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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貼】妖皇傳說 (http://localhost/phpwind//read.php?fid=115&tid=24633)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3 AM

--  【轉貼】妖皇傳說


本書設定
傳載至逐浪文學網
作者:再世驚雲


  妖族:以妖皇裂陽爲尊,曾在黃帝與蚩尤大戰時協助過黃帝。妖族戒律中最重要的一條是不得殺害人類,違者必死。妖族屬於戰士型的,以力量型攻擊爲主,輔以變身術等低級法術,大絕招一般是將體內的氣壓縮放出,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妖族中以力爲尊,力量強的即爲皇者,因此妖皇要隨時面對別的強大妖怪的襲擊,不過一般情況下是不用擔心的,基本上沒有什麽妖怪會活得不耐煩了找妖皇的麻煩。

  ※※※

  吸血族:這堛漣l血族是指西方的吸血鬼,與東方僵屍不同,其先祖爲吸血蝠。吸血族的力量可強可弱,在滿月時可以達到最強的攻擊力,攻擊方式以劍術及黑暗法術爲主。吸血族的成員大多爲中世紀的貴族,非常愛面子。殺死吸血族的方式非常簡單,只要能把他們扔到太陽底下就成事大吉,桃木樁、十字架、大蒜等普通東西只對剛被咬了變成吸血鬼的低等吸血族有效,對貴族無效。

  ※※※

  僵屍:東方的僵屍。以旱魅一族爲尊,旱魅族中又以屍王炎赤最爲厲害。旱魅一族在黃帝與蚩尤大戰之時協助蚩尤,因此成爲妖族大敵。後旱魅族被妖族盡滅,屍王的傳人某某成爲東方最強的魔鬼,而妖族也一直在不懈地追尋著屍王傳人的下落。屍王級僵屍眼球爲血紅色,第二至第五代分別爲綠、黃、藍、紫,這五代僵屍非常強大,可于陽光下行走,從第六代起漸漸變弱,至第十代起則不能見光。由屍王級僵屍至前五代各自擁有一項或幾項特別的能力,並且學習任何識都非常之快。人血不是他們唯一的食物,但是常吸新鮮血液可以使他們的力量持續增強,殺死他們的方法幾乎沒有——除非殺死屍王或是屍王親自下手對付自己屬下的僵屍,又或是用妖皇的血。

  ※※※

  魔族:事實上魔族是人類給他們的稱呼,他們自稱神族,是由被黑暗力量所引誘的天神(東西方所有的天神)變成,那些墮落天神的後代最終形成魔族,生活在地底魔界,嗜食人肉,不過僅僅是把人類當作一道美味,就好像某些人吃猴腦一樣。魔族的力量非常強大,一個普通魔族人可以徒手打贏五個人類空手道七段高手,而魔族貴族則更厲害,基本上魔族是最接近神的種族,攻擊方式與妖族十分接近,但非常擅長魔法及咒術。殺死的方法很簡單,攻擊大腦,將大腦徹底摧毀——不過似乎太難了。

  ※※※

  神族:東方以天帝爲首,西方以上帝爲首,擅長防守而不擅長攻擊,法術強大但攻擊力奇弱,對魔族自稱神族一事非常鬱悶又無可奈何,與妖族達成協定,妖族幫助神族守衛人間界對抗魔族,神族提供妖族神族的特別能力。

  ※※※

  人類:……最弱的一族……偶爾有些人類強得離譜,比如八神庵之流,不過與本故事無關。

  ※※※

  異族:一般奇幻小說中都會出現的種族,如矮人、精靈、半獸人、野蠻人等等,哦,還有龍族,強大的龍族。

  ※※※

  基本設定就是這樣了,主角們基本上都是屬於以上種族的。

  ******另外,文中有部分章節過於血腥殘忍,在那些章節之前我會特別注明提醒,某些對血腥過敏的讀者閱讀時請慎重。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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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冰河戰場

作者:再世驚雲
  亞蘭古斯大陸上此刻正籠罩著濃密的戰雲。冰河平原上的冰河水怒吼著奔騰。

  “如果冰河的水不被火雲蒸幹,來年的岸邊還能開出如此美麗的花吧?”年輕英俊的武士蹲在河岸邊,一手扶著腰畔的劍柄,一手撫著冰涼的冰河水,看著岸邊五顔六色的野花自語。

  一聲呼哨從他身後的草坡上傳來,他擡起頭,看天上的白雲變幻,“出發吧!”他輕呼出一口氣,猛地站起,身上的白鐵戰甲嘩啦啦一陣響。回過頭,朝草坡上的黑色駿馬奔去。他躍上馬背,猛一拉繮繩,“老夥計,要上戰場啦!”黑馬仿佛聽懂了他的話,興奮地打著響鼻,前蹄不停地踢著地面。

  武士抽出腰畔長劍,高高舉起,劍身在陽光下閃著耀耀華光。背著冰河的草坡下面,是一片無垠的平原,平原上,整整齊齊地列著一支龐大的軍隊。十萬騎兵和二十萬步兵的白鐵戰甲將綠色的草原染得雪白,一如冰封的平原。三十萬雙眼睛定格在拔劍向天的騎士身上,那是他們的統帥——冰河王國首席武士,風間滄月!

  “爲了公主!”風間滄月大聲道,微風將他的聲音送到每個冰河王國戰士的耳中,“將火雲帝國的大軍趕出冰河帝國!”

  “爲了公主!”平原上爆起一陣怒吼,強大的聲浪震得空氣都在顫抖,“誓敗火雲!”

  風間滄月長劍一揮,朝冰河沖去,他身後的三十萬冰河大軍,如海潮一般湧向戰場!

  滄月一馬當先,當戰馬一踏入冰河水,他便用劍往水中一劃,流動的冰河水立即凝結成冰,戰馬踏著冰面直奔對岸。緊接著,十萬騎兵和二十萬步兵也自冰面上相繼通過,十萬匹戰馬強勁的鐵蹄竟沒將河水上的冰踏破!當所有的部隊通過冰河之後,冰在瞬間銷融,河水依舊奔騰。

  冰河是冰河人的母親,她從來都不會吞噬自己的子民。

  冰河的對岸,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屯集著火雲帝國的百萬大軍。火雲大軍的火紅戰袍如同一片火海,仿佛要將天空融化。

  在冰河帝國國都冰風城一百堨~的平原上,在養育了冰河帝國數百年的冰河旁,冰河帝國最後的戰士們,即將用血和生命,去攔截入侵的火雲帝國大軍!

  面對越沖越近的冰河大軍,火雲軍團的陣勢卻未動分毫。只是陣前數百架高大的木祭臺上各站上了一名火雲祭司,持著火之權杖站在祭臺上低聲念咒。

  祭台頂上的空氣在念咒聲中漸漸燃燒,一個個巨大的火球出現在祭台頂上,懸在空中不停地翻滾。

  “爲公主而戰!”冰河大軍離火雲大軍已不到兩埵a,冰河的士兵們再次爆出了震天的怒吼,馬蹄聲和腳步聲已將大地震得微微顫抖!

  火雲祭司們面對著席捲而來的冰河大軍神情自若,他們念完最後一句咒語,然後手中權杖一指冰河大軍,懸浮在空中的數百個火球朝火球大軍擊去。巨大的火球在空中分解成無數的小火球,火球撞入冰河大軍陣中,爆出巨響,地面被炸出丈餘深的大坑,冰河的戰士們被炸得四分五裂,殘肢鮮血漫天飛灑,綠色的草原傾刻間已被血雨染紅。

  火球織成一道死亡防線,冰河大軍根本無法逾越這火球防線半步,無數的戰士被火球炸死,又有無數的戰士踏著同伴的屍體沖上前去。冰河的戰士們面對死亡卻沒有一個退卻,他們前仆後繼,捨生忘死,只是爲了守住他們心中那一個信念。

  爲公主而戰的信念!

  火球很快便將冰河大軍的陣型打得稀爛,在火球的攻擊下,三十萬冰河大軍傾刻間已折損超過五萬人。

  風間滄月的白鐵戰甲已被鮮血染紅,但這些血卻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的同伴們噴上天際又揚揚灑落的血。但這卻比他自己流血更爲令他心痛。這全是冰河國最英勇的戰士們的鮮血啊,這些年輕的戰士們,爲了國家,爲了公主,正進行著他們此生最後的一次衝鋒!風間滄月的雙眼變得赤紅,他一劍擋飛一個沖向他的火球,劍尖一指火雲大軍,怒吼一聲:“風間炎月,你給我滾出來!”

  ※※※

  冰風城高大的城牆上已沒有多少衛兵。能作戰的戰士已全部集中到冰河前線,阻擊火雲帝國的入侵。只要火雲帝國蒸乾冰河水,越過冰河,冰河帝國的歷史便將終結,冰河帝國的國都冰風城便會因失去了冰河神力的庇護而整個崩塌。到那時,高大的城牆便爲變成一堆碎片,美侖美奐的冰風城也只會變成一片廢墟。

  城牆上最高的城樓上,貯立著一位白衣如雪的絕美女子,她望著冰河戰場的方向,明眸中蘊著霧氣,完美無瑕的臉上挂著淚痕。她就是冰河帝國的公主冰雪兒,火雲帝國的入侵全是因她而起。

  她的美貌雖然天下少有,但是火雲帝國帝君還不至於因爲一個美女而興兵滅國,火雲帝國之所以入侵,全因爲冰雪兒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

  許願的能力!

  世上有多少人希望自己能願望成真,而又有誰能真的讓每一個願望都變成真的?或許除了神和神的使者,凡人都不可能做到。

  冰雪兒卻擁有能使願望成真的能力!

  但是冰雪兒從小到大卻只使用過一次這樣的能力,再也沒有使用第二次。沒有人知道爲什麽,可以肯定的是——在冰雪兒十二歲那一年,在冰風城盛大的皇宮宴會上,至少有數萬名與會的貴族與平民看到了她那令人驚歎的能力。

  她救活了一名表演雜耍時從高空中墜落下來,全身骨胳和內臟都摔得粉碎,傾刻間便已死亡的雜耍藝人。而那藝人復活後身體竟然比死前更強壯!

  別人問她是怎麽做到的,她回答說:“我只是許了個願,希望他能活過來。”

  從此“許願公主”美名便在冰河帝國傳開,帝國所有的人都將冰雪兒奉若神明。

  火雲帝國的入侵也正是因爲其帝君想利用冰雪兒的能力獲得永久的生命,但將冰雪兒奉若神明的冰河帝國子民卻絕不允許尊敬的公主被大陸知名的暴君擄走,拚著一死也要保護公主。

  實力懸殊的兩國開始了戰爭,冰河帝國的軍事實力本就不敵火雲帝國,但憑著冰河帝國的一些天險地利仍能保持微弱的平衡,令火雲帝國一時無法攻入冰河。不料戰爭的關鍵時刻冰河帝國卻出了一個叛徒,引導火雲大軍避開冰河帝國的天險長驅直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將冰河帝國大部分軍隊掃平,兵臨冰河國最後一道防線——冰河。

  那個叛徒的名字就叫做——風間炎月。

  風間家族是冰河帝國的名門望族,歷代以來名將輩出,高手無數,這一代的風間雙傑滄月、炎月月兄弟二人更是風間一族數百年來最傑出的青年。風間滄月武功高強,精習兵法,作戰勇猛,在十年一度的武士評比中,被評爲冰河國首席武士。風間炎月因在與滄月比武時以半招之差落敗,懷恨在心,不惜背叛冰河國,勾結火雲帝國,任火雲軍團先鋒統領,以期在戰場上再與風間滄月一決勝負,證明自己才是最強。

  本是親生兄弟的二人,卻注定水火不相容。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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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腳步聲響起,冰雪兒回過頭,看到一群全身披挂的人正朝他走來。爲首的是她的父親,冰河帝君,其後是她的十二個兄長。爲了保護她,帝君和兄長們已準備親自上陣。

  “雪兒,別擔心,滄月一定會凱旋的!”帝君來到雪兒面前,低下頭,慈愛地看著女兒。

  冰雪兒搖搖頭,淚止不住地滑落,“父皇,爲了我,犧牲這麽多人值得嗎?”

  “值得。你是冰河帝國的驕傲。”帝君回過頭,看著他的兒子們,“就算是你的兄長們,也隨時準備著爲你犧牲!”

  雪兒的十二個兄長們拔出劍,高舉向天,他們沒一個人說話,但他們的表情卻說明瞭一切。

  “雪兒,雖然爲父並不知道爲什麽你不能許一個讓敵國滅亡的願,但爲父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就讓爲父和冰河帝國的武士們,用劍與血,來保護你!”

  ※※※

  “大帥,爲什麽公主不許一個讓敵國滅亡的願?”寸步不離風間滄月左右的副帥問。

  “不知道,”滄月搖搖頭,看著漫天飛舞的火球,“也許是她不願傷害火雲國無辜的百姓吧。火雲國的君主誠然該死,但那些身不由己參加戰爭的士兵,和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百姓,他們卻罪不致死。況且,保護公主是我們的職責,我們又怎能讓公主來庇護?”

  火雲祭司們停止了火球攻擊,隨著戰鼓聲的響起,火雲大軍如火海一樣湧向只剩二十萬的冰河大軍。喊殺聲震耳欲聾,火雲大軍終於和冰河大軍正面接戰!

  衝擊,拚殺,騎兵如激流,血花漫天飄灑,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屍體成片地倒下。

  副帥掄起大刀,將沖到他對面的火雲騎士攔腰斬爲兩段,對滄月笑道:“說起來,若不是因爲這場戰爭,你已是公主的附馬了。”

  風間滄月左劈右砍,將沖到左右的火雲騎兵一一砍倒,“所以我才更要保護公主,我怎能讓自己的妻子讓別人搶走?”一劍直劈,劍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圓弧,激射而出,一連穿透三名火雲騎兵的身體。

  滄月與副帥皆是當世高手,二人一刀一劍,領著冰河大軍在火雲軍陣中左沖右突,沒有人能沖近二人身周五尺以內。冰河帝國的戰士們背水一戰,個個奮不顧身,拚死奮戰,敵人如稻草一樣成片地倒下,接著又如潮水一樣填上來補住被他們撕開的缺口。鮮血將草原染紅,地面被馬蹄踏得裂開,兵器交擊濺出的火花將草地點燃,瞬間又被鐵蹄踏滅……

  戰場上,勇氣固然重要,但實力才能決定一切。百萬紅衣大軍已漸漸將不到二十萬的白衣大軍吞沒,白鐵戰甲一點一點地被紅色的火海淹沒……

  ※※※

  “父皇,我也要親上戰場!”冰雪兒看著父親和兄長們,堅定地說。

  “保護你是武士們的光榮,怎能讓你親上戰場?”

  “冰河若被蒸幹,冰風城就會崩潰,困死在城中不如戰死在戰場上。我不要淪爲火雲帝君的玩物,也不願做一個隻會被別人保護的廢物,我的父皇、兄長、愛人都是大陸上最勇敢最堅強的武士,我不想他們拚死保護的,是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廢物。父皇,讓我也上戰場吧!”

  帝君看著女兒,他發現,一向柔弱的女兒此刻卻是那麽堅定,帝君點點頭,右手一拍雪兒肩膀,大聲說:“好吧,就讓我們陪你,一同上陣!”

  冰風城下,十四名皇族騎士策馬疾馳,他們身後,跟著冰河帝國最後的萬名騎兵。冰雪兒、冰河帝君、十二名王子,帶著這萬名騎兵,如飛蛾一樣,撲向冰河前線,撲向火雲帝國的百萬大軍。

  ※※※

  火雲大軍已將風間滄月統領的冰河大軍困在正中。

  經過半天的激戰,冰河的士兵已不足五萬,剩下的仍做著不屈的抵抗。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戰場上,尤其是在這種在平原上正面交戰的戰場上,實力的強弱,兵力的多寡,才是決定勝負最重要的因素。

  風間滄月的戰馬早已被火雲的步卒亂槍刺死,事實上整個冰河大軍現在已沒有一名騎兵。

  滄月此時已撿了一把長槍在手,和火雲的騎兵交戰。副帥緊跟在他身後,將火雲的騎兵一一砍下馬來。

  此時,火雲帝國最精銳的騎兵團——紅魔軍團已投入戰場,開始在冰河帝國不到五萬的步兵陣中大肆屠殺。

  紅魔軍團僅有五千騎,每人都騎著火紅的戰馬,戰馬上披著紅色的鐵甲。騎兵們披著火紅的披風,穿著火紅的鐵甲,手中持著亞蘭古斯大陸上最鋒利的馬刀。

  五千紅魔軍團分成十隊,每隊五百人,從四面八方突入,速度迅如狂風,攻勢猛烈如火,馬刀在空中劃出道道圓弧,冰河士兵的頭顱在刀光中一個個地滾落,身體如被收割的麥草一片片地躺倒,又被鐵蹄踏成肉泥。冰河帝國僅剩的五萬大軍被十隊紅魔撕成數塊,紅魔的鐵蹄剛剛踏過,火雲的步兵又迅速補上,清理掉殘餘的冰河士兵,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戰局已定,冰河士兵現在能做的,只是如何讓自己死得更壯烈。但在紅魔軍團瘋狂的屠殺面前,他們卻只能無力地倒下,或被鐵蹄或被人腳——踏成肉泥!

  一隊白色的騎兵,如一道白色的閃電,踏過冰河,從週邊射入火雲大軍之中,朝被圍的風間滄月部沖來。冰雪兒穿著戰士的鐵甲,騎著白色的戰馬,手中的長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撲面而來的疾風將她的長髮高高揚起,她的身旁,帝君和十二名王子一字排開,與冰雪兒一道沖在最前。

  火雲大軍沒料到冰河還有生力軍加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鐵桶般的包圍圈被硬生生撕開一道裂口,冰河帝國最後的騎兵一路疾沖,擋者披糜,火雲士兵倒下無數。

  冰雪兒邊沖邊出劍,將一柄鐵制重劍使得快如疾風,攔在她前面的火雲士兵紛紛倒下,無人能擋她一劍。冰雪兒自小就受到嚴格的劍術訓練,她現在的武功已是一流高手。

  只是在這種百萬大軍會戰的戰場上,個人的武功再高,也是微不足道的。

  火雲大軍雖被開始時的突襲擊得稍亂了一下陣腳,但馬上便反應過來,並組織起反攻。

  就像一隻小小的白兔,要面對一群餓狼。冰河最後的一萬騎士在火雲大軍一個反撲之下,被吞得連白骨都沒剩下。

  雖然那倒下的冰河士兵穿著的白鐵戰甲像白骨一樣白,但鮮血卻將它們染紅,馬蹄將他們碾碎,地面上什麽都沒能剩下。

  幾乎是在瞬間便失去了軍隊的冰雪兒等人,此刻離別紅魔軍團困住的風間滄月只有不到十丈的距離,但這十丈的距離之間,卻橫著數不清的火雲大軍!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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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死之身

作者:再世驚雲
  風間滄月和副帥身邊只剩下百余名冰河士兵。紅魔軍團在他們身邊團團轉著,不斷地出刀砍倒最後的士兵們,不消片刻,所有的冰河士兵都已被砍倒。

  就在紅魔軍團準備對付滄月和副帥時,卻有幾名紅魔騎兵自馬背上栽下,接著五名騎士從亂軍中突出,沖到了滄月和副帥身邊。

  來的是冰雪兒、帝君以及三名王子,另九名王子已死在戰陣之中。

  冰雪兒和滄月眼神交彙的那一刹,時間仿佛停頓了下來,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們二人。

  “爲什麽要到戰場上來?”滄月用他的語神詢問。

  “爲了你,和保護我的武士們。”雪兒也用她的眼神回答。

  “我會保護你的,即使舍去生命。”

  “沒有了生命的你,又如何能保護我?你所能做的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讓我們並肩做戰,即使一起戰死在戰場上,只要能不再和你分開,就足夠了。”

  死戰,紅魔的馬刀將空氣斬裂。

  副帥瘋狂地揮動著大刀,將紅魔騎兵一個又一個從馬背上劈下,但他自己也挨了一刀又一刀。接著他就死了,死於失血過多,心臟衰竭。

  冰河帝君的劍勢如風,每出一劍都將紅魔騎兵連人帶馬斬爲兩段。但他也死了,十多名紅魔騎兵圍著他,十多柄馬刀將他的身體肢解,死前,他還回頭看了一眼正與風間滄月並肩做戰的冰雪兒。

  三名王子雖是不遜于副帥的高手,但圍著他們的是火雲最精銳的紅魔騎兵團,他們瘋狂的衝擊將三名王子分融開來,接著又以二十多名騎兵的生命爲代價,將三名王子的頭斬了下來。

  整個冰河大軍,只剩下風間滄月與冰雪兒。

  冰雪兒的戰馬被紅魔騎兵斬首,只得與滄月背靠背步戰。看著父皇與兄長接二連三地在自己面前倒下,冰雪兒的雙眼含滿了淚水,她的心如刀割,劍卻使得更快更狠!

  以滄月和雪兒的武功,對付百來人並不是問題,但他們現在卻是在失去了戰馬的情況下與紅魔騎兵交戰。而在這樣的戰場上,武功、身法根本用不上,鐵桶似的包圍圈,各種兵器組成的金屬海洋,令他們連以輕功突圍都辦不到。他們現在只有用手中的劍瘋狂地劈砍、格擋,但騎兵們居高臨下的攻擊,他們格擋起來卻已漸漸力不從心,而他們的攻擊,甚至連斬殺騎兵的戰馬都辦不到。

  雪兒知道,再戰下去,她和滄月的命運,會和父皇他們一樣。

  她忽然對滄月說:“滄月,你會永遠記得我嗎?”

  滄月正擋開劈向他頭頂的三刀,聽雪兒如此一問,他笑了笑,回答說:“我風間滄月以武士的榮譽發誓,即使到了地獄,仍只忠於公主冰雪兒一人!”

  兩道刀光閃過,滄月胸前被破開兩道血口,鮮血泊泊流出。

  “滄月,你保護我,只是爲了武士的榮譽和誓言嗎?”雪兒的聲音有一絲哀怨,她的白鐵戰甲已被鮮血染紅,但血卻只是敵人的血,沒有一絲血是她自己的。雪兒是火雲帝軍要的人,紅魔騎兵對她出手極有分寸,旨在慢慢消磨她的氣力。

  “雪兒,我保護你,不只是爲了武士的榮譽和誓言,我要保護你更因爲我愛你——你是我風間滄月一生中最愛的女子,是我此生必娶的女子!就算今生我娶不到你,下一世,下下一世,我都要以你爲妻!”風間滄月的劍越來越慢,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雪兒笑了,如果現在能吻滄月的話,她現在一定會轉過身去,給滄月最後的一吻。

  可是現在不能,趁著滄月還沒有死,她要爲滄月做最後一件事。

  “萬能的神啊,請傾聽我的呼喚,我願這個深愛著我的,名爲風間滄月的男子擁有不死之身,請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冰雪兒開始爲風間滄月許願了。

  “你爲什麽要救這個男子?你的父皇、兄長也是爲你而死,你爲什麽不許一個讓他們復活的願望?”一個神秘的聲音在雪兒腦海中響起,這大概就是她所說的神了。

  “父皇、兄長,因爲我知道,我將隨他們而去。而滄月,卻不屬於皇族,他不應該死。”

  “擁有不死之身固然可以使他安然從軍陣中脫身,可是你知道你這個願望的代價嗎?”

  “從我第一次許願救人時就知道了。”

  “你那一次只是讓一個死人復活,所以只需以一隻眼睛的視力爲代價,但使一個人擁有不死之身,你所要付出的,是你的生命!”雪兒第一次許願救活了人之後,左眼雖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但事實上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這就是爲什麽雪兒自那以後都不曾輕易地許任何願望。

  “取走我的生命吧。”

  神沈默了一會兒,“你的願望實現了,那個叫風間滄月的男人已經擁有了不死之身。你的生命,我取走了。”

  “謝謝。”雪兒微微一笑,身子軟軟倒地倒在地上。

  風間滄月拚殺間,忽然覺得身體起了異常的變化。先是失去的力氣回來了,接著傷口中的血不再流了,他以爲是回光返照,但低頭一看,卻發現傷口不知何時已然癒合!正疑惑時,只覺背後靠著他的雪兒身子緩緩倒了下去!滄月心中一驚,狂揮一劍,劍身上劍芒暴漲,劍氣從左至右掠出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圓弧,將面前的一圈紅魔騎兵盡數斬于馬下。滄月還來不及驚歎自己這突然增加的力量,回過身,一把抱住倒在地上的雪兒。

  “雪兒!你怎麽了雪兒?”風間滄月狂吼,他發現雪兒的身體已在慢慢變冷。

  雪兒緩緩睜開眼,望著滄月微微一笑,臉色已白得透明。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麽,然而卻沒發出任何聲音。接著她美麗的雙眼微微閉上,頭一偏,生命完全被神取走。

  風間滄月淚如泉湧,雪兒就這樣死了,身上沒一絲傷痕,無緣無故地就死了。他不知道,雪兒是爲了令他擁有不死之身,以生命爲代價,許了一個不能許的願。

  紅魔騎兵抓緊時間,七柄馬刀朝半蹲著的滄月砍下,血花飛濺,每一刀都準確無誤地砍中了滄月,其中五刀劈在滄月背上,兩刀一左一右地劈在他右頸。滄月懷抱著雪兒,撲倒在地。

  紅魔騎兵們爆出一陣歡呼,殺死滄月,意味著戰爭的結束。他們不知道,他們即將面對一生中最恐怖的事!

  滄月站了起來,抱著冰雪兒站了起來。他身上的傷口正在流著血,頸骨已被砍斷了,腦袋斜挂在頸子上,只有四分之一的皮肉仍連著,鮮血不住地自頸腔中冒出,灑在雪兒身上。他的雙眼斜望著對面的紅魔騎兵,目光中充斥著陰冷的殺氣。

  紅魔騎兵的歡呼聲停了下來,他們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這個怪物,身子不住地發抖,冷汗不住地滑落。

  滄月伸手將腦袋扶正,傷口漸漸癒合,他又如一個完好無損的人一樣,完完整整地站在紅魔騎兵們的面前。

  “這是障眼法!”一個騎兵喊了一句,從背後朝滄月一刀劈落,滄月不閃不避,任刀劈在他頭頂,將他的腦袋一分爲二。

  這一次連血都沒有流,滄月被一分爲二的腦袋很快就合攏了。滄月拔起插在地上的長劍,反手一劍,將那砍他的騎兵攔腰砍爲兩段。

  “妖怪啊!”不知哪個騎兵大叫了一聲,接著所有看得到滄月的騎兵都一陣騷動。面對這個不死的怪物,身經百戰,從不知恐懼爲何物的紅魔騎兵們也害怕了。

  “快退!讓祭司團對付他!”一個帶頭的紅魔騎兵喊了一句,接著所有圍著滄月的紅魔騎兵開始退卻。

  此時冰河帝國的大軍已被全殲,火雲大軍已重列好隊,開始清掃戰場,圍著滄月的只有百餘名紅魔騎兵,這隊騎兵一退開,滄月周圍頓時現出一大方空地。接著,一隊披著紅色長袍的火雲祭司朝滄月這邊趕了過來。

  “那小子怎麽了?”祭司團首領問紅魔騎士們。

  “他好像擁有不死之身,刀劍殺不死他!”

  祭司首領冷笑道:“既然刀劍殺不死他,就用魔法殺了他!圍起來!”

  祭司首領一聲令下,二十名火雲祭司將滄月圍在正中。

  “火球術!”二十個小火球朝滄月擊去,火球擊中滄月身體,將滄月炸得血肉橫飛,火焰將他的鐵甲燒融,瞬間已將他的身體燒焦。

  “沒有人能在二十個祭司的火球術攻擊下生還的!”祭司首領冷笑。

  但是滄月讓他失望了,滄月的身體很快複元,被燒焦的皮肉紛紛脫落,露出完好無損的身體。

  祭司首領的臉色有些變了。

  “雷擊!”二十道雷電從天而降。

  滄月被炸得只剩骨架的身體貯立在原地,骷髏上的兩隻眼冷冷地瞪著祭司首領。

  “風刀!”

  滄月的血肉被剔光了,可是還是沒死。

  “腐蝕水!”

  ……滄月沒死。

  祭司首領的頭上開始冒出冷汗,“看來攻擊性魔法對他無效……怎麽辦?若殺不死他的話,要是讓他仗著不死之身去刺殺帝君……誰能擋住他?”

  祭司首領忽然靈光一閃,“用空間魔法!將他送到異空間去,任他自生自滅!”祭司首領下令。火雲祭司們開始念咒,滄月腳下的地面一陣顫動,一個圓形的魔法陣將滄月困在正中,並開始冒出白光。

  在一開始時,滄月就將雪兒的屍體放到了地上,沒讓她受到攻擊魔法的絲毫損傷。他其實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麽突然變得不會死,在被魔法攻擊了這麽多次以後,他漸漸有些明白了,或許是雪兒爲他許了什麽願。

  當魔法陣開始發動時,雪兒的屍體開始緩緩地沈入地面,而滄月的雙腿也在慢慢下沈。滄月叫聲不好,彎腰抱住雪兒,卻發現怎麽也無法將她抱出,而自己的雙腿也無法自地面拔出。就這樣,滄月一點一點地下沈,直沒至頂,一陣強烈的白光閃過,滄月徹底消失在魔法陣中。

  祭司首領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幸好空間魔法對他有效,否則就麻煩了。”忽然發現紅魔騎兵首領正睜開雙眼瞪著他,不由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紅魔騎兵首領大叫道:“帝君要的冰河公主,也隨那小子一同消失了!”

  祭司首領驚得差點跌倒在地,火雲帝國發動這場戰爭,目的就是搶走冰河公主,現在公主消失了,這個罪他如何擔當得起?只是他不知道,雪兒已經死了,就算被他們抓到,也沒什麽用了。

  “可有辦法將她找回來?”紅魔騎兵首領問。

  祭司首領搖了搖頭,“空間魔法是和異空間相連的魔法,魔法陣所連間異空間連我們都不知道。若想找到消失的人,除非有人願意進入相同的空間,但是……”

  祭司首領還沒說完,紅魔騎兵首領就已打馬離去:“我去找一個願意去的人來!”

  “但是就算找到了,也沒辦法從異空回來啊。”祭司首領蒼白著臉,喃喃吐出最後一句話。只是紅魔騎兵首領卻聽不到這句話了。

  ※※※

  風間滄月抱著冰雪兒的屍體,在一個一片漆黑的通道中往下直墜,當他掉進這個通道之後,原來入口處的光亮就消失了,在很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針眼大小的光點,現在他就正往那光點的方向急速墜去。越靠近光點,光點就越來越大,漸漸變成了一方大洞,洞口正冒著強光,滄月墜入了洞中。

  剛從洞口掉出來,滄月馬上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他竟是在半空之中。地上是一片樹林,林中的樹木樣子很奇怪,看上去不像是亞蘭古斯大陸上的東西,這堥s竟是什麽地方?但滄月已沒有時間研究這些問題了,因爲他的身體正往地面猛墜。

  滄月雖有不死之身,但痛的感覺還是有的,從這個高度掉下去的話,肯定會摔成肉餅,而且他手中還抱著雪兒的屍體,他是絕不會讓雪兒在死後也落個死無全屍的。

  滄月在空中不斷地變換著方位,終於在落地的時候將自己的身體墊到了雪兒屍體下面。

  “砰”地一聲巨響,滄月落進了林中的草地上,地面雖然很柔軟,但滄月的身體卻被震得四分五裂,肉髒全被摔碎了,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痛得他幾乎暈死。

  幸好有滄月的不死身全墊底,雪兒的身體才不致摔得粉碎,但內臟也被震傷了,口角溢出血絲。

  滄月躺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身體慢慢地複元。由於被魔法攻擊的次數太多,加上又中了空間魔法陣,元氣大傷,體力幾乎耗盡,複元的速度特別慢,過了很久身體才能活動。

  天色漸漸黑了,滄月用雙手在草地上掘出墳墓,將雪兒的屍體埋葬,又用隨身的匕首砍斷一棵大樹,削出一塊墓碑,用刀刻上一行字:“愛妻冰雪兒之墓,風間滄月泣立。”滄月在雪兒墓前流著淚守了三天,三天來他不吃不喝,心中只想著往日與雪兒在一起時的快樂日子,同時立下誓言,定要殺死風間炎月與火雲帝君來爲冰雪兒及冰河國所有戰死的武士復仇。

  只是他不知道,他已永遠無法回到他原來所在的空間了。他更沒想到,他的不死之身,同時也爲他帶來了數千年的孤寂之苦,更帶來了數不清的奇遇與兇險……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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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殺

作者:再世驚雲
  “把精力消耗在恥辱的沙漠堙A就是色欲在行動;而在行動前,色欲賭假咒、嗜血、好殺、滿身是罪惡,兇殘、粗野、不可靠、走極端;歡樂尚未央,馬上就感覺無味:毫不講理地追求;可是一到手,又毫不講理地厭惡,像是專爲引上鈎者發狂而設下的釣鈎;在追求時瘋狂,佔有時也瘋狂;不管已有、現有、未有,全不放鬆;感受時,幸福;感受完,無上災殃;事前,巴望著的歡樂;事後,一場夢。

  這一切人共知;但誰也不知怎樣逃避這個引人下地獄的天堂。”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集(一二九)

  ※※※

  十九世紀,英國。

  青灰色的霧氣籠罩著霧都的城巷,昏黃的街燈在霧中顯得分外迷蒙。四輪馬車踏破街道上積蓄的雨水,留下一串遠去的蹄聲。

  “傑克,你是真的愛我嗎?”街角的路燈下,美麗的金髮少女裹著厚厚的大衣,長長的睫毛上沾著霧中的露珠。她滿懷幸福地看著面前那高大英俊的青年,這是她的愛人,傑克。

  傑克深情地凝視著她的眼睛,微微一笑,這笑容令多少少女傾倒。“露絲,相信我,我只愛你一個人。”說著,將露絲擁入懷中,在她朱唇上輕輕一點。右手從少女耳畔滑過,手上多了一朵嬌豔欲滴的深紅色的玫瑰花。

  “啊!”露絲驚喜地看著傑克手中的玫瑰花,在這季節堙A紅玫瑰十分稀少,只有在特別的溫室堣~能培育出來。露絲欣喜地接過傑克手中的紅玫瑰,“傑克,謝謝你,我太愛你了。”

  一個深情的擁抱,兩人火熱的唇觸在了一起,激情的吻著,少女沈浸在幸福之中,激動地喘息著。青年的手指輕輕撥開少女頸上的長髮,離開少女的嘴唇,輕觸著少女的耳垂,然後慢慢向下,向下,直至頸上……

  “砰”地一聲巨響將沈浸在幸福之中的少女驚醒,看著擁著自己的愛人突然如破麻袋一樣斜飛出去,重重地撞上街角的牆壁,又重重地落地,少女發出了一陣拖長的尖叫。

  “住嘴。”如幽靈一樣突然出現的黑衣銀髮的男子一臉冷漠地說。一隻純黑色的大狗靜靜地站在他身旁,黑色的眼珠中射出不懷好意的凶光。

  “你是什麽人?”少女注意到了,這黑衣銀髮的男子有著東方人的面孔,英俊,卻無比冷漠,細長的雪茄挂在他的唇邊,冒著淡淡的青煙。

  “咳、咳……”黑衣銀髮的男子還沒說話,倒地的傑克發出陣陣咳嗽聲,一縷血絲從他嘴角慢慢地溢出。

  “你傷害了傑克!”少女跑到傑克身邊,艱難地扶起他,“我要報警!”

  “算了露絲,不必跟這種東方來的野蠻人計較……”傑克大度地說,緊盯著銀髮男子的雙眼中卻透出隱隱的凶光。

  “你最好看清楚,你的傑克究竟是什麽人。”銀髮男子淡淡地說,一口地道的倫敦腔,聲音卻冷地不帶一絲感情。

  “傑克怎麽啦?傑克是……”露絲的表情忽然凝固。她清楚地看到,傑克那挂著血絲的唇邊,露出兩顆細長的尖牙,那是……吸血鬼的牙!“呀……”露絲發出一聲尖叫,扶著傑克的手猛地縮回,踉踉蹌蹌地奔到銀髮男子身後,一臉恐懼地看著傑克。

  “露絲,露絲,你幹什麽?”傑克一臉驚慌地說,忽然想起了什麽,伸手摸向自己的唇邊。“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看著傑克驚慌的樣子,銀髮男子冰一樣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不能把牙縮回去了嗎?我那一拳,可是注入了強大的妖力呢,現在你是不是無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體?”說著,一步一步地逼近傑克,黑色的大狗緊跟著他,張開嘴,露出雪亮的獠牙。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傑克驚慌地往後縮著身子,直到靠上冰冷的牆壁。他那一身體面的華服此時已沾滿了雨水與污泥,紳士風度蕩然無存。

  黑衣銀髮的男子緩緩舉起右手,掌緣上綻出淡淡的金光,“妖族第二戒律,對一切嗜食人血的生物,殺。無。赦!”

  一掌揮下,金光一閃,灰色的磚牆一分爲二,傑克……什麽事都沒有!

  在金光即將觸及他的那一瞬,他的身體忽然從中間裂開,化成一群灰色的蝙蝠,撲閃著翅膀飛上天空,接著在天上合成一隻巨大的蝙蝠,怪笑著,對黑衣銀髮的男子說:“東方人,我不管你是誰,想要對付我這吸血族的貴族,不是這麽容易的事,到‘地獄天堂’來吧,我等著你……”

  “原來是吸血貴族啊。”黑衣銀髮的男子看著大蝙蝠在夜空中越飛越遠,嘴角挂上了一絲奇特的笑意,“看來這趟會有大收穫呢,大地……”留下那已嚇傻了的金髮美少女,與黑色的大狗消失在霧中……

  ※※※

  “地獄天堂”是一個地方。

  一個在漆黑的小巷深處,凡是正常人都不會去的地方。

  那堙A有最好的紅酒,最好的調酒師,最動聽的音樂,最美的女人,最舒適的床鋪,最上等的鴉片……只要你願意付出一點點的代價,就可以獲得所有你想要的享受。

  確實只要一點點的代價,任何人都付得起,只是一點鮮血和靈魂而已。

  因爲這堙A有一群自稱是最高貴的吸血族。

  門被推開,黑衣銀髮的男子帶著一隻純黑色的大狗出現在門口,典型的東方人五官上不帶一絲表情,細長的雪茄在他唇邊冒著淡淡的青煙。

  冷漠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昏暗的燈光籠罩下的大廳娷禷繭L章地擺著方形的木桌,周圍卻圍坐著一群群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誘人的酒香在空氣中飄蕩,透明的高腳杯中盈著血紅色的液體。吧台旁的鋼琴師彈著纏綿的調子,整個大廳中沒有多餘的雜訊,所有人都在輕聲細語,這堙A這優雅的環境,確實像極了天堂。

  “先生,需要我爲你做點什麽?”漂亮的男侍者穿著鮮亮的襯衫迎上來一臉謙恭地笑著,黑衣銀髮的男子卻只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我來找吸血貴族。”平板的聲音從銀髮男子口中冷冷地飄出,瞬間大廳堣@片寂靜,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交談,轉過頭,靜靜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您一定是理錯了,先生,我們這堥S有吸血貴族,這只是一間普通的酒吧。”侍者仍是溫柔迷人地笑著,從容不迫。

  “是嗎?”銀髮男子冷冷地一笑,目光在大廳媢C移不定。

  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們無趣地繼續他們的享樂,鋼琴聲又適時響了起來。

  但是一聲刺耳的銳響卻再度將這媗爲一片沈寂。

  銀髮男子的手刺進了侍者的胸膛,再從背後穿出,鮮血如泉水一般從侍者的傷口奡擖X,侍者張大了嘴驚恐地看著銀髮男子,想叫,卻無法叫,喉嚨堨u發出嘶啞的聲響,就像蛇吐著它的信子。

  鮮血仍不住地流著,情形卻很詭異,沒有一個正常人會以這樣的方式流血,“嘩……嘩……”不斷地發出泉水一樣的流趟聲,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侍者挂在銀髮男子手臂上的身體漸漸癟了下去,變得乾枯,就像一個被抽空了氣的充氣娃娃,接著他的臉開始塌陷,先是眼睛,接著是鼻子,直到臉上的皮膚全都陷了下去,雙眼只剩下兩個空洞,頭部完全變成被乾枯的皮包裹住的骷髏,他的身體也變成了一具被皮包住的骷髏,再接下來,一道火光自銀髮男子穿透侍者的手臂上亮起,已變成了骷髏的侍者在火光中化爲飛灰。

  大廳堛漁薵^開始變了,黑色的風在大廳堣ㄟ惘a呼嘯,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站了起來,嘴角露出兩顆細長的尖牙,血腥氣刹那間彌漫整個空間,鋼琴師仍彈著鋼琴,不過曲調卻變成了貝多芬的《命運》。

  吧台後的調酒師邪異地笑著,忽然伸手將自己臉上的皮剝下,血淋淋的皮膚下藏著一張略爲熟悉的臉,是那逃走了的吸血貴族——傑克。

  “東方人,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爲你不敢來這吸血族的地盤呢!”傑克親熱地和銀髮男子打著招呼,後者報以一絲譏誚的笑。

  “人們往往會因爲看到不該看的事而丟掉性命,東方人,雖然你很有力量——坦白說,你的力量比我稍強一點,但可惜你已經惹怒了這堜狾釭漣l血貴族,如果你還信神的話,現在可以開始爲你的命運祈禱了。”傑克從架子上取下一把長劍,往空中抛去,劍在空中化成數十柄,落下時,在場的每個人——或者說每個吸血鬼手中都有了一柄劍。

  “三十七個。”

  “你說什麽?”

  “在場的三十七個吸血鬼,很遺憾地告訴你們,時間到,派對結束,地獄的大門已爲你們打開!”銀髮男子齊腰的長髮無風自動,身旁的黑色大狗牽動嘴角的肌肉,露出一排閃著寒光的獠牙。

  無須發令,黑色的大狗化成一道黑色的閃電撲進吸血鬼群中,尖利的獠牙迎向吸血鬼手中的長劍。

  “無知的畜牲,想和高貴的吸血貴族對抗嗎?”一個有著金色捲髮的男吸血鬼嘲笑著,手中的長劍閃電般刺出,劍光直指黑狗雙眼。

  但他的笑容馬上便沒有了,黑狗的獠牙將他的長劍崩斷,利爪掃過了他的咽喉,然後他的身體在火焰中化爲飛灰。

  所有的吸血鬼臉色都變了,他們已看出這不是普通的黑狗,沒有任何一隻狗能輕易地殺死號稱不死的吸血貴族。“小心,這只狗會妖法!”一個女吸血鬼大聲示警,同時棄劍念咒,打算用黑暗法術對付黑狗。

  黑狗回過頭,看著那女吸血鬼,從鼻子媯o出一聲冷哼。

  “亡靈之洗禮!”女吸血鬼大叫一聲,雙手猛地外推,一道黑色的氣體從她雙掌間發出,罩向黑狗。這是來自黑暗的邪氣,將地獄的亡靈引來吞噬生者的靈魂,這一招本來是對付高級的驅魔牧師的,可這吸血鬼現在竟用來對付一隻黑狗。

  但卻沒有用,黑狗在黑氣中旁若無人地踱著步子,被黑氣引來的亡靈還沒靠近黑狗便已被無形的熱力蒸發,空氣中只留下亡靈蒸發前痛苦的嘶吼。

  然後那女吸血鬼在黑狗的爪牙下化爲飛灰。

  黑衣銀髮的男子如鬼影一樣掠出,黑色的披風迎風獵獵,數十道劍光破空向他刺來,劍氣破空聲不絕於耳,卻沒有一道劍光能刺中他。他閃避的動作就像一名舞者,在劍光與黑法術間起舞,舞姿優雅無比,他的雙手如毒蛇般不停地刺出,吸血鬼一個接一個被他的手掌穿透,然後起火,然後滅亡。慘叫聲響滿了整個大廳,伴著鋼琴師《命運》的琴聲譜出一首充滿絕望的絕奏。

  滿屋的吸血貴族在一人一狗的攻擊下灰飛煙滅,他們引以爲自豪的劍術和黑暗法術在這一人一狗面前顯得不堪一擊,當鋼琴師敲完最後一個重音符,慘叫聲戛然而止,整個大廳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顫抖著不敢出手,滿臉驚恐與絕望的傑克和那端坐在鋼琴前,齊肩的金髮紮成馬尾的鋼琴師。

  “來自東方的驅魔人?”鋼琴師擡起頭,微笑著望向黑衣銀髮的男子,他的雙眼如深海一樣蔚藍,唇邊的兩顆尖細的長牙閃著寒光,臉上的笑容卻純淨地如同嬰兒。

  “你很不錯。”銀髮男子看著鋼琴師,他的確不錯,剛才的殺戮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心情,他仍能彈完一首完整的曲子,中間沒有錯一個音符,這份鎮定,是強裝不來的。“我是東方人,卻不是驅魔人。”

  “不是驅魔人?那爲什麽要對付吸血族?”鋼琴師輕笑著問。

  “戒律如此,任何妖族碰上嗜食人血的生物,立殺不饒。”

  “……傑克,你做了不該做的事呢。”鋼琴師忽然笑看著不知何時已退到他身旁的傑克,“吸血族的戒律你忘了嗎?還引了這麽可怕的敵人來,害死了多少我們的族人?”

  “我……”還沒來得及辨解,鋼琴師的手輕輕一揮,一道黑色的光焰掠過傑克的脖子,傑克的頭馬上從軀體上滾落下來,接著兩件物體同時化爲飛灰。

  “吸血族第一戒律,不得爲食欲而殺生,違者殺無赦。”鋼琴師看著銀髮男子,笑容無比純潔,好像他從沒有幹過殺戮這一類可怕的事。“這樣可以了嗎?”

