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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蓋站  -> 文學散文  -> 【轉貼】縱意花叢 (總共13頁121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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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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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海一怔,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既不想打擊傅穎香,又不想說謊。

「別怕打擊我,我現在心情很好,你直說就行了。」傅穎香露出了一個屬于成熟婦人的雍容的笑容。

韓海點了點頭,只好實話實說︰「我看過雪大對顯華書院的那場比賽,我只能說,如果單憑籃球技巧,聖大(聖心大學)應該有贏的機會,但是這一屆的聯賽似乎比的不僅僅是籃球技巧。有一些東西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能力範圍,而恰恰雪大的那班球員就會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除非發生巨變,聖大的敗局已定。」

「你說不屬于常人的能力是不是指武功?」

韓海立即驚道︰「原來心已經看出來了!?」

「不是看出來的,是猜出來的。」傅穎香依舊保持一臉的淺笑,道,「其實從你教肖寧她們三人陣的時候,我就覺得那有點超出籃球的技巧範圍,因為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教練,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技巧。之後肖寧奇跡般地彈跳力大進,我就更懷疑了,不過當時沒有細想。幾天前那件事情,你為了嚇走羅揚使了一手功夫,我那時才肯定了以前的猜想。現在你說雪大女籃會一些特殊的能力,我想應該就是武功了。」

「哦,原來心早有心理準備了。背說的羅揚是不是那天脅迫重的那個男人?」

傅穎香的臉色立轉黯然,不過依然點了點頭,道︰「他是我的丈夫,不過現在已經是前夫了。這件事情我還得好好謝謝你呢。」

「比不必放在心上,小事一樁。我想任何人見到那種狀況,都會看不下去的。我只是奇怪,臣為什麼會嫁給……」見到傅穎香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韓海立刻醒悟,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失言了。」

「沒關系。」傅穎香撥開額前一綹發絲,慘然一笑,接著以一種恍惚的語氣道,「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並不是這樣的。我和他都是聖心大學畢業的,不過我比他大了整整十屆。我們是在校友會上認識的,後來他大學畢業,我們就結了婚。他很快就找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可是因為他很懶,沒干多久就被辭退了,後來又陸續找了幾份工作,都沒干多久。一年後,他竟然跟一幫黑社會混在一起,後來在我的勸說好不容易退出。可是,沒想到在黑社會的那段日子竟然把他的本性全都挖掘出來了,他越來越像一個流氓。起初三年,我曾想擺脫他,可是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說到這里,傅穎香臉上升起兩圈暈紅。韓海心中明了,便當作不解其意地繼續听她說下去。

「……因為特別的原因,我不得不一次次地打消與他離婚的打算,並且忍受著他不斷從我手里榨取錢財。直到這兩年,尤其是今年,他的胃口越來越大,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甚至使用暴力,我實在忍受不了,于是鐵定了心與他離婚。沒想到,他竟然用離婚來要挾我,要我一次給他二十萬感情補償費。我哪有那麼多錢?這兩年,我僅存的積蓄都給他揮霍光了。他見我不答應,便強迫我拍了那些照片,並說,我如果不給他錢,就把那些照片四處散發。這時候恰逢要舉行這屆聯賽,我只好先給了他一張支票,原想到這里再想辦法籌錢,沒想到他竟然追來了……」

說到這里,傅穎香的臉上滿是屈辱和痛苦之色。

「如果我早知道情形是這樣,那一天就不那麼輕易地放過他了。」韓海眼中閃著凌厲之光地道。

「算了,都過去了。」傅穎香長吁出一口氣道,「後天下午的那場比賽結束之後,我想我的教練生涯也該結束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聖大會因此辭退蕆?後天的比賽對其真的很重要嗎?」韓海有些驚詫地問。

傅穎香忙搖頭,道︰「不,是我想換個環境。我已經決定了,去SH市,我有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在那兒,她開了一家建築公司,正好我讀碩士時修的是建築設計,去她那里也能幫上忙。」

「既然特彰的是建築設計,怎麼會去當了籃球教練?」

「只能說是機緣吧!我在聖大讀書時,曾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大學三年級時帶領球隊拿過一屆大學聯賽的冠軍,因為我的碩士也是在聖大讀的,所以二年級時又曾經有機會幫助學校的老師參加老師之間的十校友誼賽,還拿了一個亞軍。我在碩士班畢業時,因為一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剛巧當時聖大想招聘一個專職的籃球教練,負責招聘的人便找上了我,于是我就舍棄了建築設計,成了籃球教練。」

「原來是這樣。今後等于是回歸本行,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倒先要祝你將來蓋一棟漂亮的大樓。」韓海笑道。

「能干得長久再說吧。」傅穎香眉間顯出一絲隱憂。

韓海一怔,忍不住問道︰「比是不是有困難?能跟我說嗎?或許我不能幫上龠的忙,但是很願意給出出主意。」

傅穎香有些感激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立即回答,卻忽然問道︰「韓海,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卻不知道合不合適。」

「不要緊,請明說。」韓海笑道。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韓海愕然,片刻之後即展顏笑道︰「幫助別人本來就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我今天幫助了眼,將來或許有一天會需要幃的幫助也說不定。」

「你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好人。」

「是啊!徹徹底底的老好人。」

傅穎香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其間還忍不住白了韓海一眼。

「?A一個忠告吧!」

「洗耳恭听。」

「可以對許多男人好,但不要對太多的女人好。」

「為什麼?」

「你對女人好,女人會記住一輩子的,這很容易讓她愛上你的。」

這次輪到韓海發愣了。

「怎麼了?把你嚇住了?」傅穎香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這個大男孩此時的表情道。

「不是,不是。」韓海終于回過神來,「我想摑說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女人,哪有接受幫助就會產生愛情的,那天底下不盡是以身相許了!?」

的確只有一部分女人會那樣,傅穎香在心中嘆息,然而這已經足夠了。

韓海顯然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忙回到剛才的話題,道︰「還是說說叟的困難吧!或許我真能幫。」

「你幫不上的,不過你有這個心,我已經很感激了。」

「不必客氣,如果你不介意,我還是想知道那是什麼困難。」

「那好,我告訴你吧!我的朋友經營的那家公司,最近剛剛因為一個投資計劃失敗,不但虧損了一大筆錢,還被套牢了大部分流動資金,剛好銀行方面的一比貸款也快到期了,現在她正在發愁呢。」

「可以向其他銀行借嗎?」

「她已經試過了,不過現在銀行的嗅覺何其靈敏,生意好時,一個個拎著錢箱找上門,生意虧了,不催還貸款已經算客氣的了,還想再借,那根本沒有可能。」

「我看過一些報道,不是有一些公司在資金周轉不寧的時候也能貸到款嗎?」

傅穎香笑了,笑中含著無奈和些許的諷刺︰「那都是靠關系的,權錢交易又或者錢肉交易。可惜,我那位朋友沒有關系,雖有才貌,但也不會墮落到出賣自己的肉體。所以只能苦熬著了。」

「這麼說來,臣想辭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去幫她?」

「是啊!」傅穎香唇角噙著一絲苦笑,點了點頭。

韓海沉吟了半晌,忽然抬頭問道︰「她那家公司有多大規模?現在所有資產大概值多少?」

「怎麼?難道你想買?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比先別問,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那好。我的朋友姓陳,叫陳夢婕,十年前她獨自一個人去SH市打拼,以一百萬(人民幣)資金起家,先是炒股,三年共賺了兩千萬。然後開了一家房地產投資公司,經過四年,積累了一億資金,三年前便把房地產公司擴大成為建築公司,注冊資金為一個億,現在的資產應該有三億左右,手下有正式員工一百多人,並且有一支五百人的建築隊。」(注︰文中金錢數字後面未帶貨幣單位,即表示為人民幣)

韓海點了點頭,再問︰「現在她欠銀行多少錢?整體資金缺口大概有多少?」

傅穎香見韓海頗為認真的樣子,不禁一怔,她很不解他為什麼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難道這個大男孩會有錢投資?這簡直不可能,因為據她所知,韓海現在是在打工賺錢。難道他有很大的背景?這又不太可能。傅穎香思考了種種情況,都覺得與表面上像個窮小子的韓海沾不上邊,于是她不禁看著他呆呆地出神。

韓海見傅穎香好久都沒有回答,不禁好奇地望向她。當兩人目光接觸時,傅穎香立刻醒了過來,她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情態,不禁有些犯窘。好在韓海並不介意,于是傅穎香整理了一下思緒,便道︰「具體數目我不太清楚,她一共向銀行總貸了多少我也不知道,不過那筆到期的貸款大概三千萬左右。整體資金缺口應該超過一億。」

韓海露出「原來不過如此」的神色,跟著又問︰「她的公司叫什麼名字?」

傅穎香瞥了他一眼,韓海剛才的表情讓她大為驚訝。或許這個有些神秘的大男孩真是夢婕的救星也說不定,她听到自己心里有一個聲音這樣說道。于是,她也懶得再加揣測,韓海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她的公司名叫聖芳天築建築工程有限責任公司。」

「聖芳天築!真是好有心思的一個名字。」

「是啊!當時夢婕為了想這個名字,把一本字典都翻爛了。」

韓海笑了,接著忽然道︰「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麼?」

「沖著這個好名字,我決定投資這個公司。」

盡管有心理準備,傅穎香還是嚇了一跳︰「你有那麼多錢?」

韓海含笑點了點頭,道︰「不久前剛剛發了一筆小財,我想應該足夠解決你朋友的困難。反正那筆錢在我手里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拿出來投資,也許還能收不少好處呢。」

「你要想清楚,那是上億的資金!」

「我知道。」韓海微微一笑。

傅穎香仍然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過看到韓海的微笑,她立刻就相信這個大男孩並沒有說假話。想不到他竟是億萬富翁。傅穎香覺得這個世界變化好快呀。

和韓海約了後天下午比賽結束後再談,傅穎香便匆匆地離開了飲吧。看樣子,似乎是急于去聯系她那個朋友了。

韓海則又繼續坐了一會兒,將手中的那杯錫蘭紅茶喝完,才施施然匯帳離開。


※ ※ ※ 本文為 SteveAustin 與 熊蓋站 共同所有,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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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藍寶石請柬

回到賓館,韓海正想走進自己的房間,卻忽然看到莫星瓊氣沖沖地向他走來。

韓海暗覺不妙,不等莫星瓊開口,就搶先惴惴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問你,我是不是真的很令人討厭?」剛問出這樣一句話,莫星瓊的眼眶里就開始布滿淚水,不過她硬是沒讓們流下來。

「我不懂濾這句話的意思。」韓海雖然隱隱猜到這可能跟他在球館里撒的那個謊言有關,但他沒有細想。

「你為什麼撒謊?為什麼把自己說得那麼無情?你明明不在乎錢的,卻偏偏用那個借口傷害我們所有人。」莫星瓊說到這里,終于忍不住泣不成聲起來。

韓海不禁左顧右盼,生怕有人看見,一定會被以為他在欺負她。于是只好讓莫星瓊進了他的房間,同時也利用這個短暫的時間仔細想一想該怎麼應付。

一走進房間,莫星瓊竟突然振作起來,她毅然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並當著韓海的面使勁地嗅了嗅鼻子。這種模樣真是既天真又惹人愛憐,韓海覺得自己的心竟忽然軟化下來。于是,他只好苦笑著問︰「誰告訴埏掎並不窮的?」

「原本我不想說的,」莫星瓊咬了咬下嘴唇道,「但為了讓你認清自己是多麼可惡,我告訴你,是夢璇說的,你不要說她也在撒謊。」

「她怎麼會對你說這些?」

「你不要管,我只問你,你之前說的是不是謊話?」

「我還能說什麼?」韓海攤開手,無奈地道,「夢璇既然都這樣說了,我也只能承認了。」

「好,既然你承認,你說,你為什麼要騙我們?為什麼要傷害我們?」

「不要把打擊面擴展得這麼大嘛!我只是……」

「我替你說,你只是覺得我們都是小女孩,和我們玩玩可以,根本沒必要談感情,是不是?」

韓海連忙搖頭,做出一臉驚駭狀地道︰「比不要把我說得跟無情浪子采花賊一樣,我可沒對其又做什麼。」

「那你還要怎麼樣?」

韓海算是被莫星瓊徹底打敗了,于是只好示弱道︰「好了,好了,算我錯了,行麼?我向摑道歉,大小姐,臣就饒了我吧!其實我也沒有完全說謊,說實話,無論是經理還是代理教練,我鐵定是干不長久的。我那樣說,只是不想感情上有任何羈絆,也不想給自己或者屣們留下任何遺憾。好聚好散,人生不都是這樣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能這麼灑脫,別人也能嗎?」

韓海微微一愕,然後輕嘆一聲,道︰「這樣總比婆婆媽媽,因此傷害得更深要好得多。」

「我知道你這句話是對我說的。」莫星瓊又使勁嗅了嗅鼻子,隨後眼中漾起熾熱的情感道,「可我不在乎。」

「再說一遍,我不在乎。」話音未落,莫星瓊轉身跑出了房間。

韓海乏力地坐下來,現在他才有所覺悟,自己並不是萬能的,最起碼,感情這回事就讓他覺得「剪不斷,理還亂」。

也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四年前,他藝成出山時,和尚師父曾經贈他的兩句亦詩亦碣的話︰百花叢中坐,擁玉听簫聲。

難道真被老和尚說中了?韓海覺得怎麼也無法相信,因為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是一個花心的人。然而,現在的事實似乎正逐漸印證著那兩句話。

美女青睞本是世間最大的美事,但在韓海看來,卻未免有些「苦不堪言」。

他正陷在這樣的苦惱當中,忽然听到有人走了進來,邊走還驚訝地說話。

「剛才那家伙是被你氣走的?看來我以前說得沒錯,你是花心貓,而且還是一只無情的花心貓。」

韓海無奈地搖頭笑了,其實剛才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就听出來了,來人正是歐陽依菲。雖然她來得不是時候,不過韓海並沒有表現出厭煩的樣子。事實上,他是很高興歐陽依菲能主動出現,這起碼給了他為之前的事情道歉的機會。

「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

「剛才掄請我幫忙,我應該听說下去的。」

「哦……這麼說,你是有意引開我的注意力,不讓我說的?」

韓海微微一怔,他覺得歐陽依菲話中並沒有生氣的表示,連忙向她望過去,卻看到她滿臉的笑意盈盈,哪里有半點生氣的表情。

韓海恍然地搖了搖頭,順勢也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說下去了,便轉而問道︰「比還是為下場比賽找我嗎?其實我也想幫忙,不過縣噪不清楚雪大女籃的真正實力,我即使能夠幫忙,最終也是于事無補。」

「算你有良心。」歐陽依菲給了他一個欣喜的白眼,然後主動拉著韓海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道,「其實,我沒想過要再找你幫我們球隊,我是有別的事情請你幫忙。」

「哦?什麼事情?這一次我一定幫。」

「大男人說話要算話啊!」歐陽依菲眼中閃過一絲狡猾之色。

韓海不禁有些後悔了,于是無奈地道︰「我既然已經上鉤了,那宰就痛快地說出龐要求吧!」

「好,這是?A的。」歐陽依菲忽然從背後拿出一張無比精致的銀白色折疊卡片,遞到韓海面前。

「?琚H」韓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接過卡片一看,發現這雖然只是一張三十二開大小的卡片,卻可能價值連城。卡片並不是用紙做的,具體何種材料用手無法感知,但給人的感覺是質地堅硬、溫潤且有極強的韌性。卡片封面上還瓖嵌著一顆拇指大的藍寶石,即使在未開燈的房間里,依然折射出熠熠的藍光。卡片的正上方以手寫字體寫著兩個漂亮的英文單詞︰Invitation Card,單詞下是兩個秀雅出眾的中文字︰請柬。字體延伸的下方,是一支帶有兩片綠葉的藍玫瑰的圖案。

韓海疑惑地望了歐陽依菲一眼,不知道她將這張請柬送給他是什麼意思。不過歐陽依菲此時已經示意他打開請柬,于是他只好帶著疑惑翻開請柬。

請柬的里面印有精致的玫瑰水印圖案,一邊是幾行英文字,一邊是幾行中文字。讓韓海驚訝的,是這些字符下面的分隔線,竟然都是用細碎的藍寶石瓖嵌成的。韓海不禁在心中咕噥起來︰不知道誰這樣浪費!?

接下來看請柬的內容,不看還好,一看韓海就嚇了一跳。原來這張請柬竟是給他的。英文一邊的稱呼欄寫著「Dear Han」,中文這一邊直抒其意︰親愛的韓海。請柬的大意是請韓海于七月七日晚七點到SH市的藍寶石宮殿參加舞會。請柬下方的主人簽名是Helen Isabel Alone(海倫•伊莎貝爾•阿朗)。

看到主人姓氏的英文翻譯,韓海不禁一怔,因為他自然而然地想起薩蓮娜•阿朗,于是他忍不住指著Alone這個單詞問歐陽依菲︰「這個單詞是這樣翻譯嗎?」

歐陽依菲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反正一直是這樣翻譯的,錯了也是對的。」

韓海點了點頭,突然他的腦中靈光一閃,然後指著請柬上的落款,驚道︰「她是不是有『藍玫瑰公主』之稱的海倫•伊莎貝爾?」

歐陽依菲呵呵一笑,拍手道︰「想不到你也記得這個名字,沒錯,她就是藍玫瑰公主。」

「我听說她是全球有名的富豪之一,她為什麼要請我?還有,臣與她是什麼關系?」

「這個問題嘛……很難回答,總之是很親密的關系就是了。至于她為什麼請你,我想應該是想認識認識你。」

「認識我?我寂寂無名,她為什麼要認識我?」

「你不要刨根問底好不好?既然她請你,你就去唄。這就是我要你幫的忙,就當?琱@個面子。如果你有什麼疑問,當面問她豈不是更好?就這樣說定了。」歐陽依菲拍拍手,眉開眼笑地站了起來。

「明天下午五點會有直升機到學校來接我們,記得穿帥一點,我到時候來找你。」說完,歐陽依菲就轉身跑了。

韓海則盯著手中這張請柬,老半天沒回過神來。

※ ※ ※

傍晚時分,韓海搖了搖有些迷糊的腦袋,準備出去吃飯。沒想到還沒走到門口,忽然有人敲門,韓海打開門一看,卻見門外站著一位做速遞員打扮、模樣俏麗的少女。

「請問你是韓海韓先生嗎?」少女先甜甜一笑,然後問道。

「我是。」韓海面帶疑惑地點頭道。

「這是您的速遞,請簽收。」少女遞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正方形盒子,盒子不大,大約夠裝進一本三十二開的圖書。與盒子一同遞過來的是一張速遞簽單和一支筆,韓海簽了字。少女似乎開心極了。她向韓海擺了擺手,便帶著笑容離開了。

韓海越發疑惑了,他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奇怪。首先,他認識的朋友不多,似乎不應該有人給他發這份速遞;其次,送到學校的速遞一般只會送到傳達室,似乎沒有直接送上門的。這樣想著,他就想立即打開盒子,看看里面是什麼。也就在這時,他的移動電話(手機)忽然響了。接听了之後,里面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卻是師佩佩的聲音。

「收到我的禮物了嗎?」師佩佩問道。

韓海恍然︰「原來速遞是謐寄?琲滿A我還正在奇怪呢。」

「你打開了嗎?」

「還沒。」

「打開看一看。」

韓海連忙打開,五秒種後,他驚呼起來。

師佩佩又笑了︰「這麼驚訝干什麼?不過是一張頗為夸張的請柬而已。」

韓海苦笑道︰「比不了解情況,當然不明白我為什麼驚訝。告訴埏吧!這種請柬,我已經收到一張了。」

「讓我猜一猜,我能猜到是誰?A的。」

「比能猜到?!不會吧!」

「如果我猜到了,你有什麼獎勵?琚H」

韓海微微一笑,雖然他不知道師佩佩為什麼能猜到,不過他想師佩佩一定知道一些情況,所以才用出這種十拿九穩的語氣。他不想拆穿師佩佩的小把戲,于是便順水推舟地道︰「比要什麼獎勵,我都?A,你先猜猜看。」

「說定了哦!現在你听著,那張請柬一定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歐陽依菲?A的。」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韓海依然止不住驚訝地問︰「比怎麼知道的?誠總不可能在我現在的房間里安了監視?a!?」

「我倒想呢,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師佩佩咯咯笑了起來。

韓海沒有接著說下去,師佩佩以為他生氣了,便笑道︰「其實我能猜到只是基于一個很簡單的理由。」

「什麼理由?」

「藍玫瑰公主正是歐陽依菲的親生母親。」

「比說什麼!?」韓海驚得幾乎喊起來。

「不必驚訝,這雖然是一個秘密,不過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韓海的腦海中則迅速閃過那日在紅絲帶酒吧里尹蕊說的話,她說歐陽依菲的母親更是鼎鼎大名,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有名。

既然海倫•伊莎貝爾是歐陽依菲的母親,韓海就覺得她邀請他赴會的動機可能不單純,于是他幾乎立刻就做出了打退堂鼓的決定。

不過,他又有些奇怪,師佩佩怎麼也送給他一張這樣的請柬,于是立刻問出了這個問題。

「……兩張請柬不會都是請我的吧?」

「當然不是,瞧你害怕的!」師佩佩撲哧一笑道,「人家藍玫瑰公主風靡全球,多少富商顯貴、政要巨頭為之瘋狂,在你看來卻好像成了瘟神一樣。你呀!真是可恨又可愛!」

「恐怕你不知道,這種藍寶石請柬可不是輕易就會發出的,先別說這一張請柬的價值就高達十萬美金,單就藍玫瑰公主親手寫在上面的字,就是許多人搶破了頭也要得到的東西。所以,這樣的東西怎麼會一下子就?A兩張,還要不同的人送?A呢?」

「既然是這樣,臣送來這張請柬又是為什麼?」

「那張請柬是給暢游集團總裁的。」

「給的?」

「是啊!你以為藍玫瑰公主要單獨約會你呀!咯咯……我最近忙于公司的事情,實在抽不出時間,所以把請柬?A,準備讓你代我去。」

「那怎麼行?我剛才已經決定不去了。」

「為什麼?」

「因為……總之我是不會去的,臣還是另找人代去吧!」

「我來猜一猜原因,是不是歐陽小公主愛上你了,所以你怕去見丈母娘?」

「比別胡說。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我就覺得奇怪了,怎麼幽竟然不吃醋?」

「我吃,我當然吃,而且是大吃特吃,不過我相信我老公不花心,所以干脆大度一點,?A一個正當的理由去參加舞會。」

「比真這樣想?」韓海驚訝極了。

師佩佩又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騙你的,其實事前我也不知道藍玫瑰公主已經?A派了請柬,事實上,我也沒料到歐陽依菲與你發展得這麼快。看來『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句話真是一點也沒錯,即使你變了樣子,還是有女孩子投懷送抱。我怕自己將來吃醋吃不過來,要整天淹在醋缸里面了。」

「比剛才說什麼?我變了樣子?什麼意思?」

「你還要騙我?我手里可有一張你三年前的照片,你想知道夢璇看到那張照片說了什麼話嗎?」

「什麼話?」

「她說,」師佩佩學起于夢璇的聲音道,「天啦!想不到她竟然是我老公。」

「用得著這麼夸張嗎?」

「這麼說你承認了?」

韓海沉吟了片刻,良久才哼了一聲。

「我一直很奇怪,你怎麼改變你的樣子的?是不是易容術,是人皮面具還是易容藥膏?」

韓海苦笑道︰「不要瞎猜,使用人皮面具會折壽的,涂藥膏則是低級的易容術。我用的是一種武功,叫『變形術』,可以使身上的肌肉移位。」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

「如果你想躲開歐陽依菲,隨便換個樣子,她就不認得了。」

「哪有栽說得這麼容易?」

「當然容易啦!除非你不想躲開她,也想把她摟在懷里。」

「那怎麼可以?我可不想整天頭痛。」

師佩佩這一次笑得更大聲了︰「我嚇你的,你用不著這麼急于撇清。其實,這幾天我和夢璇她們商量過了,不想過分地限制你。」

「限制我?誠們沒有限制我啊!」

「笨老公,我們的意思是允許你稍稍的花心,只是稍稍哦!當然有附加條件,就是你必須整天想著我們。」

「允許花心?誠們怎麼可以這樣想?我可從來沒想過啊!」

「不管你有沒有想過,我只是傳達家庭議會的最終決議。你只要記住就可以了。」

韓海苦笑不已。

「背們這麼快就以我的家庭自居了?我家里可有很多規矩的。不知道三叔有沒有告訴埏們?」

「沒……你怎麼知道我們見過你的三叔?」

這一次輪到韓海笑了。

「我從小到大只拍過一張真正的照片,那是三年前三叔硬?琠蝒滿A說是要從他的女徒弟當中?睊儱@婦。我想,如果又沒有見到我三叔,是不會拿到那張他很寶貝的照片的。」

「他有沒有?A選上媳婦?」師佩佩話里透著緊張。

韓海呵呵一笑,道︰「我不知道,不過說不定已經選好了。」

「他……他怎麼能這樣?」

「哈哈……」韓海大笑起來,「比這是只許州官,不許百姓點燈啊!」

師佩佩這才听出韓海是在戲弄她,不禁嬌嗔不已。

末了,兩人又回到原先的話題。

「那個舞會,我看我還是不去的好。」韓海沉吟了片刻道。

「我都把請柬?A送過去了,不去不行。頂多,你就當為我犧牲一下。我听說你被警察抓走的那一天,歐陽依菲特別緊張,找了很多人去幫你。沖著這件事情,你也不應該拒絕她的好意。況且,她有沒有愛上你還不一定呢,說不定人家只是單純地想請你去舞會而已。」

韓海一想也覺得師佩佩說得對,最近自己似乎太盲目自信了。總以為身邊女孩子會愛上自己,真把自己當寶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檢討一下如今的思維方式。

覺察到韓海意動,師佩佩立刻打蛇順棍上,道︰「就這樣決定了,我看既然你不喜歡招搖,不妨就以普通身份去參加那個舞會。見到藍玫瑰公主時,幫我問候一聲就行了。」說到這里,師佩佩似乎生怕韓海翻悔,連再見都沒說,就掛了電話。搞得韓海听著盲音發呆了好一會兒。最後,他只得認命地站起來,走到窗前,遠望窗外的星空,心中想著怎樣應付明晚可能發生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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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藍玫瑰公主

天水山,位于中國四川蜀山深處,方圓三百里,盡是杳無人煙的煙障之地。

天水山最高的山峰為溯星峰,此時峰頂之上站著一位老者,須發如銀,可又面白無紋。此時他正遙望遠方,目光深邃若宇宙蒼穹。那負手立于山巔巨石之上的氣勢,仿佛能令時間停滯,空間倒轉,一切的動到了他的身邊都緩慢下來,就連凌厲肆虐的風都偃然匍匐于他的腳下。

如此過了許久,忽然山腳下的濃霧一陣翻轉,一個白色的人影恍若離弦利箭一樣飛掠了上來,到了山癲,其身法稍稍一變,便如一道長虹飲澗一般落于山頂那塊巨石之下。

「大哥……」白色的人影是一個黑發黑須的白袍老者,現在他的神情很恭敬。

「又有那個混小子的消息了?」巨石上的白發老者臉色一動,問道。

黑發老者點了點頭,道︰「阿海現在在TZ市參加籃球賽,他似乎與顧家結上了仇,三天前,顧家還動用警察想以殺人罪把他抓去坐牢,不過沒能成功。」

「顧家?顧永峰那一家嗎?」

「是的,不過現在掌權的是顧永峰的兒子顧嘯生。」

「那個混小子怎麼與顧家對上了?」

「這里面的原因很復雜。」

「你不必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因為那七個女孩子,這里面恐怕牽涉到顧永峰的野心。」

「大哥你都知道了?!」

「哼……知道又怎麼樣?別以為你袒護他,我就會縱容他。」

黑發老者笑了︰「我看最縱容阿海的是大哥你。」

「我縱容他?」白發老者再次冷哼了一聲,道,「那個混小子那麼多年沒回家,一回家就跟我作對,還玩離家出走。以後他有膽回來,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誰敢打斷我兒子的腿?!老娘跟他沒完。」山腳下傳來一聲怒斥。

「不好,快走。」說完這句話,白發老者就突然不見了。眨眼之後,巨石之上忽然多了一位四十歲模樣的美貌婦人。

黑發立即恭敬地叫了一聲︰「大嫂……」

美貌婦人哼了一聲,隨後重重地一跺腳,道︰「那個老不死,又讓他給跑了。」話音未落,她也一晃身消失了。再看被她跺了一腳的巨石,風一吹,竟然化成了一堆小山一樣的石粉。

黑發老者搖了搖頭,露出一臉古怪的表情,不知是羨慕還是慨嘆。

※ ※ ※

七月七日下午,將近四點半的時候,又一份速遞被送到了韓海手上,這一次送來的東西依然是一個紙盒,不過卻比昨天的那個盒子大得多。韓海打開一看,卻發現里面竟然是一套銀白色、兼具時尚和古典元素的中山裝,另外還有配套的鞋襪。

看到這些,韓海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師佩佩。這個女孩將一切都為他設想周到了,真讓他既感動又無奈。說到底,師佩佩顯然還是怕他以一些瑣碎的理由拒絕去赴會,于是干脆將一切安排好了,這就讓韓海無法拒絕了。

韓海沒有給師佩佩打電話,但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衣服收到,我現在感覺上了賊船。

師佩佩則回了他一個笑臉。

一切盡在不言中。

將近五點的時候,歐陽依菲興沖沖地跑進門來,看到韓海換上了銀色中山裝的樣子,立刻夸張地驚叫道︰「好帥的衣服啊(只有衣服帥,人不帥)!在哪里買的?」

韓海沒給她好眼色。歐陽依菲卻不介意,嘻嘻一笑,便想過來挽住他的手臂,卻被韓海巧妙地躲開了。

「小氣鬼。」歐陽鼓著嘴不滿地道。

韓海聳了聳肩,卻道︰「我是怕人誤會,我們還是各走各的吧!」話落,他將目光投向歐陽依菲身上,不禁有些驚訝,道︰「比穿這身衣服去參加舞會?」

「我到那里再換衣服。」歐陽依菲邊說邊跑向了門口。

你當然方便啦!韓海不禁暗暗嘀咕,那個藍寶石宮殿是謐母親的地盤,可憐我們這些客人,卻得事先穿得衣冠楚楚,受盡了「折磨」。

※ ※ ※

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韓海選了一個門外走廊上無人走動的空隙,充分發揮了「縮地成寸」的本領,一溜煙地跑出了賓館。

接下來,由歐陽依菲帶路,他們一路走向這所大學的主辦公大樓。據歐陽依菲說,直升機就停在那棟大樓樓頂的停機坪上。

走進大樓,乘電梯一路到達樓頂,再通過一條通道,便看見了可同時降落三架直升機的廣闊的停機坪。

剛剛走出通道口時,韓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浪費又夸張!

原來此時停機坪上竟然停了三架直升機。除了中間那架為民用款式的之外,其他兩架竟是美國波音公司最新生產的也是目前最先進的AH—64F「阿帕奇」大型武裝直升機(設有六個座位)。另外,從通道口到中間那架直升機前,分左右排列著兩排十二個金發黑眸的美艷女郎,她們的氣勢很像保鏢,不過卻全都穿著寬袖細腰的藍色裙式紗衣,腳登藍色粗跟高跟鞋。

見到歐陽依菲時,金發女郎們整齊地彎下腰,恭敬地叫了一聲「小姐」。歐陽依菲則擺了擺手,她們立即有序地散到四面,看她們此時的位置,竟是執行警戒之責。雖然沒看到她們手中持著武器,不過那些寬松的紗衣里究竟藏著什麼,誰也不知道。

另外,韓海還用他的靈覺發現了一個奇怪之處︰這些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的女郎擁有比任何一種軍人都要強橫的肉體和堅強的意志。她們不像是被人訓練出來的,而簡直就像由特殊的工廠制造的。出于好奇,韓海不禁對她們產生了興趣,很想了解她們的來歷以及其實力的強橫程度。

一干養眼的保鏢散開之後,一個穿著黑色OL裝、三十歲左右年紀的褐發女人提著輕便公事包走了過來。(注︰OL。Office Lady的簡稱,意為辦公室女士,也就是白領。)

她向韓海點頭招呼了一下,然後傾身問歐陽依菲︰「小姐,現在可以走了嗎?我們要快一些,不然會遲到的。」

歐陽依菲點了點頭,隨後拉起韓海向中間那架直升機跑去。半分鐘之後,直升機的螺旋槳開始發出轟鳴,在四周警戒的金發女郎們則有序地收隊。大約又過了半分鐘,先是中間的直升機騰空飛起,兩架武裝直升機則緊隨其後,一起向遠方飛去。

※ ※ ※

SH市,無論在中國還是世界上,都屬于頂尖的繁華城市。距離TZ市大約四百五十公里,從TZ市出發,以直升機的全速,兩個小時之內可以輕松到達。

韓海坐在直升機上,一直陷于思考之中。歐陽依菲見他不說話,不禁有些不滿地用手捶了一下,道︰「啞巴啦?!你不說話,人家都悶死了。」

「我在生氣呢,哪有心思說話。」韓海半真半假地道。

歐陽依菲覺得奇怪︰「你生誰的氣?」

「比的。」

「我的?我什麼時候惹你生氣了?」

「昨天。」

「你真會顛倒黑白,昨天只有你氣我,我哪里氣你了?」

「可腺郵告訴我藍玫瑰公主是謐的母親。」

「我……」歐陽依菲想辯解,但不知為什麼忽然又住口不說了。

「怎麼了?給會解釋,臣還不知道利用?」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不對,不過我原本是想到了目的地就告訴你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了。」歐陽依菲有些委屈地道。

說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驚訝地問︰「這是個秘密,你怎麼知道的?」

韓海聳了聳肩,做了個鬼臉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沒有人告訴我,剛才她們都叫鋪小姐,我也可以猜到呀。」

「沒想到平時看你笨笨的,有時候倒也聰明。」歐陽依菲吐了吐小舌頭道。她看到韓海並沒有生氣,便自然而然地開心起來。

韓海對她這個評價只能抱以苦笑。幸好,他從來沒認為自己很聰明,要不然自信心肯定會大受打擊。

※ ※ ※

在SH市東面近郊,有一座佔地一百公頃的巴洛克風格的圓頂建築,正是聞名世界的藍寶石宮殿。背西朝東,坐望滄海,周圍遍布廣闊的綠蔭和成片的草地。雖然的歷史還沒有超過十年,然而卻充滿了神秘和傳奇的色彩,因為這幢美麗建築的主人本身就是一個絕對的傳奇。

在螺旋槳震耳的轟鳴聲里,韓海和歐陽依菲乘坐的直升機穩穩地降落在藍寶石宮殿前的草地上。

從直升機上走下來,韓海望著眼前這幢聞名已久的建築,也不禁在心中發出了一陣贊嘆。他一直以為自己家的千年山莊已經足夠氣勢恢弘了,現在看來,千年山莊給人的是一種滄桑肅穆的感覺,雖遠觀卻無法仰止,在那里,一個角落就足以讓人沉思一世,回味千載。而這里則是充滿了豪華和富貴的景色,帶給人的是絕對的震撼和視覺上的巨大沖擊。這或許就是東西方建築的不同之處,其深層次的原因則是文化意識上的差異。

歐陽依菲又想挽住韓海的手臂,韓海再次機警地躲過了。歐陽依菲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末了,她只好拖住韓海的袖子,迎向正往這邊走過來的一群人。

一群著藍色紗裙的金發女郎開道,前方迎來的人群逐漸向兩邊排開,一個著黑色晚裝長裙的美婦恍若雲破月來一般來到他們面前。韓海不禁在心中暗暗擊節贊嘆此女的美麗。都說傾國傾城已是美的極致,然而此女不但具艷冠群芳、傾國傾城之姿,更兼風情萬種、媚惑眾生之態,即使以師佩佩諸女的絕色與之相比仍有所不及,因為後者缺少了前者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成熟風韻。

就在韓海品評對方的美麗的時候,晚裝美婦的臉上忽然艷光四射,一個燦爛的笑容綻放開來,她忽然向歐陽依菲張開雙臂,用字正腔圓的中文喜聲呼道︰「寶貝……」

歐陽依菲卻似乎有點不願意,臉上顯出生氣的樣子,不過最後依然被美婦攬到了懷里,親了又親。現在韓海已經可以肯定了,眼前這個艷絕天下的美婦就是歐陽依菲的母親,即有藍玫瑰公主之稱的海倫•伊莎貝爾•阿朗,更是一個坐擁天文數字的財富、掌控無數人生死的強權女人。

海倫•伊莎貝爾親了歐陽依菲好久,直到歐陽依菲嚷起來︰「好了,不要再親了,我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海倫•伊莎貝爾只好放開歐陽依菲,不過臉上卻顯出意猶未盡之色。

「寶貝,快去換衣服,媽媽?A準備了一件最漂亮的衣服。」海倫•伊莎貝爾近乎討好地道。很顯然,她對這個女兒是愛到了極點,所以才會有此表現。

歐陽依菲回頭向韓海笑了笑,便在數個金發女郎的簇擁下向主建築方向走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韓海的意料。就在歐陽依菲剛剛離開時,海倫•伊莎貝爾忽然走上前來,給韓海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雖然韓海很清楚這是禮節,然而總覺得似乎熱烈得過分了,以至于當海倫•伊莎貝爾成熟的肉體與之貼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里竟升起別扭的感覺。好在擁抱的時間並不長,當海倫•伊莎貝爾與之分開的時候,韓海暗暗松了一口氣。

