兄,他應該怎麼做。」

顧宇的臉色立時變得鐵青,他狠狠地瞪了黑臉男子一眼,跟著道︰「放了她。」

黑臉男子只好松開手,恨恨地將顏玫推向了韓海。顏玫打了個趔趄,連忙走到韓海的身邊,並藏于韓海身後。這倒讓韓海頗覺意外,他沒想到顏玫也有需要人保護的一面。

貨倉二樓的槍聲逐漸湮息,有人在樓上報告已經將來犯的敵人全部消滅了,然而卻聞聲不見人。

韓海收起匕首,剛準備吩咐圍在他周圍的人退後,忽然他感覺身後涌起一股殺意。幾乎與此同時,角落里忽有女聲尖叫道︰「小心!」

韓海不禁暗嘆一聲,原來他早就知道敵人會有此一著,即使無人警告,他也能輕易應付。只見他快如電閃地側身飛腳,一腳正踢中藏在他身後的顏玫的小腹。顏玫慘叫一聲,立刻抱腹委頓于地,與此同時,一只精巧的袖珍手槍從她的袖口滑了出來。

顧宇的臉色立即大變,他沒想到韓海這麼精明,似乎早就知道這個顏玫是假冒的。

踢倒假顏玫之後,韓海臉上的表情變得森寒。他冷冷地對委頓于地的假顏玫道︰「如果我猜得沒錯,臣應該是太陰門的人。」

假顏玫身體一顫,然後緩緩站起身來,她撥開臉上的頭發,在臉山搓揉了幾下,不久即脫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屬于中年婦人的稍顯扭曲的臉,顯然韓海剛才出腳的力道肯定不輕。

「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知道我們太陰門的存在。」婦人沒有答話,但有個蒼老的聲音代她接過了話茬。話音剛落,有三個人從空中躍落于韓海和大漢之間的空地上。其中一個人是韓海認識的,正是薩蓮娜,她和另一個相仿年紀的女人簇擁著一個鶴發童顏的黑衣老婦。

「小娃兒,你從哪里听說過我們太陰門?」 黑衣老婦上前一步和顏悅色地問道。

韓海微微一蹙眉,道︰「不必听說,既然媚月功出現了,我想摑們太陰門已經不甘寂寞了。更何況據我所知,臣們太陰門最擅長的伎倆就是這一手不入流的易容術。我要警告撒又,習練易容術可以,但是生剝人皮卻是罪惡滔天。背們遲早會嘗到惡果的。」

「放肆!」黑衣老婦沉下臉來喝道,「小娃兒,報出你的師門,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門派教出你這麼一個目無尊長的小子。」

「憑治飭配知道我的師門?」韓海冷笑一聲,「今晚我不想跟你們羅嗦,交出我的朋友,否則顧二少爺的大好頭顱只好與脖子說拜拜了。」

「是嗎?」話落,黑衣老婦身影忽然模糊起來,幾乎就在同時,韓海持槍的右手姿勢不變,左手徑直一指向後點出,正迎向此時正從他背後出現的那只神似鳥爪的手掌。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黑衣老婦連連後退,若不是身後的數名大漢努力扶住了她,她真可能止不住退勢,仰跌到地上。而韓海只是上身輕輕一晃,之後他冷笑道︰「憑治羼未到火候的幽魂爪也想丟人現眼?看來太陰門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黑衣老婦揮退扶住她的大漢,臉色鐵青地道︰「你別得意得太早,我不是你的對手,不代表沒人治得了你。」

「比想去搬救兵?可惜我沒時間跟玩下去,再說一遍,交出我的朋友,否則我只好讓閻羅王請二少去喝茶了。」

「你想威脅我?」黑衣老婦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尖利刺耳簡直,神似半夜鬼叫。

「這種沒用的東西,死一百個,顧嘯生(顧氏集團總裁,顧宇的父親)都不會心疼。你盡管殺吧!老娘倒要看看之後你怎樣殺出去。」

韓海不為所動,哈哈一笑,他當然不相信黑衣老婦的話,因為縱然顧宇再差勁,也是顧嘯生的兒子。即使太陰門可以犧牲他,周圍這些不隸屬于太陰門的顧家手下也不會答應。這個黑衣老婦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是表明一定要殺他的決心,目的當然是給他施加心理壓力,最後逼迫他伺機潛逃。到那個時候,他必定無法帶上顧宇,能成功逃走固然是好,逃不走的結果則只有一個字--死。

韓海當然不會那麼傻,所以他冷下臉來,道︰「既然這樣,我只好要二少陪葬了。」話音未落,他還未有所行動,已經有人出聲制止了。

「等等……」

「慢著……」

出聲制止的分別是顧宇和黑衣老婦。顧宇近乎哀求地對黑衣老婦道︰「連姥姥,請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將他的朋友放了吧!」

黑衣老婦狠狠地瞪了顧宇一眼,隨後轉頭面對韓海道︰「我放了你朋友,你也放了二少。我們即時交換。」

「比覺得這個提議公平嗎?」韓海語帶譏諷地道。

黑衣老婦臉色一變,不過卻沒有即時反駁,而是向薩蓮娜揮了揮手,示意她去提人。

薩蓮娜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只看她回來時表情頗不自然的樣子,韓海已經知道藏顏玫的地方肯定出了問題。他又想到與他幾乎同時行動的那些槍聲以及藏在暗中向他示警的神秘人。剛才兩方互逞計謀,所以沒有太過在意周圍反常的情況。只有三名持槍大漢去了神秘人示警的地方查看,但是一直沒有回來。

此時,黑衣老婦不禁冷笑道︰「小娃兒,你真是好心機,你既然已經救走了你的朋友,還抓住二少干什麼?叫你的朋友都現身出來吧!」

「如果我告訴埏,我是一個人來的,臣信不信?」韓海的話音里帶著一種戲謔的味道。這把黑衣老婦差點氣暈過去。

「不要問了,他的確是一個人來的。」有個人接著韓海的話往下說道。眾人的眼光立時齊集到聲音的來處--通向貨倉二樓的平板樓梯口,那里出現了一個紅巾蒙面、身材高挑的女郎,她穿著一身紅色緊身皮裝,手持一支帶著射線瞄準器、看上去相當先進的紅色手槍。在她出現的同時,不下二十名與顧宇手下同樣打扮的大漢以及數十名一身紅色裝備的蒙面人持槍出現在貨倉四周的角落里,他們佔據了有利的位置,並用槍對準了在他們包圍之下的每一個人,整個貨倉里立刻殺氣彌漫。這使黑衣老婦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至于圍在韓海四周的那些顧宇的手下,雖然挺起了槍,但他們也深知此時輕易動彈不得。因為包圍他們的人的氣勢給他們以很大的壓力。

這是輕則就會喪命的場面,幾乎每一個人都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背是什麼人?」黑衣老婦幾乎咬牙切齒地道。她怎麼也沒想到,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竟然出現了這麼多的變數,而且以目前的情況看,她還處于絕對的下風。這對一直呼風喚雨的她來說,簡直是生平最大的恥辱。

「別問我是什麼人,?皕Q要的東西,我立刻就走。」紅衣女郎的聲音冷中帶甜。

「什麼東西?」

「被你取走的東西,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黑衣老婦臉上的表情立時顯得極度陰沉。她沒想到自己會被迫到這樣的境地。不過眼下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封口帶紅色印鑒的檔案袋,道︰「放了二少,我就把交給。」

「這又何苦呢?」一旁的韓海故作嘆息道。話落,他的身前竟產生了一排虛影,黑衣老婦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的檔案袋就已經不翼而飛了。隨後,她只覺得四下里光影一陣晃動,倉庫里的一百幾十盞日光燈竟然在一瞬間熄掉了八成了。剩下的兩成在一陣沖鋒槍的掃射里也跟著完蛋了。貨倉里完全黑了下來。黑衣老父和黑衣大漢們趕忙找地方掩護。在這漆黑如墨的環境里,即使武功再高強,也不可能抵擋盲目飛射而出的子彈。于是,他們也只能邊胡亂還擊,邊眼睜睜任由敵人從容離去。

大約五分鐘後,貨倉外出現了紛雜的腳步聲,大批持槍的黑衣大漢向這里跑來,然而,敵人已經走遠了,他們趕到了又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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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問情

在距離顧氏工業園兩里外的一棟頗為古老的歐式別墅的院子里,一輛黑色別克正在啟動,打亮了車燈後,主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原來有個年輕男子活像個幽靈似的,從半空中突然躍落于她的車前。

車主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似乎有些無奈。她關閉車燈,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雖然周圍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不過映著點點的星光,依然可以辨別出車主是一個紅巾蒙面的女郎,她穿了一身頗為性感的紅色露肩緊身皮裝,身材高挑,似乎比車前的年輕男子還要高上一兩公分。

年輕男子不知為何忽然笑了起來,雖不是很大聲,但已足以讓紅衣女郎感到某種令其警惕的快樂成分。

年輕男子笑了足有半分鐘,紅衣女郎終于忍不住了,叱道︰「有什麼好笑的?!」

或許是因一時沒能掌握好語氣的緣故,這聲叱責雖然有些冷意,但也分明含著一絲嬌嗔的味道。

年輕男子收住了笑聲,跟著忽然張開雙臂,道︰「靜靜,我想抱抱練……」

紅衣女郎的身體大震,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嘆息道︰「你怎麼認出來的?」這句話不啻承認了年輕男子的猜測,再加上她恢復到原聲,已經等于變相地投降了。

「?琠磡瞗A我就告訴埏。」年輕男子笑道。

紅衣女郎白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埋頭沖入了他的懷里。一陣激烈的擁抱之後,年輕男子扯下了紅衣女郎的蒙面巾,露出了一張宜喜宜嗔的絕色臉龐,這張臉的眉間始終縈繞著一絲淡淡的憂郁,並因而形成了獨特的分外動人的氣質。

想必各位都能猜到,紅衣女郎正是蒙靜,而那位自天降下的年輕男子正是韓海。

蒙靜將頭靠在韓海的胸膛上,好久之後,她才抬起頭來,緊盯著韓海的眼楮道︰「你快告訴我,怎麼認出我來的?」

「直覺加上眼光。」韓海笑道。

「說清楚。」蒙靜輕輕捶了捶他的胸口,嗔道。

韓海呵呵一笑,道︰「比忘了嗎?我能過目不忘,所以凡是我見過的人,他的體形都會在我的腦海里留下一定的印象。背雖然改了衣著,甚至連聲音都變了,但是仍然?琱@種熟悉的感覺。從在貨倉里看到磐龐砰一眼開始,我就覺得龐是我熟悉的人,臣離開貨倉時,我一直跟在潢身後,觀察曼行走時的小動作,並用靈覺探察曼身上的氣息,直到我出現的前一刻,我才終于肯定了聘的身份。」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說到這里,蒙靜竟忍不住再次將頭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韓海一邊伸手擁抱住她,一邊道︰「我現在心中充滿疑問,臣能?皒捄甽隉H」

蒙靜嗯了一聲,然後拉起韓海的手,坐進了車里,沉默了小半晌後,她輕輕嘆息了一聲,然後道︰「你也不必問了,我還是老實告訴你吧!其實,即使你今天不發現,我也打算在適當的時間將我的身份告訴你。反正佩佩她們都知道了,想瞞也瞞不了多久。」

韓海眼中閃過些許疑惑,蒙靜的話讓他覺得她的身份或許與其他六女完全不同,甚至可能藏有驚世駭俗的成分。他在腦海里將今晚的事情飛快地想了一遍︰蒙靜的手段、她那些殺氣盈然的手下、她與顏玫的關系以及與之相關的一系列事件,正在模糊里逐漸串聯起來。

「我與佩佩她們不一樣,」蒙靜語帶回憶地道,「我們蒙家表面上經營著很多正當生意,但其實並不是以經商為生,而是一個立志清除世間一切邪惡與不公的殺手世家,而家族還長時間領導著世界上最大最神秘的殺手集團。」說到這里,蒙靜轉頭瞥了韓海一眼,卻發現他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詫,相反,神情里倒充滿著饒有興趣的意味,這讓她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自小接受最嚴格的殺手訓練,母親希望我將來能接手她在殺手集團里的領導位置……」

韓海頓感疑惑,忍不住問道︰「阿姨是首領,那蒙叔叔呢?」

「說出來你也許不相信,我父親只是一個畫家,他從不過問母親從事的工作。」

「難道他不知道阿姨領導著一個殺手集團?」

「不,他知道,但是他更願意將母親想像成一個雙手從不沾血腥的天使,而母親也應父親的要求,在家里總扮演著最溫柔的妻子的角色。」

「那樣的家庭肯定是非常有趣的。」韓海忍不住笑道。

「你不介意?」蒙靜感到驚訝。

「為什麼要介意?」韓海反而笑了,「既然有這樣一個家族以清除世間一切邪惡與不公為目標,那我就相信,即使掌握著世界上最大最神秘的殺手集團,也不會危害蒼生。從某個角度來講,說不定,正是在為社會造福呢……」剛說到這里,韓海就覺得手臂一緊,卻原來是蒙靜在激動之下正用雙手抓住他。

蒙靜的雙眸里隱隱泛著淚光,說話竟有些顫抖︰「看來……我們姐妹沒有選錯人,你的確值得我們……」

「值得龐又怎麼樣?」見蒙靜一時沒能說出口,韓海忍不住笑問。

蒙靜不禁嬌顏一紅,連忙偏過頭去。看她的樣子,韓海即使再蠢,也能明了她此刻心中的情意。

兩人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地握在一起。韓海心頭一激動,突然伸出手去,攬住蒙靜的肩頭,于是,兩人自然而然依偎在了一起。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韓海忽然想起了之前一直存在心中的疑問。于是問道︰「剛才掄說,佩佩她們早就知道判龐身份,怎麼我一點也看不出來?」

蒙靜抬起頭,白了韓海一眼,輕笑道︰「如果被你看出來,那豈不早就穿幫了?」

「說得也是。」韓海忍不住拍了拍腦袋,「比們不愧是經常演戲拍廣告的角色,看來不久前那箱美金和那張磁碟都是謐的杰作了!?佩佩她們自然就是幫凶。」

「這你可錯怪她們了,事前她們並不知道,事後我才告訴她們的。」

「這麼說,那一次顏玫獲救也是謐的杰作了?」

「不錯。」

「我到現在還對那件事情存有一些疑惑,有時間的話,臣一定要老實招供。」

「是。不過,其實你不需要審問我,等顏玫傷好了問她吧。」

談起顏玫,韓海這才突然想起她,不禁問道︰「顏玫是優救走的吧?她人呢?誠與她是什麼關系?」

「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叫人家怎麼回答?」蒙靜又給了他一個白眼。韓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顏玫受了傷,我讓手下將她送到一個秘密的地方去養傷了,過不了多久,我會讓她來找你的。到時候,你可以詳細地問出你心中所有的疑問,但不要對她說出我的真正身份,這一點她還不知道,至于她與我的關系,等有時間我再慢慢地告訴你。」說到這里,蒙靜向韓海嫣然一笑,「好了,人家還要趕回去呢,否則趕不上明天的訓練了。」

「你還真是個大忙人。」韓海忍不住刮了一下蒙靜的鼻頭。

蒙靜嬌哼了一聲,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韓海呵呵一笑,然後忽然揚了揚右手,手里拿著的竟是從黑衣老婦手中奪來的檔案袋。

「能不能告訴我,這里面是什麼東西?」韓海笑問。

「你沒有看嗎?」

韓海搖了搖頭。

蒙靜忽然湊過臉來,做出一付要對他耳語的樣子。然後暗藏的左手采取突然襲擊,迅速向檔案袋抓去。她原以為肯定能搶過來,不想,雖然抓住了檔案袋,卻怎麼也無法將其從韓海手中抽走。

「放手啦!」幾番努力都無效的情況下,一聲嬌嗔反而湊了效,韓海很爽快地松開了手。

「這里面到底是什麼資料?」韓海含笑將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應該是一個絕密的投資計劃書,涉及到幾個海外財團,可能跟『三色光計劃』有關。」說到此,蒙靜一頓再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等弄清楚了再告訴你。顏玫為了差點丟掉性命,我想應該有些價值的。」

韓海點了點頭,然後忽然伸出一只手溫柔地貼附在蒙靜的左頰上,同時正色道︰「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讓自己受傷。」

蒙靜臉上不禁閃過幸福的激動,她閉上眼楮,很享受地主動用臉去磨蹭韓海的手,然後恍若夢囈地道︰「我現在才明白,夢璇听了你那些動人情話後的幸福感覺。我發自內心地感激冥冥中的神靈,讓我此生遇到了你,我相信佩佩她們也有這樣的感覺。」

韓海笑了,但緊接著他又有些不解地問︰「我一直不明白,臣們七姐妹之間怎麼都不吃醋的?這不合常理呀。」

「這個問題嘛!很復雜的,總之是你沾便宜就是了。」

「不要避重就輕,老實回答。」

「跟我們姐妹之間的約定有關。」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約定,難道你們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共享一個男朋友的決定?」

「共享?咯咯!要不要插網線啊?」

韓海一窘,不過隨後又假裝板起臉來道︰「不要岔開話題!」

「我只是覺得好笑嘛!」蒙靜笑著花枝亂顫,最後竟然因此乏力而撲倒在韓海的懷里。

韓海一邊攬住他,一邊道︰「以前我還以為,臣們姐妹只是因為同在一個學校而聚在一起的,現在我已經不這麼認為了,因為那太湊巧了。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否則我不放濾戚去。」

「壞老公,你是不是想使壞呀?」蒙靜抬起頭,雙眸中顯出迷離的五彩,而臉上的表情竟有些嬌媚。這種罕見的情態不禁讓韓海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真不想我回去嗎?」蒙靜湊到他耳邊笑問,「你住在哪兒?」

韓海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無力,隨後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地道︰「好了,算我沒問。」

「你真可愛。」蒙靜忍不住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坐直身子又不禁笑道,「可惜就是有色心沒色膽。」

「是嗎?」韓海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蒙靜暗覺不妙,忙楚楚可憐狀道︰「算我說錯了,不行嗎?向你透露一點秘密,我們姐妹之所以決定同侍一夫,跟一個人有關。」

「男的女的?」

蒙靜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我發覺你越來越可愛了,竟懂吃人家的醋,先不問那個人的身份,而先問性別。咯咯!告訴你啦!是一個女人,至于身份,到了適當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怕是遙遙無期吧!」

「放心!絕對有期。」

「哼!真不知道判又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除了這個大秘密之外,就只有一些女人間的小秘密了。如果你有興趣知道,我一定一五一十地說?A听。」

韓海雖然明知道蒙靜在逗他,但是偏偏又無法生氣。眼看蒙靜遲早要回去,韓海心里忽然生起惡作劇的念頭。

他向蒙靜勾了勾手指,道︰「你們的秘密不能公布,但我有一個大秘密卻要告訴埏。」

「什麼秘密?」蒙靜忍不住湊過臉來。

韓海臉上暗藏的壞笑開始顯現出來,蒙靜剛警惕到不妙。韓海已經用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隨後兩人的嘴唇糾纏在了一起。蒙靜起初還害羞得想掙扎,但是片刻之後,即融化在這個突如其來的激烈的熱吻之中。好久之後,她覺得臉頰一松,韓海的雙手已經離開了。隨後只听到一聲贊嘆,而後是一陣笑聲。

蒙靜睜開眼楮時,剛好見到韓海在車外輕輕一點地,以望著她的姿勢恍若隕星掠空般飛射而去,轉眼沒入了遠方的夜色里。

蒙靜在車中怔坐了良久,似乎頗驚訝于韓海高絕的身手,又仿佛還沉浸在剛才那個熱吻的銷魂余韻之中。當她終于回過神來時,卻發現她竟和韓海一起度過了足足兩小時。

和他在一起真開心啊!蒙靜在心中感嘆了一聲,隨後發動車子,出了別墅的院子,轉眼即絕塵而去。就在她將車子開出院子的一剎那,別墅里原本唯一亮著的那盞燈在無聲無息中熄滅了。

凌晨將至,新的一天就快降臨了。

※ ※ ※

第二天,韓海還躺在床上惡補昨夜錯過的睡眠,冷不妨被一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驚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抱著枕頭沒好氣地問︰「誰呀?」

「大懶蟲,起床啦!」竟是歐陽依菲的聲音。

韓海連忙用枕頭掩住雙耳,同時變換了聲音,嚷道︰「韓海不在。」

門外的歐陽依菲生氣地跺了跺腳,若不是顧忌周圍人來人往,她真想一腳把門踹開。現在她也只能生氣地哼了一聲,轉身下樓。

五分鐘後,韓海的房間外。

鑰匙孔發出「咯」的一聲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身穿白色T恤、白色短褲的女孩沖了進來,不是歐陽依菲還能是誰?!