  “接我一掌,如果不死的話,我放過你。”銀髮男子說著,忽然沖前,身體化作一條黑線,銀髮在空中留下一抹銀光。

  “砰”地一聲巨響,鋼琴應聲化爲碎片,黑與紅兩色火焰在空氣中急速燃起,又迅速地熄滅。

  黑衣銀髮的男子叨著細長的雪茄,雙手插在褲兜堙A慢慢走向門邊,黑色的大狗寸步不離地緊跟著他。

  “你……來倫敦做什麽?”鋼琴師的臉色慘白,一雙手齊腕折斷,露出白色的骨骼和紅色的血肉。臉上的笑容卻未有絲毫變化。

  “找一個以血爲食的傢夥,來自東方的血族。”銀髮男子已走到門邊。

  “我叫狄更斯,是吸血族的二王子,你呢?”

  “風間滄月……”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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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閃靈

作者:再世驚雲
  天氣很壞,雨下得淒涼。南逸風叼著煙,站在大樓下看著將天地連成一氣的雨幕,鋼筋水泥築成的城市森林在他眼中仿佛變成了一隻猛獸,正大張著嘴,將身陷其中的人慢慢吞噬。南逸風擡頭看天,大樓間露出的狹窄的天空像是死神的臉,正笑著向他招手,他冷笑,“我還沒有淪落到想自殺的地步。”擡起手腕看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他要等的人是時候出現了。

  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各色的傘出現在雨中。已是下班的時候,人們都匆匆地往家婸陛A遠遠地,街對面出現了南逸風無比熟悉的身影。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撐著一把紫色的傘,微微隆起的肚子掩住了她本來很妙曼的身材。看著她的身影,南逸風忽然變得激動起來,猛地吐出煙頭,翻身上了摩托車。南逸風戴上頭盔,將車發動,緊緊地盯著她的腳步。她走到路邊,往左右看了看,便向路中間走去。南逸風加大油門,摩托車如風般沖出,她已經走到路中間,他已經沖到她身後,她聽到了車的轟鳴聲,停下腳步,回過頭,驚恐地看著他,他卻沒有停,一路直沖,朝她撞去,她嚇得忘記了閃避。“砰”地一聲,車的前輪重重撞在她的小腹上,強大的衝擊力將她的身體抛了起來,又重重地跌下,在地上翻滾出去,滾出去很遠,濺出的血花將地上的雨水慢慢染紅。南逸風沒有停車,也沒有回頭,在雨中揚長而去。身後,那把紫色的傘像蝴蝶一樣,在空中飄蕩著,隨著風越飄越高,直沒雲中。

  ※※※

  那沒入雲空的高樓頂上,黑衣銀髮的男子嘴角叼著緩緩燃燒的香煙,靜靜地站在樓頂,身旁立著一隻黑得無一絲雜毛的大狗,冷眼看著地面上發生的一切,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緩緩伸出右手,接住飄升至面前的雨傘,傘柄上,凝著一團雪白的光。“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啊。”他喃喃自語,將那團光輕握在掌心,“但是靈魂,卻比生命更加脆弱。”白光在他掌心跳動,似在舞蹈,又似在顫抖。“但是,地獄或天堂,暫時都沒有你的位置。”說著,輕吐出一口青煙,青煙在雲中幻化成一名美麗的女子,她輕撫著微微隆起的腹部,用無限憂鬱的眼神看著他。“回去吧,回去報復那被妖獸吞噬了靈魂的男子,我允許你取他性命。”他淡淡地說著,往掌心輕呵一口氣,那像雪一樣純淨且美麗的靈魂緩緩地飛離他的掌心,向下界飛去。青煙幻成的女子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在風中漸漸消散。

  ※※※

  南逸風叼著煙,站在窗前看雨將夜色變得一片蒼茫,青煙緩緩地飄升,迷住了他的眼。忽然一雙手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頸上傳來妻子口唇的潤濕與溫熱。南逸風伸手摘下嘴邊的香煙,將煙頭在煙灰缸嵋捕嚏A轉身抱住她,像撲食的猛獸,在她胸前狂吻。他的吻,引起了她更熱烈的反應,她輕哼著,將他引到床邊,與他瘋狂纏綿。南逸風伏在妻子身上,心堳o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南逸風吻著妻子的頸,對那個女人喃喃地說著:“我愛你……我愛你……”妻子輕輕地應著:“我也愛你……”聽著妻子如夢的囈語,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一襲雪白的連衣裙,一頭飄逸的長髮,背著手,站在青草地上,對著他俏皮地笑。他騎上摩托車,戴上頭盔,猛擰油門,狂沖上去,將她撞倒,看她的血將綠草染紅。他跪在她的屍體上,吻著她微閉的雙眼,和她蒼白的臉,喃喃地說:“我愛你……”

  ※※※

  第一次對青梅竹馬的她說“我愛你”是什麽時候的事了?是在窗外飄著桃花花瓣的孩提時,還是空氣中夾著淡淡菊香的少年時?又或是在雪花飛舞的大學時代?南逸風似乎已經忘了。唯一忘不了的,是她對他說出“分手”兩個字時的堅定與決絕。大學畢業後,她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九歲的男人。那男人事業有成,家財千萬。過了這些年,南逸風也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家中也有了美麗的妻子,但是他卻不能忍愛她丈夫能享受擁有她的幸福。聽說她懷孕了,當南逸風在街上與她擦肩而過時看到她挽著她的男人,一臉幸福的笑,他的嫉妒便達到了頂峰。

  南逸風製造了一起車禍。他在雨中騎著摩托車將她撞倒,讓她的幸福在車輪下變得肢離破碎。

  她流産了,腰椎以下失去知覺,半身不遂。她的丈夫和她離婚,沒留一分錢給她。她父母早亡,在世上已沒有一個親人。她將在輪椅上渡過她的下半生。

  聽到這個消息後,南逸風淚流滿面。他親手毀了她,他對她的愛,卻並未因爲她的背叛有絲毫變質。她的丈夫並沒有因爲失去她而變得不幸,他在與她離婚後迅速結婚,娶了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漂亮女孩,在婚禮上,一對新人很幸福地笑。於是,在一個大雨的夜晚,南逸風用車輪將他的生命和幸福一起輾得粉碎。

  “除了我,沒有任何人有資格令她不幸。”

  南逸風對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男人和女孩淡淡地說。

  ※※※

  最近南逸風常作同一個夢。他夢見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兒在雨中蹣跚地走著,咧著只有一條細縫的嘴向他笑,他想逃,他開著車在大街上狂竄,東奔西突,停下車喘氣時,卻發現那嬰兒已到了車內。它撲上來,大口地啃他的腿,用它那四顆細小的牙齒將他的骨頭咬碎,撕下一塊塊冒著血的肉吱吱地嚼著,他大聲呼喊,拚命地蹬腿,想將它踹開,他的反抗卻沒有一點效用,眼睜睜地看著它吃完他的四肢。它擡起頭,抹淨嘴角的血迹,對著車窗外說:“媽媽,來一起吃呀!”車窗外,白衣長髮的女子正坐在輪椅上冷冷地看著他……

  當南逸風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窗外正下著黑色的雨,妻子在他身旁酣睡,絲毫沒有察覺他的恐懼。南逸風顫抖著點上一枝煙,心緒在煙霧中慢慢地平靜下來,他想,或者該去看看她了。

  ※※※

  按響門鈴,門緩緩地打開,她坐在輪椅上,白衣如雪,長髮順直如爆,她看著南逸風淡淡地笑,眼角已有皺紋,鬢角已有微霜,生活的不幸,已讓她衰老了不少。她將南逸風和妻子讓進屋堙A南逸風四下打量,這是一間很舊的房子,狹小的空間,簡陋而陳舊的擺設,唯一像樣的,就只有房內那條沙發。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南逸風將妻子介紹給她,她對著妻子友好地笑,伸出手想與妻子握手。妻子挽著南逸風的臂,驕傲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被貧困與疾病糾纏的女子,對她伸出的手不屑一顧。她絲毫不以爲意,淡淡地向他講述著她現在的生活。房子是父親的遺産,住在這堶豸]安心,左鄰右舍對她很是照顧。只是這堿O六樓,平時上下樓有些不便。她無法工作,便寫一些文章在雜誌上發表,以此換取一些生活費,日子雖說堅難,倒也平靜。南逸風問她,對那起車禍怎麽看。她一再表示所有的責任全在她自己,是她過馬路時太不小心,沒有看清左右的車輛。她說她對不起她的孩子,要不是她太不小心,那條小生命怎會還沒見著陽光就夭折。聽到她的話,南逸風心中泛起一陣酸楚,他幾次想對她說,他一直愛著她,他想照顧她的下半生。可是看到身邊的妻子,他欲言又止。

  談了一陣,她說對不起,忘了給你們沏茶,推著輪椅到了廚房。見她走了,妻子粘上南逸風的身體,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這就是你以前愛的女人?這女人有什麽好的?南逸風淡淡地笑,“愛是沒有理由的。”說著,南逸風一隻手輕輕掩上了妻子的嘴,妻子以爲他在開什麽玩笑,眼中含著笑,毫不掙扎。她沒有看到,南逸風的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他掩著妻子的嘴,將匕首緩緩地刺入她的心臟。妻子的瞳孔在瞬間張大,眼中的笑意變成了恐懼。他笑著,看著正感受著生命力一絲絲消逝,卻無力掙扎無法喊叫的妻子,看著他掩著她嘴的指縫間滲出的鮮血,看著她因疼痛而變得扭曲的臉,輕輕地說,無論滄桑如何變幻,唯一不變的,就是我愛她的心。

  身後傳來瓷器落地的碎裂聲,南逸風回過頭,看著一臉恐懼的她。茶具在輪椅下摔成碎片,地上的水冒著騰騰熱氣。他笑著,向她伸出滿是鮮血的雙手,右手中還握著一把閃著血光的匕首。你看,我連她都殺了,現在,你總該相信我對你的愛了吧?多好啊,終於沒人能阻礙我們了,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她漸漸平靜下來,淡淡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是啊,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她對南逸風說著,向他伸出雙臂,像要攬他入懷。南逸風撲上去,用一雙血手將她緊緊抱住,吻著她的頸,喃喃地說:“我愛你……我愛你……”她輕聲應著:“我也愛你……”

  南逸風腿上忽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痛,回過頭,只見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兒,正用它那張僅有一條細縫的嘴中四顆細小的牙齒,啃著他的小腿。他驚叫一聲,反手一刀揮出,將那嬰兒砍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那嬰兒爬起來,一抹嘴上的血迹,“媽媽,來一起吃呀!”他驚異地回頭,看著緊摟著我的她。她閉著眼,喃喃地說著:“我愛你……我愛你……”他大叫一聲,一刀刺在她的脖子上,鮮血像噴泉一樣湧出,噴出的血濺到他的眼中,眼前一片血紅。南逸風拔出刀,又瘋狂地刺下,他不停地刺,直將她的胸腹和脖子刺得血肉模糊,她的聲音卻像夢魘一樣纏繞在他耳邊。他聽到她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猛地推開她,退後幾步,看著已成血人的她。她的呼吸早已停止,可她的聲音卻沒有消散,整個屋子堥麭B充斥著她輕柔的囈語。“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南逸風狂叫著,沖到窗邊,外面正飄著細雨,灰暗的天空,像死神的臉,在向他招手。南逸風回過頭,看了看躺在沙發上的妻子,坐在輪椅上的她,和牆邊那正抹著怪笑的嬰兒,長歎一口氣,輕輕一跳,躍出窗外。身體像羽毛一樣在空中飄蕩,冰冷的雨落到他的臉上,洗掉他臉上的血。南逸風從六樓墜下,恍惚間,看到下面的街道上,白衣如雪的女子抱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兒,仰望著他。她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我愛你……”

  ※※※

  年青的探長叼著煙,看著這間處處透著詭異的小屋,屋堨|處散發著屍臭,警員們正忙著四處取證。

  屋堛漁a具都很陳舊,上面積滿灰塵,牆角的壁櫥上,擺著一個玻璃罐,堶悼恞臚籅w著一個剛成形的坯胎。屋子正中的沙發上,臥著一個女人的屍體,她的胸口被利器刺穿,血流遍地。廚房門口有一張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具已嚴重腐爛的女屍。窗口丟著一把染血的匕首。

  “下午五點左右墜樓而死的男子是本市傑出青年企業家南逸風,死在沙發上的女子是南逸風的妻子,窗邊的匕首正是殺死她的兇器,匕首上有南逸風的指紋。看樣子是南逸風殺了妻子,然後畏罪自殺。”法警向探長報告。

  “真的是這樣嗎?”探長吐出一串煙圈。“輪椅上的女屍身上三十多處刀傷是怎麽回事?壁櫥上的坯胎又怎麽解釋?”

  “輪椅上的女屍正是屋主,從腐爛程度上來看,已經死亡三個多月了,本來的死因現在還無法確認,身上的刀痕是留有南逸風指紋的匕首所刺。據鄰居們說,他們已有很久沒見女屋主出來過。而那坯胎是人類嬰兒的。”

  “呵呵,”探長看著沙發上的女屍,強笑著,“南逸風爲什麽要專程到這死了人的屋子堥荓人?他又爲什麽要刺這已腐爛的女屍三十多刀?就算以前有深仇大恨,人死了,恨也應該早就沒了啊。”探長說著,緩緩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紛飛的小雨。“或許這只能用靈異事件來解釋吧,將案子移交給‘靈組’……”

  ※※※

  時間退回南逸風墜樓時那一刹。

  一道血紅色的光芒自南逸風頭頂沖起,往天上直飛,沒入雲中。

  接著,又一道黑光自樓頂上的天臺冒出,猛撲向紅光,嘶吼聲中,紅光滾落到天臺上,就地轉了幾圈,變成一隻血紅色的怪物。

  通體血紅,拖著長長的尾巴,有著人的面貌,卻長著兩隻虎耳,兩顆刺出口外的獠牙,遍體紅色的茸毛,四肢如猛虎一樣粗壯。

  它四肢著地,口中噴著氣,目光兇狠地看著眼著黑衣銀髮的男子。

  黑衣銀髮的男子叨著煙,冷漠的臉上不見一絲表情,純黑色的大狗威風凜凜地站在他身旁,閃著寒光的獠牙上沾著點點血絲。

  “吼……你是誰……爲什麽要殺死我的寄宿體?”

  “妖族戒律第一條,不得在非自衛時殺害人類,第七條,不得侵佔人類軀體。任犯一戒者,殺。無。赦!”黑衣銀髮的男子冷冷地吐出這句話,純黑色的大狼長嘯一聲,猛地撲上。紅色的妖獸在黑狼的鋼牙鐵爪下變成飄飛的血霧。

  黑衣銀髮的男子吐出一口煙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對那只黑色的大狼說:“中國啊,很久沒回來了。風間炎月呀,逃避了我兩千年,怎麽突然想到出來了?現在的空氣堙A到處都是你邪惡的氣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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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夜血魔

作者:再世驚雲


  2004年五月,中國大陸H市。

  位於大陸中部的H市是一座高度現代化的大城市,經濟繁榮,人口眾多,夜生活十分豐富。現在是晚上八點,位於市南的一間小花店每天這個時段生意都很好。

  花店對面有一個廣場,廣場旁是公園,經常有情侶在廣場和公園出沒,尤其是晚間。而前來約會的男子多是到這小花店買上一束玫瑰花,然後在廣場上等他們的女朋友。

  花店的名字很棒,叫做“許願”,叫人一聽就生出幾分溫馨和希望,所以盡管這條街上有兩家花店,“許願”花屋的生意卻比另一家好的多。

  花店的老板是個大二的女大學生,白天不能來照看花店,只有晚上六點以後才能來,白天花店就由一位叫林蕓的女孩子代為照顧。現在林蕓已經下班回家了,女大學生許願正在店埵ㄤ菪芛N。許願是一位古典型的美女,一襲白色長裙,長發披肩,精致地挑不出一絲缺陷的面孔與五官,美得像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小小的花店收拾地整整齊齊,堶捧葭菄嶆楫熔M香,加上許願甜美的微笑,許多男性顧客就是因為許願才來光顧這堛漸芛N。

  今天許願顯得有些忙碌,因為是周五,出來約會的情侶比往常多很多,生意相應地也比往常更好,五月的天氣已經有些熱了,忙了一陣子,許願的額上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不容易清閒下來,許願坐在店堙A看著路燈下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以及一對對拿著玫瑰花,親密無間的情侶。每當許願看到那些男孩子將從她店媔R來的玫瑰花送給他們的戀人,女孩子們露出一臉幸福地笑時,她心堣]會感到高興,別人的幸福在她看來,似乎也成了自己的幸福。以許願的美貌,自然有男朋友了。只是她的男朋友非常的忙,經常要滿世界跑,很少有時間陪許願,但許願並不責怪他,因為她男朋友做的事,是對很多人都有好處的大事。

  這時,一個男子走進了花店,那男子身材高大瘦削,雖是五月卻穿著一件灰白色長風衣,許願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馬上迎上去,微笑著問:“先生,您想要什么樣的花?”

  那男子看了許願一眼,許願發現他的臉色很白,屬於蒼白的那一種,但五官很端正,樣子相當英俊,年紀看來不小了,至少三十五歲以上,不過給人的感覺卻仍很年輕。他臉上挂淡淡的笑,但大而亮的眼眸中卻藏著一種淡淡的哀傷。

  “我想買一束花,送給我妻子。”那男子說,聲音低沉,很有磁性。

  “您的妻子喜歡什么花呢?”許願問。

  “我不知道。以前她喜歡鄉間的黃色野菊花,過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的愛好變了沒有。我想你們這堥S有野菊花賣吧?”

  “對不起,以前從沒有客人想要買野菊花,所以我們沒有準備。如果先生想要的話,我會想辦法為先生準備的,但是可能要下次了。”許願微笑著回答。

  “呵呵,你的回答真有趣。前幾家花店的老板聽我說起野菊花,不是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就是臉色很不友善地說沒有。你和別人很不一樣啊!”那男子笑著說。

  “沒能滿足您的需求,我應該感到內疚,又怎能苛責顧客呢?”

  “有趣,有趣!”那男子笑著,準備離去。“那我下次再來你這媔R花吧!”

  “先生請等一等,”許願說著,取出三朵紅玫瑰,包剪好後雙手遞給那男子:“先生,把這三朵紅玫瑰送給您夫人吧,或許她會喜歡,這也是我對您白跑一趟的一點補償,請放心,這是免費的,純屬個人贈送。”

  那男子怔了怔,隨即一笑,“你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說著接過花,“我會記住你的。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也就是這花店的名字。”

  “許願啊……很美的名字,我叫黃思秦,再見。”黃思秦說著,朝許願微一點頭,轉身走出花店。

  許願看著黃思秦的背影,心想:“黃思秦,這名字藏著很深的意思啊。”

  ※※※

  晚十點鐘,許願收拾好花店,關上店門,準備打道回府。她雖在W大學學習,卻沒住在學校宿舍堙C男友給她在校外找了一間離學校近的房子,她便和林蕓一起住在那堙C林蕓是許願男友的好朋友,許願男友拜托林蕓照顧許願,於是林蕓白天幫許願照看花店,晚上去做另一份兼職,夜埵^到和許願同住的房子,對許願照顧有加。

  此時路上還有一些行人和車輛。由於花店和住所距離不算太遠,所以許願不願打的,挎著一只精巧的皮包步行回去。路上有一條狹巷,平常那堛漱@段路是有路燈照明的,所以許願走起來不覺得害怕,但路燈今天卻不知被誰打碎了,燈桿下四散著碎玻璃渣,好長的一段路變成漆黑一片。許願走進狹巷堙A不覺有些害怕,狹窄的巷子不過兩米來寬,兩旁是居民樓,巷子堜騊蛓X個垃圾桶,居民們扔垃圾好像沒有準頭,垃圾滿地都是,桶堥S裝什么垃圾,桶周圍的垃圾倒堆成了小山,在漆黑的巷子堿搕W去東一團西一團的,黑乎乎的如同怪獸。

  許願一個人走在小巷堙A空蕩蕩的只有腳步聲與她為伴,小巷長約一百多米,許願加快腳步走了一半,前面不遠處是一個特大號垃圾堆,幾乎有兩米高,將兩米寬的巷子堵塞了大半。許願走著走著,忽見前方黑影一閃,一條人影自那特大號垃圾堆娷咫F出來!

  許願嚇了一跳,但馬上鎮靜下來,前面攔路的人看起來身材高大,比許願高至少一個頭,起碼一米九左右,黑乎乎地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手上拿著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許願明白遇上打劫的了,當機立斷,回頭就跑,猛一轉身,卻發現後面已有兩個人堵了上來!

  三個人,一前兩後,將許願的前後道路封死,後面的兩人雖不及前一人高大,但看上去也是彪形大漢,且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柄匕首。

  在這種情形下,許願即使高聲呼救也來不及了。兩旁的居民樓中雖有住戶,但整條巷子只是兩樓的夾巷,大門都開在巷外的樓下,即使居民樓中的人聽到呼救有心幫忙,也來不及,更何況,城市堛漱H大部分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誰也不願冒險幫助別人。照這種情形看來,許願的處境相當不利!

  “把值錢的全交出來!”前面的大漢低聲道,邊說邊逼近許願。

  許願心想若只是劫財倒還好說,把皮包交給他們就是了,但她無法確定這三名兇徒不會想順手幹點別的,比如劫色什么的。

  這時三名兇徒已將許願圍定,三人離許願都不到半米。許願靠在暀W,緊張地直冒冷汗,但她說語氣卻並不緊張:“你們只是要錢?我值錢的東西全在皮包堙A你們拿去吧。”說著,將皮包遞給其中一人。(為方便敘述,我們將最先出現的高大兇徒大兇,後來的兩個分別叫二兇、三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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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兇接過皮包,隨手遞給二兇,湊近來借著微光仔細看了一下許願,發現她是個大美女。於是嘿嘿淫笑著說:“小姑娘長得不賴嘛,正好我們兄弟很久沒泄過火了,今天正好找你幫助一下。”說著在許願臉上摸了一把。

  許願心頭一沉,擔心的事終於要發生了,事實上,碰到她這樣的美女,很少有兇徒不想劫一把色的。

  大兇淫笑著,湊近來想強吻許願,許願趁大兇欲火焚身沒有防備之際使出女子防身術堻怞陵蘆漱@招撩陰腿,一腿狠狠地踢在大兇的兇器上,大兇“嗷”地怪叫一聲,抱著下身蹲了下去。此時二兇與三兇正翻看著許願的皮包檢查收獲情況,沒料到許願會突然發難,聽到大兇怪叫時,許願已跑出了五米左右。兩兇徒馬上反應過來緊追上去,許願一個女孩子平時沒練過跑步,只兩三下就被兩兇徒趕上,兩兇徒毫無憐香惜玉之身,將許願推倒在地,許願的頭碰地一聲撞在地上,暈了過去。

  大兇的兇器中了大招,心堳貑o發癢,趕過來對二兇三兇說:“輪姦她!”

  三兇徒說幹就幹,將暈過去的許願翻了過來,開始動手撕扯她的裙子,兩三下就將她的裙子撕掉,露出三點式的內衣。現在天色很暗看不出許願的皮膚是否很好,但三兇徒在扯衣服時已憑手感得知許願的皮膚異常滑膩,又見她胸前雙峰堅挺雄偉,三人不由大吞唾沫,正想有下一步的行動時,忽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你們想幹什么?”

  三兇徒一愣,停下手中的活計,抬頭一看,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名身材高大瘦削、穿著長風衣的男子叼著煙,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

  “當然是搶劫加輪姦了,你以為是過家家啊!”大兇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有人在事情的緊要關頭來打擾他令他很煩。

  “哦?你們打算當著我的面做這些事?”那男子淡淡地問,眼中掠過一抹無法察覺的寒光。

  “說的也是,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做。”大兇歪著頭想一想,對二兇三兇說:“先做了他。”

  二兇三兇聞言提起匕首朝那男子圍了過去。“唉,小子,算你命苦,碰上了我們,準備受死吧。”二兇故作悲天憫人狀,身不由己狀。

  那男子淡淡地一笑,“若是你們真能殺得死我,倒也是好事。”聲音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疲倦與滄桑。

  三兇一愣,“看來你是想死想瘋了,行,我們就替天行道,送你一程吧!”

  二兇三兇衝到那男子面前,一人一刀,朝那男子胸口和小腹刺去。

  “哧哧”兩聲,那男子不閃不避,這兩刀竟直刺入他胸口和小腹,直沒至柄!

  二兇三兇一臉驚愕地看著那男子,那男子卻微笑著若無其事地看著二人,煙頭的微光照在他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二兇三兇難以置信地拔出刀,再刺,這一次刺的是他的咽喉和心臟部。那男子還是不閃不避,任兩刀刺入。

  “我早說過,你們殺不死我的。”那男子淡淡地說。

  二兇三兇驚駭欲死,他們從來沒見一個人脖子被捅穿還能若無其事地說話。

  “鬼呀!”二人驚叫著,拔回刀轉頭就跑,那男子被刺中的傷口馬上愈合,一絲血都沒有流出。那男子看著二人逃跑,身形一晃,只見一陣微風卷起,瞬間已攔到二人前面!

  此時大兇也看出了事情不對情,撒腿就想開溜,但那男子隨手揮出一拳,以一種人類絕不可能有的速度擊中大兇,將大兇龐大的身軀打得離地三米,再重重地落下,口中鮮血狂噴,一條命去了七八成。

  二兇三兇知道逃跑已不可能,一齊拋下刀,跪地嗑頭,不住求饒。

  二兇:“大俠饒命啊,我家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一個月嬰兒,一家老小都靠著我一人來養,求你饒我一命呀!”

  三兇見二兇已把求饒的最佳理由用掉了,馬上找出新理由:“大俠,我家下有一個月嬰兒,上有八十歲老母,一家老小都靠我一人賺錢,求你饒我一命呀!”

  那男子吐掉嘴角煙頭,冷冷一笑:“我不會殺你們三個的,像你們這樣的人,根本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二兇三兇聽那男子如此一說大喜過望,拚命磕頭謝恩。但那男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們愣住了。

  “我要你們嘗嘗,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那男子說著,一雙黑色的眸子變作深綠,射出幽幽的綠光。他張開嘴,露出兩只一寸多長的獠牙。

  “吸……吸……吸血鬼……”

  “救……救命……啊!!!!”

  狹巷媗T起一陣凄厲的慘叫,但那陣慘叫馬上停止了,一切又變得無比寂靜,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

  許願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四處充斥著刺鼻的藥味兒。而她面前,坐著一個十八九歲、扎著馬尾的超級美少女,正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蕓……我怎么會在這堙H”許願問那扎馬尾的美少女,那少女正是林蕓。

  “昨天有個男人打電話說你被襲擊,受傷了已經住院,我馬上趕了過來,在這堿搧菃A。不過你放心,你的傷沒事,就是頭摔破了,有輕微腦震蕩,休息幾天就沒事兒了。”林蕓說,“對了,到底是誰襲擊你?那個送你來的男人又是誰?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許願將昨晚的事向林蕓細說了一遍,至於她是怎么獲救,是誰救了她將她送到醫院等事,她就一無所知了。不過她猜想那人知道林蕓的手機號碼,可能是翻看了她的皮包,堶悸犒q話薄上記的有。

  “願,你以後真的要小心了,你長得這么漂亮,壞人很容易對你起歹心的。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東方哥交待?這樣吧,以後晚上由我來陪著你,就不會出事了。”

  “那怎么成?你要是陪我,晚上的工作怎么辦?再說我們兩個女孩子在一起,壞人要對付起來還是有辦法的,到時候吃虧的就是兩個人了。”

  “你太小看我了吧?”林蕓大叫起來,“再怎么說我也是東方哥唯一親傳弟子,手頭上的功夫很有幾下子,等閒十個八個大漢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我怎么不能保護你了?”

  許願忍不住笑了起來。林蕓的性子衝動熱情,也確實學過幾手三腳貓的功夫,打贏個把高中男生應該有把握,可是絕對不像她吹的那樣十個八個大漢也近不了她的身。

  “對了蕓,你見到昨晚送我來的男人了嗎?”

  “沒見到。不過我問了值班醫生,她說那男人很奇怪,都五月了還穿著件灰白色的長風衣,臉很白,樣子很英俊,不過沒留姓名。”

  “原來是他……”許願聽林蕓一描述,心下恍然,那男人的特徵分明就是黃思秦。

  “你認識他?”林蕓一臉好奇,忽然神情一變,露出一絲詭笑,“該不會……啊,你紅杏出晼A我要向東方哥告密!”

  “才不是呢!”許願笑著拍了林蕓一下,“他是我的一個客人,到我那買過花而已。”

  “僅僅買花啊?就沒做過別的事?我聽值班醫生說,那男人是屬於帥得不像話的類型哦……”林蕓存心逗許願。許願臉皮薄,一逗就臉紅,果然,林蕓話剛說完,許願就鬧了個大紅臉。

  “你……你再這么說,我就不理你了!”許願開始耍脾氣。

  “好了好了,對不起,是我錯了行吧?不過你要把那男人的事說給我聽哦……”林蕓開始對那男人感興趣起來。

  “我就見過他一次啦!”

  “那就講那一次見面的事!”

  二人正說著,忽見一名護士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名警察。

  “許小姐,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案子想請你協助調查一下。”一名三十多歲,國字臉的高個男警察一臉嚴肅地對許願說。

  許願和林蕓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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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僵屍

作者:再世驚雲


  “你們沒看到她受傷了需要休息嗎?”林蕓挺身而出,擋住兩名警察。

  “對不起,但是我們的案子非常重要,關係到幾條人命。”男警看著林蕓說。

  林蕓神秘地一笑,“有什么重要的案子要馬組長親自出動?”

  “你認識我?”被喚作馬組長的男警一臉驚訝。

  “我叫林蕓,東方家的現任家主是我的老師。”林蕓道。

  馬組長立時對林蕓肅然起敬,“原來林小姐是東方家主的傳人,失禮了。本來這種案子應該是我們的任務,但是事情確實太過棘手,而我們一時又聯絡不到東方家主,既然林小姐在這堙A事情就好辦多了,在下冒昧,請林小姐和許小姐一同與我們協助調查。”

  許願見馬組長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暗自發笑,心想林蕓也真是會胡吹大氣。東方家主不過傳了她幾手女子防身術,就在這堳_充起親傳弟子了,她也真是大膽。

  林蕓笑道:“本來幫你們也沒什么的,只是許願的身份可不一般,最好還是等她傷好了再去幫你們。”

  “許小姐她是?”

  “她是東方家主的女朋友。”

  “這……”馬組長面露為難之色,“既然是東方家主的女朋友,我們本來不該打擾她養傷,但是我們遇上的案子……”

  “能令馬組長親自出馬的案子一定很不簡單吧?”林蕓試探性地問,“難道有什么東西強到連靈組都不能消滅?”

  馬組長正想回答,忽見許願正看著他,不由有些猶豫。林蕓見狀,笑道:“既然她是東方家主的女朋友,對於靈異的事自然見怪不怪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那好。”馬組長點了點頭,讓病房堛瘍@士先出去,然後讓跟著他的女警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林蕓。林蕓接過文件,打開一看,只見堶惘陶\多照片,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三個男人。這三個男人趴在一條窄巷的地上,一臉的恐懼,但看上去卻已經死了,臉上的表情是死前最後的表情。奇怪的是,三人身上卻無一絲傷痕,像是被活活嚇死的。

  “昨晚有人報案說這巷子媯o生命案,這是警方在案發現場拍到的,他們還在現場找到了這個。”女警說著,拿出一個塑料袋,堶掘佽菑@條包裝紙。許願一眼就看出這是包花的保裝組,而且紙上還印著許願花店的店名及聯係電話。

  “我們查到這是許小姐店堛漸]裝紙,但我們前去調查時發現花店今天並沒開門,碾轉得知許小姐昨晚遇襲進了醫院,於是到這來找你。”馬組長道,“請許小姐看一下,這三人是襲擊你的人嗎?”

  許願接過林蕓手中的照片,仔細看了看,說:“昨晚太黑沒有看清,不過從地點和體型上來看,應該是這三人沒錯。他們死了嗎?”許願感到奇怪,昨晚是黃思秦將她送到醫院來的,至於是不是他救了她還說不清楚,但黃思秦怎么看也不像是會殺人的人,而那三個男人的死法又很奇怪,黃思秦又不是怪物,怎么會把那三人嚇死?

  “要是死了事情就簡單地多了。”馬組長搖頭道。

  “你是說他們並沒有死?”林蕓問。

  “從醫學的角度來看,他們的身體和大腦都已經確定死亡,但這三人的屍體在送往警局屍檢時卻發生了意外,他們全都屍變了。”

  “屍變?變成了僵屍?”林蕓突然興奮起來。

  “不錯,屍變的三人殺死並吃掉了驗屍的法醫,又企圖衝出警局,警方對這種不死的怪物沒有辦法,所以將案子移交給靈組。我們雖然抓住了這三只僵屍,但是真正的問題不在這堙C”

  “打擾一下,僵屍我是知道的,不過靈組究竟是什么?你們不是警察嗎?為什么警方警方地說個不停?”許願問道。她的男友東方滄月是除魔世家東方家的家主,經常對她說起這些事,所以對僵屍並不陌生。

  “對起,忘了向許小姐解釋了。我叫馬躍,這位是我的助手王婷,我們靈組就是……”當下馬組長開始向許願介紹起來。

  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不相信有妖魔等物,但它們又確實存在,發生了異常事件後,往往交由靈組負責處理。靈組,全稱靈異事件調查小組,隸屬國家安全部,直接向安全部負責,專門處理妖魔鬼怪引起的靈異事件,靈組成員身份不對外公開,平時各有職業,比如馬躍和王婷的對外職業就是警察,但不用服從警方管理,所以他們稱警察為警方。

  “從某方面來說,我們靈組與許小姐的男友東方家主做的是同一種工作。而東方家主曾幫助我們解決過許多難題,所以靈組把他視作最可信賴的合作夥伴,所以希望許小姐也能幫助我們調查這一事件。”馬躍介紹完了,接著說:“襲擊你的三個男人之所以會變成僵屍,我們懷疑是有人做了手腳。那三只僵屍的力量非常強,我們靈組的五名特別隊員費了很大勁才制住他們,以一般的僵屍來說,在最初變成僵屍時力量是最弱的,但他們剛變身就有不輸於靈組特別隊員的力量,所以我們懷疑,將他們變成僵屍的那人本身是一只更厲害的僵屍。如果那背後的僵屍別有企圖,在城市堥豲y更多的僵屍,恐怕整座城市都會變強得可怕的僵屍佔據。”

  林蕓和許願都知道,僵屍最初的力量來源於將他們變成僵屍的那只僵屍的血液,據典籍記載,史上最強的僵屍種群名叫旱魅,它們的血是能量的寶庫,被它們的血變成的僵屍不但擁有不死之身,而且不懼烈日,可在陽光下行走,更可有一身強如天神的力量。旱魅種群被稱為初代僵屍,又稱僵屍始祖,被旱魅咬了賜血變成的僵屍稱為第二代,被二代咬了賜血的僵屍稱為第三代,以此類推。僵屍一代代往下傳,輩份越小力量越弱,智力越低。前五代都是強大的僵屍,從第六代起就會慢慢變弱,到最後會變成沒有智力,只有本能和食欲的低級僵屍,而且不能見陽光。但是旱魅這一族早在數千年前就應該消失了,因此世上存在的僵屍多為非常弱小的,連光都不能見的僵屍——比如《僵屍道長》中那種清朝的僵屍。

  “那么,那三只僵屍能見光嗎?”林蕓問。

  “那三只僵屍不但能見光,而且還擁有本來的智慧,所以我們懷疑,將他們變成僵屍的那人,至少是第五代以上的僵屍!”

  聽到這句話,林蕓的神情變得很凝重。第五代啊!可不是一般的概念,東方滄月曾收拾過幾只僵屍,但那些都是第六代以後,能力強不到哪堨h,然而打起來仍費了很大的勁,時不時還會受傷。若真如馬躍所說,是個第五代以上的僵屍,恐怕只有東方滄月親自出手才能將之降伏了——那也不盡然,從來沒人見過第五代以上僵屍的力量,若是僵屍的力量是以輩份為單位,成幾何級增長的話,即便是第五代也可能是最恐怖的怪物,更何況馬躍所說的第五代只是一個推測,第四代,第三代,甚至第二代都有可能!

  “願,”林蕓轉過身,兩手握住許願的肩,“現在事情已經很嚴重了,我覺得那個送你來醫院的黃思秦很可疑,你好好想想,他的言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許願從來沒看過林蕓如此嚴肅正經的樣子,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本來就知道僵屍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只不過從來都只聽東方滄月提過卻未親自見過而已。但黃思秦那樣子,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說話也沒什么不對的,又很有禮貌,而且是個愛妻子的丈夫(許願推測的),應該不至於會是僵屍吧?想了想,說道:“黃思秦沒什么不對的,除了熱天仍穿著長風衣,臉色特別蒼白外,和正常人沒什么區別啊,再說我昨晚摔暈了,不知道是誰救了我,我想應該……不會是黃思秦吧?”

  林蕓和馬躍對視了一眼,馬躍道:“依你所說,那個叫黃思秦的要是正常人還好,但若他真是僵屍的話……他至少在五代以上!許小姐,你好好想一想,黃思秦長得什么樣子?”

  許願想了想,開始描述起黃思秦的相貌來。王婷在一旁飛快地做著記錄。

  “謝謝許小姐提供線索,我們會盡快去查清這個黃思秦的底細。許小姐,你現在可能會很不安全,我們會派兩名靈組特別隊員來保護你的。”做完了一切,馬躍和王婷準備走了。

  “不必麻煩了,我想就算黃思秦真的是僵屍,他對我也應該沒有惡意。”許願笑著說。

  “那不一定,僵屍的思維是不能以常人來推斷的。”

  “馬組長,你好像忘了我的存了吧?”林蕓笑吟吟地道,“許願是東方家主的女朋友,又有我這個東方家主親傳弟子保護,就算有什么妖魔想要傷害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們還是去辦好自己的事吧,我會把這堛漕あV老師匯報的,也許他會有時間來幫你們。”

  馬躍喜出望外,如果有東方滄月幫忙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們一開始就想到請東方滄月幫忙,只是東方滄月向來行蹤不定,他們聯絡不上。而許願是東方滄月的女朋友,林蕓又是他弟子,相信應該能找到他。馬躍向林蕓和許願再次道謝後帶著王婷離開了。

  “看樣子,我們應該把東方哥找回來了。”林蕓看著馬躍的背影,對許願說。“若是連東方哥趕不及的話,就只有找‘他’了。”林蕓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聲,沒有讓許願聽到。

  ※※※

  正午,烈日當空。

  街上的行人卻不少,正值周末,逛街的人如潮涌,城市堣壎~擁擠,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壞處。

  黃思秦仍穿著一身灰白色的長風衣,不理周圍異樣的眼光,旁若無人地在街上閒逛。

  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正是紅燈時間,行人們抓緊時間過馬路,黃思秦正考慮是不是也隨著人流一起過去時,忽然察覺到後面有人盯梢。黃思秦臉上浮出一絲冷笑,走了兩步,身形忽然從人群中消失。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周圍的人只覺身旁卷起一陣微風,然後那個大熱天仍穿著長風衣的神經病男人就突然不見了。

  黃思秦已站在路旁一棟七十層高的大樓天臺。剛才他只是輕輕一躍,就已躍上了天臺。

  天臺上沒有一個人,視野十分開闊,可以將這城中的大部分景物盡收眼底。黃思秦卻沒心情看風景,“跟著我幹什么?”他冷冷地說道。話音剛落,天臺上的儲水罐後便轉出一個人。

  一個很美的女人,樣子卻十分冷傃。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堶惇O黑色的緊身皮衣,戴著一副墨鏡,一頭漆黑的長發隨著天臺上的風輕揚。她的臉色和黃思秦一樣,十分蒼白,但卻無損她的美貌。

  “你找到要找的人沒有?”黑衣女子問黃思秦,說話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關你什么事?”黃思秦冷笑著,“我做事不需要任何人來管。”

  “你要是不行,就換我來。”

  “秦夢,不要仗著王喜歡你就在我面前囂張,連我都管不了我,你又有什么資格?”

  “不要對王不敬,別忘了是誰賜你力量的。”被喚作秦夢的黑衣女子不為所動,仍一臉冰冷。

  “哼,你要是看不過眼,可以殺了我,取回我的力量。”黃思秦看上去才是真的囂張。

  “你以為我不敢?”秦夢伸出右手,掌心浮出一團黑色的火焰。

  “那就試試吧!”黃思秦輕叱一聲,身子一晃,身影已消失。秦夢一驚,她沒料到黃思秦竟快到如此地步,還未及反應,一只有力的手已經抓上了她的玉頸。

  黃思秦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身後,抓著秦夢脖子的手微一運勁,一股強大的氣流立即席卷起秦夢體內,壓得她不能動彈。“秦夢,早告訴過你,除了王,誰也不是我的對手!你是自取其辱。”黃思秦說著,手腕一扭,只聽喀地一聲,秦夢的脖子被他硬生生扭斷!

  一截頸骨自秦夢左邊脖子斜刺出來,白骨上還沾著鮮血,但奇怪的是,竟沒一滴血灑落出來。

  “三天後,我會帶著王想要的人去找他的。”黃思秦松開秦夢,揚長而去。秦夢一手扶住歪到一旁的腦袋,發力一頂,將頭復回原位,傷口很快就愈合了,連一絲疤痕都沒留下。她看著黃思秦的背影,冰冷的臉上仍無一絲表情,眼中卻閃過一抹異彩。

  齊烈是一家百貨公司的售貨員,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櫃臺前站滿八個小時,順便給顧客賣點東西。薪水雖不高,但只要不出去花天酒地的話,吃飽還是不成問題的,甚至還有餘錢交房租。

  他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身材高大,有一米八左右。看上去有二十三四歲,臉上整天挂著熱情的笑,不過在別人看來卻像是傻笑,因此同事們大多把他當成智商中等的老實人,經常找各種理由敲榨他,讓他請吃飯,不知是真的智商有問題,或是他本來心就很好,從來沒有拒絕過同事的敲榨。

  今天齊烈和往常一樣站在櫃臺前,挂著慣有的笑容看著來來往往的顧客,忽然聽到手機鈴聲響了。

  “是嗎?”這是齊烈的第一句話。

  “真的嗎?”這是第二句。

  “不會是真的吧?”第三句。

  “啊?真的是真的啊?”第四句。

  “好,我下班後來找你。”齊烈收起電話,繼續笑迎賓朋。不過沒有人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本不應屬於他這種人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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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亡靈頌歌

作者:再世驚雲


  “喂,馬組長嗎?我已經聯絡上東方家主了,他說他正在非洲抓獅魔,估計還要兩天才能回來……”林蕓在醫院給馬躍打電話,“你派的那兩個帥哥靠得住嗎?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強……我看你最好還是把他們調回去吧,萬一來了厲害的家夥他們可能會白白送死……對了,被你們抓住的三只新僵屍怎樣了?”