「你就是我女兒的愛人韓海?」擁抱之後,海倫•伊莎貝爾才問起韓海的身份。

這句問話可把韓海嚇得不輕,他連忙搖頭道︰「公主弄錯了,我和瘦戰兒不過是普通朋友,與愛人可毫不沾邊。」

「真的?但菲菲怎麼很愛你呢?」海倫•伊莎貝爾海藍色的眼眸里跳躍起莫名的火焰。

這個問題怕不能問我吧!韓海在心中苦笑道。不過表面上,他只能籠統地道︰「這件事情可能有些誤會。我來這次舞會,除了感謝嗨的邀請,還替我的朋友師佩佩向掙傳達一聲真誠的問候。她因為忙于工作,今晚不能來參加舞會了。」

海倫•伊莎貝爾臉上露出些許恍然之色(不知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然後道︰「原來你認識佩佩,那太好了。請跟我來吧!客人還沒有到齊,我們可以先去偏廳喝一杯。」

韓海點了點頭,于是與海倫•伊莎貝爾一同走向藍寶石宮殿的偏廳。

當他從那些隨侍的金發女郎身邊走過時,不經意地一瞥,讓他心中不禁一動。原來這些女郎的眼中竟然浮現著些許驚訝之色,似乎對韓海受如此禮遇覺得難以置信。韓海也覺得奇怪,以他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何勞藍玫瑰公主親自接待呢?難道因為今晚的客人太少嗎?這顯然不可能,因為從走下直升機到現在,他覺得螺旋槳的轟鳴聲一直就沒有停止過。不斷有客人乘坐直升機而來,雖然自有相應的人員接待,但海倫•伊莎貝爾卻沒有過去搭理。難道那些人的身份比他還不如嗎?韓海深覺不解。不過,他也沒有細想,因為他曾听說,那些頂級富豪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怪癖,或許海倫•伊莎貝爾懶于一個個去應酬也說不定。又或者,她真把他當成了未來的女婿,所以格外照顧。如果是後一種情況的話,韓海已經決定要想方設法開溜了。

「你在想什麼呢?」在藍寶石宮殿的偏廳里,海倫•伊莎貝爾邊遞過來一只盛了三分之二藍色酒液的細長的酒杯,邊問道。

韓海接過酒杯,很自然地笑道︰「我在想,這座藍寶石宮殿是否真如傳聞的一樣,瓖嵌了十萬顆藍寶石。」

海倫•伊莎貝爾咯咯笑了起來,似乎很開心地道︰「想不到連這件事情你也知道。傳聞一點也不假,這里的確有十萬顆藍寶石,全是從斯里蘭卡的一座寶石礦里挖出來的。當時建這座宮殿的時候,我一時興起,就把們全都用上了。現在想想,似乎有點浪費。」

韓海心道︰豈止是浪費,簡直就是超級浪費。

「你也認為這是一種浪費?」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傾身過來問道。

韓海皺了皺眉,他對海倫•伊莎貝爾這種模糊的親昵之態很不適應。于是不得不稍稍退後半步,才用點頭回答海倫•伊莎貝爾的提問。

海倫•伊莎貝爾的唇角露出一絲飄忽的微笑,然後突然道︰「那我們為你的誠實干杯。」

她舉起手中的酒杯,將其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韓海不疑有他,也飲下那藍色的酒液。

幾乎就在酒液剛剛入肚的時候,韓海就覺得一陣強烈的暈旋襲來,他暗道不好,剛準備運功抵抗,一陣比剛才還要強烈千萬倍的暈旋再次襲來,他只覺得腦袋完全一昏,隨後仰頭就要跌倒。

然而,一只無比晶潤的手卻抱住了他。

抱住韓海的不是別人,正是藍玫瑰公主海倫•伊莎貝爾,此時她臉上布滿了得意的笑容。一只手抱住韓海的同時,她的另一只手竟開始撫摸起韓海的臉,邊摸邊道︰「小寶貝,命運已經注定,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一番自言自語之後,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對身後不知何時進來的一個金發女郎道︰「通知簡,讓她告訴賓客們,就說我突然身體不適,請他們自便。」

金發女郎雖然暗暗驚訝,不過依然躬身應是,毫不怠慢地去執行主人的吩咐去了。


※ ※ ※ 本文為 SteveAustin 與 熊蓋站 共同所有,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 ※ ※

 

[62 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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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藍寶石宮殿里的逼婚

韓海由昏昏沉沉中醒轉過來,他感覺頭痛欲裂,于是立即暗暗運功,轉瞬之後即將一切不適的感覺排除,頭腦回復到平常的狀態。然後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巨大的軟床上,除了一條三角褲,全身上下竟再沒有寸縷遮身。他想仰坐起來,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腳、腰、腹全被一種不知名的異常堅厚的金屬圈箍著,不得動彈。

他不禁暗責自己大意,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鮮少有東西能傷得了他了,即使是毒,也不能奈何他分毫。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世上竟然存在一種他所不知道的迷藥,不但藥效強過普通迷藥千萬倍,而且能在一兩秒鐘之內迅速把人迷暈,哪怕是體質足夠強橫且具有抗毒之能,依然免不了被暫時迷暈的下場。

他就是那種體質足夠強橫且具有抗毒之能的人,然而現在卻在品嘗著因自恃過高而帶來的苦果。

不過,雖然他已經清楚自己現在處于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然而他並不害怕,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有反擊的機會,所以在思考了片刻之後,他又機警地閉上眼楮。在他想來,困住他的人一定想不到他身具抗毒的體質,且會這麼快就醒來,所以必定防備松懈,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弄清四周的情況。他將靈覺延伸開去,頭腦中幾乎立刻就顯出周圍環境的映象︰這是一個異常豪華、寬大的臥室,距離床大概十米的地方,成半圓圈圍著十個女人,她們的呼吸異常平穩有力,心跳速度只有平常人的三分之一,顯然擁有非同一般的強橫肉體。

韓海猜想自己還身在藍寶石宮殿之中,然而他很疑惑,為什麼海倫•伊莎貝爾要設計抓住他?他想到了她的姓氏,隱隱覺得或許與阿朗這個姓氏代表的勢力有關。

他的思維飛快地活動著,各種可能的情形流過他的腦海。就在這時,他听到了臥室門打開的聲音,大約半分鐘之後,他感覺到一個女人走到了床邊,俯下身來認真地審視他。他並沒打算睜開眼楮,因為他覺得越早睜開眼楮,就越早將他的能力曝露得更多。有此認識之後,他想靜待對方的下一步行動。

忽然,那張臉飛快地接近他的臉頰,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這個女人已經給他來了一個響吻。韓海心中一驚,女人卻忽然笑得歡了,好久才收住笑聲,道︰「小寶貝,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我已經知道你已經醒了。」

韓海听出是海倫•伊莎貝爾的聲音,連忙睜開眼來,入目即是海倫•伊莎貝爾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絕色臉蛋。她已經換下了那身黑色長裙,現在竟然穿了一身淡藍色的紗裙,由于紗裙有些透明,竟可以隱隱瞥見內里無比動人的胴體。

如果換作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怕會忍不住先要欣賞一下。但是韓海卻蹙起了眉頭,問道︰「公主,怎麼說我也是謐的客人,臣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海倫•伊莎貝爾沒有立即回答,卻將玉手落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地撫摸了幾下,然後道︰「你真的很強壯,世界上大概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的肌肉比你的更有力量了。」

韓海雖然不願意談起這個話題,但依然忍不住問道︰「公主見過多少個男人的肌肉?」

海倫•伊莎貝爾臉上忽顯怒色,她揚起手,就向韓海的嘴巴刮來,但不知為什麼,卻又在關鍵時候停住了。

「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會不客氣的。」

韓海微微一笑,忍不住諷刺道︰「公主對我現在的接待也算客氣?」

海倫•伊莎貝爾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轉而伸出另一只手撫摸他的臉,道︰「老實說,我一直很奇怪,像你這種長相非常普通的男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自信,無論面對誰都寵辱不驚,即使別人比你強壯,比得英俊漂亮。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你將自己真正擁有的全都隱藏了起來,你原來那副面目不過是用來欺騙那些庸俗之輩的罷了。」

韓海的神情微微一變,他心里明白,由于剛才被強烈迷藥迷得神智全失,原本靠不停流轉的真氣維持的變形術也失效了,所以他已經恢復了真正的樣貌。

雖然知道自己的秘密曝露了,韓海依然露出無所謂的笑容,道︰「英不英俊只是人的主觀感覺而已,根本不必太認真。公主如果也以貌取人,恐怕就沒資格去討論別人是否庸俗了。」

「你說得對。」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將頭靠上他的胸脯,很享受地道,「所以比起樣貌,我更相信命運。」

「命運?」韓海苦笑了笑,道,「難不成公主抓住我,也是為了命運?」

「你真聰明,這叫人家怎麼能不愛上你呢?」海倫•伊莎貝爾伸出青蔥一樣的玉指,輕輕地點著他的鼻頭道。

「愛上我?公主說笑了。」韓海心中升起古怪的感覺,他開始覺得這個藍玫瑰公主有點不正常。

「我沒有說笑,我還想嫁?A呢,你說好不好?」海倫•伊莎貝爾湊到他耳邊親昵地問道。

韓海心中一驚,連忙正色道︰「公主,如果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如果巳有什麼其他的目的,請挑明了說,我覺得我們沒必要轉彎抹角。」

「你以為我在說笑?我告訴你我沒有說笑。」海倫•伊莎貝爾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如果沒有看到她剛才的樣子,韓海一定以為這是一個絲毫受不得半點褻瀆的皇家貴婦,然而天知道,剛才的海倫•伊莎貝爾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荒唐的話。

韓海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可腺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兒。背怎麼能……」

「有人告訴你我結過婚嗎?」

韓海一怔,道︰「沒有。」

「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沒有結婚,你相不相信?」

韓海覺得這一切古怪極了,所以連忙搖頭道︰「怎麼說幽誒壢一個女兒了,臣和菲菲的父親也應該算是夫婦。」

「夫婦?」海倫•伊莎貝爾似乎听到了一個非常可笑的詞,立刻笑得花枝亂顫起來。

「我說錯了嗎?」

「沒有……不過很可笑而已。」

「有什麼可笑的?」

「你想知道?」

「如果不介意,我很想听听的解釋。」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答應娶我。」

「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韓海驚道,並且立刻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為什麼不答應呢?你又沒有結婚,難道你認為我配不上你?」

韓海一臉苦笑,忙道︰「是我消受不起啊!公主。」

「難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韓海連忙點頭,心道這倒是一個拒絕的好理由。

「我不介意,無論你有多少情人,我可以允許你可以將她們一起娶過來。你這麼強壯,我還怕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呢。」

韓海算是被她徹底打敗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為了脫困,韓海只好動用急智,腦筋一轉,他立刻想到了一個更適合用來拒絕的理由,于是連忙道︰「公主,臣剛才不是說菲菲很喜歡我嗎?誠怎麼能跟自己的女兒搶丈夫呢?這不是違背倫理嗎?」

「早知道你會用這個理由的。」海倫•伊莎貝爾伸出青蔥玉指,再次點了點韓海的鼻頭。

「我?A講一個故事吧!」

「我現在可沒有心情听故事。」

「可我有心情講啊!你不听也得听。」

海倫•伊莎貝爾恍若玉質的臉上閃過一絲回憶之色,然後道︰「我和歐陽永炎,也就是菲菲的父親,只有一段情緣,在我和他的感情中,友誼的成分遠遠多于愛情。所以我懷上菲菲的時候,便決定與他保持朋友關系,所以菲菲雖然是我和歐陽永炎的女兒,但我和歐陽永炎卻不是夫婦。我一直很渴望知道我真正的男人在哪里,這種渴望在懷孕期間尤其強烈。于是,我便去問卜。」

「比是說算命?算命的一般只會說好話。」韓海忍不住插嘴道。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

「听說你的父親韓正韓老先生是天下第一卜,不知道他算的命準不準?」

韓海怔了怔,他沒想到她竟然能探知這個秘密,不過隨後他也無奈地點了點頭。老實說,他佩服老頭子(韓海這樣稱呼他的父親)的地方可不多,唯有這一項無話可說。也因此,他堅決不允許老頭子給他算命,因為害怕自己將來的道路會自然而然地按著命格去走,而自己卻不知抗拒命運。

看到韓海臉上的無奈之色,海倫•伊莎貝爾那堪比最璀璨的藍寶石的眼眸里露出了絲絲笑意,她等待了片刻,才繼續問道︰「你想不想知道替我算命的是誰?」

「誰?」見到海倫•伊莎貝爾眼中的笑意,韓海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忙問,「難道是那個老頭?怎麼可能?」

「你怎麼這樣稱呼你的父親?」海倫•伊莎貝爾竟然維護起韓正來。

「這個別管。老頭怎麼可能給算命?」

「這算是機緣吧!我在黃山山頂的一個亭子里遇上他,不知為什麼就覺得他可能會算命,所以就向他問卜。」

「他怎麼說?」

「他根本沒算,卻說他早就算到會遇上我,所以早替我算好了,不過當我向他要結果時,他卻要我花錢向他買。」

「我記得老頭不貪錢的。」

「我當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問他要多少。他豎起了一個指頭。我立即就問是不是十萬,他搖頭。一百萬?他還是搖頭,最後卻說要一億,不過不是給他,而是捐給中國環境保護協會。我雖然驚訝他要價很高,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于是他給了我一張紙,上面寫了四個字。你猜一猜,是什麼字?」

韓海立即搖頭,他的心卦可沒有猜字的功能。

「那你自己看。」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從身後拿出了一張便箋,送到韓海眼前。

韓海一看,立即臉色慘變,忍不住在心中悲呼︰老頭子,這下我可被你害慘了。

「母女同夫。你說我應不應該遵從命運的安排呢?」海倫•伊莎貝爾伏在韓海耳邊,吃吃地笑問。

「你說我們是先結婚好呢,還是先有孩子好呢?」海倫•伊莎貝爾咬著嘴唇,將另一只玉手逐步移向韓海的下腹。

韓海卻于此時在心中暗暗一嘆,然後道︰「公主,看來夏還遠遠沒有了解我。背以為這樣的束縛就能困住我嗎?」

海倫•伊莎貝爾一怔,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接著卻笑道︰「我知道你會中國功夫,我也學過一點哦。不過我很想看看你怎麼脫困。我先提醒你,這些箍是用特制的鈦合金打造的,即使是十輛大型起重機合起來都扯不斷。我也听說過你們中國有種縮骨的功夫,所以為了防範出現意外,這些箍上都有感應器,遇大則大,遇小則小。不知道你听到這個消息有什麼感想?」

韓海微微一笑,不見一絲沮喪地道︰「謝謝嗨為我想得這麼周到,現在請 逋開一點。」

海倫•伊莎貝爾臉上顯出狐疑之色,不過她顯然很想見識一下韓海的本領,所以竟依言走開了。

韓海恰于此時閉上了眼楮。十秒鐘之後,他身上的毛發忽然無風自動了起來,肌肉開始鼓脹,轉眼達到令人觸目驚心的蘊力程度,與此同時,點點像霧一樣的乳白色氣體開始從他的周身毛孔里散發出來,片刻之後竟濃烈得將他整個人完全包裹了起來。

大約半分鐘後,霧氣突然暴漲,同時白色氣團中傳來一聲沉喝,驚天動地的金屬斷裂聲緊跟著響起。

白色氣團一暴即收,再次現出人形時,卻見韓海用一條毯子遮著身子坐在床邊,臉色泛紅。原來他剛才勁力灌滿全身,下體也因此堅硬如鋼,竟將內褲撐破了。若非他見機得快,在收功的時候,搶過床邊的一條毯子遮住身體,就要被房間的人看個精光了。

「我的衣服呢?」韓海顯然不想再追究剛才的事情,只想要回衣服就行了。

海倫•伊莎貝爾止住了因剛才發生之事所產生的巨大驚訝,眼中連閃異彩,看到韓海的窘態,又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韓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海倫•伊莎貝爾這才止住笑聲,連忙吩咐一名金發女郎去取衣服來。

很快,一套嶄新的西裝連帶內衣褲便送到了韓海手上。韓海拿了內衣褲,卻沒有拿正裝,而問海倫•伊莎貝爾道︰「我原來的衣服呢?」

海倫•伊莎貝爾笑道︰「我把送人了。」

「送人?送給誰?」

「我女兒,並且告訴她,你為了逃離舞會,連衣服都脫了,所以我幫她推測你很有可能是跳海逃跑的。」

「比這樣說她也信?」

「當然,所以她現在正在房間里踩著你的衣服發脾氣呢。」

這個小笨蛋。韓海在心中苦笑。

「我看你也不想在我面前換衣服,我先出去了。」說完,海倫•伊莎貝爾幾乎急不可待地帶著屋中所有人退出了房間,出去的同時還把門關上了。韓海不禁暗暗奇怪--沒想到她會突然變得這麼善解人意。

韓海看了一眼四周,確信屋中確實沒人之後,才開始拿開床單,褪下身上那條被戳了個大窟窿的三角褲。為了免于被人看到內褲上的丑態,他干脆將內褲團在手中,運功一催,內褲立刻便化成了飛灰。然後,他審視了一下海倫•伊莎貝爾著人送上來的衣服,發覺竟然與他的身材完全吻合,就像專門為他訂做的一樣。他沒再多想,便開始穿衣服。

而在距離這間臥室不遠的另一個房間里,此時正有一個女人對著監視器屏幕,目閃異彩地驚道︰「真沒想到小寶貝的本錢這麼雄厚!」

不知道韓海听到這句話會不會立刻暈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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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威脅

夏日美好的夜晚下,位于SH市東郊的藍寶石宮殿處于一片輝煌燦爛的燈火之中。宏偉的大廳里,音樂飄揚,人聲如潮。一曲舞罷,眾多的賓客紛紛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談治世經驗;或講為官之道;或論經商妙訣;或言美女窈窕。氣氛非常熱烈。

雖然直到現在,舞會的主人藍玫瑰公主還沒有出現,眾賓客心中依舊滿懷熱切的期待。在等待的過程中,一些心思靈巧的人物也不會放過這個結交各界朋友的絕好機會,畢竟鮮少有一場宴會能聚集國內如此多的頂尖俊杰。這里任何一個人走出去,都是中國各界的領軍人物,說得夸張一點,他(她)們只要輕輕一跺腳,所屬行業都會搖三搖。

在為數不下兩三百的賓客之中,有三個人顯得很冷靜。他們冷眼旁觀的時間比融入舞會的時間要多得多,雖然偶爾也參加相識朋友的聚談,但是很快就又聚到了一起。這三個人是兩老一少,其中一老正是顧氏集團的總經理顧嘯遠,他站在最左邊,此時正向中間那個身形瘦削、面目陰鷙的老者講述著什麼,而另一邊的那個面容英俊、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則露出傾听的神色。

顧嘯遠說了好久,中間的老者依然未有表示。倒是另一邊的年輕男子忍不住問道︰「二叔,你這個計策的確不錯,不過周期卻太長了,我們怎麼知道海倫公主會不會對他動情,即使動情了,也未必能夠長久,像她那種女人,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征服男人,男人如想征服她,恐怕比登天還難。」

「這一天我已經想過了,」顧嘯遠胸有成竹地道,「只要霍天宏能夠暫時俘住海倫公主的芳心,促使她在能源方面與我們合作,只要一紙協議簽定,即使霍天宏失寵,海倫公主也不得不與我們繼續合作下去。」

「會有這麼容易嗎?二叔恐怕太小看海倫公主了,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是僥幸得來的。這種計策可能早被別人用了無數次了,她怎麼會輕易上鉤?」

「計謀不在新,在實用。我對霍天宏有信心,他能達到我們的要求。當務之急,我們應該給他足夠的支持,才能盡快達到目的。」說到這里,顧嘯遠臉上充滿自信,看來他對那個霍天宏不止有信心,簡直是堅信不移。

年輕男子雖然還有所懷疑,不過此時此地並不便公然辯駁,所以就沒有再表示異議。

就在這時,瘦削老者忽然發話了︰「老二,我看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其他計劃上吧!這件事情需要仔細斟酌,如果一不小心,會惹怒海倫公主的。」

「可是能源供應的問題已經不能再拖了,大哥,你原諒我擅自做主,兩個星期前,我已經讓霍天宏出手了。」從顧嘯遠對瘦削老者的稱呼來看,瘦削老者顯然就是顧氏集團的總裁顧嘯生。

瘦削老者,也就是顧嘯生臉色一凝,目中即刻閃過一抹森寒的冷光。原本就有些心虛的顧嘯遠立刻心驚膽戰起來。好在顧嘯生的表情很快舒緩下來,這才讓他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現在進行得怎麼樣?」 顧嘯生忽然問道。

顧嘯遠連忙賠笑道︰「雖然不是很順利,不過已經與海倫公主見過兩次面,海倫公主對他頗有好感,還約了明晚一起看歌劇。我想,他有成功的可能。今天海倫公主也邀請了他,他現在應該就在大廳里,大哥要不要見一見?」

「不必了,會引人注意的。你也不要太過樂觀,那位公主玩弄男人是出了名的……其實,我們有一條更好的路可以選擇。」

「哪條路?」

「這個秘密你們不知道,但我清楚,歐陽部長的千金其實也是海倫公主的女兒,菲菲是名副其實的小公主。」

「什麼!?」顧嘯遠一臉驚訝之色,同時他的心中更為驚駭,因為他知道,由于顧宇的莽撞,歐陽依菲對顧家的好感已經直線下降了。幾天前在警局大院,他已經很明顯地覺察到歐陽依菲與韓海走得很近。這件事顧嘯生並不知道,從他剛才話中之意來看,如果知道顧宇壞了事,真不知道會怎樣的震怒。想到這里,他不禁暗自決定讓霍天宏再加把勁,與海倫公主盡快打好關系,那樣就不用走歐陽依菲這一條線了。

「回頭讓子寒多加努力,盡快與菲菲把關系定下來,至于霍天宏那一邊,也可以繼續,不過要慎重小心,免得引起海倫公主的疑心。」

「是。」顧嘯遠認真地應道。然而誰又知道,除非歐陽依菲突然轉變,否則他眼下只能全力支持霍天宏了。

※ ※ ※

宮殿大廳里的舞會開得很歡,宮殿深處的一間富麗堂皇的試衣室里,一個穿得像最美麗的公主的女孩也罵得正歡︰「死小子……死小子……我踩死你……我踩死你……」

已經恢復到平凡樣貌的韓海推開門,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替那套銀白色的中山裝叫起冤來︰「沒必要這麼殘忍吧!我只是離開了一會兒,就被了倫死了千百次了。」

「老子就踩,你管得著嗎?你還不出去!」歐陽依菲頭也不回地怒道。

「那好,臣繼續,我走了。」

「慢著……」歐陽依菲突然轉過身來,滿臉驚喜,她沒想到那個讓她憤怒不已的人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時竟呆住了。

「你這個死小子……」歐陽依菲激動之下,揚拳就撲了過來,看樣子是準備給韓海幾拳。韓海倒想生受她幾拳,也算報答她這樣在乎他。可是,由于歐陽依菲現在穿的是一件鐘罩式的晚禮裙,加上她在全速奔跑,裙擺前進的速度跟不上她的腳步。于是可以想見的結果是︰她一腳踩在了裙子的內擺上,跟著腳下一滑,整個人像被拋起來的衣球一樣向韓海跌來。

雖然出現了這種意料之外的狀況,不過以韓海的反應速度,自然能夠輕松應付。韓海伸出雙臂,接住了“飛撲”過來的歐陽依菲。

落到韓海懷里之後,歐陽依菲雖然依舊捶了韓海幾拳,不過或許是因為正躺在這個男人懷抱中的緣故,拳頭上的力道比之替人捶背還不如。

韓海想將歐陽依菲放下地,可是歐陽依菲就是不願意,反而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是跳海逃走了嗎?」歐陽依菲此時雖然滿心歡喜,但對之前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懷。

韓海苦笑了一下,道︰「比這個小笨蛋,臣以為跳海很好玩嗎?別人說什麼幽就信什麼?!遲早被人賣了。」

「我媽媽是這麼說的,難道她還會騙我?」歐陽依菲嘟起小嘴道。

韓海想起被海倫•伊莎貝爾迷暈那件事情,依然有些生氣,于是也不管歐陽依菲是否願意,硬是將她放到了附近那張椅子上。歐陽依菲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想罵韓海幾句,但見韓海臉色不愉,便只得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如此沉默了片刻,韓海搖了搖頭,忽然決定不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歐陽依菲,免得弄僵她們母女之間的關系,所以便柔聲對歐陽依菲道︰「剛才發生了一些事情,不便告訴埏。反正我並沒有逃走,臣也不必生氣了。不過現在我也該走了。」

「你去哪里?」歐陽依菲連忙站起來急問。

「回顧大(顧氏企業大學)。」

「你說話不算話!」歐陽依菲突然跳腳大罵道,「說好了參加舞會的,剛才玩失蹤,現在又要中途開溜,你是一個大騙子。」

韓海見她如此情急,不禁心中一軟。他原本不打算再見海倫•伊莎貝爾了,這個女人讓他覺得有點害怕,尤其她有憑有據地提出「母女同夫」的提議,更讓他心懷恐懼。

不過,歐陽依菲顯然是不知情的。韓海不想因任何事情而去傷害她,就像他對莫星瓊一樣。雖然他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傷害了莫星瓊,但是他不想同樣的事情在歐陽依菲身上再發生一次。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參加舞會,至于舞會之後,他已經鐵定了心不再與歐陽依菲發生任何瓜葛,當然對海倫•伊莎貝爾更要退避三舍。

這對母女就好像他命中的克星一樣,韓海覺得自己學的東西在她們身上幾乎一點都用不上。

「唉……怕了你了,為了不當大騙子,我還是參加完舞會再走吧!」韓海苦笑道。

歐陽依菲笑了,她連忙沖到韓海身前,很認真地看著他道︰「說話算話,不然就是超級大騙子。」

「是。」韓海無奈地道,「我先出去了,臣還是把這件衣服換下吧!這麼累贅。」

「你說得對。」歐陽依菲眉開眼笑地道。剛才已經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雖然沒壞,但也皺了。她也不打算再穿這件衣服了,免得韓海逃跑的時候,她追之不及。

在歐陽依菲再次叮囑不得逃跑的聲音里,韓海走出了試衣間,關上門之後,他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搖頭啞然失笑。

「怎麼?我的女兒很難纏嗎?」海倫•伊莎貝爾的聲音忽然從左邊不遠處的那個樓梯口傳來。

韓海轉頭望過去,只見海倫•伊莎貝爾已經換上了一條紅色曳地長裙,柔韌直爽的金黃色短發微挽于腦後,輝映燈光的藍寶石耳環和項鏈,越發顯出其明澈的眼神清亮如陽春白雪。與剛才誘惑他的那個女人相比,眼前的海倫•伊莎貝爾簡直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氣質飄逸出塵,並帶著恍若天使般的聖潔。韓海幾乎懷疑之前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她,而眼前的她才是真正的藍玫瑰公主。

海倫•伊莎貝爾風姿綽約地走過來,臨到身前,忽然撲哧笑道︰「我很好看嗎?看你眼楮都瞧直了。」

韓海立時苦笑,他覺得那個誘惑他的海倫•伊莎貝爾又回來了。

「菲菲在里面做什麼?」海倫•伊莎貝爾問道。

「她在換衣服。」

「她不生氣了?」

韓海搖了搖頭。

「看來還是你有辦法。」海倫•伊莎貝爾嘻嘻一笑,話落,又忽然湊到韓海耳邊道,「你真是我們母女的克星。」

韓海連忙退後了一步,心中卻苦道︰呈們是我的克星還差不多。

海倫•伊莎貝爾卻沒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他,緊跟著逼近一步,含笑問道︰「你說我先前的提議好不好?」

韓海一怔,詫異地問道︰「什麼提議?」

「這麼快就忘了?我可是等著你來娶我的哦。」海倫•伊莎貝爾眼中閃過一絲情欲之光。

韓海連忙搖頭,道︰「公主,這個提議恕我不能接受,而且我也明確地告訴埏,菲菲與我其實沒什麼關系。如果你非要相信那個老頭的相術,那就請屋好好關心菲菲的將來吧!」

海倫•伊莎貝爾的臉上不禁升起一層薄怒,她突然狠聲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總是不答應,我只好再把你抓起來,到時候我可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你做我的丈夫。」

韓海也不示弱,淡淡一笑,道︰「公主說這句話太晚了,換作一個小時以前,也許能夠實現,但是現在不可能了。那種迷藥只能迷倒我一次,想要再次迷倒我,恐怕只有等來世了。」

「哼……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老實告訴你,那種迷藥無色無味,我之前不過只用了一小滴,你就被迷暈了,假如我用上一勺的話,你說情形會是怎樣?」

韓海仍然顯出一付不在乎的樣子,不過他心里清楚,海倫•伊莎貝爾所說的迷藥其實可以稱之為「迷藥之精」,是由各種迷藥中的有效成分濃縮提煉而成的,以他估計,即使一小滴,也足以讓十頭大象昏死十天十夜。最可怕的是迷藥之精入口即能被人體吸收,其被吸收的速度和藥效發作的速度至少是普通迷藥的幾萬倍。他就是因為一時防備不及,才被迷倒的。不過因為他自小被鍛煉出了抗毒之能,肉體又強橫無比,再加上體內自有一股真氣護身,所以才能夠及時將迷藥成分排出體外,並在短時間之內醒來。

「即使如傖說,但我也要提醒蕎,首先我不會給下迷藥的機會,其次即使諫能再次抓住我,也很難困住我,即使困住我,我也不會屈服的。」

「這麼說,你怎麼都不想要我了?」海倫•伊莎貝爾恨恨地問。

韓海也不想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溫言道︰「公主,這不是要不要的問題,而是世俗難容的問題。公主的美貌足以傾國傾城,無論要哪一個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又何必為了一個預言而這麼執著呢?」

「歸根到底,你還是想拒絕,是不是?」

韓海無奈地點了點頭。

海倫•伊莎貝爾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隨後不知為什麼又忽然笑了起來,道︰「韓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公主請問,我知無不言。」

「那好,我問你,假如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願不願意娶我?」

「這個假設不可能成立,後面的問題自然沒有答案。」

「我會讓成立的。」

「公主說笑了。」韓海開始覺得海倫•伊莎貝爾的想法有些瘋狂。

海倫•伊莎貝爾卻忽然又咯咯笑了起來,讓韓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公主笑什麼?」

「我在想我和你的孩子是什麼樣子。」

韓海愕然。

「另外,我忽然想到,假如迷藥對你不管用,對其他人會不會管用呢?比如那個師佩佩……」

韓海目光一凝,身上頓時涌出強大的氣勢,聲音轉為冷肅地道︰「公主,我勸乩不要打歪主意,否則就算屋是菲菲的母親,我也不會放過欽的,我說到做到。」

「那我等著你來殺我。老實告訴你,到時候我是不會反抗的。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男人,我寧願死在他的手上。」

韓海簡直快要被她徹底打敗了,于是他只得放緩聲音,無奈地道︰「公主,我一直不明白,我有哪里好,其實我有很多缺點的……」

「我都喜歡……」

「我很花心的,我會見一個愛一個,並且隨時拋棄上一個……」

「我也喜歡……」

「我可能把淚龐提產揮霍殆盡,讓賾成為窮光蛋的……」

「隨便你。反正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韓海算是徹底沒輒了。他現在才發覺女人是多麼的難纏,尤其是為了所謂的愛可以不顧一切的女人。

如果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大可以對海倫•伊莎貝爾的威脅置之不理,要麼干脆殺了她(假如有那個能力的話);如果他是一個花花大少,他大可以將她抱在懷中,又或者玩完了走人。可惜的是他兩者都不是。他向往平靜的生活,卻越來越發覺在他身上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驚天動地。

全球最富有的女人愛上他!這是能讓任何一個男人樂足三世的事情,然而對于他,卻似乎是一種頗為沉重的負擔。

「我可以?A兩個月的時間考慮,」海倫•伊莎貝爾忽然笑道,「不要企圖躲起來,我可能找不到你,但一定會找到師佩佩。」

「我現在就給答案。」

「不急,將來你也許會改變主意的。」

說到這里,一切算是交代完了,海倫•伊莎貝爾便不再說話,而是同韓海一起,靜靜地等歐陽依菲從試衣間里出來。

看到海倫•伊莎貝爾不時瞥過來的曖昧眼神,韓海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于是便先告退向舞會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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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愛的突襲(上)

韓海剛剛離開,試衣間的門就打開了,身著白色晚禮裝的歐陽依菲一臉不悅地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痕。

海倫•伊莎貝爾卻似乎沒有注意到歐陽依菲此時的表情,依然張開雙臂,稱贊道︰「寶貝,臣好漂亮。」

但是歐陽依菲卻沒讓她擁抱,而是退後一步,冷冷地看著她。

「怎麼了,寶貝?」海倫•伊莎貝爾詫異地問。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听到了,為什麼幽夤這樣?」歐陽依菲氣憤地問。

海倫•伊莎貝爾收起了臉上的詫異之色,輕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判在偷听了,韓海肯定也知道……」

「我不管你們知不知道,我只問挹,臣為什麼要這樣做?」

「媽媽是為了眼。」

「為了我?為了我,臣卻要他娶夭?」

「我們先不談這個問題,寶貝,我想先問挹幾個問題。」

「比問。」

「比喜歡韓海嗎?」

「喜歡,我以前不知道,現在我很清楚,我喜歡他,從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一個人。」

「我明白,那我再問挹,臣認為他也喜歡似?甚至他會要て嫁給他嗎?」

歐陽依菲一怔,這是她一直不願意想的問題,然而事實上也是她一直最害怕的問題。其實她早就從安琦那里得知,韓海和于夢璇關系匪淺,後來又听說師佩佩是他的未婚妻。當時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韓海,直到赴顧氏企業大學參加籃球聯賽,期間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她終于明白了自己的感覺。而因為身在異地,她便自然而然地不再想韓海與其他女孩的關系。現在想來,這是一個根本無法逃避的問題。她很清楚,韓海或許有點喜歡她,但如果讓他在她與于夢璇或師佩佩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她覺得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看到女兒臉上的表情,海倫•伊莎貝爾已經很清楚了。事實上,以她的眼光,當她首次看到韓海和女兒一同出現時的情景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更何況在此之前她還做了很詳細的調查。

「背不回答我也知道。」

歐陽依菲淒苦地望著母親海倫•伊莎貝爾,不知為什麼,忽然悲從中來,忍不住撲進了她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寶貝,不要哭,不要哭。」海倫•伊莎貝爾一邊撫摸歐陽依菲的秀發,一邊連聲安慰。

「媽媽有辦法讓他接受豌。」

「什麼辦法?」歐陽依菲突然停止哭泣,抬起頭來問道。顯然,相對于悲傷,她更關心這個問題,這甚至讓她暫時忘記了母親其實也是她的「情敵」。

「背也知道,我和瘦爸爸一直以來都是朋友,媽媽一直很孤獨,尤其是在懷上嗣的時候,有一天,我找到了一個人向他問卜……」

「比說算命?」

「是的,那個人號稱『天下第一卜』,沒有任何事是他算不到的,這一點我在幾年後才知道。我當時問他我真正的男人在哪里,他?琤|個字,上面寫著『母女同夫』。」

「他一定在胡說。」歐陽依菲在驚異之下,立即駁斥道。

「我當時也有這種想法,可是後來知道他是誰之後,卻死心塌地地相信了。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拼命忍受孤獨的原因……苯想不想知道那個?睆漵R的人是誰?」

歐陽依菲連連點頭。

「他叫韓正,是韓海的父親。」

歐陽依菲立刻驚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攏。

海倫•伊莎貝爾卻繼續道︰「這件事情發生在十七年前,媽媽當時不過十九歲,原本我以為這一生很難愛上一個人,可是自從暗中注意到磐一個男孩走得很近,我就暗中調查他,一直到你們去參加籃球比賽。我才發現其實拄經愛上他了。恐怕是因為那個預言的原因,我對韓海產生了很強烈的好奇,同時有意無意地對他生出了愛意,那種感覺很奇怪,好像是不由自主,又好像我刻意為之,總之我覺得自己是愛上他了,很想投進他的懷抱,讓他為所欲為……苯知道媽媽已經壓抑很久了,很渴望與男人親熱。當知道判要我也請他來參加舞會,我當時就欣喜若狂……」

歐陽依菲見母親越說越離題,忍不住打斷道︰「比這樣做跟我有什麼關系?」

「傻寶貝!」海倫•伊莎貝爾意猶未盡地停止了對自己的敘述,轉而來回答女兒的問題,道,「媽媽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讓韓海認為命運不可抗拒,到時候不論他首先喜歡我們母女當中的哪一個,我們都可以最終擁有他。」

「這怎麼可以?哪有母女倆個都嫁給他的?」歐陽依菲驚道。

「寶貝啊!你真是少見多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母女成對地跟一個男人好,只是你沒有看到罷了。而且別怪媽媽沒有提醒你,韓海決不會只有一個女人,現在世俗的倫理對他還有約束力,不過將來恐怕就不是這樣了。」

