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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泡泡龍
--  發佈時間:2005 09 29 7:46 PM

--  單身的黃色笑話 


葛先生不到五點就起床了。這陣子他起的特別早,常常眼睛一睜開,四周還是一片漆黑,卻怎麼樣都睡不著。今天起的更早,他小心翼翼下了床,生怕把葛太太吵醒。即使如此,葛太太還是翻了個身,在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嚷幾句,不過還好沒有真正醒過來。
  他下了樓以後,開門出去到院子走動,順便等報紙,天色由黑暗逐漸轉為昏黃,直至完全亮透,報僮才把報紙送來。
  這時葛太太也醒了,她只要一醒就有一大堆家事待做,洗衣、準備早餐,還有收拾全家大小隨意丟落的物品。她一邊手腳忙亂,嘴裡也不閒著,怪葛先生不幫忙,只會埋頭看報紙,怪兒子、女兒到現在還不起床,叨唸的速度就跟她的手腳一樣俐落。
  差不多七點左右,葛歡也醒了。每天早上耳邊隱約聽到葛太太嘮叨埋怨的聲音,偶爾夾雜幾句葛先生不耐煩的回應,雖然不致於像鬧鐘一樣把她驚醒,倒也可以讓她在完全混沌的昏睡中慢慢清醒。她伸了個懶腰終於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以及做好自己上班前的一切準備,還沒走下樓,葛太太就叫住她:「阿歡,叫妳弟弟起床了。都幾點了,每次都要拖到最後才要出門,忙忙亂亂的,不是忘東就是忘西。妳也一樣,為什麼不早點起床,至少幫我做點家事,我每天早上--」
  葛歡沒等葛太太說完話,瞪著眼就往樓上喊:「葛喜,你再不起來,你就完蛋了。」
  葛太太眼睛瞪的比她更厲害,也跟著喊:「妳看妳是什麼樣子,妳不會到妳弟弟門口去叫。在這裡大吼大叫,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全社區的人都要被妳吵起來,怪不得都三十好幾歲了,還嫁不出去!」
  葛歡原本想回「妳還不是吼的比我更大聲」,一聽葛太太又把話扯到彼此最敏感的事上,心想再扯下去更是沒完沒了。轉身在桌上抓起一塊三明治,這時候最好的保身之道,就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才要開門出去,葛太太想起什麼又叫住她 :「晚上的事可別忘了,這是我跟妳早就說好的,妳可別到時候又跑掉了。」
  葛歡做出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這時葛先生也注意到她們母女的對話,他立即了解葛歡的感受,不免插嘴道:「孩子有她自己的想法,妳這樣勉強又有什麼用?到時候弄得雙方都不愉快。」
  「我勉強她?你講這是什麼話,如果不是你不管,她也不致於到現在還找不到對象。你這個做爸爸的不知檢討,還怪我多事。」
  葛先生也不認輸,理直氣壯回說:「妳怎麼知道阿歡外面沒有男朋友?也許她就是不想帶回來,免得被妳這個媽媽給嚇跑了。以前她和那個男朋友不是好好的,還不是妳嫌東嫌西的,要不然阿歡早嫁人了。」
  葛太太氣的咬牙切齒,連葛歡都受不了葛先生這番好意。每次只要提到她的終身大事,這些千篇一律的話就不知要重複多少遍。她固然不喜歡葛太太找個三姑六婆隨便安排去相親,也承受不起葛先生老要提那些塵封已久的事,她自己其實都快忘記了,為什麼葛先生還是放在心上?
  就算她真的有男朋友,還真是不敢往家裡帶。她的父母關心太多,也干涉太多,恐怕她的愛情還未萌芽就要因此胎死腹中,更別提婚姻這樣的事。
   多麼不愉快的一天啊!一大早就又吵又煩,眼前的葛先生和葛太太更是吵的不可開交。葛歡看看手腕上的錶,快八點了,她的弟弟在這麼吵鬧的環境裡竟然毫無動靜,到現在還沒有下樓。她又急又氣,也為了發洩所有煩亂的情緒,她窮盡一切的力氣大喊:「大少爺,你再不起床,你就死定了!」

 葛歡才到辦公室,小張就告訴她家裡剛來電話,說是有急事。葛歡心裡一懸,該不是兩老打起來了吧!