「小姐啊!潮率睡覺不代表別人也不要睡!」韓海不僅嘴上抱怨,心中更在埋怨賓館干嗎總是留著備用鑰匙。

歐陽依菲湊過臉來,韓海立即聞到一股如蘭似麝的少女暗香從她身上傳來。

「你還真能睡,都九點了,昨晚是不是去做賊了?」

「我倒想呢。事實上,卻是被別人勒索。」韓海半真半假地道。話落,他終于睜開了眼楮,不再是一付大夢?籅獐豸l。

歐陽依菲再次曲身將臉湊過來,笑道︰「你也會被人勒索?!我真要見一見一下那個勒索你的人呢,最好請他大吃一頓。」

韓海沒有接著說下去,卻給了她一個沒好氣的白眼。收回目光的時候,無意中掃過歐陽依菲此時因曲身而松垂的上衣領口,于是理所當然地將里面的春光收入眼底。于是忍不住嘀咕了︰「怎麼比以前大了不少?!」

「你說什麼?」歐陽依菲有所警覺地問。

「沒什麼。」韓海連忙分辯,「我說我要洗澡換衣服,麻煩敲出去一下。」

「洗澡有什麼了不起。」歐陽依菲撇了撇嘴,「你盡管去洗吧!我要在這兒看著你,免得你跑掉了。」

韓海不禁哭笑不得︰「比是不是女生啊?怎麼這麼不害羞。」

「誰規定女生一定要害羞?」歐陽依菲倒顯得理直氣壯。

「說得也對。」韓海倒還坦誠,不過此時嘀咕出來,未免助長了歐陽依菲的氣焰。

韓海只好換了一種方法,懇求道︰「比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找我吧!好了,不必說了,臣有什麼要求我通通答應就是,現在麻煩敲出去。」

「你說的,說話算話。」歐陽依菲露出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

韓海立刻覺得周身一寒,不過此時話已經說出去了,反悔不得,他也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然後將歐陽依菲請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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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越俎代庖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韓海走出房間,卻見到歐陽依菲就站在門口,顯然一門心思不讓他逃掉。

「可以走了吧?」歐陽依菲含笑跳過來,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韓海連忙掙開,他可不想與歐陽依菲表現得太過親近,更何況還是大庭廣眾之下。

歐陽依菲鼓了鼓兩腮,接著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小氣。

韓海當作沒看見,而是徑直去莫星瓊的房間,將這一天的訓練交給她去組織。莫星瓊看到韓海身後跟著一個面生的美麗女孩,臉色立時變了。

韓海見歐陽依菲也走了進來,為了禮貌,只好為她們彼此做了介紹。歐陽依菲一听說莫星瓊是小明星隊的隊長,立即表現出很大的熱情。相反,莫星瓊卻始終對歐陽依菲表現出一種愛理不理的警惕模樣。

這一點被韓海看在眼里,讓他覺得分外頭痛。好在兩女的談話時間很短,莫星瓊就韓海對本職工作的懈怠表示出頗多的埋怨。幸好,歐陽依菲一力將錯攬在自己身上,並表示確有要事需要韓海幫忙,莫星瓊雖然極不樂意,但是也不便嚴辭拒絕。于是,一番好說歹說,最終韓海還是被歐陽依菲拖出了賓館,而背後卻是莫星瓊頗具怨懟的目光。

※ ※ ※

走出賓館,歐陽依菲一路拖著韓海向正在舉行預選賽的新球館走去。

「背究竟要干什麼?」走到球館門口,韓海終于忍不住駐足詫異地問,「只為看球賽,也不必非要把我拉來吧?」

「我們學校的球隊今天上午十點半比賽,對手是一支強隊,我想你給出出主意。」歐陽依菲說完,露出懇求的眼神。這讓韓海覺得很是意外,這個「公主」也有求人的時候?真是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

「出主意沒問題,可我先聲明,我雖然懂一些技巧,但用來做臨場指導,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依我看,你應該去拜托萼們的教練,那樣更管用。」

「只要你答應就行了。不管怎麼樣,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們球隊勝利的。」

「把我說得跟神仙似的,你也不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再說了,臣們的教練也未必肯听我這個外人的意見。」

「放心,我們教練很寬容的。我已經告訴她,要找你來當救兵了。」話落,歐陽依菲已經迫不及待了,連忙再次拉住韓海的手,向球館里走去。

此時,上午的前兩場比賽剛剛結束,接下來的兩場比賽要等十點半才開始。

距離比賽還有一個多小時,參加比賽的球隊都還沒在球場上出現。歐陽依菲便將韓海「押」往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聖大女籃」)的賽前休息室。

走到休息室的門口,韓海開始趑趄不前。歐陽依菲卻不管他這一套,將全身力氣都用在了雙手上,開始拼命地將他往里面推。可惜,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還是沒能將韓海推動。

「你的腳是不是在地上生根了呀?!」歐陽依菲喘乎乎地道,說話的同時,她無力地將身體伏在韓海背上。韓海卻于此時突然一驚,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跑進了休息室,害得匆忙之下無法保持身體平衡的歐陽依菲連打了兩個趔趄,差點沒撲倒在地。

「你干什麼呀!?一驚一乍的。」歐陽依菲邊走進門,邊氣呼呼地道。當她走到韓海身邊,看到他的表情竟有些不自然時,回想剛才的情況--她伏在他背上,已顯挺碩的胸部毫無保留地貼著他的身體,她不禁雙頰微紅,原本想罵出口的話再也吐不出來了。

「菲菲,這就是屋鮮的那個人?」一個比歐陽依菲年紀略小、看上去頗為嬌俏的女孩很好奇地跑過來問。她穿的衣服與歐陽依菲的一樣,上身是白色T恤,下身是白色短褲,白襪白球鞋,不但露出大截大截的白嫩肌膚,看上去更像個雪娃娃似的,若不是胸前印著「聖大女籃拉拉隊」七個綠色大字,真可能引起旁人的無限遐想。

「叫我歐陽,怎麼又忘了?」歐陽依菲做個要捶人的手勢。

問話的女孩還沒有接話,休息室里已經響起了一片笑聲,隨後一群穿球衣和拉拉隊服的女孩圍了上來。

「不許笑。再笑我就把人帶走了。」歐陽依菲拿出了「拉拉隊長」的架勢。

女孩們只好竭力忍住笑聲。其中一女忍不住調笑道︰「歐陽,臣看看夏現在,從里到外,沒有一處不像女孩,哪里還像男孩?誠想要抓住我們這麼多姐妹的芳心,不是光靠吼就可以的。」話落,眾女再次大笑,氣得歐陽依菲連連跺腳。

「好了,不要鬧了,就快比賽了。」人群之後有個成熟的女聲說道。

女孩們忙吐了吐舌頭,向周圍散去。不一會兒,眼前總算出現了一大片空地,而韓海也終于見到剛才發話的女人,也就是聖大女籃的教練--一個差不多已有四十歲年紀的女人,個子將近一米八,只比韓海矮少許,無論樣貌還是氣質都堪稱秀雅,皮膚雖有些粗糙,但一反中年女人暗淡的色澤,顯出白里透紅的健康,顯然是長期運動的結果。她著一身卡其色的休閑裝,上身的外衣里還加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硬領襯衫,使其憑添了一些符合教練氣質的剛毅。

「我是聖大女籃的教練傅穎香,你就是明大女籃(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簡稱)的經理兼代理教練韓海?很年輕啊!」女人走過來,邊伸出手邊笑問。

「說得我不好意思了。」韓海連忙伸出手。

握手之後,韓海搔了搔頭,道︰「其實我哪夠資格當代理教練,只不過暫時打腫臉充胖子而已,怪只怪我們教練太會偷懶了。」

「是嗎?我不這樣認為哦,相反覺得你太謙虛了。」傅穎香道,「昨天我看了你們的比賽,說實話,只有『佩服』兩個字。事後,我听說你們球隊的那種三人陣技巧是你教的,那時我才真正明白,你們教練為什麼這麼放心將球隊交?A。」

「那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韓海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別謙虛了,要是我們球隊也會那種三人陣,我看打敗今天的對手肯定沒有問題。」歐陽依菲忍了大半天,終于說出了心中的圖謀。

韓海還未置可否,傅穎香臉上的表情卻驟然一變,她連忙轉頭對歐陽依菲斥道︰「菲菲,臣太放肆了,臣怎麼能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雖然韓海是謐的朋友,但是謐飭太不顧及他的感受了。」

「韓海又沒說不可以,我不過是為了球隊好……」歐陽依菲只顧著分辯,卻忘了糾正教練對她的稱呼,可見她對心中的圖謀懷有很大的堅持。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聖大女籃在預選賽所要面臨的對手肯定有相當的實力,這才使歐陽依菲如此悲觀,並因而不得不求助于「外援」。

「但是這個要求太過分。韓海即使願意,我也不會同意的。」傅穎香的堅持顯然不下于歐陽依菲。

這大概可以稱之為「善良」吧!韓海暗想,不過,如果換一種角度來看,也可以解釋為「固執」,其可能產生的惡果就是球隊的實力停滯不前。

其實,韓海覺得歐陽依菲的提議並不算過分,這主要因為他並不像一般人那樣對自己的所謂的秘技敝帚自珍,既然他能將從武學中領悟得來的籃球技巧傳授給與他並無多大關系的小明星隊,那麼再傳授技巧與聖大女籃也並無不可。現在的問題是,再過一小時,聖大女籃就要比賽了。如何才能使她們的實力在短短一小時內有所提升,這可是一個相當令人傷腦筋的問題。

上述的想法飛快地掠過韓海的腦海,隨後他雙手在半空中虛按,示意傅穎香和歐陽依菲停止爭執。

「其實,傳授技巧只是一件小事,大家共同進步更是一件好事。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比賽就快開始了,臨場指導可能並無效果。」

「沒關系。」歐陽依菲搶先接過話頭,「重要的是努力,即使結果我們輸了,也比明知有辦法而不努力的好。」

「菲菲,怎麼我看夏比我更像教練?!」 瞪了歐陽依菲一眼後,傅穎香搖頭嘆道。

這個女人怎麼回事?韓海越看越覺得傅穎香有些奇怪,從見到她第一眼開始,韓海就覺得她的臉上浮動著一絲抑郁之氣,精神也有些萎靡。這樣的教練怎麼可能帶領球隊取得勝利呢?而與之相反,歐陽依菲卻是一付興致勃勃的樣子,簡直真把自己當球隊教練了。

韓海心道︰看來我又要辛苦了。

「時間不多了,需要什麼,我立即去準備。」歐陽依菲顯出了一付迫不及待的樣子。

韓海搖了搖頭,然後望了一眼傅穎香,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教練,說實話,我一點把握都沒有。現在我這一攪,可能連鴨又原先的部署都打亂了,可能會導致球隊連預想中的成績都取不到。背覺得可以嗎?」

傅穎香看了一眼歐陽依菲,又望了望周圍正在靜靜地听他們說話的球員,眼神里出現了瞬間的茫然,不過之後她還微微點了點頭,輕嘆一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韓海點了點頭,隨後立即要求所有球員集合。

教練精神萎靡,但聖大女籃的球員卻個個精神飽滿,尤其她們知道自己可能有希望贏得比賽的時候。所以,即使是一個很陌生的男生代替教練來指揮她們,她們仍然在他的命令下,只用數秒就集合在了一起。

聖大女籃的球員出乎意料的多,連同預備球員一起,總數超過了五十人,真把韓海嚇了一跳。他原以為休息室里穿球服的才是球員,沒想到很多穿拉拉隊服的也是預備球員。

看來並非沒有希望。韓海仔細掃視了一遍所有的球員,發現她們的身體都很有底子,而從體型和精神狀態來看,這支球隊在籃球基礎訓練上面應該做得相當好,甚至不比小明星隊差。

為什麼傅穎香乃至整支球隊都對贏得比賽缺乏信心呢?韓海心中升起莫大的疑問。難道問題出在對手方面。心念及此,韓海這才想起,自己竟還不知道聖大女籃的對手是誰。于是他忙問歐陽依菲。

歐陽依菲嘿嘿一笑,隨後一字一頓地道︰「光……」

韓海心中一緊,不會是光華大學吧!不太可能吧!據他所知,光華大學女子籃球隊的水平還夠不上參加全國聯賽的水平。那個學校可是絕對的陽盛陰衰,每個女生都像女皇一般被若干男生「供養」著,即使有心思打籃球,怕也湊不齊人數,更別提參加比賽了。」

果然。

「……陸……女子大學籃球隊。」歐陽依菲似乎很樂意看到韓海緊張的表情。

「光陸女子大學籃球隊?」韓海似乎想得到確定的答案。

歐陽依菲重重地點了點頭。

韓海看過這支球隊的資料,這支出身絕對純正的球隊(女子大學出身嘛!當然純正了)是去年聯賽的第七名,同時是一支攻守方面都頗為出色的球隊。而聖大女籃也是一支強調攻守兩面的球隊,不過與光陸女子大學籃球隊(以下簡稱「光大女籃」)相比,則要差上一截。

這一點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聖大女籃並無異常出色的球員,球員們的實力都停留在一定的水準上,無人有更高的突破,所以在球場上一遇困境,往往無人領頭打破僵局。而光大女籃就不同了,那支球隊有一個絕對的王牌,據說是一個來自日本的女孩,名叫「千葉幽子」,是一個以動作敏捷見長的攻擊前鋒,現在應該是光陸女子大學三年級的學生。

韓海又要來聖大女籃自身編制的關于光大女籃的資料,片刻後心中已有計較。他將聖大女籃的隊長叫出了隊伍,問了一些關于球員特長方面的問題,隨後經她指點,叫出了四名正式球員和一名預備球員,然後宣布解散隊伍。

他將五名球員連同球隊隊長叫到一邊,開始向她們講述丁字步中的一些簡單步法,他說得很快,似乎根本不管她們有沒有听明白,緊接著就進入了實際演練。丁字步原有不少變化,但是以眼下的時間,韓海已經不可能將所有的變化都教給她們,所以只講了最簡單最有效的三種變化,其中尤其強調了一種丁字形旋轉進擊的三人陣打法。其目的不是要她們以這種方法取勝,而是要求她們在比賽遭遇僵局的時候,三人連成一體,出其不意地用此法得分。其實,他實際的用意就是將三名隊員當成一名王牌球員使用,以之振奮士氣,並以之對抗光大女籃的王牌千葉幽子帶給聖大女籃精神上的壓力。

至于防守方面,韓海解釋了一種雙丁字形聯防的方法,也就是將兩個「丁」字拼接成一體,成扇形布置在禁區線上,以扇柄為軸橫掃整個禁區,使敵人的攻擊在群體的壓力下趨于瓦解。這種防守方法原本存在一個缺陷,那就是如果對方有三分神射手,就可能因此丟分。不過,光大女籃並無三分神射手,所以也就不存在這方面的顧慮。丁字聯防還有一個妙處,就是兩個丁字隨時可以拆解轉入進攻,只要對方一個防守不當,或者有所疏忽,就可以憑借丁字步的詭異變換,取得分數。為了強化這方面作用,韓海還講解了三種快速閃過敵人防守並傳球的步法,步法雖然看似簡單,但是如果三個人一起向對方施展,就能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韓海邊講邊演示,同時還讓球員實際演練,糾正錯誤。幸好休息室足夠大,而其他人也竭力為她們騰出地方。于是在短短的四十分鐘內,韓海終于將她們都基本教會了,這也多虧了韓海在選擇人選時,考慮到個人的記憶力問題,而他所選的球員都是基礎扎實、記憶力相對較好的。至于技巧的熟練度方面,也只有等參加比賽時再實際操練了。

當韓海終于長喘了一口氣,暗道第一步總算完成的時候,看看時間,距離比賽只剩下十來分鐘了--該是出場的時候了。

「你跟我們一起去。」歐陽依菲不容韓海逃避地道。甚至就連剛剛听過韓海傳授技巧的傅穎香也為此向他點了點頭,面容懇切。

韓海原本就打算隨她們一起去參加比賽,不過現在被歐陽依菲這麼一說,他卻忽然有上了賊船之感。

苦笑,然後感慨︰天生勞碌命!余下的還能有什麼?韓海已經無法思考。

轉眼進了球場,四周是歡呼聲、吵鬧聲,偶爾也有幾聲驚呼發出,卻都淹沒在汪洋般的聲浪之中。

韓海綴在聖大女籃的隊伍最後面,企圖不驚動任何人而進入球場。可惜卻因為球場管理人員誤解他為闖入者而將其攔阻,並因而曝露于眾目睽睽之下。雖然傅穎香為他解了圍,他得以順利進入聖大女籃的休息區,並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不過,他總覺得周圍有無數雙眼楮不斷掃過他的身上,其中有一些甚至長期在他身上駐足不肯離去。

韓海只能一邊在心中大念「阿彌陀佛」,一邊埋怨那個球場管理員。其次他也在暗暗祈禱那些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的人當中沒有他認識的。再次,他也做好了被安上「叛徒」頭餃的準備,因為可以想見,如果小明星隊的女孩們得知他曠工的原因是為了給聖大女籃做指導,結果只給他安一個「叛徒」頭餃算是客氣的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最終結果可能比現在想像的要嚴重得多。

不過,謝天謝地,總算沒有人當場沖過來。

※ ※ ※

開賽前的十分鐘也是寶貴的,韓海要求剛剛學會技巧的五名球員在做熱身運動時,在球場上各自運球體會一下。之所以強調「各自」,是不想引起光大女籃的注意。

這邊的球員開始上場做熱身投籃時,韓海將目光放在了對手做熱身投籃的地方,他開始尋找那個叫千葉幽子的日本籍少女,以便做實際的評判。

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大約二十歲,鵝蛋臉,雙眸如彎月,黛眉似初芽,身高一米六八左右,以打籃球的標準來看稍稍偏低,不過依然備受矚目。深究原因,一方面是她身為光大女籃的王牌,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則是她長相純美,氣質秀逸逼人。人都是愛美的嘛,尤其對于整個球館數萬的觀眾來說--可以理解!

韓海注意到她投籃的姿勢,飄逸而穩當,干淨且利落,簡直一氣呵成,顯然經過長期而刻苦的訓練,因此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在任何位置單憑感覺就能將球投入籃筐的地步。另外,韓海還看得出,她的彈跳力非同一般,甚至可以說在敵我兩隊中無人能比,普通球員即使比她高出十多公分,同她一起爭搶籃板球也未必能贏,更何況大多數球員只比她高出不到十公分呢?(別忘了,這是一米八以下的籃球比賽,球員的身高不得等于或超過一米八。)

如果她不是身在聖大女籃的「冤家對頭」的隊伍里,韓海會對她抱以由衷的佩服,但是她偏偏就在對手的陣營里,而且是最危險的角色,這就讓韓海頗為頭疼了。

看來即使用上新技巧,也未必有勝算啊!韓海暗暗發愁。

現在,應付危機的最佳對策莫過于找一個人來跟她爭搶籃板球。但是誰又有這樣的能耐呢?韓海將目光投向聖大這邊的球員,看來看去也無法確定誰的彈跳力更出色。這不是他的眼力無法辨別,而是聖大球員之間的實力確實相差不大,就連彈跳力也似乎如此。所以,單憑眼力或靈覺探察實在無法分辨出誰的彈跳力更好一些。

為今之計只有向教練請教了。韓海將目光轉向坐在他旁邊、正在微微出神的傅穎香,雖然明知她正被一些事困擾,韓海仍不得不打斷她的思緒。

韓海邊準備詢問,邊心想︰無論怎麼說,她才是聖大女籃的教練,而我不過是一個外人,不拿薪水的小子代替教練主持大局,在別人眼里已算是越俎代庖。如果再不分擔一些工作給,恐怕這個罪名就要毫無爭議地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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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樓] |
發表於:2006-02-27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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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警察請喝茶

「教練,我想請教一個問題……」由于周圍很嘈雜,韓海說得很大聲。

傅穎香一驚而醒,發覺是韓海在跟她說話,立馬顯出有些窘意,因此忙道︰「你盡管問。」

「我想找一個彈跳力較好的球員用來配合進攻,不知道誰的彈跳力最好。」

傅穎香思考了片刻,才答道︰「她們的水平都差不多,如果非要挑出最好的,應該是七號,球隊的隊長肖寧。」

「這樣就最好了。」韓海呵呵一笑,情況比他預想的要好。既然肖寧的彈跳力最好,而她也學會了丁字步的一些技巧,那麼只要助她在最短時間之內學會運氣術,就能夠助長其搶籃板球的實力,並在一定程度上抗衡千葉幽子的威脅。如果再加入兩個人與肖寧配合,就能夠組成比較有攻擊力的三人陣,給對方制造壓力,從而抵消對手因千葉幽子和球隊整體實力較強所產生的戰略優勢。他已經在心中想好一個讓肖寧在最快時間學會運氣術並能有效運用的計劃,只等時機適當,就準備實施。

現在,韓海心中對這場比賽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悲觀了,他估計過,聖大女籃的勝算不可能超過兩成,但是這個數字雖小,也並非不值得期待。要知道,原本聖大女籃連半成勝算都沒有。現在通過他的一番努力,最大限度地彌補缺點和強化優點,這才使勝負趨向于莫測的境地。

韓海很清楚,聖大女籃如果被打敗的話,最可能敗在對方王牌千葉幽子的活躍以及球隊本身攻防實力不如對方這兩點上。而可能彌補這兩大劣勢的對策也就是最大限度地發揮三人陣的威力,這當中還要加上學會了運氣術的肖寧抵消千葉幽子搶籃板球的優勢。

然而即使這樣,聖大女籃也最多能與光大女籃打個平手。想要贏得比賽,還要發揮聖大球員的一個潛在的優勢,那就是球員們的身體素質相對光大女籃來說要好上一籌,並且基礎訓練做得極為扎實,從而球隊的整體耐力要比光大女籃來得強。

韓海之所以覺得勝算能增加到兩成,是因為他注意到,光大女籃的後備球員較少,正式球員的素質又參差不齊,真正能夠對聖大女籃產生強大威脅的球員不過寥寥數人。這一點自然無法與聖大女籃相比。因此,聖大女籃想要贏得這場比賽,最大的希望莫過于敵隊中的強手被累垮或者因五次犯規被罰下場,而要達到這個希望,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三人陣。

要知道,三人陣雖然頗耗體力,但是如果對方想要對其形成有效的防守,其球員所耗的體力起碼是用三人陣攻擊的己方球員所耗體力的兩倍。其結果自然是令對方某些關鍵球員無法撐到終場。而如果對方只對三人陣采取普通程度的防守,而堅決采取以攻制攻的打法的話,三人陣的得分威力也會得到最大限度的強化,其結果往往使其整體影響力不亞于一兩個王牌球員。

上述一系列的想法在韓海心中盤旋了良久,當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球場上的時候,十分種的賽前熱身已經快要結束了。裁判吹起了哨子,韓海望了傅穎香一眼。傅穎香也向他望過來。

韓海顯然並不打算明目張膽地搶過傅穎香的教練之職,因此他沒有站起來,而是微微一笑道︰「教練,如果你不介意采用我的打法的話,就請派五號、七號、九號、十號、十六號上場吧!她們需要實際操練一下我剛才教的三人陣。」

「也許……會有令人驚喜的結果。」韓海忍不住又補上了一句。

傅穎香點了點頭,站起來公布首發名單。接受韓海指導的六人中,除了那個預備球員外,其余五人瓜分了首發的五個名額。這個名單一公布,盡管事前聖大女籃的球員們已經心中有數,但仍然激起了她們不小的驚訝。她們沒想到教練這麼相信韓海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韓海的心中則很清楚,傅穎香之所以這麼做,幾乎可以稱之為「機械性的盲從」。從見到她第一眼開始,韓海就覺得她在籃球之外的生活上肯定遇到了難題,以至于一直心事重重。如今她全盤采用他的建議,甚至實際上將領導權交給了他,不過是因為她已經沒有精力來兼顧這方面的事情了。說得明白一點,眼前的傅穎香只是一個軀殼,她的心思完全放到了比賽之外的事情上去了。

韓海不便點破傅穎香現在的狀態,當然他也無權點破。如今,他只需要完全投入到教練職責的實質性操作中去就行了。至于因而產生的顧慮,已經隨著比賽哨聲的吹響,被暫時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 ※ ※

比賽伊始,光大女籃並未派出最強的陣容,尤其千葉幽子沒有首發出場。這對正在球場上比賽的聖大球員來說,非但不是一件壞事,反而給她們創造了既可磨練新技巧又不至于失分太多的大好機會。

聖大女籃的三人陣可以說是現學現賣,熟練度和配合默契度這兩方面都比較差,因而在剛開始的比賽中失誤頻發。雖然總體失分不多,但仍然存在危機。上半場第一節結束,比分為六比十三,聖大女籃落後七分。