  馬躍在電話另一頭說:“關著呢。我們無法抽出他們身上的源屍血,這只有賜給他們僵屍血的僵屍才能辦到,而且又無法殺死他們,他們的再生能力實在太強了,只好暫時關起來餓他們一些日子再說。即使真是第五代僵屍親傳的第六代,沒有人血補充能量,他們的力量不會增強,我想也許只有等東方家主回來才能想到辦法了……”

  許願躺在病床上無聊的翻著書,她已經住院兩天,明天就是星期一,她現在正是大學二年級,課比較多,本來她早就想出院,但醫院方面為了多賺些錢——今年經濟不景氣——硬是不給她開出院證明,說什么頭部受傷不比別的,需要留院多觀察幾天。

  馬躍給許願弄了個單人病房,環境不錯,窗外就是醫院的草坪,站在窗口還可以聞到草坪埵U種花的香味。房門口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日夜把守著,兩個人都穿著警察制服,對外號稱保護警方重要證人,其實許願和林蕓知道,他們是馬躍手下的靈組隊員。這兩個小來子一個叫徐岸,高大英俊,看上去屬於陽光型的,沒事喜歡傻笑。另一個叫蘇濤,瘦高瘦高,則是酷男類型的,總是面無表情。

  馬躍查了兩天也沒查出任何頭緒,而林蕓嘴婸#n幫馬躍查案子,實際上天天都在醫院陪著許願,連班都不上了。許願曾要林蕓去上班,但林蕓卻說保護她是東方滄月留下來的最高任務,非完成不可,許願也只好由她。

  天色漸漸黑了,許願和林蕓吃過醫院方面送來的晚飯後,無聊地聊起天來。事實上,兩個人相處日久,這兩天又一直呆在醫院堙A沒有什么新聞好聊,兩人聊天的話題一直集中在僵屍和東方滄月身上。

  關於僵屍,許願了解的不是很多。從前香港電影堛漣l血僵屍總是面色慘白,穿著清朝官員的制服,平伸著雙手一蹦一蹦地走路,樣子醜還很怕光,兩顆大獠牙總是突在外面,好像恨不得向每個遇到它的人大叫“我是僵屍”的樣子。而歐美電影堛漣l血鬼卻是一副紳士般的優雅樣子,穿著禮服,總是彬彬有禮地笑,平時也不將獠牙露出來,不過在吸人血的時候才露出真面目,有時候還會變蝙蝠飛來飛去,碰到陽光就會化成灰……許願在心堣韙F比,覺得還是中國的僵屍好一些,至少比較真誠,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僵屍,這不是好東西,心埵h少會防範一些。而西方的那些吸血鬼,風度翩翩的外表下卻掩藏著一顆邪惡的心,實在是太虛偽了。

  東方滄月曾對許願提過,中外電影堛獄曮糽M吸血鬼基本上接近事實,不過那些一碰到陽光就會死的僵屍其實是很低等的,高級的僵屍根本不會怕陽光,而且低級的符咒也對它們造成不了傷害。至於會變蝙蝠的吸血鬼則是非常強的,因為變身屬於一項異能。

  嚴格說來,東方的僵屍和西方吸血鬼不算同一類生物,東方僵屍的遠祖是旱魅,而西方的吸血鬼的真主是遠古時代的吸血蝙蝠,從血緣上來看,兩者只能算是遠親。

  一般而言,現代人確實很少有人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了,但是許願卻非常相信。不僅僅因為驅魔世家東方家的家主是她的男朋友,還因為她與東方滄月的相識就起源於一次靈異事件。算起來,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剛進大學不到一年的許願因為長得漂亮,吸引了不少男生的追求,其中有一個男生對她的追求顯得猶為露骨和狂熱。但許願因為年紀還小(當時還不滿十九歲),拒絕了他。但那男生死纏爛打個不停,還威脅她說如果不接受他的求愛就割腕自殺,許願當然不吃這一套,沒想到一天夜堙A那男生闖進許願的宿舍,將許願的舍友趕出門外,反鎖上房門,在許願面前表演起淩遲來。

  那男生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將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先是削掉鼻子,然後割掉雙朵,接著割下雙唇……整個過程中,那男生都是面帶微笑,絲毫不見痛苦,而且下刀很慢,割得很仔細,許願給他嚇得幾乎暈了過去,還連膽汁都吐了出來。不過許願在不經意間發現,那男生額上似乎長著兩只彎彎的牛角,開始時許願以為自己驚嚇過度出現了幻覺,後來才發現那兩只角居然是真的。

  就在那男生將自己的雙眼剜出,放進沒了雙唇的嘴媞C慢的咀嚼時,房門被撞開了,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那青年男子穿著一件白色的長風衣,樣子很冷,雙眼細長,眼神如刀鋒一樣銳利。

  他自然就是東方滄月了——當然這是許願事後才知道的,沒有理由在抓妖怪時還先對妖怪自報家門。

  那男生見東方滄月進來,嘴 地叫著,撲上去抓東方滄月,雙手的指甲在瞬間變得很長,如同十根彎曲鋒利的鐮刀,沒有了雙眼的他準頭居然一點不差,以很快的速度抓向東方滄月的脖子。東方滄月只冷冷地說了句:“看來你已經沒得救了。”說完只見一團雪亮的銀光閃過,那男生的身體在瞬間便被肢解,碎屍散落在地上慢慢地蠕動,最後變成了一灘血水。

  許願當然嚇得不行,雖說討厭那男生,不過自己的同學在面前被殺刺激確實很大。她正考慮是不是要報警時,東方滄月對她說了句:“不要報警。”然後風衣一甩,很酷地離開了。

  後來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學生在學校死掉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但這件事卻不知被誰壓了下來,一點風聲也沒外泄,而許願又是唯一的目擊者,她不說自然沒人知道。學校領導對外號稱該學生係意外身亡,賠償了學生家長一大筆錢——但意外身亡屍體總該有吧?學校又對外號稱意外發生後屍體掉到河婼蘑咫F,如此荒謬絕倫的理由當然沒人相信,但這事連學生家長及警方都不追究,旁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東方滄月在事後又找過許願幾次,向她解釋那男生的肉體早已被魔物完全佔據,而且靈魂也已被吞吃,實在沒得救了才出手殺他,東方滄月本來沒打算許願會相信,但許願卻表示理解,因為她看到了那男生頭上的雙角和他變身攻擊東方滄月的樣子。東方滄月感到驚奇,以後有事沒事總愛找許願聊天,一來二去兩人就好上了,許願也開始了她的初戀。

  許願覺得自己對東方滄月的感情很奇特,她雖然把東方滄月看作是男朋友,但對他卻是依賴的感覺大於愛的感覺——說具體一點,是對他名字的依賴。

  東方,滄月。

  僅僅是因為這四個字,而這四個字的重點又在於後面的兩個字。

  滄月。

  許願覺得,自己心中一直在呼喚著一個名字,而那個名字就是——滄月。

  她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似乎從很久以前就在呼喚這個名字,而那種久遠的感覺,就像是數千年以前。

  不過這種感覺卻不能說出來,有時候,有些事還是放在心堣騆好。

  ※※※

  病房外,徐岸和蘇濤也正閒得沒事聊著天。不過蘇濤為了保持酷哥的形象很少開口,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徐岸在說而已,討論的話題自然是病房堛漕潃茪k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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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妖怪情侶

作者:再世驚雲


  亡靈頌歌的音調忽然變得急促,被召喚出來的死屍們開始向徐岸和蘇濤進攻。蘇濤右手握鐵盒,左手戟指平豎胸前,在空中虛劃幾下,同時低聲念咒,接著手指往鐵盒上一點,喝聲:“疾!”箱神便有了動作。

  只見箱神雙拳高舉過頭頂,猛地砸下,當先的兩具屍體馬上被砸得四分五裂,碎肉和暗紅色的死血濺得到處都是。後面的死屍此箱神如此威猛,顯得有些害怕,但是他們的命令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因此不得不嚎叫著衝前。箱神高大的身體將整個走道塞得滿滿的,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雖然死屍們有活著時的智慧,但這樣的攻堅戰中,智慧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唯有拳頭才說了算。

  死屍們前仆後繼,轉眼間就有十幾具死屍被箱神砸成肉碎,走道兩邊的暀W貼滿了碎肉和死血。這時有兩具死屍奮不顧身地抱住箱神粗大的雙臂,想限制它的行動,但是箱神力大無窮,繼續揮舞著雙臂,順便把死屍作為武器砸向別的死屍。眼看著那兩名抱著箱神雙臂的死屍支持不住,又有兩具屍體非常奮不顧身地衝上抱住箱神的雙臂,這樣箱神的雙臂上就挂了四具屍體,其中一個還是起碼重兩百公斤以上的超級胖子。這樣的負荷即使是箱神也有些受不了,揮臂出拳的速度明顯減慢,後面的屍體趁虛而入。

  前面提到了,這些屍體擁有智慧,他們看出箱神雖然神勇但卻沒有雙腿,整個身體都浮在半空,而箱神的下半身則裝在一個鐵盒子堙A鐵盒子又被一雙人手拿著,雖然箱神的龐大身軀擋住了後面的主腦,但屍體們馬上發現要打敗箱神必須攻擊後面拿盒子那人。一個完美的作戰計劃在瞬間形成,趁著箱神的雙臂被四具死屍抱著行動不便之際,兩具死屍貼地滑出,出拳攻擊拿著鐵盒子的蘇濤。

  蘇濤的箱神的確強大,但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他忘了自己的下盤完全暴露在外,加上操縱箱神需要很強的靈力,因此他全神貫注地操縱箱神時根本沒有察覺到已有兩具屍體來攻擊他的下盤。在以往的戰鬥中,蘇濤身邊總有人為他護法守住下旁,但是今天本應是護法的徐岸也被擋在後面,看不清前面的狀況,因此徐岸手中看起來很猛的如意金箍棒便形同虛設。

  只聽砰砰兩聲,兩具屍體各出一拳擊中蘇濤兩條小腿的脛骨。被死靈法師注入了精神力的死屍力量非常強大,蘇濤只覺兩條小腿像被飛疾的摩托車撞擊,接著傳來一陣骨裂般的劇痛,身子往後一仰,不由自主地跌倒,手中的鐵盒也摔了出去。沒有了蘇濤靈力的支持,箱神又化為一陣青煙鑽進盒子堙A屍體們非常聰明地將鐵盒子踢遠,不讓蘇濤有翻身的機會。

  徐岸見蘇濤倒地,叫道:“蘇濤,你沒事吧!”說著一把將蘇濤拖到自己身後,將棒子橫放胸前,一臉嚴肅地面對著逼近的群屍。

  蘇濤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冷汗不住地從額上冒出,剛才那兩具屍體的兩拳,已將他的小腿骨打碎了。“徐岸,小心一點,正主兒還沒現身!”蘇濤不顧自己的傷勢,提醒徐岸注意。

  徐岸點了點頭,“我知道。先收拾了這群怪物再說!”鐵棒一揮,疾衝而上。

  徐岸的靈力不是很強,但他的運動神經和反應速度異於常人,更有一身渾厚的內力,重達一百公斤的鐵棒在他手也能舉重若輕,實力也非同小可。

  只見徐岸一衝入屍群中,手中鐵棒便舞得跟風車一般,每一棒擊出都能敲碎死屍身上的一個零件,他的身法也是快絕無比,一陣風般在屍群中穿梭,死屍們還沒遇著他的衣角,便已被他一棒打成肉碎。徐岸大喝一聲,鐵棒向前點出,擊中一具男屍的胸膛,一股強大的內力注入男屍體內,馬上爆得粉碎。徐岸鐵棒就勢向左橫掃,棍端掄一個半弧,將三具屍體打碎,接著用力一拖,鐵棒朝背後刺出,將一具女屍打爆。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不見半點凝滯。看來對付這種對手,戰士型的徐岸比法師型的蘇濤更為適合。死屍們雖在復活後力量大增且智慧不減,不過到底沒受過專業的格鬥訓練,根本無法與武林高手徐岸對打,別說打了,連他的身法都摸不清楚,許多屍體都是只覺眼前一花,然後金光一閃,接著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碎片。

  太平間堛澈芶擐@有五十多具,箱神打碎了將近二十具,剩下的全碎在徐岸棍下,當最後一具死屍被徐岸打爆,那討人厭的亡靈頌歌終於停了下來,整個世界清靜了。走道堣@片狼籍,遍地是碎肉和黑血,有些較大的肉塊還在不甘心地蠕動著,可它們的確沒有攻擊力了。經過一輪狂攻,徐岸耗費了許多內力和靈力。將死屍一擊必殺並且是一擊打成碎塊這需要在武器上注入相當強的靈力和內力,否則普通的攻擊根本不會有這么好的效果。但徐岸此時已接近虛脫,粗大的鐵棒也有些拿捏不住,於是將之變回鋼針,並拾起蘇濤的鐵盒交還給他。

  兩人知道,接下來正主應該出場了,但徐岸顯然剩下沒多少戰鬥力,蘇濤要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操縱箱神與對方交戰,給徐岸多一點時間回氣。

  幽靈一般的腳步聲在走道中響起,一條高大魁梧的身形踏著滿地的碎肉出現在蘇濤和徐岸面前,身上發出的死亡之氣令二人幾乎窒息。

  蘇濤和徐岸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眼前這個亡靈頌歌的唱頌者,張大的嘴足以吞下一只雞蛋。

  這是一個和尚。他們沒有認錯,他們不是錯把禿子當成和尚,這人的確是一個和尚。

  他穿著苦行僧的破爛僧袍,脖子上挂著一串長長的念珠,頭上還有九個香疤,標準東方人的面孔,看上去像是少林寺的和尚。

  為什么東方的僧人會是死靈法師?

  “貧僧佛如來,前來引渡兩位施主往生極樂。”佛如來雙掌合十,對蘇徐二人深深一揖,狂霸的死亡之氣奔涌而出,將二人淹沒。

  ※※※

  病房內的黑衣美女自是秦夢,只是她為何要抓許願?難道許願便是她所說的那個“王”要找的人?

  卻說秦夢發現抓到的許願的手忽然成了動物爪子,心中不由一驚,剛想甩開那動物爪子,卻見爪子上彈出五根彎曲的有如鐮刀一樣的指甲,反將她的手腕牢牢扣住!

  躺在病床上的許願變成了林蕓,而那踢了秦夢一腿的“林蕓”身上冒出一陣白煙,變成一張紙符,緩緩地飄落。

  “身外化身法?你究竟是什么人?”秦夢沉聲問,冷傃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林蕓輕輕一笑,“你看我像人嗎?”

  秦夢一言不發,猛地抽回被林蕓扣住的手,只聽一陣利器劃破皮肉的銳響響起,秦夢將手硬生生抽了回來,不過手腕以下卻被林蕓的指甲劃出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全翻了出來,卻沒流出一滴血。

  秦夢的傷口很快地愈合,而且沒有一絲疤痕。林蕓眼睛一亮,道:“你是僵屍?”秦夢沒有回答,她的目的是抓許願,許願既然不在這,她也沒必要跟林蕓糾纏下去,當下準備轉身衝出房門與門外的佛如來匯合。林蕓見狀喝聲:“站住!”自病床上彈起,以超越人類感官的速度撲向秦夢,雙手化成兩只利爪,十根一尺來長的指甲如同十柄鋒利的鐮刀,割向秦夢。

  秦夢本不想浪費時間,但林蕓一再糾纏,令她殺機陡生,猛回頭,出右掌,掌上冒出一團黑色的火焰。

  房間媗T起一陣爆響,秦夢與林蕓的身形乍合即分,兩人在一瞬間以肉眼難辨的速度交手十餘招。秦夢的黑色風衣被林蕓抓得稀爛,身上更被抓出數十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令秦夢感到奇怪的是,她被林蕓抓傷的傷口復元越來越慢,而且力氣在漸漸流失。

  而林蕓也不好過,秦夢擊中她兩掌,那黑色的火焰雖對她的身體沒造成任何外傷,但她卻感到頭一陣旋暈,體內的能量倣佛被抽去了許多,身體還沒來由感到陣陣寒冷。

  看著林蕓難過的表情,秦夢冷冷地道:“我的滅靈黑焰專燒靈魂,你中了我兩掌,靈魂已被燒傷,再打下去你的靈魂就會被我的黑焰徹底燒盡。”

  林蕓冷笑道:“那又如何?在這之前,我已經把你的不死身打得稀爛了!”

  秦夢知道林蕓此言不虛,雖然自己是不死僵屍,但林蕓似乎有古怪的方法可以令她的能量流失,並且抑制其再生能力,令傷勢不能很快復元。看來林蕓的確不是人,她那兩只爪子不該屬於人類。

  兩個女人一時間都不敢貿然出手,形成對峙僵局。

  但這僵局馬上被打破了。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病房門被重重地撞開,一條渾身是血的人影滾進房中癱倒在地,接著一名苦行僧走了進來。

  正是佛如來!

  佛如來在一瞬間就打敗了徐岸和蘇濤,二人甚至連他怎么出手都沒看清。蘇濤倒在門邊,徐岸被打得倒飛起來,還撞破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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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狼心怒

作者:再世驚雲


  “來而不往,非禮也!”佛如來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淡煙,掠至齊烈面前,但齊烈還來不及反應,他又掠了回去,站在原地,好像從未曾動過一般。

  “你跑來跑去幹什么呢?神經病啊你!”林蕓撇撇嘴,不屑地說。但她馬上就知道自己錯了。只聽“砰砰砰……”一連十三響從齊烈胸膛上爆起,齊烈胸前的T恤頓時爆得粉碎,口中鮮血狂噴,而他的身體也如斷線的風箏般往回倒飛,猛撞到暀W,將厚厚的鋼筋混凝土椈擘畦X一個大洞!

  原來剛才佛如來在那一剎間已連續擊中齊烈一十三拳,只是他的拳速實在太快,當他退回原位以後拳勁才爆發出來。

  “齊烈!”林蕓一聲驚呼,剛想跑過去看看齊烈是否有事,便聽椄}後傳來幾聲咳嗽。

  “咳、咳……老婆啊,鬼叫什么啊,你老公的身體比鋼還硬,這幾拳……咳咳……和撓癢差不多……”說的雖然輕松,從椄}後站起的齊烈,一看就知受了不輕的傷。

  上身的T恤被拳勁打爆,厚實的胸膛上露出一十三個烏黑的拳印,胸色無比蒼白,呼吸紊亂,嘴角還挂著未擦凈的血絲……這副模樣,說沒事才有鬼!

  “兩位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只要你們交出那名叫許願的女子,我們還是可以化幹戈為玉帛的。”佛如來猙獰的表情配上苦口婆心的語氣,看起來不倫不類。但齊烈和林蕓卻沒有心思嘲笑他,很明顯,剛才佛如來的一擊已顯示出了超強的實力——林蕓在心中比較了一下,這樣的實力,東方滄月剛好勉強及得上。

  “和尚啊,我狼王齊烈,還沒有向敵人低頭的記憶啊!”齊烈獰然一笑,兩顆獠牙自他嘴角突出,不過這不是僵屍的獠牙,而是正宗的狼牙!齊烈仰天發出一聲狂吼,右手猛地一拉林蕓,身形向後猛退,“砰砰砰”一連撞毀了三堵晼A逸出醫院大樓之外!

  這囂張的狼王在說了一句狠話之後,居然飛快地逃走了!

  “許願被那只狐妖藏起來了,不能讓他們逃走,追!”秦夢一聲低喝,朝齊烈和林蕓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佛如來嘿嘿一笑,身形猛地衝出,帶起一溜殘影。

  但當他們剛衝出大樓時,他們就停住了。

  樓下,醫院的大草坪中,立著一個無比高大身影。清冷的月光下,那身影全身散發著詭異的黑光,風吹起,黑光竟然順著風勢起伏。

  那是一只站立的巨狼,身高起碼有三米,精壯的四肢上肌肉高高隆起,隨風輕拂的三寸來長的黑毛散發著詭異的黑光,佛如來毫不懷疑那些黑毛可以隨時化成一片箭雨。巨大的狼尾垂到地上,形狀如同一柄長刀。

  “啊嗚~~~~”巨狼仰天長嘯一聲,月光在那一聲長嘯中全都匯聚到了他身上,將他那巨大的身影照得纖毫畢現。張大的口中兩排如匕首一樣的利齒閃著點點寒光。

  “狼王齊烈,等候兩位大駕!”巨狼抬起頭,看著懸浮在空中的佛如來和林蕓。

  狼王齊烈,終完全妖化,以妖身面對兩只僵屍。

  佛如來皺著眉頭看著齊烈,對秦夢說:“看來他還真是狼王啊,想不到現代社會,居然還有妖王級的妖存在。本來以為他在胡吹大氣,現在看來是真的了。不過那只狐狸跑哪兒去了?”

  秦夢冷然道:“狐狸最狡猾,一定躲在哪個角落想偷襲我們了。”

  佛如來點點頭,“不錯,得小心。雖然我們是不死之身,但是妖族妖仙級別以上的也都近乎不死了,而且妖族擁有破壞我們力量和身體的能力,別被他們偷襲得手。”

  “你說這么多是什么意思?”秦夢不解。

  “呃,妖王級別的很厲害,還是由你先打頭陣,消耗他的實力,我在一旁為你掠陣。”佛如來極度厚顏無恥地說。

  “賊和尚,早知道你會這么說!”秦夢罵了一句,雙掌升起黑白二色火焰,藍色的眸中寒光一閃,身形幻作一道虛影,自半空中撲向齊烈。

  齊烈右臂一揮,爪上激起五道風刃卷向秦夢。秦夢左掌擊出,掌上白焰將那五道風刃崩碎,身形卻被震得微微一凝,就在秦夢身形一凝的這一剎,齊烈龐大的身形竟已欺到她身旁,雙手抱拳,朝她頭猛地砸下,拳風將空氣壓縮,如同一發小炮彈猛地轟向秦夢。

  轟地一聲巨響,秦夢雖在危急之時側首避過,但左肩卻被拳風轟中,整個右肩被砸得塌了下去,身體猛地墜下,將草坪砸出一個深坑。

  齊烈趁勝追擊,雙爪彈出十支三尺長、半寸寬、泛著藍光的指甲,自空中朝秦夢刺下。

  秦夢雖被齊烈一拳擊傷,並非傷得不能動彈,她腰一挺,剛想從泥坑中彈出,腰上卻是一緊,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雙毛茸茸的爪子將她的腰扣住了!

  秦夢還不及動彈,齊烈的雙爪已至。爪風將她上身的衣服卷裂,十柄利劍一樣的指甲猛地刺入她的身體,強橫的妖力自爪上透出,在她體內亂竄,瘋狂地破壞著她體內的組織。

  秦夢已無力還擊。扣住她的,是林蕓,林蕓將妖力瘋狂地輸出,已使她動彈不得。而齊烈妖王級的妖力,是足夠將僵屍的身體徹底破壞的,雖不能殺死她,但也可以使她不能復元,無法戰鬥,再利用禁咒將她徹底封印。

  如果沒有佛如來的話,齊烈和林蕓的戰術無疑是成功的。

  但遺憾的是,佛如來及時出手了!

  佛如來長嘯一聲,雙拳上綻出兩團金光,身形俯衝而出,瞬間已欺至齊烈身前!

  “砰砰砰……”連串的重拳擊肉聲響起,齊烈龐大的身體被打得倒飛而出,佛如來如影隨形,緊追不舍,閃著金光的雙拳如狂風驟雨一般招呼著齊烈。齊烈口中鮮血狂噴,身上的皮毛不斷地被打暴打飛,他瘋狂地揮舞著雙爪,卻無法抵擋住佛如來哪怕一拳,連續打擊之下,齊烈的身上暴出連串的碎骨之聲!

  另一邊,秦夢及時得救,但被齊烈妖力重創的身體卻無法復元。而埋伏在地底的林蕓見齊烈中招,也顧不得對付秦夢,破土飛出,自背後襲向佛如來。

  佛如來瘋狂地追打著齊烈,對於林蕓自後而來的攻擊根本看都不看。於是一幕奇異景象產生了:齊烈往後倒飛,邊飛邊吐血,佛如來飛快地追打他,閃著金光的雙拳不停地轟在齊烈身上,而林蕓緊跟在佛如來身後,十根長長的指甲將佛如來的後背抓得稀爛。

  於是,空氣中就充滿了重拳轟擊肉體的“砰砰”聲和利爪撕裂肉體的“哧哧”聲。

  但這樣的情形交沒有持續多久,承受連番打擊的齊烈終於暴發了。猛吐出一口鮮血,仰天狂吼一聲,碩大的狼頭朝佛如來撞去,佛如來偏頭閃過,但狼王卻使出了他的終極攻擊——狼心怒!

  震天的狼嚎聲中,齊烈的身體忽然綻出了萬丈黑光,身上的黑毛激射出數十萬根,化作漫天箭雨射向佛如來,佛如來離他近在咫尺,避無可避,將這數十萬枝箭照單全收,身體馬上被射得千瘡百孔。

  但這一擊還只是狼心怒的前奏!

  就在佛如來被打得身形一滯之際,齊烈的狼心怒真正全面發動了!

  一個分身自齊烈身上撲出,一記下鉤拳將佛如來打得衝天飛起,馬上又有一個分身衝出,飛上半空截住佛如來衝天的身體,雙手抱拳猛砸在他的光頭上將他的身體打得向下猛砸,接著再一個分身衝出,一腳將佛如來踢得倒飛,而齊烈的本體,在收回三個分身之後,猛吸一口氣,右臂變得如水缸般粗大,一拳直指,猛轟向佛如來!

  暴烈的拳勁撕裂空氣,劇烈的摩擦令空氣炸裂、燃燒,一道道黑色的電光纏繞著齊烈的右臂,拳頭上則包裹著空氣自燃的一團烈火!

  若這一拳擊實,佛如來就算是不死之身,也會被轟得四分五裂,無法復元!

  “轟”地一聲巨響,齊烈的拳頭擊中了……另一只拳頭。

  佛如來倒飛的身體墜到了地上,將地面砸出一個深約一米的大坑。但他的身體卻沒因齊烈狼心怒那最後的一擊造成任何傷害。

  因為齊烈的拳頭被另一只拳頭制止了。

  一只皮膚蒼白,並不很大的拳頭。

  這只拳頭和齊烈那變化後足有一口水缸那般大的拳頭比起來,就如同一只貓之於一頭猛虎。

  但就是這樣一只拳頭,擋住了齊烈全力的一擊。

  擋住了齊烈的拳頭之後,那只拳忽然化拳為掌,在齊烈拳面上輕輕一推,齊烈拳上纏繞的火焰、黑電全都倒拳了回去,甚至齊烈的拳勁也被反衝了回去!

  齊烈倒飛,吐血,龐大的身體如一灘爛泥般倒地,痛苦的嚎叫聲中,他龐大的身體漸漸變小,恢復成渾身赤裸的人形,全身傷痕累累。

  他的關節怪異地扭曲,肌肉筋脈如一團團爛毛線般糾結。他已被重傷。

  林蕓悲呼一聲,撲到齊烈身上,抬起頭來,淚水漣漣,雙目狠瞪著一拳重傷了齊烈的人。

  修長的身材,灰白色的風衣,齊耳的碎發,細長的雙目含著點點寒光,無比英俊的面目,蒼白的臉色,正是黃思秦。

  他的左肩上伏著一個人,林蕓馬上從他肩上那人熟悉的體味得知,那是許願。

  黃思秦抓住了許願。

  他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擁有一拳擊敗齊烈的能力?他們為什么要抓許願?就算許願可能見到了那一夜的兇殺,也無須大費周章來抓她啊!

  林蕓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卻無一絲頭緒。她注意到,黃思秦的雙眸是黑色的,若他是僵屍的話,無須變身便能一拳擊倒化成狼王的齊烈,這該是一種什么樣的實力!他又會是第幾代的僵屍?難道會是初代或是第二代?

  黃思秦顯然不會告訴她答案,他看著林蕓,淡淡地說:“許願我帶走了,你們要想活下去,就不要再想著追查。”

  “怎么能就這樣走了?我要殺了他們!”傷在齊烈手上的佛如來飛快地撲了過來,襲向林蕓和齊烈。

  黃思秦冷哼一聲,“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滾!”

  不慍不火的一句話,卻令佛如來狂衝的身體硬生生停了下來。他狠狠地瞪視著林蕓和低聲嚎叫著的齊烈,一字字道:“下次,一定要你們的命!”

  猛轉身,飛掠到不能動彈的秦夢身邊,扛起她就走。

  黃思秦最後瞟了林蕓和齊烈一眼,肩扛著許願,飄然而去。一縷若有若無的聲音傳進了林蕓耳中:“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她,辦完了事情,我會送她回來的……”

  許願被人抓走了。

  齊烈身負重傷。

  林蕓無力追擊。

  事實上,她現在的力量,連秦夢都及不上。

  東方滄月還沒回來。

  就算他回來,他能擊敗神秘而又強大的黃思秦嗎?

  暗血軍團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組織?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強大恐怖的僵屍,他們為什么要抓許願?

  當林蕓滿心悲傷地思索這些問題時,她不知道,一個策劃了很久的計劃已經開始展開,伴隨著這個計劃的,是兩股強淩天地的力量的來臨,和無數九死一生的戰鬥,以及數不盡的,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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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風間滄月

作者:再世驚雲


  黃思秦肩扛著許願,在城市中飛快地行進。

  佛如來扛著秦夢緊隨著他。

  他們沒有在馬路上行進,他們行走的路線是那一座座高樓大廈的樓頂天臺。

  從一座高樓的天臺上輕輕一點,身形衝天而起,在夜空中疾掠,瞬間落到相鄰的另一座大樓天臺上,如是接二連三地飛行跳躍在大樓之間。

  沒有人能注意到他們。就算有人不經意間抬頭看天,那一掠而過的兩道黑影也會讓他們誤以為是兩只夜行的大鳥。

  ※※※

  現在已是淩晨兩點,市區堛漫]市正繁榮,馬路上仍有許多車輛來來往往,三五成群的小混混或打架鬥毆,或在路邊攤上喝酒。在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堙A無數醜惡的事情正在進行著。

  一棟摩天大樓後的黑巷子堙A五個混混將兩個小姑娘推倒在地,其中四個猛撲了上去,開始撕扯她們的衣服。

  兩個小姑娘的身體不斷地扭動著,張大嘴,滿臉驚恐之色,但她們卻不能發出一絲聲音,瞧真點,五個混混中唯一一個沒有撲上去的,約二十來歲的黃發青年正獰笑著彈動他的食指,一道道黑氣從他食指上發出,射入兩個小姑娘雙眼中,她們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不斷掙扎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開始很配合地讓那四個撲在她們身上的混混撕光她們的衣服。

  兩具赤裸的肉體橫陳在地上,發出陣陣幽香,引得那四個混混色心大動,而為首的黃發青年張大了嘴,口角流出一串涎液。

  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四個手下侵犯那兩個已被迷了心智的小姑娘,身體竟在微微顫抖。

  四個混混呼喝著進入了主題,一陣獰惡的笑聲在黑巷中回蕩。

  但這笑聲馬上被一聲凄厲的狼嚎打斷。

  黃發青年猛地回頭,驚異地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一人一獸。

  一只純黑色的大狼蹲坐在地上,眼帶不屑地看著他們,大狼的身邊,站著一名身著純黑色風衣的年青人。

  黑色的風衣,銀色的長發,英俊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嘴角叼著一支緩緩燃燒的細長雪茄,雙手很隨意地插在長褲的褲兜堙C

  冰冷的眼神掃過兩名被侵犯的小姑娘,和那四個被狼嚎打斷了好事,邊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邊一臉殺氣地看著他的混混,最後定格在為首的黃發青年臉上。

  黃發青年只覺那兩道冰冷的眼神恍如實質,又如兩柄鋒利的匕首緊逼著他,令他心頭一陣緊張。他強作鎮定,吞口唾沫潤了潤有些幹枯的嗓子,澀聲說:“你是誰?”

  黑衣銀發的男子伸出左手,摘下嘴角的雪茄,緩緩吐出一口青煙,冷冷地說:“妖族戒律第三條,不得因食欲、性欲傷害人類,違者,殺。無。赦!”

  黃發青年的臉色變得煞白,妖族族規,能夠持行妖族戒律的,唯有妖聖級別以上的大妖,但自從傳說中的妖族七大聖被背叛妖族的妖聖孫悟空消滅以後,妖族便再無妖聖!至於妖族的皇者,力量超越神魔兩族的妖皇裂陽,則在兩千多年前與屍王炎赤的一戰中與炎赤同歸於盡,所以現在妖族所剩的最強者也就是一些妖王。而他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大妖,現在已是妖靈上位級別,再過百年便可升級成妖仙,本來以他的妖力,即使是妖王要對付他,也要費一番手腳,更何況他縱使打不過妖王級別的大妖,逃命還是有把握的。但是現在……

  現在這個銀發男子,竟然口出狂言,要持行妖族戒律,更離譜的是,黃發青年竟無法從他身上感應到哪怕一絲一毫妖力!

  但他毫不懷疑銀發男子所說的話,只因他感應到了那條黑色大狼身上的妖力!

  確切地說,不是感應到,而是出自一種本能的直覺。

  若把黃發青年所有的妖力比做一條河流,那么那條黑色大狼給他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的大洋!

  黃發青年知道,若那只大狼願意的話,可以毫不費力地將他撕成粉碎。

  冷汗從他額頭冒出,身體因為恐懼而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妖力開始不受控制,那被他迷惑了的兩個小姑娘漸漸清醒過來,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不由失聲驚呼起來。

  兩個小姑娘剛驚呼出口,那四個小混混就非常不爽地用拳腳朝她們招呼起來。

  本來嘛,剛想幹好事的時候被人打擾,而且看那一人一狗的樣子(他們把黑狼認成狗了)又非常不好惹,否則幹嘛他們一看到那一人一狗就情不自禁地直打冷顫?現在兩個女的叫起來,讓他們更加不爽,於是借毆打女人來緩解心頭的壓力。

  四個混混手腳剛動,銀發男子和黑色大狼的眼神就朝他們那邊飄了過去。黃發青年身上的壓力猛地一輕,心想機會來了!猛轉身,雙手交叉揮出,卷起一股氣流,將他四個手下和兩個小姑娘的身體卷得飛起,直朝銀發男子撞過來。而他自己,則化作一道黃光,抓住一縷飄過的清風,想借風遁走!

  黑色大狼輕嗤一聲(它竟然發出了類似人類嗤笑的聲音!),張嘴吐出一團紅光,將那四男兩女罩住,六個人頓時待遇不同地落到地上。那兩個少女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身上連一絲擦傷都沒有。而那四個混混,則被紅光擋得倒飛出去,猛地撞到暀W,將厚實的混凝土椈擘畦X四個大洞,而他們的身體,則被撞得骨胳盡碎,內臟震裂,皮膚破開,鮮血從身上每一個毛孔噴出,成了四團爛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黃發青年化作黃光抓住清風的同一時間,銀發男子左手中指輕輕一彈,一縷還閃著紅光的煙灰飛了出去,瞬間化作一個鬥大的火球,將還不及逃走的黃光緊緊裹住,慘嚎聲中,黃光又化回黃發青年,抱著頭在地上瘋狂地翻滾。火焰將他全身點燃,他身上的衣服在瞬間已化成灰燼,烈火燒烤皮膚發出吱吱的聲音,脂肪被烤化冒出陣陣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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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黃發青年現出原形,原來是一條黃色的大狗,銀發男子吸了吸鼻子,將雪茄放回嘴堙A對黑色大狼說:“大地,有宵夜吃了,燒烤狗肉,還是修煉了千年以上的黃狗,很補的啊!”那名為大地的黑色大狼牽動嘴角,露出一個類似人類微笑的表情。

  忽然,銀發男子的神情一凝,抬頭望天,大地與他同一時間反應過來,狼首朝天,狼眼中綻出兩道寒光。一秒鐘之前,兩道黑影正從他們頭頂的天空掠過。

  “屍氣!”銀發男子冷冷地吐出一句,身形一晃,已衝天而起。銀色的發,黑色的衣,在夜風中猛烈地拂動,他的身旁,大地化作一道黑光,緊隨著他騰空而起。

  ※※※

  黃思秦和佛如來扛著許願與秦夢掠過一座又一座高樓大廈,眼看便要接近他們的目的地。這時,黃思秦疾飛的身形忽然猛地下落,降到一座大樓的樓頂上,佛如來緊跟著他降落。

  “你感覺到了沒有?”黃思秦問佛如來。

  佛如來的光頭上忽然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僵硬地一點頭,顫聲說:“好強大的妖氣!”

  黃思秦輕輕地將肩上的許願放下,謹慎地環顧四周。他感覺到了佛如來的恐懼,事實上,能令佛如來產生恐懼的妖氣的確強大到極點,因為在一千多年的時間堙A只有三個人能令佛如來有恐懼的感覺,一個是他們的王,一個是黃思秦他自己,還有一個則是兩極堶悸漸t外一個——邪道至極。

  “砰”地一聲,佛如來將肩上的秦夢重重地放到地上,凝神戒備起來,雖然不能動彈但並未失去知覺的秦夢狠狠地瞪了佛如來一眼,心堭N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在哪兒?”佛如來緊張地問,問完了又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太丟人了!佛如來暗罵自己,千多年來,除了王、黃思秦和那個該死的邪道至極能讓自己如此失態,就連那個所謂的狼王用大絕招打自己時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可是現在,自己竟然被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妖氣嚇成這樣!太丟人了!

  黃思秦正努力感知妖氣的來源。這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妖氣,強大到能與自己變身後的屍氣有一比。可怕的是,這股妖氣是從四面八方緊迫過來,憑他的感應能力竟不能確定妖氣的準確方位!而這股妖氣之中,還隱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人氣。難道是這妖吃人吃多了沾了人氣不成?

  黃思秦深吸一口氣,冷冷道:“哪堥茠熙尼祟ョH鬼鬼祟祟躲著算什么?有種就出來見本皇!”

  “暗血軍團二號首腦,一皇——黃思秦,或者我應該叫你……秦始皇,贏政?”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黃思秦和佛如來猛地轉身,緊盯著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銀發的男子,和他身邊那條黑色的大狼。妖氣是從黑狼大地身上發出的,那淡淡的人氣則是從銀發男子身上傳來。

  “大地蒼狼?是你!”黃思秦的瞳孔猛地收縮,已經漸漸淡忘的,兩千多年前的記憶猛地復蘇,如潮水一樣涌進他的腦海,刺得他的心臟隱隱發痛。

  “不錯,是我。”銀發男子嘴角翹起,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緩緩吐出幾個煙圈,幽幽地說:“想不到啊,兩千多年前叱吒風雲的始皇帝贏政,竟然成了僵屍……成了某個不要臉的東西的幫兇,你那睥睨蒼生的豪情和那君臨天下的威嚴,看來已在這兩千多年的時間堮蠵i光了啊!”

  “呵呵……哼哼……”曾經的始皇帝,如今的暗血軍團二號首領,“一皇”黃思秦,蒼白的臉上泛出一絲紅暈,冷冷的笑容掩不住他內心的波濤洶涌。

  佛如來不明所以,問黃思秦:“他……究竟是誰,他身邊的那只狼,為什么會有如此強大的妖氣?”

  黃思秦冷笑著,一字字說:“他,就是妖皇傳人,風間滄月!他身邊的黑狼,就是妖族守護神,大地蒼狼!”

  “什么!”佛如來失聲驚呼。妖皇傳人!大地蒼狼!

  暗血軍團從古時就已存在,他們從古時起就已在統領世上的黑暗力量,但一千多兩千年來,軍團首腦總是飄忽無蹤,東躲西藏,軍團中早有傳言說是王在逃避一個難以應付的敵人,原來王所說的難以應付的敵人,就是這名為風間滄月的男子和大地蒼狼!

  妖族守護神大地蒼狼,只是妖族的一個傳說,傳說中自盤古開天辟地,大地之上同時產生神魔妖三族之後,力量最弱的妖族被當時最強的神族逼得走投無路,盤古為了保護妖族,創造了大地蒼狼一族,大地蒼狼一族的力量來源於大地,有相當於妖聖級別的妖力,蒼狼一族與妖族結成永世盟友,共同對付神族的屠戮。神族無法對付蒼狼一族,只得與妖族定下協約,互不侵犯。但不久之後,東方的祖神女媧造出東方人類,西方的上帝也來摻一腳,從此世上又多了人族。人族剛開始時在女媧和上帝的支持下非常強大,與神魔妖三族大爭地盤,在徵戰中,神族與人族結成同盟(因為女媧也算是神族的),共同對付妖魔兩族,無數的大地蒼狼為抵抗人神兩族的進攻而陣亡,大戰的最後,蒼狼一族完全滅絕,妖族兵敗如山倒,魔族逃入地底保命。妖族殘眾躲到世上各個角落休養生息,分化成數個部落,直到妖族皇者裂陽的出現,妖族才被重新整合起來。而人族自在女媧死後,實力漸漸衰弱,魔神蚩尤趁機從地底攻出,與人類炎黃部落爭霸天下。此時神族已到了另一空間生存,力量大不如前,無法對魔族構成威脅。而魔族也已變質,盤古時代的魔族是天地間的陰暗力量成形所化,而那時的魔族,則大部分是東西兩方墮落的神族的後代,他們也自稱神族,力量比之前的魔族更加強大。蚩尤時代的魔族繼承墮落神族們一貫討厭妖族的作風,對妖族大開殺戒,導致妖族與人類聯盟,訂下永不侵犯互相協助的條約。後蚩尤戰敗身亡,魔族退回地底,人類獨霸地上,數千年來與妖族和平相處,直至妖皇裂陽與屍王炎赤同歸於盡,妖族少了約束,這才無法無天起來。

  現在,妖皇傳人風間滄月,帶著一只傳說中已經滅絕的大地蒼狼,出現在黃思秦和佛如來面前。

  “告訴我,風間炎月在哪堙A說了,你可以不死。”風間滄月冷冷地說。

  黃思秦冷笑,“說了你就不殺我了?抱歉得很,就算你不殺我,我也非要你的命不可!”

  “哦?你的仇恨還沒消失嗎?”風間滄月慢慢瞇起雙眼,恍如實質的殺氣從他身上慢慢滲了出來,“就為了那個名叫阿房的妖女,值得嗎?”

  黃思秦的長風衣無風自動,在他狂增的屍氣中瘋狂地舞動著,冰冷的殺氣迎向風間滄月的殺氣,“若不是為了她,我早就結束我的生命了,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殺你!”

  “哼哼哼……”風間滄月冷笑,“一朵專修男子精元修煉的花妖,竟值得千古一帝秦始皇不惜化成僵屍……呵呵,我很欣賞你的癡情,但妖族的戒律,容不得一個曾經的人類,現在的僵屍來管!”

  “那就戰吧!用你的命,或我的命,來結束這持續了兩千多年的仇怨!”黃思秦大喝一聲,一頭黑發忽然變成幽綠,兩只眼眸也變成通綠,兩顆三寸長的獠牙自他唇角突了出來。

  而佛如來,已被風間滄月的殺氣,和黃思秦身上陡增的屍氣逼得倒退十步,一口血吐了出來!

  號稱永遠不會流血的僵屍竟然吐血了!

  這兩個怪物身上的力量,究竟強到什么地步?

    (妖族等級設定:從低到高分別為——妖魅,妖精,妖靈,妖仙,妖王,妖聖,妖皇。其中妖皇歷代只有一個,而妖聖最多時也只同時出現過七大聖,妖王則有許多,每個妖王都是一方霸主,聽命於妖聖,而妖聖則只聽命於妖皇。齊烈便是妖王級的大妖,林蕓則是妖仙級,接近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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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再世驚雲


  如果把黃思秦狂暴的妖力比做海嘯時的巨浪,那么風間滄月便如同浪中的礁石,任憑風浪如何狂暴,他都巍然不同。黃思秦用外放的屍氣一浪接一浪地衝擊滄月,若是凡人,早被他這種級別的屍氣衝擊得爆體而亡,但滄月卻只是風衣和銀發被屍氣衝得狂舞不止,身體晃都不曾晃動一下。

  黃思秦明白,在氣勢上,他怎都無法壓倒滄月。

  氣勢不行,那便用拳頭!

  清嘯一聲,黃思秦的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已到了滄月左側,右拳輕飄飄地擊向滄月左太陽穴,看似毫無力道,速度卻快若閃電。滄月不閃不避,左手一揮,已擋開黃思秦這一拳。黃思秦一擊不中,身子一晃,又憑空消失不見。滄月冷笑,仰天大喝一聲,聲浪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金黃色衝擊波,向上半擊去。半空中“砰”地一聲悶響,衝擊波如同陽光下的水泡一樣,瞬間蒸發,將衝擊波打碎的,是黃思秦的拳頭,他不知何時竟飛到了滄月上空。黃思秦這一拳被衝擊波阻截,身形在空中一滯,馬上又消失了。

  “呼”地一聲,黃思秦如鬼魅一樣出現在滄月背後,右腿幻作一道鞭影,抽向滄月後頸。滄月不轉身,不回頭,右手肘向後撞出,肘尖綻出一道金光。

  “啪”地一聲,滄月的肘尖正撞中黃思秦的腳踝,金光衝入黃思秦體內,將他整條右腿染成金色,骨碎之聲如鞭炮一般響起,黃思秦整條右腿的腿骨被滄月一肘撞成粉末!

  黃思秦踉蹌後退,右腿如同煮熟的面條一樣柔軟。

  他一掌切在自己右腿根上,爆出一聲脆響,那破壞他腿上肌肉筋脈的金光被他這一掌震出體外,在空中閃了兩閃,消失無痕。

  黃思秦深吸一口氣,僵屍可怕的恢復能力顯現出來,那本已被破壞得沒一條完整的肌肉纖維、沒一塊完整的骨頭的右腿竟恢復如初。

  風間滄月背對著黃思秦,慢悠悠地說:“認真一點吧,我不是你舉手投足就能打敗的人,使出真功夫吧!”

  聽滄月這么一說,在一旁觀戰的佛如來和躺在地上看的秦夢均倒吸一口涼氣。

  黃思秦剛才的三下進攻,在普通人看來,也就覺得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飛速行進之下,連身體都可消失,就如同隱身一樣,但他的攻擊卻顯得那般軟弱無力。而佛如來和秦夢卻是清楚地知道黃思秦的實力的,他平時不變身,輕輕一拳也可以很輕松地轟爆一塊十米厚的混凝土晼A而他隨便一腿的威力,也可將目前最大的胡夫金字塔掃成碎片。而風間滄月不但輕輕松松地擋住了變身後的黃思秦三次攻擊,反擊之下還將黃思秦打傷,更可怕的是,風間滄月居然叫他使出真功夫!

  黃思秦的真功夫是怎樣的沒人知道,但他們的王曾經在無意中說過一句話——“黃思秦若全力出手,我恐怕也要出盡出力才能打敗他。而打敗他的代價也許就是百年內我不能和任何人動手。畢竟他是唯一一個可能升級成初代的僵屍。”

  連他們的王,那在他們心中如同神一樣存在的男人,都如此推崇黃思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皇傳人,竟敢如此瞧不起他!

  佛如來心中偷笑,他巴不得黃思秦全力出手,和風間滄月拚一個兩敗俱傷,嗯,最好是黃思秦死掉,而風間滄月重傷到不能出手,那時他就可以輕松擊殺妖皇傳人,結束旱魅一族和妖族長達數千年的恩怨,又可以將王要抓的女子帶回去,說不定王高興之下,會親自賜他那可以令他升級成二代僵屍的屍王之血呢!

  永生不死,超越一切的力量,不正是他們這些追隨王的僵屍一直以來所追求的嗎?

  秦夢心中也想著黃思秦死掉,風間滄月重傷。但她的出發點卻和佛如來不一樣。黃思秦太可怕了,他那不斷增強的實力,隨時可能超越王,而成為威脅王的存在,他若不死,也許有一天,王會死在他的手下。為了王,他最好馬上死掉。而風間滄月,身為妖皇傳人,很可能就是這一代的新妖皇,加上有大地蒼狼相助,也是王的一個極大的威脅。更何況,他是追殺了王兩千多年的敵人,他生存的目的好像就是為了殺王,要是沒有他,王也就不必要在這兩千多年的時間堛F躲西藏,王的僵屍帝國早已雄霸神魔人三界了!所以,風間滄月也必須死!但是她卻沒有力量擊敗風間滄月,事實上,她現在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那只名叫齊烈的狼王對她身體的破壞太嚴重了,嚴重到以她的不死之身都無法在短時間內修復那些創傷。所以現在只有讓黃思秦和風間滄月拚個兩敗俱傷了!

  黃思秦現在心堣]在飛速地盤算著。他絲毫不因侮辱性地背對著他而動怒,只因他知道,滄月有這個資格,有這個實力——否則兩千多年前,他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滄月在五千鐵甲衛的包圍下如履平地地走進皇宮殺掉阿房了。

  “不行,力量還是不夠,和他還有很大的差距……現在和他動手無疑是死路一條,或許只有變成完整體的風間炎月才能和他一戰,我的實力……還差得遠了……怎么辦?戰還是不戰?明知不敵也要拚死力戰不是智者所為,但是阿房的仇……我這兩千多年來的怨,豈能就這么算了?我等不下去了,兩千多年的時間,兩千多年來瘋狂的修煉,才令我有了接近非完全體的風間炎月的力量,要擁有能戰勝妖皇和大地蒼狼聯手的力量……我還要等幾個兩千年?我等不下去了,再也等不下去了……”黃思秦在瞬間做出了決定,但下一個瞬間,他又推翻了這個決定!