  她趕緊撥電話,等她一聽到葛太太輕快的語調,她就放心了。可是隨即葛歡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葛太太說:「阿歡,下班回來以前,拜託到美容院把妳那頭亂草整理整理,給人家留點好印象。妳劉阿姨特別交代要妳打扮打扮,不要到時候又弄個見不得人的樣子。」
  葛歡掛下電話,嘴裡恨恨的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她下意識摸摸頭髮,雖然是亂了些,但亂中有序,倒也有幾番風情。她對著玻璃窗的倒影顧盼了幾眼,也許是心情不佳,竟覺得面目可憎,更是忍不住對著玻璃窗中的自己齜牙咧嘴起來。
  才準備定下心好好工作,卻發現同事紛紛對她投以不懷好意的眼光,大概是自己的表情又引起他們什麼聯想吧!葛歡是辦公室唯一的女生,而且很不幸年紀又最大。這些臭男生雖然未必不將她放在眼底,卻也沒有給她適度的尊重。一個女人如果過了適婚年齡還未婚,實在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也不知他們是有意或無意,常常喜歡當著她的面說笑話,又故意不讓她聽清楚,還一臉曖昧的吃吃怪笑,一看就知道說的是黃色笑話。葛歡倒也還能正襟危坐,聽不見最好,省的自己不知道該笑或生氣,即使聽見了,雖然心裡滿難堪,也只有裝作不在意。反正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也只有由他們去了。
  可是今天葛歡的心情卻始終輕鬆不起來,雖然照樣埋頭工作,卻總覺得其他人只要一抬頭或一講話都跟她有關,也許正在議論紛紛她這位他們嘴裡的「葛大姊」,怎麼今天一進辦公室,就是一副怪樣子,恐怕年紀大了,開始不正常了吧!葛歡的腦海裡突然出現「老處女」這三個字,他們背後一定是這樣說她的。葛歡絕望的閉上眼睛,心裡喊道:「真是內憂外患啊!如果每天都是這樣,日子還過的下去嗎?」
  中午吃飯的時候,葛歡又不知那一根筋不對勁,竟真的跑到美容院打理門面去了,倒不是因為聽葛太太的話,若說是為了晚上的相親,那真是拿棍子趕她,都未必能打動她。
  可是她一到美容院就後悔了,看見鏡中的自己,其實也滿好的。但是既然來了就不好意思,索性閉上眼睛假寐,一切全憑對方處決,反正她豁出去了,對方總不會把她理個大光頭吧!
  美髮小姐稍微把她的頭髮剪短一些,看樣子是比較神清氣爽,等到對方又吹又整,忙弄了半天,葛歡看著鏡中的自己簡直啼笑皆非,她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呢?葛歡頂上的頭髮,不像是從她頭上長出來的,倒像是戴上去,呆板、堅硬的像是一頂不合時宜的帽子。她看看美髮小姐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也不忍心要她恢復原狀,只好硬著頭皮付了錢,頂著這
樣一個怪頭到辦公室。
  葛歡一進去,就知道他們會瞪大眼睛,盯著她與其他人竊竊私語一番。果然不出所料。葛歡閉上眼睛,不敢看玻璃窗上的倒影,她現在的蠢相還真是像個老處女!
  還好接下來的工作都很忙,她沒有太多的心情去懊惱她的新髮型,或者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是下意識把一顆腦袋搖晃不停,不幸的是美容院的小姐在她的頭上噴了太多的膠水,葛歡都快把頭搖斷了,她那鋼盔似的髮型仍舊一絲不亂,只好等回家把它洗掉再說。
  為了頭上的三千煩惱絲,葛歡完全忘了晚上相親的事,下班後急急忙忙的只想趕回去洗掉頂在頭上的怪髮型,等她一進門她想起來了也楞住了,屋裡所有人都把目光焦點擺到她身上,她偏偏只看見一張似笑不笑的臉,帶著一種好玩和好奇的神情盯著她看,那個人--,葛歡的臉紅了,是為了她那難看的新髮型,還是乍然相見,她對與她相親的這個男人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她整個人不知所措起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嗎?

  葛歡要結婚了。
  最近張志揚已經很少找她,要不然她找他,他也老說自己忙。葛歡的心一天比一天往下沉,照理說他們都要準備結婚了,實在沒什麼好計較和懷疑的,但是她還是會突然弄不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志揚到底是要跟她結婚呢?還是分手?