由于每節比賽之間都有三十秒的表演節目(這是為了增強球賽的娛樂性,要知道,觀眾買票入場,不僅為了看比賽,還為了看那些在休息時表演舞蹈的美艷性感的籃球寶貝。),第一節結束後,韓海立即為剛剛使用了三人陣的五名球員指出缺點、糾正錯誤。雖然只有三十秒的時間,但是韓海把想說的都說了。

第二節開始,光大女籃仍然沒有派千葉幽子上場,而聖大的五名球員經韓海指出錯誤後,三人陣的配合漸趨默契,雖然因熟練度不夠還是難免失誤,但是整體得分能力已經有所提升。第二節結束,比分十六比二十六,只需略一統計就可知道,第二節,聖大女籃僅僅落後三分,這與第一節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了。

韓海注意到,光大的休息區已經出現了一些異常,其球隊教練的目光開始頻頻光顧到這邊的休息區,顯然聖大的三人陣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知道她有沒有意識到,這種配合方法是我教的,韓海在心中古怪地想。

此時球員剛剛退下來,球場上的表演開始,音樂顯得強勁而有節奏感。韓海向傅穎香提議第三節換下除隊長肖寧之外的所有球員,替換上場的人選由傅穎香決定。

緊接著,他馬不停蹄地將肖寧叫到一邊,以她的防守有問題為名,表示要向她演示一種更有效的防守技巧。肖寧立時滿腦子疑問,心想只有短短二十多秒的時間,臨場學習這種防守技巧又有什麼作用。

韓海可不管她心中怎麼想,拿過一個籃球,叫了一聲「看準了」。只見他飛快地運球向肖寧靠去,肖寧只得矮下身張開雙臂準備防守。也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得眼前一花,隨後她就覺得前後胸、左右小腿肚各有一處遭到仿佛針刺一樣的撞擊,並且分別有一絲熱流穿入了她的身體,並且開始飛快地在被刺之處周圍游動。時間仿佛停頓了一下,然後突然變得暢快起來。她覺得整個陷入了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清爽之中,仿佛某個壓抑身心的東西被拔除了一般。而讓她感覺最明顯的是雙腿充滿了力氣,仿佛輕輕一跳就能達至以往所沒有的高度。另外,讓她覺得詫異的是,在接下來的十秒鐘內,她竟然不用吸氣,而是不斷地望外吐出大量的渾濁空氣。這種情況持續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印象卻是分外深刻的。

「好好體會吧!盡量去搶籃板球,該上場了。」韓海邊走回座位邊對肖寧道。

肖寧滿心不解,不過第三節的比賽就要開始,她也無心細想,連忙上場。而坐回座位的韓海臉上則表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然而,他這種笑容卻沒能維持多久,因為他忽然看到傅穎香剛剛有些鄙夷地連連瞥了他幾眼。韓海暗暗詫異。

其實,他哪里知道,剛才他不露聲色地為肖寧打通周身四處有助于短時間之內提升彈跳力的奇穴的情景,已經落入了傅穎香的眼里。雖然他的動作很快,但是傅穎香還是觀察到他的手從肖寧的前胸拂過,再加上他突然將肖寧叫到一邊進行對練的做法給人以動機不明的印象,所以傅穎香便下意識地認為,韓海其實是借「指導」之名,行「沾便宜」之實。因此,她才對韓海產生了鄙夷的情緒。

這種情緒還產生了另一個別人絕對意想不到的作用︰出于女人的母性,她忽然覺得自己應該保護球隊里的球員,使她們免受韓海的「猥褻」。因為有了這種認知,她在一瞬間毅然決定,暫時拋開心中的難題,真正擔當起教練的職責。至于韓海這個「外聘教練」,讓他閃一邊去吧!打死她,她也不會再听信韓海的「讒言」了。

當然,她並沒有失去應有的理性,對于韓海之前的對敵建議,她覺得還是可以考慮繼續沿用的。

在傅穎香逐漸振作起來的同時,韓海將四名剛剛撤下來的球員包括那名學會了三人陣的後備球員叫到一邊,繼續解說一些針對前兩節敵人打法的三人陣配合方法。另外,因為光大女籃在第三節派出千葉幽子,于是韓海邊觀察她的打法,邊將壓制她的方法說給五名球員听,可謂是一心二用,辛苦非常。

第三節結束,由于千葉幽子的強勁實力,聖大女籃打得非常辛苦。這還多虧了肖寧在危急關頭,超常發揮,與千葉幽子拼搶籃板球竟然也不遜色多少,這才保住了聖大這一方的部分陣地。但是盡管這樣,比分仍然拉大到了二十一比四十。聖大女籃落後十九分,千葉幽子獨得十二分,並因而造成了聖大女籃在第三節比賽中落後九分,可見千葉幽子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對手。

面對剛剛退下來、有些垂頭喪氣的聖大球員,韓海笑了。

「干得不錯,各位,看來還是有機會贏的。」

眾球員齊皆一愣,心道他是不是腦袋發燒燒糊涂了,情況這麼糟,還說有可能贏?看來這個來歷不明的家伙果然不可靠!

「教練,我建議第四節比賽將原來的人馬再換上去。」韓海含笑對傅穎香道。

傅穎香卻忽然冷下臉來,道︰「我自有打算。」

韓海一怔,然後他看到了傅穎香眼中的警惕之色,不禁暗嘆一聲。雖然他不明白傅穎香的態度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但是卻心知,現在他在這里已經是一個多余的角色。于是站起來,道︰「教練,對不起,我還有事情要辦,我先走了。」話落,他轉身離開。

剛走出兩步,韓海又忽然停住腳步,但卻沒有轉過頭來,道︰「請轉告肖寧,如果她想跳得更高,讓她起跳之前盡最大力量深吸一口氣。」

傅穎香一怔,她覺得心里忽然沒來由對自己剛才的態度後悔起來。而當她終于轉頭想向韓海問明剛才的情況時,卻看到韓海已經走出了休息區,他還向正在觀眾席上發動拉拉隊為球隊加油的歐陽依菲揮了揮手,之後才走入通向場外的通道。

傅穎香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後悔了,事實上,也已經沒有時間後悔。第四節的哨聲已經吹想。在一時無法拿出對策的情況下,傅穎香便下意識地采用了韓海剛才的建議,重新換上首發陣容上場。

※ ※ ※

韓海突然離開聖大女籃的休息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尤以歐陽依菲最為心急,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韓海剛才向她揮手的意思,似乎表示不再回來了。

這怎麼可以呢?歐陽依菲在焦急之下,臉色連變。最後一咬貝齒,狠下心來,也不管拉拉隊的事情了,拔腿就往後場--韓海離去的方向追去。

另一方面,在光大女籃後面的觀眾席上,一直有兩個穿顧氏企業大學校服的年輕男子在注意韓海的動向,他們見到韓海突然離去,也很驚訝。

「情況不對勁,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左邊身材頎長、滿臉笑容,顯得風度翩翩的男子不禁詫異地道。

「跟過去看看,小姐要我們留意他周圍發生的一切情況,不能大意。」右邊那個中等身材、長相敦實、眉間頗有些威猛氣勢的男子道。話落,他就和左邊那個男子有一起離開了觀眾席。

※ ※ ※

韓海一走出球館,剛好迎面踫上十數輛警車氣勢洶洶地向這里奔馳而來。轉眼間,停在了他身前十多米處。所有的車門在一瞬間打開,一個個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警察迅速從車里鑽了出來,並且以警車為掩護,轉眼間在他周圍布置出了一個二百七十度的弧形包圍圈。數十支沖鋒槍架了起來,對準的目標只有一個人,也就是他--韓海。

韓海「受寵若驚」地微微一笑,就在警察包圍他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猜到這件事一定與顧家有關。

果然,對面的警車上先是走下一個警餃標識為二級警司(相當于科級或局級副職)的警官,隨後走下來一個戴著金邊小眼鏡、一身西裝革履、三十歲左右年紀的男子,雖然他穿著高領襯衫,韓海還是注意他脖子上的那條紅痕,因為那正是他親手劃上去的。【注︰警餃。由上到下分為︰總警監、副總警監、警監(一級、二級、三級)、警督(一級、二級、三級)、警司(一級、二級、三級)、警員(一級、二級)。】

不必再多做描述了,相信各位已經知道,這個男子正是顧宇--顧家最痛恨韓海的人。

顧宇之後,警車上還走下一個中等身材、長相清新古典的女人,她穿了一件性感的緊身裙,與其異常性感的豐厚嘴唇互相一襯托,竟顯出了妖冶的美麗。這個女人對韓海來說也不陌生,她正是師佩佩執掌的暢游科技集團的前任執行總裁何晴,如今她的名頭是顧氏集團總經理顧嘯遠的義女。

此時,顧宇、何晴臉上的表情幾乎一樣,那就是帶著得意的冷笑,似乎他們已經肯定能夠輕而易舉地將韓海置于死地了。

韓海含笑而立,還沒有說話,球館里忽然沖出來一個人,轉眼間攔在韓海身前,張開雙臂,怒道︰「你們想干什麼?」

這個人正是歐陽依菲。

顧宇顯然對歐陽依菲的突然出現感到很意外,臉上顯出不小的慌亂,有些局促地道︰「原來是歐陽小姐。」

「你們想干什麼?光天化日竟敢這樣目無王法!?」歐陽依菲冷冷地道。

顧宇臉色一變,他知道歐陽依菲得罪不得,但是眼下又不容他退縮,于是只好換了一種輕松的表情,笑道︰「歐陽小姐,你誤會了。昨晚本鎮發生了一件案子,跟你的朋友有關,王警司想請你的朋友去警局喝杯茶,順便了解一下案子發生的經過……」他的話剛到這里,那位站在他身邊的王警司已經不耐煩了。

他一臉不客氣地道︰「比是什麼人?膽敢阻攔警察辦案,臣如果再不走,我就連屋一起帶進局子里去。」

「你……」歐陽依菲被氣得雙頰通紅。她看到顧宇卻在此時轉頭與何晴交談,似乎正忙于私務,無心管眼前的事。但是暗地里,他的目光時刻關注著眼前這件事情。顯然他已經下定決心,在表面上不得罪歐陽依菲的情況下,誓要將韓海拿下。

歐陽依菲心中惱怒極了,她知道現在單憑口舌之爭肯定無法令韓海脫身,所以她干脆走到一邊,拿起隨身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幾乎與歐陽依菲同時,在球館門口圍觀的人群里,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也剛好撥通了一個電話,而他身邊那個長相敦實的男子則一邊關注著場中的狀況,一邊喃喃道︰「好戲就要上場了。」

歐陽依菲走到一邊之後,王警司開始直接面對韓海,道︰「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乖乖地跟我去局子里,否則有你好受的。」

「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韓海倒是一點也不緊張。

「涉嫌殺人罪,你現在有權不說話……」說著,王警司向身後兩名警員揮了揮手,道,「把他銬起來。」

「原來不是警官請我喝茶啊!」韓海笑了。

「會請你喝茶的。」 王警司也笑了,不過他的笑卻多少有些殘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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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進退兩難

扣上手銬,韓海被帶上了警車,但他卻一臉輕松,其有恃無恐的樣子讓王警司暗暗皺起了眉頭,他的心里開始泛起一絲不安的感覺。不過當他看到顧宇要他立刻帶人離開的眼色之後,心中又坦然了。他非常清楚顧家的能耐,所以既然有顧家二少出面,且不說被抓的小子應該沒什麼背景,即使有背景,也有顧家在各界的強勢關系替他兜著,他大可不必顧慮後果。眼下,他只要盡快地辦好這件案子就萬事大吉了。

眼看目的達到了,在王警司吩咐收隊的同時,顧宇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得意之色。對此,歐陽依菲只能鐵青著臉,暗暗生氣。不過,她也知道,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只單憑她幾句話,顯然無法讓王警司放人。顧宇明里尊重她,實際上卻是陽奉陰違,他一心想置韓海于死地,所以不會輕易放過眼下這個機會。盡管這樣可能得罪她,不過,他似乎已經權衡出其中的厲害,並已經把除掉韓海視為當務之急。至于王警司,一方面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另一方面倚仗顧家的勢力,因?韝ㄦ|給她面子。

如果換作以前的歐陽依菲,一定不會顧忌任何後果,她會拼命地攔在韓海的身前,不讓警察將他帶走。但是,現在她卻想了通盤,深知沖動救不了韓海。所以,只好耐心地向電話那一頭訴苦,間或還用吼的,就像對手下發脾氣一樣,態度相當「惡劣」。--遍數世界上求人的態度之種種,怕也只有她才會用吼的,不過,被求的人似乎並不介意她這樣做。

警車陸續離開的時候,歐陽依菲也打完了電話,她狠狠地瞪了遠去的警車一眼,忍不住咕噥了一句︰「老子馬上就要你們好看。」

丟下這麼一句狠話之後,她沒在球館門前停留,也不回去為球隊加油了,而是急急地跑向校門口。

眼看快要跑到校門口的時候,她遠遠地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那對鐵「哥們」--秋然和秋揚。他們雖然沒有像她這樣用跑的,但是腳下也不慢,說得好听一點叫「走得快」,說得不好,就叫「行色匆匆」。顯然正有急事要辦。

當歐陽依菲追到校門口的時候,秋然和秋揚已經坐進了一輛黑色奧迪,車子沒做絲毫耽擱,就一路向西狂 而去。

歐陽依菲不禁怔在校門口。雖然她的腦筋一向很「粗」,不過直覺隱隱告訴她,秋然和秋揚這樣著急,說不定與韓海有關。因為眼下顧氏企業大學最轟動的事情,就是韓海被全副武裝的警察押走這件事了,而秋然和秋揚鮮少這樣行色匆匆,所以如果他們要著緊一件事,就應該是這件事了。不過,歐陽依菲卻滿心疑惑,因為她不知道這兩兄弟與韓海究竟有什麼關系。

※ ※ ※

看著秋若滿面寒霜地放下電話,正在客廳里看雜志的其他六女不禁面面相覷。

「是不是有壞消息?」甦雯關心地問。

秋若沒有回答,沉默了片刻,忽然對師佩佩道︰「佩佩,麻煩敲安排一架小型商務機,我要立即飛往TZ市。」

「安排飛機沒問題,公司剛剛買了一架最先進的ET-一八八商務機,我可以撥給露用。不過,能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嗎?」話到此一頓,師佩佩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臉色大變,急道,「比剛剛說TZ市?難道韓海出事了?」

秋若一改平時韻秀雍容的模樣,目閃寒光地點了點頭,道︰「顧家欺人太甚,尤其那個顧宇,現在簡直忘了自己是誰了。不行,我得立即趕去,遲了怕來不及了。」說完,她就急急地站了起來。

于夢璇和袁姿也站了起來,她們都是滿面驚駭兼且帶著怒色,顯然也想一同前去。

「大姐,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沖動?」師佩佩雖然也站了起來,不過她的臉色卻比任何人都要平靜,「先把事情說清楚,免得我們一頭霧水。」

「沒什麼好說的,韓海剛剛被警察從顧氏企業大學里帶走了,顧宇告他殺人……」

「誰告訴埏的?剛才那個電話?」

秋若點了點頭,道︰「以前我不是向謐提起過嗎?我爸爸收了十二個義子,其中有兩個叫秋然和秋揚,現在還在顧氏企業大學里讀書,剛才秋揚打電話告訴我,他親眼看到警察帶走了韓海,當時顧宇和何晴也在場。」

「何晴?又是她。」甦雯倒先師佩佩之前發怒了,「這個女人真不知好歹,上次放過了她,她大概已經以為佩佩好欺負了。」

眼看于夢璇、袁姿、康心兒,甚至甦雯都激動起來,蒙靜恰于此時說話了,「我們還是先別著急,我敢保證,韓海一定會沒事的。」

「比怎麼知道?」除了師佩佩,其他五女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蒙靜看著她們著緊的樣子,忽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背還有心情笑?」于夢璇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看樣子,如果不是蒙靜與她情如姐妹,大概早就一腳把她踢出窗外了。

蒙靜笑了良久,終于忍住了,道︰「我一向不大相信姐妹們全都愛上了他,現在卻終于相信得死心塌地了。關心則亂!這句話說得真是一點也沒錯。大小姐們,臣們也不想想韓海的能耐!?他那麼容易就會敗在顧宇手上嗎?如果他的能力僅止與此,顧宇也不必使出這麼拙劣的一招了。」

「對呀。」不知誰也開了口,原本非常著急的五女立刻放松了表情。

「二姐說得對,還是松 冷靜。」于夢璇訕訕一笑道。

「不是靜靜提起,我也險些忘了。」甦雯重新坐了下來,笑道,「我們家的那位雖然表面老實,可從來不缺壞腸子,顧宇使出那麼拙劣的一招,他自然有辦法應付。」

「我們家的那位?誠是指韓海嗎?雯雯,臣叫得好親熱啊!」師佩佩臉上盡是古怪的笑容。

甦雯立時滿臉通紅,不過她也不示弱,哼了一聲,道,「小丫頭片子,難道就許幘迕口舌便宜叫『老公』,就不許我這樣說了?可沒這個道理……」話還沒說完,她倒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臣們別鬧了。」秋若依然站著,「雖然韓海能應付,不過顧宇也不簡單,他會使出什麼卑鄙的手段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們不能坐等著韓海一個人去應付,還是應該采取一點措施的。」

「大姐說得對。」袁姿忍不住接口道,「不過,大姐,我認為剡趕過去沒多大意義,反而會曝露與『我們家的那位」的關系,干脆,用關系向警察局那邊施壓吧!這很容易,我現在就給劉叔叔打電話,他是最高檢察院的,只要哼一聲,警察局那邊會乖乖放人的。』

師佩佩卻于此時搖頭了︰「這雖然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不過卻不應該由姿姿ど出面,最好由我去,只要直接找TZ市警察局的頂頭上司就行了,不必一下子鬧到最高檢察院。」

「為什麼不讓姿姿去?」康心兒有些疑惑地問。

「背忘了?」師佩佩沒有回答,而是于夢璇沒好氣地道,「除了佩佩和我,臣們與他的關系到現在還算是一個秘密,我爸爸的意思是要我們盡量將這個秘密長久地隱藏下去,所以目前只能由佩佩出頭。」

「我們別再討論下去了。」蒙靜忽然插話道,「再這樣說下去,韓海就要被帶進警察局,關進牢房了。佩佩,臣還是快想想看找誰向警察局施壓吧。」

「施壓並不是目前最緊要的。」沉默了許久的秋若忽然道,「我相信已經有一個人幫我們做了這件事了。」

「誰?」其他六女異口同聲地問。

「當今商務部部長歐陽永炎的寶貝女兒,也就是星瓊說的那個歐陽依菲。秋揚說,她曾當面阻止顧宇帶走韓海,不過顧宇似乎並不買她的帳。」

「哈哈。我听人說過歐陽依菲的『事跡』,顧宇這次要倒霉了。」袁姿笑得分外燦爛。

緊接著袁姿的話,于夢璇冷笑一聲,道︰「我看顧宇自大得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

「看來是這樣。」秋若苦笑道,「不過我倒情願顧宇不會因此吃苦頭。」

「為什麼?」袁姿收起笑容,滿面愕然。

秋若還沒有回答,甦雯已經搶先道︰「我看那個叫歐陽依菲的很危險。」

「雯雯說得對。」于夢璇舉雙手附和,「我一直覺得,那個呆頭鵝很花心,你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比們還有心情討論這個?」師佩佩沒好氣白了她們一眼,「留著心思先想想看,既然有人幫我們向警察局施壓,我們現在還應該做點什麼。」

「這樣吧!」秋若一正臉色道,「我們先不管韓海如何應付,也不管那個歐陽依菲怎麼向警察局施壓。我們做我們的,不但要向警察局施壓,還要請出強大的律師團,如有必要還可以采取其他手段,總之要讓顧宇為他的拙劣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在這個前提下,可以不必太過在意會不會曝露我們與韓海的關系。」

「這樣好嗎?我爸爸鐵定會反對的。」于夢璇有些擔憂地道。

袁姿卻哼了一聲,道︰「我贊成,管那麼多干嗎?!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謐的呆頭鵝。顧宇以及他身後的顧家這麼可惡,是應該教訓教訓了。」

其他五女也紛紛同意,于夢璇也只好點頭了。她心中雖有不安,不過一想到秋若所說的曝露一切,不過是做最壞的打算,心中也就坦然了。事實上,其他六女的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感于顧宇這樣明目張膽地「欺負」韓海,沒法無動于衷而已。

※ ※ ※

十數輛警車呼嘯著開進了TZ市警察局的大院,王警司一馬當先從車上走下來,正想呼喝幾個手下將韓海帶進審訊室好好「招待」,卻忽然發現周圍變得鴉雀無聲。他連忙轉頭望過去,只看到警廳正門前的台階上站了一大票人,其中有幾個他是認識的,比如站在正中間的市長,市長身邊的吳局長(警察局局長)。如果換作以往,他一定立馬笑臉迎上去,然而現在他卻沒敢這樣做,因為這些人全都冷肅著一張臉。

「王副局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吳局長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楮里盡是怒火,看樣子已經氣得不輕了。他肩上的警餃--那綴釘的一道銀色橫杠和三顆四角星花(代表其職餃為一級警司)都已經瑟瑟顫抖起來。

王警司一愣,同時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他忍不住飛快地瞥了一眼此時仍被幾名警員押在車中的韓海,開始越發覺得一直浮現在那個年輕人臉上的笑容相當的可怕。

從顧氏企業大學里將他押出來開始,直到到達這里,前後不過兩小時,竟然連市長都驚動了。他的頂頭上司,也就是吳局長明明早就知道他在做什麼,依然不得不當面怒聲斥責他,顯然這一次捅的漏子不是一般的大。

繼吳局長的斥責之後,一個戴眼楮、提著公文箱、西裝筆挺的中年人忽然走到了他前面,他的身後還跟著五位差不多打扮的男女,顯然這是一個律師團。中年人遞給王警司一張名片,然後冷冷地道︰「我是韓海先生的代表律師,請問我的當事人犯了什麼罪,竟然勞動警察局這樣興師動眾?」

「他犯的是涉嫌殺人罪。」因為一時無法改口,王警司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也就在這時,幾名警員將韓海帶了過來。之前他們已經看到眼前的情景,並已意識到不妙,所以對韓海相當客氣,甚至其中一名機靈的警員還打算為韓海打開手銬,但韓海沒讓他這麼做,那名警員只好作罷。