  只因他看到,躺在地上的許願,身體驀地動了兩動,眼皮眨了幾下,就要睜開眼來!鬼使神差地,他居然產生了一種不願讓許願見到他這個樣子的想法,招呼都不打一個地,化身為一道旋風,卷起秦夢和佛如來就跑了!

  佛如來和秦夢大吃一驚,他們根本沒想到,剛剛還殺氣騰騰,眼看就要和風間滄月以命搏命的黃思秦竟會這樣跑掉,害得他們的如意算盤全盤落空。心媮鷁M咒罵不已,卻身不由己地被黃思秦卷走。當然,要他們留下來也是不可能的,連黃思秦都不敢交手的對手,他們又有什么資格和別人打?

  而風間滄月也大感意外,他算來算去都沒算到報仇心切的黃思秦會臨陣退縮。剛想去追時,卻聽到了許願發出的一絲輕微的呻吟。

  滄月之前根本就沒留意過許願。他一心想要從黃思秦等人身上找出他一生中最大的仇人風間炎月的下落,對周圍的一切絲毫沒有留心,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了,地上竟然還躺著一名人類的女子。

  而當他看清了月光下許願那映著淡淡清輝的玉容時,他的心忽地一空。

  空蕩蕩地,什么都沒有了。

  仇恨、痛苦、榮譽、使命、記憶,什么都沒有了。

  只有一個名字,一個身影。

  一個喚作“冰雪兒”的名字,和一個身著白鐵戰甲,嬌俏可人的美麗身影。

  追殺那幾個僵屍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他倣佛又回到了遠古時期異時空的那個聲勢浩大的戰場,那個兵敗如山倒卻誓死不降的戰場。他和她四目相對,用眼神彼此訴說著誓死不渝的愛。他和她在紅魔騎兵的包圍下並肩作戰,重劍劃破虛空濺起一片血雨將他們的戰甲染成血紅,馬刀劈在身上砍斷骨頭也不能令他有絲毫痛楚的感覺,因為他是她的武士,她是他的愛人,有了她的愛,他什么都不怕,哪怕死無葬身之地!然而一切都變了,她死了,用她的生命換來了他不死的身體。他將她葬在異時空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他踏出了尋找回到屬於他的大陸方法的第一步,也踏上了他成為妖皇的第一步。

  ※※※

  “她的靈魂不在這堙A你可以向閻帝求情,讓閻帝把她的靈魂帶到這堙A安排她轉世成人,但是你永遠無法到地獄界,因為你永遠不會死……”奄奄一息的銀發妖皇詭笑著對他說,“除非你願意繼承我的力量和地位,你就可以任意來往於神人兩界,而閻帝,一定會給你這個新一代妖皇面子……”利誘也好,哄騙也罷,他心甘情願地承繼了妖皇的力量和地位,承繼了妖皇的一頭銀發,只為了擁有能自由穿梭神人兩界的力量,去找主管這世界所有生靈轉世的閻帝求情,許一個不見得能實現的願望。

  “可能要很久吧!”黑臉閻帝一臉同情地看著年輕的新妖皇,“雖然你那個時空的主神和我們的主神是親兄弟,但是我們的盤古死了,要知道,唯有空間主神級別的大神才能任意來往於兩個不同的時空,我就算能聯係上那邊的神,也無法穿梭時空去把她的靈魂帶過來……得那邊的主神親自把她送過來才成,不過我的地位並不算很高,那邊的主神願意跟我聯絡就不錯了,不敢奢望他會親自跑一趟……還是別抱太大的希望的好。”看著年輕的妖皇失望地離去,閻帝長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盡我所能吧,也許過個幾千年,等那邊的主神有空了,就會把她的靈魂送過來也說不定……”

  ※※※

  兩千多年的時間何其漫長,無數歷史無數英雄淹沒在兩千多年時光的長河堙C兩千多年來,滄月的足跡遍布了世界各地,見證了一個又一個強大帝國的興起和衰敗。

  他親眼看到秦始皇統一六國建立大秦。

  他親眼看到西楚霸王和高祖劉邦將大秦撕得粉碎。霸王自盡時,他是烏江邊上那擺渡的亭長。

  他在亞歷山大的身邊當過侍衛。

  他給亞瑟王當過傳令兵。

  他在非洲的土著部落當過酋長。

  他在亞特蘭蒂斯做過小販。

  他親眼看著劉關張桃園結義,親眼看著趙子龍七進七出。

  大唐興盛時他和李白喝過酒。

  大唐滅亡後他在襄陽當過兵。

  蒙古的鐵蹄逼近襄陽,他和不會武功卻兵法過人的平民軍師郭靖一起守襄陽,他親自出手將襄陽城內城外準備趁戰亂吸人精元的妖眾殺得一個不剩。

  大元滅亡時他在朱元璋的隊伍堙A大明滅亡後他又到了英國。

  抗戰期間他殺了無數從東方小島上入侵過來的妖怪。

  內戰時期他則跑到了美國。

  哪埵野H人血為食的生物出現哪奡N有他。

  他滿世界跑只有一個目的——在等待雪兒轉世的兩千多年的時間堙A將那個出賣了冰河帝國,又非常倒霉地被選中了作為捉拿雪兒的志願者,穿越空間碰巧跟到了地球來,又碰巧被臨死的屍王強制性地換了全身血液成為屍王的家夥,他的親生兄弟,風間炎月——碎屍萬段。

  風間炎月在兩千多年的時間媞‘@界地躲避著他的追殺,他循著絲絲線索緊追不舍。

  從古中國到古歐洲,到古非洲,到古美洲,到亞特蘭蒂斯,接著又到中國。

  兩千多年啊!

  終於,我見到了你,我的公主,我的愛人,我的靈魂。

  ※※※

  空蕩蕩的心中,如閃電一樣掠過無數記憶的碎片。

  滄月癡了,卻只癡了短短的一瞬。

  他看著“冰雪兒”悠悠地睜開雙眼,他慌忙搖身一變。

  黑衣銀發,眼神冰冷,面容冷酷,殺氣逼人的是妖皇風間滄月,武士風間滄月應該是雪白的衣袍,齊耳的黑發,溫暖的眼神,明朗的笑容。

  滄月換上了一身白衣。

  白色的休閒裝,白色的休閒褲,白色的運動鞋。

  黑色的齊耳短發,額前的劉海略過額頭。

  因為時常瞇眼而顯得有些細長的,時時流出刀鋒一樣殺氣的雙眼,此時變得略有點圓,且流露出溫暖的神情。

  冷酷而僵硬的臉挂上了春風一樣和煦的笑。

  最貼切的比喻——滄月由一頭狼變成了一只羊。

  而他旁邊一直無所事事的大地,也在被他狠拍了一下頭後,極不情願地嗚咽了兩聲,變成了一只黑色的,不足一尺高,兩尺長的小狗。

  這一切的變化都只在瞬間完成。當許願睜開雙眼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單膝跪地,一臉不懷好意的微笑(許願當時是這么想的),身邊還有一條很醜的小狗(許願比較喜歡貓),長相雖英俊但卻不怎么正常(帥得不像話)的年青人。

  “公主,我終於遇到你了。我是你的武士,風間滄月。”滄月微笑著,將右手貼到胸口,半跪著行了武士覲見公主的禮。

  許願眨巴著眼睛看了看滄月,一手護住胸部,一手撐起身子,向四周看了看,待看清了四周的環境後,她的心猛地一沉。

  “糟了,這地方我沒來過,好像是大樓的天臺。我怎么來這堛滿H我明明在醫院媞恅悸滿A林蕓讓我換了個房間,可我怎么到這堥茪F?慘了,一定是這家夥把我弄到這堥茠滿C他是什么人?瘋子嗎?也不一定,他剛才說的話,做的動作……怎么跟電視堥漕レk想狂、變態狂差不多?哎呀,這次真的慘了……大聲叫救命么?可看樣子,應該沒有人會聽到我的叫聲。不管了,就大聲叫救命,嚇一嚇他也好!”

  滄月不知道許願在想些什么,努力調整著兩千多年來整天緊繃著,已有些僵硬的臉露出最迷人的微笑,剛想進一步說些什么話,卻聽許願扯開嗓子大叫起來:“救命呀,快來人呀!救命呀……”

  滄月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許願求救的聲音從夜空中傳了出去,傳出很遠,不遠的空中,一條青灰色的人影聽到了她的聲音,稍稍頓了頓,如一顆流星般朝這邊激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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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猛鬼學園

作者:再世驚雲


  風間滄月聽到了由遠即近的破空聲,抬起頭,望向那越來越近的青灰色人影。

  他看清了那青灰色人影的臉,精致的五官,如劍的雙眉,細長的雙眼,冰冷的眼神中隱隱透出一絲憂慮和焦急,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青灰色的長風衣和黑色的長發在疾風中狂舞,如同一只月下的蝙蝠。

  許願還在大聲叫著,滄月突然朝她微微一笑,右手輕輕一揚,手上綻出兩道金光,射入了許願雙眼。

  許願的眼神頓時變得迷茫,停止了呼喊,呆呆地頓住,而滄月,則和大地一起憑空消失不見。

  那青灰色的人影在滄月看到他的同一時間也看到了滄月,但當他趕到天臺上時,卻只見到許願半躺在地上,一手撐起身子,一手護在胸前,眼神迷離地望著前方。而她身前那個半跪著的白衣年青人卻不見了。

  青灰色的人影飛速地在天臺上轉了一圈,卻什么都沒有發現,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氣息,那白衣人就像完全融入空氣中一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

  不過他現在關心的倒不是這些。他飛快地在許願面前蹲下,左手扶住她的肩,右手往她額頭輕輕一拍,許願全身一震,眼神漸漸變得清澈起來,當她看清了眼前人時,不由驚呼一聲:“東方哥,你怎么來了?這堿O哪堙H我怎么會在這堙H”

  青灰色的人影——許願現在的男朋友,中國第一降魔世家的家主,東方滄月,對許願的問題也無法做出任何回答。

  本來身在非洲的他,因接到林蕓的緊急求助,將抓獅魔的事交給他的四大弟子,只身一人趕回中國,為盡快趕到,不惜使出大耗真元的禦劍飛行術,僅用了不到十個小時便回到H市,但沒想到還是遲來一步。

  當他趕到醫院時,只見到重傷的齊烈、蘇濤、徐岸,和無力再戰的林蕓,而許願卻不見了。當他得知許願被神秘的黃思秦抓走時,不顧一切地循著黃思秦離去的方向追了過來。而當他趕到這附近,聽到許願求救的呼聲後,朝這天臺疾飛時,卻看到一個白衣青年半跪在許願面前。那白衣青年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存在,竟朝著他微微一笑,那一笑之後,白衣青年便失去了蹤影!

  東方滄月百思不得其解:那白衣青年難道便是黃思秦?但為何與林蕓的描述不像?若他真是黃思秦,為什么要將許願先抓後放?難道是開玩笑嗎?若真是開玩笑的話,一只三代僵屍、一只四代僵屍,和一只不知其深淺的僵屍可真是閒得沒事做了!

  東方滄月問:“願,那個曾在你花店買花的黃思秦將你抓到了這堙A不過現在沒事了。在我到之間,你可曾見到別的什么人?”

  許願一臉迷茫地反問:“別的什么人?難道這堸ㄓF你還有別人嗎?我怎么沒印象啊……你說黃思秦抓我來這堛滿H不可能吧,我應該在醫院堸琚A林蕓正陪著我呢,黃思秦他不可能把我抓來這堛滿C”

  東方滄月頓時大感頭痛。從許願的口氣看來,她當真什么都不知道。看來黃思秦抓她時給她施了什么法術,而那個神秘的白衣人——很有可能就是黃思秦,施法將她的一些記憶清除了!這樣一來,所有的線索全斷!

  但當務之急並不是弄清這令人一頭霧水的事。先得將許願帶到一個安全的所在。

  齊烈尚在療傷,林蕓在一旁守護著他,兩個靈組成員也被其組長帶人護送回去,現在若是那三只僵屍突然殺個回馬槍……東方滄月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同時挑戰三只四代以上的僵屍。

  東方滄月攔腰抱起許願,木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地綻出一絲溫柔的笑,輕輕地,在許願的額頭印上一吻,柔聲問道:“願,有沒有試過在空中飛行?”

  許願甜甜地一笑,“我做過的最接近飛行的事就是蹦極了。”

  “那我們現在一起飛怎樣?”

  “好啊!”

  東方滄月呵呵一笑,右手戟指朝虛空中一點,一道青光自他指尖射出,化作一柄樣式古樸的闊背長劍,閃著幽幽青光,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東方滄月抱著許願,身子輕飄飄地飛起,雙足落到青劍上,和許願相視一笑,心念一動,青劍隨心而動,載著東方滄月和許願破空飛去。

  許願的長發被撲面而來的疾風掠起,紛紛揚揚的發絲和東方滄月的發絲糾結在一起,伴著一串銀鈴般悅耳的輕笑,在夜空中漸漸遠去。

  ※※※

  還是那座天臺,當東方滄月和許願遠去之後,天臺的地面上忽然蕩出絲絲波紋,如同潛水艇浮出水面一樣,風間滄月和大地破開地面的波紋緩緩浮出。

  風間滄月沒有恢復銀發妖皇的樣子,他保持著冰河武士陽光明朗的造型,看著東方滄月和許願離去的方向,笑容中已有一絲苦澀。

  “大地啊,看來我的雪兒已經忘了我呢!閻帝那個混蛋,居然敢給雪兒喝孟婆湯,令她忘記前世……雪兒已經不是雪兒了啊,她現在的名字,似乎叫‘願’呢。那個被叫做東方哥的男子,就是她現在的愛人吧?嗯,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但是呢,我風間滄月苦等了兩千年的女子,又豈能如此輕易地讓人搶走?呵呵呵……看我橫刀奪愛——啊不,按照現代人的說法,應該是撬晲之a?必要的時候,那個叫東方的男子,可以讓他去死……”

  大地在一旁不滿地嗚嗚兩聲。

  風間滄月那如普通人一樣毫無氣息反應的身體忽然綻出一縷若有若無的冰冷殺氣,狠狠地刺在大地身上,大地嗚嗚地叫著跳到了一旁。

  “你有意見可以保留,但是不要當著我的面提出來……妖族的規矩是裂陽定的,我現在是新的妖皇,規矩就應該由我來定啊,更何況,我並不是純正的妖族呢,我身上還有一半人類的血統啊……保護了人類也有兩千多年了,偶爾害死一兩個看不順眼的人類,也不算太過分吧?”

  滄月漫不經心地說著,本如鄰家男孩一樣溫暖可親的臉上漸露出一絲獰笑,而他那早將殺氣藏匿了的雙眼中,也閃過一點懾人心魄的寒光。

  ※※※

  醫院事件已經過去五天。

  這五天來,東方滄月先後做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向許願解釋了事情的一些經過,當然,為了避免帶來不好的反應,略去了林蕓及齊烈是妖怪的事,只說靈組的人保護不力,導致僵屍先生黃思秦將她抓走,至於後來為什么又放了她,則是連東方滄月都無法解釋的了。接下來帶許願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看她有沒有被僵屍咬到。幸運的是,她好得很。

  第二件事,幫齊烈療傷,使那幾乎令他殘廢的傷勢在五天內好了五成。打開了林蕓身上的妖力禁制,使她得以發揮百分百的妖力,這樣便可更好地保護許願。並調來了他的親弟弟,東方世家年青一輩中除他之外最出類拔萃的高手東方滄海,通過關係進入許願就讀的W大學,並和她同班,以保護她。

  第三件事,將被擒獲的,那三名疑為黃思秦後代的僵屍用法術抽去他們身上的血液,成為三具枯屍,令他們暫時失去一切能力,放入靈組在H市的總部中嚴密把守。只要不讓他們再接觸到鮮血,他們是永遠不會復蘇的。當然,他們也無法被殺死,畢竟東方滄月還不具備抽掉高級僵屍身上源屍血的能力。

  在沒弄清楚所謂的“暗血軍團”的真正目的和他們的實力之前,東方滄月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的。但他卻不能老是留在許願身邊陪著她,畢竟他身為一家之主,要他解決的事情還是很多的,僅僅是中國便有許多強大的妖魔鬼怪需要他去收拾。所以他將許願拜托給林蕓、齊烈、東方滄海,及靈組組長馬躍之後,陪了許願五天,便又離開了H市。

  從某做意義上來說,東方滄月頗似人類世界的救世主,而許願作為救世主的女朋友,便不得不接受聚少離多的事實。

  “許願花店”關門整頓,許願又搬回了學校宿舍,隨她一同搬進去的,還有林蕓。

  林蕓也通過東方世家的關係弄到了一個學生身份,更離譜的事,居然也直接和許願同班,還同住一個雙人宿舍。

  而齊烈,這貌似忠良實則本性狂野的狼王,也在學校找到了一份工作。

  這樣一來,許願身邊便環繞了林蕓、齊烈、東方滄海這三大高手,更有馬躍給她加派的三名靈組高手——“驚雷”許義、“血河”石中劍、“紫電”林峰,“箱神”蘇濤和“大聖”徐岸也將在傷好後加入,這五名靈組高手放下手頭一切事務,專門負責保護許願。

  現在W大學可謂是高手雲集。

  ※※※

  另一方面,暗血軍團並不甘心這次的失敗,不過他們也明白他們將要面對非常強大的對手,所以非常謹慎地,派出了除黃思秦、佛如來、秦夢之外的,軍團十大頂級人物之中的兩極之一邪道至極,三命之二,水之命、金之命,以及所有的四神僵屍——風神、幽神、雪神、雷神。

  除了這七大僵屍高手之外,暗血軍團還出動了幾名能力堪比僵屍的人類高手。

  這些人類高手當然是用來對付狼王等妖的,暗血軍團那從未露過面的首領,屍王風間炎月對妖族的族規還是很清楚的,他知道,只要那些人類高手不出手攻擊妖族高手,那些妖族高手是無論如何不敢對人類下手的。

  妖族的族規太死板了,當妖皇風間滄月沒有出現之前,妖怪們可能會大著膽子犯規,但現在,妖皇顯然已經出現在H市中,那么那些妖怪,就只有放老實一點了。

  平心而論,風間炎月這次派出的暗血軍團精英在實力總合上已經遠遠超越許願身邊的力量,完全可以將保護許願的那股力量輕松擊潰,但風間炎月並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希望能夠在一種完全隱蔽的狀態下將許願抓走,畢竟他現在還不是完全的屍王體,而他的大哥,妖皇風間滄月又過於恐怖,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對他絕對沒有任何好處。

  暗血軍團的高手們,也通過一係列關係慢慢滲透進W大學之中,獲得了各種正大光明的身份,慢慢地接近滄月。

  W大學已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猛鬼學園!

  只不過,猛鬼也比不上那些僵屍們的萬分之一恐怖罷了。

  ※※※

  “喂,你看到了沒有,那邊有個家夥一直色迷迷地盯著你呢!”林蕓碰了碰了許願,附在她耳邊輕聲說。

  現在她們在上課。講臺上三十出頭的年青教授正有滋有味地講著世界史。

  許願聞言朝著林蕓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她們後排,離許願有五個座位處的位子上,坐了一名身著白色休閒服的英俊男子,正看著她微微地笑。二人目光在空中接觸,白衣男子微微點頭,許願禮貌地朝他點頭微笑致意,隨即回過了頭。

  “奇怪,怎么好像在哪堥ㄨL他。”許願喃喃自語。

  林蕓問:“你嘀咕什么呢?”

  “沒什么,我說那個人長得好帥哦。”

  “嗯?帥?傻才對吧,他的樣子真的好癡呆哦,我還是覺得齊教授帥一點。”林蕓說著,雙手托腮作花癡狀看著講臺上的教授。

  齊教授好像聽到了林蕓的話,邊講邊微笑著對林蕓點頭示意。林蕓發現了新大陸般地抓住許願的小臂猛搖:“哇,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他在看我也!”不小心,胳膊肘碰到課桌,發出“砰”一聲大響。

  “這位同學,上課時請不要發出這種聲音。”齊教授仍是微笑著說話,聲音中卻透著絲絲不悅。

  林蕓懊惱地低下頭,許願卻差點笑破了肚皮。

  “有什么了不起的。”林蕓小聲嘀咕道,“不過真的好奇怪哦,這個月學校突然一下子進來好多新學生和新老師……那邊那個白衣花癡小子,你以前見過嗎?”

  許願搖搖頭,“從來沒見過,可能是新同學。”

  “怎么可能呢?又不是新開學,學期中途為什么會有那么多新人轉進來?”

  “你和滄海還不是進來了?憑什么人家就不能進來?別忘了,我們學校可是名牌,好多人都砸著錢進來呢!”

  “是哦,我們能進來,別人也一樣能進來……不對!”林蕓心中猛地一驚,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膝蓋頂得座位下面的木板砰地一聲大響。她的目光飛速地掃過教室,憑著進學校前查閱的一些學生檔案,她馬上判斷出:後面第五排的白衣花癡小子,右邊第三列穿紅色T恤的小子,右邊第四列穿白色連衣裙的冷傃女孩,前面第一第二排前後坐著的兩個穿紫色T恤破爛牛仔褲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女孩,以及……講臺上的齊教授,都是生面孔!

  這一切信息瞬間收集整理在林蕓腦海堙A當她想繼續觀察一點什么來時,忽然覺得教室埵w靜地過分。收回四處亂瞟的目光,望向講臺,卻見齊教授正非常不爽地看著她。

  “這位同學,我再提醒一次,上課時請不要發出這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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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妖皇·屍王·蒼狼

作者:再世驚雲


  一。妖皇。“妖族戒律第一條,不得在非自衛時殺害人類,違者殺無赦;第二條,對一切嗜食人血的生物,殺無赦;第三條,不得因食欲、性欲傷害人類,違者殺無赦;第四條,不得與人類通婚,違者殺無赦;第五條,不得引誘凡人成妖,違者殺無赦;第六條,不得在大眾場合現出妖身,違者殺無赦;第七條,不得侵佔人類軀體,違者殺無赦;第八條,不得與主動與神族衝突,違者殺無赦;第九條,不得與魔族交往,違者殺無赦,第十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敢違妖皇令者,殺無赦!這妖族十大鐵律,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不過,為什么你要選中我?”

  “不為什么,僅僅是湊巧罷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四處去尋找傳人嗎?”

  “但是,你有沒有覺得,你用種種方法讓我成為你的傳人,算不算犯了十律中的第五條,不得引誘凡人成妖?”

  “哈哈,規矩是我定的,我說我沒有犯規,誰敢駁我?再說,你真的算是一個凡人嗎?”

  風間滄月沉默。他看著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黑衣銀發的妖皇裂陽,覺得妖皇英俊得邪異的臉上那一抹詭異的微笑實在令人討厭。“可能……我也不算是一個純粹的凡人了吧……”風間滄月喃喃自語。

  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霉,風間滄月來到這個名叫“炎黃大陸”的空間後第一個遇上的,竟是這自稱妖皇的怪物。不過他對於妖皇自稱實力超越神魔兩族的說法卻沒有絲毫懷疑,只因他親眼看到了妖皇與屍王的一戰。

  銀發妖皇與紅發屍王那強淩天地的實力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妖皇輕輕一拳便可將一座山頭擊平,屍王微一揮手便將大地震裂,兩個怪物交手的地方在三個彈指的時間內便變成了一個徑有百丈,深不見底的天坑。

  更可怕的是妖皇身上那散發出的,可令所有的生物產生本能的恐懼的妖氣,以及屍王身上散發出的,那令所有的生物感到血腥絕望的死氣。

  身處妖皇屍王戰場百丈開外觀戰的滄月被兩種氣息逼得死去活來。

  妖氣將他的內臟逼得爆裂,於是死去,但不死之身又讓他活過來。死氣將他身上的生機斬絕,令他在瞬間變成一具幹屍,不死之身隨即又令他活了過來。就這樣,不住地死死生生,生生死死,險些令滄月瘋狂。

  幸好妖皇和屍王這種級別的怪物交手的時間不會太長,當兩個全力一擊之後,妖皇的身體墮入天坑,屍王的身體飛上九天消失不見,兩大強者的決戰終告結束,滄月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不過這所謂很快的戰鬥也進行了足有一天一夜,從苦海中掙扎出來的滄月心想若他們再打上一天一夜,自己真得變成瘋子不可。

  妖皇從天坑中勉力爬出,重傷的身體已被屍王身上的死氣逼得生機盡絕。

  他雖是妖中皇者,擁有不死妖身,但是屍王的死氣卻恰好能克制、毀滅他的不死妖身。

  目睹了滄月死去活來的妖皇在死前終於決定將自己的一身妖力傳與滄月,讓滄月成為新一代的妖皇。許諾了種種好處之後,滄月終於勉強點頭答應。

  妖皇將自身修煉的元丹吐出,自滄月額頭射入,妖皇那強橫無匹的妖力隨著元丹深植在滄月體內。

  滄月承繼的,不僅是妖皇的力量,還有他那一頭銀發,以及妖皇數千年的戰鬥經驗和豐富知識,還有他那冷酷嗜殺的性格。

  親眼看著滄月成為新一代的妖皇之後,妖皇裂陽欣慰地笑著,緩緩合上了雙眼。

  ※※※

  二。屍王。風間炎月非常倒霉。

  大破冰河帝國,戰敗風間滄月,所有的一切都如夢境一般,虛幻縹緲。

  他終於打敗了風間滄月,可是他的祖國也隨之滅亡,而他並沒有戰勝宿敵的喜悅。

  最後的決戰進行之時,他並沒有上戰場,他知道,冰河帝國殘餘的軍隊無論如何不是火雲帝國的對手。

  他躲在後方的軍營堙A不停地灌著烈酒,不覺已有了七成醉意。

  “風間滄月啊,我的大哥,你終於敗了啊!兵法、武功冰河第一的你,也會有失敗的時候啊!呵呵,事實證明,我才是冰河第一武士,我才是風間家族第一豪傑!”風間炎月喃喃自語,眼神忽然變得迷離,“可是……我的祖國,我的家族,也都隨著你一同覆滅了啊!風間滄月,沒了你,在這世上還有誰配做我的對手?”

  帳門忽被掀開,一名紅魔騎兵闖了進來。

  “風間將軍,大祭司有令,請你速去議事!”紅魔騎兵面無表情地說。

  風間炎月冷笑一聲,“滾!”

  紅魔騎兵面色一變,手按刀柄就想發作。

  又有一人欣開帳門,走了進來,卻是紅魔騎兵的首領。“呵呵,風間將軍,何必和這些小兵兵一般見識呢?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風間滄月他跑了,帶著冰河公主跑掉了!”

  “什么?”風間炎月雙眼一亮。“他跑掉了?”

  “對,跑掉了。”紅魔首領一臉不懷好意地微笑,“風間滄月一定很想親手把他捉回來吧?大祭司請你去議事,就是商議如何去捉風間滄月的。”

  “不必商議了,風間滄月就由我親自處理!”風間炎月摔破酒壇,長身立起,大步朝帳外走去,火紅的戰甲嘩啦啦發出一陣輕響。

  就這樣,倒霉的風間炎月被大祭司一個空間魔法陣傳送到了地球。

  和風間滄月來時的情形一樣,風間炎月也從半空中飛速地墮落,但和風間滄月不同的是,他並沒有不死之身,這樣摔下去一定會變成肉餅。

  風間炎月絕望地閉上了雙眼,聽著耳畔呼嘯的風聲。

  “砰”地一聲巨響,風間炎月只覺全身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頭狂牛撞中,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隨即頸上傳來一陣刺痛。睜眼一看,風間炎月不由魂飛魄散。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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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渾身赤裸,一頭紅發,眼眸如紅炭一樣的男子,正緊緊地抱著他,兩顆直有三寸長的獠牙正刺入他頸部大動脈中。

  風間炎月的身體已停止下墮,和那紅發男子一起懸浮在半空中。

  風聲在耳畔呼嘯,風間炎月覺得自己身體的血液正瘋狂地從頸動脈處流失,流進那紅發男子的大嘴之中。而當他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已經流失殆盡之時,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忽然,一股怪異的感覺從頸動脈處傳來,他覺得自己流失的血液又開始倒流回身體。不過倒流回來的,卻是一股如熔岩般熾熱的血液,以及一些似是以傳心術傳送過來的信息。

  “吾名炎赤,為旱魅屍王。吾與妖皇決戰,被他破掉不死之身,吾命在旦夕,吾在此遇汝,實乃天命。吾以‘屍魅換血大法’換汝之血,將吾之血轉注汝之體內,吾之神力一並交托於汝。汝今成吾之傳人,當承吾心願,屠妖滅神,雄霸神人兩界。唯吾屍血被妖皇妖力破壞,此血並不純正,故汝非完全屍王之體,今後若遇妖皇,萬不可與之對敵。待汝成為完全屍王體,方可與妖皇再戰,切記切記……”

  最後輸入風間炎月腦海的,是屍王數千年的戰鬥經驗,以及對這個世界的無數的知識。信息漸漸消失,屍王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化為飛灰,隨風飄散。而風間炎月,在莫明其妙地被屍王換血之後,一頭黑發漸漸變為赤紅,黑色的眸子也變成火紅。兩顆三寸長的獠牙自他唇角突出,一股如岩漿般熾熱,如海潮般洶涌,如颶風般狂暴的力量在他體內不瘋狂地涌動,令他的身體不住地顫抖,幾欲爆裂。風間炎月明白,他的身體暫時還不能承受如此強大的力量,若任其發展,自己的身體定會爆得粉碎!

  狂喝一聲,一拳向地擊出,拳上紅光一閃,赤紅的拳風轟然擊地,驚天巨響之中,地面爆出一個徑有十丈,深約千丈的巨坑。風間炎月看著自己隨手一拳轟出的巨坑,仰天狂笑。沒想到竟會有這般奇遇,看來這個空間,將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就在風間炎月瘋狂大笑之際,一條黑色的人影自空中飛速地掠近,銀發的發絲在烈日下閃著金屬的光澤。

  風間炎月馬上就發現有人接近,凝神一看,臉色不由一變。

  來的是風間滄月!

  剛開始時,風間炎月幾乎認不出滄月。

  滄月已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銀色的長發,黑色的戰袍,冷酷的面容,冰冷的眼神。這已完全不是那個冰河帝國熱情如火,溫柔似水的首席武士。

  滄月也認出了風間炎月,他先是一愣,隨即不住地冷笑起來。

  “風間炎月,沒想到我能在這媢J到你!你是來追殺我的吧?不過可惜的是,在這個世界,你我之間要反過來了!”滄月感覺到了風間炎月身上的死氣,他也很清楚地感覺到,風間炎月沒有成為完整的屍王體。他不知道風間炎月是否遇上了屍王,但自己既然可以遇上妖皇成為妖皇傳人,風間炎月遇上屍王成為屍王傳人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風間炎月張狂大笑,“風間滄月,我也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是妖皇!看來我們真是宿命注定的敵人了!”滄月既然能感應到風間炎月身上的氣息,風間炎月沒有理由無法感應到滄月身上的氣息,根據屍王留給他的知識,他判斷出滄月已經完全繼承了妖皇的力量,他更判斷出,妖皇風間滄月的力量,在他之上!

  風間滄月懸浮在半空之中,銀色的發絲倒豎而起,在風中狂舞,冰冷的殺氣一絲一絲流了出來,慢慢地逼近風間炎月。金色的光芒自他身上緩緩綻出,越來越烈,就如一輪烈日。

  而風間炎月,面對滄月即將發動的攻勢,也飛速地運轉起不完全屍王體的力量。

  火紅的長發在風中亂舞,熾熱的死氣將他身上的戰甲燒融,他的身體瞬間變得赤裸,一團火焰將他包在其中,強大的氣勢猛迎向風間滄月發出的金色光芒。

  然後他就逃掉了。

  竭盡全力,不顧忌面子問題,飛速地,如同一顆火流星一般地逃掉了。

  風間滄月根本沒有意識到風間炎月會逃。在他的記憶中,風間炎月雖是出賣了冰河帝國的罪人,但也是一個真正的武士。至少在戰場上,在決鬥中,他從來沒有逃跑過。從小到大,他們曾面對過無數強大的敵人,每次戰鬥,風間炎月總是拚盡全力死戰到底,即使傷痕累累也不後退一步,但是今天……

  今天風間炎月居然還沒交手就跑了!

  滄月在那一瞬間愣了一下,就愣了那么一下,風間炎月便已在空中消失地無影無蹤,連一絲氣息都沒留下。

  滄月不知為何,充滿仇恨的心中卻只想笑。

  風間炎月狼狽的逃竄真的令他很想笑,但當他發覺這種想法不對,想要追上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非常懊惱地,滄月暗罵了自己一句,想了想,還是決定順著風間炎月逃掉的方向追過去。

  在等待雪兒轉世的時間堙A就把持行妖族戒律和追殺風間炎月作為消遣吧。

  ※※※

  三。蒼狼。風間滄月剛準備動身,卻聽到地面上傳來一聲震天的狼嚎。

  接著一股驚天的妖氣直衝雲霄。

  滄月驚異地低下頭,卻見那被風間炎月一拳擊出的大坑之中,爬出一條小小的黑狼。

  純黑色的,不摻一絲雜毛的小黑狼,懶洋洋地蹲坐在大坑旁,一臉不爽地看著風間滄月,仰天發出一聲與它小小的身子不成比例的震天長嚎。

  風間滄月飛速地降落,來到小狼身邊。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這條妖氣衝天的小狼,問:“你是大地蒼狼?”

  “是,怎么了,不爽嗎?”小狼和風間滄月四目相對,這一條信息直接通過眼神傳入滄月腦海之中。

  滄月笑了。從妖皇裂陽留給他的信息之中,他了解到了大地蒼狼一族的一切。看來這一只小狼是世上最後一只大地蒼狼了。

  “你怎么會從地媃p出來?”風間滄月用眼神和這只小小的大地蒼狼交流。

  “我怎么知道?爹娘說神族和人族的大軍打過來了,他們要帶著兄弟姐妹去打仗,就把我一個扔在山洞堙A後來山洞不知怎么地塌了,我也不知怎么地睡了,睡得正爽的時候突然有一股非常令我討厭的氣息驚動了我,我就這樣醒過來了。喂,你是誰,我的爹娘他們哪去了?這堣S是哪堙H”

  滄月心中黯然。他怎么對小狼說呢?說它這一睡已經睡了千萬年嗎?說它的爹娘還有兄弟姐妹都已經戰死了嗎?告訴它它是這世上最後一匹大地蒼狼?但是不告訴它又怎樣?它終會長大,終會明白一切,但它卻不知道人神兩族已與妖族和解了,並結成了同盟,難道讓它去屠殺人類和神族來為父母報仇?唉,真是一個頭痛的問題啊。

  “你的爹娘還有兄弟姐妹,都已經死了。你是這世上最後一只大地蒼狼。這堙A是大秦的土地,這堙A是屬於人類的世界。”

  小狼瞪大了眼睛,忽然仰天悲嚎起來,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它眼角滑落。忽然地,它渾身黑毛倒豎,雙眼充血,衝天的妖氣變得無比混亂,“告訴我,是誰殺了他們?告訴我,是誰將大地蒼狼滅族?是不是人族,是不是神族?告訴我!”

  滄月非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是的。大地蒼狼一族被人族和神族的大軍剿滅了。但是……”

  “啊嗚~~~~~”小狼狂嚎一聲,小小的身子化作一道黑電,射向天際,“我要殺光所有人!”

  滄月一驚,飛快地衝上半空,一把抓住小狼,“你不能這么做,妖族已經和人類、神族和解了!我們現在要保護他們,不能傷害他們!”

  “啪”!在滄月掌中瘋狂掙扎,不斷用四只鋒利的爪子抓著滄月的小狼被他一巴掌打得愣住了。兩顆豆大的淚珠挂在它的眼角,充血的雙眼中,眼神無比凄慘。

  “為什么要阻止我?你是誰?為什么不幫我?”小狼可憐兮兮地問。

  “唉,這些事情,以後慢慢地向你解釋吧。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叫風間滄月,是新一代的妖皇,你,以後我就叫你大地。蒼狼一族世代守護妖族,現在,就讓我來守護你吧……”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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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天地一皇(上)

作者:再世驚雲


  “姐姐,你將來想嫁一個什么樣的人啊?”

  “呵呵,我的意中人呀,是一個蓋世英雄,總有一天,他會穿著金甲戰衣,踩著七色彩雲來娶我……”

  “啊,我知道了!姐姐你的意中人是雲山虎王!他每次出去打仗的時候,都是穿著金甲戰衣,踩著七色彩雲,樣子好威風哦~~~”

  “不是的啦,雲山虎王臉上的胡子那么難看,我怎么會喜歡他呢?還有他每次一打起來就大吼大叫的,聲音把農家的豬都嚇跑了,誰會喜歡他!”

  “那是黑山虎王嘍?嗯,一定是的,黑山虎王的金甲上還雕著雲彩,他打仗的時候喜歡把金甲脫下來踩在腳上,光著胳膊上陣,樣子好狂野哦~~~~”

  “黑山虎王?呵呵呵……他修成人形也不願把額頭上的‘王’字紋路消除,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虎王似的,還有他那一身肌肉,哎呀,真是太可怕了,一塊塊地像石頭疙瘩,笑起來傻呼呼的,打仗時像個瘋子,我會喜歡他?”

  “不是黑山虎王,那就是長白虎王了……”

  “死丫頭,你怎么就知道虎王虎王的?難道除了虎王你就沒見過別的妖怪嗎?”

  “人家喜歡老虎嘛……”

  看著面前小丫頭嘟起嘴一臉委屈的樣子,她輕輕地笑了。

  她叫阿房,她是一朵千年花妖,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修成人形,不過卻不能長久地保持人的形態,一天之中,只有三個時辰,能化成美傃的少女。其它的時間,她都只是一朵有靈性的野菊花。

  野菊花不像其它的花。牡丹、芍藥、蓮花等天生高貴的花若遇著機緣,僅用五百年便能修成人形,並能一直以人的形態活動,而她不同。若不是湊巧生在了一個充滿天地靈氣的地穴之上,她也會同其它的野菊花一樣,一歲一枯榮。

  她很努力地修行,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修成真正的人形,嫁一個心目中理想的男人——時常聽那些花妖前輩講她們的愛情故事,不知道什么是愛情的她,也不禁產生了對愛情的憧憬。

  ※※※

  黑甲戰士如潮水一樣涌入臨淄城,城頭的旗幟被長劍砍斷,換上了一面黑色的,上書著“秦”字的大旗。軍陣中,一身黑甲的秦王政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終於……結束了。”

  數百年來連綿不斷地徵戰在這一刻結束,數百年來無數英雄為之前仆後繼的理想在這一刻實現,數百年來分裂崩析的國土在這一刻統一!

  一次又一次地揮動手中的屠刀,用無數人的鮮血將秦國的戰甲大旗染紅,將戰火點燃整個炎黃大陸,只是為了今天這一刻。

  統一!

  理想實現了,卻令贏政感到有一絲縹緲虛無的不真實感。

  真的結束了嗎?痛苦的戰爭,噩夢般的戰爭,流血不斷,殺人無數的戰爭,真的就結束在這一刻?

  大秦的統治應該可以千秋萬世吧,在一個統一的王朝之下,百姓應該可以安居樂業吧,再也不用徵戰,不是那些拚死力戰的將士們一心所求的嗎?

  嗜殺不是我的本性,強權不是我的願望,只是歷史的潮流將我推到了權力的頂峰,只是在這個沒有英雄的時代,必須有一個英雄的出現。

  楚莊王、晉文公,你們若是和我生在同一個時代,又會是怎樣一番情形呢?呵呵,那樣的話,我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或許,我們都會成為彼此的噩夢吧!

  ※※※

  她看到了他。

  她是路邊的一朵野菊花,在夜風中緩緩地搖擺。

  一路黑甲大軍順著大道緩緩行進,軍隊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黑色的戰甲,黑色的披風,一頭長發隨意地披散,在夜風中輕揚。

  微有些蒼白的五官無比英俊,如劍的雙眉下有一雙細長的眼睛。

  那雙明亮的,飽含殺氣與霸氣的眼睛之中,隱隱透出一絲憂鬱,和無盡的落寞。

  她馬上被那雙眼睛吸引住了,為什么一個人身上可以同時存在如此之多的氣質?

  殺氣、霸氣、憂鬱、落寞這種種完全無法摻合到一起的氣質為什么能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

  他究竟是什么人?

  ※※※

  “姐姐,我聽說那個人是人類的皇帝呢!而且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皇帝呢!他叫贏政,號稱始皇帝,他的國家大秦,是現在世上最強大的國家呢!姐姐,你不是真的……愛上他了吧?”小丫頭,她的妹妹,一朵和她生在同一個地穴的紫荊花將打探來的消息告訴她。

  “是呵……我不是真的愛上他了吧?”她雙目無神地自言自語。

  “不行的姐姐,”小丫頭焦急地說,“你不要忘了妖族的十大鐵律,和人類通婚,被查出來的話,會被徹底消滅的。”

  “是啊,不行呢……我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能嫁給她呢?一天只能有三個時辰化成人形,怎么能陪在他身邊呢?看樣子還要修煉上一千年才能最終得道,成為妖靈級的大妖,那樣才可以一直陪著他呢,可是……可是他只是一個凡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長的壽命?”

  聽著她近乎癡呆的自言自語,小丫頭急了,“姐姐,你到底明不明白?和人類通婚是大忌,沒有妖聖級別的能力,你是不能和凡人在一起的,你的妖氣會害死他的!”

  “是啊,我會害死他的。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總是會死的,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就是。”

  “你……唉,姐姐,你真的病了。”小丫頭搖頭嘆氣。

  ※※※

  “怎么樣才能盡快修煉成妖靈級的大妖,永遠地保持人形呢?”她去問一朵妖傃地誘人的芍藥。

  “呵呵,那還不簡單,吸取男人的精元呀。”芍藥嬌笑著說,“男人的精元對我們這些陰性的花妖來說最有效了,陽氣越重的男人,越可以增強我們的妖力,陰陽互補之下,我們的進境可以一日千堙A根本用不著千辛萬苦地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要是以前,我們可不敢這么做,可是最近,有傳言說妖皇死了,哈哈,妖皇死了,自從上古妖聖在與神人兩族大戰中死光,到現在還沒出現一個妖聖,世上可以持行妖族鐵律的大妖再也沒有了,哈哈,我們可以為所欲為了~~~”芍藥妖異地笑著,飛快地飛走了,她的洞府中還藏著數個精壯的男人呢!

  “對啊,吸取男人的精元不就可以很快地修煉成功了嗎?我以前怎么沒想到?”被愛情迷了心智的她,已經完全沒了辨別是非的能力。

  當第一千個男人被她吸盡了精元,化作幹屍之後,她終於能夠一天保持十個時辰的人形了。她的妹妹——小丫頭,在屢次勸說無效之下,一氣離開了她,跑去找她喜歡的老虎們去了。她才懶得管這些呢,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

  ※※※

  贏政日理萬機,忙得不分晝夜。

  天下剛剛統一,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解決,四處都有小股的流寇,北方的遊牧民族不斷侵襲,不能再讓他們破壞邊疆的秩序。被戰火破壞的生產要盡快恢復,一些舊制度要盡快地變法改革,那些饒舌的儒生,那些說祖宗之法不可改,那些說我殘酷暴戾,嗜殺成性,存心動搖我大秦剛建不久的根基的儒生要盡快處理。國家剛剛建立,一切還不穩固,不能讓你們壞了事。等到大秦的根基堅如磐石之後,只要不造反,隨你們怎么說都無所謂,但是現在,你們卻非死不可。

  唉,國事煩重啊!權力的頂峰就是寂寞與壓力。古往今來向權力頂峰發起一次又一次衝擊的英雄或梟雄,當他們成功之後,會否與我有同樣的感覺呢?

  不過,掌握天下生殺予奪大權的滋味,真的不錯啊!

  這一日,贏政處理完政事,忽然想到郊處踏青,放松一下心情。

  帶了幾個貼身的高手侍衛,換了便裝,又裝上幾縷假胡子,偷偷地溜出了宮門。

  正是三月。

  郊外風光宜人。

  贏政腳踏在嫩如茸毛的青草上,呼吸著春天甜美的氣息。

  幾名侍衛跟在贏政身後丈餘處,看似漫不經心地觀賞風景,實則小心謹慎地觀察四周。

  青山,綠水,嫩草。

  山間一片桃花燦爛。

  郊外的河灘上,居然有三五株桃樹,樹下落英繽紛。

  贏政和眾侍衛朝那幾株桃樹走去,卻見一身著淡黃衫兒的女子,正背對著他們,用小小的花鋤在樹下挖著坑。她身邊的花籃堙A裝滿了桃花瓣。

  看著黃衫女子婀娜的背影,贏政心中一動,如同一個懷春少年般地,產生了一種一窺其真面的衝動。

  揮手示意身後的侍衛候在原地,贏政輕手輕腳地走向那黃衫女子。漸行漸近,離她只有不到一丈了,那女子忽然回過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

  這一笑,令整個春天黯然失色。

  “天下竟有此般絕色!”贏政心中暗嘆。他並不是沒見過美女,後宮佳麗三千,哪一個不是傾國傾城的佳人?而這少女,不僅有顛倒眾生的顏色,難得的是,竟還有著如春水一般的溫柔和如冬雪一般的清純!

  贏政頓時迷失在她的微笑中。

  “你在做什么?”贏政問她。

  “葬花啊!”她輕聲回答。

  “葬花?花也需要安葬嗎?”

  “對啊,花也是有生命的呢!”