  葛歡穿著禮服站在穿衣鏡前左顧右盼,其實心不在焉,心裡反反覆覆想的就是這些。張志揚呢?說是陪她來挑禮服,也早就歪在長沙發上打起盹來。
  「這件樣子不錯,很適合你。」設計師徵求她的意見。
  她看了自己半天,才說:「我是很喜歡,只是胸口蕾絲太滿了,整個看起來有點頭重腳輕。」
  「如果嫌多,可以拆掉一些。要不然妳看看這件,樣子比較復古,是現在最流行的。」設計師又拿來另一套禮服要她試穿。
  葛歡搖搖頭,她實在沒有心情再換了,就身上這件吧!也許拆掉一點蕾絲,也許腰身再稍微縮緊一些?葛歡轉頭看一下沉睡中還發出鼾聲的張志揚,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本來還想徵詢他的意見,既然他並不在意,不如就這樣決定。
  她詳細告訴設計師那些地方需要修改以後,過去喚醒張志揚。張志揚彷彿大夢初醒,一時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待看到葛歡,才伸個懶腰說:「好了啊!這麼快。」
  葛歡掉頭就走,氣他連問都不問。張志揚過來拉住她,說:「反正下午都沒事,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不要!試穿了半天的禮服,累的要死。」
  葛歡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掙脫開他的手,自己開車門上了車。
  即使悶悶不樂,葛歡還是讓張志揚載到他們常去的一家賓館。儘管前一刻他還看起來神氣懶然,這時候倒顯得精神奕奕,一進房門就迫不待把衣服脫光,急呼呼的把葛歡拉到床上。葛歡不是不想要,但總覺得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她雖然認為張志揚並非不愛她,不過顯然他的生理需要比他愛她多的多。
  張志揚終於停止動作,深深的吻了她以後,歪下身又睡著了。不管開始或結束,對葛歡都是一種悵然。葛歡希望張志揚至少跟她說說話。可是他平常就懶的跟她說,現在更有理由證明自己是真的疲憊不堪,就連他一向喜歡引以為豪的大傢伙,此刻也是軟弱垂趴倒在一邊。葛歡不知怎麼有點好奇與好玩,忍不住用手把玩起來,一邊無法把這個委頓不堪的傢伙和剛剛張牙舞爪的樣子聯想到一塊,一邊又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竟然像個小母雞似的咯咯笑個不停。
  葛歡索性趴在張志揚的肚皮上,仔細端詳一番,心裡說:「這個傢伙長的可真難看!」但是她終於也承認,雖然是難看的很,卻滿吸引人的。葛歡用指頭去碰「他」,晃盪了幾下,見「他」又無力的垂落到另一邊,活像--,葛歡哈哈大笑,就像扶不起的阿斗。她想到這,一反身把臉埋在枕頭上,心想:「天啊!我怎麼會這樣,果真是心理變態了嗎?」即使如此,她仍為剛剛的聯想,得意的笑個不停。
  而張志揚竟然渾然無覺,鼾聲又如打雷般在屋裡動盪起來。
  葛歡回到家已經快九點半了,葛先生和葛太太看完連續劇正無所事事,一見她進門,立刻像抓賊般,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
  「試禮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嗎?又到那兒去了?」葛太太總是會先開口,口氣充滿了懷疑與不滿。
  「肚子餓了,去吃頓飯不為過吧!」葛歡用手攏攏可能稍微散亂的頭髮,因為心虛,她不敢去接觸葛太太的眼睛。
  「孩子都這麼大了,妳就少管一些吧!」葛先生雖然這麼說,目光並沒有放過葛歡,那種表情更令她不自在,彷彿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葛歡知道葛先生一開始就不喜歡張志揚,在他的心目中總以為女兒的理想對象應該是個溫文儒雅的彬彬君子,偏偏張志揚不只粗枝大葉,還大小節都不拘。看在葛先生眼裡,他這種直率不文的個性,簡直等於是粗製濫造的次等品,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兒,可是很不幸的葛歡竟然愛上張志揚。葛先生雖然口口聲聲表示女兒的婚姻一切自主,但顯然女兒的決定對他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從葛歡和張志揚開始交往以後,葛先生常常看著葛歡的背影,就忍不住唉聲嘆氣,甚至連他最關切的電視新聞與報紙,即使再豊富熱鬧,對他失落的心情,似乎也無所補綴了。