「比說他會變心?」

海倫•伊莎貝爾搖了搖頭,嘆道︰「怕是時勢逼迫,將來風雲變幻,他會是絕對的主角。」

歐陽依菲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如媽媽來跟做一個比賽,如何?」海倫•伊莎貝爾眼中閃現瘋狂之色。

「什麼比賽?」

「我們比賽誰先讓韓海接受,假如寶貝煉先讓他接受了眼,媽媽會祝福你們,並且保證不再去與他糾纏,假如他先接受了媽媽,媽媽就保證讓他也接受豌。怎麼樣?」

歐陽依菲听後怔征地看著海倫•伊莎貝爾,她雖然覺得提議有些荒唐,然而也能感受到母親對她的愛。她明白,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手中掌握驚天財富的母親肯定會不擇手段地去佔有他,征服他。然而現在為了她,母親卻不得不委曲求全,這使她終于開始相信母親對韓海的愛。雖然她仍然很難明白這種愛產生的動力,然而很明顯,母親在這件事上是很認真的。

「好,這個提議我同意。但是我想問媽媽一個問題。」歐陽依菲認真地道。

「寶貝,臣問吧!」

「比真的喜歡韓海嗎?誠就因為相信命運而喜歡他嗎?他長得又不好看,人又古里古怪的,臣怎麼可能喜歡他呢?不是有很多人在追求嗎?有很多人為劌瘋狂嗎?難道他們當中就沒有令瑤動心的嗎?」

海倫•伊莎貝爾輕輕地笑了笑,沉吟了片刻才道︰「愛情有時候是講緣分的,或許媽媽對韓海的感情就是那種緣分吧!畢竟我的年紀差不多也可以做他媽媽了。媽媽是有很多追求者,全世界都有,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不是帶著各種欲望而來,他們看媽媽的目光跟饑餓的人看餐桌上的牛排的性質是一樣的,媽媽很討厭這樣的人,所以從來、也不想對那種人動心。」

「那宰怎麼會喜歡他呢?」歐陽依菲見母親一直沒有回答最主要的問題,趕忙提醒道,「排除相信命運這一點,韓海有什麼地方值得龐喜歡呢?」

「傻寶貝。」海倫•伊莎貝爾忍不住輕點了一下歐陽依菲的額頭道,「看來在以後的比賽中,臣肯定要輸給媽媽了。背對韓海的了解比媽媽差多了,這些媽媽以後再告訴埏。老實對其土,在你們來這里之前,媽媽對韓海的感覺,好奇的成分居多,愛意則很少。但是在你們來這里之後,感覺就發生了變化,在好奇依然很多的情況下,一種無法壓抑的愛卻突然形成了,這種情形尤其發生在我發現他是那麼強壯,那麼漂亮,就好像他的形象忽然與我一直渴盼的夢中情人重疊在了一起一樣。」

「比說他很漂亮?誠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在我解釋之前,我想摑悖諒媽媽一件事情。」

歐陽依菲急于知道答案,立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于是,海倫•伊莎貝爾便把迷倒韓海的前後過程說了一遍。末了道︰「媽媽與沱對他的感覺不一樣,原本看到他樣子平凡,愛意並不濃烈,但是當發覺他平凡的面孔之後隱藏的真正的他是那麼完美,媽媽便止不住愛意狂涌了。關于這一點,媽媽很佩服,臣看到的他是那麼平凡,臣依然深深地愛上了他,寶貝,臣磷媽媽偉大得多。」

歐陽依菲卻沒有把海倫•伊莎貝爾的贊美听到耳朵里,她現在的腦海里滿是對韓海的惱恨,因為那個死小子竟然騙了她這麼久。

我會讓你知道厲害的,歐陽依菲在心里狠狠地發誓道。

※ ※ ※

韓海邊走向舞會大廳,邊在心中思考歐陽依菲此時會有什麼反應。剛才在海倫•伊莎貝爾逼迫之下,他雖然發現了歐陽依菲在門後偷听,依然沒有當面點破。一方面他是想借言語之間的話意委婉地向歐陽依菲表示拒絕之意,另一方面也希望歐陽依菲能夠阻止海倫•伊莎貝爾某些瘋狂的想法。雖然這可能會給她們母女之間造成裂隙,然而誰叫海倫•伊莎貝爾將他逼得這麼緊呢?他委實無法實現自己原先的打算,只能兩相權衡取其輕,選擇這樣一種對彼此傷害最小的辦法了。

然而,韓海做夢也不會想到,那對母女的思維方式與普通女人根本不同。

海倫•伊莎貝爾就像是渴望男人憐愛的寂寞婦人的代表,且又是站在權力和地位顛峰的女人,她早已習慣了隨心所欲的感覺,再加上她不是在中國長大的,自然沒有那麼多倫理道德的顧忌,既然命運昭示著她的男人就在前方,她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而歐陽依菲本就是叛逆少女中的典型,這樣的女孩可以為了愛情放棄一切,這也是為什麼倫理道德的防線在她心里竟然那麼脆弱的原因。總之一句話,這對母女骨子里的血液都透著反叛世俗倫理的力量。

不過,韓海沒有將整件事情想周全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他對女人的心理一向揣摩不透。

由于心有所思,韓海也無心欣賞一路之上的風景。不過,藍寶石宮殿果然廣大深邃,他一路循著喧鬧的人聲穿廊過戶,在無人指引的情況下,走了至少一刻鐘,才听到悠揚的舞樂從下方的大廳里傳來。舞樂漸趨澎湃激昂,似乎舞會正進行到一個高潮。

從一邊長長的樓梯往下走,一路見到每個角落里都站著一個身穿藍色紗裙、面覆藍色輕紗的金發女郎,與宮殿深處似乎空無一人的景象完全不同。韓海不禁暗暗詫異。

其實,他哪里知道,之前他之所以能在宮殿里如入無人之境,完全是海倫•伊莎貝爾安排的。事實上,這里幾乎每個角落都在金發女郎的監控之下,藍寶石宮殿遠比人們想像的還要戒備森嚴,否則也不能保證海倫•伊莎貝爾的絕對安全了。

※ ※ ※

韓海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酒,找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別人舞姿飄逸,自己也怡然自得。

不起眼的人物應該呆在不起眼的舞台上,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這也是他一直甘于以平凡面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原因。要知道,越是光彩奪目,越會招人嫉妒,而越是平凡,則越是安全。韓海不喜歡招搖,所以在任何場合都盡量保持低調。事實上,以他現在的樣子,除非是有心人,一般賓客是不會注意他這樣平凡而陌生的面孔的。

又一支舞曲結束,更為抒情的音樂接著響起,不過大多數人卻回到了大廳四周的座位上,邊喝酒邊聊天,似乎在積蓄參加下一支舞的精力。

韓海看到了遠在另一個角落里的顧嘯遠,也看到了他身旁的那個瘦削老者以及身材魁梧的男子,看他們站立的位置,他已能大略猜出瘦削老者是顧氏集團的總裁顧嘯生,因為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人,顯然都是在各行各業坐頭把交椅的人,而顧嘯遠似乎對瘦削老者頗為恭敬,因此瘦削老者的身份便自然而然地呼之欲出了。至于那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韓海雖不知道他具體是誰,不過想來也應該是顧家的子孫,很可能還是顧嘯生的兒子。

由于彼此之間距離很遠,顧家三人並沒有發現韓海,韓海也不想惹起顧家三人的注意,便一直呆在原地,以欣賞的目光來看這場舞會。

就在這時,大廳左邊一處聚集了七八個年輕男女的地方,忽然不約而同地站起兩個年輕男子,他們端起酒杯,竟然徑直向韓海走來。

韓海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這幕情景,但並沒有在意,因為他不認識那兩個人,自然便認為他們的目標不是他。

不過,韓海顯然想錯了。兩個年輕男子走到他身邊,竟一同舉起酒杯,笑道︰「你好。」

韓海一怔,忙側轉身來,與他們正面相對,也舉起酒杯,禮節性地說了一聲︰「你們好。」

個頭比韓海略高、表面看上去也比韓海強壯的那個年輕人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道︰「我叫霍天宏,這位是我朋友練舒文,我們對你都有一些好奇。」

韓海將他上下一打量,不禁暗贊︰好一個俊朗的人物!當是女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再看霍天宏那位朋友,二十六七年紀,雖然個子不高,體質單薄,還戴著一付厚厚的近視眼鏡,不過其文秀的臉上自有一股書卷氣,目中也閃著智慧之光,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物。

雖然彼此很陌生,但既然對方介紹了自己,韓海也不得不予以回報,道︰「我叫韓海,很高興認識你們。」

「韓兄來參加舞會,怎麼不去跳舞呢?」霍天宏忽然笑問,「要不要我?A介紹一個舞伴?」

「謝謝好意。」韓海搖了搖頭,道,「對于這種舞會,我覺得自己更適合欣賞。」

「看來,韓兄是單獨一個人來的。」練舒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道,「不知韓兄來自哪兒?」

「我來自AS市,最近一直呆在顧氏企業大學,這一次只是被朋友強邀過來參加這個舞會的。」

霍天宏臉色一動,忙道︰「這麼說來,韓兄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就說嘛!參加舞會怎麼能不帶舞伴呢?韓兄的朋友在哪兒?介不介意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韓海苦笑了一下,道︰「她在換衣服,可能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

「韓兄在哪一行高就?」練舒文似乎對韓海的來歷非常感興趣。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是學生,一直在AS市的光華大學讀書。」韓海笑道。

練舒文和霍天宏似乎並不介意,微微一笑,便不再問。顯然,他們似乎認為能來參加這個舞會的人必是一方之杰,既然韓海本人沒有多大成就,想來他的家里必有非常杰出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受到藍玫瑰公主的邀請。

與練舒文和霍天宏的交談在一種非常愉快的氣氛下進行,韓海也陸續了解到眼前這兩個人的來歷。比起霍天宏高爾夫球教練的身份來說,練舒文的來頭可要大得多。練舒文和他的父親練華晨經營著中國五大傳媒集團之一的文華集團,在傳媒界可算是傳奇人物,單單在圖書零售業,其集團創辦的「十源連鎖書店」的品牌,在短短三年內,就擁有了超過三千家的加盟書店。這當中固然以集團總裁練華晨的功勞居大,不過練舒文顯然也不容小覷。

在關注練舒文的同時,韓海也沒有忘記霍天宏,因為從霍天宏有意無意說出來的話里,韓海發覺他與身為舞會主人的藍玫瑰公主有著頗深的關系,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一個小小的高爾夫球教練能夠參加這樣的舞會。有了這樣的猜測,韓海不禁暗暗歡喜,因為既然海倫•伊莎貝爾有霍天宏在先,想必對他的痴纏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所以他可以暫時稍稍放寬心了。

讓練舒文和霍天宏疑惑的是,無論他們怎麼用言語試探,韓海都表示自己是一個窮學生,能夠來參加這次舞會,不過是因為一個朋友的緣故,而那個朋友與他的關系並不很密切。這讓練舒文和霍天宏覺得深深不解。

感覺告訴練舒文和霍天宏,韓海並不簡單,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關注他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物的原因。可惜,韓海的話里似乎並無破綻,這讓他們覺得韓海頗為神秘。

就在他們陷入困惑中的時候,大廳里的音樂忽然停止,人聲偃息下去,轉眼變得有些寂靜。他們連忙向大廳周圍游目四顧,片刻後目光即被斜對面主樓梯口的景象牢牢地吸引住了。

韓海也望過去,片刻後即在心里咕噥︰真是兩個招搖過市的女人!

這句話似乎有些酸意,可惜,韓海自己似乎並沒有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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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愛的突襲(下)

一個風靡天下,艷絕群芳;一個貴秀絕倫,清如明月。身著晚禮服的海倫•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當真擁有顛倒眾生之力。尤其海倫•伊莎貝爾,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成熟婦人的魅力當真是所向披靡,大廳里的所有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臉上都露出迷醉之色。即使是韓海,也不禁生出驚艷的感覺。不過,他的自制力顯然比別人強多了,最起碼經歷了一陣驚艷的感覺之後,他立即就回復正常,並且收回了目光。

海倫•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相攜走下樓梯,也讓賓客們心中生出頗多的揣測。熟知內情的人並不驚訝,但是不知內情的人卻覺得有些古怪。他們當中有一些人認識歐陽依菲,知道她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現在歐陽依菲和海倫•伊莎貝爾一同出現,似乎預示她們之間有著某種親密的關系,這讓有些人不禁心中忐忑。

在有心人的心里,這種預示雖然隱諱,卻值得引起足夠的重視。因為如果海倫•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之間存在親密關系,甚至直接的血緣關系,那就代表著海倫•伊莎貝爾手中掌握的驚天財富有了繼承的人選。這個消息如果一旦證實,將在世界上造成如同一場驚天大地震般的影響,不知會有多少人將會為?顜鴾艉云犖熀L,籌謀新的計劃,而又不知會有多少人覺得新的機會就在眼前,應該著力把握。

海倫•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並沒有過多地注意賓客們的反應,在走下樓梯的過程中,這對母女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在大廳內搜尋。好在賓客雖然不少,但是一眼掃視下來,還是能辨清大半的,再加上某個人在這對母女的眼里,雖然外貌不起眼,但是身姿卻如鶴立雞群一般,怎麼也掩蓋不住光芒。所以,她們的目光很快便落到了斜對面的角落里。那里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韓海。

歐陽依菲可不像其母那樣,她的性格比較直率,認定一件事情,便一如既往地向前,所以,她一看到韓海,便匆匆走下樓梯,向他急步而去。而海倫•伊莎貝爾雖然欣喜,卻不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付諸行動,只是向韓海遞上了一個頗具誘惑的笑容。而與此同時,站在韓海身邊的霍天宏以為海倫•伊莎貝爾的笑容是遞給他的,心中欣喜之下,便疾步向樓梯口走來,準備迎接海倫•伊莎貝爾的芳駕。

霍天宏早早地伸出了左手,準備接住海倫•伊莎貝爾的皓腕。可是海倫•伊莎貝爾卻沒有把手遞過來,只是在走下樓梯時向他微微一笑。

霍天宏也不以為杵,反而瀟灑地一笑,然後禮節性地微微躬身,道︰「能參加此次舞會是霍某今生最大的榮耀,不知我能不能請公主跳一曲呢?」

海倫•伊莎貝爾不禁暗暗一蹙眉,幾天前她還覺得霍天宏不失為一個有趣的人,然而現在听到他的贊美,總覺得隱隱夾雜著一些諂媚的味道。于是不禁對他興趣大減。不過,霍天宏做出了邀請,她也不便直接拒絕,于是便以暫時需要應酬客人為由,要求霍天宏稍等,其實際上已經等于拒絕了霍天宏的要求。這讓霍天宏不禁暗暗失望。不過他也沒有灰心,因為海倫•伊莎貝爾答應了他明天一起去看歌劇。

明天是一個最好的機會。霍天宏在心中暗暗想道。表面上,他則依然保持風度翩翩,態度也是不卑不亢,既然海倫•伊莎貝爾暫時沒空,他便轉而邀請左近的一位漂亮婦人,那位婦人見這樣一個俊朗的男人邀請她,立即滿臉喜悅,欣然答應。

在另一邊,歐陽依菲跑到韓海身邊,不顧周圍賓客驚訝的目光,徑直拉起韓海的手,道︰「快過來,陪我跳第一支舞。」

韓海本想拒絕,不過想到現在眾目睽睽,如果給歐陽依菲難堪,畢竟有失風度,更何況他也想知道為何歐陽依菲在偷听了他與其母海倫•伊莎貝爾的談話之後,不但不惱,反而似乎對他更加熱情起來。

于是,韓海向練舒文苦笑了一下,便隨歐陽依菲步入大廳正中,隨音樂跳起了一支柔情的華爾茲。

在另一個角落里,顧家三人看到這幕景象,臉上立時滿布陰雲,尤以顧嘯生的表情最為陰沉。

「老二,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年輕人是誰?菲菲怎麼對他那麼熱情?」

顧嘯遠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剛才霍天宏在藍玫瑰公主面前似乎遭到冷遇已經讓他很驚訝了,現在又發現那個屢屢給他制造麻煩的人物也出現在舞會上,而歐陽依菲一出現,就幾乎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對他的喜歡,這讓顧嘯遠深覺事情已經瞞不住了。于是只好老實交代。

「那個年輕人叫韓海。」

「韓海?闖進我們在AS市基地的那個?」

「是的。」

「他不是與于家和師家的那兩個丫頭打得火熱嗎?怎麼又與菲菲扯上關系了?子寒是怎麼回事?他與菲菲的關系不是很好嗎?怎麼一直沒听他說過?」顧嘯生接連問了數個問題,語氣越來越冷厲,顯然他已經動了真怒了。

顧嘯遠對這個大哥顯然懼怕得緊,連忙顫聲回答道︰「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上的,不過菲菲已經與子寒很少往來了。」

「怎麼會這樣?」

「這當中原因頗為復雜,我看還是回去之後再說給大哥你听吧!」

顧嘯生也知道此時此地不適合發怒,于是只得冷冷哼了一聲,將心中的怒意暗暗壓下。不過他對韓海這個人顯然有太多的疑問,于是仍然忍不住問了幾個問題。

「那個韓海,你仔細查過他的來歷嗎?」

「查過,不過很奇怪,只能查到他在光華大學里讀書的經歷,其他的便再也無從查起。」

「無從查起?什麼意思?」

「根本沒這方面的資料,好像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

「那他有什麼背景嗎?」

「也查不到,查到的資料只顯示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而且還是一個書呆子。不過……」顧嘯遠想起在警察局所發生的事情,那顯示韓海有非常強硬的背景,然而他卻適時收住了口,因為眼下並不是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候,因為顧嘯生還不知道警察局那件事情。

顧嘯生沒有注意顧嘯遠後面的話,卻道︰「假的!這些全是假的,回去讓他們繼續查,每年養那麼多情報人員,也不知道他們在干什麼。回頭你?琣n好整頓一下,我要這個人最全面最詳細的資料。」

顧嘯遠連忙應是。

而站在另一邊的魁梧男子原本一直沉默,此時忽然指著正在與歐陽依菲跳舞的韓海,對顧嘯生小聲道︰「父親,這個人不簡單,我們應該特別注意。」

顧嘯生點了點頭,道︰「想辦法把他們分開,我要跟菲菲談一談。」

魁梧男子一愕,隨即無奈地點了點頭。他能理解其父顧嘯生的急切。

換作以前,歐陽依菲只單單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顧嘯生可能還不會這麼緊張,但是當藍玫瑰公主已經隱隱顯示出要公認承認這個女兒的時候,其中的厲害關系就嚴重多了。因為歐陽依菲實是關系到顧家的未來發展大計,尤其關系到能不能與藍玫瑰公主在能源問題達成合作這一頭等計劃。

以前,顧嘯生寄希望于在正規談判桌上與藍玫瑰公主將一切談妥,但是因為一直毫無進展,所以便將工作中心移到了歐陽依菲身上。負責這件事情的正是顧嘯遠,可惜顧嘯遠一直不知道歐陽依菲是藍玫瑰公主的女兒,所以並沒有落足力,反而押寶在霍天宏身上。而在顧嘯生現在看來,霍天宏能否成功,變數太大,即使成功了,需時多久也是一個問題,所以盡快籠絡到歐陽依菲,成了他唯一的選擇,否則顧家現在進行的許多重要計劃都要被迫擱置,甚至會遭受致命性的損失。

※ ※ ※

在歐陽依菲的堅決要求之下,韓海一直陪她跳了三支舞,才被解放出來。其間,他曾委婉地試探歐陽依菲知道其母的瘋狂想法後的反應,可惜歐陽依菲都是笑而不答。這讓韓海有點摸不著頭腦。

第三支舞曲結束,歐陽依菲並沒有放過韓海,而依舊緊緊地拉住他的手,韓海又不便甩脫,只能暗暗思忖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將其擺脫。

歐陽依菲將他拉到一邊,準備到附近的座位上休息,就在這時,一個魁梧的身體擋在韓海面前,並順勢將兩人隔開。歐陽依菲無奈,只能暫時放開韓海,韓海也樂得得此機會,連忙退後兩步,借此逃脫「苦海」。

歐陽依菲可把這個魁梧的人恨死了,她懶得看對方是誰,冷下臉就想將他喝開。就在這時,魁梧男子轉過身來,向她微微一笑道︰「菲菲,好幾天不見了,臣越長越漂亮了。」

「顧行天,原來是你。」歐陽依菲看清了這個人的樣子,面容稍為放松,不過依然不是很客氣。

「快讓開,你把我朋友擋在後面了。」

顧行天笑了笑,沒有讓開,卻反而向歐陽依菲身後望去。

「難道有了朋友,就不要顧伯伯了嗎?」歐陽依菲身後傳來一個和藹的聲音。

歐陽依菲聞聲只得轉過去,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沒有改善多少,顯然她無法像說話的人對她那樣,對其表示相當程度的親近。

顧嘯生滿臉慈祥之色地走到歐陽依菲面前,邊笑邊道︰「菲菲,早知道判也來參加這個舞會,我就把子寒帶來了,听說最近與他有些誤會,不要緊,伯伯給戮做主,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一頓,給出氣。」

「你提他做什麼?!我跟他又沒什麼關系。」歐陽依菲冷冷地道。

顧嘯生卻當作沒听見,依舊笑道︰「怎麼會沒關系呢?我和瘦爸爸一直很想結成親家呢,臣厘爸可是親口答應的哦!」

「是誰想娶我的女兒啊?」伴隨著一陣令人迷醉的笑聲,有個讓所有男人都心跳難奈的聲音忽然響起,這也同時將大部分賓客的目光引到了歐陽依菲和顧嘯生身上。顧行天原本擋在他們身前,這時卻不得不退到一邊,于是韓海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海倫•伊莎貝爾風情萬種地端著一只酒杯(里面盛著小半杯藍色酒液)走到歐陽依菲身邊,又將剛才的問話重復了一遍。剎那間,大廳里寂靜得幾可聞落針之音,三秒鐘之後,各種驚訝的聲音紛紛響起,顯然很多人對海倫•伊莎貝爾有這麼一個女兒感到非常驚訝,尤其她這個女兒還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至于不知道歐陽依菲底細的人,則紛紛打听,于是越來越多的人陷入了驚訝之中。

顧嘯生無心理會周圍賓客的反應,他只知道眼下正是一個好機會。只要藍玫瑰公主同意了兩家的姻親之約,那麼一切的合作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甚至連談判都免了。

顧嘯生向海倫•伊莎貝爾露出了一個非常友好的笑容,然後頗為自信地道︰「這件事情正想得到公主應允,我的小兒子顧子寒一向聰慧,對小公主非常傾慕,歐陽部長也很希望我們兩家能結成親家,所以還請公主成全。」

海倫•伊莎貝爾還沒有回答,歐陽依菲卻已經氣得跳腳了︰「誰要嫁?A的兒子?」

顧嘯生根本不理她的反應,而是將目光放在海倫•伊莎貝爾身上,顯然只要海倫•伊莎貝爾同意,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了。到時候,哪怕是歐陽依菲反對,也將無濟于事。因為這雖然是自由戀愛的時代,然而在上流社會,父母之命仍然是兒女婚姻不可抗拒的主導力量。這是在場賓客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盡管歐陽依菲氣得跳腳,仍然沒有人站出來幫她說話。不過,這並不表示大家都樂意看到顧家與商務部部長乃至藍玫瑰公主結上姻親關系,事實上,除了顧家,並沒有人樂意。因為一旦姻親關系成立,顧家與藍玫瑰公主的財力結合,再加上歐陽永炎代表的官方力量,就會讓在場的很多人倒霉。

可惜,這是社交場合,並不是私下,所以盡管所有賓客都有意見,但是沒有人敢于正面提出來,也不便當面提出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幾個關鍵人物身上,因為最終結果將由這幾個人主導。

韓海見到這種情況,雖然很不願意插手進來,但是他更不願意歐陽依菲的幸福被父母一句話所犧牲。他連忙走到歐陽依菲的身邊,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暗地里已經向海倫•伊莎貝爾吐出一縷游絲般的聲音。

「顧家野心極大,公主千萬不要因一時草率,葬送了菲菲的幸福。」

海倫•伊莎貝爾顯然不會韓海這手功夫,但她又不便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韓海身邊表述自己的意見,于是臉上顯出猶豫之色。

韓海適時道︰「公主盡管說話,我已經在周圍建起了音障,並用真氣在我們之間建立了聲音傳遞通道,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听到磐龐聲音。」

海倫•伊莎貝爾立時臉色一松,于是她盡量表現出考慮的樣子,暗地里卻唇舌輕輕剝動,向韓海發起了驚天的威脅。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無權干涉我的決定。」

「公主何必這樣說呢?難道判不關心菲菲的幸福?現在已經很明顯,她不喜歡那個顧子寒,臣怎麼忍心讓她嫁給他呢?」

「這個用不著你管,菲菲喜歡的人不喜歡他,那我干脆把她嫁了,免得她一天到晚痴心妄想。」

「她是謐的女兒,臣怎麼能這樣草率決定?」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除非有人在乎他,否則她必須要嫁給顧子寒。」

「比……」

「我怎麼樣?要不你答應我一件事。」

「好,除了要我娶菲菲,我什麼都答應愣。」

「這是你說的,我知道中國人有句話,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是,是我說的,臣有什麼要求,快說吧!」

「我要你娶我!」

「什麼?」韓海驚道。他剛才一時情急,就把海倫•伊莎貝爾一直以來的圖謀?悀F,這都怪他父親韓正的那四個字,讓他的思維將娶歐陽依菲和娶海倫•伊莎貝爾當成了一件事情,所以剛才他的話就沒有說周全,現在才發現自己落入了海倫•伊莎貝爾設計好的陷阱里,不過已經悔之晚矣。

海倫•伊莎貝爾見韓海遲疑,忍不住怒道︰「你想賴帳?好,你什麼也別說,我這就同意顧嘯生的提議。」說到這里,她抬起頭,望了韓海一眼,眼中同時閃現堅定的厲芒。韓海能夠清晰地感受這個眼神里的怨恨之色,顯然只要他一不答應,歐陽依菲的幸福就鐵定要葬送在這個瘋狂母親的手里,不,應該是「嘴」里。

韓海回頭看了歐陽依菲一眼,發現她正抓著她的衣袖,臉上充滿惶急與無助之色,這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面對自己的終生大事,終于現出了軟弱的一面。

韓海心中響起了一聲無奈的嘆息。他突然又再次想起和尚師父贈他的那兩句亦詩亦碣的話︰

百花叢中坐,擁玉听簫聲。

既然結果已經注定,為什麼又要人去努力呢?他的心里生出了從未有過的迷惑。

然而在表面上,面對來自海倫•伊莎貝爾的瘋狂威脅和歐陽依菲無助的目光,韓海只能選擇了點頭應允。

海倫•伊莎貝爾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之色,若不是不便表現得太明顯,她早就撲過來了。

「你點頭是什麼意思?」雖然明知韓海屈服了,海倫•伊莎貝爾依然不肯放松,一定要獲得肯定的回答。

韓海不禁怒道︰「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誠還想我怎麼樣?」

海倫•伊莎貝爾心中更喜,表面上卻連忙安慰道︰「小寶貝,別生氣,別生氣,我立即回絕那個姓顧的。」

韓海點了點頭。

盡管已經等了數分鐘,不過顧嘯生不憂反喜,因為他以為藍玫瑰公主一定在權衡各方面的利益,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獲得勝利。不過,他對海倫•伊莎貝爾時不時地剝動嘴唇感覺非常疑惑,于是不禁以目光示意顧行天探察,然而顧行天卻臉色凝重地向他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三個字︰「有音障。」

顧嘯生心中一沉,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此時正在微微點頭的韓海,心中立時轉過了千百個念頭。

在眾賓客漫長的期待里,海倫•伊莎貝爾終于正面望向顧嘯生,說話了。

「我考慮了這麼長時間,還是覺得應該由我女兒自己決定。」

顧嘯生大驚失色。

歐陽依菲則適時硬拉著韓海走了出來,大聲道︰「我才不要嫁?A兒子,我喜歡韓海,也就是他。」說完,不等韓海表示異議,歐陽依菲轉頭就向他親來,由于韓海正處于極度懊惱之中,沒加防備。于是,在眾賓客的驚呼聲里,兩人的嘴唇緊緊地貼到了一起。

韓海睜大了眼楮,卻看到了歐陽依菲眼中溢滿幸福和得意之色。

這是一次愛的突襲,卻也讓韓海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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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幕後老板

舞會直到臨近子夜時分才結束,包括鐵青著臉的顧家三人在內的所有賓客都陸續離開了藍寶石宮殿。當然,除了一個人,那就是韓海。

他本想乘機隨練舒文一起離開,哪知人家太過善解人意,硬是讓他去照顧「女朋友」。于是,在某對母女幾乎要殺人的眼光里,韓海只好放棄了要逃跑的打算。其後,他給莫星瓊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因事外出,明天會回去,讓她不要擔心。

韓海原本也想給家中七女打一個電話,不過顧忌到海倫•伊莎貝爾太過神通廣大,說不定能借此發現他更多的秘密,所以便按捺住了這個想法。當然,他之所以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心里頗為埋怨師佩佩將他這只「小羊羔」送進了海倫•伊莎貝爾母女的「虎口」里。

接下來怎麼脫身,他實在沒主意。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 ※

海倫•伊莎貝爾真懂得「打鐵趁熱」的道理,賓客們剛剛離開,她就走到韓海身邊,親昵地問道︰「小寶貝,打算什麼時候娶我啊?」

被問的人還沒有回答,歐陽依菲就搶先生氣地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娶夭?」這種語態哪像是母女?簡直就像一對情敵。

韓海沒給這對母女好臉色,尤其是歐陽依菲,他還賞了她一個狠狠的瞪眼,顯然,他對剛才被「偷襲」一事還耿耿于懷。

歐陽依菲可不管他現在怎麼想,反而走過來,生氣地問︰「你說,媽媽為什麼要你娶她?」

「還不是因為蘚!」韓海沒好氣地道,「我沒生氣,臣倒先生氣了,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最大的苦主……」說到這里,韓海竟覺得自己的鼻頭酸酸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歐陽依菲見母親和韓海都不說清楚,忍不住跺腳嚷道。

海倫•伊莎貝爾顯然很心疼女兒,連忙走上前來,攬住她道︰「寶貝,其實是好事,媽媽在與沱的比賽中贏了,不過媽媽一定會遵守諾言的。」

「比贏了?誠這麼快就贏了?怎麼可能?韓海答應愣什麼了?」

「沒什麼,」海倫•伊莎貝爾嫣然一笑道,「比知不知道?他其實很在乎的,剛才一听到我要將突嫁入顧家,立刻就急了,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啦!所以就與他達成協議,只要不把淚添入顧家,他就會娶我。」

「什麼?!」歐陽依菲氣得鼻子都「歪」了,她沒想到母親這麼「卑鄙」,連這種手段都使得出來。當然,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母親的計策,韓海決不會「乖乖就範」的。所以,說到底,這也是一件兩方得利的好事。雖然她心里對「母女同夫」還感覺有些別扭,不過,得到總比失去的好,最起碼她現在心里是充滿喜悅的,因為剛才她已經勇敢地在眾賓客面前說出了一切。

至于韓海,他正在深刻地自我檢討,回去整件事情的經過,之所以造成這種難以收拾的結果,顯然是因為他一時急切,從而不夠冷靜的緣故。當然,其深層次的原因還是他真心實意地關心歐陽依菲,不想她受到傷害。所謂關心則亂,這才讓海倫•伊莎貝爾有機可趁。這也算不得陰溝里翻船,畢竟海倫•伊莎貝爾並非常人,她能躋身全球頂尖富豪之列,自然有其獨到的手段。韓海比起她來說,畢竟還是嫩了一點。

此刻,面對海倫•伊莎貝爾的提問,韓海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不過顯然也沒打算逃避,所以海倫•伊莎貝爾也就暫時放棄了緊逼的打算。眼下已經是子夜時分了,海倫•伊莎貝爾忙命人安排住處,讓韓海休息。韓海雖然心中忐忑,無奈說出的話無法反悔,只好暗暗思忖計策,以備將來脫身。

※ ※ ※

第二天一早,由于韓海極力要求,海倫•伊莎貝爾只好安排飛機讓他單獨回顧氏企業大學。臨行之際,她還是使用了「柔情加威脅」的手段,說明要麼韓海定期來與她共效于飛,要麼就得在短期內娶她,否則她就一狀告到天水山,請老頭子韓正前來做主。

最後那個威脅顯然頗具效用,雖然韓海既未表同意,也未表反對,不過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苦」了。

幸好,海倫•伊莎貝爾並沒有限定具體的時間,直生機起飛之後,韓海也得以暫時放松神經,為能逃脫虎口而松了一口氣。

回到顧氏企業大學的賓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日期是七月八日,正是聖大女籃和雪大女籃打初賽的日子。

韓海走進自己的房間,卻發現莫星瓊竟然已經在房間里了。

韓海雖然詫異,不過他現在已經無心管這些,于是便隨口問道︰「今天不用練習嗎?怎麼還呆在我的房間里?」

莫星瓊一听便柳眉倒豎,便想罵韓海幾句。不過當她仔細一看韓海的精神時,卻不禁怔道︰「你昨晚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沒精神?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發生什麼事,」韓海隨口道,「只是失身而已。」

「你說什麼?」

韓海一驚而醒,精神稍微振作,忙笑道︰「沒什麼,開玩笑。我要換衣服,臣先出去吧!」

莫星瓊雖然狐疑,不過還是依從地離開了房間。

韓海則站在原地苦笑。他剛才精神不振其實有兩個原因,一是懊悔敗在海倫•伊莎貝爾的手里,二是昨晚他根本沒睡好覺。原來他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心中忽起警兆,發現有人正悄悄潛進他的房里。再仔細一看,卻原來是身著性感睡衣的海倫•伊莎貝爾。當時,海倫•伊莎貝爾見圖謀不成,索性大大方方地要求同韓海一起睡。韓海當然反對,于是纏夾到最後,海倫•伊莎貝爾佔了他的床,他則睡到了地板上。他一夜沒有好睡,就因為時刻提防著海倫•伊莎貝爾搞突襲。

看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都?睍矰W了。韓海的心里委實哭笑不得。

換好衣服之後,韓海給師佩佩打了一個電話,以訴苦的語氣將參加舞會的前後情況仔細地說了一遍,末了他埋怨道︰「都是老頭子害的,這一回我真不知道如何脫身了。」

師佩佩雖然非常驚訝,不過一听到韓海好像滿肚子苦水的樣子,竟忍不住脆聲大笑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誠還笑得出來?快?皕Q想辦法,老實說,對那個藍玫瑰公主,我真不知道如何應付她。如果換作是一個敵人,我可以很輕松地擺平,但是對她,唉……苯是女人,應該了解女人的想法,快?琤X一個主意。」

在韓海威脅要掛掉電話的聲音里,師佩佩總算收住了笑聲。她道︰「看來姐妹們預料得一點也沒錯,你呀!即使再變得丑一點,也有女人找上門。」

「還不都是因為蘚,讓我去參加舞會,這回可好了,我如果娶了藍玫瑰公主,看夏又怎麼辦。」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大不了一起嫁唄!反正多一個也不算多。」

「比說什麼?誠這是哪個時代的想法?有汔羼樣不在乎男朋友的嗎?」韓海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

「好!好!好!我承認,我很吃醋,不過現在吃醋也沒有用處啊!我跟姐妹們商量一下,盡力幫你把這件事情應付過去,你?畯抴X天時間。」

「比真能想到辦法?」韓海狐疑地問,「其實我也有辦法的,比如她要結婚,我就答應她,結婚半天就離婚,這總不算失言吧!?」

師佩佩頓時哭笑不得,她沒想到韓海會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不是擺明了耍賴皮嗎?這哪里像他一貫處事嚴謹的樣子。現在她才發覺,這個男人雖然才智卓絕,但在男女感情上顯然還沒有「小學畢業」。

「你這個負心郎,怎麼可以這樣對藍玫瑰公主?」

「比怎麼埋怨起我來了?我可是為腺們著想。藍玫瑰公主既然陰我,我也陰她一回,這很公平啊!」

「唉……你真是太不了解女人了。既然藍玫瑰公主都不在乎你揮霍她的財產,說明她已經愛你愛得發狂了。既然是這樣,她怎麼會任由你實施這一計策呢?就算你能夠實施,公主也有辦法應對。」

「比怎麼知道?」

「因為我就想到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在結婚之前,財產不作公正,也就是說,你只要娶了她,就有享有其財產的權利。假如你要離婚,就必須在雙方協商的條件下分割其財產。」

「這有什麼麻煩的,反正我什麼都不要。」

「可公主不會讓你這麼做,她的財產那麼龐大,光理清就可能需要好幾年,再慢慢分割,我想用上十年,也不可能離婚成功。而這十年之內,你還得履行丈夫的職責。」說到這里,師佩佩吃吃地笑了起來。

韓海則臉色大變,他沒想到連耍賴皮的辦法都行不通。于是不禁懇求道︰「好了,算我徹底敗給灕撕汀芯了,臣還是盡快幫我想想辦法吧!」

師佩佩也不想調笑得過分,于是便鄭重答應,這才終止通話。不過,韓海始終不放心,因為他總覺得師佩佩的聲音里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可惜,那種味道無法仔細辯明,他也只能暫時以為自己神經過敏。