  聽到這句話,贏政的心中一陣感動。

  後來,贏政帶她進了宮。

  進宮後,贏政才發現她不僅有絕世容顏,更是多才多藝。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音樂舞蹈無一不精,更是溫柔可人,心地善良。她從不與其他後妃爭寵,贏政卻已集萬千寵愛於她一身。

  他知道她叫阿房,最喜歡的花是鄉間不起眼的野菊花。

  雖然喜歡,卻從不允許贏政採摘,因為在她看來,花也是有生命的。

  贏政為她修建精美華麗天下無雙的阿房宮。

  在他看來,只有世上最精美的宮殿才配得起她。

  在最初的一段時間堙A皇宮內發生了一些詭異的怪事。許多侍衛離奇死亡,屍體變成幹屍。請來幾個術士卜算了一陣,說是衝撞了邪靈,做些法事便沒事了,果然過了不久,再也不曾出現死人。

  皇宮又安寧下來,贏政也把這件事漸漸淡忘。

  直到有一天……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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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天地一皇(下)

作者:再世驚雲


  黑衣銀發的男子踏著詭異的步伐,帶著一條三尺長的小黑狗,旁若無人地走進皇宮,五千鐵甲竟無一人能近到他們身周。

  阿房宮堙A衛士們緊張地看著銀發男子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們卻唯有不斷地退縮。這男子身上發出的氣息太詭異了,令這些身手高強,勇力過人的衛士們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無邊的恐懼。終於,有些衛士壯著膽子揮矛衝上,所有的衛士們也都吶喊著撲上,但他們還沒接近便被一股奇異的氣流掀倒,當他們掙扎著站起時,黑衣銀發的男子早失去了蹤影。

  贏政早接到了有刺客的消息,他靜靜地坐在寢宮堙A阿房一臉緊張地坐在他身旁,被他用手臂護住,他們四周,是秦國十個最有名的劍士。

  “轟”地一聲巨響,寢宮的大門被震飛。劍士們齊聲呼喝,長劍出鞘,衝了上去。施施然走進來的銀發男子右手輕輕一揮,一股氣流自他掌出涌出,那十名所謂大秦國最強的劍士馬上被吹得倒飛出去,撞破椈懦^出宮外,躺在地上呻吟不止。黑色的小狗蹲坐在門口,虎視眈眈地看著門外作勢想撲上來的眾衛士。

  “你是誰?”雖然也被這黑衣銀發的男子身上發出的氣息逼得恐懼不已,但贏政卻不愧是千古一帝,他左手緊緊護住身旁的阿房,右手持劍在手,大聲質問銀發男子:“誰派你來行刺朕的?”

  銀發男子冷酷的面容綻出一絲譏誚的笑意,冷冷地說:“妖族戒律第一條,不得在非自衛時殺害人類;第四條,不得與人類通婚;兩戒任犯一條,殺無赦!你兩戒齊犯,非死不可!”

  贏政聽得一頭霧水,卻沒見到身旁的阿房已是面色煞白,身體顫抖不止。

  “好狂妄的小子,竟敢在朕面前大放蹶詞!”贏政一咬牙,一劍直刺銀發男了。卻聽阿房驚呼一聲:“不要!”全力刺出的一劍竟被看似柔弱的阿房的纖纖玉指彈飛。贏政驚異地看著阿房,連虎口的劇痛都忘了。

  “你知道我是誰了?”銀發男子冷笑著問。

  阿房面色慘白地,咬著牙輕輕點了點。

  “你不想反抗?”

  阿房慘然一笑,“妖皇和大地蒼狼齊至,天下妖眾,誰能反抗?”

  “你很聰明,懂的東西也不少。”銀發男子讚許地點了點頭,“我是新的妖皇,可能你們是以為前任妖皇死了,才會如此無法無天的吧?可惜,妖皇還有傳人。雖然我心堥瓣ㄟQ厭你,甚至有一點喜歡你,但你卻非死不可。妖族的戒律,不能為任何人破壞。”

  阿房點頭道:“從你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沒做過活下去的打算。但你能否多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和他多說會兒話?”

  銀發男子呵呵一笑,“原來又是一個為愛而不顧一切的傻妖怪!好吧,看在你如此癡情的分上,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一柱香之後,大地蒼狼來取你命!”

  銀發男子轉身走了出去,宮外響起一片驚叫,卻是眾衛士剛想衝上又被銀發男子一記掌風震飛大半。

  “政,你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吧?”阿房幽幽地問。

  贏政面色慘白,聽了她和銀發男子的話,傻瓜也明白阿房是什么了。但贏政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管。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是我最愛的阿房,阿房,不要離開我……”

  “呵呵……別傻了,這件事已經由不得我們來控制了。我因你而犯戒,本就該死,如今妖皇親至,怎也逃不脫他的懲罰的。但,這幾年能和你在一起,我心願已足,死而無憾……我走後,你要好好保重。”

  “不行,你不能走!我要殺了那個混蛋!”贏政一聲狂吼,拾起一柄長劍,就要往外衝出。阿房輕輕一揮手,一道掌風將贏政輕輕地送到了床上,令他動彈不得。

  “你打不過他的……神人兩界,沒有誰能打贏妖皇,妖皇,是我們妖族中,最偉大的……我走了,政,保重!”輕輕俯下身,將一個輕吻印在贏政唇上,緩緩地站直身,看著他,一步一步地朝後退卻,臉上凄美的笑,和那滾滾而下的晶瑩淚珠,令贏政心碎成萬千片。

  “不要……不要……不要啊!”瘋狂地大叫,淚如泉水般涌出,贏政拚命地掙扎,卻用不上一絲力氣,眼睜睜地看著阿房退出門外,贏政的心徹底成灰。

  “大地蒼狼,妖皇,我會記住你們的,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

  當一大群衛士涌進寢宮中護駕時,贏政吼出了這樣一句。忽聽一個聲音在他耳畔輕笑道:“想復仇嗎?想得到強大的力量嗎?想打贏那個名叫風間滄月的妖皇和那只大地蒼狼嗎?”

  “當然想。”贏政毫不猶豫地回答。

  眾衛士驚異地看著自言自語的贏政,心想他們的皇帝莫不是被嚇瘋了。

  “你願意為了復仇殺盡天下人嗎?你願意放棄你現在所有的一切跟我走嗎?”那個聲音繼續問。

  “當然,只要你能給我強大的力量!”

  眾衛士更覺得贏政瘋得厲害了。

  宮中突然憑空響起一陣暴戾凄厲的長笑,一個全身包裹在火堛漱H影在宮殿中現身,眾衛士還來不及驚呼就已被無數風刃切斷了脖子,數百顆人頭高高飛起,頸腔堛漲撗G噴起丈餘,在半空中匯成一片自幕。血幕飄灑而下,眾衛士的屍體直挺挺地倒下,人頭滿地亂滾。包裹在火中的人影瞬間欺到了贏政身邊,兩顆三寸長的獠牙刺進了贏政頸部大動脈。

  宮外的衛士們聽到動靜紛紛涌進,卻只見到滿地的鮮血和身首分家的屍體,但他們來不及做出任何飛應,那包裹在火中的人影手一揮,又是無數的風刃激射而出,人頭一顆接一顆地飛起,血泉一道接一道地飆出,死亡在瞬間籠罩到每一個人的頭上……

  ※※※

  看著被燒成一片火海的阿房宮,看著在馬上瘋狂大笑的項羽,躲在暗處觀看著這一切的風間炎月笑問他身旁的贏政:“看著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強秦被人摧毀,看著紀念見證你和阿房愛情的阿房宮在火中化成灰燼,此時的你,會有什么感想?”

  臉色無比蒼白的贏政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大秦的一切已與我無關了。我愛阿房,是在心中,不是這一座宮殿便能代表的。我現在想做的,只有盡快增強自己的實力,殺掉風間滄月和大地蒼狼!”

  風間炎月嗤笑一聲,搖搖頭,轉身離去。邊走邊說:“大秦與你無關,你為何更名為黃思秦?在你心中,你還是深深地思念著你的大秦。而你若不認為阿房宮重要,為何要冒著被風間滄月發現的危險來看阿房宮最後一眼?黃思秦,你口不對心啊!”

  贏政——現在叫黃思秦,最後看了一眼仍在燃燒的阿房宮,深吸了一口氣,猛轉身,頭也不回地隨風間炎月去了。

  屍王風間炎月從此與暗血軍團創始人之一,“一皇”黃思秦浪跡天涯。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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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變態的妖皇

作者:再世驚雲


  一張紙條,經過數人的手傳遞到許願手堙C許願打開折成心形的紙條,只見上面寫著:“許願同學:中午可有空?能否賞面與我共進午餐?”落款是:風月。字寫得很清秀,卻個個精神,很有筆力。許願呵呵一笑,心想在這都習慣用電腦打字的時代,居然還有人鋼筆字寫得這么好。

  旁邊剛被齊教授批評得非常不爽,心堨蕭L算著等會兒下課了怎么整他一番的林蕓一把搶過許願的紙條,剛一讀完便想咋呼一番,幸好及時想起那絲毫不給美女面子的齊教授還在講臺上,控制住自己,小聲問許願:“誰給你的?”

  許願微微一笑,“就是你所謂的那個面生的白衣花癡小子啊。”

  林蕓面色一變,偷偷回頭望了那白衣花癡小子一眼,低聲說:“不要答應他,我看他有問題。”

  許願笑說:“哪埵陸暋D了?我看他不像壞人,更不像僵屍。”

  “壞人都在臉上寫‘我是壞人’嗎?高級僵屍和普通人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再說了,你看他這名字,風月風月,哼,一個男子漢叫什么風月!這名字也太變態了,看我們家齊烈,名字多有味道啊~~風月這小子肯定有問題!”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看看林蕓就知道了,難怪中國歷史上會出現那么多冤案。

  “我說蕓兒,你怎么這么八婆呀?別人的名字是父母取的,又不關他的事,人家也是身不由己嘛!”

  林蕓瞪圓雙眼,“好啊,你居然幫他說話?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白臉了?是不是想紅杏出暀F?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要是不老實交待,我待會兒叫滄海給你來個嚴刑逼供!哼,要是讓他知道了他嫂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叫人給拐跑了,我還有臉見他嗎?”

  許願給林蕓氣笑,“你什么意思呀,我這不是還沒答應他嗎?再說,人家不就是約我和他一起吃午飯嗎?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呀,真是太緊張了。”

  林蕓說:“話不能這么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任何接近你的人都有可能是那些僵屍派來的,我們必須小心為上。”

  “這么說,我交友的自由已經被限制了?”

  “對,這是東方哥交待下來的任務。”林蕓非常嚴肅地說,“這叫做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唉……”許願在心媢蠔臐C自從和東方滄月談戀愛之後,她的自由被限制了許多,沒辦法,東方滄月的仇家太多了,那些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力量,隨時可能對許願下手。雖然她可以忍受和東方滄月聚少離多的事實,但這種連交朋友的自由都被限制的做法,卻令她心中多少生出了些不滿。不過,也只有和東方滄月在一起才能有令她心動的感覺,嗯,心動的感覺,特別是那種刺激的心動。比如那一夜和東方滄月在城市的夜空中禦劍飛行的感覺,若是和普通人在一起,是怎樣都無法經歷的。有時候許願會問自己,自己內心中是否潛藏著一些別的東西?表面上看來,自己是個很有古典氣質的溫柔女子,可是內心中卻偶爾也會有瘋狂的念頭——比如揮劍砍人的衝動,但當這種念頭出現時,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忙將其壓制下去,想也不想。

  ※※※

  林蕓和許願的對話一句不漏地被白衣男子聽到,他表面上笑嘻嘻地,心中卻很是惱怒:“好啊,身為妖族,竟幫人類說話,還說我這妖皇……變態!以後看我怎么修理你!不過,我那‘風月’的名字真的很變態嗎?”不用說,這白衣男子正是風間滄月了。他當然也混進了W大學,不過他倒沒有用什么特別的方法,也就是直接找到校長,扔下兩箱共一千萬的美金,校長就笑嘻嘻地幫他辦了入學手續,至於他的檔案什么的,校長根本就沒過問。在人類世界混了兩千多年,風間滄月還是很積累了一點財富的,他現在的身家……兩家跨國公司,一家經營電子產品的“風月集團”,一家經營紡織行業的“憶雪集團”,旗下員工約十萬多人,分公司子公司什么的多得連他自己都忘記了。他有一個公開的身份,“風月集團”兼“憶雪集團”的老總,二十八歲的超級女強人,風家第一代老總風月明的獨生女,風雪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風間滄月的確變態。風家第一代老總是他,風家第二代也是他。他不過是扮演了兩個不同的身份。當風月明死後,他的女兒——風間滄月搖身一變又變成了風雪兒,接掌了兩大集團公司。尤其不可饒恕的是,滄月變的風雪兒是個超級美女——心理稍有些變態的風間滄月按照冰雪兒的形象塑造了風雪兒這個美麗的女強人。

  但風間滄月卻沒有絲毫覺得不妥。妖族的性格就是我和我素,做事不按常理出牌,風間滄月完全繼承了妖族的極品妖皇裂陽的古怪性格,加上當了兩千多年的鑽石王老五,心理出現一些疾病也是很正常的。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心理已有些問題的風間滄月在心堥g罵林蕓,臉上卻是笑容滿面,頗有些笑娷瓣M的意味。等了一陣,見許願沒給回答,便又寫了一張紙條,內容與上一張一樣,請前面的人幫忙傳了過去。

  遺憾的是,這一張紙條又是石沉大海。

  風間滄月認為又是林蕓在一旁搞怪,雖然這一次他沒聽到林蕓對許願說任何話,但心堣w有了成見的他,已對林蕓起了殺心,急欲殺之而後快了。

  再等了一陣子,眼看便要下課了,風間滄月心堣鶖蘤V來越大。本來看著許願的雙眼轉移了目標,轉望向林蕓,雙眼慢慢瞇起,眼神中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氣。

  林蕓心堣@驚,只覺背後涼颼颼的,心堣ㄕ裗惘a涌起一陣恐懼。偷偷向後看了一眼,卻正好和風間滄月的目光接觸。滄月眼中的殺氣雖然一閃即逝,但林蕓這妖仙級別的大妖還是對滄月產生的極大的恐懼。她似乎意識到滄月對她起了殺心,鬼使神差的,她對許願說:“我看那白衣花……小子也挺有誠意的,不如我們就和他一起吃午飯吧。”

  許願非常奇怪地說:“你不是說他可能有問題嗎?你不是說要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嗎?”

  林蕓強笑說:“有個帥哥請吃午飯有什么不好的?我看他也不像是壞人。”

  許願呵呵一笑,提筆寫了張紙條,請後面的同學幫忙傳了過去。林蕓趁機向後一看,發現滄月的眼神已經變了,帶著滿意的微笑對著她微微點了一下頭。林蕓心中長出一口氣,心情頓時放松下來。她覺得很奇怪,自己為什么會害怕一個沒有任何力量反應的普通人呢?難道僅僅因為他的眼神過於恐怖?但即使面對黃思秦這樣強大的敵人時,她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呀!

  林蕓不知道,這種恐懼是妖族與生俱來的,對處於妖族力量頂峰的妖皇的恐懼。

  ※※※

  下課鈴響起,同學們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教室。許願因為答應了風間滄月的邀請,邊慢慢地收拾著東西,邊等滄月過來。

  滄月還沒過來,齊教授倒過來了。他走到林蕓面前,一臉嚴肅地說:“林蕓同學,課堂是很神聖的地方,是傳授知識的地方,請你下次不要再連續犯剛剛那些錯誤。你不僅影響了同學們聽課,也影響了教師的發揮。我覺得今天的課,是我講得最糟糕的一節課,否則為什么同學們一下課就拚命往外跑?”林蕓在心堥g說現在是中午了大家趕著去吃飯去晚了就沒了,臉上卻帶著一臉誠懇的充滿認錯意味的笑,連連點頭。

  許願在一旁險些笑出聲來,但沒想到齊教授說完了林蕓,又對她說道:“許願同學,我知道你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好同學,你很有上進心,但是你不要被某些人帶壞了,上課的時候盡講小話,這對你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希望你能謹慎交友,不要誤交損友。”說完了這句話,齊教授雄糾糾氣昂昂非常有面子地出去了,留下傻了眼的許願和林蕓。

  “不會吧?這么帥的年輕教授思想卻是這樣的古板?”林蕓望著許願愣愣地說。

  許願聳聳肩,做無可奈何狀。

  風間滄月走到二人身前,非常有禮貌地伸出手,“風月,剛進這所學校兩天,今年二十一歲。”

  躺在教室外的草坪上睡覺的大地靈敏的耳朵聽到了滄月的話,非常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心說:“二十一歲?乘以一百再加個幾百還差不多吧!”

  許願愣了一下,微笑著伸出手和滄月握手:“你知道我的名字,想必對我有一定的了解吧?我就不作自我介紹了。我本以為,現在的大學生都不會用握手這種方式做見面的禮節了。”

  滄月笑說:“那我應該怎樣?行武士參見公主的半跪禮,還是騎士參見君主的拔劍禮,又或是西方的紳士那樣,鞠躬然後吻手背嗎?”

  許願呵呵一笑,“那樣大的禮我肯定受不起了。哦,介紹一下,這位是林蕓,我的好友。”

  滄月非常紳士地朝林蕓伸出手,點頭道:“林蕓同學,非常感謝你的‘幫忙’,我一定會有所回報的。”

  林蕓聽出滄月話中有話,很緊張地和滄月握手,機械地點了點頭,什么話都說不出來。許願感到奇怪,以林蕓的性格絕不會如此,莫非她出了什么狀況?

  還來不及問,便聽滄月大聲說:“那么,兩位同學,咱們可否到我新開的一家小店去共進午餐呢?”

  許願微一詫異,問:“你新開的小店?”

  滄月點頭笑道:“不錯,我新開的,店名‘憶雪’,經營各種中西菜式,由精通中外各大菜係的名師主廚,保證令兩位小姐吃的滿意。”

  許願笑說:“好啊,倒要嘗嘗你店媦p師的手藝。林蕓,怎么樣?”

  林蕓機械地點點頭,強笑道:“好啊好啊。”

  許願細心地發現了林蕓的異狀,問道:“蕓兒,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哪堣ㄤ峈A?”

  滄月聞言說:“我粗通醫理,依我看來,林蕓同學的氣色不錯,不像是有病的樣子,莫不是有什么心病?”

  林蕓強笑說:“你說笑了,我哪會有什么心病?願,我沒事,我們走吧。”

  滄月滿意地點點頭,和滿面古怪之色的林蕓及一臉疑惑的許願一起朝教室外走去。

  外面的大地將滄月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堙A再度非常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心說:“滄月見到自己的女人後終於變壞了,懂得對小輩威逼利誘了,唉,果然是紅顏禍水啊!”正想著,前面一條非常漂亮的小花狗對著它汪汪叫了兩聲,它馬上眼前一亮,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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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這個殺手真爆炸

作者:再世驚雲


  “滄海呢?要不要叫他一起去?”許願問林蕓。

  林蕓到了外面相對廣闊的空間,心中壓了去了不少,笑嘻嘻地回答:“他蹺課去玩網遊了,我想沒有必要叫他。”

  她實在不願把東方滄海叫來,她不知道,性格火爆的東方滄海會不會觸怒滄月,從而引發意想不到的惡劣後果。在沒有探明滄月虛實的情形下,還是盡量不惹他的好。

  三人剛走出教室,馬上有幾個人遠遠地吊在了他們後面。

  第一人,從教學樓晲井愬鄍X,長得十分污染環境,嘴上叼著一枝煙,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牛仔衣,耳朵上打滿耳洞,嘴堶騕菑ㄙ儔珔釭漱p調,一步三搖地跟在三人後面。正是靈組高手“驚雷”許義。

  第二人,是一個作清潔工打扮的年青人,長相普普通通,拿著一柄掃帚從草坪後的矮樹叢轉出,一路掃著地,本來幹凈的地面硬是被他掃得灰塵飛揚,他還不按正常的清潔區域打掃,專跟著許願三人掃了過來。正是靈組高手“血河”石中劍。

  第三人,是一個小眼睛戴眼鏡的,書呆子打扮的年青人。他雙手捧書,眼睛緊盯著書上,搖搖晃晃地跟在許願三人後面,神奇的是,他根本不用看路,卻走得十分順利,沒撞到一個行人,當然,更沒有撞到電線桿。他就是靈組高手,“紫電”林峰。

  目前“箱神”蘇濤和“大聖”徐岸還未歸對,靈組中就這三個看上去神經不大正常但實力卻比蘇濤徐岸更勝一籌的家夥“暗中”保護許願了。

  風間滄月眼角餘光一掃,便已查覺到了這三個神神怪怪的家夥的存在,但他本能地感覺到三人對許願沒有惡意,也就隨他們跟著了。

  ※※※

  滄月帶著許願和林蕓走出校門,走了大約一刻鐘便到了那名為“憶雪”的“小店”前。

  W大學處在H市南區學院區,但凡有學校的地方必有一片非常繁榮的街道,大學生尤其是有錢的大學生多數會不遺餘力地支持當地經濟發展的。

  而在W大學校門外的學院街上,最繁華的中心地段赫然出現了一家名為“憶雪”的大酒樓,還是中西方合壁似的大酒樓。

  大樓共五層,一樓為中餐廳,二樓為西餐廳,三樓為自助餐廳,四樓則是最高檔的雅座包廂,五樓則為貴賓房。從建築規格和裝修上來看,至少在三星級以上,堶悸漁禷O必定不菲。而在許願看來,絕大多數大學生不具備來此消費的能力。

  學院街的門面店鋪絕大部分是面向大學生的,因此像“憶雪酒店”這樣高規格的酒店,開在這堿O非常不合時宜並且是絕無僅有的。沒有人會願意將一家三星級的酒店開在學校附近,因為學生消費不起,而附近的居民也應該消費不起。

  這令許願很懷疑滄月作生意的頭腦。

  但當滄月領著他們進去以後,許願和林蕓這才真的大吃一驚。

  一樓的中餐廳堙A上座率居然有七成以上!

  大部分是學生,還有一部分是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更像是那些傳說中一年只露一次面的領導。

  而令林蕓產生懷疑的那些可疑人士,也有不少人在堶情C

  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冷傃女孩和那兩個穿紫色T恤破爛牛仔頭發五顏六色的女孩坐在一桌,非常可疑的是那穿紅色T恤的小子也和她們坐在一起。那白裙女孩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冷傃仙子,那兩個紫衫女孩雖然穿著前衛但舉止卻非常溫文,而那紅衫小子看上去像個讀書人實則像個小混混,手堮陬蛪洃ㄕ磽a吞雲吞霧不說還不斷地隨地吐痰。這四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路的,怎么現在這四個氣質截然不同的人湊在了一起?

  大廳進門右手邊的一張桌子上點滿了飯菜卻只坐了一個身材魅梧的中年男人。這中年男人年紀不小卻穿著一件年青人愛穿的藍白碎花格子無袖襯衣,腿上套著一條黑色皮褲,長相還說得過去,只是腮上的胡子已經很野獸派了卻還舍不得刮。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進門靠左手邊的另一個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面前只有一盤小炒,還有一杯牛奶。他穿著深灰色的大衣,大衣扣得嚴嚴實實的,頭上還扣著一頂毛絨帽子,腳上是一雙大頭皮鞋。看著他很仔細地吃著飯菜,林蕓不由暗自佩服他的耐熱能力,在熱天塈滮j衣扣得如此嚴實實在有夠變態的。

  不過這不正是殺手們喜歡幹的事嗎?大衣底下可能藏著許多名堂,各種長短武器都能被這扣得嚴嚴實實的大衣遮掩起來,說不定大衣底下就是一個小型武器庫!

  林蕓正仔細觀察大廳塈峓峖潀滫漸i疑人等,滄月已經在對許願說話了:“許願,我們到四樓雅座去怎樣?這堣H太多了。”

  許願看了一下四周,笑道:“這媕藿珖憐n的,我喜歡熱鬧一點的環境,畢竟我只是平民,沒必要特殊招待。”

  滄月呵呵一笑,“怎樣都行,你說了算。”領了許願跟林蕓到大廳中一張四人桌坐下,滄月正坐在許願對面,林蕓坐在她身旁。林蕓四下看了看,發現那些在她看來很可疑的人並沒有特別注意他們,不由想自己是否神經過敏了?

  滄月招來侍應,讓許願點了菜,對許願道:“一直跟在我們後面的那三個人,怎么處理?需要報警嗎?”

  許願回頭一看,卻見靈組的三個人竟一直跟到了這堙C

  許義蹲在大門外的臺階上抽煙,石中劍拿著掃帚很專注地為酒樓門口做免費清潔,林峰一本正經地捧著書站在門口路邊狂看。來來往往的行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們三人,不時指指點點。許願差點笑出聲來,這三個家夥,有這么暗中保護的嗎?不過想想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對滄月說:“他們是來保護我的,不必為難他們了。讓他們先回去休息吧,現在沒什么事了。”雖說三人是保護她的,可她卻不能做主請三人吃飯,畢竟自己都是滄月的客人呢!

  滄月點點頭,招手招來一個侍應,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侍應走出大門,招呼三人進來。許義三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大約覺得就這么在門口守著是有些不對頭,就隨那侍應進了大廳。那侍應給三人安排了一張桌子,接著便去給三人張羅飯菜去了。

  許願歉意地對滄月說:“麻煩你了。”

  滄月笑道:“沒什么,他們是保護你的嘛。不過,我實在不明白,恕我冒昧,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跟在你身邊,有什么人要對你不利嗎?他們是警察還是保鏢?”

  許願想了想,說:“這些事情,說出來真的很難令人相信。非常抱歉,我想你不適合知道那些事情——我的意思是,知道那些事情對你沒有好處,甚至可能會給你帶來危險。”

  滄月無所謂地笑笑,“我知道,我們現在的交情還沒有深厚到可以無話不說的地步,倒是我冒昧了。”

  許願歉意地笑笑,“實在對不起。”

  “沒什么對不起的,你的做法是對的。”

  正閒聊著,門外忽然又進來一個人,林蕓眼尖,一眼就認出那是齊教授。齊教授剛一進門,那穿藍白碎花格子衫的中年男子便站起身來招呼他,齊教授叫了聲“付教授”,笑嘻嘻地走了過去。

  “那樣子的人也是教授?”林蕓心中暗嘲,“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不過齊教授看起來不是很有錢的樣子,他憑什么能來這種地方吃飯?莫不是那個什么付教授請他的?”

  與林蕓滿腹心事不同,許願似乎對這酒樓更感興趣一點。

  “風同學,你今年才二十一歲,怎么就有了開這樣一座大酒樓的經濟實力?”

  “怎么,想查我的底細?”滄月笑道,“其實也沒什么,我是風月集團公司和憶雪集團公司老總風雪兒的弟弟,我的一切,都是爸爸留下和姐姐給予的,說實話,我覺得我真是個二世祖,什么都不會,只能坐吃山空。所以我來這個遠離我姐姐的城市讀書,並開了這家酒樓,我想看看,能不能憑自己的實力養活自己。”滄月又開始了厚顏無恥的編織謊言,又給自己多加了一個身份。

  “呵呵,其實見到這家憶雪酒樓,再聯係到你姓風,就多少猜到你會和風月、憶雪的風家有關係了。不過你有沒有覺得,酒樓開在這堙A並不十分合適,這堛瑰藿狳瓣ˇA合做高級酒樓的生意。”

  “你的意思是客源問題吧?你若是認為我主要是面對學生那就錯了。你想過沒有,學校有那么多領導,一年要開多少會議?會後是不是會安排聚餐?不要跟我說規定只能吃工作餐,現在的領導們有幾個把規定放在眼堙H上級領導下來視察要吃飯,學校搞什么工程拉什么讚助也要請客吃飯,我要是能牢牢把握住學校領導群這一客源,不就有了一份固定的收入?還有,現在的大學生有很多有錢人家的子女,他們的經濟實力雖不能天天來這堙A但一周來一兩次應該消費得起。還有,來學校看望子女的有錢人家的家長們,不也是要吃飯的嗎?他們有錢的話肯定會來我這埵Y,而我這堛熄Q賓房,也正好可以給他們提供住宿。這樣總合起來,我這堣w經有相當可觀的客源了。學校不是還有很多外國留學生和外國教師嗎?我這堨i以提供最正宗的西餐,他們也是一部分不可忽視的客源。這樣一來,我的生意應該可以做下去。”風間滄月侃侃而談,努力樹立在許願心中的形象,畢竟撬晲云滌隊j工程才剛剛開始,沒有一個好的開頭,怎么能行?

  許願對滄月的一番分析感到意外,她原以為滄月真如他自己所說,是個二世祖,卻沒想到他還真有一套,看來風家的人,都不簡單啊!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而滄月的計劃,已經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他成功地要到了許願的手機號碼,許願也許諾若有空會聯係他,滄月倣佛看到勝利女神已經向他微笑招手了。

  正當滄月準備送許願離去時,卻發生了一件絕對意外。

  那名穿著厚大衣的食客猛地站起,拉開大衣,取出兩把MP5,大喝一聲:“這是搶劫,所有人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

  喧鬧的大廳忽然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那號稱搶劫的男子。

  大廳媢y時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見。

  “所有人先把手機拿出來,不準報警,我身上裝滿了炸彈,誰要是報警,我就引爆炸彈!”持槍男子大聲呼喝著,為了證明他的話,將身上的大衣拉開,果然,密密麻麻的全是手雷和炸藥包。

  林蕓的預言不幸成真。

  嘩啦啦一陣亂響,所有的人都將手機拿了出來,扔到桌子上,連滄月許願林蕓都不例外。齊教授的動作最為誇張,顫抖著將手機丟掉了地上。

  幾個拿著警棍的保安不要命地衝了進來,當先一個大喝道:“放下槍,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你逃不掉的!”

  “媽的!”持槍男子低聲咒罵一句,抬手就是一梭子,那為首的保安被十多發子彈擊中,身體倒飛起來,砰地落到地上,胸口鮮血如泉水般涌出,傾刻氣絕。“你們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敢報警?給我去死!”持槍男子非常顛狂地取下一枚手雷,拉了引信隨手一丟,正好丟到那一桌疑似學校高級幹部的桌子底下。

  “小心!”滄月非常英勇地將許願和林蕓撲倒在地上,手雷爆炸,強大爆炸力將那桌十二人的大圓桌炸得粉碎,桌上的食客被氣浪掀飛,離爆炸點最近的一個死無全屍,碎肉和鮮血四下亂飛,甚至濺上了天花板,地上只留下了兩條小腿,其餘被炸飛的全部重傷。彈片、木屑四下亂飛,不少食客被彈片和木屑刮傷,唯有被滄月護著的許願和林蕓毫發無傷……這么說錯了,至少那四個氣質截然不同的學生,齊教授和付教授,以及靈組三人都是毫發無傷。誰都沒有看清他們是如何躲過彈片與木屑的襲擊的。

  “誰請的那些笨保安?這不是成心讓我的新店關門大吉嗎?”滄月心中不住抱怨。

  “媽的,不合作就讓你們見識什么是大屠殺!”持槍男子憤憤地說著,雙手的MP5四下亂掃,“砰砰砰砰……”槍聲不絕於耳,慘叫聲和驚呼聲接連響起,不少倒霉的食客就這樣被打死。

  “人類之間的紛爭,我不好出手呢?”滄月苦惱地想。

  幸好MP5的彈容量並不大,兩梭也才六十發的標準彈容量,那持槍男子打完子彈,剛想換彈夾時,卻見三條人影飛快地撲向了自己。

  撲上來的正是靈組三人,他們趁持槍男子換彈夾之際撲上,想一擊制敵。

  “媽的,敢攔我,要你們死!”持槍男子怒吼一聲,扔掉槍,伸手就去拉身上的手雷拉環。

  若是讓這人肉炸彈爆炸,恐怕整個一樓大廳都會變成一片廢墟,而靈組三人,看來是來不及阻止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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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血屠

作者:再世驚雲


  (提示:本章過於血腥,對血腥過敏者請勿閱讀。)

  ※※※

  持槍男子的手已經扣上拉環。

  離他最近的“紫電”林峰還差五步才能碰到他。

  持槍男子猛地扯下拉環,林峰狂呼一聲:“退!”

  許義、石中劍、林峰前衝的身體硬生生煞住,往後疾退。

  但還是晚了,持槍男子身上的所有炸彈猛地炸響,一團耀眼的火光在大廳中響起,爆炸的威力將大廳內的一切物事如摧枯拉朽一般破壞得幹幹凈凈,強大的衝擊波將靈組三人衝得倒飛而出,重重地砸到臨街的落地玻璃上,落地玻璃粉碎,三人的身體落到街心,又被幾輛開過來的車撞得拋上半空。

  一樓大廳四周所有的門窗及落地玻璃均被衝擊波震碎,火舌從四面碎洞中噴出,來往的行人不少被碎屑彈片擊傷,被火浪燒傷。

  而大廳內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幾個離持槍男子最近的保安被炸得粉身碎骨,血肉亂飛,濺得到處都是,天花板被震裂,落下來的碎水泥塊和吊燈將臥倒在地上的食客砸死砸傷大半,現場除了許願林蕓,幾乎再沒一個完好的人,就連滄月,因要護著許願林蕓,也被火浪燒光了背後的衣服,後背被燒得焦黑,燙起大片水泡,頭發也被燒掉大半。但不可思議的是,許願和林蕓卻沒受到任何傷害。

  這當然是滄月在其中搞鬼了。

  用一點點妖力護住許願林蕓,自己卻假裝因此受傷,以博取許願好感,這種方法土是土了點,但時常能收到非常好的效果。

  雖然滄月放出了一點妖氣,但以他妖皇的能力,那點妖氣卻不是別人所能發現的了,包括林蕓都沒感覺到什么。

  許義、石中劍、林峰沒有被炸死,也沒有被車撞死,他們被撞上半空,又重重地砸上地面,將水泥路面砸出三個大坑,三人在路人驚異的目光中邊吐血邊搖搖晃晃地站起,踉蹌地走向大廳。

  警笛之聲大作,數輛警車一路狂衝過來,卻是接到報警的警局派出大隊人馬來了。

  而在硝煙彌漫的大廳之中,各路人馬開始大顯神通。

  四條人影從煙霧中穿出,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接近滄月三人,眼看他們就要靠近許願,卻被三個渾身傷痕累累的人攔住。

  靈組三人不顧自己身負重傷,攔在了那四條人影面前。

  冷傃的白裙女孩,兩個紫衫女孩,一個紅衫男子,想趁火打劫的正是這四個人!

  滄月扶著許願林蕓站起,靜靜地退到一旁,靜觀事態發展。

  “你們是什么人?”許義冷冷地問。

  沒有任何回答,那四名冒充學生的人突然動手。

  白裙女孩的白裙無風自動,瞬間碎成千百碎片,一股龍卷風在她身周憑空出現,卷起碎布呼嘯著衝向許義。許義還來不及對突然只剩三點的女裙女孩大噴鼻血,龍卷風已襲至他眼前。

  在未明虛實之前,許義不敢輕易招架,側身想閃,那股龍卷風突然增大,將許義卷入風眼之中,碎布如鐵片一樣削向許義。

  在白裙女孩動手之際,另三人也同時發動了。兩個紫衫女孩中的一個身形突然消失,而另一個則直接帶起一溜殘影衝向石中劍。

  紅衫男孩大喝一聲,身上泛起一片金光,全身的皮膚突然變成金色,大踏步走向林峰。

  就在四個家夥動手的同時,滄月和林蕓同時感覺到了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屍氣。滄月露出一絲誰都無法察覺的詭笑,拉著許願林蕓退後一步,開始在心中呼喚大地。而林蕓也在同一時間用傳心術傳呼東方滄海。

  ※※※

  許義身處風眼之中,只覺渾身皮膚如被萬千鋼針攢刺,劇痛無比,而那些如鐵片一樣的碎布接二連三地劃上他的身體,雖然運起全身功力抵擋,仍被劃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淋。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旋風撕個粉碎,但他早已身負重傷,全身功力剩下不足五成,即使能破開旋風也無法與那只剩三點的白裙女孩交手。

  就在這時,一群戴著防毒面罩的警察端著槍衝了進來。

  許義見狀狂呼一聲:“靈組辦案,你們退下!”

  但這一聲喊得晚了,白裙女孩看都不看,隨手一揮,數十道肉眼可見的青色風刃從她指尖生出,瞬間已襲至那群警察面前。

  衝在最前面的一個警察首當其衝,先是頭蓋骨被風刃劃過,整個頭蓋骨無聲無息地滑落,露出堶採秣坁甄A熱的腦髓,接著又一道風刃從他左臉劃過,半邊臉飛快地落下,鮮血和著腦漿 地濺到地上,早已死去的警察身體還沒倒地就又被後面的風刃切成了百餘塊,屍塊井然有序地,一塊一塊地離開他的身體,鮮血和內臟流了一地。

  後面的警察基本上和他同一命運,全被風刃切成肉塊,不到一彈指的時間,衝進大廳的十幾個警察全都變成了鮮熱的,還冒著熱氣慢慢蠕動的肉塊,血液和腦漿與之前死傷的食客的血肉混和在一起,滿地亂淌。

  許願哪見過這種場面?血流還沒淌到她腳下便已捂著嘴幹嘔起來。

  滄月賊笑著一把抱住許願,讓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胸膛堙A再看不見這血腥的場面。

  許義見了這慘景,怒上心頭,暴喝一聲,雙拳綻出青色的雷光。

  轟!許義雙拳互擊,爆出驚天巨響,聲浪竟將那股旋風硬生生衝散。圍著他猛剁的碎布也被震得四散飛開。

  許義強運起不足五成的力量,使出“驚雷”絕技,自身卻被強大的衝擊震得身上每個毛孔中都噴出一股血霧,七竅之中也流出一縷鮮血。

  許義衝向白裙女孩,邊衝邊隔空出拳,每打一拳便狂喝一聲。拳頭擊破空氣,發出雷鳴般的暴響,空氣被音波壓縮,形成一團團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流,狂轟向白裙女孩。

  白裙女孩面無表情地踏前一步,雙掌作刀,左掌自上而下豎劈,右掌從左到右橫斬。兩道青色的,如同關刀一樣大小的風刃呼嘯著自她掌緣生出,交叉形成一個十字迎向許義的“驚雷”拳勁。

  同樣是利用空氣的超級武技,許願不足五成的實力與那白裙女孩百分百發揮的實力卻有天壤之別。

  許義的拳勁被風刃剁得粉碎,強大的反震力將他震得倒退五步,一口血噴出丈餘。

  而那白裙女孩在發出了兩道風刃之後,身體輕飄飄地朝許義飛出,在許義退第五步還沒站穩時一只纖纖玉手撫上了他的頭頂。

  “啪”地一聲輕響,許義的頭蓋骨如同被輕風吹起一樣,輕飄飄地飛上半空,腦腔堛爾ˉ蓱M鮮血如噴泉一樣向上衝起,濺到天花板上,再揚揚灑下。

  許義的身體轟然倒地,體內的鮮血一滴不剩。

  ※※※

  “血河”石中劍在許義大叫退下時與兩個紫衫女孩中的一個交上手了。

  那紫衫女孩雙掌作刀,掌心冒出一陣白霧。她右掌高舉,朝石中劍當頭斬下,剛出掌時,掌上還只是白霧縈繞,斬至一半時,整只手掌已被一柄長約一尺半的冰刃包住。

  石中劍單足點地,身子輕輕退後兩步,右掌一揮,地上的血流被掌風帶得飄上半空,形成一張血幕,從四面八方罩向紫衫女孩,左手同時食指連彈,一道道血紅色的指勁擊向冰刃。

  “啪啪”連響不絕,指風擊中冰刃,炸得冰屑紛飛。但那些冰屑卻都倣佛有生命一般,飛擊石中劍。石中劍再退,疾退中大喝一聲,身上綻出一片紅霧,將他的身體包裹在內。

  此時血幕已接近紫衫女孩,紫衫女孩反手一刀,冰刃斬開血幕,爆出轟然巨響,血幕爆開,血雨如同有生命一般灑向紫衫女孩。紫衫女孩嘴角泛出一絲冷笑,對那速度快比子彈,明顯一滴便可打穿一堵磚椌漲憳B視若無睹,兩柄冰刃朝著包裹在紅霧中的石中劍猛斬!

  血雨擊中紫衫女孩,將她的衣服打得千瘡百孔,露出堶探匱如玉的肌膚。

  血雨傷不了她,因為她是僵屍,僵屍又豈會怕血?

  石中劍的“血河”神功對她完全無效了。

  “鐺鐺”兩聲,兩柄冰刃斬上紅霧,卻發出金鐵交擊的清響,紫衫女孩微一錯愕,卻見紅霧破開,兩只手自霧中穿出,從她胸前刺入,後背穿出,紅霧順著那兩只手臂流入她體內,在她體內爆出一陣轟鳴,炸得她的身體不住顫抖起來。

  石中劍一擊得手,剛想趁機將這紫衫女孩的身體撕成兩半,卻覺後背一痛,回頭一看,只見他自己的影子從地上倒卷起來,兩只手臂刺入了他腰眼。

  石中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鮮血泊泊流出,卻動都無法動彈一下。他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那兩只漆黑的手臂在他體內慢慢地攪動,先是將他的腸子一截一截地掐斷,接著又把他的胃用手指刺出數十個窟窿,做完這些又把他的肺葉撕開,把他的肝臟攪碎,把他的膽囊捏破……石中劍的口鼻之中涌出大量的鮮血,和著鮮血流出的,還有他內臟的碎塊。他的身體不住地痙攣著,但卻不死。他想快些死,快些暈過去,但那個影子好像存心捉弄他似的,就是不讓他死。他的雙臂還插在紫衫女孩體內,爆炸已經停止了,紫衫女孩恢復了平靜,她什么都沒做,就那樣和石中劍面對面站著,靜靜地看著石中劍不住地痙攣、吐血。一小塊碎肝濺到了她唇邊,她伸出舌頭將那片肝舔進嘴堙A慢慢地嚼著。

  石中劍痛苦地看著、感受著這一切的發生,終於,那只手捏向了他的心臟。輕晰可辨地啪一聲輕響,石中劍的心臟碎了,斷氣前他還在欣慰地想,終於可以死了。

  殺死了石中劍的影子站了起來,慢慢地褪去黑色,現出原形,卻是那消失了的紫衫女孩。在許義倒地的同時,石中劍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

  “紫電”林峰面對的是那看上去最光明正大的紅衫男子。

  紅衫男子一步一步地走到林峰面前,每踏出一步,腳下的地板便出現一個寸餘深的坑。林峰看到了這一切,心想這是個練硬功的好手!

  林峰飛快地瞟了一下四周,許義和石中劍均已動手,必須速成戰速決,好前去支援他們!

  林峰在紅衫男子走身他之時就已積蓄起全身的力量,準備發出驚天一擊。

  他重傷的身體已禁不起持久戰,而他的絕技“紫電指”又大耗真元,所以只能一擊斃敵。

  紅衫男子離許義還有兩步,許義的右手背到背後,食中二指指尖已繞上一圈紫色的電光。電光繞著他的指尖流動,不時發出輕微的劈叭聲,卻被大廳中火燃燒的劈叭聲蓋了下去。

  看上去並不太強烈的電流實際上非常恐怖,身為施術者的林峰,也被電流激得渾身毫毛倒豎,兩根繞電的手指已被電力燒焦了一層表皮。

  紅衫男子再進一步,林峰右腿閃電後退半步,身子半弓,右足發力一蹬,如箭般射上,右手猛地點出,“紫電指”以比聲音更快的速度刺向紅衫男子眉心。

  林峰這一指實在太快了,加上他本身就是靈組中最快的幾個人之一,紅衫男子根本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一指點中眉心。

  但慘叫的卻是林峰,他覺得他那一指點中的不是人體,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

  但就算是燒紅的烙鐵他也可一指穿透。

  而這紅衫男子的額心不但分毫未損,反而將林峰的兩根手指震成粉碎。

  “紫電指”勁倒卷回林峰體內,電勁將林峰擊得痛不欲生,不由放聲慘呼。

  大概是嫌林峰叫得太煩了吧,紅衫男了一手扯住林峰的右手,發力一扯,林峰的右臂自肩而斷。紅衫男子拿著林峰的右臂朝林峰右腿胯骨處擊去, 地一聲悶響,林峰右腿胯骨被擊得粉碎,整條右腿掉了下來,小腹也被扯開一個洞,腸子和血嘩嘩地流出林峰體外。林峰身子一歪就要倒地,紅衫男了卻雙掌一合,將他的腦袋夾在掌中,輕輕一發力,林峰的腦袋如一塊豆腐一樣被擠得稀爛。

  林峰死的時間和石中劍一致。

  就這樣,靈組三大高手不出一分鐘,全部死在這四人手上。

  四人再度圍向滄月三人。

  許願被滄月攔著,沒有看到靈組三人慘死的情景。

  林蕓已在盤算著是否要親自出手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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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妖獸都市

作者:再世驚雲


  “眼睜睜地看著人類被僵屍殺死,是不是太過分呢?”滄月可沒把圍上來的四個傢夥放在眼里,他心里在想另一件事:“不過呢,這些人是那個什麼東方滄月——呸,居然還敢和我同名,是他派來保護許願的,死了的話正好顯示他是多麼無能。不管了,最好所有由東方滄月派來的人都被僵屍殺光,我隻要保護好許願,最後再齣手收拾他們好了。咦,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卑鄙?”總算他還有些自覺,知道自己越來越卑鄙了。

  林蕓看著越來越近的四人,下定了決心似的,對滄月說:“你看著許願,我去對付他們!”

  滄月裝齣一副嚇得要死的樣子說:“你……你能行嗎?這四個都不是人,他們是怪物啊!”

  林蕓見滄月這樣子,心說奇怪了,我怎麼會對你這麼一個窩囊的傢夥產生恐懼?錯覺,一定是錯覺!嘴上卻對滄月說:“少廢話!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待會兒我纏著他們,你快帶著許願跑齣去,一定要快!”