看到韓海已經扣上手銬,中年律師臉色立刻變得更加難看,他立即問道︰「請問,我的當事人殺了誰?有什麼證據?」

「這……」王警司竟支吾起來,他連連瞥往身後、顧宇坐的那輛警車,看樣子他似乎連被殺的人是誰還沒有搞清楚,就毫無顧忌地听信顧宇的話去抓人了。

眼看局勢不妙,市長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已經冷若冰霜,吳局長連忙快步走上前來,先狠狠地瞪了王警司一眼,然後有些局促地向律師團道︰「看樣子是一個誤會,是我律下不嚴……」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忽然顧宇的聲音響起了︰「吳局長別責怪王警司,這個人殺了我顧氏工業園的兩個保安,人證物證齊全。」話音未落,顧宇已經神色瀟灑地挽著何晴的手臂走到了眾人面前。

市長和警察局長的臉色立刻變得頗為尷尬。他們沒想到顧宇竟然一直跟在王警司的身邊,顯然顧家是想置韓海于死地。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了。顧家財雄勢大,他們自然是清楚的,然而眼前那個被抓的年輕人似乎更有來頭。這兩股勢力已經開始正面沖撞起來了,對于他們這些夾在中間的人來說,可是個相當艱苦的環境,因為誰也得罪不得。想到這里,市長和警察局長都沒有立即說話。

但韓海的律師團沒有這樣的顧忌,中年律師絲毫不讓地向王警司追問道︰「請問警官,這位是原告嗎?他說我的當事人殺了人,人證物證齊全,且不說人證是誰,物證又在哪兒,我想請問,你們警察局什麼時候有請原告去押被告的規章了?」

除了韓海和律師團,在場的其他人全都臉色一變。

顧宇眼中隱泛凶光地瞥了中年律師一眼,故做從容地一笑道︰「我是為王警司認人去了,殺人凶手非常狡猾,我怕王警司認錯了人。」

「原來是這樣,堂堂顧家二少原來還是個良好市民啊!」中年律師不無諷刺地道。

顧宇冷冷一笑,沒有答話。

一直默不作聲的韓海忽然說話了,他問的對象是顧宇︰「顧少爺,你說我殺了兩個人,而且人證物證齊全,請問物證是什麼?」

「一把帶血的匕首,剛剛從你的房間里搜到的。」說到這里,他向王警司以目示意,王警司立刻要人將已經密封好的匕首送了過來。

韓海瞥了一眼,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顧宇似乎最看不得韓海這自信的笑容。

「我想問顧少爺一個問題,這把匕首是不是顧少爺你又或者這位警官從我房間里搜到的,當時有別的人在場嗎?」韓海瞥了一眼王警司,顧宇臉上則浮現起一絲驚亂之色,一閃而逝。

「你不用管怎麼搜到的,總之這是你用來殺人的匕首就是了。」

「這麼說,這上面有我的指紋了?!」

顧宇一愕,他忽然發現自己將這重要的一點忘記了,原本他打算等王警司審訊韓海的時候,從韓海飲食時用的器皿上套得指紋,然後再復制指紋,並將其印到匕首上去,但是沒想到,他們剛把韓海帶到警察局門口,就被這麼一大批人截住了。眼下,他也只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他打算一口咬定匕首是從韓海的房間找到的,至于有沒有指紋,他可以用其他理由來搪塞。

「有沒有指紋你最清楚,我想你現在能想到指紋,當然不會忘了消滅證據。匕首上有沒有你的指紋根本就不重要。」

雖然顧宇竭力使自己顯得勝券在握的樣子,然而越是這樣,韓海臉上的笑容越盛。

「原來我在顧少爺的眼中並不是一個笨蛋,我能想到消滅指紋,這是顧少爺說的哦!」韓海環顧四周,給了所有人一個笑容,接著故意一清嗓子,突然問道,「那麼請問,我怎麼笨到留下這把匕首呢?還讓你們從我的房間找到?」

「這……」顧宇一時啞口無言。不過他也不笨,先是訕訕一笑,然後又道︰「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有人證物證,你想要辯解,就向法官說吧!跟我說是沒用的。」

「看來這場官司是不得不打了。」韓海聳了聳肩,轉身向王警司問道,「請問,牢房在哪兒?」

王警司還沒有答話,中年律師卻接過了韓海的話,道︰「韓先生,這個案子疑點眾多,您有權要求保釋。」

「原來你也發現有疑點啊!那就好了。」韓海故意露出滿臉笑容道,「我也發現了不少,回去咱們研究研究,也許會找出一些警察辦案的疏漏也說不定,我們將那些疏漏指出來,也等于幫了警局的大忙,你說是不是?」

韓海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包括警察局長在內的在場很多人都變了臉色。警察局長並不笨,事實上他早就了然于胸。剛才韓海與顧宇的一番問答已經隱隱顯示出這件案子的真相,而他也了解顧家平時的作風。所以韓海放出這樣一番話,可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在這個時候,他不得不站出來了。于是警察局長走到顧宇面前,道︰「顧先生,關于顧氏工業園的命案,我們會傾注警力繼續往下查,到時一定?A一個滿意的答復,不過現在該案疑點眾多,定案還為時尚早。韓先生是不是凶手,我看應該由我們警察局來判定,關于人證物證,我們也會認真研究,你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顧宇臉色連變,他沒想到警察局長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很顯然,他已經傾向韓海那一邊了。他再看看一直冷眼旁觀的市長以及韓海身邊的律師團,心中已經有所了解︰韓海比他想像的還要難以對付,他有家族勢力撐腰,但韓海似乎也不比他差,甚至猶有過之。只從其輕松地請出市長以及一群著名的大律師來組成律師團就看見一斑了。然而,他不明白,韓海的身後究竟存在什麼樣的勢力。師佩佩的暢游科技?有可能。他又想到歐陽依菲,想到她對韓海著緊的樣子,心中不禁頓生悔意,現在他已經開始發覺自己干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了。

雖然此時收手有損顏面,然而顧宇已經別無選擇。

「既然局長這麼說,我就回去耐心等消息了。」顧宇丟下這句話,就待轉身離去。而一直處于緊張狀態的市長和警察局長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嚷道︰「想走?!哪有這麼容易!這擺明是誣告,韓海不要怕,我來了。」

眾人將目光移往聲音來處,頓時發現,不知何時,警局大院里已經又開進了幾輛高級轎車,而此時,那些轎車里正陸續走出一批人來,人數不下二十個,領頭的是一個長相純淨、貴秀的女孩。

除了韓海,在場的人齊皆愕然,而韓海則滿臉苦笑。不用說,這個女孩正是讓他分外頭疼的歐陽依菲,而她帶來的那群人,只看氣勢和走路的樣子,就知道個個來頭不小。

看來,有她在場,想善了也不行了。韓海在心中無奈地道。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樣也不錯,起碼讓顧宇得到一定的教訓,也可以煞煞顧家的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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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慘敗收場

歐陽依菲快步走到韓海身邊,看到他手上依然扣著雪亮的手銬,立即冷下臉來。

「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歐陽依菲有些擔憂地把韓海周身看了一個遍,似乎生怕韓海缺胳臂少腿。

韓海沒有正面回答,卻苦笑著反問道︰「比怎麼來了?還帶了這麼一大幫人?」

「他們欺負你,我當然要幫你了。」歐陽依菲昂頭說得理所當然。與此同時,原本巍然不動的市長突然換上了一付笑臉,向歐陽依菲帶來的那群人迎去,老遠就伸出了手,看樣子他與其中一些人很是熟悉。而在市長迎上去之前,這群人中走上來一男一女,直接找上了警察局長。

男的一點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道︰「吳局長,我是韓先生的代表律師,請問我的當事人究竟犯有何種罪名?」

警察局長的臉可更苦了,雖然已經有一批律師向他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不過眼下他連指出這種奇怪情況的力氣都沒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手提電話突然響了。

剛剛接通,電話那一頭的人就開始責備起來︰「老吳啊!你怎麼捅這麼大一個漏子?你叫我怎麼向上頭交代?……」

警察局長的臉徹底垮了下來,他已經開始忍不住在心里把王警司和顧宇的所有近親都問候了一遍。

另一邊,市長也頗為尷尬地連連解釋這件事情純屬是一個誤會,並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整個場面是相當熱鬧的,韓海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突然從天而降來為他說話,更不清楚有幾個人是因為歐陽依菲而來,有幾個人是因為家中的七女而來。不過他卻覺得這種情形未免太過滑稽,甚至有些荒唐。再看顧宇,現在正被所有人晾在一邊,除了歐陽依菲偶爾給他一個狠狠的瞪眼之外,似乎已經徹底地成為局外人了。

如今的警局大院可算是相當熱鬧了,但是,老天似乎還嫌不夠亂。就在市長和警察局長一個個地將各方安撫妥當,就待要多快有多快地請走韓海這個「災星」的時候,又有幾輛高級轎車像埋頭沖鋒的獵犬一樣沖了進來。

車子停下後,又一批人陸續走下來,有些是韓海認識的,比如︰第一輛車上走出來的顧氏企業的總經理顧嘯遠,身為顧家四少的顧子寒,總是跟在顧子寒身邊的李雯心,再就是從另一輛車上走下來的秋然和秋揚。其他三輛車上走出來的是十來個一身黑西裝的彪形大漢,看樣子都是保鏢一類的人物。

顧嘯遠本是帶著滿腹不滿而來的,但看到整個院子站了這麼多人,市長和警察局吳局長都分別在向一幫人陪笑臉,一時他的心中可說是巨浪滔天,驚訝極了。

吳局長眼觀八方,一看到顧嘯遠從車中走出來,立馬跑了過去,趁著顧嘯遠向眾人聚集地走過來的一點點空檔,飛快地將事情說了一遍,說完還不禁埋怨道︰「顧總啊!你怎麼事先不查清楚,就讓令佷做出這樣的事來,今天的場面可不好收拾啊!」

顧嘯遠的眉頭立刻緊緊地皺了起來,對于顧宇告韓海殺人這件事,他事前已經得到消息,但當時並沒有在意,因為他也滿心希望顧宇這一招能夠湊效。可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很明顯,情形對顧家相當不利,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在此之前,雖然顧宇沒有深刻的認識,但顧嘯遠已經料到師佩佩肯定會為韓海出面,所以要定韓海的罪肯定要費一番周章,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到警察局來為顧宇撐場面。然而,事情的發展遠比他想的要復雜得多,韓海的能耐也遠比他想像得要大。從眼下的情勢看,已經有多方勢力在支持韓海,顧家在這件事已經因此處于一定的劣勢。然而就算這樣,只要韓海的罪名落實,一切仍然可以扭轉過來,可是從吳局長簡單的幾句話中,顧嘯遠听出了這樣一個弦外之音︰因為準備不充足加上因為盲目自大而導致的後遺癥,顧宇提供的證據並不充分。尤其是物證,簡直就有假造的嫌疑。吳局長已經暗暗地警告他︰如果再不收手,警局這邊也會與顧家鬧得很僵,當中連累的人將會以成打來計算。而顧宇也會因為誣告被送上法庭。到時候,即便不被判罪,顧家的臉面也要丟光了。

顧嘯遠一路思考著吳局長的話,當他走到韓海面前時,整張臉已經變得毫無表情,而他適時望向韓海的目光也顯得無比深沉。

「韓先生,我看這件事是個誤會,我們公司的工業園內發生了命案,我的佷子顧宇也是一時情急才會做出這種毫無理智的事情,現在先不論誰是誰非,我看還是把一切交給警察局辦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韓海笑道,「不過我一直很詫異,為什麼你們工業園內發生命案,會想到我這個毫不搭邊的人身上,不知道二少是怎麼向王警司解釋我殺兩名保安的動機的,不過我相信那番解釋肯定非常有趣。」

「這……」韓海話中的諷刺之意非常明顯,一方面是嘲諷顧宇,另一方面則暗示︰顧家在暗斗中輸給他,卻只能耍這種嫁禍的丑陋把戲,其言下之意簡直是指著顧嘯遠的鼻子開罵。頃刻之間,顧嘯遠心中就被怒氣填滿了,他的目中不禁凶光連閃,如果不是有所顧忌,他會立即要身後的手下從懷中掏出槍來,當場將韓海射個馬蜂窩。可是眼下他又不得不有所顧忌,于是只能嘿嘿干笑。

另一邊,顧宇忍耐了許久,終于忍不住走了過來,他沒敢當眾說話,而是將顧嘯遠拉到一邊,低聲道︰「二叔,這是一個好機會,不能放過那小子……至于證據,我再找王警司想想辦法。」

「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顧嘯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壓抑住怒氣道,「自己制造了這麼一個爛攤子,卻還看不明白。韓海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你平時自詡才智高超,怎麼在這件事上就這樣糊涂?!你還想制造證據?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瓜?那個王警司,他現在恐怕連自保都有問題,哪里還能?A制造證據?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馬上去給韓海道歉。」

顧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而顧嘯遠卻沒有時間理他的感受,他已經轉過頭,向韓海走來。

也就在這時,他看到了站在韓海身後的歐陽依菲,不禁臉色一變,心中頓生驚駭之情。現在他終于想到為什麼會有數名連市長都不敢輕易得罪的政要到場了,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女孩。他一時也無法搞清楚,韓海與歐陽依菲是什麼關系,不過只看歐陽依菲能為韓海如此興師動眾,就知道一定不尋常。

眼看著顧嘯遠向自己走來,歐陽依菲卻權當沒有看見,而突然揚聲道︰「顧宇,你不是說你的證據很充分嗎?怎麼現在卻不說話了?」

顧宇還沒有答話,顧嘯遠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

他連忙做出一付親切的笑容,走到歐陽依菲面前,有些局促地道︰「菲菲,原來這個人是謐的朋友,那麼這就更是個誤會了。現在我已經了解清楚了,顧宇是一時情急才會搞出這麼一件事情來,我看韓先生大人大量,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歐陽依菲冷哼了一聲,「那就請警察把顧宇抓起來,關上一兩天,然後再告訴一切都是誤會。」

「這怎麼可以?」 顧嘯遠的臉色可算是尷尬極了。

「那麼我一定要看看證據,韓海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讓他平白受冤枉,你看他到現在還銬著手銬呢。我帶律師來了,總之這件事不能憑一句話就算了。」

「那這樣吧!我讓顧宇給的朋友道歉,至于汴朋友的損失,做叔叔的我會承擔。」

歐陽依菲冷哼了一聲,顯然覺得這還算輕了。她不禁將目光投向韓海,顯然將決定權放在了他身上。

眼看顧家已經丟了面子,顧宇也算得到教訓了,韓海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死纏不休,畢竟鬧得太大,以他現在的身份來說,也不合適。

正這樣想著,他就待有所表示。忽然,半空中傳來沉悶的轟鳴聲,正是直升機的螺旋槳劃破空氣的聲音。也就轉眼功夫,警局大院上方已經有兩架軍用直升機飛臨。他們陸續降落到警廳大樓屋頂的停機坪上。大約五分鐘之後,在一大幫警察的引領下,警廳里快步走出了二十來個提著大小不一各式金屬箱的男女,他們穿著式樣相同的制服,胸口別著金屬質地的銀色胸卡,雖然胸卡上面的名字大多是用英文寫成的,不過位于頂端的卻是四個相同且醒目的金褐色中文大字--暢游科技。

韓海不禁苦笑,心道︰這一定是佩佩派來的人。雖然他一時無法知道他們來干什麼,不過卻覺得今天這件事未免太過興師動眾。看來家中的七女現在一定很生氣。

原先的律師團似乎早就知道有這麼一群人會出現,所以一等他們走近,連忙向他們招手。而恰于此時,那個中年律師走到警察局長面前道︰「為了證明我當事人的清白,我請求對那把匕首進行科學的鑒定。假如你們警察局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得出結果,我身後的這些人可以代勞。」

警察局長一時目瞪口呆,眼下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種說辭來了結這件事情了。在短短幾十分鐘內,就先後有這麼多人浩浩蕩蕩地來到警察局,其原因只是因為警察局抓了一個「犯罪嫌疑人」。這樣的場面可算是有生以來從未見過的,他不禁認認真真地暗暗將韓海周身看了個仔細,卻益發迷惑起來,因為他怎麼也無法將這個外表平平無奇的青年與周圍的人聯系起來。他迷惑極了。

就在這時,韓海說話了。

「進行科學的鑒定是有必要的,不過那是警局的職責,我們不必越俎代庖了。」說到這里,韓海故意將話一頓,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那位王警司的身上,他臉上的笑意更加盎然了。

「我希望,如果下次警局還要請我喝茶,記得事先通知一聲,免得勞動這麼多人來回奔跑。」

「我想我可以走了吧?」這句話是對警察局長說的。

對方有些遲鈍地點了點頭。韓海呵呵一笑,然後突地合攏雙手,靈巧地一滑,便不費力氣地褪下了手銬。所有人立時瞠目結舌,而他卻將手銬扔給了王警司,轉身離去。

走過顧嘯遠身邊時,韓海停下腳步,道︰「顧先生,假如令佷還有興趣玩這種游戲,我一定奉陪,不過麻煩他下次將證據準備得充分一些。」

顧嘯遠一怔,隨後雙目寒光連閃。可惜,韓海卻視如未見,微微擺了擺手,便瀟灑地離開了警局大院。至于律師團和師佩佩派來的那一群人,他也不想理會。事實上,也無需他理會。

他一離開,律師團和那批人之間只是相互打了一個招呼,便各歸各位去了。

此時最著緊韓海的反而是歐陽依菲,她急急地向她帶來的人當中的幾位道了謝,便向韓海追去。

警局大院一下子變得空蕩起來,剩下的人當中,市長沒給顧嘯遠好臉色,便帶著自己的秘書離開了。離去之前,他還在警察局長耳邊囑咐了幾句。

秋然和秋揚一直呆到最後,才向顧子寒打了一聲招呼,帶著幾名保鏢模樣的大漢開車離去。

警察們也陸續散去了,警察局長向顧嘯遠望了一眼,搖頭嘆了一口氣,然後走到王警司身邊道︰「王副局長,今晚?琱@份報告,明天向上面交辭呈吧!」

王警司一愣,隨後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

所有人都走了,留下顧家的一群人,如果說還有外人的話,就只有李雯心了。

顧嘯遠滿臉寒霜地走到顧宇面前,冷聲道︰「你?琝v清楚,以後離那個韓海遠一點,你想對付他還早呢。」

「還有,這件事情別讓你父親知道,否則你知道後果會怎樣。」

顧宇只得低下頭去,不過他的眼中卻依然布滿了狠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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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都是球賽惹的禍

幾小時之前剛剛被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警察押走,幾小時之後又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校園里,一前一後,短時間內形成的巨大反差,使韓海一舉成為顧氏企業大學里最引人注目的人物。

然而,當事人此時卻只能以苦臉面對周圍指指點點的各式人群,痛苦並快樂著這別樣成名的苦果。

此外,還有一件事情更讓韓海感覺頭疼,那就是歐陽依菲對他寸步不離。她似乎生怕自己一轉頭,韓海就又被警察抓走了。對此,韓海真不知道應該表示感動還是無奈。說到底,這一次能將顧家搞得灰頭土臉,她的功勞也不小。韓海很想表示感激,不過一想到「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歐陽依菲顯然沒他想得這麼多,只要呆在韓海身邊,她就覺得分外開心了。所以,從警局到顧氏企業大學這一路上,雖然沒說多少話,但她臉上始終笑意盈然。

回到賓館,面對已經得到消息的小明星隊,韓海又免不了費了一番唇舌,才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如此這般好容易打消了所有人的疑問,家中的七女又打來電話,詳細地詢問整件事情的經過。她們听到顧家最後被弄得很尷尬,都覺得出了一口氣,當然她們也對韓海輕易地放過顧宇表示不解。韓海只得耐心解釋,表示雖然因為顧宇的馬虎,使他抓到了其假造證據的疑點,不過想要證實,還需要費好大的功夫,而且即使證實了,也未必能將顧宇怎麼樣。因為畢竟顧家在TZ市已經有牢固的根基,與這里的各界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哪怕顧宇被立即判以誣告之罪,因而關進監獄,其結果恐怕也是前腳關進去,後腳放出來。與其這樣,韓海倒覺得還是暫時放顧宇一馬為好,在不全面激發雙方矛盾的前提下,一方面免除了徒耗精力去打官司,另一方面也讓顧家有所顧忌。

韓海覺得,顧家無論多麼財雄勢大,其正面力量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的內里以及身後潛藏的力量。這一點,只從太陰門依附于顧家就可見一斑。讓他覺得遺憾的是,直至現在,他對顧家的了解也只止于一些表面信息。顧家真正的力量在哪里,「三色光計劃」的實質是什麼,他依然摸不著頭緒。他想到顧氏科技集團的地下基地以及顧氏工業園內那些比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也不逵多讓的持槍大漢,總覺得真正的顧家遠比現在看到的要強大得多。

上述的一切雖然始終在腦海里盤旋,然而也只止去猜測而已。

另外,因為此次顧宇的嫁禍未能得逞,韓海覺得,明里,顧家在短時間之內不會對他采取任何直接的行動,而暗地里,肯定對他恨之入骨,所以不免會使出某些黑暗的手段來。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太陰門--這個在陰暗角落里已經存在了悠久歲月的門派,將因為他與顧家的對立以及他的存在對其門派的潛在威脅,從而一次次地在他面前上演種種詭譎的把戲。因此,以後的紛擾將會是連串的。

然而,韓海並不擔心。因為太陰門雖是一大隱患且不容小視,但是卻不能將全部的力量用來對付他。據他所知,因為太陰門的邪惡行徑,早在若干年前就與數個古老的門派結下了宿世仇怨。太陰門現世的消息一旦傳開,將會引起那些古老門派的極大震動,雖然那些門派可能已經避世很久,但是只要確信太陰門現世,們將會立即派門人踏足塵世,進行干預。到時候,光是應付那些門派,太陰門就將煞費腦筋,至于還有沒有足夠的余力來對付他,實是未知之數。也因此,韓海並沒有過多地去想太陰門。

韓海現在的心思都放在一個即將來臨的危機上,在他看來,那個危機比太陰門還難以應付。當然,他也很清楚,那個危機是遲早要面對的,能夠拖到現在,他已經開始佩服某個人的忍耐力了。

※ ※ ※

這一天的傍晚,因為莫星瓊的建議,韓海被迫帶領球隊里的所有成員去校內的一家餐廳-- 慶祝自己「不難不死」,其後果當然是他被大大地敲詐了一番。

對于被「敲詐」一事,韓海還可泰然視之。但是與三十幾個(準確數字為三十五)明艷的女孩坐在一起,像眾星捧月一般,就讓韓海覺得渾身不自在了。那些從四周射來的嫉妒的眼光,仿佛雪亮的刀箭一般,時時刻刻準備將他「大卸八塊」。

于是,韓海終于覺得身處「花叢」雖然香艷,卻未必幸福,進而開始埋怨,球隊里的女孩的質素未免太高了,以至于在普通眼里都是美女級別的,這就難免為他帶來數不清的嫉妒了。當然,他也很清楚導致這種結果的根本原因是明星大學的性質,誰讓是以培養「明星」為目標的呢?準明星們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也可以理解。