※ ※ ※

七月八日下午,聖大女籃對雪大女籃的這場球賽,果然如韓海之前預料的那樣,雖然聖大有韓海傳授的數種三人陣技巧,依然不敵雪大女籃的雪花五行陣。不過讓韓海刮目相看的是,聖大女籃在氣勢上一直沒有被雪大女籃壓下去,相反,即使是最後一刻,她們依然沒有放棄努力。

最終,這場球賽的結果為五十七比八十九,聖大女籃以大比分落敗。

韓海觀看了整場球賽,對雪大女籃的實力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在他看來,雪大女籃在這場球賽里打得並不輕松,雖然最終還是隱藏了實力,不過隱藏得並不多。總體來看,雪大女籃依然勝在球員人人會武,因而身姿矯健,並且耐力長久,加上攻守兼備的雪花五行陣,這才對普通球隊形成了巨大的優勢。不過她們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球員的技術普遍不強,而且也沒有足以帶動球隊氣氛的明星球員。在這一點上,小明星隊顯然擁有足夠的優勢。韓海現在需要思考的是,該用何種方式才能讓小明星隊有機會突破雪花五行陣的封鎖。如果這一點辦不到,將來與雪大女籃交手,小明星隊肯定必輸無疑。

球賽結束之後,韓海便回到賓館。因為兩天前已經與傅穎香約好球賽結束之後談投資的事情,于是他便料定,傅穎香會很快來找他。果不其然,傅穎香將球隊回AS市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便打電話給他,說有一個人想見他,地點還是之前聊天的那個飲吧。韓海心中有數,來人必定是聖芳天築(全名為「聖芳天築建築工程有限責任公司」,為了方便起見,以後皆以簡稱代之)的總經理陳夢婕。

趕到飲吧,恰是這里上座最少的時刻。韓海一走進門,便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傅穎香,她的斜對面還坐著一個女人,穿著素青的職業套裝,從背影看,應該比傅穎香年輕。

傅穎香一看到韓海走進來,便向他招手,韓海便含笑走了過去。

飲吧里面的桌子都是三角桌,這倒頗方便三人聊天。

韓海在余下的那個座位上坐下來,先向隨之跟來的侍者要了一杯錫蘭紅茶,這才有工夫打量剛才只見背影現在卻已近在咫尺的這個女人。

她比韓海料想的還要年輕,頂多三十歲,一頭微微泛黃的長發被蜷成數個發圈盤于腦後,臉蛋成修美的菱形,尖巧的鼻梁上架著一付四四方方的橙色墨鏡,筋骨圓潤,屬于那種一不小心就會發胖的女子,然而她的體形卻保持得非常好。

總體來說,她的樣子並非絕美,甚至比傅穎香還差了一點,但很清逸。她與傅穎香最大的不同,即︰傅穎香像熟透了的蜜桃,而她是還帶著一絲青色的杏子。

韓海看得出,她的打扮和舉止都散發著一股自信和智慧之氣,這讓他不禁暗暗點頭。

傅穎香為兩人做了介紹,不出韓海所料,她正是聖芳天築的總經理陳夢婕--一個白手起家、單單只用了十年時間就累積上億財富的女人。比起藍玫瑰公主海倫•伊莎貝爾來說,她自然不值一提,然而兩女的起點不同,所以不能一概而論。也因此,韓海對陳夢婕是心存敬佩的。

陳夢婕顯然是一個直爽的人,傅穎香介紹了韓海之後,她就開門見山地說到了正題。

「我听香姐說,韓先生你有意投資我的公司?」

韓海含笑點了點頭,道︰「陳小姐,臣直接叫我名字吧。我還是學生,韓先生這個稱呼愧不敢當。」

陳夢婕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不滿韓海糾纏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而將正事放在了一邊。

韓海瞥見了她的神情,心道︰想不到她竟然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女人。

「稱呼這種事還是大家隨意吧。」 傅穎香適時道,「韓海,還是說說你對投資的想法吧!」

韓海點了點頭,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于是問道︰「陳小姐,臣的公司總共負債多少?」

陳夢婕神情一振,瞥了傅穎香一眼,立即回答道︰「包括本月底到期的那筆貸款,總共一億五千萬。」

韓海又點了點頭,接著問下去︰「你的公司現在的市值大概是多少?」

陳夢婕顯然已經有所準備,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如果是半年前,公司的市值應該有五億,不過現在……大概在三億八千萬左右。」

「比有沒有想過將公司賣掉?」

陳夢婕的語氣微沉,道︰「沖著你是香姐介紹的,我也不想對你說假話,如果得不到足夠的資金支持,賣掉公司將是我唯一能走的路。不過,雪中送碳的人少,趁火打劫的人卻很多。以我估計,假如有人肯買我的公司,出的價格一定不會超過二億五千萬。」

「那可不一定。」韓海笑了,「我出五億買的公司,不過卻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陳夢婕雖然對韓海的出價感到驚訝,但是也同樣保持著相當的警惕。

韓海覺得暗暗好笑,心想︰這個女人雖非絕色,但也算是一個大美女,在商場打滾這麼多年,對男人的「條件」顯然已經有很深刻的認識了。

不知她听到我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會不會覺得不可思議呢?韓海忽然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問題,可惜的是他無法證實。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請陳小姐留下來繼續擔任總經理,公司的一切也不變,照常經營,我還可以給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總之就是我只想做幕後老板,其他一切事情都得由闐來做。」

陳夢婕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驚訝,連忙詫異地問道︰「你不是說笑吧?這樣的投資對你來說有什麼利益可言呢?」

韓海則微微一笑,道︰「等咆禿公司恢復到正軌之後,我會告訴埏掎的利益在哪兒。」

陳夢婕還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此時,韓海卻已將頭轉向傅穎香,道︰「傅小姐,我可以聘秩薰公司的建築設計師,年薪嘛!一百萬,臣看可好?」

傅穎香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連忙道︰「韓海,你不是說笑的吧?一百萬?太多了,我當了這麼多年的教練,年薪才漲到二十萬。」

韓海搖了搖頭,笑道︰「無妨。」

陳夢婕此時深深地看了韓海一眼,幾次欲言又止,但似乎總難以說出口。

「陳小姐,臣有什麼問題,盡管提出來。」韓海笑道。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請問。」

「我想問你,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我听香姐說,你在光華大學讀書,現在暑假還為明星大學打工,怎麼可能有數億資金來買我的公司?」

「這個問題很復雜。我去明星大學當球隊經理是應朋友之邀,並非為了掙錢。我本來有一些積蓄,前不久有人又永久性地借?琱@大比錢(顧宇「借」給他的),所以現在收購墑的公司,應該是綽綽有余。」

「永久性地借?什麼意思?」

「其實也沒什麼,臣就當別人送?琲漣a,其實對他來說,等于下了一陣毛毛雨。」

陳夢婕雖然還有一些疑問,但是不便刨根問底。她也曾想到韓海的錢來歷不明。不過如果真的來歷不明,且數額上億的話,只怕遭受損失的一方早就吵翻天了。然而,她最近並沒有听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便想當然地以為韓海來自非常富有的家庭,或許忽然之間得到一筆龐大的遺產也說不定。

話說到這里,在陳夢婕並無異議的情況下,整個收購及合作意向算是圓滿達成了。為了謹慎起見,同時也要準備相關手續,陳夢婕便和韓海約定等小明星隊半決賽之後再做商談,不過地點卻改在SH市聖芳天築的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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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踢到鐵板

深夜,顧氏工業園地下一個寬敞的辦公室里,顧嘯生滿臉陰沉地站在窗口,一動不動。直到顧嘯遠走進來,他才轉過身來。

「查得如何?」顧嘯生森冷地問道,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的眉間陰鷙之氣大增。

顧嘯遠臉上充滿惶恐之色,低頭道︰「對不起,大哥,查到的資料很有限,只能確知那小子是明星大學女子籃球隊的經理,而湊巧,秋、蒙、師、甦、于、袁、康七家族的那七個被稱為『籃球七星』的丫頭就是那個球隊的。」

「湊巧?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顧嘯生冷哼一聲道,「說不定那七個家族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動作,正想籌謀著聯手對付我們呢。」

顧嘯遠連忙道︰「這件事情我會徹底查清楚的,大哥請放心。」

「還查到什麼?」

「還有一些消息未經證實,有人看見七個丫頭時常出入光華大學附近的一個小區,而那小子也時不時地去那個小區走動。我們的人暫時還混不進去,所以消息確實與否,不敢肯定。」

「除了這些呢?那小子的來歷呢?難道一點都查不到?你有沒有從他的各種檔案中去查?」

「都查了,不過很奇怪,一個多月之前,顧宇曾經查過那小子的來歷,發現只有他進入光華大學後的檔案,現在我派人去查,卻發現所有的檔案都齊全。我懷疑,那些檔案全是有心人偽造的。」

「這是當然了。這小子的身份顯然很重要,你要繼續查下去,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是。」

「剛才你提到顧宇,想起這個畜生就讓我生氣。還有子寒,他們兄弟兩個現在在干什麼?」

「顧宇在閉門思過,子寒他……他……」

「不要說了,這個不成材的東西。」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向大哥稟報。」

「什麼事?」

「剛剛太陰門派人來通知,薩蓮娜小姐失蹤了。」

「什麼?」顧嘯生露出一臉震撼的表情,忙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五天前。」

「她們怎麼到這個時候才過來通知?」

「魚門主說,不想過分仰仗我們顧家。」

「這個臭婆娘!」顧嘯生終于忍不住罵道,「她只知道保全她太陰門的聲名,卻不知道這會壞了我的大事。」

「你有沒有問清楚薩蓮娜小姐失蹤的原因?」

「問了,來人說可能跟兩個人有關。」

「哪兩個?」

「一個是韓海,另一個叫關木幽,後者好像來自木幽山。」

「韓海那方面,你暫時別輕舉妄動,待查清楚再說。至于木幽山,好對付。你立即準備人手,?琝漼滬蚚鬗鴢敓鴩荂A我要親自問她薩蓮娜小姐的情況。」

「是。」顧嘯遠應聲之後,便轉身匆匆出門而去。

顧嘯生則轉過身,繼續站到窗口,望著外面。表面上他很平靜,其實內心則思潮翻涌。

如今,他已經將韓海當成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從太陰門的失利,到薩蓮娜的失蹤,再到歐陽依菲與顧家的疏離,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那個叫韓海的年輕人有關。韓海現在就像是他顧家的克星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擋住了他前進的步伐。

難道他真是我顧家的宿世強敵不成?顧嘯生在心中發出疑問。

然而,韓海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還是很陌生,那張臉也是一樣,無法給他帶來任何相關的回憶。他試圖將其確定為秋、蒙、師、甦、于、袁、康這七家族專門培養出來對付他顧家的人,然而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培養一個這樣的人才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秋、蒙、師、甦、于、袁、康七家族彼此之間一直沒有多少往來,最近或有接觸,但遠沒有達到聯合培養人才的地步。所以們即使現在聯合,也一定存在不少問題,韓海即使是七家族的人,處于何種地位、有多大權力也都值得懷疑。

顧嘯生最怕的,是韓海並非七家族的人。那他的來頭就可能更大。然而,在中國境內,秋、蒙、師、甦、于、袁、康這七家族已經是頂尖的家族勢力了,還有哪股力量比們更大呢?除非是一些隱逸多年的世家。

想到這一點,顧嘯生忽然想到韓海的姓,于是他的額頭不禁冒出了幾滴冷汗。

這不可能!他連忙在心中否認︰天水山的人一向不問世事,他也沒听說千年山莊里曾經有韓海這麼一個人。所以,應該是姓氏相同而已。他連忙安慰自己道。不過,心中的不安感依然很強烈,他只得暗嘆一聲,心道︰只好去打擾老爺子了。

※ ※ ※

七月九日上午八點半,小明星隊的初賽開始了。(初賽時間為兩天,分別是七月八日和七月九日,每天賽八場。)

由于對手的實力不強,比賽結果可以說是毫無懸念。為了使球隊不過于引人注目,韓海要求參賽球員采用常規打法,而不用丁字步和三人陣的攻擊方式,以便盡量隱藏實力。

小明星隊的女孩們雖然對韓海還心有芥蒂,不過仍然遵從了他的吩咐。

比賽最終結果為一百一十三比六十九,小明星隊輕松獲勝。

不過,韓海卻心有不滿,因為他發現贏了球賽後,球隊里的女孩們依然沒給他好臉色。這讓他心里頗不是滋味。

趁著她們在收拾衣包的空檔,韓海走到女孩們面前,商量道︰「我們不要冷戰了,好不好?如果再這樣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冷戰算是對你客氣了,如果不是念在你有很大的功勞,我們早就要跟你熱戰了。」史劍蘭的脾氣一向火暴,所以一點不給韓海面子。

「不要把我說得這麼罪大惡極好不好?其實我也沒騙鈾們,不知道星瓊跟又說清楚沒有。」

「說清楚了,我們現在很明白。」楊薇探過身來道,「你韓大經理把我們都當可以隨便騙來騙去的小女孩。先說為了錢來教我們,之後發現圓不了謊,又搞出一套聚散無常的哲學,你說,我們是不是該認為你說出這套哲學,也是為了騙我們呢?」

韓海啞口無言,末了只得道︰「就當我錯了不行嗎?誠們說說,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化干戈為玉帛?」

「也不想怎麼樣。」楊薇慢悠悠地道,「我們覺得冷戰的感覺挺好,所以決定將這種感覺進行到底。」

韓海愕然,現在他總算明白了,隊里的這些女孩是氣大了,想在短時間之內獲得她們的原諒,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到韓海在隊友們面前吃蹩,莫星瓊雖心有不忍,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也不便上前安慰。最後,她只得在眾隊友的簇擁下離開了球館。反觀韓海,他孤獨的身影似乎有些「淒涼」!

※ ※ ※

七月九日的比賽結束之後,晉級半決賽的十六支球隊便順利產生了,加上直接晉級半決賽的上屆聯賽冠亞軍--清蓮科技大學女子籃球隊和豐園大學女子籃球隊,一共十八支球隊將從七月十一日開始進行半決賽。

半決賽共九場比賽,將分在兩天內賽完。其中七月十一日五場,七月十二日四場。

七月十日上午,半決賽抽簽結果公布出來了。韓海拿到賽事安排表一看,第一個念頭就是︰糟了!這一次踢到鐵板了。

原來,小明星隊的半決賽對手竟然是蟬聯四屆聯賽冠軍的清蓮科技大學女子籃球隊(以下簡稱「清大女籃」)。

因為清大女籃之前並無比賽,所以韓海對其沒有具體的印象。不過既然能蟬聯四屆冠軍,其實力應該是絕對超強的。

之前,韓海一直沒有細想清大女籃之所以蟬聯四屆冠軍的原因。現在強敵就在眼前了,他的腦海里不禁對此產生了諸多的遐想。他最怕的就是清大女籃像雪大女籃那樣,以武取勝,而不是以技取勝。

總之,這將是一場結果有點懸的比賽。為了慎重起見,韓海立即致電給偷懶的教練--周慧,向他說明了情況,並且闡明了球隊即將面臨的危機。他原本以為周慧即使不立即趕過來,也會在言談之中大表擔心。

然而,他最終還是失望了。周慧只是淡淡地道︰「哦,是嗎?對手這麼強!不過,阿海,我相信你,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但是假如你讓我失望的話,嘿嘿……」

韓海覺得渾身毛骨悚然,不是因為周慧最後的笑,而是因為周慧對他的稱呼。以前她只會直呼其名,現在卻忽然親密起來,韓海總覺得她別有陰謀。

可惜,他沒有機會仔細推敲,因為周慧說完了這些話,就把電話掛了。

韓海雖然暗嘆自己總是敗在女人手上,可惜暫時就是無可奈何。

※ ※ ※

雖然小明星隊在半決賽抽到的是一支絕對的下下簽,不過也並非全無好處。起碼對韓海而言,一個原本讓他頭痛不已的煩惱終于消于無形了。

事情緣起于小明星隊諸女發現半決賽的對手竟然是蟬聯四屆冠軍的清大女籃,都覺得問題太過嚴重。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內部團結顯然是很重要的。所以,讓韓海的欣喜的事情發生了︰小明星隊竟然主動與他講和,結束冷戰。

韓海並未當這是她們功利的表現,事實上冷戰的導火索是他,並不是小明星隊。所以小明星隊能主動講和,他是求之不得。

芥蒂冰釋之後,當下所要做的事情是一致對外。由于韓海並不了解清大女籃,單靠以前比賽的筆記(可惜沒有錄象)和小明星隊對上屆聯賽的回憶,也無法找出她們的破綻。于是,韓海便決定一切隨機應變。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韓海最後還是將一種新技巧教給了小明星隊。等他費了三個小時,終于將技巧最重要的一部分解釋完畢之後,小明星隊的女孩們齊皆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最終,莫星瓊終于忍不住道︰「這不是雪……」

「噓……」韓海將單指貼到嘴唇上,示意莫星瓊不要再說下去。

其他女孩見到這種情況,竟忍不住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奸詐的笑聲。

※ ※ ※

七月十一日這一天的半決賽,共有五場比賽,上午兩場,下午三場。雖然賽程安排比前兩個階段的比賽輕松了一半,但是激烈程度卻遠非預選賽和初賽可比。

小明星隊與清大女籃的比賽被安排在這一天的最後一場,比賽從下午四點開始。這時其他四場比賽都已經結束,她們將霸佔球館里所有觀眾的目光,在二號籃場一決雌雄。

讓韓海暗覺運氣不佳的,是他發現其他幾支有奪冠希望的球隊在半決賽里遇到的都是普通的強隊。上午四場比賽中,有三場比賽是他比較關注的,但結果都讓他頭痛。對手的實力雖然不弱,不過豐園大學女子籃球隊、雪湖大學女子籃球和去年奪得聯賽第五名的伽藍宗教大學女子籃球隊仍然以破百分的比分成功晉級。而只有他這第五場,是最不輕松的一場比賽,但誰讓他一不小心踢到了最硬的鐵板呢?

※ ※ ※

下午三時五十分,韓海領著小明星隊走進球場。雖然心里已經有所準備,剛走進球場時,韓海仍然被四周觀眾席上傳來的如滔天浪潮一般的歡呼聲和加油聲弄得一怔。

史劍蘭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打趣道︰「怎麼樣,經理?!這種場面與前兩個階段的比賽不同吧?要不要打一管鎮靜劑?」

韓海不禁白了她一眼,心道︰加油聲就不談了,觀眾席上有這麼大的歡呼聲顯然沖著你們都是美女吧!這年頭,美女就是吃香。

雖然這只是一個插曲,卻讓小明星隊的女孩們稍稍放松了一下心情--面對蟬聯四屆冠軍的清大女籃,她們也免不了心情緊張。

韓海先大馬金刀地在休息區坐下來,然後示意小明星隊的球員向他這邊集中。球員們以為他要公布首發名單,卻沒想到他卻一連問了三個似乎與這場球賽並無多大關聯的問題。

「背們告訴我,臣們去年與清大女籃的那場比賽,最終輸了多少分?」

「整整二十分。」莫星瓊帶頭答道。

「我們即將面臨的對手比家里的大明星隊如何?」

楊薇有些遲疑地答道︰「我想,應該不是同一級數的,大明星隊是無限制聯賽的冠軍,而這是一米八以下的比賽,清大女籃再厲害,也比不上大明星隊的。」

「很好。上次霓又與大明星隊的練習賽,臣們輸了幾分?」

「八分。」小明星隊齊聲答道。

「非常好。」韓海臉上浮現起一貫的微笑,再道,「相信我,臣們會贏的。」

小明星隊的女孩們頓時顯出喜悅的表情,就像她們現在已經取得了勝利一般。事實上,她們是從心底相信,只要韓海願意,就能讓她們取得勝利。這一點已經經事實檢驗過了。

※ ※ ※

「那邊那個小男生還真是大言不慚啦!」清大女籃的休息區傳來這樣的聲音。

按照常理,即使說話的人抓住了球館里剎那的寂靜,也不可能使這邊的休息區听到她的聲音。因為兩個休息區之間有將近二十米的距離,中間雖無明顯的障礙,卻有諸種無形的干擾,其中也包括那沸反盈天的喧鬧聲。然而反常的,是說話的人並沒有拼力嘶喊,而只以平常力度吐音,就做到了這種效果,顯然當中別有玄機。

韓海心中有數,神色未動之下,已把目光投向對面。迎接其目光的是一雙秋水明眸,內里漾動的眼神充滿了挑釁之色。韓海不禁一怔,心道︰難道我曾得罪過她?

再一看她的樣貌,不禁暗暗贊嘆,所謂「胭脂雪瘦薰沉水,翡翠盤高走夜光」,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雖非花中絕色,但自有一股雅潔、孤傲之氣,非一般女子可比。(注︰胭脂雪瘦薰沉水,翡翠盤高走夜光。出自﹝金﹞蔡松年的《鷓鴣天•賞荷》,詩意為「花瓣如白雪中透出胭脂紅,香氣如沉水,夜明珠般的水珠在翡翠盤似的荷葉上滾動著。)

韓海還在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精光,再用靈覺一探察,便發現她竟擁有不俗的內力,內氣走的竟是峨嵋派的路子。(注︰靈覺。其實是一種真氣絲,有觸感,可以探察一切情況,就像人的感覺延伸出去一樣。以韓海現在的能力,最多能探察百米以內的事物。)

這屆聯賽可真是武林盛會啊!韓海一邊在心中感嘆,一邊又暗自慶幸,因為他已經探察過全場,除了這個對他頗為感冒的少女,清大女籃便再沒有人會武功了。顯然,峨嵋弟子的出現是一個偶然,清大女籃並不像雪大女籃那樣,有預謀地使用武功來參加籃球比賽。

韓海剛剛想到這里,便發現距離正式比賽只剩下一分鐘了,上場熟悉投籃的小明星隊球員都陸續退了下來。

他只得放下心中所想,環顧了眾女一眼,然後公布首發名單。

首發出場的五人為︰莫星瓊、楊薇、寧音、史劍蘭、錢佳。這是小明星隊的最佳陣容,韓海並不想有所保留,所以一開始便以此陣容出場。相比之下,清大女籃並沒有推出最強陣容。

韓海看到那個身懷武功的少女一直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有下場的意思。事實上,剛才她既沒有熱身,也沒有下場熟悉投籃。

韓海按捺不住好奇,終于向莫星瓊詢問對方是誰。

莫星瓊瞥了一眼,隨後哼了一聲,道︰「雲秋影,她們球隊的隊長。」話落,她突然瞪了韓海一眼,似乎責怪他無故關注這樣一個人。

「雲秋影嗎?」韓海小聲重復了一遍,心中忍不住想道︰暮雲秋影照瀟湘。

名是好名,可惜就是傲氣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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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男人的尊嚴

比賽的哨聲終于吹響了。

剛開始的兩分鐘里,除了跳球時出現了片刻的激烈攻防狀況之外,兩支球隊都在彼此試探。小明星隊甚至沒有使用三人陣,就與對方打了一個旗鼓相當。

可惜,好景不長。短暫的試探之後,清大女籃的進攻頓時變得積極起來,尤以中鋒與前鋒技巧嫻熟的配合,給小明星隊造成了不小的壓力。第一節結束時,比分為六比十,小明星隊落後四分。(注︰本書中的「節」不是現行的籃球規則,因為這是一米八以下的籃球聯賽,照顧到球員體質以及其他各方面因素,半場分為四節,每節標準時間為五分鐘。而現行籃球規則中,一般一場球賽只分為四節。特此注明。)

休息的空檔里,莫星瓊向韓海表示了擔憂,不過韓海卻學上了周慧的言辭,道︰「我相信摑們。」

莫星瓊瞪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不過心中卻頗不服氣,心道︰難道我們偏要你幫忙才能贏得比賽?本小姐就不信!

第二節開始,在韓海沒有發布命令的情況下,身為隊長的莫星瓊暫時祭起了指揮的權杖,命令球員們使用三人陣,與對方展開積極搶攻。這一節因此打得異常激烈,整個球場都籠罩在一種火藥味很濃的氛圍之下。雙方誰也不肯放松,使出了各種各樣的看家本領,尤其是兩方的王牌球員,像上演特技一樣在各種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進籃得分,這令全場的觀眾為之沸騰,因此加油聲一浪高過一浪。

韓海教授的三人陣顯然有非同尋常的威力,第二節結束,小明星隊不但追回了第一節的失分,還領先兩分,比分變成了二十三比二十一。

不過,韓海卻不樂觀。他已經注意到,清大女籃的單兵作戰能力竟然比小明星隊還要強上一些,她們的配合雖然沒有小明星隊的三人陣精妙,但純比籃球配合技巧,絕對比小明星隊優勝。尤其她們的球員還都受過嚴格的三分球訓練,幾乎每個人都能投出一手漂亮的三分球。第二節中,清大女籃連續投進了三個三分球,正是利用三人陣在防守三分球上較弱的特點,通過快速而準確的長距離傳球,達到有機會投射三分球的目的。相比之下,小明星隊雖然擁有命中率很高的三分神射手錢佳,但在這方面依然與清大女籃存在不小的差距。

依韓海估計,球賽如果照此一直進行下去,小明星隊沾不了多少便宜,末了雖然能勝,但也不會領先太多。最讓他擔心的是對方還有一張最大的王牌--雲秋影沒有派出場,這張王牌會有多大的能量,連他也無法預料。

正當韓海以為清大女籃並不會立即派雲秋影出場時,第三節剛剛開始不到三十秒,清大女籃忽然提示換人。替換上場的正是雲秋影。她似乎對韓海特別感冒,臨上場之際竟然用右手比了一個「槍」形,遠遠地瞄準韓海的腦袋「轟」了一槍。

韓海不禁感到憤怒,心道︰我難道與沱前世有仇?

這個女孩不僅孤傲,而且還傲得盛氣凌人,這讓他原本因其外貌存下的一絲好感頓時煙消雲散。韓海原本不想過分爭勝,現在卻覺得如果讓這種女孩騎到頭上,未免大失男子尊嚴。所以,他便暗下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敗清大女籃,贏得這場球賽的勝利。

雲秋影上場之後,比賽再次開始。

雖然韓海心中不忿,但依然不得不承認雲秋影確實是一個令他頭痛的人物。她剛上場一分鐘,就利用其靈活的身手和驚人的彈跳力連續投進了兩球。若不是三人陣對她還有一定壓制作用,恐怕這一分鐘里的進球都要被她全部包攬了。

韓海看得出,雲秋影之所以在小明星隊的防守圈里來去自如,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動作太快,運球技巧嫻熟到對球已經如臂使指,而更重要的是她使用了一種步法,這種步法名為「迷蹤步」,與「一字慧劍」同屬峨嵋派頗為卓絕的武功之列。

迷蹤步在使用效果上與韓海教授小明星隊的丁字步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在本質上兩者卻有不同︰用迷蹤步,無論攻防,都重在「迷」字,步法精妙繁雜,意在惑敵;丁字步(其實是三才步)則相對簡單,但攻防兩面卻有所不同,攻則使敵人防不勝防,守則使敵人避無可避。

在韓海看來,迷蹤步其實存在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的繁雜,因其繁雜,故顯花哨,「迷」字一破,這個步法也就沒多大用處。丁字步則有所不同,利用的是人本能的弱點,攻敵之必救,即使被敵人看出來,也未必擋得住。當然,這並非意味著,兩個人分別使用這兩種步法打籃球,使用丁字步的人一定能打敗使用迷蹤步的人,事實上恰恰相反,因為迷蹤步的特點與打籃球頗為相合,所以在籃球的世界里,往往會沾很大便宜。這從眼下比賽的結果就可以看出來。

第三節短短五分鐘,小明星隊被對方拿下了二十分,自己卻僅僅拿了七分,可以說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第三節結束時,面對雲秋影再次送過來的不可一世的目光,韓海的肺都快被氣炸了,他真恨不得從下一節開始就由他親自上場比賽。可惜,他的性別顯然不對,如果要上場,要不去做變性手術,要不就得向關木幽請教「顛鸞倒鳳」之法。

遺憾的是,無論哪一種辦法,都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韓海並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事實上,他的涵養功夫一向很好。只不過面對實在欺人太甚的雲秋影,覺得男子的尊嚴受到太大打擊,因而不得不動怒而已。

他還是很快恢復了冷靜,面對此時剛從場上走下來、情緒有些低落的五女,他忽然道︰「把比們的腿伸出來。」

「你說什麼?」莫星瓊驚訝地問。

「經理,你是不是氣糊涂了?」史劍蘭小心地問。

「我剛才看到雲秋影對著他的頭打了一槍,會不會……」寧音小心地猜測。

韓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對五女道︰「不要多問,叫襪又把腿伸出來,臣們照做就是了。」

「可是,伸哪一條腿呢?」楊薇似乎存心跟韓海為難。

韓海也懶得多說,突然道︰「不要驚叫。」

然後只見他雙目中神光一閃而逝,轉眼之後,五女就覺得分別有兩股氣流打在了她們的小腿和腳踝之上,她們覺得身體連震,整個腿部跟著像打足了氣一般,充滿了力量。她們齊皆露出了驚訝至極的神色。不過她們的嘴雖然張大了,但卻立即用手捂住了。

「這種方法能保證媧們在之後的一小時內,腿部充滿力量。」韓海似乎根本沒有看見五女表現出來的驚訝,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道,「雖然廝們的速度和彈跳力還是比不上雲秋影,不過與她們隊里的其他人相比,卻要優勝不少了。記住,這場球賽,我們會贏的。」

「是。我們一定記住。」五女齊聲應道。

這時第四節就要開始了。其他四女上場的時候,史劍蘭卻故意落後了幾步,對韓海道︰「跟你打個商量,我們幫你打敗雲秋影,你教我們一些功夫,像剛才那樣的。」

韓海白了她一眼,嗤之以鼻地道︰「打敗雲秋影再說,這樣貪得無厭,小心嫁不出去。」

史劍蘭也不介意,聳了聳肩,毫不臉紅地道︰「你這人真沒記性,人家都說了,嫁不出去就嫁?A。」

韓海愕然。史劍蘭則嘿嘿一笑,轉身踏上了「戰場」。

※ ※ ※

韓海的應對措施所起的效用顯然不小,在上半場第四節里,面對雲秋影神出鬼沒的攻擊,小明星隊在不放棄防守的情況,展開積極進攻。在雲秋影手上失掉的分數,就從進攻上追回來。

整個第四節比賽,竟然掀起了一次得分的高潮。其激烈的程度,看得觀眾們目眩神迷,驚嘆不已。

第四節結束時,比分為四十七比六十,清大女籃依然領先小明星隊十三分。總體算來,第四節小明星隊依然比對方少得兩分,不過,小明星隊卻士氣高漲起來。因為她們堅信韓海在她們身上施用的「魔法」,能夠成功遏制雲秋影的進攻。事實上,這已經成為現實。與第三節相比,第四節可謂有重大突破,她們已經不再被動挨打了,也不再懼怕雲秋影的進攻了。這一切都得歸功于韓海,因為是他適時出手,才讓她們如今渾身充滿了力量。

與正在為取得突破而興奮莫名的五女相比,韓海的心情依然有些沉重。因為按照第四節的情況,即使下半場小明星隊能夠追回一定的分數,也不一定能夠贏得了清大女籃。事實上,他心里深知,想要打敗清大女籃,就必須在正面打敗雲秋影或者在相當程度上遏制她的進攻。可惜的是出場的五女之中並無人有硬撼雲秋影的實力。

事到如今,也只有出最後一招了。

趁著中場休息的十分鐘,韓海將五女叫到跟前,說出了一直潛藏的秘招。五女听了之後,臉上露出的表情簡直就像把韓海當成了神。

末了,史劍蘭笑嘻嘻地對韓海道︰「經理,我听說你答應過教練,最起碼在球隊里呆到我們畢業,是不是?」

韓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史劍蘭安的心思,他可清楚得很,所以連忙搖頭。

「不要把頭搖得這麼早嘛!會傷感情的。」

韓海哼了一聲,心道︰如果這會傷別人感情,我一定相信,至于汴,會傷感情才怪!

※ ※ ※

中場休息很快結束,下半場的戰斗在裁判的哨聲里打響。

比賽一開始,小明星隊就發現清大女籃的防守發生了一些變化,不但改成了人盯人的戰術,而且針對小明星隊的三人陣,她們也使用三人合作防守的方法進行抵制。雖然她們不會三人陣的配合方法,但是憑借老到的經驗和非常好的默契,她們的三人聯防對小明星隊的進攻依然起到了一定的遏制作用。

另一方面,雲秋影更加活躍起來,因練武(尤其是因為修練內功)所帶來的充沛體力使她可以毫無顧忌地發揮所長。這一點,對于小明星隊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幸好,小明星隊也有練習韓海傳授的特殊呼吸法和運氣術,在體力消耗方面雖與雲秋影大,但是比清大女籃的其他球員要小得多。

小明星隊在進攻和防守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首先進攻方面依然依賴三人陣,不過進行主攻的三個人卻有一些變化,原本是莫星瓊、楊薇和史劍蘭組成三人陣,現在已經改成了莫星瓊、楊薇加錢佳的三人陣攻擊組合。她們不僅活用三人陣攻敵于防不勝防的特點,而且因為顧忌到清大女籃防守球員的阻攔,她們更多地在罰球線上活躍,接連投出了數個三分球。這一點即使是雲秋影也無法阻攔,因為莫星瓊、楊薇兩人打任何位置都沒有問題,假如雲秋影去防守三分射手錢佳,莫星瓊和楊薇的王牌實力就能夠得到發揮。而雲秋影如果去防守莫星瓊和楊薇中的任何一人,則結局更糟。

此時,清大女籃的最大弱點就在于沒有人能夠跟得上雲秋影的步法,因此雲秋影往往孤身作戰。而清大女籃的其他球員即使實力不俗,且配合得相當默契,但是因為小明星隊經過韓海的「拔苗助長」,在短時間之內已經顯出比她們更優勝的單兵作戰能力,加上小明星隊會三人陣,所以造成了小明星隊在攻擊上佔據了一定的優勢。

在防守上,小明星隊開始重新擺出一種新的防御方式,以三人陣為基礎,進行五人組合防守,其配合方式竟然頗似雪大女籃使用的雪花五行陣。這大大出乎清大女籃的意料之外。本來在她們看來,小明星隊即使能使用這種組合防御方式,配合上也一定存在問題。她們沒有料錯。然而令她們驚異莫名的是,每每到出錯的關頭,小明星隊都會奇跡般地更正過來,就像有人在她們耳邊指點一樣。

雲秋影見到此種情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剛才被她「轟」了一槍的那個男生,她忍不住抽空向那邊的休息區望去。卻見韓海雙目微瞑,似乎根本不關心比賽。不過,雲秋影不同于平常人,她的觀察相當仔細,所以看到了韓海雖然沒有望著場中,但是他的嘴唇卻在不停地小幅剝動,似乎在念經一樣。

剎那間,雲秋影心中震撼極了,因為直覺告訴她,韓海這樣做,一定與小明星隊的變化有關。

他使用的莫不是「縮音成線」的功夫?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功力,雲秋影在心里連忙否認。事實上,她是不願意承認,因為承認了,她也沒有辦法阻礙韓海的行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比賽很快過了兩節,比分已經變成了六十八比七十三。

很明顯,小明星隊正在奮起直追,而清大女籃領先的地位正在搖搖欲墜。觀眾席上給小明星隊的加油聲明顯蓋過了給清大女籃的加油聲。

打敗蟬聯四年冠軍的王者多麼值得興奮,誰願意錯過那樣的結局呢?

※ ※ ※

「那個小伙子,真是一個可怕的人物。」 一個身材瘦小、滿頭銀絲的老婦人嘴中喃喃道,她此時正站在觀眾席後面的看台上。如果有人看了上午的比賽的話,就會發現她是雪大女籃的教練。

老婦人的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因為她很奇怪,為什麼小明星隊竟會雪花五行陣。她也想到了韓海,並且看到了韓海此時的樣子,她心里有數,因此也頗為驚訝。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功力,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弟子?」老婦人繼續自言自語。

※ ※ ※

在雲秋影頗為不甘的眼光里,小明星隊士氣高昂地向追平分數發起攻擊。其間,清大女籃接連換下了兩個人,然而依舊阻止不了小明星隊前進的步伐。

小明星隊越大越順手,清大女籃雖然毫不退縮,展示了可怕的韌性,然而臨近比賽結束還有三分鐘的時候,小明星隊終于把比分追平了。

然後,在雲秋影恨不得將某個男生剁成一段一段的目光里,韓海睜開了眼楮,向雲秋影微微一笑。與此同時,小明星隊突然一改進攻的方式,五個人一起撲向了對方的陣地,直接以雪花五行陣的「千絲纏」(雪花五行陣中的殺招)進攻。清大女籃措手不及,接連丟了兩球。雖然雲秋影緊接著發動雌威,拿下一個三分球。卻怎麼也阻止不了球隊里的其他球員接連被對方抄走手中的球。

最後一分鐘,比分已經變成了八十七比八十三。

雲秋影幾乎怒吼起來,然而最終依然挽救不了清大女籃的敗局。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比分為九十一比八十七。小明星隊獲得了勝利。

清大女籃的球員竟然當場失聲痛哭了起來,這其中就包括拿下震驚全場的三十五分的雲秋影。不過她的眼淚只是涌出眼眶,卻沒有當眾大哭。

韓海不禁心中愧疚起來,因為他覺得自己贏得並不光彩。事實上,雖然雲秋影也是以武功打球,但畢竟還算光明正大。而他暗中指點小明星隊,則有作弊的嫌疑。若不是雲秋影開賽伊始就對他表現出強烈的敵意,他也不會在動怒之下使用這種手段。

一切顯然已經無法挽回。面對小明星隊歡呼勝利的笑容,韓海也只能勉強一笑。

清大女籃的球員們陸續離開了球場,只有雲秋影還怔怔地站在休息區內。韓海曾想過上去對她說一句抱歉,不過轉頭一想戰爭是由她挑起的,她這麼心高氣傲,又怎會相信他道歉的誠意呢?或許會想當然地以為他在擺勝利者的姿態吧。

這樣想著,韓海便暗暗打消了主意。

然而,他沒想到,雖然他沒有去找雲秋影,雲秋影卻主動找上了他。

雲秋影走到韓海面前,死死地盯著他,惡狠狠地道︰「我會再來找你的。」

韓海一怔,心道︰莫非親真是我上輩子的仇敵,這輩子非要打倒我才甘心?!