  四人已從四面將滄月三人圍定。

  門外的警察已把四面的通道堵死,卻沒一個敢衝進來。

  他們都聽到了許義死前的那一聲喊,他們知道,靈組辦案的時候,沒有超能力的人最好不要靠近,卻不知道,那三個靈組高手已經死了。

  “交齣許小姐,你們可以不死。”渾身閃著金光的紅衫男子酷酷地說。

  林蕓面色蒼白地看了一眼滄月,發現他不但沒有交人的意思,反而將許願抱得更緊了。林蕓心中松了一口氣——這傢夥雖然窩囊,但倒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在見到如此血流成河的場景之下,既沒嘔吐也沒暈倒,僅僅臉色有些發白,確是有些膽色了。隻是她不知道,滄月當年還是人類的時候,就已久經戰場,見慣殺戮,又怎會被這小小的血腥場景嚇倒?蒼白的臉色還是刻意裝齣來的,為的是不讓林蕓看齣古怪。

  林蕓已準備動手,渾身的妖力已漸漸運起。

  四人已看齣滄月、林蕓沒有絲毫交齣許願的意思,身上頓時涌齣強大的屍氣,將大廳里瀰漫的硝煙一掃而空,連還在燃燒的火焰都被屍氣摧滅。

  “啪”地一聲,一張靠近門邊的桌子忽然被掀翻,一隻通體漆黑的大狼不知從哪蹦齣來,踏著輕盈的步子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將攔著它路的東倒西歪的桌子一張接一張地推翻。

  黑狼走到紅衫男子的後面,靜靜地蹲下,一雙閃著綠光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盯著他。

  站在紅衫男子對面的,正是那隻剩三點的白裙女孩,她正好可以看到黑狼的目光,當她看清了黑狼那不懷好意,殺氣逼人的雙眼之後,心里忽然一陣發毛,一陣莫名的恐懼自她心底升起。

  “嘩”地一陣亂響,一面完好的椈嶼藒M裂開,一隻腳從那裂開的椈應B跨了進來。

  是“跨”了進來,而不是一腳踹倒椈嬰A走進來。

  椈嬰p豆腐渣一樣裂開,這隻腳的主人大模大樣地,當他面前的椈壑ㄕs在似地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雜亂的頭髮,濃黑的雙眉,大而圓的雙眼,高而挺的鼻梁,略有些厚的嘴唇,一身深藍色的休閒裝,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

  他在大廳里站定,雙眼四下一掃,突然咧嘴一笑:“咦,誰這麼大膽子敢抱著我未來的嫂子咧?”

  這人正是東方滄海,東方世家年輕一輩中除東方滄月外最齣類拔萃的高手!

  他到這裡的第一件事不是問是誰造成了這裡的慘案,而是急不可待地向敢撬他老哥晲云熒氻賮o難。

  當那票圍著滄月三人,蓄勢待發的僵屍看清了東方滄海和黑狼之後,猛地交換了一個眼色,一聲不發地,四個傢夥突然從四個方向向外面衝去!

  他們雖不認識滄月及東方滄海,但他們卻認齣了大地蒼狼!以他們的實力,就算四人聯手,也無法對付大地蒼狼,那可是隻有黃思秦及風間炎月才可以對付的超級怪物!

  完全沒有料到四隻僵屍會突然逃竄的東方滄海稍一愣神,那四個傢夥早已撞破椈懇晶虷茈h,瞬間已消失在空氣中。

  東方滄海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這四隻僵屍分四面逃跑,就算追他也不知道要追哪一個,萬一他去追其中一個,另三個又跑回來抓許願怎麼辦?雖然如此,他還是對自己一齣面就嚇跑了四隻僵屍的輝煌戰績十分滿意的,隻是他不知道四隻僵屍怕的是大地蒼狼而不是他罷了。

  滄月和大地一早料到四隻僵屍會逃掉,屍王風間炎月兩千多年來都一直四處逃竄,更何況他一手帶齣來的這些小兵兵?三十六計最後一計“走為上”學得最好的,看來就是這些暗血軍團的僵屍了。

  不過滄月和大地卻沒追的意思。在滄月看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快追到許願,把東方滄月的晲允底撬掉,其他的事,都可以暫緩處理。而大地一向唯滄月馬首是瞻,它才懶得幫這些和它本有深仇大恨的人類呢!

  林蕓雖然奇怪這四隻強大的僵屍逃走的事,但能逃過一劫已是無比幸運了,何必多心去想其他的事?她清楚地知道,四隻僵屍不是因為東方滄海逃掉的,以東方滄海的實力,能和其中一隻僵屍打成平手就非常不錯了,這四個傢夥怎會怕他?不過看東方滄海一臉志得意滿的樣子,她也不忍揭破他。莫不是那隻黑色大狼搞的鬼?正想將那隻突然齣現的大狼看個清楚時,卻駭然發現黑狼早已消失無蹤了!

  黑狼剛剛蹲坐過的地方什麼都沒有,那隻大狼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如同融入空氣一樣消失了!

  “咳咳,這位先生,事情已經結束了,你好像不用再這樣抱著許小姐了。”東方滄海踱到滄月面前,非常不滿地說。

  “不行,”滄月極其堅定地搖搖頭,“許小姐見不得血腥,在離開這裡之前,我是不會讓她睜開眼睛的。”

  “那麼,請將許小姐交給林蕓小姐,我想她可以帶許小姐齣去,並且不用睜眼看里面的一切。”

  “不行!”滄月愈加堅定地說:“我的胸膛比林蕓同學的寬厚多了!”

  “……”東方滄海和林蕓同時翻齣白眼,他們再沒見過比風間滄月更無恥的人了。

  ※※※

  憶雪酒樓事件終於結束。

  警方將現場封鎖了三天,三天中,除了靈組的人,再沒有任何人進入過酒樓內部。

  那堶悸犖G景確是正常人所不能見的。

  這次事件的生還者比想像中多,除了許願、林蕓、滄月三人之外,齊教授和付教授居然也活了下來。

  當第一個手雷爆炸時,二人就非常機警地鑽到了桌子底下,然後頂著桌子非常迅速地移動到了一樓大廳右側的衛生間。在後來的爆炸、打斗中,二人一直躲在衛生間里,免遭池魚之殃。大廳之中血流成河,二人卻毫發無傷。當靈組的人在衛生間找到二人後,二人臉色蒼白地上了救護車,說是精神受到了極大創傷。

  滄月也被弄上了救護車,因為他受到了嚴重的燒傷。而完好無缺的許願,見滄月了保護她而身受重傷,感動地熱淚漣漣,不顧東方滄海與林蕓的一致反對,陪同滄月到了醫院。

  警方沒有找他們問任何口供,東方滄海和林蕓負責了一切。

  而事實上,警方得到的資料也非常有限,除了持槍男子自爆傷人之外,一些靈異事件就沒對他們提起。警方負責人也非常知趣,他知道連靈組高手都應付不了的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該知道的。

  至於如何向外界解釋這件事則是警方對外發言人的事了。七十五名食客死亡,大半死無全屍,其中還有W大學的一些高級領導。十七個警察因公殉職,死後連最好的法醫也無法將他們屍體的肉塊拼到一起,據某資深法醫說:“實在是切得太碎了,隻比包餃子的肉餡稍大一點。”警方對外發言人後來找的理由是:“恐怖分子襲擊大廳,自爆後又引爆許多瓦斯罐,現場人員無一生還,屍體大半被爆炸摧毀……”所有的人都信了,因為沒人知道現場還有五個人活了下來,而活下來的人自然也被靈組告誡要守口如瓶。齊教授和付教授甚至還被東方滄海親自齣手,用催眠法抹去了他們一段記憶。

  滄月就沒有事了,以他“風月”、“憶雪”兩大集團公司老總弟弟的身份,其承諾還是有很強的可信性的。

  不過他也大齣血了一筆,拿齣了大把鈔票安排死者的身後事。

  本來這件事不關他的事,但是事情是在他的地頭髮生的,不表示一下也說不過去。加上滄月為了能給許願留下更好的印象,非常樂意地拿齣了錢。而他的憶雪酒樓,在經過這一件事後,開張沒幾天就關門大吉了——很明顯,誰也不願再到一家死過將近一百人的酒樓里去吃飯。

  靈組這一次損失慘重,一次喪失許義等三大高手,C市內的高級高手隻剩下傷還沒好的蘇濤、徐岸以及靈組組長馬躍,還有他的助手王婷四人。其餘的靈組組員雖也有一身不凡的功夫,但比起死掉的許義三人,卻是差得遠了。

  馬躍已向靈組總部求救,請求總部派齣“四大殲惡殺手”——黑沙、紅塵、碧落、黃泉。靈組總部在連開三天三夜大會之後,做齣了決定,鑒於此次事態特別嚴重,將“四大殲惡殺手”全部派往C市,隨同他們一道的,還有“天龍八部眾”——戮天王、海龍王、雪夜叉、火修羅、乾撻婆、金翅王、緊那羅、摩撻羅迦。靈組這一次可謂下足血本,精英盡齣。

  而中國所有著名的降魔世家幾乎都接到了靈組的求助信,本著降魔衛道的宗旨,各大世家紛紛派齣高手趕往C市。

  一時間,C市正派高手雲集。

  另一方面,暗血軍團也緊鑼密鼓地展開了行動。

  第一次行動失敗之後,殺死三名靈組高手的四隻僵屍銷聲匿跡,而暗血軍團控制的黑暗力量則開始悄悄向C市滲透。

  如果說前一次兩方面的人馬僅僅將W大學變成了猛鬼學園,那麼這一次,則是將整個C市都變成了妖獸都市!

  ※※※

  風間滄月已在醫院躺了兩天,其間許願每天都來看他。

  其實那些所謂的燒傷根本就是滄月自己做齣來的,他不過是要博取別人同情而已,為了追回他苦等了兩千多年的愛人,他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這天,如同往日一樣,許願和林蕓又燉了豬皮湯來看他了。

  “難道喝豬皮湯真的能補皮嗎?”滄月很有些鬱悶地喝著豬皮湯,心里暗自嘀咕。

  許願坐在他對面的病床上削著一個蘋果,林蕓坐在她旁邊虎視眈眈地看著滄月。

  滄月心中狂罵電燈泡林蕓,表面上卻還不得不和她套近乎:“林蕓同學,許願說這湯是你燉的,你還真是心靈手巧。嗯,你人長得這麼漂亮,又有一手好廚藝,誰娶了你真是幸福一輩子啊……”

  “少廢話,我已經有老公了,你沒機會的。”林蕓冷冷地說。她現在對滄月可謂恨之入骨,她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堂堂妖仙,竟會害怕一個窩囊的人類,這讓她心里窩了老大的火,巴不得滄月一輩子都好不了。

  滄月聽林蕓這一說,差點被一口湯噎死,心里狂罵你個小妖精你敢對妖皇這麼說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要不是老子要裝好人早把你幹掉了,媽的妖族第十戒是怎麼說來著?敢情我這妖皇兩千來沒拋頭露面你們這些小妖精全造反了!

  這倒是滄月錯怪林蕓了。

  第一,他現在的形象不是妖皇的招牌形象。而隨著形象的改變,他的性格也變了。妖皇的冷酷無情、殘忍嗜殺卻又恪守承諾保護人類在他身上得不到絲毫體現,他現在隻是一個為了追回自己的愛人,用盡心機的普通男子。

  第二,他把妖氣全部隱藏,不泄分毫,林蕓無法感應到他的妖氣,鬼才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

  所以,林蕓根本沒有錯,錯的是他這個充滿嫉妒的小心眼的男人。

  許願聽林蕓這一說,呵呵一笑,看看滄月被一口湯嗆得直翻白眼的樣子,嗔怪地白了林蕓一眼,對滄月說:“風同學,你別怪蕓兒,她向來都是這樣心直口快的。”

  滄月故作大度地笑笑,“我怎麼會怪她呢?哈哈,哈哈哈,其實林蕓同學真的很可愛,我想她老公一定非常非常‘幸福’吧?”

  滄月故意重讀幸福二字,林蕓豈會聽不齣來他話中譏諷的意味?兩眼一翻就要發作,卻被滄月搶先一步轉移了話題:“許願同學,你看,今天天氣,哈哈哈,還真是不錯嘛。等會我們一起到外面的草坪上散散步怎樣?哈哈,哈哈哈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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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吾名任狂

作者:再世驚雲


  “狂兒,你要活下去……”

  “狂兒,活下去,遠離江湖,遠離是非,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娶妻生子,快樂終老,不要,再握劍了……”

  血,火,殘肢,斷劍在火光中閃著妖異的紅光,華美的宅院在火海中成灰。

  渾身是血的兩個老人,身上刻著無數傷口,鮮血無止息地流淌著,內臟和著鮮血一起流齣體外,十六歲的少年扭曲著臉孔,手忙腳亂地將內臟塞回兩個老人體內,剛塞進去,又流齣來,鮮血把他的臉畫成修羅,他的淚如泉水一樣涌齣。

  “不要,爹,娘,你們一定要活下去,要活下去啊!”他瘋狂地吼叫著,吼叫著,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

  四周,數百名手持各式兵器的人緩緩地靠攏。

  無數殘缺的屍體被他們的腳踏碎,血腥味蒙蔽著整個空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不知是誰說齣了這一句話,那數百人慢慢舉起了手中的刀劍。

  “為什麼要殺我全家?為什麼!”十六歲的少年聲嘶力竭地吼齣這一句,渾身猛地顫抖起來。

  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魔教餘孽,死有餘辜!”

  “魔教餘孽?嘿嘿……”少年怪笑著,灑滿鮮血的臉孔變得無比猙獰。他的身體越抖越急,到後來,整個人如同抽風一般,不停地抖,抖,抖!“魔教餘孽與爾等何干?魔教早已覆滅,我爹娘早已不入江湖二十年,為什麼一定要斬盡殺絕?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正道?難道打著正義的大旗就能隨意掠奪別人的生命?”少年怪笑著,顫抖著,左手抓住他父親的手臂,右手抓住母親的手臂。

  猛一運勁,他父母的手臂齊肩斷裂。他提著父母的斷臂,顫抖著站起,雙眼漸漸變得血紅。

  一陣壓抑的驚呼在人群中響起,有人低喝道:“果然是魔教之人,連父母的屍體都要摧殘!這樣的人,留不得!”

  “殺人,還要理由嗎?”十六歲的少年邪笑著,還帶著稚氣的俊臉有如惡魔,“我若要殺人,就說,我要你死,你就得死,因為,我就是……閻羅!”

  身形忽然化作一陣旋風,猛地捲入人群之中,弱不禁風的少年忽然化作索命的閻羅,不會絲毫武功的少年忽然變成了絕世高手。

  血雨飄灑,兩名高手被他手中的斷臂砸成粉碎——徹底的粉碎,無論是肌肉還是骨胳,內臟還是皮膚,全部地,徹底地粉碎,變成肉醬,“呼”地炸上半空,又颺颺灑下,將驚呆了的眾高手涂成血紅。

  “哈哈哈……”少年猙獰地狂笑,“爹,娘,大哥,大姐,看我給你們報仇了!看我殺盡這群自命俠義的畜牲!”身形在人群中狂卷,手中斷臂不斷地揮齣,每一次進擊都有一人成為肉醬。劍擋不住斷臂,刀擋不住,槍也擋不住,所有的武器,無論是百煉精鋼,還是千年寒鐵,全都擋不住兩隻斷臂的輕輕一擊,和它們的主人一起變得粉碎。

  傾刻間,已有近百名高手斃命在少年的瘋狂進擊之下。

  誰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變成這樣,所有的人都被瘋狂的少年嚇傻,他們放下了高手的架子,開始亡命狂奔,他們凄厲地驚呼著,如同一群受驚的綿羊,他們丟下了身上一切重物,連視若生命的刀劍也被丟棄在地,每個人都施展齣最好的輕功向四面八方逃竄,什麼除魔衛道斬草除根都變得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跑贏身邊的人,逃離那個瘋狂的少年亡命的博殺。

  少年怪笑著,狂叫著,獨自一人追殺數百名逃亡的高手。向四面八方逃?不要緊,他一圈一圈地殺,先殺完逃得最慢的一圈人,再殺逃得較快一點的,他飛快地轉著圈,手中的斷臂一次又一次地揮齣。每一次揮齣,都有一篷血雨暴上半空。

  一個比少年大不了幾歲的年青人被少年截住了,他驚恐地看著少年如一頭瘋獸揮舞著斷臂朝他當頭砸下,他忘了躲閃,也忘了招架,眼睜睜看著少年將手中的斷臂掄下。

  “啪”地一聲爆響,年青人從頭頂開始炸裂,一寸一寸地變成肉醬,當他那爆成一團肉醬的頭飛上半空之時,他的腳也爆成了肉醬,向上空激射,而當他全身都變成了在空中飛灑的血雨之時,十六歲的少年已連殺了十六個高手。

  少年的瘋狂殺戮吸引了半空中經過的兩個“人”。

  或許他們已不能算人,人就算練成了最好的輕功,也不可能像他們一樣,輕輕地,不帶一絲煙火味地懸浮在半空的雲氣之中。

  他們在半空中俯瞰地上的一幕血腥殺戮,其中一個有著一頭紅髮的人饒有興致地說:“哦?天生的狂化體質?這可是魔族高級貴族特有的啊,可這少年怎麼看也是個人類,難道他的先祖曾是魔族?”別人看不到,可是他們看到了,瘋狂的少年身上,正綻放著淡淡的,充滿了死亡與絕望的血紅霧氣。

  他旁邊的,有著長長的黑髮,細長雙眼,高挺身材的中年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下面的一切,淡淡地說:“但他到底隻是個人類,猛地爆發齣狂化體質,必定不能持久。若不是他心中有復仇的持念支持,早已爆體而亡了。即使這樣,當底下這群人被他殺光之時,他也難逃一死。”

  “呵呵,你說,他要是能為我們所用,會不會是極其強大的助力?”紅髮人笑問。

  中年人淡淡一笑,“若他成為我們的人,他的實力,恐怕不會在我之下。”

  “那就這麼定了,你去讓他加入。”

  “為什麼是我?你自己去不行嗎?”

  “哈哈,誰叫我是老大呢?”

  “……”

  地面上,十六歲的少年仍在瘋狂地殺戮著,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被天上的兩個人改變了。

  當最後一個逃齣了足有五里地的高手被他打成肉醬之後,他長呼一口氣,本來充滿毀滅力量的身體忽然一空,一陣無邊的疲倦襲上他的身體。他手一松,父母的斷臂落地。他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卻發現皮膚正在慢慢地裂開,一縷縷鮮血緩緩地滲齣。一條青色的血管從皮膚裂開處繃了齣來,啪地一聲斷裂,血如泉涌。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去撫忽然有些癢癢的臉,卻扯下了一截斷裂的血管。他摸上自己的脖子,發現脖子上的皮膚已全部裂開,手指觸摸到的,是露齣皮外的,正在慢慢地一條條地斷裂的肌肉和血管。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切都好像是一個惡夢一般,本來不會武功的他,忽然間就殺光了數百名來自江湖各個門派的,代表了江湖中最強力量聯合的高手。但是一切都該結束了。

  忽有一陣微風拂過,他的面前,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身材高挺的中年男子。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恍惚間,他好像聽到那男子對他說:“想擁有永遠不死的身體嗎?想擁有掌控天下人生死的力量嗎?想將江湖中所謂的正道一網打盡嗎?想殺光所有在幕後主使這些人殺害你父母親人的傢夥嗎?”

  不假思索地,他迷迷糊糊地吐齣了一個字:“想。”

  然後他就活過來了,擁有了不死的身體,強大的能力,和嗜血的心靈。

  還有一個外號,叫“邪道至極”。

  武林所有的正道門派在一夜之間被神秘殺手盡數屠戮,僥倖漏網的武林中人斷劍折刀,自廢武功,從此不再談武。再過二十年,武林這個詞已成傳說,隻在說書人的口中齣現。

  無數武林神功從此失傳,後人所練的,僅僅是一些最弱的門派的入門的皮毛。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數百年,直到唐代以後,少林漸漸強大,武當、峨眉先後興起,武林這才再度興盛。

  人們已忘了數百年前將整個武林消滅的恐怖魔頭,所幸的是,那個傳說不死的魔頭再也沒有齣現過。

  ※※※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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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滄月和許願、林蕓在醫院的草坪上散步。

  夕陽已沒,天邊最後的幾縷陽光將雲燒成血紅,涼爽的晚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片清涼。

  正是初夏散步的好時間,醫院面積頗大的草坪上,滿是吃過了晚飯前來散步的病人和病人家屬。

  醫院里禁止喧鬧,即使在這院中的草坪上也一樣。談話的人都儘量壓低了聲音,因此草坪上雖然人多倒也算安靜。

  許願扶著滄月到草坪上的一條長石椅上坐下,剛想坐到他旁邊,卻被林蕓搶先一步擠在了二人中間。不理滄月瞪大了雙眼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林蕓自顧自地對許願說:“啊,你說發生了這麼多事,東方哥會不會親自來這裡保護你啊?”

  許願呵呵一笑,“滄月他忙得很,又怎會專為了我一個人來這裡?”

  林蕓瞪大雙眼,“他敢不來嗎?某人正用心不良地接近他最最喜愛的女朋友,萬一不小心叫別人撬晲丹言\,他不是要悔一輩子嗎?”

  許願臉一紅,嗔道:“你都胡說些什麼啊?哪有什麼人……你放心,我和滄月的感情雷打不動,那天晚上,我已經,已經……”說到這裡,卻說不下去了,臉紅得更厲害了。

  滄月聽到這裡,心猛地一沉,雷打不動的感情?那天晚上已經?已經怎麼樣了?難道東方滄月那混蛋已將生米煮成熟飯了?瞇起雙眼,心中殺機涌動,恨不得立刻趕到東方滄月身邊,一刀砍死他。

  林蕓得意地白了滄月一眼,追問道:“已經怎麼樣了?難道你們……嗯~~啊?”

  許願嗔怪地一拳拍在林蕓肩上,“你這小腦瓜都在想些什麼啊?什麼嗯啊嗯啊地,人家隻是答應滄月的求婚了,準備今年國慶節的時候和他……和他結婚啦!”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到了。

  林蕓猛地咋呼起來:“恭喜恭喜,哈哈,竟然私訂終身了,哈哈哈,這下某人的如意算盤可要落空了,那我以後是叫你嫂子呢,還是繼續叫你願呢?或是應該叫你師母?嘿嘿,我看還是叫師母吧,叫嫂子什麼的東方哥一定會不高興的……咦!”

  林蕓這一聲咦不是為了別的,卻是因為滄月一時受不了刺激,一頭栽倒在地上,發齣“咚”地一聲大響。非常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不敢正視許願帶著關切的詫異眼神,和林蕓幸災樂禍的嘲諷眼神,連聲道:“今天天氣,哈哈哈,真讓我傾倒。”

  ……我們偉大的妖皇,已經瀕臨神經崩潰的邊緣了,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汪汪汪”,一陣清脆的狗叫吸引了三人的目光。一隻純黑色的小狗正和一隻小花狗在草地上嬉戲,玩得十分高興。許願呵呵一笑,將一臉痛苦失意的滄月拋諸腦後,對林蕓說:“你看那兩隻小狗,好可愛哦,活像兩個肉球。”林蕓點頭說:“嗯嗯,那隻小黑狗最可愛,不知是誰家的,不如偷過來玩幾天吧?”滄月心中狂罵:“大地你這傢夥,調戲良家母狗不算,竟然還敢搶我的風頭,看我不活剮了你!”感應到了滄月心聲的小黑狗——大地回過頭來,鼻子里發齣不屑的一聲哼,用眼神對滄月說:“人不風流枉少年,你自己的事搞不定少來怪我,別煩著我風流快活!”滄月徹底暈死。

  一個柱著拐杖的,約十六七歲的俊俏少年也被兩隻小狗吸引了,一拐一拐地來到兩隻小狗身邊,用腋窩夾著拐杖,彎下腰就想抱大地。大地看著這少年如同少女一樣俊秀的,充滿稚氣的臉龐,心里突然感到一陣煩厭,猛地一口咬向少年伸過來的雙手。少年驚叫一聲,踉蹌後退,拐杖跌到地上,身體失去平衡,撲 一聲摔倒在地。

  看到少年摔倒,大地得意地白了他一眼,和小花狗跑到一邊樂呵去了。

  滄月自己剛剛摔了一跤,見有人被大地嚇倒,心情大爽,哈哈大笑起來。許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林蕓則是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兩人跑去扶那摔倒的少年,將尷尬的滄月晾到一邊不理了。

  許願扶起那臉色嚇得蒼白少年,輕輕拍去他身上的灰塵,林蕓拾起他的拐杖遞到他手里。少年感激地說:“謝謝兩位姐姐……”許願呵呵一笑,“不用謝,不過男子漢可不要被小狗欺負哦。”少年俊臉一紅,低下頭小聲說:“我常常被人欺負的。”說著眼圈竟然紅了起來。

  許願和林蕓對視一眼,想不到這少年竟這樣就想哭了,還真是像個女孩子一樣。

  林蕓拍拍他的肩,大大咧咧地說:“小夥子,有什麼好哭的?告訴姐姐,哪些人欺負你了,姐姐幫你教訓他們去。”

  “不用了姐姐,反正我已經習慣了。要不是我的兩條腿……我也不會……”少年的眼淚流了下來。

  滄月在一旁看了直肉麻,什麼時候見過男人這樣?雖說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可他十六七歲那會兒早就在戰場上殺人了。

  但是,少年的眼淚對那些同情心過剩的女人卻是很有效的,許願和林蕓顯然就是這一類女人。

  “小弟弟別哭了哦,姐姐真的可以幫你的,姐姐很強的!”林蕓的英雄主義思想又冒頭了。

  許願則比較實際一點:“小弟弟,別哭了。姐姐剛才看到呀,是那隻小黑狗想欺負你,要不姐姐幫你去扁它?”說著挽起袖子,作俠女狀。

  少年破泣為笑,“姐姐不用了,一隻小黑狗而已,用不著扁它的,再說它也挺可愛的,隻是我惹它討厭而已……我老是惹別人討厭,沒人願意跟我玩,我一個朋友也沒有~”

  許願馬上說:“原來是這樣啊,小弟弟別擔心,姐姐做你的朋友,陪你玩好不好?”

  少年甜甜地一笑:“好啊好啊,謝謝姐姐了,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

  許願笑道:“我叫許願,這位姐姐呢,叫做林蕓,你叫我們願姐姐和蕓姐姐就行了。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少年說:“我叫任狂。”

  “啊?任狂?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狂啊?”

  少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原來的名字叫任子生的,但是爸爸媽媽見我太柔弱了,希望我能成為一個真正堅強的男子漢,所以給我改了任狂這個名字。”

  “哦,是這樣啊,你的爸爸媽媽呢?怎麼沒見他們來陪你?”林蕓這句話剛齣口,馬上就後悔了,因為她看到少年的眼淚又來了。

  “他們都死了,三年前死於車禍,隻留下我和姐姐……姐姐要賺錢給我看病,沒有時間來陪我……”

  看著許願和林蕓一臉同情地,手忙腳亂地,爭相幫少年擦眼淚安慰他的樣子,滄月差點一口血噴齣來:“早知道老子就不扮有錢大少爺和英雄好漢形象了,應該扮弱者博取同情啊,嗚嗚嗚~~~~老子還不如任狂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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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黑暗帝國

作者:再世驚雲


  大廳里的燈猛地亮起,黃思秦坐在環形會議桌的主席位置上,身後肅立著佛如來和秦夢,面無表情地看著圍坐著的世界各國黑暗勢力的代表。

  黃思秦淡淡地說:“王有些累,今天的會議由我來主持。”會議室里立刻響起一片嗡嗡聲,黃思秦瞇起雙眼,有點好笑地看著這些因為王沒有親自前來而感到不受重視的黑暗勢力的代表們。

  一個全身裹在黑袍子里的,連頭臉都被罩得嚴嚴實實的傢夥慢悠悠地說:“我們黑巫一族向來是黑暗世界的中堅分子,我們的力量直接來自於魔界,就連魔王哈特斯大人的使者見了我們也要恭恭敬敬,你們的王隻不過是東方最強的魔鬼,我們黑巫一族的王與你們的王訂下的是攻守同盟的合約,並不是說我們就要臣服於你們。我們現在遵照合約派人過來幫助你們,你們的王卻在我們面前擺架子,派齣你們這三隻小鬼來招待我們,你們王的誠意在哪?”

  黑巫族代表的對面,一名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子的西方大漢說:“勞倫斯特說的對,我們獸人族也要求你們的王給我們一個解釋,為什麼要如此勞師動眾,集合東西方黑暗世界的力量來抓一個人類的女子。不要告訴我你們的王對人類動了情,想來一場東方版的人鬼情未了。”

  一名身著黑色鑲金邊燕尾服,金髮披肩,雙眼如大海一樣蔚藍、深沉,臉上卻挂著如嬰兒一樣純凈的笑容的年輕男子笑著說:“先生們,請注意你們的言辭。這裡是中國,你們所處的,是偉大的東方魔鬼,屍王風間炎月先生的地盤。如果你們想活著回到西方的話,最好給他的屬下們留點面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獸人族的代表咆哮起來:“狄更斯,你不要胳膊肘往外拐,別忘了你是西方黑暗同盟的盟友!”

  “哼,雷諾,你用不著對他這麼激動的,”黑巫族的代表勞倫斯特陰陽怪氣地說:“別忘了狄更斯和尊敬的風間炎月先生一樣,都是以血為食的生物,從物種起源上來看,他們還是遠親。哦,我想起來了,先祖的傳說中,旱魅族的聚居地有一個大蝙蝠洞,里面的蝙蝠們受了旱魅族的影響,學會了吸食人血增強力量,後來它們飛到了西方,成為西方血族的祖先……”

  獸人族的代表,雷諾馬上接道:“所以西方的血族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東方血族的寵物而不是親戚呢,哈哈哈……”

  狄更斯,西方吸血族的代表,面對黑巫族勞倫斯特和獸人族雷諾的冷嘲熱諷,仍是神色不變,臉上的笑容更加迷人:“雷諾,鄙國十七個吸血族的親王陛下最近很流行使用狼皮錢包,據他們說,用狼人的皮做的錢皮十分經久耐用。而鑲上狼人頭蓋骨的馬桶據說具有治療痔瘡的作用,所以他們托我有合適的狼人頭蓋骨就給他們送去。我狄更斯向來是很樂意為親王陛下們效勞的……”不理已經氣得臉皮發綠的雷諾,狄更斯轉到勞倫斯特說:“不知道為什麼,親王陛下們最近還十分喜歡使用黑巫皮做的披風,據說黑巫皮做的披風可以使他們不用變身也能快速地飛行,還可以抵禦狙魔人們的魔法攻擊,哈,這些傳言不知是不是真的,不過我在來中國的路上已經發現了十多個被剝光了皮的黑巫。你知道的,親王陛下們可是向來憑自己的好惡來做事的,你無法要求他們按照盟約或是黑暗世界公認的道德準則來行事,誰讓他們強大呢?在黑暗世界里,強大就是唯一的法則,對嗎?”

  狄更斯迷人地笑著,如海一樣深藍的雙眼盯著雷諾與勞倫斯特,冰冷的殺氣將二人籠罩其中,傾刻間,兩個口齣狂言的傢夥已經汗如泉涌。

  “對……對不起……”勞倫斯特首先承受不住狄更斯強大的殺氣,黑巫族就是靠黑巫術和黑魔法吃飯的,他們的身體很弱,但精神力非常強大。若遇到狄更斯這種精神力比他們更強大的,一個不小心自己的精神力就有可能被對方完全吞噬,千百年的苦修便會毀於一旦,所以面對狄更斯的精神攻擊,勞倫斯特明智地選擇了認輸。而雷諾這種長於物理攻擊的,憑強橫的肉體橫行霸道的獸人精神力則比較弱小,面對狄更斯的精神攻擊反應比較遲鈍,單憑精神攻擊是無法將他們擊敗的。

  雷諾見勞倫斯特齣聲道歉,而狄更斯身上發齣的氣令他十分厭煩,馬上知道這是狄更斯在搞鬼,怒吼一聲,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一道衝擊波沿著桌子擊向狄更斯,衝擊波所過之處,大理石桌化為粉末。狄更斯輕笑著,右手往桌上輕輕一拂,那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憑空消失,狄更斯左手屈中指一彈,一道空氣波紋激射向雷諾額心,發齣子彈破空時的尖嘯聲。隻聽“砰”地一聲巨響,雷諾額心處飆處一股黑血,龐大的身體猛地倒飛而齣,狠狠地撞到椈壑W,將混凝土澆灌的椈嶸{齣一個大坑,再重重地砸到地上,地板上又齣現一個大坑。

  雷諾的兩個跟班,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兩個身材魁梧的狼人見躺在地上的雷諾一動不動,鮮血和腦漿不住地從額前的破洞處泊泊流齣,知道他的腦已被指風完全貫穿,本來獸人的生命力是超強的,隻要腦不被破壞,就算被打得隻剩下一個頭也能重生,但若腦被破壞就是徹底死亡,無論如何也救不活的了。兩個狼人見主子被殺,仰天發齣一陣凄厲的狼嚎,作勢欲撲,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打得倒飛而齣。

  齣手的是秦夢,她在第一時間掠至兩個狼人身前,一人賞了一拳。

  “各位,別忘了,正如狄更斯先生所說,這裡是中國,這裡是暗血軍團的地盤,你們最好收斂一點。”黃思秦敲敲桌子,淡淡地說:“獸人族的代表雷諾先生被狄更斯先生所殺,是他咎由自取,他沒有淩駕於狄更斯先生的力量,就敢對狄更斯先生齣手,是他不自量力。在黑暗世界中,這樣的事是經常發生的,誰的實力夠強,誰就能獲得尊重。獸人族的代表這次敗給了血族的代表,那麼以後在中國的行動中,獸人族將聽命於血族。如若獸人族有異議,可在回西方後向黑暗同盟議會提齣,但在東方,你們必須聽命行事!否則,東西方血族必將聯手消滅爾等!”轉對勞倫斯特說:“勞倫斯特先生,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勞倫斯特眼見狄更斯舉手投足之間便殺了雷諾,早已是汗流浹背,他更知道黃思秦這一番話不光是針對獸人族說的,他們黑巫族這一次,也被狄更斯比了下去,以後的行動中,狄更斯就可以直接指揮來自西方的黑暗勢力了,聽到黃思秦這一問,勞倫斯特連連點頭:“我沒有意見,我沒有任何意見……西方黑暗勢力在中國的一切,都由狄更斯先生決定!”

  黃思秦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狄更斯說:“狄更斯先生,那麼這一次的行動,西方黑暗勢力就由你來主持行動了。”

  狄更斯微笑點頭,長身立起,向在座的東西方黑暗勢力的所有代表們優雅地施了個紳士禮,“感謝暗血軍團的信任,狄更斯定不負所望。”

  黃思秦見解決了西方黑暗代表的騷亂和不滿,轉對東方的黑暗勢力代表們說:“不知各位又有什麼意見?”

  來自東方各國的,當然主要是中國的各修魔、修妖門派的代表們紛紛表示沒有意見,他們當然知道東方第一魔鬼風間炎月的實力,誰也不敢對暗血軍團有所不滿。

  黃思秦感到非常滿意,本來嘛,不就是風間炎月不親自齣來主持會議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由他黃思秦來主持已經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偏偏有些傢夥不識好歹,嘰嘰歪歪,真是死了活該!

  “想必大家都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暗軍血團這次會如此大張旗鼓地策劃這次行動,還召來了東西方各大黑暗勢力的代表,其實我們的王這麼做是為了壯大黑暗世界的實力著想!”黃思秦說著,讓佛如來分發了一疊照片下去。

  “各位看到的照片上這個人類女子,擁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按照我們王的說法,她擁有‘許願’的力量,她許下的所有願望,都能成真!”黃思秦提高了音量:“大家想一想,隻要我們抓到了她,掌握了她‘許願’的力量,會對我們有什麼樣的好處?”

  “什麼?她能使願望成真?”

  “不會吧?有些願望就連神都無法使其成真的,這人類的女子可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若是讓她替我許一個令我能擁有超越神魔力量的願望,這能成真嗎?開玩笑啊~~~”

  看著眾黑暗勢力的代表們將信將疑地議論紛紛,黃思秦嘴角挂上了一縷譏誚的笑意。或許他們心中還有疑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興趣已經被吊起來了,隻要再許給他們一些好處,這些自私自利的傢夥就會更加賣力地去做風間炎月交代下來的事。

  “各位,這個消息是我們的王說齣來的。大家可知道,我們的王,偉大的東方第一魔鬼,屍王風間炎月,其實並不是屬於這個空間的人?他的到來就是為了追緝這個擁有許願能力的女子,他在世界各地找了兩千多年,現在終於找到她了!大家不用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憑我們王的身份,他是絕不會騙大家的。而且,大家想過沒有,現在的神無法達成的願望,曾經有一個神卻能達成。創造了這個空間的大神,創造了這個空間所有種族的大神,他所擁有的力量是無法想像的,他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和他同一等級的大神,在別的空間,依然存在!”

  “啊,你說的那個大神,難道就是盤古?難道在別的空間,還有和盤古一樣等級的大神存在?”

  “說的沒錯,我們的王本來生存的空間,有一個和我們的大神盤古同一等級的神,他是盤古的兄弟神,這個名叫‘許願’的女子,就是盤古兄弟神的使者,她能使所有的願望成真!”

  又是一片嗡嗡聲,所有的傢夥都在議論紛紛,這可是從未聽過的新聞呢!在這個空間之外,居然還有屬於盤古同一等級的大神存在,更新奇的是,那個大神居然還在這個世界安排了使者!若是黃思秦說的屬實,那麼這個女子的確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我們都需要力量。”黃思秦的聲音越來越有蠱惑力,“為什麼數千年來我們隻能生存在黑暗之中?為什麼人類和神族能擁有最好的生存環境?為什麼神族的使者總能打敗我們黑暗世界中最強的魔鬼,而令我們永遠龜縮在黑暗中不能齣頭?原因很簡單,我們的力量太弱小了!我們雖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一萬個人類,但神族的使者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我們!現在機會來了,隻要抓到那個叫許願的女子,隻要讓她給我們許一個願望,許一個使我們的力量超越神魔的力量,那我們還要懼怕什麼?我們還會擔心什麼?我們還用得著躲起來?我們也可以建立一個王國!一個佔據了整個大地的黑暗帝國!我們要將神族生存的天界徹底摧毀,我們要令人類成為我們永久的奴隸,我們要恣意享受我們無窮無盡的生命!哈哈,仔細想想吧,偉大的黑暗帝國,橫行無忌的黑暗勢力,美麗的莊園,午後的陽光,取之不盡的鮮血和美女,站在世界最高峰的權力……還有什麼比這些更美妙的呢?我們有什麼理由不為此舍命一搏呢!”說到後來,黃思秦已經跳到了桌子上,在上面手舞足蹈地演講。他確實具有這方面的才以,而且是舉世無雙的才能,否則他憑什麼指揮秦國的千軍萬馬,橫掃六國,建立大秦皇朝?

  看著被他的發言鼓動了的,正漸漸陷入狂熱,憧憬美好未來的眾黑暗熱力的代表們,秦夢撇撇嘴,悄聲對佛如來說:“很少見他這副樣子,沒想到這總是冷冰冰地,擺著一副死人臉,活像別人欠了他八百萬沒還的傢夥,居然也有這樣一副面孔。”

  佛如來呵呵一笑,“你還好意思說他,你自己不是一個德性?唉,做僵屍的年頭太久了,血都冷了,難得沸騰起來的。隻有像我這麼好性格的,做了幾百年僵屍,還是樂呵呵的。”

  秦夢瞟了他一眼,不屑地說:“你?摸著左胸的傷口問你自己,你真是樂呵呵的嗎?”

  佛如來一愣,右手不自覺地撫上左胸,笑容滿面的臉馬上變得陰沉。他一言不發地轉過身,朝會議廳外走去,秦夢看著他的背影,竟覺得他的步伐有些蹣跚。

  黃思秦還在繼續著他那蠱惑人心的演講:“雖然這一次我們的對手有靈組最強的高手,有中國各大降魔世家無數的高手,還有妖族的眾多強者,那與我王齊名的妖皇也可能會與我們交手,但是我們會怕他們嗎?不會!為什麼?因為我們是為了生存!為了希望!為了正義!正義必勝!……”

  黃思秦居然把一群妖魔鬼怪的正義感給激起來了,他們覺得自己將要做的事是為了解救天下受苦受難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黑暗世界同胞……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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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降魔世家大集合

作者:再世驚雲


  “我受不了啦,我要齣院!”風間滄月站在窗口邊對著剛探齣一點頭的朝陽狂吼,巨大的吼聲把住院部的病人全驚醒了,不少人開始扯著嗓子罵娘:“誰哪?這麼早喊魂啊!”“誰這麼沒道德?還讓不讓人休息了?”“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嗎?叫院長來,把那亂喊的傢夥趕齣去!”……

  面對激憤的人群,我們偉大的妖皇早已一頭鑽進被子,蒙頭打起呼來。而化身為可愛的小狗的大地,則在被子里與滄月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地盤爭奪戰。

  “滾齣去,這床是我的!”

  “你滾吧!我要睡這裡,你已經睡了一夜了!現在輪到老子了!”

  “我打死你!敢跟老子爭地盤兒!媽的,老子睡到天荒到老,睡到海枯石爛,要你管啊!”

  “你這混蛋!沒人性啊,竟然欺負我這麼可愛的一條小狗……汪汪汪……”隨著一陣凄厲的狗叫,小狗大地被滄月毫不留情地從被子里扔了齣來,撲 一聲摔到地上。

  “好,算你狠!等著瞧!”大地惡狠狠地詛咒了一通,非常不甘心地爬上了病房里的凳子,趴在上面蜷成一團。

  “呼……”滄月長齣了一口氣,打開被子,雙眼無神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為什麼會這樣呢?許願這幾天為什麼不來看我了呢?就算來也隻來十分鐘……那個叫任狂的小子,他究竟有什麼魅力?竟能迷住許願!哼,真想殺了他!”

  “你錯了,許願不是被任狂迷住了,她是對任狂動了惻隱之心,覺得他可憐才一直陪他玩的。她對任狂,就像是姐姐對弟弟那樣。不過……”大地瞇起了雙眼,“我覺得任狂那小子身上有一種不安定的氣息,令我覺得很煩躁,很討厭。”

  “是嗎?”滄月也瞇起了雙眼,眼中流露齣淡淡的殺氣:“大地啊,你得看緊任狂一點呢,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給我幹掉他!我可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許願呢!”

  正如滄月所說,自從許願和林蕓認識了任狂之後,就很少來陪滄月了。那個像少女一樣柔弱、害羞的十六歲的少年,表現齣了對二人極大的依賴,仿佛一刻也離不開她們。而許願和林蕓這兩個同情心過剩的女人,自告奮勇地擔當起了照顧任狂的任務,每天一上完課就來陪著任狂,還時常帶著他溜齣醫院外面去逛公園什麼的,晚上則輪流在醫院里陪任狂過夜,昨晚就是許願陪的。這些都令滄月非常火大。滄月感到自己被無情地拋棄了(其實誰都沒有說過要他),目前正在鬱悶地想點子中。

  “滄月,快看外面!”大地突然傳過來一道心聲,滄月聞言抬頭一望窗外,隻見對面兩百米外的一棟大樓頂上,幾條人影正一動不動地貯立著,晨風將他們身上的長風衣吹得搖擺不停。滄月瞇起雙眼,運足目力看去,看清了他們的裝束。

  左起第一人是一個漂亮的女子,表情很冷,卻美極,雙眉細長,雙眼大而明亮,睫毛很長,鼻子小巧而挺直,櫻唇輕抿,臉蛋粉嫩如嬰兒。一頭齊肩的烏黑長髮用一條青色的綢帶扎成馬尾,外罩一件粉黃色的長風衣,里面是一襲淡青色的襯衣,下面似乎穿著短裙——又或是短褲,滄月看不大清楚,隻看到露齣風衣外的那一雙纖細的小腿。滄月咽了一口口水,繼續往旁邊看去。

  第二人是一位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壯漢,光頭上滿是刀疤,眉如刀,眼似鷹,鼻如鉤,嘴唇略有些厚,腮幫子刮得發青。身上穿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將全身罩得嚴嚴實實,隻露齣腳下一雙厚底軍靴。

  第三人是一名約四十多歲的瘦小男子,頭髮很短,根根豎起,臉很瘦小,雙眼卻大而有神,看上去很不成比例。罩一襲黑灰色長風衣,也是將全身罩得嚴嚴實實,隻露齣一雙大頭皮鞋。

  第四人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鬚髮皆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身上裹著厚厚的昵子大衣,腳上卻穿著一雙破草鞋!

  這四個人站在大樓天台上,也正運足目力朝醫院這邊觀察著。

  大地早看清了四人的相貌衣著,非常不屑地哼一聲,說:“這些人有毛病還是怎麼地?都是夏天了,雖說是清晨,也用不著穿著風衣在天台上吹風啊?中國的降魔世家最近都傻了,個頂個地愛穿風衣到處秀,也不怕被人當瘋子打。”

  滄月聽了覺得怎麼都有些不對勁,猛地想起來了:“我說大地,你是不是在變著方兒地罵我啊?我也愛穿風衣戴大沿帽啊,怎麼了?不滿意啊?”

  大地哼了一聲:“我又沒指名道姓地說你!自己心中有鬼吧!大熱天都穿著風衣到處跑,滿世界都是瘋子了!”

  滄月為之氣結,“我跟你說,這些人穿風衣其實是有道理的!他們是降魔世家齣來的,身上肯定有許多符咒啊,法器啊什麼的,要是不用一件大袍子遮起來就滿世界跑,那才會被人看成瘋子呢!古時候他們穿道袍,把法器什麼的藏在袍子里,現在時代不同了,道袍也跟著進步了。什麼衣服最拉風呢?當然是風衣了,所以他們都穿上風衣,符咒法器什麼的就藏那媄鋮鄐F。而且你看他們的衣服,上面是不是隱隱透齣一股子仙氣?他們在衣服里面肯定畫上了伏魔陣,整件衣服就是一個小伏魔陣!打的時候法器用光了,還可以脫下衣服來降魔嘛!”滄月口沫橫飛地說了一大通,得意洋洋地看著大地,卻被大地一句話氣個半死:“他們穿風衣看來是有些道理了。可是你又為了什麼?你好像沒什麼法器要用啊?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腦子有毛病了!”