大概是為了避免嫉妒的目光將韓海提前喂飽,女孩們最終選擇了在包廂內開宴,如此總算暫時免除了韓海的煩惱。

趁著女孩們點菜的空檔,韓海本想去一下洗手間,哪知剛剛走出包廂,就覺得身後有個「影子」跟隨,轉頭一看,卻是莫星瓊。她跟在他身後五步之外,亦步亦趨,似乎生怕他借機逃跑。

韓海不禁苦笑著轉過頭來,道︰「大小姐,臣 率去點菜,跟著我干什麼?」

莫星瓊倒也不否認,只是一嘟嘴唇,道︰「我怕你跑掉,這餐飯沒人付帳。」

「要不要我先把錢包留下?」韓海做出要掏錢包的樣子。

「我才不要你的錢包呢!誰知道里面藏了些什麼。」

「除了錢,還能有什麼?」

「未必哦!說不定是一大堆女孩子的照片。」

「我怎麼覺得龐說話酸溜溜的?!」這句話一出口,韓海就後悔了。

「是啊!我吃醋,怎麼啦?」莫星瓊半真半假地白了他一眼。

韓海不禁一怔,連忙以干咳掩飾。他正想找些別的話來岔開這個話題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一群人從不遠處的樓梯口走了上來,雙方一照面,那群人立即發出了一連串的驚訝之聲。

韓海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們全是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的,包括教練在內,球員和拉拉隊員幾乎全部到齊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教練傅穎香、球隊隊長肖寧,另外再加上最讓他頭疼的歐陽依菲。

雙方一照面,歐陽依菲立馬笑著跑過來,邊跑邊道︰「剛剛還去找你,想不到你在這里。你知道嗎?我們球隊打了一個八十三比八十,我們贏了比賽啦……」話到這里,歐陽依菲已經跑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然後神態甚是親密地將他拖到眾人面前。

「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謝謝你,」一等韓海走近,肖寧搶先發話,「剛剛我們還去你的房間,想請你吃頓飯,沒想到你竟然不在,現在好了,既然遇上了,你怎麼也逃不掉了。」

韓海忙含笑搖頭,道︰「比們不必謝我,應該謝的是謐們自己,還有汔們的教練,其實我也沒做什麼,臣們沒瞧見我早早地就走了嗎?」

「我听人說你被警察抓走了,沒事吧?」

韓海再次搖頭,道︰「是一個誤會,早就沒事了,我現在不又好好地站在這里了嗎?」說到這里,韓海朗聲笑了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了。

傅穎香原本一直沉默,不過見到韓海說完了就轉身要走,不禁臉色一變,忙道︰「韓海……」

「還有什麼事嗎?」韓海又轉過身來。

「不是已經說好了一起吃飯嗎?怎麼還要走?」

「沒辦法。」韓海聳了聳肩,道,「已經有一個飯局了,也在這里,實在抽不開身啊!潮們還是自己慶祝吧!」

傅穎香的臉色再變,她暗暗一咬牙,沉吟了片刻,才細聲問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可以為之前的誤會道歉。」

肖寧等人都露出了驚詫的目光,顯然她們並不知道傅穎香對韓海的誤會,當然,她們驚詫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們從未見過傅穎香用這樣一種語氣跟別人說話。

韓海笑了︰「我為什麼要生氣?教練蛙會了。真的已經有一個飯局了,我們球隊的那些人說,我大難不死,應該慶祝,所以正要我請客呢。不信嗾看,酒席都已經開在那個包廂了。」說到這里,韓海向莫星瓊招了招手,等她走過來,韓海連忙介紹道,「這是我們小明星隊的隊長莫星瓊。」

聖大女籃眾女的目光立即落到了莫星瓊身上,莫星瓊倒也配合,先是嫣然一笑,然後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了,經理已經答應請客了,臣們要請他,只有等下次了。」說完,也不等聖大女籃的眾女有所表示,她就突然從歐陽依菲手中奪過了韓海的手臂,然後連拉帶拽地將他拖進了包廂。

「莫大小姐,我還沒去洗手間呢。」韓海抗議道。

「剛才怎麼沒見你提起?現在想都別想。」莫星瓊「惡狠狠」地道。

「到底我是經理還是松是經理?」

「我沒力氣跟你討論這個,現在你必須呆在這里,等我們吃完了才能離開。」

「為什麼?」

「我們等你買單。」

「那我提前付錢。」

「不行。」

「這又為什麼?」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莫星瓊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整個餐廳都似乎顫抖了起來。

韓海做了個「噤若寒蟬」的模樣,隨後苦笑。好在他原本只打算去洗手間洗手,如果真要去方便而現在被攔阻的話,那眼前這滿桌的佳肴怕是怎麼都難以下咽了。

※ ※ ※

宴會剛剛開始半小時,韓海就開始撫摸已經撐得滾圓的肚皮,無奈地嘆起氣來。原本他覺得有人給自己夾菜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現在才發覺這也可能造成某種恐怖的後果。

試想一下,三十五個女孩,每人夾一筷子菜送到面前,其結果會是怎樣?!更離譜的是,酒席明明開了三桌,與他同桌的女孩給他夾菜還可以理解,另兩桌的女孩也「大老遠」地一盤子一碗地送菜過來,這簡直就讓他「無法容忍」。他可以拒絕將所有送過來的菜都吃下去,然而,面對幾十雙期待的目光,他忽然覺得根本無法拒絕。看著眼前壘成小山一樣的各種佳肴,他覺得「長征」才剛剛開始。

都說不幸導致了人類的痛苦,沒想到,眼前的幸福也是痛苦的根源之一。

「背們不必對我這樣好吧!會出人命的。」當發覺自己的胃實在承受不了的時候,韓海抬起頭來,苦笑道。

莫星瓊可不吃他這一套,她微微一甩頭,冷哼一聲道︰「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多少人求我們跟他們吃頓飯都沒門,更別說夾菜了。你今天能享受這種待遇,早應該燒香拜佛了。」

「這種待遇的確很難得,不過可不可以把機會讓?O人?」韓海小心翼翼地問。

「不可以。」莫星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史劍蘭則仰起頭,以慢悠悠但卻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想都別想……」

韓海心道慘了,這種幸福的折磨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幸好,這時來了一個救星。

就在包廂內處于夾菜的混亂中時,歐陽依菲悄悄地溜了進來。她走到韓海身邊,一聲不響地將他拉起來,就往外拖。周圍的人看到這種情景,不禁愕然。當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韓海已經隨歐陽依菲走到門口了。

「背做什麼?」莫星瓊首先大叱。其他女孩立即附和。

歐陽依菲適時回過頭來,笑嘻嘻地道︰「借網又的經理一用。」話落,不管韓海態度如何,立即將他拽出門外。

表面上,韓海回頭無奈地一笑,事實上,他的心里甭提多高興了。歐陽依菲來得可正是時候,總算讓他暫時擺脫了「幸福的折磨」。

歐陽依菲顯然是要韓海參加她們球隊的宴會,韓海也樂得找到一個好借口,免得肚皮再次受罪。不過他顯然對剛才的夾菜風波還心有余悸,因此走到包廂門口時,連忙道︰「我先聲明,我的肚子已經很飽了,不能再吃了……」

「知道啦!」不等他把話說完,歐陽依菲就將他拉進了包廂里。

接下來,韓海再次經歷了一次香艷陣仗。不過,在經歷了自家球隊的陣仗之後,他已經具備了足夠的心理承受力了。所以,在聖大女籃的一片感激聲里,他被迫喝了數大杯扎啤,因而肚皮被迫再次撐大。現在,他才醒悟,兩個宴會的性質雖然不同,但帶給他的卻是同樣的「幸福的折磨」。

這樣過了一個小時,韓海看了看時間,剛剛準備離開。史劍蘭(小明星隊的球員之一)忽然闖了進來,她走到他身邊,跺腳埋怨道︰「你真是太過分了,只知道躲在這邊,也不回去看看。」

「怎麼了?」

「星瓊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我們勸她回去,她就是不走。」

韓海一怔,連忙站起來,詫異地問道︰「她怎麼不知道節制呢?」

「還不是因為你。」史劍蘭白了他一眼。

「因為我?」韓海頓時愕然。不過眼下不是思考究竟的時候,他只好與宴會上的眾人打了個招呼,然後隨史劍蘭匆匆地趕回去。

正如史劍蘭所說,莫星瓊果然喝得大醉,她正躺在包廂角落里的沙發上,地上到處是吐出來的穢物,幾個女孩正在旁邊照顧她。韓海來到她身邊時,她的神智正處于迷糊狀態,臉上掛著淚痕,似乎剛剛哭過。

韓海憐惜地搖了搖頭,心中一時思潮翻涌,因為他隱隱覺得莫星瓊之所以會這樣,很可能是因為他。這讓他覺得很是愧疚。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身上存在任何吸引女孩的地方,所以也從來沒有想過受到女孩的青睞。至于家中的七女,完全是因為一次荒唐的遇合造成的,他至今仍然有些懷疑,如果不是首先發生關系,師佩佩她們會不會愛上他。這不是因為他自卑,事實上,這是一種自知之明,更是一種灑脫的處世態度。

然而,讓他有些不解的,是他平平無奇的外貌,似乎反而更吸引某些杰出女孩的注意。就拿眼前這個女孩來說,她的美貌與師佩佩諸女那樣的絕色相比,也不過差了半籌,一頭短發,直爽中透著堅強,肌膚紅潤、吹彈可破,顯出其絕對健康的內涵,一雙大大的眼楮,清澈如水,又不失靈秀之氣,瑤鼻山根高起,表現出她不但心高氣傲,而且還很倔強。然而,眼下她的眼簾周圍盡是淚痕,神情里透著柔弱,似乎受了很大的傷害。

韓海暗嘆了一口氣,用手拭去莫星瓊臉上的淚痕。隨之後他轉過頭來,遞給史劍蘭一張金卡,讓她去付帳。他則小心地抱起莫星瓊,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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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都是球賽惹的禍

幾小時之前剛剛被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警察押走,幾小時之後又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校園里,一前一後,短時間內形成的巨大反差,使韓海一舉成為顧氏企業大學里最引人注目的人物。

然而,當事人此時卻只能以苦臉面對周圍指指點點的各式人群,痛苦並快樂著這別樣成名的苦果。

此外,還有一件事情更讓韓海感覺頭疼,那就是歐陽依菲對他寸步不離。她似乎生怕自己一轉頭,韓海就又被警察抓走了。對此,韓海真不知道應該表示感動還是無奈。說到底,這一次能將顧家搞得灰頭土臉,她的功勞也不小。韓海很想表示感激,不過一想到「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歐陽依菲顯然沒他想得這麼多,只要呆在韓海身邊,她就覺得分外開心了。所以,從警局到顧氏企業大學這一路上,雖然沒說多少話,但她臉上始終笑意盈然。

回到賓館,面對已經得到消息的小明星隊,韓海又免不了費了一番唇舌,才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如此這般好容易打消了所有人的疑問,家中的七女又打來電話,詳細地詢問整件事情的經過。她們听到顧家最後被弄得很尷尬,都覺得出了一口氣,當然她們也對韓海輕易地放過顧宇表示不解。韓海只得耐心解釋,表示雖然因為顧宇的馬虎,使他抓到了其假造證據的疑點,不過想要證實,還需要費好大的功夫,而且即使證實了,也未必能將顧宇怎麼樣。因為畢竟顧家在TZ市已經有牢固的根基,與這里的各界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哪怕顧宇被立即判以誣告之罪,因而關進監獄,其結果恐怕也是前腳關進去,後腳放出來。與其這樣,韓海倒覺得還是暫時放顧宇一馬為好,在不全面激發雙方矛盾的前提下,一方面免除了徒耗精力去打官司,另一方面也讓顧家有所顧忌。

韓海覺得,顧家無論多麼財雄勢大,其正面力量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的內里以及身後潛藏的力量。這一點,只從太陰門依附于顧家就可見一斑。讓他覺得遺憾的是,直至現在,他對顧家的了解也只止于一些表面信息。顧家真正的力量在哪里,「三色光計劃」的實質是什麼,他依然摸不著頭緒。他想到顧氏科技集團的地下基地以及顧氏工業園內那些比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也不逵多讓的持槍大漢,總覺得真正的顧家遠比現在看到的要強大得多。

上述的一切雖然始終在腦海里盤旋,然而也只止去猜測而已。

另外,因為此次顧宇的嫁禍未能得逞,韓海覺得,明里,顧家在短時間之內不會對他采取任何直接的行動,而暗地里,肯定對他恨之入骨,所以不免會使出某些黑暗的手段來。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太陰門--這個在陰暗角落里已經存在了悠久歲月的門派,將因為他與顧家的對立以及他的存在對其門派的潛在威脅,從而一次次地在他面前上演種種詭譎的把戲。因此,以後的紛擾將會是連串的。

然而,韓海並不擔心。因為太陰門雖是一大隱患且不容小視,但是卻不能將全部的力量用來對付他。據他所知,因為太陰門的邪惡行徑,早在若干年前就與數個古老的門派結下了宿世仇怨。太陰門現世的消息一旦傳開,將會引起那些古老門派的極大震動,雖然那些門派可能已經避世很久,但是只要確信太陰門現世,們將會立即派門人踏足塵世,進行干預。到時候,光是應付那些門派,太陰門就將煞費腦筋,至于還有沒有足夠的余力來對付他,實是未知之數。也因此,韓海並沒有過多地去想太陰門。

韓海現在的心思都放在一個即將來臨的危機上,在他看來,那個危機比太陰門還難以應付。當然,他也很清楚,那個危機是遲早要面對的,能夠拖到現在,他已經開始佩服某個人的忍耐力了。

※ ※ ※

這一天的傍晚,因為莫星瓊的建議,韓海被迫帶領球隊里的所有成員去校內的一家餐廳-- 慶祝自己「不難不死」,其後果當然是他被大大地敲詐了一番。

對于被「敲詐」一事,韓海還可泰然視之。但是與三十幾個(準確數字為三十五)明艷的女孩坐在一起,像眾星捧月一般,就讓韓海覺得渾身不自在了。那些從四周射來的嫉妒的眼光,仿佛雪亮的刀箭一般,時時刻刻準備將他「大卸八塊」。

于是,韓海終于覺得身處「花叢」雖然香艷,卻未必幸福,進而開始埋怨,球隊里的女孩的質素未免太高了,以至于在普通眼里都是美女級別的,這就難免為他帶來數不清的嫉妒了。當然,他也很清楚導致這種結果的根本原因是明星大學的性質,誰讓是以培養「明星」為目標的呢?準明星們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也可以理解。

大概是為了避免嫉妒的目光將韓海提前喂飽,女孩們最終選擇了在包廂內開宴,如此總算暫時免除了韓海的煩惱。

趁著女孩們點菜的空檔,韓海本想去一下洗手間,哪知剛剛走出包廂,就覺得身後有個「影子」跟隨,轉頭一看,卻是莫星瓊。她跟在他身後五步之外,亦步亦趨,似乎生怕他借機逃跑。

韓海不禁苦笑著轉過頭來,道︰「大小姐,臣 率去點菜,跟著我干什麼?」

莫星瓊倒也不否認,只是一嘟嘴唇,道︰「我怕你跑掉,這餐飯沒人付帳。」

「要不要我先把錢包留下?」韓海做出要掏錢包的樣子。

「我才不要你的錢包呢!誰知道里面藏了些什麼。」

「除了錢,還能有什麼?」

「未必哦!說不定是一大堆女孩子的照片。」

「我怎麼覺得龐說話酸溜溜的?!」這句話一出口,韓海就後悔了。

「是啊!我吃醋,怎麼啦?」莫星瓊半真半假地白了他一眼。

韓海不禁一怔,連忙以干咳掩飾。他正想找些別的話來岔開這個話題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一群人從不遠處的樓梯口走了上來,雙方一照面,那群人立即發出了一連串的驚訝之聲。

韓海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們全是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的,包括教練在內,球員和拉拉隊員幾乎全部到齊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教練傅穎香、球隊隊長肖寧,另外再加上最讓他頭疼的歐陽依菲。

雙方一照面,歐陽依菲立馬笑著跑過來,邊跑邊道︰「剛剛還去找你,想不到你在這里。你知道嗎?我們球隊打了一個八十三比八十,我們贏了比賽啦……」話到這里,歐陽依菲已經跑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然後神態甚是親密地將他拖到眾人面前。

「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謝謝你,」一等韓海走近,肖寧搶先發話,「剛剛我們還去你的房間,想請你吃頓飯,沒想到你竟然不在,現在好了,既然遇上了,你怎麼也逃不掉了。」

韓海忙含笑搖頭,道︰「比們不必謝我,應該謝的是謐們自己,還有汔們的教練,其實我也沒做什麼,臣們沒瞧見我早早地就走了嗎?」

「我听人說你被警察抓走了,沒事吧?」

韓海再次搖頭,道︰「是一個誤會,早就沒事了,我現在不又好好地站在這里了嗎?」說到這里,韓海朗聲笑了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了。

傅穎香原本一直沉默,不過見到韓海說完了就轉身要走,不禁臉色一變,忙道︰「韓海……」

「還有什麼事嗎?」韓海又轉過身來。

「不是已經說好了一起吃飯嗎?怎麼還要走?」

「沒辦法。」韓海聳了聳肩,道,「已經有一個飯局了,也在這里,實在抽不開身啊!潮們還是自己慶祝吧!」

傅穎香的臉色再變,她暗暗一咬牙,沉吟了片刻,才細聲問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可以為之前的誤會道歉。」

肖寧等人都露出了驚詫的目光,顯然她們並不知道傅穎香對韓海的誤會,當然,她們驚詫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們從未見過傅穎香用這樣一種語氣跟別人說話。

韓海笑了︰「我為什麼要生氣?教練蛙會了。真的已經有一個飯局了,我們球隊的那些人說,我大難不死,應該慶祝,所以正要我請客呢。不信嗾看,酒席都已經開在那個包廂了。」說到這里,韓海向莫星瓊招了招手,等她走過來,韓海連忙介紹道,「這是我們小明星隊的隊長莫星瓊。」

聖大女籃眾女的目光立即落到了莫星瓊身上,莫星瓊倒也配合,先是嫣然一笑,然後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了,經理已經答應請客了,臣們要請他,只有等下次了。」說完,也不等聖大女籃的眾女有所表示,她就突然從歐陽依菲手中奪過了韓海的手臂,然後連拉帶拽地將他拖進了包廂。

「莫大小姐,我還沒去洗手間呢。」韓海抗議道。

「剛才怎麼沒見你提起?現在想都別想。」莫星瓊「惡狠狠」地道。

「到底我是經理還是松是經理?」

「我沒力氣跟你討論這個,現在你必須呆在這里,等我們吃完了才能離開。」

「為什麼?」

「我們等你買單。」

「那我提前付錢。」

「不行。」

「這又為什麼?」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莫星瓊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整個餐廳都似乎顫抖了起來。

韓海做了個「噤若寒蟬」的模樣,隨後苦笑。好在他原本只打算去洗手間洗手,如果真要去方便而現在被攔阻的話,那眼前這滿桌的佳肴怕是怎麼都難以下咽了。

※ ※ ※

宴會剛剛開始半小時,韓海就開始撫摸已經撐得滾圓的肚皮,無奈地嘆起氣來。原本他覺得有人給自己夾菜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現在才發覺這也可能造成某種恐怖的後果。

試想一下,三十五個女孩,每人夾一筷子菜送到面前,其結果會是怎樣?!更離譜的是,酒席明明開了三桌,與他同桌的女孩給他夾菜還可以理解,另兩桌的女孩也「大老遠」地一盤子一碗地送菜過來,這簡直就讓他「無法容忍」。他可以拒絕將所有送過來的菜都吃下去,然而,面對幾十雙期待的目光,他忽然覺得根本無法拒絕。看著眼前壘成小山一樣的各種佳肴,他覺得「長征」才剛剛開始。

都說不幸導致了人類的痛苦,沒想到,眼前的幸福也是痛苦的根源之一。

「背們不必對我這樣好吧!會出人命的。」當發覺自己的胃實在承受不了的時候,韓海抬起頭來,苦笑道。

莫星瓊可不吃他這一套,她微微一甩頭,冷哼一聲道︰「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多少人求我們跟他們吃頓飯都沒門,更別說夾菜了。你今天能享受這種待遇,早應該燒香拜佛了。」

「這種待遇的確很難得,不過可不可以把機會讓?O人?」韓海小心翼翼地問。

「不可以。」莫星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史劍蘭則仰起頭,以慢悠悠但卻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想都別想……」

韓海心道慘了,這種幸福的折磨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幸好,這時來了一個救星。

就在包廂內處于夾菜的混亂中時,歐陽依菲悄悄地溜了進來。她走到韓海身邊,一聲不響地將他拉起來,就往外拖。周圍的人看到這種情景,不禁愕然。當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韓海已經隨歐陽依菲走到門口了。

「背做什麼?」莫星瓊首先大叱。其他女孩立即附和。

歐陽依菲適時回過頭來,笑嘻嘻地道︰「借網又的經理一用。」話落,不管韓海態度如何,立即將他拽出門外。

表面上,韓海回頭無奈地一笑,事實上,他的心里甭提多高興了。歐陽依菲來得可正是時候,總算讓他暫時擺脫了「幸福的折磨」。

歐陽依菲顯然是要韓海參加她們球隊的宴會,韓海也樂得找到一個好借口,免得肚皮再次受罪。不過他顯然對剛才的夾菜風波還心有余悸,因此走到包廂門口時,連忙道︰「我先聲明,我的肚子已經很飽了,不能再吃了……」

「知道啦!」不等他把話說完,歐陽依菲就將他拉進了包廂里。

接下來,韓海再次經歷了一次香艷陣仗。不過,在經歷了自家球隊的陣仗之後,他已經具備了足夠的心理承受力了。所以,在聖大女籃的一片感激聲里,他被迫喝了數大杯扎啤,因而肚皮被迫再次撐大。現在,他才醒悟,兩個宴會的性質雖然不同,但帶給他的卻是同樣的「幸福的折磨」。

這樣過了一個小時,韓海看了看時間,剛剛準備離開。史劍蘭(小明星隊的球員之一)忽然闖了進來,她走到他身邊,跺腳埋怨道︰「你真是太過分了,只知道躲在這邊,也不回去看看。」