雲秋影剛要轉身離去的時候,莫星瓊忽然走了過來,對她道︰「輸了比賽還發狠話,臣可真厲害!」

雲秋影哼了一聲,沒有理莫星瓊,便離開了。這可把莫星瓊氣得幾乎跳腳。

韓海卻覺得疑惑,他總覺得這兩個女孩之間有點問題,現在看來,怕也有「宿世的仇怨」。


※ ※ ※ 本文為 SteveAustin 與 熊蓋站 共同所有,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 ※ ※

 

[69 樓] |
發表於:2006-02-27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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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盜取勝利果實的女人

在離開球館的時候,韓海曾一度被眾多的記者和球迷包圍,幸好他脫身有法,一方面坦言自己只是代理教練之責,另一方面則將接受記者采訪的責任交給了莫星瓊諸女,他則在人群里穿梭了一陣,轉眼就消失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記者都容易擺脫的。最起碼,有一個女人看出了韓海的心思,始終跟在他後面。韓海又不便明目張膽地使出武功,于是逃離人群之後,見實在無法用正常辦法擺脫對方,就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孔大記者,臣有什麼要問的嗎?」韓海無奈地道。原來,這個緊盯著他的女人正是《籃球新聞》的記者孔燕。

「我想你接受我的采訪。」孔燕開門見山地道。

韓海搖了搖頭,一口回絕道︰「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為什麼?」孔燕有些生氣了,事實上,她本就一直生著韓海的氣,只是沒機會對他發泄而已。

韓海微微一笑,道︰「在剛才那場球賽中,我見一直呆在清大女籃的休息區,想來已經獲得了不少獨家新聞,因此采訪我與否根本就不重要,臣說是嗎?」

孔燕微微一怔,道︰「采訪清大女籃與采訪你有什麼關系?兩方面的新聞我都想得到。況且,既然你們贏得了比賽,更應該接受大家的關注。」

「比錯了。背想一想,多數人只看到勝利者,而忽視失敗者。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不是正好突顯你們《籃球新聞》雜志的與眾不同嗎?」

不等孔燕,韓海繼續正色道︰「听我的沒錯,這樣才不庸俗。」

說完,不等孔燕過來,就撒開「兔子腿」,一溜煙地跑了,氣得孔燕只能原地跺腳。

※ ※ ※

韓海跑離熱鬧的主道,在一條頗為僻靜的林蔭小道突然停下腳步,笑問︰「比跟著我干什麼?」

「小伙子,好敏銳的感覺。」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韓海有些驚訝地轉過身來,見路旁的一株大樹後正緩緩踱出一個身材瘦小、滿頭銀絲的老婦人,不禁有些意外。原來這個老婦人正是雪大女籃的教練,也是一個他認為深藏不露的武學高手。

「姥姥找我有何事?」韓海笑問。

「好甜的一張嘴,沖著你這聲『姥姥』,我今天一定不為難你。」老婦人笑道。

「姥姥可曾想過,其實我並不怕你為難?」韓海一臉幽默地問道。

老婦人微微一笑,本來緩步過來的腳步忽然一幻,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韓海臉色一凝,連忙向左跨出半步,同時右手似慢實快地伸出,與前方突然遞到他眼前的一只枯瘦的手飛快地交換了數招。枯瘦的手隨即一閃即逝,再次顯現出來時,已經被老婦人用來整理鬢角的散發了。

老婦人皺了皺眉頭,不過依然贊嘆道︰「好俊的功夫!你是哪家的弟子?」

韓海臉上顯出歉意,道︰「姥姥請原諒,我的身份暫時不便透露。不過來日方長,以後姥姥如果得閑,我一定請您去我的師門做客。」

老婦人雖然對韓海諱莫如深的話感覺有些不滿,不過見他如此謙恭有禮,也無法著力相逼。只得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姥姥是否想問我為什麼會使用雪花五行陣?」

「不錯。」

「其實,雪花五行陣並非不傳之秘,晚輩見姥姥手下的女孩子在球場上使用過,便記下了一些。」

「真的只是這樣?」

「當然也不只如此。我家里有一個藏書閣,里面有各門各派的武學典籍,其中有一本名為『雪花聖典』,我小時候曾有幸研究過一段時間,至今還記得一些。」

「雪花聖典?!」老婦人不禁悚然動容。

「晚輩知道是貴派武學的最高典籍,家父曾經說過,如果貴派有人能練成『雪心經』第六重,必當將之歸還。不過我知道這很為難貴派,所以……」

「所以怎麼樣?」老婦人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竟然顯出激動之色,顯然她對雪花聖典抱有非同尋常的渴望。

「所以晚輩決定……」韓海臉上露出一絲俏皮之色,道,「只要回到家,一定幫您把書偷出來,然後著人送上玉龍雪山。」

老婦人一愕,她沒想到韓海會說出這樣的話。

韓海恰于此時道︰「晚輩還有事情要辦,這就先告辭了。」

老婦人剛想阻攔,但韓海腳下未動,身體卻向後飛射而去,她想阻攔,已是不及。于是她只得對著韓海逝去的方向,凝音道︰「老身是雪山派外護法趙素珍,無論你剛才所說是否屬實,老身仍然銘記于心。」

「姥姥不必客氣。」空中傳來韓海的聲音,然而卻只有趙素珍一人能夠听到。

趙素珍不禁臉現驚色,她實在想不出韓海的來歷,他的武功招式全無定法,根本無法推斷其師門。不過,有一點她卻是深知的,能夠藏有雪花聖典的地方,肯定非等閑之地。只要從這一點上查下去,始終會查到一些線索的。她有這個信心。

※ ※ ※

韓海回到賓館,剛剛走上自己的房間所在的那層樓,迎面就遇上了史劍蘭。他不禁暗暗蹙了一下眉,他覺得自己還是少踫見這個人為好,因為史劍蘭最近已經鎖定他為主要調侃對象。此時迎面撞見,他估計這位小姐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然,史劍蘭一見到他,就立刻神秘兮兮地向他跑過來,等到了他身前,還刻意左顧右盼了一番,才壓低聲音問道︰「經理,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比說這話什麼意思?」

「別不好意思,孩子都那麼大了,而且還追到這里來了,你就承認了吧!快說,那孩子的媽媽是不是我們教練?哦……原來你們早就……」

韓海一臉笑眯眯,似乎史劍蘭正說中了,這倒讓史劍蘭疑惑起來。

「我到底猜中了沒有?」

「我先不回答這個問題,我想先問挹饈個問題。」韓海露出一臉疑惑,似乎即將問出的問題對他很重要。

「你問吧!」史劍蘭很爽快地答道。

「請問,臣看到螞蟻打架會不會想到世界大戰?」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屋的想像力太好了,史大小姐。」韓海忽然大聲道,「我看如果明天下雨,你肯定會想到彗星撞地球。」

「那怎麼會呢?下雨很正常啊!」史劍蘭咕噥道。

韓海懶得理她,哼了一聲,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還沒走到房間門口,他就听到里面傳來亂哄哄的聲音。其中一個聲音他听得很清楚,因為屬于一個無視教練職責的女人。

此時,周慧在房間里道︰「謝天謝地,球隊竟然贏了,看來韓海還真有一套。」

「教練,臣率是說明天才來嗎?」是寧音的聲音。

「我哪里放心得下,臣們面對的可是蟬聯四屆冠軍的球隊。我一接到韓海的電話,立刻就準備飛過來。當然,我可沒告訴那個家伙,免得他緊張,導致指揮失誤。看來我的英明決策還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臣們終于贏了。」

這個無恥的女人!她可什麼都沒做,竟然還準備在功勞簿給自己重重記上一筆。韓海在心中立刻給周慧立即打上「狡猾」、「陰險」、「撿便宜高手」,等等各種標簽。

「教練,既然特天就打算來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到?」這一次是莫星瓊的聲音。

「背以為我不想早點到嗎?不過一方面因為這小丫頭耽擱了,另一方面,沒趕上當天的飛機,今天的飛機又晚點,所以到現在才到。」

屋里傳來一片恍然之聲時,韓海推門走了進去。

「阿海,你終于回來啦!」周慧比任何人都更早看到了韓海,所以最早發出了「親切」的問候。

這個女人,眼楮還真尖。韓海止不住在心中感嘆。

幾乎就在周慧發出問候的同時,一個甜脆的童音忽然響起︰「韓哥哥……」隨著這個聲音,一個小女孩像翩飛的蝴蝶一樣向他沖過來。

韓海一怔,小女孩已經沖進了他的懷抱。

這個小丫頭……她不是顏顏嗎?韓海心中著實驚訝極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是周慧帶來的?但是周慧怎麼會認識田詩雲呢?照田詩雲能夠放心讓周慧將顏顏帶到這里來看,她們的關系一定非同一般。

顏顏在韓海懷里依偎了一會兒,思念之情稍解,便想起韓海的「壞」,于是忍不住捶了韓海兩下。

「為什麼打哥哥?」韓海奇怪地問道。

「哥哥壞,哥哥說話不算話,你答應暑假去看顏顏和媽媽的,但是沒去,媽媽和我都很不高興。」

韓海立刻記起了這個承諾,倒不禁慚愧起來。先前答應顏顏去看她,不過是一時的打算,暑假剛開始,他就被派到這里來了,哪有時間去看田詩雲母女。他沒想到,顏顏竟然會找到這里來。想到這里,他便問出了這個疑問。

顏顏還沒有回答,周慧倒先代她答了。

原來韓海給田詩雲的幫助,不但讓玉顏堂藥鋪重新煥發生機,而且因為蘭湯浴藥養顏和養身的神奇效果,玉顏堂藥鋪在短時間之內竟然聲名大噪。也因此,田詩雲對韓海很是感激,而小女孩顏顏也對這位大哥哥念念不忘。然而到了暑假,答應去藥鋪的韓海一直沒去,讓顏顏非常失望。後來她從一個「大姐姐」那里得知韓海在明星大學當籃球經理,便人小鬼大地用積蓄的一點零用錢乘公共汽車去明星大學找韓海。她當然沒有找到韓海,卻遇上了周慧,周慧也有孩子心性,她沒有打電話告訴韓海,卻反而對顏顏的媽媽田詩雲產生了興趣,當天便帶著顏顏去拜訪。後來,顏顏從周慧口中得知韓海在這里,便嚷著要到這里來。田詩雲被她鬧得沒辦法,加上她與周慧也一見投緣,便放心地將孩子交給了她。于是,周慧便帶著顏顏坐飛機來到了TZ市。

韓海听完了故事,頗為感動,最後忍不住摸了摸顏顏的小腦袋,道︰「比真人小鬼大。」

顏顏向她做了一個鬼臉,轉身便將頭埋進了周慧的懷里。屋里的眾人見她這樣可愛,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莫星瓊忍不住嘆道︰「顏顏真是可愛,我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妹妹多好。」

「其實這個願望很好實現。」楊薇忽然一本正經地道。

「怎麼實現?」莫星瓊好奇地問。

「很簡單,臣自己生一個,不過輩分就是低了一點。」

「生一個?」莫星瓊瞪大了眼楮,隨後便知楊薇在戲弄她,于是一怒之想,便去呵她的癢。楊薇連連躲閃,實在閃不過了,就拿別人做擋箭牌,到最後,幾乎所有女孩都受了池魚之殃,整個房間在短時間之內亂成了一團。

韓海和周慧相視一下,齊皆苦笑。少女們的這一套顯然是他們學不來的,因為他們兩人,一個是男生,一個早過了少女時代了。

韓海心中還有一個疑問,便是關于告訴顏顏他在明星大學當籃球經理的那位「大姐姐」。于是,利用這個罅隙,便向顏顏詢問。經顏顏一形容,他立刻在心中勾勒出那位「大姐姐」的樣子,不出他的所料,「大姐姐」正是源麗百貨集團的執行總裁朱悅嬋,也就是甦雯的阿姨。她顯然听從了韓海的建議,光顧了玉顏堂藥鋪,並且經顏顏描述朱悅嬋光顧玉顏堂藥鋪的情形,韓海猜測,朱悅嬋應該體會到了蘭湯浴藥神效,所以她的身體應該處于逐漸恢復當中。

關于顏顏的疑問到此算是告一段落。而周慧既然來這里主持大局了,韓海便樂得清閑自在,準備交托職責,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惜,不但周慧不答應,連隊中的女孩們都不答應。小明星隊更是以韓海應完全盡到經理的職責為由,要求韓海一直呆到聯賽結束。而周慧則坦言,決賽的時候如果有韓海,小明星隊應該能取得歷史最好成績,甚至拿冠軍。在這一點上,韓海倒覺得,這個女人已經把「偷盜勝利果實」這一行為正當化了,就像把黑道漂白了一樣。他是堅決不會上當的。所以,兩方(其實是三方,不過有兩方目的一樣,所以算作一方)意見相左,一時竟僵持了起來。

在這種僵持下,顏顏成了小叛徒,她也幫助那些「可愛」的姐姐們力勸韓海留下來。事實上,韓海很懷疑,她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不想太早回家。于是,最終韓海還是妥協了。不過他依然要求周慧放他三天假,因為他要處理一些私情。另外他還要求,除非情勢危急,決賽的時候他會盡量少出面。

隊中的女孩們對此很不滿意,不過周慧卻答應得很爽快。于是,韓海總算在這場與女人的談判中得到了一些權利。其中最令他診視的當然是那三天的假期。不過,其中一天注定是要交給去SH市談判的,另一天則要陪顏顏,否則對不起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最後一天他打算去找顏玫,了解之前的一些疑問。

末了總結,請假的三天其實還是在工作,不過性質不同而已。

唉……天生勞碌命!韓海在心中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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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救治

當晚,顏顏一直纏著韓海要他講故事,這樣直到深夜,她才回周慧的房間睡覺。

韓海一時並無困意,心血來潮之下,也不管之前計劃如何,便想去找顏玫,向她了解所有關于她和蒙靜的疑問。雖然之前他沒有問顏玫現在的落腳之處,不過他心中已有想法,所以倒不會落得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當然,其實他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可以選擇--直接打電話問蒙靜。不過眼下已經過了零點,他不想打擾蒙靜的休息,另一方面,他頗自信自己的能力,即使顏玫不在他所想的那個地方,他也有信心在短時間之內將她找出來,當然前提是顏玫必須在這個鎮上。

換上一身黑色的便裝,韓海推開窗戶,躍了出去。

長空無月,但滿天星斗,正方便夜行人活動。

韓海張開了雙臂,深吸了一口氣,原本緩緩下降的身體驟然停住,隨後一動,便向遠方掠去。

剛剛飛掠出顧氏企業大學,前方的黑暗里忽然傳來呼喝之聲。韓海不禁暗覺奇怪。意念萌動之下,他便飛身過去查看。卻見在一個小巷里,一群人正在激烈地打斗。打斗的一方是六個黑衣大漢,他們手持長刀,另一方則是一個穿著白色短裙的少女,她左手提著一把薄如蟬翼、亮若秋水的長劍。

雖然這是黑夜,但在韓海看來卻與白晝無異,所以他一眼就認出少女手中所持的長劍正是絕世神兵「顏奴」。不用說,少女正是關木幽--那個自稱是女人、原本卻是男人的人。

黑衣大漢們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應該還不是關木幽的對手。然而,關木幽卻遲遲未能將他們斬殺,反而被他們逼得有些狼狽。

韓海心知關木幽一定受了傷,所以立即出手。他的手指在暗中連彈數下,相隔數丈之外的大漢立即如遭雷擊。關木幽抓住這個機會,使出一式殺招,一口氣將他們全都斬殺,這讓韓海想喝止都來不及。而當韓海躍落于關木幽身邊時,關木幽瞥了他一眼,就暈了過去。

韓海望了望那些已經魂歸地府的大漢,然後苦笑搖頭。老實說,剛才他出手只是點了他們的穴道,原想就此放過他們,不想關木幽還有一擊之力,竟然寧願力竭,也要將他們斬殺。

這個人真有點怪。韓海俯身抱起關木幽時心想,隨後輕輕一頓腳,破空而去。

※ ※ ※

韓海放棄了去找顏玫的打算,也覺得回顧氏企業大學的賓館不太合適。但是附近又沒有合適的地點供關木幽療傷,這讓他有點發愁。

不過,最後他還是靈機一動,想到上次在鎮外海邊看到的別墅區,覺得那里或許有適合「借住」的地方,于是便一路抱著關木幽,飛馳前往。

雖然他這種用輕功掠行的速度比不上飛機,不過比汽車卻要快上一些,加上只需直線前進,不必拐彎抹角,因此正道雖然長達數十里,他也只用了一刻鐘便趕到了。

一路飛掠,他都沒找到適合「借住」的地方(主要因為一路看到的別墅都有人住)。不過,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在別墅區邊緣地帶的一個茂林深處找到了一棟看上去不怎麼起眼的別墅。他的靈覺飛速地查探了這里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發現有人的跡象,于是他便大膽地從正門而入。

不要懷疑他為什麼能夠這樣堂而皇之地直接進入,事實上,無論是電子鎖還是機械鎖,他都能很輕易地用真氣絲打開。

進門,打開燈一看,這棟別墅的內部裝潢竟頗有獨到之處。在建築規格上,這棟別墅則很像一個小城堡。青灰色的內牆處處仿古,即使采用了名貴建築材料,也立求使牆壁外表成磚石砌成的粗糙模樣,加上處處都懸掛著精美的工藝品,整體看來委實不失古樸。

這里顯然空置了頗有一段時間了,家具上竟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韓海無心觀察一切,他將關木幽放在廳中的沙發上,開始查看他的傷勢。

關木幽的傷顯然比想像中還要嚴重,他一身白衣的大半邊幾乎都被血染紅了。韓海在他身上發現了三處槍傷和四處刀傷,槍傷都在後背,兩處刀傷在腿上,一處刀傷在小腹,而最嚴重的一處刀傷則在前胸。

先前抱起他的時候,韓海已經用點穴法幫他止了血,現在則需要給傷口清洗,並上藥。但韓海突然有些遲疑了,因為按照關木幽如今的情況,如果要給他的傷口清洗,就必須把他的衣服脫了。雖然韓海一直當他是一個男人,但事實上他根本就不像男人,女人該有的他都有。這讓韓海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正在遲疑的時候,關木幽忽然吃力地睜開眼楮,勉強笑問︰「你不是總認為我是男人嗎?怎麼現在又不敢?痦璁蝒A了?」

韓海苦笑了笑,道︰「關兄,實話對你說,我雖然認為你是男人,不過你看上去還真像女人,所以……我是不是有點迂腐?」

「不是有點迂腐,是實在很迂腐。」關木幽吃力地道,「你要救一個受傷的人,還管他是男是女,你還真以為如果你扒光了一個女人的衣服,她就會誓死要嫁?A?這都什麼時代了?!」

韓海一想也是,便有些臉紅地道︰「關兄教訓得是,我這就?A療傷。」

「先幫我槍傷里的子彈取出來。」關木幽指了指三處槍傷道。

韓海點了點頭。取子彈對他來說很簡單,不過子彈取出來之後就得立即上藥包扎。他剛才只顧著天人交戰,卻忘了準備繃帶這件最重要的事情。于是,他連忙起身在別墅內尋找。

照他估計,住得起這種別墅的人,無論何時都會在自己的住處準備急救藥箱的。因此他只要尋找得法,就一定會有收獲。好在別墅雖然房間頗多,不過藥箱放置的地點卻往往都在臥室,韓海很快便找到了一個急救藥箱,于是連忙提著來到了客廳。

韓海小心地幫關木幽將上身衣服(包括胸罩)褪下,雖然事前已經有心理準備,他仍然感到一陣面紅耳赤。尤其在看到關木幽上身那顫巍巍的淑乳時,怎麼也無法相信那會長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關木幽身受的槍傷並不很嚴重,照韓海看來,子彈在入體的一剎那,其力道已經被關木幽外放的真氣消去了不少,而入體之後,又受肌肉的強力阻礙,所以入體並不深。韓海用內力很輕松地便吸出了三處槍傷里的子彈。

然後,韓海又迅速地給關木幽清洗了全身的傷口,末了他取出藥箱里那瓶上好的雲南白藥,正想給關木幽敷上。

關木幽忽然搖了搖頭,指著韓海剛才從他身上摘下的一個小布包,讓他用那里面的藥。

韓海從布包里取出一個小葫蘆,關木幽讓他將里面的藥液直接倒到他的傷口上。

韓海一向對藥很感興趣,于是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藥?看你舍雲南白藥不用,想必這藥一定非常好。」

「那當然,這藥名『無痕』,任何明顯的外傷只要敷了這種藥,不但會迅速復原,而且不會留下絲毫傷疤。這可是我們木幽山秘制的。」

韓海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雖然他沒有停下手中上藥的動作,但是誰都看得出他對這藥非常感興趣。

「你怎麼啦?」看著韓海雙目發光的樣子,關木幽幾乎以為他有些心懷不軌。

「你能不能……能不能……」韓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說得頗為遲疑。

「我知道你想什麼。」關木幽笑了,「反正這藥有一葫蘆,我這一次也用不完,等會兒我?A一些。」

「那就太好了,不過我最想的是……」

「是什麼?」

「是看看藥方。」說完,韓海慚愧地低下頭,他覺得自己這樣說,無異于挾恩索報。

關木幽微微一怔,隨後撲哧一聲,笑道︰「你真夠貪心的。嗯……你這個要求我得想一想。」

「不管你答應與否,我都要謝謝你,關小姐。」韓海有求于人,便機智地將「關兄」改成了「關小姐」,想來是擔心觸怒關木幽。然而他卻不知道,這個稱呼其實並不妥當,現在關木幽赤裸著上身,如果他是一個女人,那韓海就可能有麻煩了。

可惜的是,韓海並沒有想到這些。他現在滿心想的都是「無痕」,心中驚嘆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奇藥。

傷口全都包扎好之後,關木幽顯出疲憊之色,韓海心中雖有疑問,也不便此時詢問。于是,他從別墅里的臥室里取來一條毯子,給他蓋上,然後便讓他放心休息,自己代他守著。

關木幽點了點頭,閉上眼楮,很快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 ※ ※

「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怎麼會讓關木幽跑了呢?」顧嘯遠幾乎對眼前這一群低著頭的大漢吼起來。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站在最前面的那個首領大漢慚愧地道。

顧嘯遠怒氣未息,依舊厲聲問道︰「你們不是將關木幽包圍了嗎?還帶了幾名高手,怎麼會讓她逃了呢?」

首領大漢額頭上現出冷汗,連忙躬身解釋道︰「那個女人的身手比我們想像的要高很多,連姥姥和幾名高手一起出手也只是打傷了她,她拼了命地受了我們幾槍,才突圍而去。不過我估計,她即使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顧嘯遠知道再責備手下也無濟于事,眼下要想的是該怎麼補救。大哥那方面還需要他去交代,關木幽雖然並非什麼大人物,但是木幽山也不是好惹的主。若不是薩蓮娜太過重要,他也不願意輕易地去招惹木幽山。

總之,沒有抓住關木幽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讓關木幽就此逃了,以後肯定會麻煩不斷。

于是,他略一思忖,便問︰「最後發現關木幽的地方是在哪兒?」

「在顧氏企業大學附近的一個巷子里。」

「她怎麼會逃到那兒去?難道去找那個小子求救?她和那小子不會是一路人吧!?」顧嘯遠不禁小聲自言自語起來。

想到這里,他抬起頭來,又問道︰「我們在顧大里不是布置了眼線嗎?剛才有沒有發現關木幽逃進學校里?」

「沒有。我帶大隊人馬趕到那個巷子的時候,關木幽已經不知所蹤。顧大方面的人報告說沒有可疑的人溜進學校里。」

「之前不是有人發現她了嗎?有沒有繼續追下去?」

「發現她的五個兄弟全都死了。」

顧嘯遠一怔,他倒不是傷心死了五個手下,而是奇怪關木幽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有力氣殺光所有追捕她的人。不過不管怎麼樣,他相信關木幽雖然還有余力,但是也應該跑不遠,所以一定藏身在鎮上的某處。

他沉吟了片刻,便抬頭命令道︰「追捕行動不能終止,明暗兩處都得?矬~續加派人手。還有,繼續請太陰門的人幫忙協助這次行動。進鎮的各條通道上,明里暗里的關卡都不能少,尤其是晚上,所有過往車輛都要嚴密搜查。」

說到這里,他目光森冷地掃視了所有手下一眼,又道︰「我不希望再出任何差錯,否則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大漢們連忙惶恐地躬身應是。

※ ※ ※

關木幽睡了不到兩個小時,身體便出現異常,臉上不時顯出痛苦之色。韓海忙走過來探查,接著發覺他的身體時冷時熱,便連忙給他把脈,結果發現他的內腑竟然被一種頗為邪氣的陰勁傷得頗為嚴重。因為沒看到傷處,韓海一時也無法肯定這是何種功夫造成的。

韓海連忙把關木幽弄醒,問他是否受了內傷,傷在哪里。

關木幽立刻紅暈滿面,道︰「我的確受了內傷,不過剛才太累,所以忘記調息了,你現在替我把關,我想我能治好自己的傷。」

韓海卻搖頭道︰「以你現在內腑的情況,根本不適合調息,必須借助外力,否則恐有性命之憂。你快告訴我,究竟是誰打傷你的,用的是什麼功夫?」

「打傷我的是一個鶴發童顏的黑衣老婦,應該是太陰門的,她自稱連姥姥。不過她的功夫應該不是太陰門的,因為我從未見過。」

「原來是她,那就沒錯了,應該是幽魂爪,你的傷應該是幽魂爪的內勁造成的。」韓海恍悟道。其實剛才他也曾懷疑,不過他對幽魂爪認識不深,僅見過那個連姥姥使過一次,當時並沒有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他一向慎重,從不貿然行事,這才沒有一下子肯定關木幽是被幽魂爪打傷的。

「幽魂爪是一門非常陰毒的功夫,專傷別人的後心和丹田,你傷在後心還是丹田?」韓海關心地道,「讓我看看。這種傷不能拖的,尤其幽魂爪是內外俱傷,兩方面都必須治療。」

被韓海這一問,關木幽臉上更添羞紅。

韓海一怔,他不明白關木幽為何有如此表情。

「你究竟傷在哪兒?」韓海有些急了,道,「你的傷不能再拖了。」

關木幽連耳根子都紅了。

這還是男人嗎?韓海不禁在心中咕噥,他一直把關木幽當男人,現在想來,關木幽的表現其實早就說明他已經根本不是男人了。

看來,木幽山的「顛鸞倒鳳」確有神奇之處,不過顯然有一些邪氣。韓海的思緒有點天馬行空了。

「我傷在丹田……」遲疑了好久,關木幽才小聲道。

「原來是丹田,?甯搕@看。」韓海邊說邊準備褪去關木幽下身的短裙。不過,他的手只伸出去了半截,忽然又退了回來。

這一回輪到韓海滿臉羞紅。現在他才知道關木幽為什麼一直這麼害羞。要知道,丹田為臍下三寸,那已經是私秘之處了。關木幽曾經表示自己已經完全是女人了,如果真是那樣,韓海就有些為難了。現在他才知道,剛才的要求的確「過分」了一點。

然而,韓海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再拖了。于是便想了一個折中的主意。

「我現在轉過身去,你自己檢查一下,你的丹田附近是不是有五個黑腫的指印,另外要看清楚黑腫的地方有沒有破開並且流出黑血。」

關木幽應了一聲。韓海連忙轉過身去。

半分鐘之後,關木幽忽然道︰「我檢查過了。」

韓海便轉過身來,見關木幽依然紅霞滿面,不禁有些尷尬。

關木幽瞥了他一眼,也覺得兩人之間的這種情形頗為好笑,不過他也只是暗中感覺而已,表面上他已經表現得非常平靜了。

「我的丹田附近的確有五個黑腫的指印,不過沒有破開,只是腫脹得厲害。」關木幽道。

韓海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那還好,看來你只是被她的指勁所傷,並沒有被抓實。那就好治療了。」話落,韓海取出隨身的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將一掰為二,一半要求關木幽立即服下,另一半讓他在療傷之後,研碎敷在傷處。

關木幽先接過一半藥丸,沒有立即服下,反而拿在手里仔細研看,甚至還用鼻子聞了又聞,片刻後好奇地問︰「這藥你從哪兒得到的?這里面應該有靈芝和茯苓,還有其他幾味藥是什麼?我怎麼聞不出來?真是太奇怪了。」

韓海微微一笑,道︰「是我很久以前煉的。功效還不錯,你還是快服下吧!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那幾味藥是什麼,現在治傷要緊。」

關木幽點了點頭,于是先將藥服下,隨後盤膝而坐。韓海伸出一只手隔空向他的丹田處連點數下,然後抓住他的手臂,緩緩注入一股陽和的真氣,幫助關木幽催化藥力,運轉內息。片刻後,關木幽已能自行調息,韓海見機立即收功。

不過,他的臉上卻忽然顯出驚訝之色。原來剛才調息時,他的真氣催動關木幽體內的真氣運轉全身,關木幽體內的狀況立刻在他的腦海里形成了一幅清晰的畫面。他發現關木幽的「顛鸞倒鳳」已經練到了第五重(顛鸞倒鳳和媚月功一樣,其境界共分九重天),以他的年齡,已是令人驚嘆的成就了。而讓韓海更驚訝的,是他發現關木幽現在的的確確是女人,最起碼他的生理構造已經與女人幾乎無異。

這怎麼可能呢?難道顛鸞倒鳳真是古今第一奇功,因此能奪天地之造化?韓海覺得這未免不大可信,因為如果是這樣,木幽山早該成為震鑠古今的名門大派了。可事實上,只能列為中等門派之流,當然,就神秘性來說則是頂尖的,這也是為什麼被列為亙古相傳的五大神秘門派之一的原因。

也許這當中隱藏了一些秘密。韓海不禁這樣想。然而他知道,似木幽山這樣的門派,必定不喜歡別人窺視其秘密,韓海也不想多事,便只好壓下心中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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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冤家路窄

關木幽一番調息,耗時頗久,直到凌晨,他才睜開眼楮,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有了一些血色,顯然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韓海又給他把了一下脈,確信他已無大礙,這才和他談起被人追捕的經過。關木幽也不隱瞞,他將詳細情形說了一遍。韓海立即猜知一定是顧家要追捕關木幽,而且他進一步想到這可能與薩蓮娜有關。

「看來顧家對薩蓮娜一定非常重視。」末了韓海嘆道,「只不知薩蓮娜究竟代表哪一方勢力。」

「你把薩蓮娜藏哪兒了?顧家能找到我,恐怕遲早也會找到薩蓮娜的。」關木幽忍不住道。

韓海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昨晚剛剛想去找,卻沒想到踫到了你。」

「這件事情,真的要謝謝你了。」關木幽感激地道,「其實昨晚我本就想去學校找你幫忙的。」

韓海一怔,隨即有些疑惑地問︰「你的武功雖然高,但是單身一人與太陰門周旋,是不是……」

「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有話就直說。」關木幽笑道。

韓海訕訕地一笑,點頭道︰「我的確是這個意思。」

「其實,我也並非想找太陰門所有門徒的麻煩,我只想找會媚月功的人。」

「這我在書上看過,」韓海接道,「媚月功和顛鸞倒鳳雖是不同的武功,但是天生相克,注定是死敵。對會媚月功的人來說,吸取修習顛鸞倒鳳者體內的先天命能是使其功力大進的最佳捷徑。」

「你知道得還不少。不錯,就因為這樣,木幽山才會與太陰門結下宿世仇怨。我木幽山有一誓言,就是一見到會媚月功的人,就要格殺勿論。」

「恐怕殺不勝殺,據我所知,現在太陰門的門徒不少,而你們木幽山一向傳人極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很多人都知道,顛鸞倒鳳對修練者有嚴格的要求,其實媚月功也是如此。即使太陰門現在門徒眾多,能夠修練媚月功的人也是屈指可數。我們木幽山當代傳人有兩個,只要不力敵,一定能夠將她們全部斬殺。所以,你最好將那個薩蓮娜看牢了,否則我下次遇到她,一定會立即殺了她。」

韓海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要殺她,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她是超能體,有些能力連我都無法理解。」

「超能力真有的很厲害嗎?」

「其實和真氣差不多,不過頗多玄妙之處而已。」韓海笑道,「另外,超能體比普通肉體要強橫得多,其周身經脈也與常人稍有不同,想點他們的穴並不容易。」

說到這里,眼看天色快要大亮了。韓海看了看時間,便起身離開。

臨走之際,他建議關木幽應該暫避風頭,先把傷養好再說。至于這棟別墅,韓海覺得多「借住」幾天也無妨,反正地處幽僻之地,既不缺水也不缺糧。

關木幽接受了他的建議,于是兩人約了再會之期,韓海便飛身離開。

※ ※ ※

韓海之所以著急離開,有兩個原因,其一他覺得眼下的形勢或有變化。也許顧家對他已經心存顧忌,短時間之內不會有大動作,但是他生怕因自己身為明大女籃的經理,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

當然,他也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大。主要是因為在明星大學讀書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背景,不是富商巨賈之後,就是達官顯貴的姻親。顧家如果肆無忌憚地對她們動手,事前必定要仔細思量一下這種行為可能造成的後果。

以韓海估算,顧家野心極大,當不會允許小事牽扯,而壞了各種大計。

當然,這得排除個別可能性,比如顧宇,他對韓海已經恨之入骨,會不會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實在無法下一個定論。

第二個原因是他覺得太陰門中修練媚月功的人實在是一個莫大的威脅。他甚至隱隱覺得顧氏企業大學之所以為此次聯賽不惜工本,還要求所有球隊集中在一處比賽,可能是為了最大可能地為修練媚月功的人提供方便。

要知道,那些打籃球的女孩的質素都相當不錯,如果修練媚月功的人以她們為練功對象,功力進境一定比平常快得多。韓海可不想看到因自己一時疏忽,小明星隊的女孩之中有人被盜采了先天命能。

以上純屬韓海的一些想法,並沒有事實可以佐證。尤其是第二點,除了薩蓮娜之外,他暫時還沒有發現第二個會媚月功的人,即使太陰門那個連姥姥,韓海也沒有發現她有修練媚月功。

然而,韓海最擔心在自己無法照顧到的地方,正有一些功力遠比薩蓮娜高明的媚月功修練者在活動。所以他突然覺得,治本之法還是依關木幽之見,將那些人全都誅除,即使不殺,也要破了她們的功力,讓她們永遠再無法修練這種損人利己的武功。

※ ※ ※

韓海一路專揀僻靜之處飛掠,等躍落到顧大校園里的時候,東方已見初升的驕陽了。他見遠處已經有一些學生開始活動,便回復到常人的樣子,走路前進。

走過一個露天小操場,再往南去,過了遍植水杉的宿舍區,再經過一片廣大的用于休閑的綠地,眼看就要到賓館了。韓海忽然發現迎面緩步走過來兩個女孩,其中一個偶爾咳嗽一聲,似乎正在生病。

韓海沒有多留意,只想盡快趕回賓館,因為他剛剛想到如果顏顏發現他不見了,肯定會到處找他的。

兩女漸漸走近,韓海雖然沒有刻意望過去,但也瞥見其中一女正是雲秋影,此時她也發現了他,因此,一雙秀目死盯著他,就像恨不得一口要把他吞了一樣。

這個不可理喻的女孩。韓海在心中想道。他沒有回避雲秋影的目光,因為覺得那樣有失男子尊嚴。至于昨天對雲秋影的那一絲愧疚,早在雲秋影的怒目下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姐姐,臣為什麼總是狠狠地看著他?誠與他有仇嗎?」雲秋影身邊的女孩忽然問雲秋影道。

雲秋影哼了一聲,不答反斥道︰「比管我的事做什麼?管好伸自己吧!來之前還說自己健康得像一頭小豬,現在看看,沒過幾天,就病成這樣了,我真不知道怎麼向姐姐交代。」

韓海此時正要與她們擦肩而過,听雲秋影這麼一說,忍不住瞥了那個自詡為「健康的小豬」的女孩一眼。這一眼原只是好奇,不想卻看出問題來了,韓海不禁停下了腳步。

「看什麼看?沒見過漂亮女生嗎?」雲秋影正愁找不到機會修理韓海,現在正好,有一個最好的機會讓她利用了。

韓海原是不輕易生氣的,但是因為某種原因,現在卻生氣起來,因?N冷地道︰「我一向認為一個人只要有能耐,即使傲氣一點也能讓人接受,想不到濾卵瞥夫看上去不錯,卻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