  葛太太恰恰相反,在她認為女兒已老大不小,有一個固定的對象,總算心上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何況她對張志揚外表所謂的「粗勇」,對她而言等於是身體健康的象徵,她是恨不得葛歡立刻嫁給張志揚。只是令葛歡困惑的,等兩人婚期真正確定,葛太太卻顯得不放心與多疑起來,就像剛剛,竟像是不願意她跟張志揚在一起。
  其實葛太太是衷心希望葛歡快快結婚,只不過在她保守的觀念裡,只要是未婚男女就不該常在一起,以免踰越了該有的界限。像她這種宿命的現實主義者,當然不是因為道德的因素,她只是擔心葛歡一旦在婚前讓張志揚占了便宜,恐怕婚後連最起碼的尊嚴都維持不了。畢竟這仍舊是一個男女不平等的現實社會,所以一個女人尤其是要懂得保護自己。
  葛太太的口氣軟弱下來,很認真的展現做一個母親的苦口婆心,她告訴葛歡:「不是媽媽要管妳,我只是要提醒妳一件事,結婚之前千萬不要跟對方發生關係。否則不要說事出有變,別的男人會瞧不起妳,連那個把妳弄上床的男人,都不見得會珍惜妳。」
  葛太太這些話頗有道理,也值得深思。可惜葛歡已經聽不下去,或者實在是於事無補,她聽了反而只覺得刺耳。她想起葛太太以前說過的話,心裡埋怨道:「妳過去氣爸爸反對我跟張志揚在一起,不是說嫁好嫁壞都是自己的命,婚後都不計較了,婚前的堅持又有什麼意思呢?」
  葛太太這時若有所思,並沒有看出葛歡的不悅,她搖搖頭說:「電視劇演太多了,反正男人沒有幾個是好東西!」
  本來葛太太的話還有幾分當頭棒喝的作用,沒想到她的體悟完全是來自看電視劇的印象,倒讓人覺得點啼笑皆非。葛先生正準備說些話消遣她,這時剛推門進來的葛喜也聽見了,就大聲嚷著:「怪不得媽媽那麼喜歡看連續劇,原來可以從其中領悟出這麼深奧的大道理。」
  葛太太一見葛喜,又看看牆上的鐘,忍不住又叨唸起來:「你們倆怎麼回事,一個比一個還要晚回家,都已經三更半夜了,如果你有女朋友就罷了,偏偏二十八歲了,不要說女朋友,連個老鼠、蟑螂都沒帶回來過。」
  葛歡在一旁聽了更反感,為什麼自己要結婚了,稍微晚一點回家就大驚小怪,葛喜卻只要有女朋友就沒事!這是什麼話?分明葛太太自己就是重男輕女。難怪男女之間會不平等,誰教女人自己就先看輕自己呢?
  葛喜倒是不以為忤,照樣嘻皮笑臉的回道:「原來媽媽是嫌家裡沒有老鼠、蟑螂,那還不容易,明天抓幾隻回來給妳開開心。」
  葛太太把臉一沉,很不高興的說:「為什麼我每次跟你們姊弟講話,你們就老是這樣子?一個不正經,一個又不正常。」
  葛歡一聽,臉色由紅而青而白,轉身就走回自己的房間,全身更因氣憤而抖顫不停。當她關上房門,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激動的心情逐漸變成一種難言的空虛和絕望。她也不過三十幾歲,沒結婚也不算是什麼滔天大罪。她想起辦公室那些男同事竊竊私語的嘴臉,還有自己的媽媽這樣毫不留情的數落。如果她結婚了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吧!是啊!她是要結婚了。葛歡勉強打起精神對鏡中的自己笑了笑,她想起張志揚,那個即將跟她結婚的男人,她臉上的笑在鏡中顯得異常淒慘。為什麼葛歡想到他,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安慰,反而有一種萬劫不復的悲哀和無奈呢?
  葛歡獨自到印刷廠拿印好的喜帖,整整兩百張,還真有一些重量,她好不容易裝進袋子裡背在肩上,肩膀和心情都同時沈重起來。原本張志揚說好一起來的,順便一起開列賀客的名單,卻臨時在辦公室掛了個電話給她,說有急事不能走,葛歡說不上是氣還是無奈,不滿的情緒卻已逐漸醞釀高升了。
  因為袋子有些重量,等公車的人又多,於是她叫了計程車,車子一開近張志揚上班的地方,她的心情又開始猶豫起來。其實她每天搭公車上下班,都會經過張志揚的辦公室,每次幾乎都有衝動下車去找他,每次也都只是望著那棟大樓漸行漸遠而悵然若失。就在葛歡重複那些念頭和失望時,她終於在計程車經過張志揚公司不到三十公尺的地方下了車。她走到門口時卻還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去找他,找什麼理由?張志揚會因此有所驚喜,還是不耐煩?