「怎麼了?」

「星瓊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我們勸她回去,她就是不走。」

韓海一怔,連忙站起來,詫異地問道︰「她怎麼不知道節制呢?」

「還不是因為你。」史劍蘭白了他一眼。

「因為我?」韓海頓時愕然。不過眼下不是思考究竟的時候,他只好與宴會上的眾人打了個招呼,然後隨史劍蘭匆匆地趕回去。

正如史劍蘭所說,莫星瓊果然喝得大醉,她正躺在包廂角落里的沙發上,地上到處是吐出來的穢物,幾個女孩正在旁邊照顧她。韓海來到她身邊時,她的神智正處于迷糊狀態,臉上掛著淚痕,似乎剛剛哭過。

韓海憐惜地搖了搖頭,心中一時思潮翻涌,因為他隱隱覺得莫星瓊之所以會這樣,很可能是因為他。這讓他覺得很是愧疚。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身上存在任何吸引女孩的地方,所以也從來沒有想過受到女孩的青睞。至于家中的七女,完全是因為一次荒唐的遇合造成的,他至今仍然有些懷疑,如果不是首先發生關系,師佩佩她們會不會愛上他。這不是因為他自卑,事實上,這是一種自知之明,更是一種灑脫的處世態度。

然而,讓他有些不解的,是他平平無奇的外貌,似乎反而更吸引某些杰出女孩的注意。就拿眼前這個女孩來說,她的美貌與師佩佩諸女那樣的絕色相比,也不過差了半籌,一頭短發,直爽中透著堅強,肌膚紅潤、吹彈可破,顯出其絕對健康的內涵,一雙大大的眼楮,清澈如水,又不失靈秀之氣,瑤鼻山根高起,表現出她不但心高氣傲,而且還很倔強。然而,眼下她的眼簾周圍盡是淚痕,神情里透著柔弱,似乎受了很大的傷害。

韓海暗嘆了一口氣,用手拭去莫星瓊臉上的淚痕。隨之後他轉過頭來,遞給史劍蘭一張金卡,讓她去付帳。他則小心地抱起莫星瓊,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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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關木幽

回到賓館,將莫星瓊小心地放到床上,細心地為她蓋上被子。韓海原想就此離開,讓寧音(寧音與莫星瓊住在同一個房間)照顧莫星瓊,然而當他轉過頭來時,卻驚訝地發現原本簇擁在身後的女孩們全都悄悄地離開了,就連寧音也鑽到隔壁房間去了。顯然她們將照顧莫星瓊的責任不客氣地丟給了他。

韓海苦笑了一下,心道自己這個代理教練當真成了保姆了。不過,現在他也不想表示異議。或許是因為他覺得莫星瓊的醉酒與他有關,所以他並不介意留下來照顧她。不過,他也暗暗頭痛。因為今天這個意外已經很明顯地向他擺出了一個難題,那就是以後如何處理與莫星瓊的關系。是直接拒絕,還是委婉地表示不可能?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說實話,雖然現在他已經有了七個女朋友,但是談到感情這回事,他還有點迷糊。

他不想給莫星瓊造成傷害,但是更不想再惹上一份情債。他覺得身上背負的那七份情感已經夠沉重了,如果再加上一份,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因此,他決定尋找一個既能迅速解決問題又不傷害莫星瓊的方法來排除這個隱憂。然而,他沒有想到,尋找辦法的過程竟是意外的艱難,他思前想後,都覺得自己對方法的要求未免矛盾,魚與熊掌怎可兼得呢?既想快刀斬亂麻,又不想傷害眼前這個女孩,簡直就有點天方夜譚的味道。他也想過,干脆長痛不如短痛,以迅速解決問題為第一要務。然而,看到此時處于睡夢中的莫星瓊那張依然梨花帶雨的臉龐,他又覺得自己那樣做太過殘忍了。

韓海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對一個問題難以下手。這樣想著的同時,他也沒有忘記照顧莫星瓊。這個女孩醉酒之後的行為當真讓他傷腦筋。她不但三番兩次地將蓋在身上的被子踢開,其間還又笑又哭,總之沒一刻安寧。韓海只好不斷地給她蓋被子,她哭,韓海就用毛巾給她擦眼淚;她笑,韓海就靜靜地看著她。至于兩次從床上滾下來,韓海也只好再把她抱上床去。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之後,韓海在發覺莫星瓊的可愛的同時,也越發覺得直接傷害這樣一個女孩是多麼的不可饒恕。

然而,如果讓他接受她,他依然覺得根本不可能,因此再次陷入了苦惱之中。

……

或許我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拒絕別人(尤其是女孩)吧!韓海在心中無奈地想。然後,他忽然發覺,自己這番思想斗爭,竟然花去了一夜的時間。不知不覺,窗外的天空已經放出光亮,黎明的晨曦已經降臨到這個校園里。

莫星瓊的眼瞼微微顫動了兩下,接著緩緩地張開。她坐起身來,才發覺韓海就盤膝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右手托著下頜,望著窗外,神情很是苦惱。莫星瓊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知不覺竟痴了。直到韓海突然轉過頭來,笑道︰「比醒啦?!」

莫星瓊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她覺得昨晚因韓海中途離去的怒氣早已經煙消雲散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羞意。因為,她覺得韓海若非照顧了她一夜,決不會這麼早就來到她的房間里。

「去洗了個澡吧!」韓海忽然道。

莫星瓊點了點頭,下床向浴室走去,在關上門的前一刻,她偷偷地瞥了門外一眼,發覺韓海依然在房間里,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涌動起一股幸福的甜蜜。

因為某種急切促動的緣故,莫星瓊只花了一刻鐘就洗完了澡。她以為韓海還在房間里,然而她走出浴室才發現,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人已經不在房里了,代之而存在的是一干隊友。她不禁暗暗失望。

史劍蘭、寧音等一見莫星瓊走出來,立刻七嘴八舌地圍了上來。

「韓海可是照顧邵一夜哦!我們都好感動。」楊薇笑嘻嘻地道。

「是啊!看來夏比我更有希望得到經理的芳心哦!」史劍蘭滿臉羨慕地道。

「背們都說什麼呀!?」莫星瓊嬌靨通紅地道。

「我們說什麼,臣還不明白?假裝的吧!」史劍蘭顯然不想輕易地放過莫星瓊。

「我不听們胡扯。」

「好,我們不胡扯,不過想不想知道他現在去哪兒了?」

「我不想知道。」

「真不想?」

「比想說就說,不要婆婆媽媽的。」

「看來還是想哦。」

「比到底說不說?」莫星瓊差點把一口貝齒都咬碎了。

眾女見她如此表情,齊皆笑了。

「看樣子,堅強的莫大小姐已經死心塌地地栽進經理的懷抱里了。」楊薇適時感嘆道,「沒想到那個其貌不揚的家伙還真有魅力。」

「比吃醋啦?!」另一個女孩打趣道。

「是啊!我吃韓海的醋,把我的莫大小姐好星瓊搶走了。」說到這里,楊薇一臉「悲痛」地撲進了莫星瓊的懷里,弄得莫星瓊真是哭笑不得。

而就在這時,史劍蘭忽然奇怪地道︰「怎麼他去這麼久還不回來?」

「比說誰?」莫星瓊問道。

「背的韓海,他去給早餐了,已經有好一會兒,早應該回來了。我還在等他?痡a小湯包回來呢。」

「或許中途耽擱了,我們再等一會兒。」說到這里,莫星瓊心里甜絲絲的。她沒想到,韓海竟會主動去為她買早餐。

※ ※ ※

出于歉疚的心理,韓海的確準備到餐廳去為莫星瓊買早餐(順便也要為史劍蘭買小湯包),不過他還沒走到餐廳,就遇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不得不感興趣的人。于是,他便暫時擱下了買早餐的打算。

韓海遇到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不過也可以稱之為「絕色美女」。這樣說,也許讓人糊涂,然而卻是事實。韓海遇上了一個像極了女人的年輕男子,也就是所謂的男身女相的人。如果不是敏銳的靈覺察覺到眼前這個人體內的生理狀況與女子有所不同,韓海肯定會相信這個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並且還非常漂亮。

他站在一叢花樹下,韓海從路邊走過的時候,正好與他打了一個照面。他很年輕,大約二十一二歲,外貌與女子完全無異,漂亮的臉蛋,一米七五的身材曲線玲瓏,沒有喉結,卻有一雙秀挺的乳房(絕對不是假的)。他的打扮也完全女性化,一頭黑色長發,兩鬢綴著幾綹微微蜷曲的發絲,一件白色的無肩帶露肩小背心,配上寬松的米色休閑褲和卡其色的高跟鞋,無處不彰顯著他是一個時尚而美麗的少女。

起先,韓海也想當然地從外貌上斷定了對方的性別,所以沒有過多的探察,只是在擦肩而過之前,忍不住多望了兩眼。他望過去的同時,對方也望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出于一種奇妙的感應,竟不約而同地暴出奇光。兩股無形的力道在半空中相撞,竟發出沉悶的聲響,四周的空氣立即急速後退,周圍的花樹跟著擻擻顫抖起來。

「咦……」對方退了半步,卻發覺韓海只是上身略微晃了晃。不禁暗暗不服氣。他深吸一口氣,原本潛藏于體內的內勁立即以極快的速度凝聚于體外,然後猛然外放,成弧形向韓海壓去。

韓海則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一切,此時依然向前邁步,那股極強的力道到達他身前的時候,卻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消于無形。恰于此時,平地里吹起一陣狂風,猛然一陣卷襲,接著向四下里極快的散去。對方迫出的潛勁對韓海還是有影響的,他的上身再次晃了晃,同時目光中顯出驚訝之色。

「你用的是『顛鸞倒鳳』?你是木幽山的人?你是男人?」韓海忍不住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注︰木幽山。亙古相傳的五大神秘門派之一,因選徒條件奇特且詭異,故門人極少,該派最為神秘的武功名為「顛鸞倒鳳」,能化陰為陽、化陽為陰。)

對方的驚訝比他更甚,他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

听到對方絲毫不做作的嬌滴滴的嗓音,韓海終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因為若非習練了顛鸞倒鳳,以一個男人的嗓子斷然不會吐出這樣自然的女音。當然,這個判斷的前提在于對方剛才已經默認了自己是男人,而韓海也用自己的靈覺察覺到了他那奇特的生理狀況。

韓海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問題,卻笑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為了太陰門而來。」

「這你也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美女」表情頓冷,他的右掌已經立起,眼看一旦韓海的回答不能令他滿意,他就會立即發難。

「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但我可以?A太陰門的消息。」在這個時候,韓海依然神色坦然。

「美女」臉色放緩,同時收起了右掌。

韓海呵呵一笑,接著道︰「如果你想找太陰門,可以去找顧家。」

「顧家?太陰門怎麼會與顧家扯上關系?」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美女」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道︰「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會核實的。如有不實,我會再來找你的。至于你的身份,你不告訴我,我也能查出來。」

「隨便。」韓海微微一揮手道,接著他繼續往餐廳方向走去。剛剛邁出數步,他又忽然回過頭來,道︰「我姓韓,你姓什麼?」

「我姓關。」

「關木幽,好名字。」

「這你也知道!?」

「當然,木幽山下來的人,除了姓氏不同,都叫木幽,我五歲的時候就知道了。」

「你還真自大。」

「沒辦法,這是事實,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不過,唉--如果你是一個純粹的男人多好,那樣我們就可以做朋友了。」

「你……」

「再見……木幽小姐……」韓海再次轉身離開,但還沒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道,「看你長得挺漂亮的,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這里有一個俄羅斯美女,會媚月功。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應該注定是死對頭。她叫薩蓮娜•阿朗,小心了。拜拜……」

望著韓海逐漸消失的背影,關木幽臉上的表情顯得陰晴不定。韓海給了他重要的消息,卻也給他留下了很大的疑惑。

此時,他不禁時而思索,時而迷惑,時而薄怒浮面,時而又目光迷離……表情雖有多種,卻沒有一種顯示出他是一個男人,相反,那些都是屬于美女的表情,一看就讓男人消魂的那種。

或許是韓海看錯了,這樣一個美女怎麼可能是男人呢?這個世界真是太荒唐了!

※ ※ ※

表面上,韓海一臉平靜地走向餐廳,其實他的心里卻頗不平靜,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木幽山的傳人突然在這里出現。

其實,這早在韓海的意料之中,不過,他卻沒想到關木幽這麼快就出現了。他覺得有必要重新估量那些古老門派的實力。當然,他也想到了另一種解釋,那就是關木幽先他之前就已經發覺太陰門的存在了,所以突然出現在這里也不奇怪,這也可以解釋為何媚月功剛出現不久,作為太陰門死對頭的木幽山傳人就從天而降。

如果第二種解釋正確的話,那麼太陰門的敵人還不算後知後覺。只不知那些名門正派有沒有察覺到這一切,韓海在心中暗想,不管怎麼樣,關木幽的出現並不是一件壞事,起碼他與自己並沒有直接沖突。另外,韓海還心存期待,剛剛與關木幽暗中交手,他已經發覺其實力不弱,因此他很想看看其他門派的傳人的實力。

這個校園會越來越熱鬧的!韓海仰首看天,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 ※ ※

在史劍蘭不斷埋怨的叫喊聲里,韓海終于拎著飯盒姍姍來遲。

「韓海,你是不是跑到火星去買早餐啦!我的肚子都快餓扁了。」史劍蘭邊接過飯盒邊抱怨。

「這樣不正好減肥嗎?」韓海笑道。

「這麼說,你覺得我胖?」史劍蘭有些緊張地問。

「我覺得,如果不吃早餐,體形剛好,吃了早餐,就有點胖了。」話落,韓海不禁哈哈大笑,隨後莫星瓊和其他人也都笑了,史劍蘭則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

韓海將其他的早餐交給莫星瓊,然後叮囑道︰「我希望不要再發生像昨晚那樣的事情,喝酒可以,但要懂得節制,尤其是在比賽期間。」

莫星瓊默默地點了點頭,幾次張口,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此時,正與史劍蘭齊心協力消滅小湯包的楊薇忽然抬起頭來,不顧嘴里還塞滿食物,就咕噥道︰「星瓊喝醉酒還不是因為你,沒良心的男人,唉,真是痴心女子負心漢啦!」

韓海頓時覺得有些泛窘,而莫星瓊臉上升起了羞紅。

眼看這樣的氣氛有些尷尬,韓海立馬岔開話題,對所有人道︰「今天有幾支強隊要進行預選賽,大家可以去觀摩一下。至于練習,可以放到晚上,時間不必太長,兩個小時就夠了,重點還是熟悉技巧,加強配合的默契,再適當做一些基礎練習。」說完,韓海又轉過頭來,對莫星瓊道,「今天的活動由闐帶隊。」

莫星瓊點了點頭,但她的目光始終不敢與韓海正面相對。這令韓海越發覺得周身不自在,于是只得找了一個借口,匆匆脫身而去。

莫星瓊望著韓海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氣苦。她雖然感覺到了韓海對她的關心,然而卻不是她所需要的愛情,因為他關心的出發點只是朋友又或者她是球隊的球員,而不是基于愛或喜歡。

不知對著于夢璇的時候他是怎樣的表情?肯定充滿戀人的溫柔吧!他的那種溫柔是什麼樣子呢?莫星瓊忽然很想知道,同時她也第一次發覺自己一向的自信竟然因為這個男人而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恰在這時,史劍蘭走上前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要有信心,時間還長著呢。」

「對呀,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背現在就是這樣啊!放寬心,以後我們會給制造機會的。」楊薇緊跟著幫腔道。

「楊姐說得對。」另一個女孩也附和道,「不過,我們這樣會不會對不起夢璇?」

莫星瓊臉色頓變。其實這正是她最擔心的。她之所以一直壓抑感情,最大的心理障礙就是于夢璇。雖然她一直有橫刀奪愛的渴望,然而卻也害怕那樣的結果。因為她和于夢璇不但是隊友,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在對韓海產生感情的同時,她一直懷著一種負罪感,這種負罪感在很大程度上阻止了她不擇手段地去親近韓海。

然而,愛情是盲目而自私的。在無法放棄愛情的前提下,舍棄友情似乎成了眼下她唯一能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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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強敵登場

七月四日這一天,預選賽很是精彩。上午的四場比賽中,作為新興強隊的雪湖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雪大女籃」)和顧氏企業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顧大女籃」)將隆重登場,兩支球隊的對手都是去年聯賽打進十六強的隊伍。下午的四場比賽也頗得觀眾期待,因為上屆聯賽的第六名和第八名將出現在其中兩場比賽中。

最令韓海感興趣的是雪大女籃和顧大女籃這兩支球隊,因為《籃球新聞》的記者孔燕曾說那是兩支新興的強隊,很可能成為這屆聯賽奪冠的熱門隊伍。

韓海早就將賽程安排記在了腦子里,所以知道雪大女籃的比賽時間為上午八點半,而顧大女籃的比賽時間則為上午十點半,兩支球隊都將使用籃球新館的一號場地。

吃完早餐,將必要的工作都安排好,韓海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于是忙離開賓館,向球館走去。

本來,依照莫星瓊的建議,韓海應該同球隊一起去看比賽,那樣也會得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不過韓海卻沒有同意,因為他可不想時時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來到球館,韓海並不沒有到坐觀眾席上,而是站到了觀眾席上方的樓道上,並且選了一個視野良好的位置。從他現在的角度看過去,一號籃場的各個角落都盡入眼底。如果以常人來看,這里顯然距離球場太遠,除非用望遠鏡,否則很難看清球員們的一些小巧動作,也就無法真正體會球賽的魅力。不過,這只是對普通人而言。以韓海的眼力,即使不用望遠鏡,無論球員的動作多快或者多麼隱蔽,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隨著參加比賽的球隊陸續進場,眼看比賽就快要開始了。韓海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雪大女籃的休息區。此時,大約有二十來個身穿綠色球衣的女孩陸續走向了那里,帶隊的是一個身材瘦小、滿頭銀絲的老婦人。

她就是雪大女籃新聘的教練?!韓海不禁有些驚訝。以這個老婦人的身材,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她是一個籃球教練,且是一個好教練。韓海不禁想起孔燕曾經說過,雪大女籃新聘的教練能力非凡,她使這支球隊一躍而成為具備奪冠能力的強隊。

看來,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人物。韓海在心中暗想。接下來,他將目光放到了雪大女籃的球員身上,隨即發現了一些奇異之處︰這些球員走路的不態竟比普通人穩當得多,眼神中暗藏精芒,在場中練球的動作也遠比常人快捷。

這算什麼嗎?!韓海不禁在心中嘀咕起來,雪湖大學也太看得起這屆女籃聯賽了,竟然為此培養出這樣一群身懷武功的球員。雖然她們當中的多數人練武的時間不過一兩年,但是如在比賽中發揮出來,會極大地增加攻擊力。韓海至此才恍然大悟,為何雪大女籃的實力會突飛猛進,看樣子顯然與練武有關。只不知她們學的是什麼功夫,而她們的師父又是誰。韓海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不言而喻,這屆女籃聯賽名義上是籃球上的比試,暗地里卻已經變成比試武功了。韓海又想到另一支新興強隊顧大女籃,她們的進步怕也不止是因為一組孿生三姐妹的加入吧,或許也有武功的因素在內。

韓海很想用靈覺去探察一下雪大女籃的球員學的是何種內功(如果有練內功的話),可惜現在他距離她們太遠,以他現在的能力,無法在如此遠的距離下感應她們的身體狀況。所以如想知道謎底,也只得看這些女孩在球場上的表現了。

※ ※ ※

哨聲吹響,比賽正式開始。

雪大女籃的對手是以攻擊力強著稱的顯華書院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顯華女籃」)。比賽一開始,顯華女籃就擺開攻勢,以兩個攻擊前鋒為主,著力搶分。相比之下,雪大女籃打得比較保守,她們五人配合緊密,時縮時放,巧妙變化,就像一朵飄逸的綠色雪花,翻騰在發球線上,硬是使顯華女籃切不進禁區,只能在得分線之外徘徊。偶爾能切進禁區的球員,也被這個古怪的防御方式壓制得不得動彈。

韓海真是驚訝極了,他已經認出雪大女籃所用的組合防御方式正是雪山派的雪花五行陣。想不到這也可以用來打籃球!暗地里他不禁啞然失笑。現在他可以肯定,雪大女籃的球員都是雪山派的弟子。至于雪山派為何會與雪湖大學扯上關系,他雖然無法確知個中詳情,但是想到雪湖大學靠近聞名天下的玉龍雪山,而當今雪山派就隱跡于玉龍雪山深處,也就心中了然了。(注︰玉龍雪山。位于雲南省麗江古城以西,被譽為“世紀冰川博物館”。玉龍雪山由十三座雪峰組成,其主峰扇子陡海拔五千五百九十六米,至今無人征服。在藍天的映襯下,它似一條銀色玉龍飛舞,故得名。)

想到這里,韓海不禁把目光再次轉向雪大女籃的教練--那個瘦小的老婦人,望著她端坐于休息區那不動如山的姿態,直覺告訴他,這個老婦人就是揭開謎底的關鍵。

由于韓海將目光長時間停頓于老婦人身上,老婦人似乎生出了感應,忽然抬頭向韓海望來。即使隔著幾百米的距離,那雙眼眸里閃出的精芒依然顯得比球館中的燈光還要晶亮百倍,並給韓海以很大的壓力。

韓海不禁暗贊老婦人功力非凡。雖然他及時收回了目光,但是他相信老婦人肯定已經注意到他了。正這樣想時,他忽然听到身邊不遠處傳來兩個女孩討論的聲音。由于彼此之間隔了兩根粗不能合抱的方形廊柱,所以韓海並不能看到她們的樣子,不過她們所說的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不到今年雪湖大學竟然會這麼強。」

「是啊!我記得去年她們都沒能進半決賽。」

「這一屆的決賽將會很精彩,先有明星大學,後有雪湖大學,還得加上顧氏企業大學,這三支球隊的進步都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之外。看來,今年冠軍屬誰還真有些懸念呢。」

「比怎麼會這麼想?冠軍當然屬于我們豐大(豐園大學),難道判忘了?我們去年拿了亞軍,僅僅以一分之差輸給了冠軍清蓮科大(清蓮科技大學)。」

「一分也是輸,與輸十分的結果一樣。背應該知道,清蓮科大連續四年蟬聯聯賽冠軍,那可不是僥幸的。當然,這一次我有信心打敗清蓮科大。不過……」

「不過什麼?」

「恐怕會有變數。」

「哪里來的變數?」

「比現在看到的就是變數。背看,雪湖大學的打法是我們從來沒見過的,她們球員的技術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手腳卻格外的靈活,動作也很快。背看她們的攻防方式,配合得非常默契,五個人就跟一個人一樣,配合方式變化多端,即使顯華書院的防守上沒有漏洞,也常常被她們打得措手不及。」