「你說什麼?」雲秋影氣得幾乎跳腳。

「我說叟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韓海又冷聲重復了一遍。

「我怎麼保護不了我的妹妹了?如果你不說清楚,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雲秋影咬牙切齒地道。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女孩瞥了姐姐一眼,覺得非常奇怪。她知道姐姐一向孤芳自賞,從不對男生假以辭色,也甚少生氣。想不到現在面對這個男生,竟然會氣成這樣。

這是怎麼回事呢?女孩臉上顯出疑惑之色。

韓海望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心中的怒氣稍有平服,他剛才已經仔細想過了,或許這件事情根本怪不得雲秋影,所以此時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雲秋影見韓海一直不回答,卻看著她妹妹,不禁覺得奇怪。她連忙走到兩人中間,阻隔了韓海的視線,並再次怒聲將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遍。

韓海沉吟了一下,便打算坦然相告,于是道︰「依廡妹妹現在的情況,恐怕活不過三十歲。」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妹妹不過得了小病而已。醫生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斷定我妹妹的壽命?」

韓海搖頭苦笑了一下,道︰「給右妹看病的一定是西醫,西醫治外傷不錯,但在治內傷方面就不如中醫了。況且妹妹不是病了,而是本元被盜,應盡快固本培元,或許還能延續幾年壽命。」

「本元被盜?你這個說法怎麼這麼希奇古怪?」雲秋影瞥了他一眼,狐疑地道。她的語氣已經比剛才溫和多了,大概她也覺得一向生龍活虎的妹妹病得有些奇怪。

雲秋影的不懂令韓海覺得有些奇怪,于是問道︰「比練的不是峨嵋派的功夫嗎?誠師父沒教蛙一些武學的基本常識嗎?」

雲秋影搖了搖頭,道︰「那個老尼姑只教了我一些功夫,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竟然有這樣的師父!韓海搖頭嘆息。他又瞥了一眼雲秋影身後的那個女孩,越發覺得這件事情不能不管,于是便道︰「這件事說來復雜,可我現在有事要做,如果有時間,晚上過來找我,我再詳細說?v。」

雲秋影還是有些懷疑,不過韓海可無法理會她心中的感受。他現在急于回去,按計劃不久還要去SH市見陳夢婕,所以不能耽擱。于是他向兩女微微一笑,便轉身迅速離去。

回到賓館,韓海見無異常,便暗暗放下心來。

雖然勞累了一整夜,他並無困意。換了一身衣服後,他便去周慧的房間叫顏顏起來吃早餐。卻不想還沒走到房間門口,小丫頭已經一頭沖了出來。

「背這麼急,要跑到哪里去?」韓海攔住顏顏,問道。

「我去找哥哥你呀!」顏顏笑容滿面地道,「哥哥帶我去玩,好嗎?」

「比想去哪里玩?」

「去所有好玩的地方玩。」

「小貪心鬼。」韓海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頭,道,「哥哥今天要去辦事,不過可以帶一起去。」

「那太好了,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玩了。」顏顏歡呼起來。

韓海拉起了顏顏的手,先到房間里告訴周慧他要去SH市,並且要帶顏顏一起去,周慧事先已經準了他的假,當然不好拒絕,于是只囑咐韓海路上小心。

從周慧的房間出來,韓海又打電話給陳夢婕,將今天的行程安排告訴她,陳夢婕便說會派專車去接他,韓海也沒有拒絕。

因為不需要準備什麼,韓海帶著顏顏吃完了早餐,便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火車站。

從小鎮到火車站這一路上,韓海坐的這輛計程車遇上了兩次盤查,一次是在出鎮的主路上,一次是在高速路的收費站,除了警察,還有一些未著警服的大漢參與了盤查。韓海心中有數,這些人自然是為了找尋關木幽。

他不願惹事,于是對兩次盤查都忍耐了下來。

由于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趕到火車站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好在TZ市與SH市之間的鐵路交通非常發達,每十分鐘一趟、時速兩百五十公里的城市輕軌列車,跟坐地鐵一樣方便。

韓海帶著顏顏到了火車站,幾乎沒有耽擱,就上了一列去SH市的輕軌列車。

TZ市與SH市之間的距離不到五百公里,列車運行了不到兩小時,就到了SH市最大的車站。

韓海帶著顏顏出了車站,還沒來得及環顧一下四周的環境,就听見有人高聲喊道︰「韓海……」

韓海連忙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穿著一身米色格子套裝的傅穎香正風姿綽約地站在不遠處,向他這邊招手。

韓海連忙向她揮了揮手,然後帶著顏顏走了過去。

這一路上,顏顏對任何沒見過的人或事都很好奇,此時也不例外。

「這位姐姐挺漂亮的,哥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我倒!韓海真被這個小姑娘打敗了,小小年紀就知道有「女朋友」這個名字了。

韓海沒來得及回答,顏顏忽然掙脫了他的手,搶先跑到傅穎香身前。

「姐姐,臣真漂亮,難怪我會成為哥哥的女朋友。」顏顏滿臉羨慕地道。

韓海這時也趕到了,他連忙斥道︰「顏顏,別胡說,臣率應該叫姐姐,應該叫阿姨。」

「還是叫姐姐吧!我喜歡顏顏叫我姐姐。」傅穎香拉起顏顏的小手親切地道,「顏顏這麼乖,過一會兒姐姐給禮物。」

「謝謝姐姐。」顏顏笑得格外甜。

韓海不禁在心里咕噥起來︰傅穎香的年紀明明比她媽媽還大一些,她卻偏偏叫姐姐。這個小滑頭!真會討人歡心。

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傅穎香似乎很吃小丫頭這一套,一听她叫姐姐,甭提多窩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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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釋疑

秋若和于夢璇駕車來到天韻自然村的于家別墅,這里依然是這麼寧靜優美,且充滿令人心曠神怡的鄉土氣息。

可惜,兩女無心欣賞,便徑直上樓進了書房,去見于宗豪。

因為相熟,見面時幾乎沒有講客套話,秋若就轉入了正題。

「于叔叔,最近我們發現有人在查阿海的底細,是不是顧家的人又要有什麼動作?」

于宗豪搖了搖頭,道︰「關于這一點,臣們不必擔心,我早有安排。不過,各種身份檔案可能安排得晚了一點,據我所知,之前已經有人查過阿海的檔案,那時候檔案里幾乎一片空白,所以我估計顧家肯定會有所懷疑。不過,這也正是我期望的,讓他們疑惑,讓他們猜,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

「顧家會不會對我們七姐妹與阿海的關系有所懷疑?」

「懷疑是肯定的,甚至他們還可能發覺了一些可以用來佐證的蛛絲馬跡,畢竟紊又謚住在一起的,所以這方面必須審慎小心。」

「顧家會不會查到或猜到阿海的身份?畢竟他們也很有一些手段。」

「查到阿海的身份不太可能,猜到倒有可能。不過,即使是在韓家,阿海的身份也是一個秘密。知道他存在的人並不多。所以,顧家即使有所懷疑,也無從求證,這只會增加他們的顧忌。」

「阿海在韓家也是一個秘密?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從小在那里長大的嗎?」

于宗豪又搖了搖頭,笑道︰「比們恐怕不知道,阿海六歲就隨他的兩位師父去深山習武,十六歲才藝成回家,沒呆幾天,就負氣出走,到外面來上學。」

秋若撲哧一笑,道︰「平時見他持成穩重,想不到他也會離家出走。」

「這不值得大驚小怪,夢璇就玩過這種把戲。」于宗豪望著于夢璇道。

于夢璇連忙否認︰「哪有?人家才沒有離家出走過呢。你們說他,干嗎突然提上我呀?」

秋若道︰「那好,以後我們只要提到他,就決不提蕎,怎麼樣?」

「那可不行。」于夢璇知道秋若在逗她,忍不住道,「大姐,臣再欺負我,回頭我就向他告狀。」

「哦?這麼說他向著繒比向著我還多一些咯?」秋若戲謔地問。

于夢璇不禁羞紅了臉,而于宗豪則忍不住放聲大笑。

如此過了片刻,三人才從剛才的那番逗趣中回轉過來,再次轉上正題。

「于叔叔,最近我們得到一份資料,我想請你看一看。」秋若將一直拿在手里的那個檔案袋交給于宗豪。

于宗豪連忙打開,詳閱了一番,末了抬起頭來,驚道︰「比是怎麼弄到這份計劃書的?」

秋若笑了笑,道︰「這是靜靜弄來的。」

于宗豪臉上露出恍悟之色,然後便再沒有問下去。

「于叔叔,我認為這份計劃書可以讓我們對三色光計劃有一個模糊的了解。」

于宗豪點了點頭,臉色凝重地道︰「比說得沒錯,這上面提到的阿朗,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就是在中東、拉美和非洲地區擁有龐大潛勢力的阿朗家族,但是這個紅色四翼天使圖案,我卻從來沒有見過,難道這代表著三色光里面的第三方勢力?」

「您的想法與我們一樣,如果這代表著另一個龐大的勢力,那麼三色光計劃就遠非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了。」

「是啊!光一個阿朗家族就非常危險。阿朗家族掌握著中東和非洲的不少能源,尤其是石油,現在無論哪個國家都對非常眼紅。」

秋若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忽然道︰「于叔叔,據我所知,那個聞名世界的『藍玫瑰公主』海倫•伊莎貝爾也是阿朗家族的,是不是?」

于宗豪點了點頭,道︰「這個消息沒錯。藍玫瑰公主的家族是中東一個小國的王室嫡裔,其家族那一系是龐大的阿朗家族的一個旁支,兩百多年前,因為家族內斗,他們已經從阿朗家族獨立出來了,據說兩者之間至今還勢如水火。」

說到這里,于宗豪見秋若欲言又止,便笑道︰「我知道判要說什麼,阿海與歐陽依菲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只能說不插手,你們小兒女之間的事情,還是由你們自己解決吧!」

秋若臉上升起一絲紅暈,道︰「其實我們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自私。不過為了大局,而且這對阿海也沒有壞處,所以我們才允許他和歐陽依菲的關系發展下去。」

「比這些話千萬不要對阿海說。」

「為什麼?」

于宗豪嘆了一口氣,道︰「順其自然地愛上一個女人,對男人來說可以接受,他甚至可以為此做出一些犧牲。但是如果他發現,其實他愛上那個女人的原因並不單純,甚至有被人利用的嫌疑,他的心里就會生出反感。」

秋若臉上不禁顯出驚駭之色,忙道︰「可據我們所知,阿海與歐陽依菲的關系非常好,應該很容易接受她的……」

「接受是一回事,被利用又是另一回事。這一點你們應該很清楚。阿海雖然在各方面都很優秀,但是他一直向往做一個平常人,所以他的心里難免有一些平常人的想法。背們以後做事應該有一些分寸。」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阿海完全接受了她們母女再說。」

听到這句話,秋若幾乎驚呼起來︰「于叔叔,怎麼你連這件事也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告訴你,藍玫瑰公主是我的好朋友,事前她已經跟我打過招呼,阿海的身份也是我告訴她的。」

「您就不怕她會有不可告人的圖謀?」

「上個星期我去過天水山,問過韓老,這方面我很放心。不過我想,阿海現在肯定對韓老埋怨得不得了。」

「他有什麼可埋怨的,佔了那麼大便宜。」

「對別人來說是天大的艷福,對他來說,卻好像有點辛苦。」說到這里,于宗豪哈哈大笑。

于夢璇則忍不住吃醋道︰「想起來還是有一些氣人,那個呆頭鵝,不知道他是真的坐懷不亂,還是假做姿態,有美女送上門,偏偏還擺出一付受苦的樣子。」

「這正是他的可愛之處啊。我們可以將其解釋為『被迫花心』。」說到這里,秋若咯咯嬌笑起來。

于夢璇想到有趣之處,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 ※ ※

傅穎香如今已是聖芳天築的高級工程師了。這一次來接韓海,陳夢婕本想親自來的,但是突然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處理,她脫不開身,傅穎香便自告奮勇地請纓而來。陳夢婕可能是怕韓海有所誤會,于是還派了公司的副總經理隨同傅穎香一起來。

聖芳天築的副總經理叫寒月,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清秀佳人,傅穎香將她介紹給韓海時,首先就提到她是光華大學畢業的,韓海便連忙稱她為師姐。寒月只是含笑點頭,她的話不多,非到必要絕不開口,這一點很像蒙靜。

互相認識之後,傅穎香便提議先去吃飯,因為此時已經是正午了。韓海雖然不餓,但是顏顏一提到吃,已經在流口水了,于是,韓海也只好同意傅穎香的提議。

寒月開車將一行四人載到附近一家高級餐廳,四個人點了一桌菜。三個大人沒吃多少,顏顏卻把每盤菜都嘗了一個遍,末了卻奇怪地問︰「怎麼這里的菜這麼好看,卻沒有媽媽做得好吃呢?」

一句話讓一直在旁邊招待的兩個服務生立刻有些犯窘。

韓海則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傅穎香和寒月也笑了。

買了單,走出餐廳。寒月去附近停車場取車,傅穎香則問韓海是否直接去聖芳天築。韓海卻搖頭,反而問她這里有沒有瑞士銀行。

傅穎香覺得奇怪,但又不便詳問,只說不知道。

大約兩分鐘後,寒月將車開了過來,傅穎香便問她韓海剛才問的問題。寒月便說有,就在附近的銀行街上,那里有瑞士銀行分部。于是,韓海便要求先去那里。

車行約十五分鐘,便來到一條高樓林立的商業街。這里一路旗幟飄揚,盡是各家銀行的旗號,國內國外的,可說是應有盡有,真讓韓海開了一番眼界。

寒月將車開到一座外表頗像希臘神廟的建築前停了下來。韓海心知這就是瑞士銀行,于是便讓傅穎香等人在這里等他,他則下了車,獨自一人登上長長的台階,向銀行內走去。

眼看就要走進銀行了,韓海忽然轉過身來,向一直躡手躡腳跟在他身後的顏顏做了一個鬼臉,道︰「比這樣偷偷摸摸,小心被警察抓起來。」

顏顏嚇了一跳,隨後見韓海滿臉笑意,便撲過來捶了他一下,嬌嗔道︰「哥哥最壞了,把我丟在車上,我要被警察當成小偷,一定說哥哥是大偷。」

韓海立即裝出驚嚇的神色,道︰「小孩子怎麼能說謊呢?」

顏顏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道︰「誰叫哥哥騙我?」

「那宰啁怎麼樣?」

「我也想進去。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房子。」

韓海早知道她想這樣,便刮了刮她的鼻頭,牽起她的手,和她一同走進了銀行里。

坐在車中的寒月和傅穎香看到這一幕,不禁相視一笑。

「這個韓海到底是什麼人?我一直看不透他。」寒月收回目光,然後忍不住問傅穎香。

「其實我也看不透他,他身上好像有很多古怪的地方,讓人無法猜透,又很想去猜透。」

「這可很危險哦。」

「危險?」傅穎香一怔,覺得很奇怪,忙道,「有什麼危險?我覺得他的心地很善良,不像一個危險的人。」

寒月笑了,道︰「我不是說他危險,我的意思是這種男人對女人來說最危險。」

「為什麼?」傅穎香有些不解。

「因為對女人來說,猜不透的男人才是最有吸引力的男人。」

「怎麼會呢?我覺得他也不是讓人猜不透,只是……」

「只是有一些猜得透,有一些猜不透,是不是?那就更糟,這種男人對女人來說簡直擁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就像一個永遠挖掘不完的寶藏,你找到了一件財寶,肯定會想下面的財寶是什麼,每一次都有意外,次次都能帶來驚喜。這簡直能夠滿足女人所有的欲望。這種男人是最可怕的。」

「哪有栽說得這麼嚴重?」傅穎香顯然不相信。

「背不相信也沒辦法,不過我看夏還是小心一點。」寒月笑道。

「小心什麼?」

「比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你可不笨哦。」

傅穎香只好無奈地道︰「那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的,我的年齡都足夠做他的媽媽了。」最後一句話听起來頗有一些無奈的味道。

寒月深深地看了傅穎香一眼,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 ※ ※

SH市的瑞士銀行分部,無論外觀還是內部裝潢都趨向復古。這里的辦公方式不同于中國的銀行,更開放,更平易近人。總體來說,走進這里,就向走進高級賓館的招待大廳,除了多了幾張辦公桌椅和電腦,完全找不到普通銀行那種壁壘森嚴的景象。

韓海牽著顏顏的手來到一張辦公桌前坐下,迎接他的是一位金發碧眼的女郎,她先向韓海微微一笑。

「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看到韓海坐下,金發女郎很禮貌地用中文問道。

「我想從卡里轉一筆錢到這個帳戶。」韓海遞上一張有瑞士銀行標識的白金卡以及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紙條。

金發女郎立即根據電腦上的帳戶信息在電腦上操作,十秒鐘後,她抬起頭來,笑道︰「請您提供帳戶的密碼。」

韓海點了點頭,連忙報出了一長串的密碼。

金發女郎縴指飛快地輸入,大約又過了十秒鐘,她發出了一聲輕輕的驚呼,隨後抬起頭來,目閃異彩地問︰「請問您要轉出多少錢?」

「請結算十億人民幣進入那個帳戶。」韓海表面若無其事地道。其實,他心里卻暗暗覺得好笑,因為那張白金卡里的錢正是顧宇「借」給他的十億美金。

離開AS市前,韓海已經把兩張五億美金的本票存入了瑞士銀行。他一向不重視金錢,不過也知道這十億美金在普通人眼里是多麼龐大的一比財富。原本他只有一億人民幣的家底,還是他藝成下山之前道士師父送給他的游歷費用(至于家里的那個老頭子,韓海還沒來得及向他索要積欠了十多年的零花錢呢)。現在多虧了顧宇,讓他的身家陡增百倍。以前無法做成的事情現在都可以謀劃了。想到這里,韓海對顧宇還真生出了一些感激呢。

金發女郎听到確切的數額後,點了點頭,開始迅速操作。

顏顏不禁好奇地問︰「哥哥,十億是多少?」

韓海微微一笑,道︰「伸出龐十個小指頭,一個小指頭代表一億,十個小指頭就是十億。」

「十億能買多少小雪糕?」

這可讓韓海為難了,他想了想,道︰「很多很多吧。」

「很多是多少?」

「很多就是顏顏徨麼吃都吃不完。」

顏顏立刻拍手歡呼道︰「那太好了,以後我就跟著哥哥,不愁沒有小雪糕吃了。」

韓海則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鼻頭,道︰「小丫頭,為了小雪糕就把自己賣了,真沒志氣。」

「跟著哥哥怎麼是把自己賣了呢?」顏顏臉上閃現著狡猾之色,道,「哥哥給妹妹小雪糕吃是應該的。」

韓海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早知道這個小丫頭人小鬼大,現在看來一點也沒錯。

大約半分鐘之後,金發女郎提示韓海一切都辦好了。韓海說了一聲謝謝,並接過金發女郎遞過來的白金卡和紙條,向她微微笑了笑,便帶著顏顏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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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絕對意外

回到車上,顏顏立刻迫不及待地告訴傅穎香和寒月,韓海將終生給她供應小雪糕。末了,她還問傅穎香和寒月十億是多少錢。

傅穎香和寒月不禁面面相覷,彼此相視之時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傅穎香忍不住笑道︰「韓海,想不到這麼有錢。」

韓海微微一笑,謙虛地道︰「這不算什麼,又不是我賺的。錢這東西,多少還不是一樣,夠花就行了。」

「你這樣子可不像億萬富翁哦。」

韓海聳了聳肩,道︰「我還真怕自己成了億萬富翁呢,那可太累了。」

傅穎香和寒月齊皆啞然失笑,心想︰恐怕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會有這種想法。

這個話題顯然沒有深談的必要,于是,傅穎香便提議現在就去聖芳天築,韓海立即表示同意。

為了穩妥起見,寒月給陳夢婕打了電話,然而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秘書,她告訴寒月,陳夢婕正在醫院。寒月大驚,連忙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陳夢婕在哪家醫院。得到回答後,她轉回頭來,充滿歉意地對韓海道︰「真是對不起,陳總家里出了一點事情,她的妹妹正在醫院搶救。我看,今天她恐怕沒有心情談收購的事情了。」

韓海理解地點了點頭,隨後對寒月道︰「我和瘦又一起去醫院,或許能幫上忙。」

寒月和傅穎香心急如焚,也無法細想這是否妥當,便同意了。于是,他們立即向該市的中心醫院趕去。

來到醫院,經護士指引,他們又匆匆趕往急診大樓。在急診大樓里的一個急診室外,他們找到了陳夢婕,此時她正滿臉焦慮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陳夢婕身邊還坐著三個人,顯然是陪伴她的。其中一個少女的樣子讓韓海大大意外,你道她是誰?她竟然是一直視韓海為冤家對頭的雲秋影。

雲秋影見到韓海,也感到非常意外。不過,她現在已經無心想這些,韓海還沒走到她面前,她就跳了起來,以超過常人數倍的速度沖過來,抓住韓海的衣襟,道︰「你快救救我妹妹,你快救救我妹妹。」

不用雲秋影提醒,韓海也早已經想到,既然雲秋影會出現在這里,那麼正在急診室里急救的一定就是她妹妹。他覺得意外的是雲秋影竟然是陳夢婕的家人,真是「大水沖倒龍王廟」。

另外,他的心里也有一些迷惑,因為早上他看到雲秋影的妹妹時,發現她的身體雖然很虛弱,但是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發生問題。就因為這樣,他這才放心來SH市,可是沒想到,只過了半天,又在這里遇上了雲秋影,而她的妹妹則已經躺在這里的急診室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要謐們晚上去找我的嗎?誠妹妹怎麼會突然出事呢?她不應該這麼早出問題的。」韓海按住雲秋影的肩膀道,現在他也頗為著急。

雲秋影還沒有回答,陳夢婕已經走了過來,她覺得奇怪地問道︰「你們怎麼也認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秋玉的病怎麼又能韓海扯上關系了?」

雲秋影滿臉自責地搖了搖頭,一時泣不成聲,竟說不出話來。

韓海也知道一時無法問清楚,邊轉頭問陳夢婕道︰「比妹妹究竟怎麼了?」

陳夢婕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她們今天一回來,就到公司去找我,還沒聊一會兒,秋玉就渾身抽搐起來,臉色泛黑,我就立刻把她送到醫院來了。」

「糟了。」韓海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我怎麼沒想到呢。」

不過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他連忙問陳夢婕︰「比妹妹從發病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陳夢婕都沒看表,就道︰「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也許還來得及。」韓海立即道,「比讓醫生把她推出來,或許我有辦法救她。」

「現在醫生都在里面,他們怎麼會把她推出來呢?」陳夢婕焦慮地道。

「那沒辦法了,只好闖進去了。」韓海讓陳夢婕照顧顏顏,然後暗暗凝音在雲秋影耳邊喝道︰「想救嗚右妹,跟我來。」

雲秋影一驚而醒,她一听到韓海能救妹妹,連忙跟在他身後。

韓海走到急診室門前,輕輕一推門,發現里面果然鎖上了。

雲秋影見此,則道︰「我來叫醫生開門。」

韓海搖了搖頭,道︰「不用。」隨後內力輕吐,真氣侵入門鎖之中,輕輕一扭,門便立即打開了。在雲秋影滿面驚詫里,韓海當先而入。

此時,急診室里,數名專家級醫師正一籌莫展,他們已經看出了病人是中毒,但就是看不出中了什麼毒。他們已經用了數種特效藥,但都不對癥,只得先讓護士給病人洗胃。然而病人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弱,眉間的那絲黑氣也越來越濃。他們已經給她戴上了氧氣罩,看著這個正當妙齡的少女一步一步地踏進鬼門關,即使像他們這樣見慣了生死的人也覺得心中難受。畢竟這都是因為他們的醫術不夠精湛,才會導致病人無法得救。

韓海沖進來時,醫師們幾乎已經絕望了。

「給她洗胃有什麼用?她中的毒又不在胃里。」韓海上前推開護士,手掌在已經半裸的少女胸口輕輕一催,就將伸進喉嚨里洗胃的皮管逼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這里是你能夠闖進來的嗎?快點出去。」一個比較年輕的醫生對韓海呵斥道。

韓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們能救她,也不用我闖進來了。」

年輕醫生一怔,一個年老的醫生看出韓海現在給病人把脈的動作很專業,語氣倒也溫和,不過仍然不乏責備之意︰「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們在急診,病人的情況不能再拖了,你不是醫生,還請你離開。」

韓海懶得回答他。雲秋影此時走了上來,攔在所有人面前道︰「我是病人陳秋玉的姐姐,請各位醫生?琲B友一點時間,他能救我妹妹。」

「這不符合規定。」剛才那個年輕醫生抗議道。他試圖沖上來,不過雲秋影輕輕一揮手,便把他擋了回去。此時,陳夢婕等人也隨後趕到了,醫生們見陳夢婕一到,連忙問她怎麼回事。陳夢婕只得請他們耐心等待一會兒。

韓海先向陳秋玉的體內催入一道真氣,一方面護著她身體的重要部位,一方面則穩住她的氣息。然後他給陳秋玉撥開氧氣罩,從懷中取出小瓷瓶,連倒出兩粒白色藥丸,將們納入陳秋玉的口中。可惜陳秋玉現在不能咽,韓海便回過頭來,對雲秋影道︰「比過來,將突右妹嘴里的藥丸吹進她的肚子里。」

雲秋影連忙點頭照辦。

此時,眾醫生中那個年紀最大、戴著一副木框眼鏡的醫師走過來,他的態度非常客氣,對韓海笑問道︰「年輕人,請問你剛才給病人吃的是什麼藥?」

韓海瞥了一眼正在接受雲秋影「香吻渡藥」的陳秋玉,確信一切順利之後,才笑道︰「只是我自己煉的一種藥,不能解清病人的毒,不過可以起到緩解作用。」

「不知道能不能?甯搕@看?」老醫師臉上竟然顯出一絲靦腆之色。

其他醫生見了,不禁暗暗奇怪。要知道,這個老醫師可是中心醫院最有名的醫生,本身不但學冠中西,而且威名遠播。想不到,他竟然會在這里向一個年輕後生請教,真是太讓他們驚訝了。不過,他們再看病人現在的情形,心中不禁若有所悟。原來陳秋玉的呼吸已經平穩下來了,而且不必使用氧氣罩了,她眉間雖然還縈繞著黑氣,不過已經淡了不少。

韓海也不藏私,他從懷中取出瓷瓶,遞給了老醫師。

老醫師鄭重地接到手里,倒出一粒白色藥丸細細地聞了一下,末了臉現驚容地問︰「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回天再造丹』?」

韓海雖然搖了搖頭,不過卻贊道︰「這不是回天再造丹,不過參考了那個藥方,老先生真是好眼力。」

老醫師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也能算是好眼力嗎?!」

韓海笑而未答,卻轉過身去,再暗暗用真氣探查了一下陳秋玉的身體狀況,確知她暫時脫離危險之後,暗暗松了一口氣。

「年輕人,可否告訴我,病人中的是什麼毒?」問話的還是那個老醫師。

韓海沉吟了片刻,覺得告訴他也無妨,便道︰「這種毒叫『一線天』,是用極陰之地的數種毒草提煉而成的。中毒時絲毫不見異狀,直到發作時才會在眉間顯出一絲黑氣。如果不及時治療,不出兩個小時,一定沒命。」

說到這里,他轉身對老醫師道︰「醫生,我這位朋友現在的病情已經穩定住了。麻煩你給她準備一間普通病房,她需要靜養。另外,不用給她打針,打一些補充身體所需的點滴就可以了。」

老醫師顯然很想結交韓海,連忙爽快地答應,他將瓷瓶還給了韓海,便要護士為病人準備一間病房,他則帶著醫生先行離開了。

陳夢婕見妹妹死里逃生,對韓海真有說不出的感激。她走到韓海面前,想說幾句感激的話,但是由于太過激動,硬是沒說出口。

韓海則搖了搖頭,道︰「感激話還是以後再說吧!你妹妹的情況雖然暫時穩定了,不過她中的毒並沒有解,需要立即給她解毒,否則會很麻煩,我現在要去給她配藥。」

陳夢婕點了點頭,韓海又將顏顏交給傅穎香,請她代為照顧。他則請寒月帶他去這個城市最大的中藥店。

※ ※ ※

SH市最大的中藥店名為「百草林」,位于一條頗為雅致的民俗街上。

韓海走進百草林,不禁暗暗點頭,這里不但布置得地道且古色古香,而且在規模上也絲毫不遜于任何大型的西藥店。這可算是非常難得。

韓海走到一邊櫃台前,告訴伙計他要買藥,伙計便向他要藥方,韓海笑著搖了搖頭,道︰「不需要藥方,我報出藥名和用量,你直接?琝黕N行了。」

伙計有點遲疑,道︰「您可別報錯了,中藥的用量是很講究的。」

韓海微微一笑,道︰「不會弄錯的,還請你不要抓錯藥。」

「說什麼話呢?」伙計笑了,「我在這兒做了三年了,還沒抓錯過一次呢。」

「那就好,不過我怕我需要的其中一兩味藥,你們這兒藥櫃里的可能不到年份。」

「這個您放心,我們藥店的藥材都是從天水藥材行進的,那可是數百年的老字號,藥材質量絕對有保證。」

一听到天水藥材行,韓海笑了,于是連忙點頭道︰「既然是天水藥材行的,那我就放心了。」

「您也听過這個老字號?」伙計頓感親切地問。

韓海含笑點了點頭︰「是啊!」心中則道︰自家的怎麼會不清楚呢?一邊這樣想著,他一邊報出了十幾味藥,有的藥不僅要求成色,還要求年份。

伙計顯然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客人,不免有些手忙腳亂,不過,他的手腳也算麻利。僅僅十分鐘,他就將韓海要的藥材全都備齊了。

「總算齊了,您的要求可太專業了。」伙計摸了一把汗道。

韓海微微一笑,道︰「我這藥可是人命關天,當然不能馬虎。」

韓海這話剛剛出口,就有人笑問︰「想不到韓兄對中藥也有研究。」

韓海一怔,忙轉頭一看,只見門外正走進一個身形單薄的男子,他長相文秀,年約二十六七歲,還戴著一付厚厚的近視眼鏡,正是他前不久剛剛結識的練舒文。

※ ※ ※

霍天宏的銀色寶馬車開到藍寶石宮殿外圍的綠地前就被擋了駕,擋駕的是兩個全副武裝、正在值勤的阿拉伯漢子。

「霍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其中一個大漢很友好地上前用中文詢問。

霍天宏暗暗皺起了眉頭,幾天前他來這里還不需要接受詢問,現在卻被擋駕了,這讓他心里頗不好受。不過,他非常人,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都會保持風度。

「我要見海倫公主。」

「您找公主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通報。」

霍天宏暗暗憤怒,不過表面上卻不得不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公主上次說對歌劇不感興趣了,我想到我們俱樂部最近來了幾個有趣的貴客,她們想舉辦一場高爾夫球賽,我想公主一定會感興趣的。」

「您稍等。」一個大漢立刻走到不遠處的崗亭里,向內通報。不久後,他滿臉歉意地走了過來,道︰「對不起,霍先生,公主沒有空,她說如果下次還舉辦高爾夫球賽,她一定抽空參加。」

霍天宏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但轉瞬又露出陽光般的笑容,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謝謝兩位。」

霍天宏走後,兩個值勤的大漢對望一眼,忍不住都露出輕蔑的笑容。

剛才通報的那個大漢用阿拉伯語哂笑道︰「這個人真不知進退,公主已經不願意跟他來往了,他還死纏著。我看他一定是想得到公主的財富。」

「你說得對,這個人看上去就討厭。」另一個大漢接過話頭,跟著又疑惑地問,「剛才你不會真通報了吧?」

「怎麼會呢?公主早就吩咐過,她不想再听到關于這個霍先生的任何消息。」說到這里,他頗得意自己的演技,不禁裂嘴大笑,另一個大漢也跟著笑了起來。

在遠處,借助特殊儀?v到這些話的霍天宏不禁冷哼一聲,道︰「我就不相信,臣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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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意外相逢

能在中藥店再次見到練舒文,著實出乎韓海的意料。如果說此前在宴會上的結識僅僅是一種偶然的話,那麼眼前的重逢就應該歸功于緣分了。

對練舒文,韓海一直覺得頗為親切,因此很樂意與他結交。這一點不同于他對霍天宏的感覺,後者的言談舉止雖然遠遠比前者華麗漂亮,然而卻不為他所喜。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韓海還沒有找到原因,但他已經覺出霍天宏的外表過于陽光明媚,隱隱有招搖過市之嫌。僅此一點,以他的性格,便不願意與其過分親近。而與之相反,練舒文文秀謙和,深合他的性情,所以韓海便直覺地認為其不失為一個值得交往的人物。

等到練舒文走到他面前,韓海立即笑道︰「我只是略通醫理,談不上研究。」

練舒文深深地注視了他一眼,然後溫和地一笑,道︰「韓兄,總這麼謙虛可不好哦。」

韓海含笑搖了搖頭。練舒文知道他不願意就此深言,遂揚了揚拿在手中的那張紙,邊走向櫃台前,邊意味雋永地笑了笑。

韓海頗覺不好意思,便轉移話題,問道︰「練兄為誰來抓藥?」

練舒文邊將藥方遞給藥店伙計,邊答道︰「為我妹妹,她得了一種怪病……」說到這里,他的話忽然一頓。

韓海不禁好奇起來,忙問︰「你妹妹得了怎樣的怪病?」

「我也不清楚。」練舒文臉色轉黯,道,「她從小就體弱多病,隨著逐漸長成,身體就越發虛弱消瘦,以往都吃西藥,但總不見起色,半年前听了一位老中醫的建議,便時常吃些提神補氣的中藥,雖然無法治愈,但總算能穩住病情,不至惡化下去。」

韓海不禁心中一動,他覺得這種病狀似乎隱隱與某種傳說中的奇癥相合,但他一時還不敢肯定。

出于好奇,末了韓海還是對練舒文道︰「練兄,能不能將藥方?甯搕@看?」

練舒文一怔,剛好伙計已經抓好了藥,于是他便將藥方遞給韓海。

韓海接過藥方一看,隨後便微微蹙起了眉頭。

「有什麼問題嗎?」練舒文不安地問。

韓海搖了搖頭,將藥方遞還給他,同時道︰「這是一張很好的藥方,醫師用藥還算講究,不過……」

「不過什麼?」

「恕我直言,根據你描述的病狀,這副藥大致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用之保養或可,但多吃無益,所謂『是藥三分毒』,尤其百年老山參和十年生血紅花這兩味補藥,同時使用,藥效剛猛,一個不慎就會傷及體弱者的經脈。」說到這里,韓海瞥了一眼有些疑惑和驚訝的練舒文,一頓又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我也沒見過你妹妹,這就妄下判斷,未免鹵莽。」

練舒文則立即搖頭道︰「不,我覺得韓兄你說得很有道理。看來我在這件事情上還不夠謹慎。」說到這里,練舒文臉上顯出遲疑之色,他的嘴唇連連剝動,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始終無法說出來。就在他遲疑未決之際,原本在店外等待的寒月忽然快步走了進來,她一見到韓海正在與練舒文交談,不禁暗暗生氣,于是臉上的表情立刻冰冷了下來。

「你不是說秋玉的病情不能耽擱嗎?難道你現在打算用她的命來換取你與朋友聊天的機會嗎?」話說出口,寒月就開始後悔了,她頗驚訝自己竟變得如此沖動,或許是因為她太著緊秋玉了吧。兩句沖口而出的話將一切責任都擱到了韓海頭上,擺明了對他強烈的不信任。然而,這顯然不是她應該說的話。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是親眼所見,韓海不顧一切地救了秋玉,硬是把她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要說韓海會不顧秋玉的性命,怕是無論誰也無法相信的。

正當寒月處于這一瞬間的懊悔之中的時候,韓海臉上卻顯出自責之色,同時一驚而醒地道︰「多虧起淤醒,我們這就走,我已經抓好藥了……」

寒月一怔,她沒想到韓海竟會如此反應,因此不免有些驚訝。而站在一邊的練舒文自從看到寒月走進門來,其目光就一直沒從她身上挪開過。這個女人雖非絕美,但眉目之間的練達精干卻遠超一般女人,明亮的眼眸顧盼之間自有一股隱隱的凌厲之氣溢出,這種只會出現在商業領袖人物身上的氣質,再糅合她原本擁有的那種兼具時尚味道的清秀風情,形成了一種令他一見就無法抗拒的魅力。這種魅力甚至讓他一向文秀的心生出了一瞬間將其征服的欲望。

欲望一起,練舒文幾乎就想向寒月撲去。然而敏銳的觀察力卻在此時向他發出了警告,尤其在寒月听到韓海的回答後顯出怔愕的表情時,更讓他暗呼不妙。可惜,沒等他細想,寒月就已經準備和韓海一起離開藥店了。