  葛歡正準備拉門進去,張志揚正好和一堆人走出來,他看到葛歡楞了一下,才不太確定的問:「妳怎麼來了?不是打電話告訴妳我有事嗎?」
  葛歡聳聳肩,旁邊有個人開了腔:「你們認識啊!」
  張志揚突然之間竟不如何介紹葛歡,葛歡看了他一眼,他才彷彿十分為難的說:「嗯!是朋友--好朋友。」
  葛歡又看了他一眼,很氣他為什麼不敢介紹她是他的女朋友,何況他們就要結婚了。
  「吃飯了嗎?一起去吃飯吧!」另外一個人堆起滿面笑容,很熱誠的邀請葛歡。
  葛歡並不想去,看樣子張志揚也未必高興她去。但是有太多複雜的心情,卻教她非去不可,包括失望、疑惑、不甘心,還有賭氣。她也顧不得什麼,背著沉重的袋子,跟他們走進地下道到了對面的一家餐廳。
  張志揚還是老樣子,即使有其他人在,仍舊大刺刺的把她丟在後頭,不管她被丟在後頭的滋味,自然也看不見她背上的沉重。倒是他的一個同事細心,好幾次要幫她拿,她反而不想麻煩他而一再推辭。
  到了餐廳入了座,張志揚這才真正注意她,把她一一介紹給每一個人。等上了第三道菜,大夥就鬧起酒來。張志揚酒量一向不錯,喝起酒來也爽快,只見他不斷仰頭乾杯,還在其他人頻頻舉杯向葛歡敬酒時,不時催促她快喝。
  葛歡本來就沒有酒量,平常也不喝酒,張志揚不是不知道,在這種為難的時候,他非但不懂得照顧她,還跟著別人起鬨。葛歡不得已嚥下一口,就辣的她整個肚腹都要著火了,趕緊喝下一杯果汁,舌頭還久久留著一股麻辣的怪味,不要說再也不能喝酒,胃還頻頻作嘔,幾乎連眼前的菜都吃不下去。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鐘頭,張志揚和那些人時而把酒暢歡,時而狀若嚴肅,談的都是公事,但又不完全是公事。葛歡根本插不進去一句話,沉默的坐在那邊,看看張志揚又看看其他人,還要勉強自己擺著一張微笑的臉,如果不是酒太難喝,她還真想學張志揚一乾而盡,乾脆大醉一場。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吃飽喝足了,葛歡當然是跟著張志揚一起走,眼前這些人卻偏要擺出一副曖昧表情,彷彿預見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事。葛歡其實心虛的很,卻故作磊落大方,反正他們就要結婚了,就算真要幹什麼,也不關他們的事。那兩百張喜帖自然還在她肩上,她想是不是該順便給他們一張。她看看張志揚,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才上車,已經頗有醉意的張志揚立刻把手伸進葛歡的領口。葛歡推開他,他倒也不勉強,順勢就歪躺在車座上,長長吁了一口氣說:「好累啊!」
  「我看你剛剛很興高采烈嘛!怎麼每次跟我在一起就喊累?是不是又要找個地方休息?」
  張志揚又歪過來抱她,笑嘻嘻的說:「我是無所謂啦!如果妳想去也可以。」
  葛歡想要掙脫他的擁抱,只是在一種欲拒還迎的矛盾心態下,反而被他抱的更緊,整個身心都軟弱下來。
  「妳為什麼這麼愛我呢?」張志揚捏了一下葛歡的大腿,頭在她的懷裡上下鑽動起來。
  為什麼呢?這個時候張志揚不但不表示愛她,反倒要葛歡承認她愛他。她淒然一笑,兩隻手用力把他的頭板起來面對自己,說:「因為你很像個男人。」張志揚微醺的表情有些得意,葛歡接著又說;「男人所有的缺點你都有,包括自大、自私,還有--好色。」
  張志揚哈哈大笑,竟然張嘴咬了一口葛歡的胸部,口裡還呢喃不清的說:「有趣,真有趣。」
  葛歡也並非真的生氣,她知道張志揚並不壞,只是對她太漫不經心,常常忽略她的感受。何況自己的確是真心愛他,所以即使有那麼一點欠缺和遺憾,只要自己想開一點,譬如現在,他像孩子般胡攪蠻纏抱著自己的感覺,對她的心情和對他們的關係也不無小補。
  葛歡嘆了一口氣,撫弄著張志揚的頭髮,溫柔的說:「你知道嗎?我已經把帖子拿回來了。待會兒我們各自找幾個比較要好的朋友,一起送過去好嗎?」
  張志揚把頭抬起來,不以為然的說:「幹嘛送過去,多麻煩,寄過去不就得了。」
  「不是啊!我們可以順便介紹給彼此的好朋友認識。像我有幾個朋友都怪我要結婚了,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你的朋友我不是也都不認識,這樣子多奇怪!」