「比這麼說,是不是表示她們這種打法無懈可擊?」

「當然不是,臣有沒有注意到,雪大球員單兵實力並不強,只要想辦法打破她們這種默契的配合,就有機會打敗她們了。」

听到這里,韓海不禁暗暗佩服這個女孩的眼光。雖然他也能看出這些,甚至比她看得更深入,但是他是基于武學和籃球兩個層次配合觀察的,而這個女孩只從籃球層面上就看出了雪湖大學攻防有如一體,並想出了一種應對的辦法,真是讓他暗自贊嘆她不愧來自去年取得亞軍的球隊。

思及此,他忽然很想看看兩個女孩的樣子。于是,便想朝她們那邊走去。但是還沒等他邁出步子,她們已經邊說邊向他這里走過來了,轉眼就從廊柱的遮擋里走了出來,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

韓海忍不住瞥了她們一眼,立即判定這是兩朵帶刺的玫瑰︰身材中等的那位明麗照人,顯然性格屬于浮躁類的,因為她對各方投射過來的目光總抱以怒目;身材高挑的那位則冷艷逼人,顯然性格沉穩冷靜,因為她幾乎對周圍的一切視如未見。她們穿著同種式樣的鮮紅色球衣(短袖背心加運動長褲),球衣的領口、袖口和下擺瓖以白色滾邊,由于球衣很貼合身材,所以很恰當地表現出了其青春少女勃發的軀體,真是非常養眼,難怪引得附近所有人的注目,幾乎令他們忘記了看精彩的比賽。在這方面,韓海顯然比其他人強多了,起碼他只瞥了一眼,就轉過頭去了。看來擔當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經理也並非沒有好處,最起碼對美女的免疫力增強了不少。

不知有意或是無意,兩女走到韓海右邊不遠處忽然停下腳步,似乎準備看場中的比賽。不過,她們並沒有停止討論。雖然她們刻意壓低了聲音,韓海依然在喧鬧的嘈雜聲里辨別出了她們所說的話。他原本不想偷听,不過由于對兩女產生了好奇,也就顧不得是否道德,于是就一邊看著比賽,一邊听她們說話。

當听清兩女的前幾句話時,韓海不禁一怔,因為感覺好像說的是他。

「穆雪,臣看那個男生……」

「哪個男生?」

「我們的左邊,站在柱子旁邊一只手按著欄桿的那個。」

「他有什麼希奇!?紅漪,臣真夠花痴的!這種男生髒看得上?!」

韓海苦笑。

「誰說我看上他啦!?我是想問挹,記不記得他是誰?」

「我怎麼知道?……不過,好像有點面熟。」

「這回該我罵隱了,他就是帶領明大女籃的那個男生。我調查過了,他叫韓海,是明大女籃的代理教練。听說昨天剛剛被警察當殺人犯抓走了,怎麼今天又出現了?難不成……他越獄?!」

「比還真天真!他如果越獄了,還會跑到這里來?」

「也許他喜歡看球賽呢。」

「越獄只為看球賽?誠天真得還很有性格。背不如說他喜歡看似,還合理一點。」

「我也想啊!不過廈他望都不望我們一眼,怎麼會為了看我而越獄呢?」

「天啦!我真服了了。」

豈止這個女駭服了,連韓海都服了。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天真的女駭,還真是少見呢。

「我們去與他認識一下,怎麼樣?」叫紅漪的天真女駭繼續道。

「不要多事,好好看比賽。」名叫穆雪的女駭依然不冷不熱地道。

「背不要這麼閉塞嘛!潮率是說明星大學對我們有威脅性嗎?現在有機會認識他們的代理教練,不正是了解敵人的好機會嗎?」

「我看夏還是少打這個主意,臣願意認識人家,人家未必願意認識剡。小姐,你稍稍保留一點女孩的矜持,好不好?」

「矜持?沒想到磐這麼保守,現在都什麼時代啦!?」

「哼……」

「哼是什麼意思?」

「話不投機半句多。」

「好。背不跟我說話,我跟他說去。」話落,紅漪就向韓海走了過來。韓海眼角的余光立即察覺到,走過來的正是那位外貌明艷照人的女駭。剛才他沒有仔細看,現在他才發覺,這個女駭的眼眸異常純淨,並且漾動著幾許天真之色。

眼看她逐漸走近,韓海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老實說,他很不情願招惹這種天真女,因為他覺得單單一個歐陽依菲就讓他頭大不已了,如果一不小心再被這位纏上,他的「下半輩子」恐怕就要永無寧日。當然,這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紅漪會纏上他。想到這一點,韓海心中忽然掠過一個古怪的念頭,心道自己何時這般自信且這樣自我感覺良好了?他記得以前可從沒有這樣的想法,看來身邊的女駭多了,對自信果然有極大的促進。

很快,紅漪便走到他身邊。她學著韓海將一只手放在欄桿上維持身體的平衡,然後側過頭來,先是嫣然一笑,然後道︰「我叫方紅漪,你叫什麼名字?」

我倒!明明知道還問。韓海在心里哭笑不得。

「我叫韓海。」

「我看過你們學校的比賽,你是教練?」

「不是,我只是在做一份兼職。」

「兼職?」方紅漪睜大眼楮驚呼道,「你騙我的吧!」

「有這個必要嗎?」韓海微微一聳肩,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明大的教練怎麼會放心把球隊交?A?」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比較會偷懶而已。大概覺得我拿的薪水太高,所以臨時加派這個任務?琚C」

「我覺得你在說謊。」

「怎麼會呢?我從來不對小妹妹撒謊的。」

「小妹妹?」方紅漪把眼楮睜得更大了,顯然頗受傷害。

韓海心道糟了,因為剛才覺得方紅漪非常天真,所以竟不知不覺將她當成了小妹妹,所以剛才那句話也就脫口而出,絲毫沒想過可能造成的後果。

現在,他不得不立刻亡羊補牢︰「呃……對不起……我剛才的意思是說……是說,我從來不對女生撒謊。」

「真的?」

「就當是真的吧!」

「什麼?」

唉!真是越說越錯啊!韓海在心中覺得奇怪不已,自己怎麼會接連犯錯呢?即使在家中那麼精明的七女面前,他都不會出這種狀況,沒想到面對這樣一個天真女,卻被搞得這樣狼狽。也許是因為從一開始就覺得沒必要對她進行防備的緣故吧!韓海只能暗自慨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方紅漪繼續緊追不舍。

韓海只得諱莫如深地一笑,道︰「有些事其實不必刨根問底,臣就當我剛才說錯話吧!」

「哼,我看你沒一句老實話。不跟你說了。」方紅漪向穆雪那邊跑去。韓海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他在心里萬分感謝上天,總算沒讓那個天真女對他產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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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全起見,韓海連忙轉移陣地,離開兩女遠遠的,跑到另一個方向去看比賽了。

「看來夏的能耐還挺大的,」穆雪臉上掠過一絲微笑,道,「竟然把人家嚇跑了。」

「我又不吃人,怎麼會把他嚇跑呢?我看他害怕我戳穿他的謊言,才慌忙離開的。」方紅漪噘著嘴唇道。

「是嗎?想不到在方大小姐的魅力下,也有男生害怕自己的謊言被戳穿,真是天大的奇事啊!」

「凡事總有例外嘛!潮為什麼總幫著他說話?」

「他?他是誰?」

「就是……」方紅漪發現自己正在成為調侃的對象,不禁怒瞪了穆雪一眼,並且進而恨起韓海來--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成為穆雪取笑的對象。

這個「仇」一定要記下,方紅漪在心中暗暗發誓。

此時「逃難」到別處的韓海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被無故牽連。

※ ※ ※

雪湖大學女子籃球隊與顯華書院女子籃球隊的這場比賽,其實結果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最終比分為一百零七比六十九,顯華書院女子籃球隊以大比分落敗。

雪大女籃的球員陸續離開賽場,韓海望著她們的背影,不禁暗暗為小明星隊擔心。雖然雪大女籃在這場球賽中的表現比不上小明星隊在預選賽中的表現,然而他並不認為兩者在實力上存在明顯的差距。恰恰相反,兩者的實力應該很接近。要知道,不止是小明星隊在預選賽中沒有盡全力,事實上,雪大女籃也沒有盡全力。韓海甚至認為,雪大女籃隱藏的實力要比小明星隊多。至于多多少,他暫時無法肯定。然而可以想見,那個多出來的量是極度危險的,尤其是對小明星隊而言。

※ ※ ※

上午第二場精彩的比賽要數顧氏企業大學女子籃球隊對抗華商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華大女籃」)。

顧大女籃普一入場,南邊的觀眾席就整個地沸騰了起來,這些觀眾大多是顧大的學生。韓海只听到其中不斷有人大聲喊「顧玉霜」、「顧玉雪」、「顧玉清」這三個名字,再看顧大女籃出場的人物,韓海便心中了然︰觀眾叫喊的是這支球隊當中的靈魂人物--顧氏孿生三姐妹。

幾乎不用尋找,韓海一眼就找到了在休息區不斷向周圍歡呼的人群揮手致意的三個女孩。她們不愧是孿生姐妹,不但長得一模一樣,連個子都是一般高,皆在一米七左右。

韓海看著這三姐妹,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別誤會,顧氏三姐妹並不是恐龍,事實上,只從她們有那麼多崇拜者這一點就可以知道,她們的外貌、氣質俱佳,是少見的美少女。韓海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完全因為另外兩個原因,首先他驚訝于這三姐妹都身懷不俗的武功,其次,他對她們很是招搖的行為頗為感冒,這讓他想起顧家的行事方式。于是,他便進而覺得這三姐妹或許也是來自那個張揚跋扈的顧家。

這樣想著,他對下面的比賽就有些興趣缺缺了。不過,因為還想看看顧氏三姐妹的能耐,所以他還是決定等到比賽開始。

如此大約過了十分鐘,比賽終于開始了。不過,顧大女籃並未派顧氏三姐妹首發出場,這讓韓海暗暗詫異。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沒有顧氏三姐妹的顧大女籃想要對抗去年打進十六強的華大女籃,顯然頗為吃力。上場不到三分鐘,顧大就接連丟了三球,自己不過才進了一球。等到華大女籃再次投入一個三分球時,顧大女籃的休息區有些騷動了。不過,不知為什麼,顧大球隊的教練並沒有立即換人上場的意思。

如此過了十分鐘,比賽已下兩節。比分是十三比二十七,顧大女籃落後十四分。(注︰本書中的「節」不是現行的籃球規則,因為這是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照顧到球員體質以及其他各方面因素,半場分為四節,每節標準時間為五分鐘。而現行籃球規則中,一般一場球賽只分為四節。特此注明。)

第三節開始,顧大女籃終于換人,派顧氏三姐妹上場。于是,球場周圍的觀眾席立時歡聲如潮。

七號顧玉霜面帶微笑地緩緩帶球前進,八號顧玉雪和九號顧玉清與其成三角狀配合向對方禁區壓去。華大女籃絲毫不敢放松,立即派出三人分別緊盯她們三姐妹。

看著對方三名球員向自己快速移動過來,顧氏三姐妹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些許輕蔑之色,然後一縷微笑從她們的唇角蕩漾開來。幾乎與此同時,顧玉霜忽然加速,防守她的人還沒來得及做出有效的防守姿勢,她已經超過了,華大的另一名球員連忙過來協防,但是當她撲到顧玉霜面前時,卻發現對方已經把球傳出去了,而接到球的顧玉雪已經做出了跳躍投籃的動作,防守顧玉雪的人連忙緊跟著跳起防守,卻忽然發覺顧玉雪跳起來不過是為了傳球給已經沖到罰球線內的顧玉清。防守顧玉清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顧玉清已經接到球並高高地跳起,以漂亮的姿勢穩穩地將球投進了籃筐。整個攻擊過程看似很長,其實用時不到三秒。

「三才陣……」韓海有些驚訝,但隨即恍然,難怪顧大女籃會實力大進,以孿生三姐妹自然的心靈感應以及天生的默契配合加上攻擊效果極佳的三才陣,對抗普通人組成的球隊,想不勝利都難。

看來這一屆聯賽真要演變成各家武學之間的較量了。韓海在心中無奈地感嘆。

想到這里,韓海就準備從附近的那個樓梯走進觀眾席,因為他听到剛才有人同他一樣驚訝,不過她們卻在驚呼「丁字步」或「三人陣」。顯然她們正是小明星隊的女駭。既然已經發現她們就在附近,韓海便想過去與她們討論一下,因為他知道她們看到顧氏三姐妹用出「三才陣」,在驚訝的同時,一定有很多疑問需要他提供答案。

小明星隊的諸女見到韓海走過來,連忙讓出一個位置,韓海也不客氣,立即坐了下來。隨後他環顧了所有人一眼,笑道︰「比們是不是有問題要問我?」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坐在他左邊的史劍蘭不客氣地道。

「我怎麼感覺揉在諷刺我?」

「這算輕的呢。我問你,她們的三人陣是不是你教的?」

「冤枉。」韓海連忙擺手道,「我可不認識她們。」

「誰知道你認不認識。」坐在前一排的莫星瓊大聲咕噥道,似乎惟恐韓海听不見。

「是啊,我們可記得你是有前科的。」坐在莫星瓊旁邊的楊薇突然轉過頭來,也插上一腳,道,「說不定經理你見那三朵花長得漂亮又可愛,早就把我們給出賣了。」

韓海哭笑不得︰「楊大小姐,臣的想像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但是我擺脫葆,在冤枉我之前先看清楚,她們用的是不是三人陣。」

「怎麼不是?明明就是。」

「再看看。」

「……好像比我們用的簡單,不過配合比我們好。」

「這就對了,其實她們用的是一種古老的陣法。」

「陣法?」

「不錯,也可以說是一種武功。我教你們的丁字步以及三人陣的配合方式,都是從這種陣法中衍化而來的,已經經過我的改良。」

「這麼說,你沒有教她們?」莫星瓊終于忍不住轉過頭來。

「當然沒有。我也很想知道她們的師父是誰。」

「相信你了。」莫星瓊臉上閃過一絲欣喜,隨後趕緊轉過頭去。

韓海無奈地搖了搖頭。

「經理,你認為我們與她們交手,誰贏的機會比較大?」史劍蘭頗為著緊地問。

韓海微微一笑,頗為自信地道「如果單論三人陣,我想她們不會是謐們的對手。但是她們是孿生姊妹,自有一種玄妙的心靈感應,所以配合方面肯定比你們好,再加上她們都練就了一身功夫,所以,如果三對三的話,臣們八成會輸。不過籃球比賽是五個人的世界,她們球隊的其他球員實力一般,顯然也沒有學過三才陣,所以只要配合得好,以五對五,臣們的勝面較大。」

「好佳在,這樣我就放心了。」史劍蘭輕輕拍了拍胸脯,似乎這才放下心來。

另一邊,莫星瓊突然又轉過頭來,目光定定地看著韓海,好一會兒才問道︰「你為什麼總把自己跟我們分開稱呼呢?剛才總說『筆們』,就好像你不是我們球隊的一樣。」

韓海頓時愕然,他沒想到莫星瓊忽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只好微微一聳肩道︰「我說的符合事實,臣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光華大學的學生,而不是謐們明星大學的。說白了,我現在可是在打工哦。」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不是為了掙錢,就不會管我們了,也不會教我們東西?」莫星瓊有些緊張地問。

韓海心道這倒是一個暗示拒絕的機會,于是暗暗一咬牙,表面上卻故做淡然地道︰「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

莫星瓊臉色頓時黯淡下去,她連忙轉過頭去,似乎很不願意讓韓海看到她接下來的表情。

「你怎麼能這樣說?」史劍蘭握起拳頭,簡直恨不得給他兩拳。但是拳頭舉得老高,卻最終沒有打過來。以韓海估計,大概是她覺得自己根本打不過他。

「你真是太過分了。」楊薇也冷下臉來,「你就不知道說些好話嗎?你看你把星瓊都弄哭了。」

韓海只得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然而表面上卻還得裝得「沒肝沒肺」地道︰「我說的事實,難道判又偏要我說假話嗎?」

周圍的女駭們都不再說話,全都轉頭他顧。

韓海在心中苦笑︰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就在這時,楊薇忽然著急起來,連連對莫星瓊道︰「別哭……別哭……那種一身銅臭的人不值得龐為他傷心。等教練來了,我們讓教練把他辭了,讓他到別處賺錢去。」

「是啊!」

「是啊!」

……

周圍的女駭全都去安慰莫星瓊了,韓海被晾在了一邊,再無人搭理。現在他總算了解到被人冤枉並且拋棄的滋味了,可惜他還不能辯駁。誰讓他自己親手制造了這個苦果呢?

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雖然他沒有「失足」,不過面對的結局顯然是一樣的。

眼看此處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他只好悄悄地站起來,「灰溜溜」地跑了。

當他走到樓梯口,再次轉身望向場中的比賽的時候,顧大女籃在顧氏三姐妹的積極進攻下,不但追回了失分,而且已經開始遙遙領先了。

這場比賽已經注定了會以華大女籃大比分落敗而告終。韓海在心中想道,顧氏三姐妹如今鋒芒畢露,顯然打算一口氣贏下去,照此情況推算,她們最終會贏得超過一百五十分也有可能。

然而,如果是那樣的結局,他覺得就完全沒必要將顧大女籃列為勁敵了。因為鋒芒畢露的結果只會導致驕傲,這和顧家的行事方式一脈相承。所謂驕兵必敗,因此這支球隊的命運或許早已經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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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連殺

韓海認為下面的比賽已經沒有必要看下去了,所以他離開了球館。因為心情有些煩躁,他決定到學校外面走一走。來到顧氏企業大學已有好幾天了,除了兩次被迫出校之外,他一直都呆在學校里。現在也該出去看一看了,最起碼應該欣賞一下鎮上的風景。

沿著校門前的那條路一直往東走,所見盡是小型的別墅和商鋪,雖沒有異常繁華的風景,然而卻精巧細致,別有一種溫馨的味道。大約走了十分鐘,來到一個路口,穿過一個不大的樹林繼續往東走,此時腳下已沒有鋪好的路,周圍的地勢也復雜起來,變得起伏不定。面前不時出現一片小樹林,間或有碩大的巨石躺在路邊。不遠處有數幢規模頗大的白牆別墅隱于海邊朦朧的水汽之中。海風從遠處吹來,送來陣陣舒爽而略帶腥咸的味道。

韓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頗為享受此時的感覺。

然而也就在這時,他忽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跟著我。」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後面不遠處的小樹林里有人接道。話未落,林中已掠起一個頗大的身影,速度不快,但是轉眼就來到韓海面前。來人不是別人,恰是他早上剛剛見過的關木幽,他左手臂夾著一個身材比他還高大的藍衣女人,竟是薩蓮娜•阿朗。

韓海皺起了眉頭,問道︰「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好奇,另外想請你幫忙。」關木幽那張美女臉上露出如花的笑容。

「你有何事需要我幫忙?」

關木幽先是毫不憐香惜玉地將薩蓮娜•阿朗扔到腳下,然後道︰「其實很簡單,幫我殺了她。」

「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我從不殺女人。」

「能?琱@個理由嗎?」

「因為我自己也是女人。」

韓海忽然撲哧一聲大笑起來。

關木幽的臉上立時布滿寒霜,他冷冷地道︰「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你,如果你下次再這樣侮辱我,我一定取你的性命。」

大笑之後,韓海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于是忙道︰「抱歉……老實說,雖然我對顛鸞倒鳳的心法知之頗深,不過你剛才的話還是讓我覺得好笑。不知你介不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現在到底有幾分是女人?」

「十分。這樣的回答能令你滿意嗎?」關木幽眼中寒光連閃,似乎已動了殺機。

「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你問。」

「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變成女人呢?有些地方真的能夠通過功夫化掉嗎?」

「能不能化掉你自己看。」話音未落,韓海突然感覺到一股洶涌的殺機向自己撲來,他想都沒想就向左飛掠開兩米,只見他原來站立的地方寒光一閃,地面就像炸藥爆炸一樣轟然炸開了一個兩尺徑圓的大洞。煙霧散去之後,只見關木幽右手握著一把恍若一泓秋水、薄如蟬翼的三尺長劍,面冷如冰地站在洞邊。

「好劍,不愧是號稱絕世神兵的『顏奴』。」韓海撫掌贊嘆道。

「不過,這種化掉東西的方式未免太霸道了一點。」

關木幽雖然知道韓海依然話有所指,不過他卻沒有再發難,因為他很清楚目前還無法奈何韓海,于是只好當作沒听見。

于是,韓海變轉向剛才的話題,一指被丟在地上的薩蓮娜,笑問︰「關兄,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錯誤?」

關木幽已經有些舒緩的臉色再次一冷,道︰「請你不要胡亂?琤[稱呼,你可以叫我關木幽或者關小姐,至于『關兄』,你還是留?O人吧!」

「真是個怪人,明明是男人……」韓海忍不住小聲嘀咕。

關木幽耳目聰慧,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他握劍的手不禁一緊,若不是顧忌到根本不是韓海的對手,他早沖過來將這個只會饒舌的家伙砍成肉醬了。

關木幽的修養功夫無疑是很好的,所以他接連深吸了幾口氣之後,終于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于是便對韓海剛才的那句話發出了疑問︰「我犯了什麼錯誤?」

「我很想知道她為什麼沒有殺你。」韓海再次指著薩蓮娜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想。」

關木幽不是笨蛋,事實上他很聰明。所以他很快臉色一變,不過依然有些疑惑地問︰「你是說她根本沒有被我制住,這怎麼可能?我木幽山獨門的制穴手法不可能沒有效用的。」

「如果你知道她是超能體的話,或許就不會這樣想了。」韓海苦笑道。事實上,現在他說出來已經有些多余了,因為薩蓮娜已經堂而皇之地站起來了。而不遠處正有一群大約二十人的隊伍向這里飛奔而來,帶頭的兩男一女每一掠都能達到十米,顯然身手頗為可觀。

「你能對付幾個?」韓海忽然回頭問關木幽。

關木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韓海不禁暗嘆︰這種「不男不女」的家伙果真難伺候!可是為什麼我又想跟他做朋友呢?他心中又不禁疑惑起來。于是他忍不住再次回頭望了關木幽一眼,隨後發現這跟關木幽是「美女」有關。原來長得漂亮就是吃香,不管這種漂亮是屬于男性還是女性又或者不男不女。他在心中無奈地慨嘆。

來人很快與薩蓮娜會合在一起。有了強援之後,薩蓮娜頓時肆無忌憚起來。她望著韓海咯咯一笑,道︰「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們動手?」

韓海瞥了一眼關木幽,見他沒有說話的打算,便上前兩步,笑道︰「我們想束手就擒,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挹饈個問題?」

「你問吧。」薩蓮娜滿面笑容地望著韓海道,看她那個表情,似乎對韓海比對關木幽更有興趣。

「他抓的時候,臣為什麼不殺他?」

薩蓮娜瞥了一眼關木幽,臉上笑容不改,道︰「我沒把握殺他,況且我還想找出幕後主腦,所以只好讓他多活一會兒。」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幽卒荑有把握殺他了?」