佳人一去,機會不再。

等到韓海向他歉意地一笑、準備要離開時,練舒文忽然發覺自己的嘴開始不由自主起來。

「韓兄,如若有空,一兩天之內請務必與我聯系,我有事相求。」

韓海聞聲點頭。練舒文覺得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回落到了原位。不過,他又開始疑惑自己剛才為什麼那麼失禮,之後又口舌不靈,至于剛才對韓海的邀請,似乎與寒月有關,然而又似乎在她出現之前就有此打算。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混亂,這種從未有過的感受竟讓他這個商業巨子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

※ ※ ※

從百草林回醫院,這一路上,韓海見寒月一直冷著臉,以為她在生氣,便不敢與她說話,只是偶爾偷偷地瞥她一眼,察看她臉上的表情是否緩和,可惜,直到下了車,寒月的臉上依然一片冰冷。

韓海不禁覺得有些古怪,他弄不明白這個女人心里現在究竟在想什麼,事實上,他也沒必要明白。畢竟他與她不過才剛剛認識,連熟悉都談不上。至于她的生氣,無論是否沖著他而來,他都大可不必理會,甚至他還可以質疑寒月有沒有權利生他的氣--這無疑是普通人的思維方式,然而韓海卻壓根兒沒想到這一點,這個在情感上還沒有小學畢業的男人只想盡快以行動來彌補剛才的錯誤。

走進病房,陳夢婕、雲秋影、傅穎香和顏顏都在,陳夢婕和雲秋影正在細心照顧陳秋玉,而顏顏則靠在傅穎香身上直犯困。不過,韓海一走進來,第一個看到他的依然是顏顏,她急忙掙脫傅穎香的懷抱,跑到韓海身邊,抓住韓海的手,再也不願放開。

韓海將中藥交給雲秋影,向她吩咐了幾句後,雲秋影便連忙將藥拿去煎了。韓海又查看了一下陳秋玉的病情,確定並無異常後,抬頭向滿臉焦急的陳夢婕微微一笑,道︰「不必擔心,她很快就會好的。」

陳夢婕臉色一舒,然後感激地道︰「這次多虧有你了。」

韓海含笑搖頭︰「沒什麼,只是小事。」

陳夢婕還想說什麼,傅穎香忽然攔住她道︰「比也不必再說感激的話了,你瞧韓海都快不好意思了。」話落,不止她和陳夢婕,房間里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末了,陳夢婕深深地注視了韓海一眼,以一種異樣的語氣道︰「韓海,實話對你說,原本我還在猶豫是否該與你合作,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我卻開始躍躍欲試了。」

「為什麼會躍躍欲試呢?」傅穎香問道。

「因為我很想知道我的公司在他手里會做出怎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不要對我期望太高,我可什麼都不懂。」韓海笑道。

「這句話顯然謙虛過頭了。」傅穎香笑道,「在別人眼里的大事到了你那兒都成了雞毛蒜皮的小事,你的本事大到什麼程度我們都清楚,我看最不清楚的恐怕是你自己。」

韓海一愕,隨後拍了拍頭,做無奈狀。房間里的其他人立刻又都笑了。

大約兩小時之後,藥終于煎好了,韓海仔細辨別了一下藥湯的色味,然後親自喂了陳秋玉小半碗。藥喂下之後,韓海趁再次為陳秋玉把脈之際,暗運真氣催發她體內的藥力,同時還為她疏導了一下經脈,如此沒過多久,原本臉色慘白的陳秋玉便甜甜地睡去,她眉間的黑氣在頃刻間消退殆盡,臉上也浮現起了一絲血色。

這一切完成之後,韓海又建議立即辦理出院手續。所有人都感覺奇怪,陳夢婕忙問為什麼,韓海覺得不便在眼下解釋清楚,便含糊地說醫院並不適合陳秋玉靜養。好在此時所有人都對他深信不疑,也就無人提出疑問。陳夢婕便立即叫來了醫生,著手辦理出院手續。

大約十五分鐘後,一行人便離開了醫院,而之前那位對韓海的藥感興趣的老醫師竟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並一再請求韓海有空來醫院找他。老醫師顯然是盛意拳拳的。可惜,韓海卻覺得他的目光太像姓穆的館長老太婆,所以一走出醫院,便打定主意此生都要與這家醫院保持相當的距離,以免惹火燒身。

※ ※ ※

陳夢婕的家是一幢三層樓的老洋房,位于SH市城北一處頗為幽靜的所在。

將陳秋玉安頓好之後,寒月便起身告辭。陳夢婕也沒有挽留,只將她送到門口,說了幾句私話,便揮手告別。等到陳夢婕回到客廳時,韓海依然還是一付沉默的表情,原來他一直在思考以怎樣的說法將陳秋玉的病情解釋清楚。

陳夢婕畢竟是女人,她有自己的縴細和敏感,在這方面甚至比普通女人有過之而無及,所以韓海的沉默讓她聯想到可能與秋玉的病情有關,她連忙以求助的目光望了望傅穎香,顯然在她看來,這里除了顏顏,只有傅穎香與韓海的關系最為密切。

傅穎香顯然也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她剛想說話,雲秋影就已經搶先問道︰「韓海,我妹妹到底怎麼了?她中的毒不是已經解了嗎?怎麼好像還有問題?」

韓海決定不再隱瞞,于是不答反問道︰「記得早上我對其說,臣沒有保護好視的妹妹嗎?」

雲秋影一怔,忙點了點頭。

「那句話不是誑謐,而是意有所指的。背妹妹中了別人的暗算,體內的本元被盜去了大半,一時之間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以後身體虛弱是難免的,一個不好就會疾病纏身,即使保養得當,至平生無恙,恐怕也活不過三十歲。」

「怎麼會這樣?」陳夢婕滿面驚色地急問。

「我只能簡單地告訴埏們,盜取這種本元的人是為了修練武功,增加自己的功力。秋玉中的毒怕也是她使的手段,目的是不願曝露她盜取少女本元的事實。」韓海無奈地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立即打電話報警。」

韓海搖了搖頭,忙道︰「沒有用的,一來這種事很難讓人相信,二來普通警察也對付不了那種練武的人,更何況據我所知,這個人的武功非同一般。」

「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束手待斃吧!?」傅穎香道。

韓海沉吟了片刻,才道︰「當務之急是先設法為秋玉補足本元,至于對付那個盜取本元的人,就不是你們所要想的事了,事實上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眼下只能靜待時機。」

「這麼說,你有辦法救我妹妹?」雲秋影驚喜地問。

韓海頷首道︰「有三種辦法可以救秋玉,前兩種比較快,第三種比較慢,快的可以在短期內治愈,但需要等待機緣,慢的則要曠日持久,不過勝在穩妥,而且受益頗大。」

「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救我妹妹就行了。你快說,你打算用哪一種方法?」眼下的雲秋影已經舍棄了原本的驕傲,哪有一點像之前向韓海挑戰的傲氣模樣。

如果現在讓她服輸,怕她也不會拒絕的。韓海看著雲秋影,腦中電光般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後竟有些感動起來,于是連帶著消除了心中原本殘留的對此女的那點惡感。

陳夢婕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她不像雲秋影那麼激動,因而適時勸阻住了雲秋影,道︰「秋影,不要總是這麼沖動,我想韓海會有辦法的。」

韓海點了點頭,續道︰「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使用第三種辦法比較好,我這就寫一張藥方留下。」說到這里,韓海便取來旁邊茶幾上的紙筆,飛快地寫下了一連串的字。

雖然他說只寫一張藥方,事實上,卻寫了兩張紙。第一張是藥方,疏疏落落地寫了十幾味中藥以及用法等,第二張寫得密密麻麻,還畫了兩幅人體畫像,畫像上還有一些勾勒出來的線條,讓陳夢婕和傅穎香看得頗為迷糊。不過,等到韓海將兩張紙遞到雲秋影手上,雲秋影看了之後,卻露出了滿面的激動。她尤其緊緊地攥著第二張紙,似乎那是天大的寶貝似的。

「秋影,我怎麼看不明白?」陳夢婕疑惑地問,「第一張是藥方,第二張是什麼?」

「是啊。」傅穎香瞥了一眼韓海,附和著追問。

雲秋影還沒回答,韓海已經笑道︰「其實也沒什麼,第二張是一套練功的法門,秋玉要想回復本元,除了吃藥,還必須修練內功,那樣才能完全恢復。所以我想來想去,想出了這一套練功心法,再佐以藥物的作用,相信兩年之後她就能恢復健康了。」

「秋影,韓海說的是真的嗎?」陳夢婕向雲秋影追問道。

雲秋影搖了搖頭。

「韓海說得不對?」傅穎香有些驚訝地問。

「不是他說得不對,而是我不知道,要練過了才知道。」雲秋影有些狡猾地道。

只沖她這口氣,陳夢婕和傅穎香便知道這套心法在她眼中的價值,否則她也不會將當寶貝的使勁地藏在懷里。兩女隨後又將目光投向韓海,越發覺得這個人身上帶著神秘,他信手奉送的東西在別人眼里是如此的珍貴,而他似乎全不當回事。究竟是他十分慷慨還是他擁有的實在太多呢?兩女開始迷惑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韓海突然笑道,他很不習慣兩女此時的目光,因為那逼近家中七女看他的眼神。

「如果又想練也可以,讓她指點朋又。」韓海指著雲秋影道,「我想即使無甚大用,強身健體還是可以的。如果練得成功,說不定可以延緩衰老。」

傅穎香臉上立即露出驚喜之色。而陳夢婕卻有些遲疑︰「真的可以嗎?你似乎也不知道的效果,怎麼能夠肯定我們也能練呢?」

韓海呵呵一笑,道︰「是女人都能練,我是男人當然沒有嘗試過,不過書上是這麼寫的,據我推敲也沒有問題。我想嘗試一下應該可以。」

說到這里,韓海又要求雲秋影好好保存心法,不要輕易外露,否則可能會招來有心人的覬覦。雲秋影顯然知道這套練功心法的重要性,忙不迭地點頭。接下來,韓海又向雲秋影指點了一些日後幫助陳秋玉練功時所應注意的地方,這樣一說就將近一小時。再抬頭時,窗外的天空已經星光閃爍了。

于是,韓海便要求離開,打算和顏顏去酒店住,但陳夢婕卻竭力挽留,一說家里客房很多,韓海和顏顏大可以留下,二說他們現在去找酒店也頗費時間,況且小顏顏也累了。于是,說到最後,韓海只好留下。

此時他才知道,傅穎香來到SH市後就和陳夢婕一家人一起住。而這棟老洋房果如陳夢婕所說,房間眾多,他和顏顏住下來並無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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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手段

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十三日,韓海起得很早。不過他發現有一個人比他起得還早,這個人正是雲秋影。她已經早早地做好早餐,此時正在花園里練劍。

等到她一路劍法練完,韓海才走進花園,他的原意是不想雲秋影以為他在旁偷看,沒成想雲秋影早就看到了他,一見他走出來,雖然手頭劍法已近收勢,但她靈活地一轉,繼續使開手中的劍招,練至一半,突然一個急掠向韓海縱來,劍花一繞,就向韓海當胸刺來。韓海也不驚訝,微微一錯步讓了開去。雲秋影冷哼一聲,暗嗔韓海太過托大,長劍斜絞,一字慧劍「撩」字訣的兩式絕招立即連環使出。韓海臉上綻露出一絲微笑,邊擺身斜腰讓開邊道︰「比太急了。」

雲秋影愈加不服氣,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韓海的確比她高明,最起碼她引以為傲的兩式絕招就沒能動到他分毫。不過一字慧劍才剛剛展開,更厲害的還在後面。她相信只要自己將劍招連環使下去,韓海一定難以招架。于是只見她劍走輕盈,身若飛鳳,左手劍訣,右手長劍,搶攻不斷。然而韓海卻在此時搖頭,他的右手食指忽然伸入紛繁的劍影之中,輕輕一彈,叮--劍葉應聲蕩開。雲秋影驚聲讓開的一瞬間,韓海搖手示意她不要再進攻。

「我還有厲害的招式沒用呢。」雲秋影氣憤地道。

韓海笑了︰「比這樣使劍是傷不了我的。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不應按照陳規一招一招地使出去,甚至每招的幅度都應根據當時的情況有所改變,這樣才能發揮劍招傷敵的效用。像剛才掄那樣使劍,只能稱為劍舞,還不能稱為劍招。」

雲秋影一怔,隨後露出思索之色。

「看好了。」韓海忽然道。只見他的身影忽然一幻,雲秋影還沒有察覺,手中的劍已經到了他手中。

只見半空疾風乍起,劍影忽如驚天長虹一樣鋪展開來,又如銀河瀉地,絢爛奪目,絲絲劍氣直將方圓一丈內的花草籠罩于內,使其顫抖不已。這一切出現得快,也收得快。數秒之後,劍影頓斂,而韓海含笑持劍落到她的身前,笑道︰「看到沒有,剛才那一招就是你剛剛使過的一字慧劍撩字訣的『懸空舞』。要想發揮真正的威力,你必須仔細體會的意境,那樣才能如臂使指地將施展出來。」

說到這里,韓海將劍遞還給雲秋影。雲秋影邊接過邊驚訝地問︰「你怎麼會使我的劍法?」

韓海微微一聳肩,道︰「你可以認為我聰明,因為我是跟學的。」

「騙人。」雲秋影跺腳道。可惜韓海已經轉回屋子里去了。

※ ※ ※

「我妹妹這一次可遇到高手了,呵呵。」韓海一走進客廳,就听到陳夢婕的笑聲。等到見到其人時,不覺微微一愣,原來所有人包括小顏顏都起床了。不過兩個年紀最大的女人顯然沒有意識到他是一個客人。她們竟然穿著睡衣坐上了餐桌,這讓韓海暗暗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不可否認,這兩個女人此時的模樣雖然有失禮儀,但也別具一番風情。

陳夢婕和傅穎香看到韓海的目光在她們的衣服上打轉,這才發覺自己的穿著有問題。然而,此時更換反而著了痕跡,于是她們索性落落大方地邀請韓海入座。等到雲秋影也走進來,六個人(包括已經恢復走動的陳秋玉)便一起共進早餐。

飯後,韓海與陳夢婕談起收購聖芳天築的細節。等到寒月趕過來後,便一同趕往聖芳天築公司的總部所在地,一同前去的還有傅穎香和顏顏--顏顏不想跟韓海分開,而傅穎香在一定程度上則擔負起了照顧顏顏的職責。

※ ※ ※

聖芳天築的總部設在一座佔地四百平米的五層洋房之內,距離陳夢婕的家只有短短數公里。

洋房的外表像一棟別墅勝過像一家公司,這讓韓海覺得頗為有趣。來到近處,環顧左右,韓海不禁精神振奮地道︰「這是一個好地方。」

「你這話說得太早了。」寒月不冷不熱地道。

韓海一怔,他以為寒月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便不以為忤地一笑。

陳夢婕生怕寒月得罪韓海,連忙瞪了寒月一眼,解釋道︰「寒月的意思是這地方的風水不一定好。」

「為什麼會這樣認為?」韓海詫異地問。

「因為這里面只有兩家公司,一是我們聖芳天築,另外則是一家外貿進出口公司,現在兩家公司都瀕臨倒閉。所以便有人懷疑這里的風水有問題。」

韓海呵呵一笑,道︰「風水之力確有一些可信,不過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厲害,至于能左右企業財運的風水顯然是無稽之談。我看這里的風水挺好,兩家公司都面臨困境怕是巧合吧,再說聖芳天築現在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嗎?」

陳夢婕愕然,心想他說的不無道理。寒月則微微低頭,輕聲「罵」道︰「小迷信。」沒想到這三個字竟被韓海听到了,他瞥了一眼寒月,笑道︰「你這樣說可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嫌疑哦。」

寒月不禁臉色微變,但看到韓海滿面笑容,又覺氣惱,一時竟再沒能說出話來。

陳夢婕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忽然覺得這次收購未免有些兒戲。這個一下子拿出幾億資金的男孩放著正事不干,竟有空與人斗嘴,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吧。」陳夢婕的話立刻消弭了空氣中的火藥味。韓海收起了玩笑的面孔,而寒月則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不過她卻開始詫異自己的表現,因為她忽然發覺自己剛才的舉動竟帶著些許青春的沖動,而這一切本該至少是五年前才可能發生的事。是消逝的一切又回來了,還是其實那一切不過深藏在心靈深處呢?她的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惑,而偷偷瞥了一眼那個外表介于男孩與男人之間的人,忽然心生某種期待︰自己的未來是否會由他左右?這種左右是只限于工作還是擴大至自己全部的生命呢?想到這里,她竟覺得有些戰栗,這種戰栗並不單純,因為其中既糅合了恐懼,也摻雜著某種期待的成分。

聖芳天築雖然只是一家中等規模的建築公司,但各方面的設施比較齊備,管理制度也相當嚴密,其轄下的員工雖然年輕,然而卻給人優秀的感覺。韓海一路看來,不禁暗暗點頭。

在總經理辦公室內,當寒月將成堆的關于聖芳天築的資料搬到韓海面前時,韓海並沒有急于查看,反而突然向陳夢婕提出了一個問題。

「陳姐,以我的感覺,臣的公司的整體素質相當不錯,怎麼會在投資上致有重大失誤呢?」

韓海的問題沒能讓陳夢婕意外,但突兀的稱呼卻讓陳夢婕又驚又喜。寒月深深地注視了一眼韓海,心道這個人若非是男女情事的門外漢,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叢老手。她的心中不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韓海哪能知曉寒月此時的心理,他見陳夢婕好久沒說話,便望向她,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對其的稱呼突兀了一點,我只是覺得一直叫襪陳小姐太生分了,如果不介意,以後我就叫襪陳姐了。」

「我當然不介意,只怕求還求不來呢。」陳夢婕畢竟在商場打滾了這麼多年,雖然一時心緒翻騰,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此時,寒月幾乎已經認定韓海是一個獵艷高手了,她不但暗暗提醒自己加強自我防衛,還產生了保護陳夢婕的想法。所以一等陳夢婕話落,連忙替她答道︰「你剛才的問題確實一針見血,可事實上我們在投資上的確犯了錯誤。事情緣于三個月前業界盛傳政府即將開展一項南城開發計劃。當時我們並不相信,但是後來向政府開發計劃署的一位官員求證,卻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恰逢此時另一家公司因瀕臨倒閉,正準備出售那個地段的一塊地皮。我們獲得消息後便立即參與了競標,最終以三億也就是高于起拍價五千萬的價格拍得了那塊地。然而當我們將那塊地皮拿到手後,我們才發現上當了。開發計劃署與我們相熟的那位官員竟是被那家瀕臨倒閉的公司收買了才放出消息的,後來我們多方求證,才知道政府確曾打算開展一項南城開發計劃,不過因為某種緣故正著手將這一計劃往後推遲兩年,而且很有可能取消或移往他處。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是致命的,買到手的地皮卻無開發的價值,也無法轉手賣出去,公司因此一下子虧損將近兩億,可以說是立刻陷入了困境。眼看銀行貸款快要到期,陳姐才不得不忍痛割愛賣掉公司。」

听完了寒月的解釋,韓海覺得已經再無查看詳細資料的必要了。事實上,他頗自信自己看人的能力,雖然他與陳夢婕和寒月認識沒多久,但通過這兩天的相處加上她們打理出來的公司給他的感覺,他覺得這兩個女人都有馳騁商場的本錢。所以幾乎在一瞬間,他便決定給予她們絕對的信任。

于是,韓海忽然從襯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字條,將遞到了陳夢婕和寒月的面前,道︰「這個帳戶里有一筆錢,其中五億是支付給陳姐的,剩下的作為公司日後發展之用,臣們可以隨意支取。」

陳夢婕和寒月一齊愣住了,陳夢婕驚問道︰「你什麼都沒看,就決定買我的公司?」

「是的。」

「你這麼輕率就將幾億的錢塞?琚A不怕我卷款私逃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個人若不是一個傻瓜,就是超級有錢。」寒月自言自語地道。她說話的聲音挺大,似乎是故意說給韓海听的。

韓海微微一笑。

寒月卻忽然做無奈狀地嘆了一口氣,對陳夢婕道︰「陳姐,你別以為他是傻瓜,實際上,他這種做法相當惡劣。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畯怢荌窗A表面上是表示對我們的絕對信任,實際上還不是看準我們不會卷款私逃。」

韓海沒有反駁,卻滿面嘉許地點了點頭,似乎很同意寒月的說法。

「順便問一句,韓大少爺,這個帳戶里有多少錢?」寒月拿起紙條問道。

「不多,十億人民幣而已。」

寒月苦笑了一下,回頭與陳夢婕對視一眼,她們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疑惑、感動,等等各種紛繁的想法,然而歸總到最後,卻是一種疑惑--對韓海這個人的深深的疑惑。

韓海伸了一個懶腰,便站了起來,道︰「收購完畢,下面就沒有我的事情了。我和顏顏要去玩了。」說完,沒等陳夢婕和寒月反應過來,就溜下了樓去。留下兩個女人在辦公室里面面相覷。

「差點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去而復返的韓海將半邊身子探進辦公室道,「如果方便的話,最好將這棟洋房買下來,我覺得這里的風水真的很不錯。」話落,他一閃又不見了。

「背怎麼看?」陳夢婕苦笑著問寒月道。

「如果是其他女人,即使不愛上他,恐怕也要說一句『誓為知己者死』,不過我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大的陷阱之中。」

「我的感覺也是如此,這樣的男人有令女人為其甘心賣命的奇特魅力,說真的,若不是覺得過程太過兒戲,我真有可能栽進去。」

「我看他只是男孩,還夠不上男人的資格。你這樣稱呼他已經說明離栽進去也不遠了。」

「比還這樣貧嘴。」

「除了這樣,我還能說什麼?干活吧,接下來有好多事情要做呢。那個混蛋,真會折磨人,自己卻落得一身清閑。」

「比怎麼能罵自己的老板為混蛋。我記得龐以前很淑女,不罵人的。」

「對他例外。」

……

※ ※ ※

韓海剛走到三樓,準備去傅穎香所在的設計部帶走顏顏,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見數名穿黑色套裝的金發女郎從二樓步履整齊地往上走來。雖是陌生的面孔,但韓海卻忽然覺得不妙。他轉身剛想飛快地躲開,一串恍若仙音的笑聲忽然從金發女郎們的身後傳來。

「老公,你想逃到哪兒去呀?」

韓海全身大震,雖然剛才已經有所懷疑,不過真正听到這個人的聲音,還是讓他覺得頭皮發炸。想來大家清楚,這個讓韓海頭疼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有「藍玫瑰公主」之稱的海倫•伊莎貝爾。

人群開處,穿一身雪白長裙的海倫•伊莎貝爾帶著一陣醉人的香風「飄」到了韓海面前。她老實不客氣地摟住了韓海的左臂,並且毫無顧忌的將豐碩的胸脯靠在了韓海的身上。

韓海幾乎不敢正眼看她,因為他剛才悄悄瞥了一眼,發覺雖只是幾天不見,這個女人竟能在絕美中更添嬌容,那雙水汪汪的眼眸簡直就是無窮的欲望陷阱,不但能勾魂奪魄,而且能將人的身心囫圇吞噬得一點不剩。這種美麗怕是骷髏看了也會動心吧!韓海心想,尤其她渾身充滿了成熟的味道,就連體香都似乎飽含著某種誘人的氣息。這令韓海分外警惕,因為這個女人比原本最讓他頭疼的歐陽依菲還要難纏,而他偏偏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背來這里做什麼?」韓海遲疑了好久,才硬著頭皮問道,同時他想悄悄掙脫海倫•伊莎貝爾的依偎,可惜海倫•伊莎貝爾抓得甚緊,他想不著痕跡地掙脫,實在很難做到,除非暗地里用上內勁,可是他又怕傷著她,于是掙扎到最後,竟似乎變成了兩人之間的親密廝磨,讓韓海覺得一陣口干舌燥。

「听說老公你要收購一家建築公司,所以我來幫忙。」海倫•伊莎貝爾臉上布滿醉人的笑容。

韓海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他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海倫•伊莎貝爾,沒想到她連這種事情都能查到。

「你不歡迎我來這里嗎?」 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問道,同時臉上滿是期待之色。這種表情竟似乎蘊涵著一些小女孩般的天真之色,讓韓海實在無法當面回絕。

于是,他只得無奈地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夠解決,公主應該有很多大事要做,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呢?」

「這怎麼能稱為『浪費』呢?幫老公做事是應該的。」說到這里,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將玉臉湊到韓海面前咫尺之處,笑靨如花地道,「我剛剛幫你解決了一個難題,你要怎樣謝我?」

韓海一怔,忙問︰「我有什麼難題?」

「其實也沒什麼,」海倫•伊莎貝爾眼中掠過一絲笑意,然後道,「只是一件小事情,不久你就會知道了。現在我們走吧。」

「去哪兒?」

「教堂。」

「什麼?!」韓海臉色大變,就想奪路而逃。

看到韓海如此慌張,海倫•伊莎貝爾不禁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隨後笑聲漸大,直到笑到花枝亂顫之後才收聲道︰「我只是想去教堂做禱告,你何必怕成這樣呢?」 說到這里,她怨懟地瞪了韓海一眼,道,「你就這麼不願意娶我嗎?」

「不是……」

「我看你連說謊都不會。」

「那宰啁我怎麼說?」

「我不管你怎麼說或者怎麼想,總之你答應我的事,遲早要兌現,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韓海可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于是忙轉移話題地問道︰「我怎麼沒看到菲菲?」

「昨天歐陽(歐陽永炎)派人把她接走了。」

韓海臉色一變,忙問道︰「不會是歐陽部長還要她嫁入顧家吧?」

「看來你真的關心我女兒哦。」海倫•伊莎貝爾又怨又喜地看著他,悠悠地道,「放心吧,我已經跟歐陽談過了,在婚姻上,他不會勉強菲菲的。」

「這就好。」韓海總算放下心來。

「你只擔心菲菲,不擔心我嗎?」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問道。

韓海一怔,不解地問︰「你有什麼問題需要我擔心的?」

「我的問題可多了,比如說姓顧的老頭正在打我生意的主意,霍天宏在打我這個人的主意,而我又想……」

韓海能夠猜到她接下來的話是什麼,連忙揮手讓她打住,並道︰「我向來對主意不感興趣。」

「你的想法不錯。」海倫•伊莎貝爾臉上忽顯狡猾之色地道,「不過,我剛剛打定了去天水山的主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韓海的臉色一慘,這個女人擺明了抓住他的弱點不放,他覺得還是盡早遠離這個女人為好。

「我知道你想逃跑,也有能力逃跑,我也不想阻攔你,可是你必須想一想後果哦。」海倫•伊莎貝爾慢悠悠地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其實很簡單,我只是想去騎馬,你陪我去吧!?」

韓海暗暗一咬牙,心道︰肉在砧板上,想拒絕是肯定不成。但是他答應了顏顏要陪他去玩的,如果就此食言而肥,小丫頭肯定會很傷心的。然而,眼前這個女人又得罪不得,這可讓他為難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听到了顏顏的聲音︰「韓哥哥在這兒。」隨著聲音傳來,顏顏已經穿過從對面的走廊上跑了過來,後面跟著的正是傅穎香。

顏顏跑到韓海身邊,雖然看到周圍有許多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好奇地問韓海︰「哥哥,這些姐姐是誰呀?她們的黃頭發好漂亮啊,尤其是這位姐姐。」顏顏跑到海倫•伊莎貝爾身前羨慕地道。

看來有句話說得沒錯,從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沒一個不愛美的。韓海在心中暗自慨嘆。

「好可愛的小朋友啊。」海倫•伊莎貝爾終于舍得放開韓海了,轉而牽住了顏顏的小手。

韓海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不過他卻不知該怎麼向顏顏開口,要求更改原先游玩的計劃。幸好,海倫•伊莎貝爾果真魅力驚人,沒用幾句話就說服顏顏將玩的地方由游樂場改到馬場去。而顏顏被她「迷」得暈乎之際,也忘了使出慣常的手段--向凡是要做姐姐的人敲詐。

韓海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只能望天驚嘆︰這個女人當真能夠顛倒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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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綠衣女人

辭別了傅穎香,韓海帶著顏顏隨海倫•伊莎貝爾趕往馬場。目送他們遠去的傅穎香獨自在窗前站了好久,直到寒月路過,她才一驚而醒。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位是藍玫瑰公主--世界上公認的最漂亮、最有錢的女人。」寒月走到她身邊淡淡地道。

「我知道。」傅穎香平靜地道。

「既然知道,臣就不應該亂想。」

「我沒有亂想,我只是期待。」

「期待?」寒月有些疑惑,又有些震驚,「比期待什麼?」

「期待那個男人創造出來的精彩。」

「他不是男人。」

「為什麼不是男人?」傅穎香轉過頭來,笑問。

寒月冷哼一聲道︰「我看他還是一個孩子。」

「哦?好新奇的說法呀!看來越漂亮的女人眼力越差。」

「這話怎麼說?」

「誰都看得出,藍玫瑰公主愛上了韓海。」

「愛?不見得吧,」寒月冷笑道,「怕只是玩弄一下。」說到這里,她向傅穎香擺了擺手,便走上樓去,剛走沒幾步,似乎有些不甘心,回頭又道,「小孩子總是很容易被騙的。」

傅穎香一怔,而寒月臉上則莫名地升起了一抹紅暈。兩秒鐘後,整個樓梯間突然回蕩起一長串古怪的笑聲。

※ ※ ※

海倫•伊莎貝爾要去的馬場位于SH市東郊,距離藍寶石宮殿只有短短五六公里。韓海不禁開始懷疑,海倫•伊莎貝爾要他到馬場去不過是一個借口,事實上她是別有圖謀的。不過這個心念剛生,他又覺得自己未免過于自我膨脹。要知道,原本他就不相信海倫•伊莎貝爾確實對他產生了真情,或者說即使有情也絕不會長久,所以將她想像成一個千方百計企圖接近他的女人,不免有些異想天開。

這樣想著,韓海覺得自己的思維開始混亂起來。

「你在想什麼?」靠坐在他身邊的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問道。

「沒什麼。」韓海漫應道。

「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海倫•伊莎貝爾又問。

韓海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海倫•伊莎貝爾竟能猜中他的心思,不過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所以連忙以搖頭回避。

韓海的反應顯然沒有讓海倫•伊莎貝爾對這個話題稍減興趣︰「你怎麼不看著我回答呢?」

韓海不禁暗覺頭痛,他只好佯做觀賞車外景色的樣子,盡量避免與海倫•伊莎貝爾的目光接觸。因為他剛剛發覺,對著海倫•伊莎貝爾那雙有時天真有時深邃的雙眸,他很難將一個謊言圓滿地說下去,所以回避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可惜,海倫•伊莎貝爾並不想讓他這麼輕松地過關。就在她暗中打起新主意的時候,韓海的身體忽然一震,沉喝道︰「停車。」

海倫•伊莎貝爾一怔,她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不過依然叫司機停下了車,韓海推開車門,一閃身便掠了出去。海倫•伊莎貝爾匆匆跟出來,放眼四望,卻發現,空曠的郊野早已沒了韓海的影子。不過,迎面吹來的一陣風卻送來了韓海清晰的聲音︰「幫我照顧顏顏,我很快便去馬場找邂。」

海倫•伊莎貝爾以為韓海借故逃避,不禁恨聲跺腳。她忽然非常惱恨這種凡事不受控制的感覺,尤其對那個男人,她覺得愛他的感覺越深,自己就越難承受發生在他身上的種種突發狀況。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是她以前從未經歷過的,然而現在經歷著,卻又讓她感覺無所適從。簡單一點說,韓海不受她控制所做出的一切事情,她都不得不去遷就,所以,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韓海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而反過來,她其實也拿韓海一點辦法也沒有。作用是雙重的,然而,她卻無法肯定韓海的心里究竟有沒有她。

「公主,我看到他往那個方向去了。」一個金發女郎走到海倫•伊莎貝爾身邊報告道。

海倫•伊莎貝爾順著那個方向望過去,大約兩百米外的一條副道上,一輛黑色轎車正停放在那里,車門開著,左右卻沒有人。海倫•伊莎貝爾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公主,在這之前,我看到一個人影從那輛車中竄出。」另一個金發女郎補充道,「韓先生應該發現了異常,所以追下去了。」

海倫•伊莎貝爾點了點頭,隨即叫兩個金發女郎去轎車那邊查看。

兩百米的距離並不遠,不過真要去查看那輛轎車卻頗不容易,因為她們在高出周圍地表三四米的高速公路上,周圍還有密封的鐵絲網阻隔,通行起來非常麻煩。不過,被派出的兩名金發女郎顯然不把這些放在眼里。

一如韓海之前認為的,她們都有著遠超常人的強橫肉體,她們的跳躍力、身手的敏捷度都遠較普通人為高。因此,兩名金發女郎直接跨過高速公路邊的護欄,一個乾坤翻,便落到鐵絲網的外面。很快,她們便跑到了那輛轎車跟前,眼前的情況頗讓她們震驚︰在她們原先視線不及的另一邊,三名男子頭部中槍倒地,地上滿是鮮血和白花花的腦漿。兩名金發女郎又仔細查看了一下周圍,在不破壞現場的情況下將一切異常都收入眼中,然後才回去向海倫•伊莎貝爾復命。

「很明顯,這是一次綁架事件。」回來復命的金發女郎報告道,「死去的三名男子,從衣著看,一個是司機,兩個是保鏢,而他們的主人不知所蹤,顯然是被綁架走了。」

「現場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顯然是身手高明的人干的。」另一個金發女郎補充道,「另外從三名男子的槍傷、他們死時的位置以及地上毫無掙扎痕跡來看,我懷疑他們是被人一瞬間制住然後才開槍殺死的。」

海倫•伊莎貝爾點了點頭,她沉吟了片刻,便吩咐所有人上車離開,同時她也吩咐其中一人打電話報警。

海倫•伊莎貝爾並非不擔心韓海,然而她很清楚自己留在這里並無作用,所以她果斷地選擇了離開。

沒有人能傷得了他的。見識過韓海那種駭人力量的海倫•伊莎貝爾深信這一點,現在她的腦海里卻在琢磨著韓海喜歡「多管閑事」的善良本性。

或許這一點可以善加利用。想到精彩處,海倫•伊莎貝爾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還有什麼比與情郎玩游戲更讓她心動呢?

生命是如此有趣,不是嗎?!