  「我們在一起是我們的事,跟朋友有什麼關係。」張志揚這次連動都不動。
  葛歡還不死心,耐著性子說:「好啦!去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剛剛我不是陪你跟你的同事坐那麼久,我也沒什麼怨言。」
  張志揚開始不耐煩了,他起身坐好說:「我都已經累死了,妳還要我去應付這應付那,何況剛剛是妳自己突然跑來,我也沒有勉強妳。」
  葛歡生氣了,幾乎每次找他做什麼事,他就是這樣子,不是喊累,就是嫌煩,將來還能指望他會對她多好?葛歡只覺得絕望、傷心,還有更多的怨怒,拉開車門,氣呼呼的就下了車。
  張志揚也不高興,本來還好好的,葛歡卻偏偏要無理取鬧。他看了葛歡一眼,知道她真的生氣了,只好也跟著下了車。
  「妳這是幹什麼?趕快上車吧!」
  葛歡臉色極為難看,搖頭說:「你走吧!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
  「葛歡,別發神經了,拜託妳上車吧!」
  葛歡看看他,勉強忍下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淒然一笑說:「上了車以後,好再跟你上床,是嗎?」
  說完,葛歡就站在路邊準備攔計程車,恨不得一走了之。張志揚不知如何是好,動手要把她拉回來,還耐著性子討饒道:「好吧!妳要送帖子就去送,算我錯了,我今天都聽妳的,可以了吧!」
  葛歡一聽,更是怒不可遏,什麼算他錯了,明明就是他的錯。她甩開他的手,到車子裡把自己的袋子拿出來,冷冷的說:「不必麻煩了。」她又強調:「從此以後都不會再麻煩你了。」
  張志揚楞住了,皺著眉頭問:「妳瘋了,妳這是什麼意思?」
  葛歡不理他,四處探頭看能不能找到計程車,偏偏這個節骨眼,一輛空車都沒有。
  「難道妳要分手嗎?都準備結婚了,妳給我出這種狀況。」
  葛歡還是不說話,心裡狠狠的痛了一下。其實她只是想藉此給張志揚一些教訓,好讓他知道自己並非逆來順受。既然他提起分手,葛歡倔強的抬起頭,等於是默認了一切。
  張志揚氣壞了,因喝酒而紅通通的雙頰,和他生氣的表情很不相稱,一向不擅於表達感情的他,也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怒氣。他握緊拳頭,因過度激動而顯得神志不情,他竟然說:「妳以為妳跟我分手,就可以找到更好的對象嗎?我告訴妳,妳已經不年輕了,又跟我在一起過了,我就不相信會有多少男人肯要妳!」
  這些話猶如五雷哄頂,葛歡恨不得撲上前把張志揚無恥的嘴臉抓個血肉模糊。不過她也不甘示弱,立刻予以反擊,冷冷道:「請你搞清楚,就算沒人要我,我也不會要你。」
  說完,葛歡來不及看張志揚做任何反應,就沿著馬路邊跑了起來,有好幾次她很想回頭看看張志揚,會不會追過來,還是氣的跟她一樣掉頭走開?可是她忍著不回頭,甚至跑的更快,彷彿這樣的絕然而去,比起同樣是痛苦卻還要多一些快意。她故作潚灑的告訴自己,其實一個人這樣跑跑也不錯,不要去想那些責難與牽掛,她努力使自己的腳步輕快起來。
  不知道跑了多遠的一段路,張志揚顯然沒有跟過來,葛歡自己也跑的氣喘吁吁,不得不停在路邊休息一下。她坐在石階上,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跑起來會這麼累了。原來一路上她竟然還背著那兩百張的喜帖,葛歡真是啼笑皆非,當她不顧一切跑起來的時候,她那佯裝輕鬆的表情和她肩上的沉重,一定是個很滑稽的對比吧!葛歡拿起一張喜帖在手上晃啊晃,想起她跟張志揚之間的種種,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情就像過去在眾人之中突然聽到一則頗有含意的黃色笑話,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疲累不堪的連想把喜帖撕掉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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