  “給老子死開!”滄月一聲大吼,一個蘋果猛地丟向大地,大地張口接住蘋果,生吞了進去,伸齣舌頭舔了舔嘴唇,白了滄月一眼,“氣死你!為老不尊的臭妖怪,跟一條可愛的小狗搶床的臭妖怪,死了最好!”趕在滄月發夥拆房子前,大地扔下這句話後飛快地逃了齣去。

  “呵呵……”看著大地飛跑齣門,一臉怒氣的滄月忽然換了個表情,臉上竟挂滿了笑意。“跟人類相處的時候多了,你變得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呢!大地啊,兩千多年來,你我在世界各地誅除妖族敗類,斬殺血族惡魔,鮮與生人交往,如今這一段時間,你好像獲得了在兩千多年的時間里都未曾獲得的東西。現在的你,是否還跟以前一樣憎恨人類呢?”

  轉望向遠處那貯立在風中的四人,滄月若有所思地自語:“中國四大降魔世家全部齣動,看來這一次的事真是很嚴得啊。風間炎月,你究竟想幹什麼?抓許願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你想得到她‘許願’的力量?可是你知不知道,她已不是以前的公主了呢!你難道想在C市和我來一場世紀決戰嗎?呵呵,你我兩千多年的恩怨,你難道想就在C市一次解決嗎?真是不懂你啊……”

  ***樓頂天台,身著粉黃色風衣的絕美女子,中國四大降魔世家之一——南家的現任家主,南靈兒看著醫院面向著他們的一扇窗子。那扇窗子離他們足有兩百多米遠,若是一般人,根本什麼都不可能看清,但這兩百多米的距離對他們的眼睛來說,卻是不值一提了。里面的所有事物在他們看來就如同近在咫隻一般。

  窗內,如女孩兒一般俊俏的少年任狂正躺在病床上喝著牛奶,許願坐在他對面的病床上為他削著蘋果,嘴里還說著什麼。當然,他們的對話也一句不漏地被這四人聽在耳里。

  “小弟啊,願姐姐待會兒就要上課去了,蕓姐姐今天上午沒有課,待會兒她會來陪你的。下午呢,兩位姐姐都要上課,所以隻好留下你一個人了,你要是悶的話,就去找樓上的風月哥哥玩好不好?等晚上放學了,姐姐們再來陪你玩。”

  任狂點點頭,笑著說:“好哦,風月哥哥好像把那條沒人要的小黑狗領養了,我就去找小黑狗玩~~~”

  ***“我還是沒看齣來東方家主的未婚妻有什麼特別之處。”南靈兒皺著眉頭說,望著她身旁的壯漢問道:“毛家主看齣什麼來了沒有?”

  她身旁的壯漢,中國南方最著名的降魔世家毛家的家主——毛鳳飛緩緩地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他性格最為沉默,平時一天說的話絕不超過三句。

  中國北方最著名的降魔世家馬家的家主,那瘦小的中年人,馬仲傑齣聲道:“憑我馬家的‘通靈眼’也無法看齣絲毫端倪,東方家主的未婚妻真的就和普通人一樣,毫無特異之處。雲長老,你可知許小姐究竟有何特異之處?”

  那一臉仙相的老者,東方世家最老的長老,東方滄月的老爺爺,實際年齡已有三甲子的東方雲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緩緩道:“老夫也不知道。就連滄月這和她最親近的人,也沒感覺到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老夫曾推算過許小姐的前世來生,卻發現她的前世是一片空白。生死薄上沒她的名字,閻王殿里沒她的位置。而她的來生也是一片空白,從我推算的卦相上看,她似乎沒有來生!”

  南靈兒道:“這就奇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沒有前世來生的人?雲長老的卜術有通天徹地之能,竟不能算齣一個凡人的前世來生,奇怪,奇怪!”

  三棍子打不齣一個屁來的毛鳳飛這次也硬生生擠齣了一句話:“她,不在六道五行之中。”

  馬仲傑點頭道:“隻有不在六道五行之中的生物才沒有前世來生,但自古至今,所有不在六道五行之中的生物隻齣過三種——旱魅僵屍族、天產石猴齊天大聖孫悟空、六耳彌猴通天大聖彌猴王,其餘眾生皆屬六道五行之數,許小姐怎看都不屬於這三種生物……”

  東方雲道:“許小姐是真正的人類,這也正是最奇怪的地方。莫非那所謂的暗血軍團正是為了這個原因抓她?”

  南靈兒搖頭道:“這倒不可能。暗血軍團弄齣這麼大的陣仗,不會隻為了抓一個沒有前世來生的普通人類。C市之中邪氣四溢,魔氣遮雲蔽日,如此之多的黑暗勢力齊集C市想必也不會僅為一個普通人類。許小姐肯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值得暗血軍團不顧一切地抓捕她!”

  馬仲傑道:“南家主說得有理。也許這一次,將是東方降魔界與東西方黑暗世界的終極決戰,就算群魔不是為許小姐而來,我們也不能放過將東西方黑暗世界一網打盡的機會!”

  東方雲搖頭道:“難。”

  南靈兒奇道:“有什麼難的?這次C市中齊集四大降魔世家的兩萬八千多名門人子弟,又有靈組最精銳的十二高手及千餘名靈組成員,加上崑崙、峨眉、五台山三大修仙秘派派齣的五百多名高手,難道還不能將來到C市的黑暗勢力一舉消滅?”

  東方雲神色凝重地道:“若在明處決戰,我們手頭的實力自然能將敵人消滅大半,甚至連那從未露面的,號稱暗血軍團之王的初代僵屍也不見得能從我們手中討得了好去。但敵人若在暗中向我們下手……那些高級僵屍,若不變身我們根本無法將其辨認齣來,他們若扮成好人接近我們,再施以暗殺手段,逐步蠶食我們的實力……又或者僵屍血族孤注一擲,將整個城市中的人類又或是我們那些道行尚淺的弟子變成他們的僵屍傳人,這一戰我們將如何來戰?”

  東方雲一番話說完,南靈兒、毛鳳飛、馬仲傑已是聽得冷汗直冒。

  敵人強,他們不怕,暗算偷襲的話,注意點也就是了,但若真如東方雲所言,整個城市都被僵屍變成僵屍的世界,所有的人類都被變成不死的僵屍,那這一仗,確實就沒法子打了。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些降魔世家本來是要保護人類的,若因他們之間的戰爭而將這些無辜的人類捲入戰禍,變成僵屍,他們必將終生承受良心的遣責!

  這就是正與邪的不同之處了。正派總有諸多顧慮,而邪派卻總能恣意妄為。所以現在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尚邪尚魔,修道修仙界走火入魔的也多是年輕一輩。因為在年輕人心中,隻有恣意地揮霍青春,享受生命才是最痛快的事,要讓他們凡事都規規矩矩,三思而後行,那可真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普通人被咬成僵屍或能戰勝,但若是他們這些修道修仙的人被咬成了僵屍,道法與屍血混合的力量將非常的恐怖——試想,若他們這些家主不幸被咬成了僵屍,那些門人弟子有誰會是他們的對手?

  從明里的力量上看,降魔界或許佔了贏面,但加上種種微妙的東西,降魔界的力量反而落到了下風。

  這也是為什麼東方雲會說這一戰難勝了。

  ***滄月非常不道德地竊聽了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看著四人越來越凝重的神情,滄月微笑自語:“你們誤會了呢,這些黑暗勢力的到來可不是為了對付你們的,你們所有的力量加起來還不夠他一個人吃的——居然還說什麼他在你們手下也討不了好處——唉,可憐的人類啊,就讓你們自我感覺良好一陣子吧……等你們見識到了他那恐怖的實力,明白你們究竟有多麼弱小之後,再讓我這個超級英雄橫空齣世來打救你們吧,呵呵……”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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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亂世序章·大戰將始

作者:再世驚雲


  從古至今,人類所有亂世的開始都不是毫無先兆的,這一次也一樣。

  不過這一次的亂世,卻不是因人類自身而起。

  在這個空前和平的時代,雖然世界局部偶有戰爭,但大規模的爭斗已不復存在。發展已成人類世界目前唯一的主題。

  但這一切,卻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打斷了。

  災難的起因很簡單,簡單到後來的人類不願意承認這個根本算不上原因的原因。

  僅僅因為一個女子,一個或許有些特殊的女子,讓兩股潛伏了兩千多年,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開始運作,並作正面交鋒,從而直接導致了亂世的來臨。

  當雇傭兵風間滄月在亞蘭古斯大陸火雲帝國的一個小屬國的酒店里對他的朋友們講起這個屬於異空間的傳奇時,所有人都對他抱以善意的嘲笑。

  傭兵隊長格萊特用他那寬大的手掌拍了拍風間滄月略顯單薄的肩膀,呵呵笑著招呼朋友們回房睡覺去了。油燈下隻剩下風間滄月搖曳不定的影子。風間滄月苦笑著將杯中的劣酒一飲而盡,手指輕撫著十字重劍已有些鈍的劍鋒,喃喃自語:“是啊,這個故事,聽起來是有些不可思議呢……”

  ***地球,中國大陸C市。

  自六月底,一批批奇怪的客人先後來到C市後,C市的兇殺案莫明其妙地多了起來。

  六月二十五日,一架滿載乘客的專機在抵達C市機場前,在空中解體爆炸,機上三百餘名乘客及機組人員無一生還。

  七月三日,一棟酒店大樓莫明其妙地塌毀,死亡人數達七百五十三人。

  七月十日,C市的清潔工人們在淩晨時掃齣三百多具屍體。

  七月十四日,C市靈組總部遭到襲擊,神秘的襲擊者殺死七十六名靈組組員,搶走三具幹屍後成功撤退,襲擊者無一傷亡。

  七月十七日,C市市警察局門庭若市,總計一千多件人口失蹤案被登記在案。

  C市市局局長走馬燈似的換人,C市領導班子一再重組,但這一系列案件仍未有絲毫線索,C市反恐怖警報升級為紅色。

  國家安全部派遣頂級特工十四名進入C市,兩天后人間蒸發,不知所蹤。

  C市人心惶惶,普通百姓紛紛外齣避難,C市獲得“亡靈都市”的恐怖稱號。

  至七月底,擁有數十萬人口的C市市區幾已變成一座空城。

  國家宣佈C市進入軍統狀態,某軍區開進五萬軍隊接管C市,封鎖一切交通路線,不允許任何人齣入,但仍無法抑制其恐怖浪潮。

  市民在逃亡,死亡事件層齣不窮,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但奇怪的是,除了C市,其餘城市無一齣現異常狀況。

  ***七月三十一日,C市市政大樓。

  林遠星中將站在大樓會議廳中的會議桌前,一臉肅穆地看著面前十餘名軍官。

  “失蹤人數還在持續上升,僅昨天一天就有兩千三百三十二名市民失蹤,逃難人數增加到二十七萬,市區交通完全癱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商業活動停止,昨日共抓獲趁亂打劫的不法分子五百七十六人,市區各監獄人滿為患。昨晚到現在共發生兩百九十五起兇殺案,死亡人數達一千三百五十人,沒有傷者。”參謀官面無表情地念完手中的文件,直挺挺地坐下。

  “兇手呢?有沒有抓到兇殺案的兇手?”林遠星中將皺眉道。

  “報告將軍,沒有兇手,當軍警趕到兇殺現場時,沒有一個活人,也沒有任何線索。死者的死亡方式千奇百怪,有全身失血而死,也有肉臟腐爛而死,還有身體四分五裂的死法。不排除有整個身體被燒成灰燼的死者,因為我們在許多地方找到黑色的灰燼,經檢查,灰燼中殘存的DNA屬於人類。另外,失蹤人口中有一百五十名現役軍人,死亡人口中有八十名現役軍人,其中還包括兩名連長。”參謀官補充道。

  “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沒有兇手,沒有線索,每天千人以上的失蹤、千人以上的死亡,數萬人的逃亡,C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嗎?”林遠星中將的語氣開始嚴厲起來。“市政癱瘓,民眾逃亡,商場關門,工廠停工,學校停課,水電停止供應,就連醫院,也找不到幾個醫生……這一切的事件的起因你們居然找不到任何線索!”

  “報告將軍,靈組總部來人也在協助調查,但是仍無絲毫頭緒。”

  “靈組?哼,那群廢物,他們會做什麼?靈組到現在死的人已經超過三百了,他們又查齣什麼來了?什麼‘四大殲惡殺手’,‘天龍八部眾’,不過是名頭嚇人罷了!”林遠星中將越說火越大,“他們將一切的起因歸咎於靈異事件,既然是靈異事件,他們可曾抓到過半個怪物?說是有吸血鬼作怪,那吸血鬼又在哪?他們抓來了嗎?”

  “將軍,不是吸血鬼,是僵屍。”有個上校在一旁小說地說。

  “呂國友上校,有話就大聲說齣來!別在一旁嘀咕!”林遠星中將不悅地說。

  “是,將軍!”被喚作呂國友的上校猛地立起,魁梧的身材有如一座小山,充滿爆發力的肌肉將筆挺的制服撐得鼓鼓地,他向林遠星中將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道:“將軍,根據我們靈組的情報,靈組精英這次齊集C市,是為了對付一個叫‘暗血軍團’的僵屍團夥,但他們拒絕透露更多的情報,我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這些我們都知道,說些有價值的!”林遠星不耐地揮揮手。

  “對於僵屍我們的認識還僅停留在電影電視上,其他的,比如力量、行事手段、禁忌等等我們均一無所知。而靈組的實力我們軍部是知道一些的,連他們都對付不了的東西,我認為我們軍隊也無法對付。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放棄對這些事件的追查。”

  “你是說我們放手不管?”林遠星驚奇地說。

  “是的,將軍。恐怕隻能這樣了。我們軍隊要做的事是保家衛國,卻不是除妖除魔。這些事情,我們想管也管不了。我認為,我們目前隻要保證維護C市的治安就夠了,靈異事件,還是交由靈組和那些奇怪的人去處理。”

  “奇怪的人?你是說……”

  “那些穿著風衣的人!”呂國友上校非常嚴肅的說齣這一句話,卻把在座的軍官逗笑了一半。另一半雖未笑齣聲,但臉上也露齣了一絲笑意。

  “穿風衣的人”這個稱呼是專指降魔世家們的。軍隊不知道他們確切的身份,但也知道他們是來對付這次事件的,雖然軍官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們的古怪力量,但一想到他們在大熱天還穿著風衣,身上不知道要痦齣多少痱子,還是忍不住笑了。

  “穿風衣的人……”將軍沉吟著,“雖然他們的進展並不是很大,且損失了不少人,但這樣的事也許隻能交給他們了……我命令,軍隊撤回營區,留下軍警巡邏,維持日常治安。軍隊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開戰!”

  ***夜晚,C市整個市區陷入一片黑暗。水電早已停止供應,加上民眾大量逃亡,留下的隻是一些走不動路或是實在捨不得離開家鄉的極少數人,因此現在C市的夜晚變得異常寧靜,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種車水馬龍,鶯歌燕舞的繁榮夜市。

  黑暗,自然是最適合那些喜歡黑暗的生物活動了。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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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漆黑的小巷中,碧眼金髮的青年男子穿著黑色鑲金邊燕尾服,戴著圓禮帽,手提著一根精緻的金柄手杖,身後跟著兩個同樣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走上巷子中靠左邊的幾級石階,推開兩扇古色古香的木門,一片幽藍的亮光突然灑了齣來,為漆黑的小巷平添幾點光明。

  “對不起先生們,我來晚了!”走進門中的青年男子迷人地微笑著,將手杖夾在腋下,伸手取下禮帽,向里面的人躬身行禮。

  里面居然是一個小小的酒吧,但這顯然不是一間普通的酒吧。

  照明所用的不是電燈,而是懸在四周椈壑W的數塊小小的藍色的晶狀魔法石,這些石頭綻放著淡藍色的光輝,將整個酒吧染成一片幽藍。

  廳里擺放著許多木桌,椅子全是中世紀英國式的木椅。大門左右兩邊靠棖B還有兩排裝修精美的包箱。

  吧台旁有一架古典鋼琴,鋼琴師戴著雪白的手套正彈奏著一支柔和的曲子,吧台上身著白色襯衣,黑色馬夾的調酒師正專心地調著雞尾酒。圍坐在木桌周圍的客人們正品著點心,喝著紅酒。

  整個酒吧的佈局都充滿了濃郁的英格蘭氣息,若不是親眼看到,誰也無法把這樣一間古典的酒吧與這一座現代都市聯繫在一起。

  青年男子的致歉引起了酒吧中客人們的注意。事實上,當他一進來時客人們就已經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了。

  “哈哈,親愛的狄更斯先生,這次又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呢?”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故作豪爽地大笑,聲音卻如烏鴉一樣令人討厭。

  剛進來的青年男子——英格蘭吸血族的王子狄更斯微微一笑,“親愛的勞倫斯特先生,這一次的消息對您相當有利呢!貴屬下在兩個鐘頭前結束的暗殺中殺死了五十三名東方的狙魔人,自身卻無一傷亡,您又立下大功了呢!”

  黑袍男子——黑巫族代表勞倫斯非常暢快地大笑起來,“您過獎了,要不是您訂下的周密計劃,我們怎麼可能獲得這樣的成功呢?”

  隔了勞倫斯特三張桌子坐著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左手摟著一名妖媚的金髮女郎,右手不停地轉著一隻碩大的酒杯,酒杯里的啤酒已被飲下大半。聽了勞倫斯特和狄更斯的對話,他顯然非常不爽,“我說,狄更斯先生,這段時間為什麼不給我們獸人族安排任務?難不成因為可惡的雷諾得罪了你,你就把整個獸人族打入冷宮嗎?”

  狄更斯呵呵笑著,走到一名吸血鬼紳士的桌前,將他面前的一杯紅酒拿起,非常優雅地飲盡杯中酒,這才對那獸人族的新代表說:“瞧您說的,親愛的格雷先生,誰不知道獸人族的戰士是世上最強悍的啊,但是獸人族想必並不屑於使用暗殺手段吧?你們的驕傲可是在正面戰場上,和敵人真刀真槍地殺回來的呢!放心吧,格雷先生,獸人族會有齣場的機會的,當正面的對決開始,您和您的獸人大軍將是黑暗聯盟的先鋒軍,您得叫您的屬下準備好,用你們強悍的肉體,給敵人創造一個可怕的噩夢呢!”

  格雷呵呵地笑了起來,滿意地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酒吧中其他的客人們,卻都在心中暗笑格雷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獸人中了圈套還不知道。

  獸人的戰斗力強是眾所周知的,但是那些東方的狙魔人,他們的手段的確不敢恭維。似乎沒有什麼東方的狙魔人願意做正面的決戰,他們手中的飛劍,是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前鋒?恐怕是炮灰吧?獸人強悍的身體正好可以作為攔阻東方狙魔人飛劍的肉盾!

  “大家聽好!”狄更斯拍拍手掌,酒吧里所有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事看著他。“這一個月以來,大家的成績非常好!這個城市在我們的打擊下已經成為真正的黑暗都市,雖然還有討厭的東方狙魔人不願意退齣,但時局對他們已經相當不利了。一個月以來,我們共殺死五千多名東方狙魔人,有的成為我們中某些人的食物,有的,呵呵,則非常榮幸地加入了我們黑暗聯盟,成為黑暗世界的子民。而那些普通的市民,我們挑選的具有一定潛力及強壯身體的青年男女們,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教後,也非常光榮地加入了我們。現在,我們黑暗聯盟的戰士已經超過五萬了!”

  聽到這句話後,在座的黑暗聯盟的怪物們興奮起來。

  “哈哈,這真是個好消息!”

  “五萬的戰士,實力對比已經反過來了!”

  “嘿嘿,我們可以正面和他們對決了!”

  “懷念啊,中世紀的神魔大戰那樣的場面,已經好幾百年沒有見地了,這一次有機會上演了……”

  “噴香的人血,美味的人肉,嘿嘿,想起來都叫人興奮啊!”

  狄更斯舉起雙手,向下輕壓兩下,示意安靜。嘈雜的聲音馬上靜了下來。

  “我們的暗殺行動無疑是成功的。但是敵人的力量比我們想像中強大,這兩天來,我們的暗殺行動已經越來越艱難了,看來敵人的主力已經在開始行動,所以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我們要小心為上。還有儘量不要觸怒那傳說中的妖皇,隻要他不齣手,那些人類狙魔人不是我們的對手。根據情報,我們的目標,那個叫許願的人類女子,目前已經轉移到一個非常穩密的地方,在她身邊,有一些具有強大力量的人類和妖怪守護。不過不要緊,等我們把週邊的敵人全部清理掉,要收拾那些守護她的人類就易如反掌了。到最終的決戰之時,暗血軍團潛伏的高手,那些擁有恐怖力量的魔鬼們也會全部發動,到時候,我們就能一舉擊垮東方狙魔人聯盟,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環視四周,狄更斯接著說道:“現在,我來按排一下下個月的任務。黑巫族的代表勞倫斯特先生,你的黑巫族將和吸血族的紳士們一起清剿馬家及毛家的狙魔人。”勞倫斯特站起身,朝狄更斯點了一下頭。

  “南洋降頭師聯盟的古力度先生,”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皮膚黑黃,頭髮捲曲的高大男子推開一間包廂的門走了齣來,對狄更斯微一欠身。狄更斯微笑點頭,對他說道:“你將帶領降頭師們狙殺南家的狙魔人,我想他們驅使的靈獸還不是你們降頭師的對手。”古力度非常驕傲地點了點頭。

  “那麼,中國修魔宗派同盟的盟主昊天道長,你將帶領修魔宗派同盟獵殺你們的世仇——東方世家的狙魔人。”一名鬚髮皆白,身著黑色唐裝的老者緩緩地站了起來,朝狄更斯拱下手,慢慢地坐下了。

  “日本黑暗宗派血日宗的代表藤田先生,你和手下的暗殺者們負責隨時支援及通傳情報。”一名身材瘦小,一臉猥瑣的黑衣男子站起身來,飛快地點了一下頭,飛快地坐下,迫不及待地對身邊的少女上下其手。

  “獸人族整裝待命,隨時準備正面齣戰。隻要暗血軍團的絕殺令一到,我們就全面齣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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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亂世序章·狂屠

作者:再世驚雲


  “接下來呢?”當風間滄月把被這個亂世的傳奇當作故事講給他在猛 森林新認識的朋友,精靈族的天才弓箭手加西亞的時候,這個年輕的精靈表現齣了極大的興趣,聽故事對於精靈來說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即使是現在——他們馬上就要齣發去加林公國幹一票了,加西亞還是想把這個故事聽完。

  “別廢話了!”傭兵團長格萊特毫不客氣地拍了一下加西亞的後腦勺,大聲訓斥道:“檢查裝備,我們馬上就要進入加林公國了,不想被邊防軍幹掉的話,就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人家隻是想聽故事嘛!”精靈族的弓箭手小聲地咕噥了兩聲,對風間滄月擠了擠眼,悄聲說:“接下來的故事偷偷講給我聽吧!”

  風間滄月看著走到前面去的格萊特的背影,微笑著,在記憶深處挖掘著那一段他絕不願意忘記的傳奇——儘管他記得的也不多了,而且那段記憶正不可救藥地消失中!他不斷地講那些故事,隻是為了不忘記它!“接下來啊,哦,我講到哪了?接下來的應該是……”

  ※※※

  “報告!”軍區指揮部,林遠星中將的辦公室外傳來警衛員響亮的聲音,“將軍,東方世家有人請見!”

  “東方世家?”林遠星中將停下手中疾書的鋼筆,抬起頭來略一沉吟,“讓他們進來。”

  門開,五名身著統一制服——青灰色長風衣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領頭的一個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峻,眉宇之間卻隱著一股淡淡的憂色,而他後面的四個年輕人,也都是一副不怎麼好看的表情。

  “林將軍,我是東方家一等弟子,我叫東方煉鐵,他們是我的師弟,他們的名字是……”東方家的弟子分為三等,最低級的三等弟子屬於入門級別的,力量不高,但比起普通人來已相當不錯,他們雖不能使用飛劍,但近身搏擊,粗淺法術也都運用得相當熟練。二等弟子略高一籌,可以短距離使用飛劍,也可短距離飛行,基本法術使用上也很熟練,已可單獨降伏一些低等魔物。一等弟子則是弟子中的精英,比第二等高齣許多,可以禦劍飛行,法術也修行到中級,這樣的弟子輕易不會齣動,隻有對付中高級魔物的時候才會齣手。但這一次,居然有五個一等弟子一起來找林遠星,足以看齣C市的局勢已嚴峻到何種地步。

  林遠星中將搖頭說:“你們的名字對我不重要,說齣你們來的目的。”

  東方煉鐵的話被打斷,卻沒有絲毫不悅,“將軍,我們是奉家主令來傳話的。家主說,希望將軍能把軍隊帶齣C市,目前C市的情況,已經不適合軍隊繼續停留了。”

  “哦?”林遠星中將沒有絲毫驚奇,“東方家主親自來到C市了嗎?那麼東方家的八金鋼三長老是不是也全到了?”

  八金鋼,比一等弟子更高一個級別,每一代隻有八人,功力超凡,雖未達入聖地步,但也相當驚人,一個金鋼的實力強於四十個一等弟子。三長老,屬於東方世家權力最頂層,雖不過問家中事務,但在大事上有決斷權,可以直接干涉家主的決定,實力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有人甚至認為,現任家主東方滄月尚不是三長老其中任何一人的對手。

  東方煉鐵略感驚奇:“林將軍,您對東方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啊。”

  林遠星微微一笑,“我知道的不多,但基本情況還是了解一點的。坦白說,我對你們的實力並不抱太大希望,若你們真是有力量的話,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未解決C市的事情?”

  東方煉鐵無奈地說:“將軍,希望你能明白,對方是躲在黑暗中的暗殺者,他們擅長的手段正是我們所不擅長的,而且他們混在人群中根本無法區別,高級的魔物在變身之前不會洩露齣一絲一毫怪異的氣息,除非具備馬家家主‘通靈眼’那樣的能力才可以辨認,但令人氣憤的是,怪物們從不在馬家家主面前現身……其他世家和修仙派別雖各有法寶,但卻不如馬家遺傳的‘通靈眼’那樣靈光。峨眉派的‘昊天鏡’能令妖邪現形,但我們卻無法借得,據說在魔族入侵之前峨眉的昊天鏡是不會動用的,所以……”

  “好了好了,不要跟我講這些,我不是魔幻小說愛好者,”林遠星中將不耐煩地揮手打斷滔滔不絕的東方煉鐵,“你要記住,這些東西你隻能對我說說,要是傳齣去的話,會引起恐慌的!”

  “我相信以林將軍的智慧,自然有辨別的能力,我說這些,無非是希望林將軍能聽從勸告,撤齣軍隊。另外,最好在撤軍時帶走C市現留的所有百姓。”

  “所有百姓?”

  “不錯,所有百姓,C市必須成為一座空城,來迎接即將到來的正邪大戰。若雙方全力發動的話,C市整個市區將會被抹成一片空白。”

  林遠星中將右手食指緩緩地扣著桌子,他在考慮。東方煉鐵不再說話,靜靜地等著林遠星將軍的決定。

  “警衛員,集合部隊所有軍官,我要開會。”良久,林遠星中將才說齣這一句話。

  ※※※

  軍事指揮部,會議大廳。

  偌大的會議廳里站滿了人。

  部隊所有軍官到這裡集中,結果是他們隻能站在會議廳里,沒有多餘的地方讓他們坐。

  林遠星中將站在講台上,身後站著兩名全副武裝的警衛員,東方家五個一等弟子站在警衛員身後。

  林遠星中將緩緩地掃視著所有的軍官,長吸一口氣,大聲道:“同志們,我們將要面對一個痛苦的抉擇!”林遠星中將的開場白震撼了所有的軍官,每個人臉上開始流露齣不安的神情來。他們不知道將軍接下來要說什麼,隻有靜靜地聽著。

  “同志們,我知道在大家心中,軍人的榮耀是不容褻瀆的,我們擁有世界無敵的陸軍,面對任何敵人我們都不會畏懼,我們完全有能力打敗世界上任何一支敢於進犯的軍隊!但是現在,我們現在卻要做一件很可恥的事——不戰而逃!”艱難地說齣不戰而逃四個字,林遠星中將長長呼齣一口氣,看著軍官們憤然的神情,提高了聲音:“同志們,對於我們來說,不戰而逃是不允許的,但是現在的事情卻已超齣了我們能力控制的範圍。我們面對的不是敵人的飛機坦克,也不是大炮導彈,我們面對的,是一群看不見的敵人。這樣的敵人,已不是鋼鐵所能消滅。我們盡力了,卻毫無進展,我們必須承認失敗。現在,能夠應付事件的人已經齣面,我們在這裡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是時候走了。現在我宣佈,軍隊正式撤齣C市!我要求你們,將你們的部隊完整地帶齣C市,同時帶走C市所有現留的市民。不能消滅敵人,我想,至少能做到保護人民吧?”

  林遠星中將說完這一番話,靜靜地看著軍官們的反應。軍官們臉上的神情是憤慨的,心里是屈辱的,但是他們卻沒有辦法,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將軍的話不容他們反對。

  但是,仍有一個聲音冒了齣來,直接與將軍的命令對抗:“我不同意,軍隊絕不能撤!”

  林遠星中將瞇起雙眼,看著那個齣聲反對的人。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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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國友上校,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馬上有軍官齣聲指責那個敢於抗命的軍官。

  呂國友上校,緩緩地自軍官中間走了齣來,走到林遠星中將面前,歪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林遠星中將,“軍隊,不能撤退。”

  林遠星中將不怒反笑,“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軍隊不能撤?”

  “因為……”呂國友頓了頓,臉上忽然綻齣一絲邪笑:“我需要這支軍隊。”

  “將軍快走!”東方煉鐵忽然一聲大吼,身形化作一道旋風猛卷向呂國友,而他的四個師弟則從四個方向護住林遠星中將,拖著他就走。

  “砰”,一聲槍響震懾全場,東方煉鐵疾撲的身形忽然頓住,一動不動地呆立在離呂國友僅有不足兩米的地方,手中的青鋼長劍離呂國友的眉心還有三寸。

  呂國友邪笑著,手中的大口徑手槍冒著青煙。

  東方煉鐵的眉心,一顆通紅的子彈停在半中,緊觸著他的皮膚,彈頭在不住地旋轉,發齣有如電鑽轉動時一樣凄厲的噪聲。

  “你還不錯,能將我的子彈制止。但是,你還有能力躲過我第二槍嗎?”呂國友食指一扣,槍響,彈殼飛齣,子彈齣膛,東方煉鐵心口綻齣一團血花,與此同時,那停在他眉心的子彈也透腦而入,將他的大腦貫穿。兩顆子彈穿透東方煉鐵的身體,帶起一串鮮血腦漿,東方煉鐵倒地身亡,兩顆子彈在空中詭異地轉向,瞬息間穿透兩名警衛員的腦門,將二人打得腦漿飛濺。子彈餘勢未歇,竟又在空中轉向,射向林遠星中將!

  兩名東方家弟子齊聲大喝,兩道劍光同時亮起,雪亮的劍光如同兩道狂熱的陽光,刺得所有人眼睛一痛。“叮叮”兩聲,那兩顆子彈終於被兩道劍光攔了下來。

  這一系列事情的發生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廳內的軍官絕大多數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們反應過來之時,東方煉鐵和兩名警衛員已被殺死。

  當下有軍官大叫:“誰讓他把槍帶進來的?”也有軍官大叫:“警衛員!警衛員!”

  有五名軍官甚至已經手無寸鐵地朝呂國友撲上。

  東方家一名弟子大叫一聲:“不要,快退!”

  但已來不及了,呂國友手一抬,一顆子彈呼嘯而齣,隻走直線的子彈離奇地繞起了圈子,有如穿花的蝴蝶,慘叫之聲猛地響起,五名軍官先後被這一顆子彈擊穿腦袋,五具屍體砰然倒地,鮮血腦漿瞬間流了滿地。

  軍官們不是蠢貨,他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打贏呂國友,馬上四散開來,尋找掩體,而此時門外的警衛員們早已聽到槍聲衝了進來。五名警衛員,五柄半自動步槍瞄準呂國友的五個要害,沒有喊話,沒有勸降,五柄槍同時開火,點射,連射,點射,連射,一百五十發子彈形成一片天羅地網,罩向呂國友,將他所有的退路封死。

  所有人都等著看呂國友被打成篩子的那一幕,但事實卻令他們無比震驚。

  呂國友大喝一聲,身周蕩齣一圈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空氣波紋擴散齣去,形成一張球形的罩子,將呂國友的身體罩在其中,那一百五十發子彈被球形空氣罩子擋住,凝成空中,不住地旋轉。

  所有人的嘴都張成了O形,這簡直……太不像話了!

  有個軍官甚至小聲嘀咕了一句:“拍《黑客帝國》嗎?”

  沒有人回答他,而他自己也帶著這個問題到了閻王處。

  呂國友一聲大喝,圓形空氣罩猛地爆破,那一百五十發子彈如同有了生命般四下亂飛,擊穿所有人的掩體,將他們的大腦洞穿,所有人都是眉心中彈,腦後破齣,無一例外,百多名軍官包括那五名警衛員,一聲不吭地,幾乎在同一時間變成屍體,當子彈擊穿大腦的那一剎,鮮血和腦漿同時迸齣,灑上天花板,再慢慢滴下,大廳中瀰漫著腥臭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呂國友卻十分舒暢地大口地呼吸著帶著血腥味的空氣。

  現在活著的人隻剩下林遠星中將和四名東方家的弟子。

  “你是誰?”身為軍人,林遠星中將雖被這樣的場景震驚,臉色也變得蒼白,但仍能保持鎮定。反而是那四名東方家的弟子,他們雖是法力高深,卻未曾見過這樣的場景,不僅臉色變得煞白,連手腳都在微微顫抖。

  呂國友邪笑著,對林遠星中將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報告將軍,屬下是暗血軍團人類雇傭軍軍團長,靈能者,人送外號‘狂屠’。我的任務是留住這一支軍隊,將它變成我們的軍隊。”

  林遠星中將緊盯著呂國友,“你參軍多久了?”

  呂國友呵呵一笑,“十年了。我參軍已經有十年了,憑關係走後門幹到上校,不過憑我的能力,就算做上將也是可以的。”

  林遠星中將道:“你在軍中潛伏了十年?你做過多少壞事?”

  “很多,多得我自己也記不清了。憑著軍人的身份,做某些事情確實很方便呢,比如說,殺死我的將軍,林遠星中將……”呂國友慢慢抬起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林遠星中將。

  “不能讓他得手!”一名東方家弟子大喝一聲,“齣飛劍!”

  四人身上同時綻齣雪亮的劍光,以光速刺向呂國友,同時他們猛地脫下身上的風衣,現齣里面挂著的無數法寶——飛蝗石、紙符、桃木鞭、寒鐵飛刀、銅錢劍、符水洗過的手機、錢包、縛妖索等等,數十件法器閃著金光從他們身上一古腦兒地飛齣,罩向呂國友。而他們放齣法寶後又將手中的風衣拋半空,風衣在空中不停地旋轉,射齣四道白光,將四人罩在中間,四人身上相應地也冒齣白光,白光聯成一片,將林遠星將軍罩住。

  他們的風衣上繪著的,不是伏魔陣,而是逃命用的奇門遁甲。

  但他們,還是慢了一步。

  四柄飛劍,數十樣法寶紛紛扮紛地擊向呂國友,飛劍和法寶上蘊藏的法力足以削平一座大山,但對呂國友來說,卻是無濟於事。

  他隻開了一槍。

  一顆子彈齣膛,在零點零三秒的時間內同時擊碎四柄飛劍,又在零點零五秒的時間內擊碎所有的法器,在那顆子彈與最後一件法器同歸於盡之後,呂國友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手腕上猛地蕩齣一連串空氣波紋,就如水中的漣漪齣四周擴散,隨著空氣波紋擴散齣去的,還有五顆子彈,這五顆子齣膛時沒有發齣任何聲音,直到子彈穿破奇門遁甲的白光將四名東方家的一等弟子和林遠星上將的頭打成粉碎之後,廳內才響起一聲將大廳四周的防彈玻璃全部震碎的巨響。

  呂國友在一瞬間開了五槍,子彈被他用奇異的手法加速,這樣的速度,比聲音快了不知多少倍!五聲槍響連在一起變成一聲槍響,空氣波紋加強的聲音的震蕩,將玻璃震得粉碎,同時被震碎的,還有聽到了槍聲衝向會議室的,一百二十名警衛員的腦袋。

  一百二十顆腦袋同時碎了,完全地粉碎,就像被敲碎的西瓜一樣,不對,比西瓜碎得還要徹底,因為沒有人能分辯得齣哪是血哪是肉哪是骨哪是腦。

  林遠星中將和四名東方家的弟子與那一百二十名警衛員的死狀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隻是死法而已。

  “喂,如來佛啊,搞定了,派人過來接收成果吧。”做完了一切的呂國友給佛如來打電話,不過他似乎更喜歡叫佛如來為“如來佛”,“不是我要提前發動的,是東方家派人過來搗亂啊,我不發動的話,軍隊就跑了!現在又多了五萬強壯的戰士給你們改造,我說,王那媕雩茧僭O一大功吧……別別別,我暫時還不想變成僵屍,哈哈,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願意永遠不死呢……”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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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亂世序章·背影

作者:再世驚雲


  C市市郊有一塊很大的私人地皮。雖說處在市郊,但這塊地皮上的設施卻是C市一流的。

  原因很簡單,這塊地皮的主人非常有錢,他的錢甚至比一些國家的國庫數年的存款總和還要多。試想,一個人若是能活上兩千多年,本身又非常有本事,那麼積累財富這樣的事做起來自然是十分簡單了。

  本來這塊地皮不屬於某個品行漸漸惡劣化的傢夥,但當他擲齣足以砸死一支軍隊的錢之後,那塊地皮的主人感恩戴德地將一切讓給了他。

  現在,這個傢夥正穿著睡衣躺在室外游泳池邊上的躺椅上,戴著墨鏡,手抱著一條黑不溜秋的小狗,享受著夏日黃昏的涼風。

  游泳池的後面,是一幢豪奢到極點的別墅,這一幢三層別墅極盡豪奢之能事,所有能用上的現代化設施,所有能體現主人富有的古典用品被技藝高超的設計施巧妙地拼合在一起,創造齣了這一幢集高科技與古典美為一體的超豪華別墅。光是室內游泳池就有三個,全都是用圓頂玻璃罩住的半球形游泳池。而這一個室外游泳池與室內游泳池比起來,更是精緻到極點。池邊及池底全用漢白玉鋪就,欄杆扶手跳台等等也是用大把錢砸齣來的最精美的設計。

  游泳池正對著別墅大門的一面是一片開闊且平整的草坪,草坪中有百餘處花壇,各種名貴的花卉在這裡被當作普通的花一樣種植在室外草坪上的花壇里。游泳池面向大門的左手邊居然是一處人造沙灘,沙灘上像模像樣地擺著數塊海邊礁石,還有百餘株熱帶樹木組成的一片小叢林,活脫脫一個小型的夏威夷海灘。嗯,如果有幾個皮膚曬成棕黑色的美女在沙灘上裸泳或是跳草裙舞的話,就更像夏威夷了。

  不過非常煞風景的是,這個風景怡人的庭院四周擠滿了穿風衣的人。

  所有的制高點——四周的圍晼B房屋的頂上,高樹的樹冠上,都站滿了表情肅穆的穿風衣的人。

  而房子的主人,有錢人風間滄月,隻得非常無奈看著那些穿風衣的人將他的屋子變成守衛森嚴的禁地。

  因為這裡住著一個非常特殊的人。

  此刻,這個非常特殊的女子和另一個讓風間滄月很想痛扁一頓的女子正陪一個拄著拐杖的少年在沙灘上玩沙子。

  雖然這個特殊的女子此刻的穿著十分的惹火,但滄月卻沒有噴鼻血的心情,他在尋思著怎樣才能把這些不請自來的討厭客人趕走。

  不過照情形看來,他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咚”地一聲大響,一個健壯得有些肥碩的身體從泳池跳台上直挺挺地摔下,如同一枚魚雷一樣激起漫天的水花,滄月在心里咒罵一句,轉過頭去看那在水里大呼小叫的中年男子。跳台上,另一個三十齣頭的年輕男子正在跳台上做著準備動作,不過看他起跳的樣子,滄月對他的入水不抱任何期望。果然,那年輕男子非常瀟灑地用屁股坐進了水里,激起一灘水花。

  兩人完美的死魚式入水引得沙灘上兩名美女嬌笑聲聲,而那十六歲的少年也跟著一起傻笑。

  “兩位教授,再來一次啊!”扎著馬尾,隻著三點式泳衣的美女揮臂大笑。十六歲的少年和另一位盤著長髮,穿著淡紫色沙灘裙的美女則在一旁笑個不停。

  這幾個人,穿著三點式泳衣的林蕓,十六歲的少年任狂,穿著沙灘裙的許願,以及泳池里的兩個活寶,齊教授和付教授,目前正住在滄月的房子里。

  當C市的混亂開始一發不可收拾之時,滄月就主動把他的地盤獻齣來作為許願的藏身之地。不過令他非常不爽的是,無人照顧的任狂——他的姐姐在混亂中丟下他獨自跑齣C市了,這讓他傷心了好一陣子、許願的尾巴林蕓、兩位跟他們比較熟悉的教授,也被許願一古腦兒地拖了過來。要是就這幾個人也就罷了,可惜的不幸的事件遠不止此。東方滄海、狼王齊烈、靈組的許多高手、四大降魔世家的家主們包括東方滄月,三大修仙宗派的五百多名道士和尚尼姑——合計有兩千多人,居然全都住進了滄月的別墅!而剩下的兩萬多人,則在C市市區進行一系列的掃蕩活動——確切地說,是被掃蕩活動。因為他們做了一個多月,不但沒有抓住一個暗血軍團的人,反而折損五千多人,還害得C市成為一座死城。這令滄月不由仰天狂呼這些傢夥是幹吃飯不做事的廢物。

  雖然別墅夠大,但也住不下兩千多人,於是這些負責保護許願的傢夥們到處找藏身之所,幾乎每個地方都可能藏的有人,就連大地的狗窩都被人佔了。

  四大降魔世家的高手及家主每天都要輪流外齣巡視,成天高來高去,齣門時從不走正門,直接駕一道劍光就飛齣去了,令滄月常有種讓別人騎在頭上的感覺。

  更令他氣憤的是,所有的人,除了許願,似乎都沒把他放在眼里,他們給滄月的感覺就是,如果他不是這所房子的主人的話,早就被他們趕齣去了!

  滄月在心里暗暗發誓,等打起來,除了保護許願,他什麼都不幹,讓那些傢夥全都去死。

  “嗖”地一聲,一道劍光從別墅後院飆起,掠過屋頂,直奔前院沙灘。不用看,滄月已知道那傢夥是誰。隻有東方滄海這個沒教養的傢夥才會在院子里走動時還會用飛劍飛來飛去,別人雖然齣門是駕飛劍,但這幾步路好歹還是用走的。但是東方滄海就不同了,可能的話,他甚至想駕飛劍從廚房到衛生間。

  東方滄海收劍落地,許願任狂齊教授付教授早已對這見怪不怪了,想到第一次見到他禦劍飛行時兩位教授大叫神仙哥哥的的白癡樣子,滄月禁不住微笑起來,而任狂,他倒沒什麼特別反應,難怪說孩子是最能接受新鮮事物的。

  “大哥剛剛通知我,事情又起了新的變化,四大降魔世家的弟子和靈組組員將全面回防,未來嫂子你們以後不能隨意齣門,你們的活動範圍將被控制在別墅及大門五十米周圍。”

  “怎麼了?又發生了什麼事?”許願問道。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為什麼僅僅為了抓她一個人,那些僵屍會將一個城市變成一座空城。

  “C市除了這裡,已沒有一個活人。那五萬軍隊被暗血軍團控制,很有可能已變成僵屍軍團。四大除魔世家及三大修仙門派將合力佈置‘渾天伏魔大陣’,阻擋敵人可能展開的大規模入侵。”

  “有沒有搞錯?”林蕓驚異地問:“整整五萬軍隊,暗血軍團全吃下了?天啊,五萬個僵屍,除了神,還有誰能打敗他們?”

  東方滄海無所謂地笑笑,“可能連神都打不過他們了。事到如今,我們也隻有盡力了。”

  “為什麼會這樣?”許願難過地說:“為了我一個人,害得大家這樣,還有那麼多無辜平民……死了這麼多人,就是為了我一個人嗎?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早點把我交齣去,好讓他們罷手?”

  東方滄海無言以對。林蕓嘆了口氣,剛想說話,卻聽任狂拉住許願的手,說道:“願姐姐,你這麼想可不好哦,他們可能不是為了你一個人才來的,也許他們就是想到這裡來搞破壞,而你不過是碰巧捲進去罷了。就算把你交齣去,也無法解決問題啊!”

  林蕓說:“對,我看暗血軍團這一次是想把東方所有的降魔勢力一網打盡,他們才可以為所欲為,倒不是專門針對你而來的。願,不要太自責了。”

  “對啊,不要太自責了,”風間滄月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抱著大地,拖著一雙木覆,搖搖擺擺地走過來,“許願,別把這些人想得太偉大,保護你隻是他們附帶做的,他們想的也正是將東西方的黑暗勢力一網打盡吧?既然大家都是同樣的想法,到最後隻能看誰的本領更高了,關你什麼事來著?不過你放心啦,我是你的專職保鏢,他們打架時忙不過來,沒時間照顧你,就由我來保護你吧!”

  許願勉強地笑笑,還沒來得及說兩句感謝的話,就被林蕓打斷了:“你算什麼東西?在這個時候,你能做些什麼?保護許願,你憑什麼?就憑你的錢嗎?你拿著錢去對那些怪物說,來,我給你們錢,你們不要抓許願了,他們會聽你的話嗎?到時候打起來,我看你不要拖我們的後腿,害我們要騰齣人手去保護你就謝天謝地了,還在這裡大言不慚!”

  東方滄海在一旁馬上不冷不熱地接道:“是啊,你不就是有錢嗎?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本事?我們這裡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易擺平你,我們都不敢妄言一定能戰勝對手,保護好許願,你又在這裡吹什麼牛?”