※ ※ ※

一如海倫•伊莎貝爾手下的所想,韓海的確是因為發現了異常,才突然從車中沖出的。

原來,剛才他回避海倫•伊莎貝爾的追問時,目光落在遠處,正巧看到一個戴黑色面具、身材高大的男子從那輛轎車後座上抱出一個少女,飛掠而去。因為這件事情太過可疑,韓海見到了,自然不能不管。在沒時間解釋之下,只好先追出去再說。

因為這名男子身手相當不弱,一路飛掠極快,似乎急于去見某人。韓海在確信少女暫時無生命之憂的情況下,便一路尾隨他趕到了一個灌木叢生的樹林。這是一處距離高速公路大約兩公里的所在。進入林中,潛行約二十米,便見前方現出一片空地。韓海掠到近處時才發現,空地上除了那個戴面具的男子,竟還有一個穿綠格子及踝長裙、戴白色寬邊帽的女人,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雖然他剛才並沒有刻意放出靈覺,不過真氣運行之下,方圓數十丈的動靜都應在他的耳目之下,然而他並沒有發覺林中還有一個人,這不禁讓他分外警惕起來,因為單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女人的武功已經遠在那個戴面具的男子之上。

韓海很想看看綠衣女人的樣子,可惜從他所站的方向望去,只見對方裊娜的背影,看不到她的正面,不過韓海相信即使移到正面去,也無法看到她的面貌,因為她似乎也戴了面具--這一點可從側面看出一些端倪。

此時,戴面具的男子已經把劫來的少女送到了綠衣女人的手里。韓海不禁有些後悔將少女置入了更凶險的境地,不過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在綠衣女人傷人之前將少女救出來,所以他並不著急。

綠衣女人接過少女,便向戴面具的男子微微一擺手道︰「你可以下去了。」--聲音豐滿而有磁性,韓海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應是三十歲左右的婦人。

眼看戴面具的男子就要飛身離開,並不打算放過他的韓海不得不掠出,將他攔住。

戴面具的男子只覺得眼前一花,韓海便出現在了他面前三尺之處。

「你是什麼人?」戴面具的男子警惕地退後一步,喝問。

「你沒有資格問我是誰。」韓海冷冷地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戴面具的男子身上涌起一股殺機,隨即雙拳一亮便向韓海攻來。雖只是平常的一招,不過氣勁雄渾,顯然不是一般的高手。

韓海眼中掠過一絲寒光,邊讓邊道︰「只沖著你這一見面就要殺人的態度,不該留你這身功夫。」話落,平地一絲勁風疾起,戴面具的男子只見韓海雙腿一幻,他攻擊的招式便告落空,隨後丹田處遭到猛烈的一擊,這一擊不但力道怪異,而且擁有綿綿的後勁,在頃刻間不但打散了他丹田內蓄積的真氣,還徹底毀損了丹田周圍的經脈。戴面具的男子一下子驚呆了,這種驚訝甚至蓋過了因被廢除武功而所受的疼痛。他怎麼也沒想到,以自己幾十年的修為,竟會在一招之內敗北,而且敗得如此之慘。

其實,原本韓海並不能輕易得手,怪只怪戴面具的男子一時自大,以為韓海即使功夫高,也不至于高到如此駭人的程度,所以他一上手雖然用足了內勁,卻沒有使出自己最厲害的招數。而就在這種情形下,韓海閃電般的一擊便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敗得委實有點冤,然而一切已經無法挽回。韓海氣憤他劫持少女時殺人的狠毒,一出招就沒留余地,所以戴面具的男子一身幾十年的功夫,便在他一記重擊之下盡數葬送。

「你廢了他的武功?」就在戴面具的男子飛跌落地的時候,綠衣女人站到了韓海面前,冷聲問道。果如韓海之前所猜測的,她的臉上戴了一副塑料面具。

「不錯,怪只怪他出手狠毒。習武本是用來強身健體的,可不是用來恃強凌弱的,尤其動則殺人更不可饒恕。」韓海冷冷地道。

「想不到如今這個年代還有俠客啊。我今天真算開了眼界了。」綠衣女人饒有興趣地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珂不配知道。」韓海瞥了一眼被綠衣女人放在身後草地上的少女,道,「我現在問挹,臣劫持那位小姐究竟有什麼目的?」

「你不答反問,不嫌太貪心了嗎?」

「太貪心?我不覺得。」韓海笑道。話落,他很自然地向少女臥倒之處走去。不過沒走兩步,綠衣女人就攔在了他的面前。

「何必這麼著急呢?你看我的手下被你廢了我都不著急,你又何必著急去救那個小美人呢?」邊說,她的手邊向韓海輕輕揮來,狀極柔情。

韓海冷冷一笑,右手食中兩指一並,以斜劃之勢迎了上去,綠衣女人明顯一驚,連忙退後半步,讓過後式。

「你用的是什麼功夫?」綠衣女人收手驚問。

「你猜。」韓海可不想再與她耗下去,便立掌再攻。這一次,兩人出招都快如電光石火,短短數秒之內,就交手了不下二十招之多,方圓五丈之內都充斥著兩人拳掌交接時散逸出來的真氣。綠衣女人武功之高委實出乎韓海的意料,而對方也是越打越心驚,尤其在看不出韓海武功來路的情況下,她已經漸漸無心戀戰了。不過要她輕易放棄身後即將到手的那個絕佳的練功爐鼎,確實是一件令其心痛的事情。

轉眼過了五十招,綠衣女人依然看不出韓海的武功來路,韓海卻從綠衣女人的真氣中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于是一招搶攻之後主動抽身後退。

綠衣女人以為韓海要知難而退,不禁暗喜,于是咯咯笑道︰「小弟弟,怎麼這麼快就不打了?」

韓海一凝雙目,冷聲道︰「如果我猜得沒錯,臣用的是第七重的媚月功,臣是太陰門的人?」

綠衣女人明顯一愣,隨後雙眸暗藏寒光,聲音也變得陰冷,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太陰門?」

「看來我猜得沒錯了,那讓我再猜一猜,以憮的功力,怕是太陰門護法級以上的人物吧。或者我今天運氣好,說不定濾曙是太陰門的門主。」

綠衣女人冷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得太多了。」話音未落,洶涌的掌力已經遞到韓海身前。韓海連忙閃身避開,緊跟著連接了對方六掌三拳五腳。這種形似瘋狂的進攻讓韓海也覺得頗有些吃力,幸好綠衣女人並未想與他一直纏斗下去,一輪搶攻之後,她忽然飛身急退,連手下和那名千方百計弄來的少女都不顧了。韓海追之不及,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沒入樹林深處。而他轉過身來才發現,那個戴面具的男子已經氣絕身亡了,殺死他的竟是一根射入他眉心的銀針。這讓韓海不禁暗覺驚駭,因為他竟不知道綠衣女人何時射出了這根銀針,如果她針對的對象是躺在另一邊的那個少女,後果可就嚴重了。幸好,少女對綠衣女人來說似乎有很重要的用途,所以並沒有受到加害。

想到這里,韓海不禁收起了輕視之心,他覺得自己還是輕看了太陰門的實力。這個門派羅致的破壞力量遠比他想像的為大。另一方面,韓海雖然未能留下綠衣女人,但卻終于知道太陰門中有一個已經把媚月功練至第七重的頂尖高手,也算是一個重要的收獲。

韓海有一個感覺,他和綠衣女人還會再見面的,而且那個見面的時間可能很快就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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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斗智

被劫持的少女身材頗為單薄瘦削,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有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彎彎的柳葉眉,烏黑修長的睫毛,雖然因為她閉著眼楮暫時無法現出最能表現神采的眼眸,不過整體看起來依然十分秀美。

韓海走到少女躺倒之處,剛想查看她何處經脈被制。少女忽然睜開了眼楮,韓海頓覺眼前有雲破月來之感,那張臉龐原本恬淡明淨若一汪秋水,此時因為那雙亮若星辰的眼眸的點綴,立刻煥發出分外動人的色彩。可惜的是,這雙眼楮顯然不太友好,因為其中透露出來的眼神竟然飽含憤怒。

韓海微微一笑,他知道少女是誤會他了,于是連忙給她解開被制住的經脈。

大約半分鐘後,少女感覺手腳能動了,嗓子也能說話了,不禁露出喜悅之色。

「背家在……」韓海剛想問話,少女臉上忽然顯出怒色,跟著右手疾揮,目標是韓海的左臉。可惜,她的手揮得太急了,剛到半途中,手臂忽然酸痛難忍,于是不得不呼痛垂手,無奈地放棄了襲擊。

「沒想到磐是這麼報答糧忻恩人的。」看到少女因偷襲未遂而不忿的樣子,韓海頗覺有趣地笑道。

少女怒瞪了他一眼,終于開口說話了︰「你這個壞蛋!」

韓海笑了︰「比從哪里看出我是一個壞蛋?」

「你把我抓來還不算壞蛋嗎?你還殺了……」說到這里,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了。

韓海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如果自己早一點發現,或許少女的司機和保鏢就不致被殺了。可惜這僅僅是「如果」而已,世事又豈能讓人重頭來過呢?

想到這些,韓海就想溫言安慰少女幾句。可他仔細一看少女,卻發現僅僅才過片刻,她竟然變了一個樣子,此時她嘴唇發青,全身蜷成一團,並瑟瑟發抖,連神智也變得迷糊了。韓海不禁深覺不解,要知道時值夏日,烈陽當空,雖然他們身在樹林之中,但是溫暖並不低。少女雖然只穿了一件吊帶衫,但也不應該冷成這樣。他連忙為她把脈。

十秒鐘之後,韓海眼中爆出一抹奇光,隨後不禁搖頭,啞然失笑道︰「看來世上果真有緣分這東西,否則又怎麼會讓筍到我呢?」

韓海取出隨身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將納入少女的口中,但仔細再看少女瘦削的身形,搖搖頭又倒出一粒給少女服下。隨後,他運指如飛,一口氣在少女後背腿腳上隔空連點了數十下。末了長吁出一口氣,搖頭苦笑道︰「真是自找麻煩,以後我這個『壞蛋』可要辛苦了。」

由于要等催發的藥力生效,韓海只得盤坐于地,托著下巴靜靜地等下去。如此過了大約五分鐘,少女緊繃的身體終于出現了放松的跡象,並逐漸見好,不久就睜開了眼楮。她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了韓海坐在她身邊,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你對我做了什麼?」少女忙起身,憤怒地問道。

韓海覺得好笑,便問︰「我能對其做什麼?」

少女啞口無言。

「生病了不要亂跑,很容易出事的。」韓海也站了起來,道。

少女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似乎記起了暈厥前的情況,而現在她感覺自己周身輕盈陽和,似乎病根突然去了大半。這是怎麼回事呢?她想到了韓海,但是又不敢肯定是這個「壞蛋」救了自己,所以分外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在生病?」

「我說我是神仙,臣信不信?」韓海嘻嘻一笑,道。

「騙人。」少女不屑地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

「比什麼時候變聰明了?」韓海笑問。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在激勵檀,以便餾做好接下來的一道選擇題。」

「選擇題?」少女滿臉疑惑。

「是啊!」韓海很認真地點頭道,「選擇題的內容是一個問題︰接下來心啁做什麼?A是回家,B是想被我拐走。請選擇。」

少女猛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說得很好笑嗎?」韓海拍了拍頭,無奈地問。

少女連連搖頭,好容易收住笑聲,才道︰「人家只是笑你不會做英雄。」

韓海立即裝出驚訝的樣子,問道︰「我不是壞蛋嗎?什麼時候變成英雄了?」

「算我錯怪你了。」少女雙頰微微泛紅地道。

韓海呵呵一笑,不想再在這上面做文章,便一轉話題,提醒道︰「比還沒做選擇題呢。」

「我當然選擇A啦。」少女偏頭道,不過隨後又狡猾地補述道,「如果下次再讓我踫上你,說不定我會選擇B呢。」

韓海一愣,心道︰這個女孩可真夠大膽的!

眼看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而少女暫時已無大礙,韓海便想立刻將她送回家。不過,由于樹林距離公路比較遠,少女的體質不宜走遠路,韓海一時竟打不定主意該怎麼把她送上公路。

「我走不動,你背我。」韓海的遲疑被少女這樣的要求徹底消滅了。

于是,便很快出現下列的情形︰韓海背著少女以似慢實快地在樹林中穿梭行走,而少女上身伏在韓海的肩膀,唱著歌兒,一手揮動著長長的鳶尾草,一手不時地拍打韓海的肩膀要他加快一點。偶爾興致一來,便用鳶尾草的一段去撩韓海的鼻子,搞得韓海連打了幾個噴嚏。

對此,韓海真是哭笑不得。不過他能理解少女現在的心情。經過他剛才一番治療,少女雖然還沒能沉痾盡去,不過身體狀況已經大大改善,擁有了以往任何時候都未有過的玩鬧力氣,也因此,她才會顯得如此活潑。

剛剛走出樹林,少女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禁驚呼起來。

「怎麼了?」韓海忙回頭問道。

「我發現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韓海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想隱瞞,便道︰「我姓韓,單名一個『海』字。」

「挺帥的名字。」少女笑嘻嘻地道,「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韓海故意搖頭。少女這可惱了,立即嚷著讓韓海放她下地,說自己能走。韓海無奈,只得立即改正前錯,誠懇請教少女的芳名。

「我姓練……」

韓海心中一動,他突然想起練舒文有一個妹妹,所得的病癥似乎就是陰性絕脈。于是心道︰不會這麼巧吧!

「……名青青,練青青。」

「比認識一個叫練舒文的人嗎?」

練青青驚訝極了,忙問︰「你怎麼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韓海不禁啞然失笑,心道︰世上真有這等湊巧之事。或許是練青青命不該絕,不但能夠逢凶化吉,而且還因為遇到他,連身懷的陰性絕脈都可以治愈,也算是福緣深厚了。不過相形之下,他卻多了一件苦差事,與「福緣」注定無緣。

練青青見韓海久久不答,又追問了一句。

韓海便將如何認識她哥哥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事實上也就幾句話,因為他與練舒文統共才見過兩次面。不過因為彼?踳t,所以感覺比較親切而已。

既然知道了練青青是練舒文的妹妹,韓海料定練舒文現在應該已經收到消息,可能正為妹妹擔心。于是連忙加快速度。

在遠處看,韓海雖然沒有飛掠,不過身影卻恍若一縷淡煙,貼地向公路方向射去。

只數分鐘時間,韓海和練青青便來到了公路上。

練青青回頭看了看身後老遠處的樹林,瞪大眼楮,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道︰「你怎麼走得這麼快?」

韓海微微一笑,道︰「走慣了,說不定濾以後也可以走得這麼快。」

「我真的可以嗎?」練青青興奮地問道。

韓海點了點頭。

練青青不禁歡呼起來。她從來沒有走路走得很遠,所以便想當然地以為那是普通人都能達到的速度,可是她哪里知道韓海之所以能走得那麼快,實際是用上了一種高深的武功。

就在練青青歡呼的時候,韓海攔住了一輛剛巧路過的綠色跑車,車主是一個穿白色連衣裙、非常美麗的女人。听說韓海要搭便車,立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于是,韓海和練青青便坐上了這輛跑車。

雖然和韓海一同坐在後座,練青青仍不安分。她不斷地和駕車的女人說話,似乎要把以前失去的活潑全都找回來一樣。

「姐姐,能告訴我埏的名字嗎?」

駕車的女人對著觀後鏡微微一笑,道︰「我姓魚,叫魚玄清。小妹妹,臣叫什麼?」

練青青立即說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報上了韓海的名字。

「韓海?好名字。」魚玄清臉上閃過一絲奇笑,接著問道,「韓先生,你是哪里人?」

韓海笑道︰「AS市人。」

「真的是AS市人嗎?」

「這還能有假?」韓海眼中浮現起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

魚玄清似乎沒注意這一點,繼續以閑話家常的口氣道︰「不知你听過天水山這個地方沒有?我有一個朋友住在那兒,听說那里姓韓的人很多。」

「天水山?」韓海做出一臉茫然的樣子,「那是什麼地方?听起來好像一座山,這年頭還有人住在山上嗎?」

魚玄清沒有回答,卻反而笑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放心多了。」

「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越听越不明白。」練青青望了望魚玄清,又看了看韓海,奇怪地問。

「我們在說有趣的事情。」魚玄清突然加快了車速。對此,韓海似乎並不在意,他反而好整以暇地問練青青︰「比到現在說了這麼多話,不累嗎?」

「是啊,我怎麼會不累呢?」練青青也覺得奇怪,事實上,她覺得,自從在樹林暈厥之後,身體突然好了很多。

「還是睡一覺吧。」韓海用手輕撫練青青的腦後,練青青打了個呵欠,立刻就睡過去了。

魚玄清通過觀後鏡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似乎覺得很有趣,于是忽然突兀地問道︰「你很喜歡她?」

韓海淡淡地一笑,道︰「我今天才剛認識她,能談得上喜歡嗎?她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我只是不想讓她見到太多丑惡的事情。」

魚玄清嫣然一笑,道︰「你的年紀不大,口氣卻像七八十歲的老頭。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師承何人?」

「比猜。」

魚玄清粉臉驟顯怒色,道︰「你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嗎?老實告訴你,這輛車里裝滿了高爆炸藥,我勸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你恐怕沒命下車。」

韓海笑了︰「比以為就憑這塊破鐵能困住我嗎?」

「即使你能夠自保,就不怕你身邊的小美人送了性命嗎?」

「恐怕要讓賾詼了,剛才我之所以沒允許她坐到副駕駛位置上,就是怕她一不小心送了性命,現在她在我身邊,我想只要我不允許,她還不至于送掉性命。」韓海道,「我現在感興趣的是,為什麼幽會去而復返。」

魚玄清臉色一震,道︰「原來你早就認出我來了。」

「不錯。我這個人別無長處,就是能記住一些事情,比如說某些人喜歡裝神弄鬼,改裝之後還敢出現,卻偏偏忘了換擦另一種香水。」

「看來我有必要重新評估你的能力。」魚玄清恨聲道,「不過你別以為我剛才說的是假話,這輛車經過特殊改裝,你想在炸藥爆炸前離開是不可能的。眼前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乖乖地照我的話去做。」

「我很想听听你會要我做什麼。」韓海毫不驚慌地問道。

越是看不出韓海的虛實,魚玄清越發提高警惕,她一邊維持車速,一邊從口袋里取出一粒藥丸,扔給韓海道︰「服下這粒藥丸,我就可以放你下車。」

韓海接過藥丸,放在鼻端聞了聞,忽然笑道︰「三種蛇涎,四種毒草,還加上磨成粉末的紫陰藤,真是好藥!」

魚玄清臉上顯出震驚之色,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太陰門秘制毒藥的配方?」

「我不止知道這毒藥的配方,我還知道解藥的配方。」

「這不可能。」魚玄清驚得猛踩剎車,車子在尖銳的剎車聲里停了下來。韓海雖然用內力穩住身體,但也難免受巨大的慣性影響,體內原本一直鎖住魚玄清的氣機微微一亂。而就在這時,一直處于絕對下風的魚玄清忽然從前排打開的車窗恍若風一樣地穿飛了出去,前後間隔不到一秒,可見她的動作有多快。

韓海追之不及,只得搖頭興嘆︰好厲害的女人!

原來,之前他一見到魚玄清,出于謹慎考慮,便用靈覺查探她的虛實,沒想到靈覺到達魚玄清身外一尺處,竟然再無法寸進,于是他仔細觀察魚玄清,發覺她的背影竟然很像那個戴面具的綠衣女人,而上車後他又聞到魚玄清身上的香水體味跟那個女人一模一樣,便肯定她就是那個把媚月功練到第七重的太陰門高手。于是,他便暗用氣機鎖定魚玄清,準備一有機會,便將她制住。可惜,魚玄清也很快發覺他的不妥,便相應地加快車速,目的是只要韓海稍有異動,車子失控,便會泱及所有人,尤其對身體脆弱的練青青更是不利。其後兩人言語交鋒,目的就是要對方在氣勢上敗下陣來。最後,魚玄清見自己落了下風,便知繼續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吃虧。所以才出其不意地一踩剎車,並趁機擺脫了韓海的氣機鎖定,從而遠遁。

或許有人會產生疑問,為什麼韓海不懼魚玄清所說車上裝有高爆炸藥之事?魚玄清走了,韓海為什麼還不立即離開呢?其實很簡單,韓海的靈覺到處,車子里有什麼,怎會不一清二楚呢?更何況,韓海相信,魚玄清不可能在去而復返期間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在自己的車子里裝上足量的炸藥。當然,她可以事先安裝,不過最初她並不知道劫持練青青時會遇到韓海,所以不會傻到載著一車炸藥去接收手下貢獻的練功爐鼎。

韓海覺得好運還是眷顧自己的,雖然敵人不少,麻煩事不斷,不過正因如此,收獲也不小。之前顧宇「送」給他十億美金,現在魚玄清「送」給他一輛奔馳跑車。世上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情嗎?有,不過要看以後敵人還會「送」何種禮物給他。

※ ※ ※

練青青睜開眼來,發覺自己已經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而開車的竟然是韓海。

「那位姐姐呢?」練青青奇怪地問。

「走了。」

「走了?為什麼走?她的車不要了嗎?」

韓海呵呵一笑,道︰「她把車『送』?琱F。」

「怎麼可能?」練青青瞪大眼楮道,「你騙我。」

「那好,我說實話。不過我怕說實話把淚嚇著。」

「我才不怕呢。」

「既然這樣,那我告訴你,」韓海偏頭看了她一眼,道,「我打劫了她,這輛車是我搶來的,她被我扔在半路上了。」

練青青見他說得很認真,不禁半信半疑,不過韓海很快笑了起來,這就穿幫了。練青青感覺自己被騙,恨恨地捶了韓海兩下,另外奉送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之後還做出生氣的樣子。

韓海也不忍繼續騙下去,于是一邊開車,一邊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練青青這才明白從被劫開始一直到現在,這期間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有一些事情韓海並未對她說明,即魚玄清派手下半路劫持她是為了拿她來練媚月功,因為她身懷的陰性絕脈中所藏的先天陰氣,正是修練媚月功者絕佳的大補之物。韓海之所以不將這些事情說明,是因為這些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明白的。

話說到這里,車子已經快開到市區了。韓海便將車停在路邊,同時讓練青青用他的手機給家里打電話。

大約一刻鐘後,練舒文帶著一群人首先趕來了。原來就在海倫•伊莎貝爾讓手下報警之後不久,練舒文就跟隨警察隊伍到了練青青被劫持的地方,一方面處理善後事宜,一方面四處尋找練青青。當他听到練青青安然無事時,便立刻向這里趕來。由于事發地點距離韓海此時所在的地方只有十幾公里,所以練舒文才會這麼快出現。

當練舒文見到站在練青青身邊的韓海時,不禁一愣。

「韓兄,你怎麼會在這里?」

韓海還沒有回答,練青青已經搶先跑上前,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道︰「哥哥,是他救了我,我听他說,他是你的朋友,是不是真的?」

練舒文邊點頭邊暗覺心驚,因為身體羸弱的練青青以前從未這樣蹦蹦跳跳過,此時做出這樣劇烈的動作,讓他分外擔心。不過他顯然是白擔心了,因為練青青不止蹦蹦跳跳,還唧唧喳喳地將前後事情都說給他听,雖然中間有許多事情連她自己都還不知道原委,不過練舒文已經听懂了大半,而他再看妹妹,發覺她似乎健康了許多,不禁暗暗不解。

不論怎麼說,韓海幾乎似天降神兵一般救了練青青,這令練舒文非常感激。他想很鄭重地表達自己的謝意,然而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于是,只能走到韓海身邊,充滿感激地握住韓海的手。

正好韓海有話要對練舒文說,于是就趁機將他拉到一邊,告知他有一個武功很高的人要打練青青的主意,讓他今後多加防範。韓海原本還擔心練舒文不信,因為武學這種事情,一旦上升到玄異的範疇,除非親身經歷,普通人很難相信。不過,練舒文顯然並不是普通人。他不但相信了韓海的話,而且表現出相當的重視和謹慎。這讓韓海不禁懷疑,練家或許有自身的武學淵源,又或者其手下有武學能人。這也讓他暗暗放心不少,因為無論武學淵源也好,武學能人也罷,只要能保護練青青,他就沒必要替他們擔心了。

于是,韓海便向練舒文告別。練舒文自然不願意就此將韓海放走,所以他連忙阻止。

「韓兄,如果現在讓你走了,無論是家父還是青青都會罵死我的。」練舒文幾乎用了哀求的語氣,「你怎麼都不能走,你還是隨我一同回家,我們全家人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

韓海含笑搖了搖頭,道︰「救人是應該的,何況我們是朋友,來日方長,一兩天之內我肯定會登門造訪,你?琱@張有住址的名片就行了。」

練舒文一怔,他覺得韓海說得頗為誠懇,似乎真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幫忙一樣。這讓他心中不禁又加深了一層疑惑。事實上,他還沒能了解到韓海如何能及時出現解救了妹妹,這中間的經過、原委都存在頗多的疑點。另外,韓海的神秘還表現在他的身份和背景上,因為之前在藍寶石宮殿里發生的一切,練舒文對韓海頗為留心,曾派人查過韓海的詳細資料,然而得到的一切顯示韓海平平無奇,這讓練舒文深深不解,韓海如此年輕,又如此名不見經傳,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偏偏又受到那麼多人的重視,最明顯不過的是藍玫瑰公主的女兒竟然公然宣稱愛上了他。當然,最讓練舒文感興趣的不是韓海在上流社會里造成的影響,而是始終圍繞在他身上的那圈神秘光環。

練舒文的竭力挽留最終還是沒能奏效,韓海去意已決,末了道︰「我實在有事要辦,改天一定去你家。你妹妹的病或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練舒文再次怔住了。而韓海不再多說什麼,接過名片,便開車離開。那邊練青青阻止不及,跑到練舒文身邊不禁大聲埋怨起來,中間還夾雜著淚水,原因自然是不滿練舒文放走了韓海。直到練舒文告訴她韓海會去家里拜訪,她才半信半疑地止住了哭鬧,乖乖地隨練舒文回轉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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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2006-02-27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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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明修棧道

韓海駕車飛速趕往馬場,之所以如此急迫,並不是因為他擔心海倫•伊莎貝爾會為難他,而是擔心顏顏經受不住海倫•伊莎貝爾的「誘惑」,徹底倒向她那一邊。

他的擔心顯然是有必要的,因為事實上擔心已經變成了現實。

韓海才將車駛上高速公路不久,海倫•伊莎貝爾就給他打來了電話,告訴他,她和顏顏已經回到藍寶石宮殿了。韓海只得改變目的地,向藍寶石宮殿趕去。

到達藍寶石宮殿,一路未受阻攔,韓海直接將車開進了宮殿里。當他走下車來時,一名穿黑色OL裝的褐發女秘書領著數名金發女郎已經恭候在一邊了。韓海走下車來時,她們都微微躬身行禮。

「公主正在接待客人,韓先生,請先跟我來。」女秘書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道。

韓海邊點頭邊感覺好奇,到底是怎樣重要的客人要海倫•伊莎貝爾抽不開身來見他?假如以海倫•伊莎貝爾確實對他存有愛意為前提,這個客人的重要性就可以想見了。這是韓海一瞬間形成的想法,不過他並沒有在意。事實上,他一直在回避海倫•伊莎貝爾所謂的「愛」,所以便覺得眼下的待遇並不「糟」。至于顏顏為什麼沒來迎接他,這就令他有些不安了︰難道那個小丫頭真的被收買了?韓海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之大。所以,當秘書帶他走進一個房間後,他竟有些坐立不安。

好在這樣的等待並不長久,約莫只過了五分鐘,門外響起了響指聲,房間內原本陪立的美女保鏢們立刻全都撤了出去。接著有腳步聲逐漸接近這個房間,韓海目中閃過一絲奇光,因為他感覺出一共有四個人站在門外,她們的呼吸聲都很熟悉。

門被推開了,顏顏的笑聲響起。

「韓哥哥,我有一只馬兒了,海倫姐姐送?琱@匹馬。」

韓海第一個感覺就是︰陰謀、收買。讓他感覺無法挽回的,是顏顏對海倫•伊莎貝爾的親密稱呼,顯而易見,這個小丫頭已經徹底地「投敵」了。

海倫•伊莎貝爾也跟著走了進來,不過這一次沒有走在前面,而是陪在兩個人的旁邊。

韓海看到那兩個人的樣子,不禁又驚又喜︰「比們怎麼會來這里?」

你道這兩個人是何人,她們正是原本應該呆在AS市的秋若和甦雯兩女,此時他們一身便裝、亭亭玉立地站到韓海面前,真讓韓海覺得如夢似幻,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說我們該如何罰你?」甦雯走到韓海身邊,將一只玉臂壓到韓海肩上,慢悠悠地問道。

「罰我?」韓海立即警惕起來,「為什麼?」

「你還裝蒜?看來是想被罰得重一些咯。」

韓海連連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犁龐意思。」

「看來古人說得沒錯,痴心女子負心漢……」甦雯重重地在韓海身上扭了一下。秋若看到了,也走了過來,看樣子也想來一記「恨郎扭」。

韓海連忙呼痛著讓開,同時擺手喝道︰「慢著。先把話說明白。」

甦雯那張吹彈可破的臉上立即擺出醉人的笑容,道︰「我們大家都明白,只有你不明白,看來你不止花心負心,簡直就是沒心沒肺。」

韓海心想不能再這樣吃虧下去,于是連忙喝道︰「打住。玩笑到此為止。」

甦雯和秋若相視一眼,繼續板著臉逼近。韓海在心中想來想去,都不明白兩女為何突然變成了母老虎,不過他偷偷瞥了一眼海倫•伊莎貝爾,卻發現了蹊蹺,因為海倫•伊莎貝爾雖然裝出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眼中卻閃動著期待之色。

看來一定與她有關,韓海心道,只是他不明白,為何秋若、甦雯也和這個公主沆瀣一氣。

眼看秋若和甦雯不斷逼近,韓海忽然心念一轉,突然一個轉身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若無其事地道︰「最近我想回一趟天水山……」

秋若和甦雯腳下一頓,然後幾乎齊聲問道︰「什麼時候?帶我們一起去嗎?」

韓海哈哈一笑。

「你什麼意思?」秋若和甦雯分左右坐到他的身邊,齊聲嗔道。

「你們剛才什麼意思,我就什麼意思。」韓海模稜兩可地道。與此同時,他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想不到略施小計,兩女就落了下風,看來老頭子在她們心目中很有分量呢。不過,他同時又暗覺苦惱,因為兩女之所以對「天水山」如此重視,其原因是抱住一定要嫁他的決心,這讓他不禁開始為將來發愁。

「若若、雯雯,臣們上當了。」原本等待好戲上場的海倫•伊莎貝爾忽然發話道,「韓海想要轉移庵們的注意力。」

「說得對。」甦雯聞聲抓住了韓海的手臂,隨後秋若也效法。

沒想到「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韓海不禁暗暗生氣,立即對海倫•伊莎貝爾怒道︰「公主為什麼要插足我們家的事情?」

海倫•伊莎貝爾不以為忤,反而向他風情萬種地一笑,然後一字一頓地道︰「因為這也是我們家的事。」

韓海立刻臉若死灰。

甦雯趁機將嬌靨湊到他面前,「惡狠狠」地道︰「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要受罰了吧?你打算娶公主,那我們怎麼辦?」

「我是被騙的。」韓海苦笑道。他不禁開始埋怨師佩佩沒有盡快處理好他與海倫•伊莎貝爾之間的事情。事實上,他已經隱隱覺察到,秋若、甦雯到這里來找他,並不是為了表示吃醋,而是代表七女來解決這件事情,不過她們的設想顯然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只從海倫•伊莎貝爾現在公然宣稱是他家的人,韓海就知道七女與海倫•伊莎貝爾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現在秋若、甦雯之所以表現出十分吃醋的樣子(當然也不排除她們真的很吃醋),目的只是代表七女迫他就範,至于讓他就範的內容是什麼,他不敢想。

秋若顯然不想給韓海太多思考的時間,她突然一正臉色,很認真地問韓海道︰「如今你打算怎樣處理這件事情?我們七姐妹想要你?畯怳@個答案。」

韓海退無可退,只得道︰「我還沒想好,不過佩佩……」

「佩佩並不代表我們所有人。」秋若立即截斷了韓海的話,然後斬釘截鐵地道,「我是大姐,佩佩也得听我的。」

韓海明知道秋若有點強詞奪理,但是就是不知道如何分辯。這個情感上的小學生哪是幾個蘭心蕙質的女子聯合起來的對手。為今之計,韓海只想把這個問題拖延下去。可惜,秋若似乎看準了他的想法,先來了一個單刀直入,直接把問題提出來,韓海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就在韓海面對兩雙秋水明眸就差要向小丫頭顏顏求救時,海倫•伊莎貝爾走到他面前,探下身,絲毫不介意將低領衫下大截的春光曝入他的視野。

「投降吧!寶貝。」海倫•伊莎貝爾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韓海臉色一變,然後連忙將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這麼說,你不想娶我?」海倫•伊莎貝爾淡淡地問。

韓海瞥了她那雙深邃若海的明眸一眼,一時竟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

海倫•伊莎貝爾心中暗喜,不過表面上依然淡然地道︰「沒關系,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將來你打算如何處置我的七個妹妹?」

「我可不認識剡的妹妹。」

「你當然認識,她們其中的兩個就在你身邊。」

韓海臉色大變,緊接著就以抗議的語氣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甦雯嫣然一笑道,「公主與我們姐妹很投緣,所以我們都認了她做姐姐。」

「比們肯定是上當受騙了。」韓海趕緊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甦雯依然笑容滿面,「公主為什麼騙我們?」

「她這是典型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公主修我們這個『道』,想要『度』哪個倉呀?」

韓海啞口無言,他可不想公然聲稱海倫•伊莎貝爾在打他的主意,否則不僅會給他與海倫•伊莎貝爾之間的關系再打上一層曖昧的色彩,而且以後若想否認,便再無回旋的余地了。

海倫•伊莎貝爾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也不進逼,反而一轉話題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聲音里加入了一種甜呢誘人的味道,而她的臉與韓海相隔近在咫尺,嘴中吐出的如蘭的氣息全都落到了韓海的鼻端。

韓海沒來由地緊張起來,他連忙將頭向後讓開一些,這一幕讓海倫•伊莎貝爾心中再喜。

「雖然……我暫時沒想到辦法,」一向思維敏捷的韓海此時心中一片混亂,因此說話也有些口舌不靈,「但是她們……她們給了我一些時間,我想到時候會有辦法的。」

「到時候會有辦法?」海倫•伊莎貝爾將韓海的話重復了一遍,「我想你這是推脫之辭,你是妹妹們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她們都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如果你只選擇一個,注定要傷害其他六個。」

「可是我也不能七個都選啊。」韓海抗辯道。

「為什麼不能?」除了一臉迷惑的顏顏,其他三女齊聲道,這句話驚得韓海想立即逃跑。事實上,他很懷疑自己之所以心甘情願到TZ市主持比賽,就是為了逃避這個問題。然而不該躲終究躲不掉,這個問題他遲早還是要面對。

難道我真的要與很多女人共度一生?韓海開始這樣問自己。事實上,這個問題已經困饒他很久了,遺憾的是他至今沒有找到答案。

再抬頭看那三雙等待的目光,韓海不禁抱起腦袋,苦惱地道︰「比們讓我想一想。」

「我們可以?A時間考慮,」秋若道,「不過現在你要考慮的可不是只要七個,你早已經答應娶海倫姐姐的事情,也希望你考慮清楚。」

「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甦雯接著道,「如果你只打算娶我們七姐妹其中一個,那麼我們誰都不會願意。我們一起找一座古廟當尼姑去。」

「我知道判又打怎樣的主意。」韓海嘆道,「但我很奇怪,臣們的心胸怎麼會這麼寬廣,竟可以容忍自己與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而且似乎毫不吃醋,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海倫•伊莎貝爾忽然笑道。

「背知道?」韓海驚訝了。

「當然。」

「說來听听。」

「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海倫•伊莎貝爾臉上充滿神秘的笑意。

韓海不禁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起身去听答案。

「因為她們知道你的本錢太雄厚了,她們受不了,所以只好容忍我這個姐姐加入進來。」話落,海倫•伊莎貝爾忽然飛快地在韓海耳邊輕輕一吻,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不知是因為遭到「偷襲」,還是認為海倫•伊莎貝爾說得很有道理,韓海竟然愣住了。

「你怎麼啦?」秋若對韓海道,同時微微瞪了海倫•伊莎貝爾一眼。

海倫•伊莎貝爾像個小女孩似的吐了吐舌頭,不過表情里卻有意猶未盡之色。

韓海沒有答話,但臉上的神色卻轉為思索。

秋若和甦雯不禁擔心起來,她們將目光投向海倫•伊莎貝爾,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呈剛才究竟對他說了什麼?

海倫•伊莎貝爾倒很坦蕩,立即解釋道︰「我不過說他本錢雄厚,所以們要多找些姐妹而已。」

「天啦!這麼羞人的事情座飭說得出口?!」甦雯驚嘆道。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海倫•伊莎貝爾眨了眨眼楮,「這是事實,臣們不是親身經歷過嗎?」

甦雯再也受不了了,連忙將羞紅的臉埋到秋若的懷里。秋若也羞得眼眸水汪汪的,不過她是大姐,眼下無處可逃,只好強忍住羞意,表面上還得裝出不懂其中真意的樣子,暗地里她卻將目光轉向韓海,偷偷觀察他的反應。可惜,看到的依然是滿面的沉思。

「你究竟怎麼了?」海倫•伊莎貝爾邊問邊向韓海靠去,再看她的臉龐,也是紅紅的,雙目中情火燒得異常旺盛,原來剛剛她雖然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其實自己也被那幾句話挑燃了情焰,所以才忍不住向韓海靠去。

秋若將海倫•伊莎貝爾的舉動看在眼里,不禁暗暗蹙眉,她開始覺得海倫•伊莎貝爾的行為比她想像的還要大膽,難怪她有放蕩的聲名。原本她只擔心韓海無法接受海倫•伊莎貝爾,現在卻開始擔心韓海接受海倫•伊莎貝爾後,可能被這位公主如火的熱情所吸引,到時候反而冷落起她們七姐妹來。

這真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秋若想到關鍵處,不禁對原先一力贊成韓海接納海倫•伊莎貝爾的想法動搖起來。

韓海一聞到海倫•伊莎貝爾身上那種混合了高級香水和成熟婦人特有體香的味道,立刻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而他一轉頭,即看到海倫•伊莎貝爾那張艷光四射的臉龐,不禁一呆,半秒後,雙目才轉清明。

海倫•伊莎貝爾看到這一切,也不再逼近,而是立定問道︰「你剛才想什麼?」

由于感覺到海倫•伊莎貝爾誘人身段的潛在壓迫,韓海最終選擇退後一步,才答道︰「我在想我以前修練的一門功夫。」

「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個?」海倫•伊莎貝爾笑問。

韓海剛想解釋。

海倫•伊莎貝爾竟搶先道︰「讓我猜一猜,是不是跟我剛才說的事情有關。」

韓海不禁又驚又佩,同時心中忍不住贊嘆︰這個女人能夠在世界上獲得頂級的聲名,果然有足堪匹配的智慧。

「你到底練了什麼功夫?」這是終于抑住羞意的甦雯問出的問題。

韓海沉吟了片刻,才道︰「這件事情有點復雜,總之一年前我開始嘗試修練一門內功,叫『擒龍真勁』,後來因為那次醉酒搞砸了,我原以為此生不能再練了,沒想到近來探察到事實並非如此。而且最近我發現身體有些異樣,竟是與擒龍真勁有關,不過的性質卻完全改變了,原本是一種至陰的後天內勁,想不到現在卻全變成了至陽的先天真氣,真是有些奇怪。」

「你說的話我怎麼不懂?」海倫•伊莎貝爾缺乏對中國功夫的深刻理解,所以幾乎被韓海搞迷糊了。相反,秋若和甦雯卻有些明白了。顯然,擒龍真勁就是害得她們七姐妹一夜之間全都失身于韓海的罪魁禍首。

不知這門功夫是誰創立的,此生千萬別讓我遇見他,否則有他的好看。秋若和甦雯同時在心中想道。

于是,遠在天水山的某個老頭開始猛打起噴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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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2006-02-27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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