「可以這麼說。」

關木幽適時冷冷一笑道︰「我今天早算見識到什麼叫『大言不慚』了。看來對其忻說,還應該加上波大無腦。」

韓海立即古怪地瞥了關木幽的胸部一眼。

「你看什麼?」關木幽敏感地察覺到韓海的目光,立即叱道。

「沒什麼?」韓海強忍笑意,連忙辯解道。

「你……」關木幽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如果不是顧及到強敵當前,他是絕對不會忍下這口氣的。

「你們打情罵俏夠了嗎?」薩蓮娜忽然道,「有什麼遺言,盡快說?a!」

「我沒什麼遺言。」韓海一臉淡然地道,「不過卻有一句話對其說?」

「對我說?我很想听听。」薩蓮娜臉上綻放出美麗的笑容。

韓海故意動作明顯地將薩蓮娜周身上下看了個通遍,之後才道︰「我要說的就是,臣這身藍色的旗袍實在不好看。」

薩蓮娜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冷下臉來,道︰「你的廢話太多了。」她揮了揮手,身後的人立即亮出隨身長刀,一部分沖向韓海,另一部分則向關木幽撲去。薩蓮娜本人和剛才領頭的兩男一女則站在原地沒有出手。(注︰長刀。凶厲的殺器,很像日本武士刀,但兼容了馬刀的特性,刀身比日本武士刀寬三分,刀背比日本武士刀厚兩分,長度基本一樣。)

面對十來個揚著長刀、武功不俗的大漢,韓海反而笑了,他放聲道︰「比就派這些人就想抓我嗎?看來太陰門真是越活越過去了。」話剛說完,大漢們已經將他圍了起來,然而轉瞬間一團腿影飛起,這些大漢全都像稻草人一樣向四周飛了出去。

薩蓮娜和她兩男一女臉上不禁露出驚駭之色。

韓海微微一笑,向他們走去,邊走邊道︰「以前我一直就忘了跟你們說……千萬不要惹我,否則你們會嘗到苦果的。現在看來,說這句話還不太晚。」

薩蓮娜臉色鐵青,她暗暗向身邊的三人打了一個眼色,那三人立刻分散開來,轉瞬之後就將韓海包圍了起來。

韓海搖了搖頭,冷冷地道︰「看來你們還是執迷不悟。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手段。」

薩蓮娜雙手合什,手指成綻放的花瓣狀,手指之間開始積聚藍光,而與此同時,她的雙目中藍色幽芒暴漲。韓海雖然不知道她想要干什麼,卻覺得很危險,于是連忙向她撲去。其他的兩男一女當然不會讓他這樣肆無忌憚地出手,左邊那個黑臉男子暴喝一聲,十指成爪,帶著驚人的氣勁躍起當空攔截韓海。

韓海則冷聲道︰「上次放過你,這一次你可沒那麼好運。」話落,只見他在半空中的身影一幻,黑臉男子只覺得眼前一花,緊跟著下腹遭到一股極強的勁力擊中,他慘叫一聲,手腳亂顫地飛跌了出去,落地之後便再也爬不起來了。韓海這一腳踢破了他的丹田,他二十幾年的苦修就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原本韓海並不想對他施以這樣的嚴懲,但是這個黑臉男子是他上次在顧氏工業園的倉庫里見過的,此人滿臉戾氣,周身殺意,顯然以前死在他手上的人肯定不少。有介與此,他才不得不破了他的功力,讓他以後再無仗恃。

由于黑臉男子的阻攔,韓海在空中的身形頓了頓,剛想撲向薩蓮娜,卻不料另外兩個人也隨後攔截而來。他們的功力都很不俗,招式也很陰狠,韓海接連接了兩招,舊力已盡,不得不落下地來。

而此時,薩蓮娜已經運功完畢,只見她忽然嬌喝一聲,成花狀的雙手忽然送出了一個足球大的藍色光團。幾乎一眨眼間,就到了韓海身前。韓海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光團中含有巨大的毀滅性的能量。

然而,眼前已經不容得韓海躲閃,只見他忽然暴喝一聲,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了起來。藍色光團來到他身外三尺之處,頓遭阻滯,似乎有一團無形的氣牆擋在了的面前。藍色光團拼命地想要前進,然而每前進一分,自身的能量就被消耗不少,光團也變得越來越小。

包括薩蓮娜在內的三人一見形勢不妙,而薩蓮娜又來不及祭出第二個光團(事實上也是有心無力),所以他們只得揉身撲了上來。薩蓮娜用雙掌,使出第四重媚月功,另外兩人則撤出隨身長刀,直砍韓海的要害。

眼看情勢緊急,無論是長刀還是薩蓮娜的雙掌都快遞到面前了。韓海眼中忽然爆起耀比太陽的凌厲之光,周身的氣勁迅即暴漲,原本與之對抗的光團立即被倒迫而回,勁氣順勢掃蕩一切,力量之驚人,使得五丈之內轉瞬間被夷為平地。

沖過來的三人之中,薩蓮娜被彈射回去的藍色光團擊中,硬是跌到了五丈之外,不知生死。而使長刀的一男一女,因為面對狂野的氣勁依然試圖拼力頑抗,最終被氣勁直接擊中,其五髒轉瞬間粉碎,鐵定是活不成了。

一切塵埃落定,韓海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受傷了?」說話的是關木幽,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把圍攻他的敵人全都放倒了。

韓海轉過身來,微微苦笑了一下,道︰「我剛才太沖動了,其實他們不一定該死。」

說話之間,他似乎听到什麼,身形一動,就在原地消失了,眨眼之後,他已經到了五丈之外薩蓮娜的身邊。原來他忽然听到薩蓮娜受傷之後的呻吟聲,這才想起要立即給她療傷。由于他這一瞬間的行動幾乎未經大腦,所以不知不覺露了一手詭異莫測的功夫,讓原本對他驚異莫名的關木幽更加目瞪口呆。

薩蓮娜的傷勢不算太嚴重,雖然她遭到了藍色光團和勁氣兩種重擊,但有幸躲過了勁氣全面爆發的那一刻,加上她身為超能體的強橫體質,所以所受的傷並不致命。但是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仍然會危及生命。

韓海先向她的體內輸了一道真氣,穩住她的傷勢,然後站起身來,對關木幽道︰「關兄,她現在已經傷成這樣了,我想你不至于還要我殺她吧?」

「我跟你說過,你可以叫我關木幽或者關小姐……」關木幽怒瞪著韓海道。

「是!是!是!算我說錯了,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今天我可以看你的面子放過她,不過她始終是太陰門的人,而且還會媚月功,我和她注定一輩子是敵人。下次再遇上,我一定取她性命。」說到這里,關木幽又瞪了韓海一眼,隨後轉身向來路飛掠而去。

韓海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半分鐘之後,他突然自言自語道︰「人都走了,臣還不出來!?怎麼每次見到磐,臣都這麼鬼鬼祟祟?!」

「沒辦法,我是殺手,如果不鬼祟,早死了幾百次了。」四野空曠,竟然有人接著他的話往下講。話音未落,從左後方一塊巨石後走出了五個女人,領頭的是一個穿著紅色緊身衣褲、年約二十三四歲的女人,竟是顏玫。

看到顏玫帶來的人的打扮,韓海不禁蹙起了眉頭︰「她們是你的手下?」

「當然不是,應該是你的手下,不過歸我指揮。」

「什麼意思?」

「你去問你的小情人吧!」

韓海無奈地攤了攤手,他知道顏玫說的是什麼意思,所以只能表示無奈。不過他依然忍不住再次看了那四個女人一眼。這四個女人同顏玫一樣,也是一身紅,不過卻做忍者打扮,不露真容。她們的背上背著一把帶鞘武士刀,腰間還插了一把帶鞘的小太刀。

「背們是忍者?」韓海忍不住問那四個女人。

其中一個立即上前躬了躬身,用脆甜的嗓音恭敬地道︰「是的,我們是小姐專門訓練的紅衣忍者。」

「小姐?」韓海有些迷惑,不過轉眼就恍然︰「比說靜……」

「就是你的小情人。」顏玫沒好氣地道。

韓海呵呵一笑,轉向顏玫道︰「看夏勰話中氣十足,傷好了?怎麼這麼快?」

「難道你希望我永遠躺在床上?我只是受了一點外傷,又有專門用于治療的特效藥,當然好得快啦!」

「那要恭喜你了。」

「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會說話了?」

「比在諷刺我啊!」

「不敢。」

「好了,不跟辯了。老實告訴我,臣來這里做什麼?」

「幫你善後,以你現在的身份,處理一些事情不太方便,小姐讓我專門?A擦屁股。」

「說得這麼難听,真懷疑賡是不是女人,難不成濾是木幽山的弟子?」

「我是一個殺手,其次才是一個女人。」

「把自己說得跟木頭一樣!一點也沒有女人味,將來誰肯要て哦。」

「不跟你胡扯。我看你還是快走吧!過一會兒說不定會有人來。」

「好,我听的,不過我還要幫薩蓮娜療傷,她受的傷不輕。」

「這個也不用你操心,我會治好她的傷,薩蓮娜是一個關鍵人物,小姐說她還有大用處。」

「比不會內功,怎麼會治內傷?」

「我有藥。」

「也罷!不過還是用我的藥吧!」韓海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蠶豆大的白色藥丸,遞給顏玫。顏玫忍不住低頭看了手中的藥丸一眼,再抬起頭來時,韓海已經不見了。空中傳來他的聲音︰「改天我去找氐。我有一肚子關于汴的疑問。」

「找我?你知道我住哪兒嗎?」顏玫看著手中的藥丸有些埋怨地道。可惜,韓海已經听不到了。

「玫姐,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一個紅衣忍者忽然發話道。顏玫立時驚醒過來,她正了正臉色,立即滿嘴寒氣地道︰「除了薩蓮娜,不要讓其他人活著。使用粒子分解器,將尸體全都分解了。」(注︰粒子分解器。能將普通物體分解成原始粒子的高科技激光裝備,模樣像一只手電筒,其分解一具尸體的時間大約為二十秒。)

四名紅衣忍者立即齊聲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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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傅穎香

韓海回到顧氏企業大學時,已經將近正午時分了。他原本打算去餐館好好地飽餐一頓,不想一個意料之外的大麻煩卻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起初,韓海還以為看花了眼,然而片刻後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原來,他剛剛看到了聖大女籃(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的教練傅穎香,她被一個三十歲左右、滿臉流氓氣的男子強拉著,向校園最東邊那幢廢棄建築後面的樹林走去。韓海看得出傅穎香雖然被脅迫得快要掉下眼淚,但奇怪的是她沒有喊人,她表現得似乎有什麼把柄落在那個男子手里一樣。

看到這樣的情景,韓海知道自己飽餐一頓的計劃必須暫時擱置,因為他了解自己,眼前發生這種事情,他是萬萬不會不聞不問的。于是,他只得暗暗跟下去。

來到樹林中,傅穎香使勁甩開男人的手,怒道︰「你還找我做什麼?我跟你已經沒有關系了。」

流氓男卻嘿嘿一笑,道︰「比說沒關系就沒關系嗎?只要我一天沒簽字,臣就還是我老婆。我想什麼時候上就什麼時候上,現在老子就想在這里上,臣?琣揤磛蘑蘆滿C」

「你做夢。」傅穎香怒吼道。

「干嗎這麼怕我呢?」流氓男露出一臉淫笑地道,「以前桌不是很喜歡被我上嗎?每次都叫得那麼爽,現在我讓賾滂嘗嘗那種滋味,臣應該高興才是。」

傅穎香連忙推開他的手,連連後退,臉上顯出驚恐之色。這樣糾纏了幾個回合,她突然變得軟弱起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錢我不是?A了嗎?」

「比還提錢?」流氓男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狠狠地砸向傅穎香,道,「這是謐?琲漕滷i二十萬的支票,?,提不出一分錢來。背當老子是傻瓜呀。我今天告訴埏,老子不要て的錢,老子就要て,老子以後要天天操麻,另外,我還準備讓其他男人來分享一下,臣知道我手里有汔的裸照,臣的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身材還真?能夠讓所有男人流口水,我想別人很願意欣賞僉蕩的樣子的……」

「你不是人,你這個魔鬼……」傅穎香忍不住掩面痛苦。

「哭有個屁用,老子才不吃濾這一套,趕快把衣服脫了,老子現在就想爽一下……」

眼看下面的話越發的不堪起來,隱藏在一邊早已怒火中燒的韓海終于跳了出來。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無恥的男人,我真不明白當年你的父母怎麼生出你這個人渣。」韓海一邊走過來,一邊毫不留情地罵道。平常他從來不會說粗口,然而現在他只嫌自己罵得不夠毒。由此可見,他已經怒成什麼樣子了。

流氓男和傅穎香都很驚訝韓海的突然出現。不過,當流氓男見到韓海不過是一個表面看上去一點也不強壯的年輕人,他立即囂張起來。

「吆,原本我還一直奇怪涉為什麼那麼急于跟我離婚,原來是傍上小白臉了。不過濾也太沒眼光了,找小白臉也要找個強壯一點的呀,怎麼找這麼一個軟腳蝦……」

「啪……啪……」韓海不客氣地給了流氓男兩個重重的耳光,打得他頓時眼冒金星,頭腦都迷糊起來。

隨後韓海一把捏住了他的脈門,輕輕一用力,流氓男立即像殺豬一樣尖叫起來,並且連連求饒。

「饒了你可以,」韓海冷笑道,「現在我有幾件事請你幫忙。」

「別說幾件,幾十、幾百件都可以,我一定幫。」

「那好,剛才你說的裸照在哪兒?」

「在……在我的上衣口袋里。」

「底片呢?」

「也在里面。」

「你有沒有私藏一些在別處?」

「沒有……不敢……我今天取了所有的底片出來洗,沒有私藏的了。」

韓海從他口袋里掏出一個大信封,還有一式兩份離婚協議書,他把兩者都遞給了傅穎香,並讓她看一看有沒有遺漏的。傅穎香雖然滿面羞憤,不過在眼前這種情況下,也只好仔細查看了。當她終于點頭向韓海表示沒有遺漏的了,韓海再次用力一捏流氓男的脈門,流氓立刻又像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

「現在,你還願不願意離婚?」韓海眼中寒光閃閃地道。

流氓男一踫到他的目光,就渾身打哆嗦,于是連忙道︰「願意……願意……」

流氓男一只手慌忙從傅穎香手中接過那張離婚協議書,不過臨到頭卻遲疑起來。

「怎麼了?」韓海又準備用力了。

流氓男幾乎都快哭出來了,道︰「老大,不是我不想簽,可我現在沒筆呀。」

「不要緊,按個螺印(指紋)就可以了。」韓海冷笑道。

流氓男沒來由地覺得膽一寒,隨後他覺得自己被抓的右手大拇指傳來一陣刺痛,隨即冒起一顆豆大的血珠。

在韓海冷如霜刃的目光下,流氓男只好顫巍巍地在離婚協議書上按下了指紋。

韓海驗證無誤之後,抬頭對流氓男道︰「你滾吧!別讓我以後再看到你,如果發現你還來糾纏,你看一看,自己的腦袋會不會比這顆石頭還硬。」韓海用腳踢起腳邊一塊手掌大的石頭,然後微一發勁,碎如煙灰的石粉立即從指縫里流瀉而下。

流氓男看得膽寒欲裂,連連點頭,只差沒有磕頭如搗蔥了。韓海揮了揮手,流氓男連忙連滾帶爬地溜出了樹林,再沒敢回頭。

「看來他真被嚇住了,臣的問題也算解決了。」韓海一邊將離婚協議書遞給傅穎香,一邊寬慰道。

傅穎香接過離婚協議書,一時之間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她只知道將那張紙死死地抱在胸前,而望向韓海的目光里則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 ※ ※

送走了傅穎香之後,韓海終于可以舒坦地享受一頓美好的午餐了。剛開始時,他還有點膽戰心驚,生怕中途會發生意外,當終于坐到餐廳里並且將午餐送進嘴里的時候,他的心情才完全放松下來。

下午的比賽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校園里顯得有點空蕩。午餐之後,韓海走在其中,倒也怡然自得。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閑」,大概也不過如此。

顧大女籃對華大女籃的那場球賽,結果一如他預料,顧大女籃取得了超過一百五十分的驚人戰績,徹底打敗了華大女籃。顧大女籃也因此成為繼清蓮科大(上屆聯賽冠軍)、豐園大學(上屆聯賽亞軍)和明大女籃(小明星隊)之後最熱門的奪冠隊伍之一。然而,在顧大校園一片沸騰的歡呼聲里,卻有一個人在暗地里搖頭,並毫不猶豫地將顧大女籃踢出了強敵的隊列。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海。

有時,鋒芒畢露就是油盡燈枯。世事往往如此。

※ ※ ※

由于與小明星隊的關系陷入僵局,接下來的兩天,韓海看到的盡是女孩們的冷臉,這讓他心里頗不是滋味。然而自己種的苦果只能自己嘗,怎能埋怨別人呢?

七月六日上午的比賽結束之後,預選賽也告一段落,結果共有三十二支球隊進入初賽。這一天下午,聯賽組委會召集所有進入初賽的球隊的教練,讓他們以抽簽的方式決定各自在初賽的對手。韓海抽到了一支上上簽,對手的實力很是一般。小明星隊可以閉著眼楮進入半決賽了。

在接下來公布出來的初賽賽事安排表上,韓海仔細一看,不禁開始為傅穎香和歐陽依菲暗暗叫苦,原來聖大女籃的初賽對手竟然是那群雪山派弟子,也就是雪大女籃。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韓海只能為聖大女籃默哀了,注定了的敗局,怎麼挽救都于事無補。

雖然結局不會令韓海頭痛,然而過程卻可能給他帶來麻煩,因為他可以想見,在預選賽上嘗到甜頭的歐陽依菲又要沖過來向他搬救兵了。

看來還是應該躲得越遠越好!韓海立刻制定了應對方針。

可是,當他轉過身來時,卻忽然發現所謂的應對方針是多麼難以實現,因為歐陽依菲此時就站在不遠處的那株銀杏樹下,見到他轉過身來,立即眉開眼笑地向他揮手。韓海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是不是想學破玉拳的第二招?走,我現在就教蛙。」韓海顯然打算使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

歐陽依菲卻連連搖頭,再泯然一笑,忽然蹦跳到他身邊,兩手抓住他的左臂,並毫無顧忌地將正逐漸發育成熟的飽滿的酥胸貼到了他的手臂上。

韓海立時大為警惕,因為他已經有經驗了,歐陽依菲對他表現得越親密,她收取的「代價」越高昂。所以他連忙掙脫,並道︰「不要這樣,會有人看見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歐陽依菲鼓著嘴不滿地道。

「正因為蘚不怕,所以我才怕啊!」韓海苦笑道。

「哼……」韓海立刻免費享受了一個瞪眼。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歐陽依菲滿臉懇求地問。

韓海可不敢看她此時的臉,他現在只想千方百計地回避這個問題,因此連忙游目四顧,找尋別的話題。湊巧,傅穎香和肖寧(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隊長)正從迎面一條小道上走過來。于是韓海也不管她們的目的是不是與歐陽依菲一樣,連忙道︰「快看,臣們的教練來了,臣率如找她幫忙吧!」說完,他就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

歐陽依菲在後面狠狠地跺了跺腳,可就是無可奈何。

見到韓海迎過來,傅穎香和肖寧都眼中一亮。

傅穎香見歐陽依菲跟在韓海身後,不禁笑問︰「菲菲又來煩你了,是不是?」

韓海苦笑了一下,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等于是默認了。

傅穎香瞥了韓海一眼,不禁對歐陽依菲責備道︰「菲菲,我不是跟說過了嗎?上次我們麻煩韓海已經夠多了,這一次再不能麻煩他了,難道判打算讓韓海一路幫我們球隊打進決賽嗎?」

歐陽依菲鼓著嘴,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似乎很不服氣。末了她狠狠地瞪了韓海一眼,然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看來歐陽生你氣了,這幾天你要小心了。」肖寧笑道。

韓海一怔︰「為什麼要小心?」

肖寧俏皮地眨了眨眼楮,道︰「女孩子是很會記仇的,歐陽一定會找機會報仇的。」

「沒這麼嚴重吧!」韓海心中惴惴地道。雖然口中這麼說,但他心里清楚,肖寧說的雖不一定準,但是也八九不離十。

「不妨礙你和教練說話了,我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肖寧擺了擺手,就這樣離開了。

韓海無奈地聳了聳肩。

傅穎香見韓海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忍不住提醒道︰「我知道你有本事,可肖寧說的沒錯,菲菲肯定會想辦法?A一些苦頭吃的,你還是小心一點。」

連傅穎香都這麼說,韓海雖然沒有將忐忑表現在臉上,但是心中卻也有些不安。雖然他根本不相信歐陽依菲的小報復會傷害到他,不過卻不想結局不可收拾。事實上,他心里很清楚,雖然他總覺得歐陽依菲很纏人,然而卻也深知,那正是她的可愛之處。無論是打扮得不男不女,還是表現得像個公主,歐陽依菲的行事總是出人意料,卻也彰顯著她的與眾不同,並且從根本上對每一個人也包括他形成了一種吸引。正是這種吸引,使他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把歐陽依菲當成了朋友,並且從心底對她生出了一種介于妹妹和異性朋友之間的獨特情感。韓海對此頗為珍惜,並不想輕易地破壞。

如此一番思索,韓海覺得剛才對歐陽依菲的態度似乎有點過分。且不論他與她的關系怎樣,單就在他被警察抓走的時候,歐陽依菲曾不顧一切地去救他,甚至與顧家公然沖撞,韓海也認為剛才起碼應該給歐陽依菲請求幫助的機會,哪怕他最後並不應允。

見韓海一直沉默,傅穎香不禁微微一笑,寬慰道︰「你放心,菲菲只會使一些小手段,發發小脾氣,應該不會使什麼壞心眼的。我看她也舍不得,我可是頭一回見她成天念叨著一個人,我看你在她心中佔了很重要的位置,找機會去安慰她一下,一切就會煙消雲散了。」

韓海苦笑了笑,搖搖頭,依然不說話。

傅穎香只得改變話題,道出了她原本的想法︰「這兩天,我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不知現在能否賞臉,我請你喝下午茶。」

韓海沒有推辭,點了點頭,遂和傅穎香走向不遠處一家頗為精致的飲吧。(注︰飲吧。提供咖啡、茶等飲料的特色小店,類似于咖啡吧、音樂吧。)

走進飲吧,在角落里找了一處位置坐下來。韓海和傅穎香各要了一杯錫蘭紅茶。

侍者將飲品送上來之後,傅穎香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忽然問道︰「你認為我的球隊能贏雪大(雪湖大學)的球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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