  滄月臉上挂著微笑,但笑容已有些僵硬。他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另一個低沉的聲音搶在了前頭:“蕓,你怎麼能這樣跟主人說話?滄海,你也太過分了。”說話的是齊烈。他剛從外面回來,雖然隻在院門口,但一路上任何聲音都沒逃齣狼王敏銳的耳朵,包括林蕓和東方滄海對風間滄月的冷嘲熱諷。此刻他離幾人還有二三十米,聲音就已經先飄了過來。齊烈幾步走到風間滄月身前,對風間滄月微一躬身,道:“風先生,對不起,他們不太懂事,我代他們道歉,請原諒他們。”

  林蕓在一旁不屑地說道:“你對這傢夥道什麼歉啊,我們又沒說錯!”

  東方滄海不甘落後:“是啊,我說齊烈,你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

  “住臉!”齊烈淩厲的目光掃過林蕓和東方滄海,二人不滿地閉上了嘴。“風先生,請不要介意,他們……”

  “我風家是靠我姐姐的實力撐起來的,所以我一向尊重女人,林蕓小姐因為心情不好說我兩句,看在許願的面子上,我不會太在意,不過東方滄海嘛……”風間滄月冷漠的眼神輕輕掃過東方滄海,“你會為你說過的話付齣代價的!”說完這句話,滄月輕輕地轉身,搖搖擺擺地向別墅大門走去。

  “你說你們,他到底是這裡的主人……”齊烈嘆道。

  “他算什麼?要不因為他是這裡的主人,早把他趕走了!”林蕓一臉不服氣地說。許願非常不滿地拉著林蕓的手說:“蕓,你怎麼能這樣,他也是一片好心。”

  “一片好心?我看他是在向我未來的嫂子大獻殷勤,想撬我大哥的晲中~對!”東方滄海輕蔑地說。

  似乎聽到了這句話,已經走到大門邊的風間滄月身子頓了頓,頭緩緩地朝後轉了一下,又馬上停住,緩緩地走進大門內。

  看著風間滄月的背影,許願隻覺得那個背影無比地落寞,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沒來由地一陣刺痛,似乎有什麼很久遠的東西在她心底翻騰,叫喚,命令她,永遠不要讓那個男子心痛。雙眼一陣模糊,那刺痛的感覺刺激了雙眼,令她的淚不自覺地涌了齣來,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個背影,一個在亂軍之中揮劍砍殺,渾身染滿鮮血的背影,回過頭來,用最溫柔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頭也不回地投入撕殺中去……

  “願,願,你怎麼了?”林蕓的聲音將許願從幻覺中喚了回來,許願猛地醒悟,卻已不及掩飾那即將涌齣的淚水。

  “願姐姐,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任狂關切地問。

  “沒什麼,姐姐心里突然很難過。”許願平靜地說,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任狂看著許願平靜地拭去淚水,心里涌起一陣奇怪的感覺。他咬著嘴唇,一字字地說:“是不是風月哥哥惹你生氣了?”

  許願平靜地說:“不,姐姐隻是想到滄月了。他在外面奔波,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姐姐真沒用。”

  林蕓、東方滄海、齊烈紛紛勸慰,卻沒注意到,任狂的一雙眼睛盯著風間滄月背影消失的方向,眼角竟佈滿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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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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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亂世序章·滄海之死

作者:再世驚雲


  四大降魔世家、三大修仙秘派、靈組高手全部回防。

  一個多月以來,四大降魔世家門人弟子共損失五千多人,目前隻剩下兩萬兩千多人,靈組也在一系列的狙殺行動中損失三百多名好手。而三大修仙秘派人丁稀少,這次一共才派齣五百多人,這五百多人基本上沒有外齣,因此沒有損失。

  四大降魔世家和三大修仙秘派合力在別墅週邊佈下威力強大的“渾天伏魔大陣”,大陣籠罩了以別墅以中心,方圓五里範圍內的一切事物,四個方向分別由四大世家的長老鎮守。

  東面由東方家三長老東方雲、東方雷、東方未明攜東方家八大金鋼、七千弟子把守,陣中用符水浸過的大理石徹成一座邊長二十米,高十米的三層金字塔狀祭台,三長老坐鎮祭台,八金鋼把守祭台第二層,五百一等弟子守住祭台週邊,餘下弟子列成青龍陣勢。

  南面由毛家四名長老攜馬家十六護法、七千弟子把守,四長老坐鎮祭台,十六護法守護祭台週邊,七千弟子列成朱雀大陣。

  西面由南家四長老攜南家“北斗七星”、六千弟子把守,四長老坐鎮祭台,北斗七星守護祭台週邊,六千弟子組成白虎星陣。

  北面由馬家三長老攜馬家“二十八宿”、六千弟子把守,三長老坐鎮祭台,二十八宿守護祭台週邊,六千弟子列玄武星陣。

  “渾天伏魔大陣”中,又有兩個小一點的陣勢。

  靈組“四大殲惡殺手”、“天龍八部眾”與四家家主聯手佈置“天罡降魔陣”,籠罩範圍為別墅方圓三里。黑沙、東方滄月、戮天王、海龍王攜同兩百靈組高手把守東面,紅塵、毛鳳飛、雪夜叉、火修羅攜兩百靈組高手把守南面,碧落、南靈兒、乾撻婆、金翅王、攜一百五十靈組高手把守西面,黃泉、馬仲傑、緊那羅、摩撻羅迦攜一百五十靈組高手把守北面。

  “天罡降魔陣”內,又有三大修仙秘派崑崙、峨眉、五台宗聯手佈置的“五行誅魔陣”。

  從人數上看來,“五行誅魔陣”的人數最少,控制範圍也最小,僅罩住了別墅方圓五十米的範圍。但它的威力卻是最大的,隻因三大修仙秘派那五百高手的實力,都已達超凡入聖的地步,隻差一步便可飛升仙界。

  儘管有這樣嚴密的防守陣形,但諸人卻沒有必勝的把握。隻因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擁有更強的實力。

  且不說東方最強的魔鬼暗血軍團一夥人,單是西方來的那一票精通暗殺的黑暗勢力,就已經是不可輕視。

  東方降魔世家及修仙秘派發揮最強實力的時機是在白天,隻要太陽不落,天地間充滿真陽正氣,東方修仙者們就有不絕的能量來源。而西方那一票黑暗世界的怪物們恰好相反,他們最能發揮實力的時間是夜晚——尤其是滿月的夜晚。

  沒有人相信暗血軍團會在白天發動襲擊,從他們一貫的行為上來看,三天后的滿月之夜是他們進攻的最佳時機。

  而最令東方降魔世家們頭痛的是,暗血軍團已經控制軍隊,若他們用軍隊打頭陣當炮灰的話,對那些軍人殺還是不殺?

  還有那些失蹤的平民和降魔世家、靈組失蹤的弟子,他們極有可能被暗血軍團變成了僵屍或是別的什麼怪物,對他們,殺還是不殺?

  若是殺,就要殺得徹底,打成肉泥,燒成飛灰,但這樣一來,便再無救他們的機會——本來若能一舉擊殺暗血軍團的首領或是改造他們的怪物,他們便可恢復正常,但可以想到的是,這些被改造的軍人、平民、弟子絕對會被當作炮灰來打頭陣,消耗降魔者們的法力、靈力。

  若不殺,那就隻好讓他們殺了。

  這對正派人士來說,的確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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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會不會殺呢?”精靈弓箭手加西亞一臉緊張地問風間滄月。

  他們現在所處的,是加林公國國境線內的一片原始叢林。避過了加林公國的邊防軍後,他們一頭扎進了這一片茂密的,充滿溼氣的叢林之中。

  風間滄月肩扛著十字重劍,和精靈弓箭手緊跟在傭兵隊長格萊特的後面沿溪而行。看著弓箭手一臉緊張的樣子,風間滄月笑問:“如果是你,你會不會殺?”

  弓箭手還沒回答,後面的矮人戰士多倫已經扯著他的大嗓門叫開了:“我會殺!對矮人來說,隻有朋友和敵人,對矮人好的就是朋友,朋友不能殺。要殺矮人的或是和矮人作對的,就是敵人,敵人一定要殺,矮人戰士是不會手軟的。”說完還得意地捋了一把他的大鬍子,好像在為他的言論自豪。

  風間滄月意味深長地一笑,“有的時候,朋友和敵人的定義是無法弄清的呢!這個問題,我先不回答,因為接下來,就要發生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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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里燈火通明。

  C市雖然早已停止水電供應,但風間滄月的別墅卻是不愁這些的。別墅自有一套完備的水電供應系統,事實上,隻要有錢,這世上辦不到的事還很少。

  齊烈、林蕓、東方滄海專職保護許願。

  東方滄月深知齊烈的實力,狼王齊烈可是妖王級的大妖,全力發動時力量比東方滄月隻強不弱,加上齊烈非常謹慎小心,由他率領東方滄海、林蕓兩大高手保護許願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任狂、齊付二位教授則是順帶被保護的了,至於風間滄月——誰管他的死活!而從風間滄月的態度上看來,他似乎也不屑於被別人保護。

  吃過了晚飯,風間滄月抱著大地站在二樓靠游泳池一邊的陽台上,仰頭看天。

  月已將圓,星辰滿天。

  背後突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風間滄月不用回頭就已知道來的是誰。他雖看著天上,但四周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方圓十里之內落葉飛花都逃不過他的心眼。

  他甚至能看清一朵花綻放的全過程。

  妖皇特有的心眼能明辨神魔人妖,唯一辨別不齣的,就隻有未變身的僵屍。

  來人走到風間滄月背後五步處,停下腳步,默默地站著。風間滄月知道,他在醞釀說詞。

  “對不起。”來人這樣說道。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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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滄月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不想跟任何姓東方的人說話,尤其後面這人,更是東方家最令他討厭的一個,他的情敵,許願的未婚夫,東方滄月。

  “我已經教訓過滄海和林蕓了,他們太不懂事,希望你能原諒他們。”

  滄月保持沉默,心里卻在冷笑。

  東方滄月輕嘆了一口氣,轉身欲走。

  滄月卻突然說話了:“為什麼不帶許願離開?東方家的奇門遁甲不是四大世家中逃命最有效的嗎?”

  東方滄月默然,他走到滄月身旁,和滄月並肩而立。

  半晌,東方滄月才說:“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哦?不能走?”風間滄月轉過頭,看著東方滄月劍眉下那一雙細長的眼睛,“理由?”

  “理由?我也一直在奇怪,為什麼僵屍非要抓許願。雖說許願的確有些怪異——她不在六道五行之中,沒有前世,也沒有來生,但暗血軍團的僵屍不可能隻為這一點原因才抓她,他們可能還有別的目的……既然這樣,就算我帶著許願逃離,暗血軍團也不會放棄,他們會一直追下去。倒不如在這裡和他們來一次對決,若是我們勝利的話,相信世上的黑暗勢力就會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恐怕不僅僅是這些原因吧?”風間滄月嘴角露齣一絲譏誚的笑意。

  “還有的原因就是,我們已經害得C市成為一座空城,無數無辜的人因我們而死,不能再連累別人了。”

  “好個大義凜然的說詞!難道在你心中,那些所謂的無辜者比許願還來得重要?”

  “你錯了,許願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我愛她,甚於愛我的生命,如果獻齣我的命能令許願幸福,我會毫不猶豫地去死。但是,我身為東方家的家主,身負降魔衛道,保護平民的重任,就不能因上己之私而置民眾於不顧。這是我的使命,我不能拋棄我的使命。”

  “那麼為了使命就可以拋棄許願?當使命和許願擺在你面前讓你選擇其中一個,你會不會因為使命而放棄許願?如果有人告訴你,讓許願死去就可以救活百萬平民你會不會毫不猶豫地祭上許願的生命?”

  東方滄月啞然,風間滄月卻不依不撓地追問:“回答我,不要想逃避這個問題。”

  東方滄月偏過頭,平靜地迎上風間滄月的目光,平靜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如果你硬要我回答,我的答案是——會。然後,我會隨許願而去。”

  “哼哼哼……呵呵呵……”風間滄月冷笑,雙眼中殺機涌動,“果然,你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但是若許願真的死了,你會捨得自己的狗屁使命去陪她?告訴你,我已經和你沒有任何共同語言了!”

  一句話說完,風間滄月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狗屁責任、使命!若要我來選擇,就讓那些人去死吧,我隻要保護好我自己的幸福不被別人踐踏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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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滄海在走廊里巡視。

  這別墅實在太大,房間多得像迷宮,走廊也長得太不像話。更噁心的是,房間的設計者為了顯示其浪漫風格,走廊里用的全是藍幽幽的小燈泡,所有的走廊一到晚上就充斥著幽藍的光芒,活像陰森鬼域。

  但東方滄海顯然不怕。別墅四周佈下三大陣勢,任何妖魔鬼怪都別想進入,再加上東方滄海本身就是降魔高手,一般的魔怪見了他逃都來不及,哪有勇氣在他面前現身?其實巡視什麼的也是多此一舉了,不過東方滄海怕萬一有什麼擅長打地洞的怪物自地底鑽了進來搗亂,所以每天都會在別墅各處巡視一番。

  嚴格說來,東方滄海雖然人爛嘴臭,但責任心還是極強的。

  東方滄海走到走廊一處拐角,右轉就是上二樓的樓梯口,左邊有一房木門,這扇門是通往地下室的,東方滄海打算先到地下室看看再上二樓。

  他打開門,熱能感應燈馬上亮了。

  東方滄海往通往地下室的台階望去,突然愣住。

  二十級的水泥階下,站著一個身著黑色睡衣的男子,正抱著一隻小黑狗,偏著頭朝他微笑。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東方滄海訝然,下面的人竟是風間滄月。

  地下室的燈全是熱能感應燈,若是有人的話,燈會一直亮著,但現在燈顯然是剛亮的,風間滄月一個大活人無聲無息地站在下面,燈為什麼會不亮?而且東方滄海的功力雖不及東方滄月,但方圓十丈內有什麼動靜是絕逃不過他的感應的,但他就是沒感應到地下室里有人!

  風間滄月邪邪地笑著,對東方滄海說:“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說什麼?”東方滄海疑惑地問,他雖然感到奇怪,卻並未往心里去,在他看來,風間滄月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他一向看不起這種無能的二世祖。

  “你下來,我就跟你說。”見東方滄海不動,風間滄月邪笑道。

  東方滄海心生警覺,風間滄月的行為太古怪了,難不成有什麼陰謀?但他馬上打消了心中的想法,風間滄月不過是個普通人,身上沒有任何力量反應,又能玩齣什麼花樣來?想到這,東方滄海輕蔑地一笑,大步走下台階,邊走邊說:“好啊,我下來了,你想怎麼樣?是不是因為之前的事,想教訓我啊?”

  風間滄月笑而不答,看著東方滄海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東方滄海走到風間滄月身前,在離他三步處站定,仰起頭,擺齣俯瞰的樣子,用眼角的餘光瞥著風間滄月。

  “我想對你說,你太沒禮貌了,讓我很不高興。”風間滄月邪笑著說。

  東方滄海冷笑:“那又如何?我有必要對你這廢物講禮貌嗎?你能把我怎樣?”

  風間滄月呵呵一笑,“我,僅僅是,要你……死……”

  死字一齣口,風間滄月眼中忽然紅光猛綻,東方滄海在第一時間感到不對,剛想抽身後退,卻發現雙腿動彈不得,低頭一看,卻見地上風間滄月的影子不知何時已纏上了自己的雙腿!

  “你逃不掉的,我的‘影縛術’還從未失過手。”風間滄月笑道。

  “你究竟是誰?”東方滄海低聲問道,全身功力急速運起,狂走大小周天,想一舉掙脫影縛術的控制。

  “我是風月啊!”風間滄月笑著,輕撫著手中的小黑狗。小黑狗一動不動地趴在風間滄月的懷里,非常乖巧。

  “原來我一直看走眼了……去死!”東方滄海大吼一聲,右手一揚,一道劍光自掌心射齣,激射風間滄月。

  風間滄月伸齣右手,屈中指一彈,“叮”地一聲輕響,東方滄海那以自身元氣修煉齣的如意飛劍竟被他這輕輕一指彈成粉碎!

  氣血相關的飛劍被破,東方滄海哇地噴齣一大口鮮血,臉色變得煞白。風間滄月面含微笑,右手中指連彈,一道道淡紅色的指風接連不斷地射中東方滄海,東方滄海身上爆齣放鞭炮一般的脆響,每中一道指風,身上便炸齣一個血洞,飆齣一股血泉。中指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東方滄海不由張開狂吼,眼看著身體被打得千瘡百孔卻無力閃避,東方滄海的神經已近崩潰。

  “你到底是誰!”東方滄海雙目圓瞪,狂吼齣這一句,然後猛地咬破舌尖,張口噴齣一股血泉。血泉變成一柄七寸長、兩指寬的血劍,綻齣淡淡的金光,射向風間滄月。

  風間滄月笑道:“哦?利用被打散的元嬰作最後一擊嗎?不錯,不錯,可惜,你遇上的是我!”右手戟指,朝那血劍一點,無聲無息地,血劍如被蒸發的水泡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風間滄月又一道指風彈齣,正中東方滄海眉心,接著打了個響指,一道空氣波紋從東方滄海眉心擴散,東方滄海的大好頭顱無聲無息地,如被海浪衝擊的沙雕一樣,粉碎了。

  風間滄月非常愉快地看著東方滄海無頭的屍體重重地倒下,伸手接了一滴混合了腦漿與鮮血的液體,用舌頭將那滴液體舔進嘴里,異常陶醉地自語:“好美味啊!修道之人的血肉,原是這樣好吃……”

  “風月!”一聲暴吼打斷了風間滄月的自我陶醉,隨著這一聲大吼,一道青色的劍光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刺向風間滄月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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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亂世序章·決裂

作者:再世驚雲


  劍光擊中風間滄月的胸口,中劍處開一個大洞,但是……卻沒有血流齣!

  準確的說,風間滄月的胸口自己開了一個大洞,那大洞就像本來就存在一樣,隻等著劍光穿過去。

  劍光擊空,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又回到它主人處,幻化成一柄闊背長劍,在它主人頭頂盤旋飛舞。

  來的是東方滄月,他鐵青著臉,看著一臉邪笑,面容猙獰的風間滄月。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幾個人涌了進來。

  為首的是狼王齊烈,林蕓緊跟著他,二人身後的是一僧一道一俗。

  僧人穿著雪白的僧衣,披著大紅袈沙,滿面慈悲之色,兩條白眉垂直頸邊,正是五台宗宗主白眉神僧。

  道士身著杏黃道袍,頭頂紫金道冠,背一柄長劍,雙眼炯炯有神,看上去隻有三十來歲,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已有一百八十多歲了,這道士正是峨眉宗主天星老祖。

  另一個身穿藍色風衣,一頭及背長髮盡梳於腦後,腦門很亮,雙眉斜飛入鬢,卻是崑崙宗主碧月宗。

  三大修仙秘派對外號稱僅派齣五百弟子,事實上連三大宗主都親自齣動了!

  這五個人一涌進地下室,便看到邪笑猙獰的風間滄月和他身前一具無頭屍體,而東方滄月則雙目噴火地盯著風間滄月,馬上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狼王齊烈難以置信地叫道:“風月,是你殺了滄海?”在他看來,東方滄海雖不是頂級高手,但好歹也是東方家年輕一輩中除東方滄月外最齣類拔萃的高手,而風間滄月不過是一介凡夫,怎可能殺死滄海?但事實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林蕓最是衝動,見風間滄月一臉無所謂地笑著,咬牙切齒地說:“我殺了你!”

  身形一晃,疾撲而上,雙手作爪,扣向風間滄月兩肩關節。

  風間滄月輕笑一聲,身形疾退。身後忽然紅光乍現,一個倣似充滿無限慈悲的聲音道:“施主,此路不通。”卻是白眉神僧,他不知何時竟已到了滄月背後!掌風炸起,白眉神僧擊齣一招“大慈悲手”,右掌上綻齣萬丈佛光,將滄月籠罩其中。

  滄月哈哈一笑,轉身一掌擊齣,與白眉神僧的“大慈悲手”撞個結實,白眉神僧身形微晃,佛光竟被滄月輕描淡寫的一掌擊散!而滄月則趁反震之力倒飛而齣,直朝椈擘畦h。

  “嗖嗖”兩聲,一青一白兩道劍光射向滄月,卻是東方滄月與天星老祖同時齣手,而碧月宗右手一揚,一口碗大的銅鐘淩空罩向滄月,銅鐘旋轉飛齣,剛齣手時才有碗大,飛臨滄月頭頂時已變成一口閃著萬丈金光的巨鐘,足可以罩下一頭大象!

  但這三件法器的聯手一擊卻落空了!

  滄月背部剛觸及椈嚏A整個人竟融進椈壑坐丑A消失無蹤!

  三件法器失了目標,在空中兜了兩圈,便飛回主人身邊。

  東方滄月看著平整光滑的椈嚏A整個人如同失去理智般大吼一聲:“追!我要將他碎屍萬段!”右手隔空一掌,一道空氣波紋自他掌心蕩齣,直擊風間滄月消失的椈嚏A轟然巨響中,堅硬的椈應Q他一掌擊齣一方徑有三米的大洞。

  東方滄月飛身掠齣地下室,齊烈、林蕓緊隨其後,三派宗主對視一眼,跟著飛齣。

  東方滄月身法奇快,直朝許願的房間奔去。按他想來,風間滄月一直以來就對許願蠢蠢欲動,這次他撕破臉皮殺死東方滄海,下一步極有可能會對許願不利。奔跑中,東方滄月用千里傳音之術說道:“所有弟子注意,守好三大陣勢,截殺惡徒風月,絕不能讓他逃脫!”

  東方滄月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齣去,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聽到了他的聲音,別墅里的人當然也不例外。

  齊付二位教授穿著睡衣拖鞋奔齣房間,邊跑邊叫:“怎麼了怎麼了?齣什麼事了?為什麼要殺風月?他幹什麼了?”沒有人回答他們,他們齣門後,隻見看睡眼惺忪的任狂揉著眼睛站在門口,一臉疑惑的表情。

  三個人莫明其妙地對視了一陣,忽有一陣疾風從他們中間刮過,任狂眼尖,叫道:“看,過去的是滄月哥哥!”

  齊付二位教授全身一個激靈,還沒反應過來,又有一陣疾風從他們身邊刮過,卻是齊烈等五人跟著趕過去了。

  齊教授說聲:“過去看看!”邁開大步跑了過去。付教授見任狂拄著拐杖跑不快,仗著自己身強力壯,一把扛起任狂就跑。

  許願的房間在別墅三樓,隔壁是林蕓的房間,再隔壁是齊烈的,齊烈旁邊就是風間滄月的房間。東方滄月飛掠至許願房門前,一腳踹開房門,卻聽到一聲驚叫。

  聽到這聲驚叫,東方滄月反而松了一口氣,隻因這聲音是許願的。

  許願穿著睡衣,站在門邊,她也聽到了東方滄月的聲音,本想開門齣來看個究竟,卻被突然撞開的門嚇了一跳,看清楚門外的是東方滄月之後,許願嗔道:“你幹什麼,這麼晚了,失火嗎?”

  東方滄月臉色鐵青地走到許願面前,拉起她的手,低聲說:“你有沒有看見風月那混蛋?”

  許願臉色一沉,“到底怎麼了?剛剛聽你說風月是惡徒,還要殺他,現在又罵他是混蛋,他到底哪得罪你了?”她最近一直很不滿東方滄海和林蕓的表現,雖說她也能覺查齣風間滄月是想追求她,她雖對風間滄月並無兒女之情,但也不能說全無好感。而東方滄海和林蕓一直以來不住地打擊風間滄月,顯得太過小家子氣,本來東方滄月對風間滄月還算友好,可現在卻也如此表現,許願不由怨起他太小肚雞腸來。但東方滄月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震驚了。

  “風月殺了滄海!”

  “什麼?”許願難以置信地看著東方滄月。

  “他讓滄海死無全屍!”東方滄月一字字道。

  “不可能的,你一定看錯了,風月怎麼可能殺得了滄海?”許願緩緩搖頭,“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滄海,卻是東方家的高手,連妖魔都奈何他不得,風月又怎能傷得了他?”

  “我沒有冤枉他,這件事不隻我一個人看見,齊烈、林蕓,還有三派宗主都看到了。”

  這時齊烈等人已趕到,林蕓忙作證道:“師父說的沒錯,是風月殺了滄海,他的手段太歹毒了!願,你一直在這裡,有沒有看到風月齣去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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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糊塗了,她心中雖不願承認風間滄月便是兇手,但眾人一致認定是滄月殺了滄海,這其中的是非,她已判斷不齣了。

  許願緩緩搖了搖頭,“我沒有看到他。”

  林蕓說:“師父,他可能已經逃齣別墅了,我們快去追!”

  東方滄月剛想點頭應是,便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就在這裡,你們不用追了。”

  “吱呀”一聲,許願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房門打開,風間滄月修長的身影齣現在門口。

  東方滄海將許願拉到身後,交給林蕓看護,轉過身,和齊烈、三派宗主一起面對風間滄月。

  風間滄月穿著白色的睡衣,嘴上叼著一支細長的雪茄,小黑狗大地乖乖地趴在他腳邊,看著眾人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輕蔑。

  滄月伸手摘下雪茄,緩緩呼齣一口淡青色的煙霧,瞇起雙眼,如刀鋒一樣銳利的眼神緊盯著東方滄月。

  “風月,原來你沒逃啊,看來你是作好受死的準備了!”東方滄月迅速靜下心來,他清楚,從滄月剛才表現的實力來看,貿然進擊隻會自取其辱。

  “逃?我為什麼要逃?”風間滄月冷冷地道,“你剛剛大喊大叫些什麼?你又對許願說了些什麼?說我殺了東方滄海?向全世界宣佈我是兇手,我是惡徒?實話告訴你,東方滄海那種程度的廢物,還用不著我親自齣手來殺!”

  “你別想狡辨了!我們這麼多人親眼看見你殺了滄海,難道我們都吃飽了沒事做來冤枉你不成?”林蕓大聲說。

  風間滄月冰冷的目光掠過林蕓,林蕓心中沒來由地一驚,後退半步,將許願牢牢護在身後。風間滄月的目光掠過林蕓,落到許願身上時,目光已變得柔和。他看著許願,問:“你相信是我殺了滄海嗎?”

  滄月並沒有說他是在問誰,但許願清楚地知道他正在問自己,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低下頭,小聲道:“我本來不願意相信的,但是他們都說親眼看見你殺了滄海,我想,他們是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的。”

  滄月柔和的目光猛然一冷,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顫,他心中劇痛,整顆心似碎成千片,深吸一口氣,那吸入的空氣仿佛變成了毒氣,令他的身體一陣抽搐。他有些踉蹌,好像站不穩了,伸齣手扶住門框,苦笑著,艱難地搖了搖頭,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許願說道:“本來,我是想即使天下人都不信我也不要緊,隻要你一個人相信我就夠了,但是現在……我的希望似乎已完全落空了,原來我在你心中,隻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你之前對我的友善,僅僅是齣於你天性的善良……東方滄月的話,和那些所謂目擊者的話,對你就真的這麼重要?在你心中,連對我最起碼的信任就真的一點也沒有?呵呵,願啊,你可知道,我現在,心好痛啊!”

  聽到滄月的話,許願心中也是一痛。她沒來由地想到了滄月那個落寞的背影,那個令她心痛落淚的背影。猛地抬起頭,看到的,是滄月那滿是傷心傷神悲憤莫名的眼神,許願的心緊收,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想法,那是一種幾乎是命令一般地,令她無從抗拒的想法:相信這個男人,哪怕天下人都不信他。她幾乎就要開口說齣相信他的話了,但終於沒有說齣口,一聲忽然響起的爆炸聲打斷了她即將說齣的話,她眼睜睜地看著滄月的身體在爆炸中如狂風中的枯葉般飛起,在那一剎那,心痛令她窒息,她暈了過去。

  東方家八大金鋼在樓下趁滄月分心時發動了進攻,八人合力一擊將滄月腳下的地板炸得粉碎,爆炸的半徑足有一丈,壓縮真氣發齣的爆炸力將滄月的房間和他面前的走廊炸成粉碎,將未變身的滄月和大地炸得飛上半空,趁滄月身在半空之際,東方滄月也齣手了。

  他右手食中二指戟指點齣,青色的劍光自他指尖激射而齣,刺向滄月。

  滄月終於爆怒了,正傷心欲絕的他被人無恥地偷襲,而東方滄月居然跟著落井下石,妖皇的理智被挑戰到極限,一向我行我素,唯我獨尊的妖皇再也受不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他,變身了!

  大地蒼狼仰天狂嘯,小小的身軀猛地綻齣詭異的黑光,黑光中,大地蒼狼的身體疾速膨脹,瞬間已變成一條威風凜凜的如小牛犢般大小的黑狼,澎湃的妖氣自它體內涌齣,整個別墅被妖氣逼得震顫不已,如果地震中的危房。而滄月,在大地蒼狼變身的同時,一頭黑髮飛快地生長至齊腰長,瞬間變成銀絲,身上的白色睡衣籠罩上一層黑霧,當黑霧散盡時已變成一襲純黑色的長風衣,兩道劍眉下是一雙細長的閃著逼人寒光的純黑色妖瞳,完美無缺的面容此刻因傷心憤怒而顯得略有些猙獰,周身無一絲妖氣外泄,但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儀自然令所有人心驚膽跳不已。

  妖皇滄月,真身駕臨!

  青色的劍光欺近變身後的妖皇,妖皇一聲冷哼,那劍竟生生地頓在空中,這已有靈性的飛劍知道,若再不知死活地刺擊眼前黑衣銀發的男子,等待它的,將是粉身碎骨的命運。

  妖皇和大地蒼狼懸浮在半空,大地蒼狼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所有人。八大金鋼剛想開溜,大地蒼狼長嚎一聲,八人頓時口噴鮮血委頓在地。

  齊烈和林蕓早已跪伏在地,他們的身體在簌簌發抖,身為妖族的本能已令他們認齣眼前的一人一狼正是妖皇與大地蒼狼。面對妖族的至尊,他們害怕了,臣服了,林蕓這時才明白,為什麼以前會對滄月這個“普通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她後來時常打壓滄月,除了因為滄月對許願有意思,更多的,是為了驅逐心中的恐懼,以證明她不會怕一個普通人!

  東方滄月和三大宗派宗主也在顫抖,而隨後趕來看熱鬧的齊付二位教授以及任狂,似是承受不了大地蒼狼散發齣的絕強妖力,躲在晲井嶆p抽風一般顫抖,眼見便要趴在地上了!

  “我妖皇風間滄月,生平隻愛一個女人,背負著妖族的使命在塵世間行走,孤獨地等待兩千年的輪迴,隻為了等我最愛的女人……可是我等到了什麼?你們這些愚蠢的傢夥,給了我什麼回報?”風間滄月冷冷地說著,冰冷的語調不帶絲毫感情。但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憤怒,他的傷心。“莫說我妖族的宗旨是絕不殺害人類,便是我殺了,你們又能奈我何?我又何需抵賴?別說一個東方滄海,就算是四大世家三大宗派所有的人,我殺起來也是不費吹灰之力!你們這些愚蠢的人啊……為什麼這麼容易被人愚弄?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為什麼不能讓我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愛去追求一個女子?你們……本都該死!”冰冷的眼神環顧四周,看著眼前的弱者們在他的威儀下顫抖的醜態,妖皇在心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能殺死這些人嗎?這些自命救世主的人,這些為了保護人類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雖然愚蠢,雖然弱小,可是他當真能對他們下手嗎?

  身為人類的風間滄月或許有弱點,他會因愛生嫉,他會使小手段追求自己心愛的女子,他會因憤怒而失去理智,甚至可能會因狂暴而大開殺戒。但是現在,這個已變成妖皇的風間滄月,會這麼做嗎?

  兩千多年,背負著仁愛的大旗在塵世間行走,獨自一人,身邊隻有大地蒼狼。他斬妖除魔,持行妖族戒律,保護人類不受邪魔傷害,他從未有過私心,即使滿世界追殺風間炎月和暗血軍團,也是為了世人著想。若不是他,風間炎月早已稱霸天下,建立起能與魔界、仙界對抗的僵屍帝國了。

  兩千年一個輪迴,心愛的女子足等了兩千年才再度轉世,妖皇等來的,卻是一個別人的未婚妻,一個與他同名男子的未婚妻,一個不再信任他,一個忘了自己是誰,一個不再與他同生共死的,名叫“許願”的女子。

  武士的心碎了,他終於失去了理智,他喚齣了妖皇,武士從此沉睡在心靈最深的角落里。

  但是妖皇,雖然我行我素,唯我獨尊,孤高絕傲,卻也是仁義的妖皇。

  他不能,他無法,他不忍殺害這些弱小的人類。

  再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妖皇的殺氣漸漸收斂,無比惆悵地看了一眼暈倒在林蕓懷中的許願,妖皇對東方滄月說:“我知道,殺了你,會令她傷心。你很幸運,你有一個好未婚妻。”

  又對齊烈和林蕓說:“你們做的沒有錯,錯的是我,我不該隱瞞身份。但你們到底得罪了我,妖皇的尊嚴是不容褻瀆的,我不懲罰你們,這一戰,我也不會幫助你們,你們,好自為知。”

  說完這句話,妖皇和大地蒼狼沖天而起,化成兩道漆黑的流星,衝破頭上的房頂,衝入夜空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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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亂世序章·朋友

作者:再世驚雲


  “他……走了。”良久,林蕓才戰戰兢兢地說齣這句話。

  狼王齊烈抬頭看天,長呼一口氣,“我們……把我們的皇逼走了……”

  碧月宗和天星老祖對視一眼,低聲道:“或許,我們真的冤枉他了。妖族之皇,是不會輕易殺人的。”

  天星老祖點頭道:“是啊……妖皇的實力,可是超越神魔的,他就算殺了人,也根本不必抵賴。”

  白眉神僧合掌合十,低頭道:“阿彌陀佛,我們,親手趕走了最強的後盾,這一戰若是敗的話,也不必怨天尤人了……”

  東方滄月神情複雜地看著暈倒的許願,喃喃自語:“妖皇……風間滄月,和我同名的妖皇,你來到這裡,是為了保護願嗎?願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她難道就是你所說的,等待了兩千年的女子?可是黃泉路上的孟婆湯,早已洗去了她前生的記憶,她已不是你以前的愛人,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許願啊……”

  看到了風間滄月的妖皇真身,他們終於明白可能真的冤枉了滄月。但是他們親眼所見的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人冒充滄月?那個人,又會是誰?

  (……)

  就在滄月和大地衝出別墅的那一剎,C市市區黑暗聯盟聚會的那一間充滿英格蘭情調的小酒吧內,有一個人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不過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他迅速鎮定下來,舉杯將杯中鮮血的液體一飲而盡,站起身來,對酒吧里形形色色的客人們抱歉地說:“對不起先生們,我有點事,需要齣去一下,你們請繼續。”說完帶著兩個跟班匆匆地走了齣去,一向優雅的他,此時的步伐竟有些倉促。

  走到門外,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他仰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對兩個跟班說:“你們跟在我身後十里,確保沒有人跟上。”兩人點頭應是,他輕輕一跳,躍上半空,背上忽然伸展齣兩隻巨大的足有三米長的蝙蝠翅膀。

  在將圓的明月下,金髮碧眼的年輕男子撲閃著兩隻巨大的翅膀在夜空中疾飛,直朝那個向他發齣了召喚的方向飛去。

  他飛齣市區,飛到郊外,一棟樣式古樸的城堡孤零零地貯立在荒野之中,城堡高聳入雲的塔尖之上,一抹銀光在月光下浮動。

  遠遠地,他衝著那銀光浮動處發齣一陣隻有蝙蝠才能聽到的長嘯,嘯聲中充滿了興奮和喜悅,飛行的速度加快,轉瞬間已飛掠至古堡的塔尖之上。

  他緩緩地著陸,收起兩隻巨翼,對塔尖上黑衣銀發的男子說:“我來了,我親愛的朋友……”

  (……)

  “哇,好帥啊!”雇傭兵風間滄月講的故事已經吸引了一批聽眾,除了精靈弓箭手加西亞、矮人戰士多倫、盜賊劍客席加、魔法師羅蘭,連傭兵隊長格萊特都裝作無意地靠近他們,聽滄月講這個發生在一個叫“地球”的遙遠空間發生的亂世傳奇。

  發齣一聲尖叫的,是少女魔法師羅蘭。她有著純紫色的長髮,碧綠的眼睛,美麗的如同含苞待放的紫羅蘭花,她喜歡一切美麗的事物,當聽到風間滄月口中形容的,那個金髮碧眼的年輕男子的相貌之時,不由脫口叫齣一句好帥。

  “純金色的披肩長髮,如深海一樣碧藍的雙眼,英俊的臉上挂著如嬰兒一樣純凈的笑容,天底下竟有這麼帥的男子~~”羅蘭的眼珠變成了心形,一臉的花癡。

  風間滄月看著她天真的樣子,不由搖頭苦笑,誰要是認為這個可愛的少女真的和她的外表一樣純真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她的真面目可是極度冷酷無情的,在剛剛結束的刺殺加林公國庫連大公爵的行動中,她一個人就解決了五十人的衛士團,其中有三分之一被燒成灰燼,三分之一被雷電劈成焦炭,還有三分之一被風刃剁成了肉塊。她殺的人比精靈弓箭手加西亞、矮人戰士多倫兩個人殺的加起來還要多。精通火、風、雷三係魔法的羅蘭,可以說是亞蘭古斯大陸上最傑齣的見習魔法師,可惜的是,她崇拜的是黑暗神,行事全憑一己之好惡,什麼仁慈、愛心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狗屁,隻有閃閃發光的金幣和傳說中的帥哥,才是她的最愛。

  “接下來呢,接下來怎麼樣了?那個黑衣銀發的男子和金髮帥哥為什麼會是朋友?他們不是站在相反的立場嗎?快講啊快講啊……”

  看著聽眾們全都眨巴著眼一臉期望地盯著自己,風間滄月清了清嗓子,娓娓敘述起這個已快要徹底遺忘的,真實的傳說。

  (……)

  “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金髮碧眼的男子微笑著,看著他的朋友——那個黑衣銀發的男子和伏在他腳邊的,那一條威風凜凜的純黑色的大狼。

  “一百五十多年了吧。”黑衣銀發的男子淡淡地說,冷漠的臉上雖沒有任何表情,目光中卻透齣罕見的柔和的神情。“自從上一次在英國和你聯手清剿邪惡血族聯盟之後,我們已有一百五十年沒見了。”

  “呵呵,說起來,家里那十七個老頭子一直都惦記著你呢。”金髮碧眼的男子輕輕地說,“雖然你殺了他們最寵愛的學生,但他們還是很感激你的。”

  “你呢?從來沒有怪我不顧你的阻止殺死你親愛的大哥?”

  “是有些恨你,不過也不能全怪你呢!誰叫我的大哥破壞了吸血族族規呢?不說這些了,老是沉浸在回憶里會讓人變老的呢!”

  (關於這一段故事,請參考外傳《破血者》,哈哈,非常惡劣的是,我又沒寫完……)

  “呵呵,我都是兩千多年的老妖怪了,你也五六百歲了,在人類看來,我們可算是骨灰級的老鬼了。”

  “呵呵,說的也是呢,對了,”金髮碧眼的男子伸手到懷中掏齣一根細長的雪茄,扔給黑衣銀發的男子,“知道你就這麼點愛好,特地給你帶了最頂級的雪茄,先試試味道,我那媮晹酗@大箱子給你留著。”

  黑衣銀發的男子伸手接過雪茄,拆去塑膠包裝叼進嘴里,也沒點火,就輕吸一口,雪茄冒齣淡淡的青煙,已憑空自燃了,“好味道,這是加料特製的吧?你有心了,我是否該道謝呢?”

  “我們之間還說什麼謝謝,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呢!”

  “是啊,除了大地,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了。誰能想到,兩個誓不共存的種族的代表人物,會成為知己好友呢?”

  “你是吸血族真正的朋友,若不是你,吸血族的榮譽早就被邪惡血盟徹底玷污了。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專程來中國,參加這莫明其妙的東西方黑暗聯盟與東方狙魔人的終極決戰。”

  黑衣銀發的男子沉默了半晌,忽然問:“見到他了嗎?”

  “沒有。他似乎不願意露面,每次有事情都是由他手下的人齣面,除了暗血軍團的骨幹,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他越來越小心了,我隱約猜到了他的計劃,他是不是想抓住許願,利用她‘許願’的能力做些事情?”

  “是的,他的一號手下告訴我們,那個叫許願的女子所擁有的向神‘許願’的能力,能讓我們願望成真。為了得到她,暗血軍團才搞齣這麼大的事。”

  “在事情還沒成功前,他不願意露面,我猜想,他可能是想在最關鍵的時候齣現。而且他知道我一定會守護在許願身邊,所以設計讓許願身邊的人逼走了我。”

  “你沒守在許願身邊,是被他設計逼走的?”

  “你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這是我們計劃外的。原計劃中,月圓之夜我們就會發起總攻,東西方黑暗聯盟對付東方狙魔人同盟,暗血軍團骨幹專心對付你,他們沒提過要設計逼走你。”

  “哦?這麼看來,你們也是被欺騙的呢!他逼走我,想不與我決戰就帶走許願,而你們,就會成為他攻擊東方狙魔聯盟的炮灰,到時候東西方黑暗聯盟和東方狙魔聯盟兩派俱傷,暗血軍團卻完好無損,他不費一兵一卒就能統一黑暗世界,在東方建立起強大的僵屍帝國。哼哼,他的如意算盤,打得挺響的呢!不過,那個冒充我殺死了東方滄海的傢夥會是誰呢?難道是他親自齣手?”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據我所知,在東方狙魔同盟中,暗血軍團設有臥底潛伏,也許是暗血軍團的臥底做的手腳。”

  “臥底?有意思!看來雙方都在對方陣營中有聯絡人呢,這好像我看過的一部人類的電影一樣啊!”黑衣銀發的男子冷笑著,“我大致猜得齣臥底是誰了,那傢夥的能力當真不俗呢,雖然僵屍在沒變身前我無法感知,但一旦動用力量的話,我是絕對會知道的,他能在不被我發覺的情況下殺死東方滄海,除了僵屍之力,還有別的特異能力啊……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呢!”

  “現在的局勢很有些微妙,強大的你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我這個小臥底就得注意隨時會沒命呢!我齣來很久了,該回去了,雖然我前一個多月指揮暗殺的功績已讓他們對我十分信任,但小心一點總是好的……我的朋友,再見了。”說著,金髮碧眼的男子伸齣背後的雙翼,慢慢地浮上了半空。“哦對了,送你的這一座移動古堡還滿意嗎?”

  “很滿意,雖然鬼氣重了些,不過我比較喜歡這種建築風格,在我的老家,我以前的封地城堡,也是這種樣式的。嗯,讓我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你喜歡就好。拜拜,我親愛的朋友,你的小臥底又要開始工作了!”留下一陣輕快的笑聲,金髮碧眼的男子消失在夜空之中。

  看著金髮碧眼的男子消失的背影,黑衣銀發的男子叼著煙自語道:“要開始了啊,我親愛的大哥,你究竟想躲到什麼時候呢?”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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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亂世序章·總攻序曲

作者:再世驚雲


  “明晚就要發起總攻了。”佛如來斜倚在沙發上,杯中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齣幽幽紅光。“抓到許願,你想許一個什麼樣的願望?”他問坐在對面的秦夢。

  秦夢沒有回答,倒是坐在圓桌前擺弄手槍的呂國友說話了:“你問她也是白問,她這條命是屬於王的,王的願望就是她的願望,你認為像她這樣一個沒有自己的心的人,會有屬於自己的想法嗎?”

  呂國友這番話,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了,但奇怪的是,秦夢沒有反駁,也沒有動氣,她嬌軀仰躺在沙發上,透過杯中酒看著日光燈折射齣的光芒,眼神中帶著絲絲癡迷。

  佛如來和呂國友早對秦夢的種種行為見怪不怪了。佛如來問呂國友:“你呢?想達成什麼願望?連王親自賜血的誘惑都能拒絕的人,你的願望一定很不簡單吧?”

  “呵呵,我隻是不想變成不老不死的僵屍而已,我的慾望一向很單純,足夠我一輩子揮霍的金錢,可以掌握千萬人生死的權力,就是我所追求的。隻要王的黑暗帝國能夠建立,我的願望也一定能達成吧?倒是你,如來佛,你從來沒說過想做些什麼,感覺你就是一直跟著王打打殺殺而已啊,說說看,如來佛,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佛如來雖還在笑,但笑容已有些僵硬,他的左手不自覺摸到了心口處的傷疤,“我隻是想殺一個‘人’而已,一個一千多年來一直無法殺死的人……就這樣。”

  聽到佛如來的話,秦夢終於有了反應,她輕輕瞥了佛如來一眼,眼神頗含深意。

  “一千多年來一直無法殺死的人?”呂國友有些奇怪,“怎麼以前從沒有聽你說過?哎講講看,那個傢夥是不是也是不死之身?否則憑你的力量怎麼可能殺不死?對了,他是誰啊?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幹掉他呢!”

  佛如來輕輕啜了一口杯中的液體,眼神有些迷離,似乎沉浸到往事的回憶之中,“年代太久遠了,我也有些記不清了……記得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死於戰亂之中——你知道,一千多年前的中國,戰亂是時常發生的,死人根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我們同村的孩子,大多失去了父母成為孤兒,本來我們這些沒人要的孤兒最後的結局大多是餓死,但非常幸運的是,我們遇上了師父……”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黃思秦頎長的身影齣現在門邊,“王召集我們,擬定明晚總攻的計劃。”

  佛如來的故事就這樣被打斷了,走齣房間前,呂國友對佛如來說。“如來佛,有機會接著講完你的故事啊!”

  “好的!”佛如來很爽快地答應了,他似乎有些興奮,呂國友以為他是因為又能大開殺戒而興奮,但這不是佛如來真正的想法。

  佛如來心中所想的是:“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的恩怨終於能作個了斷了!哈哈哈……真希望總攻快點發動啊,等了一千多年,機會終於到來了啊!師父,你等著,我一定親手把他——碎屍萬段!”

  當然,呂國友永遠無法得知佛如來的想法了,不是不能,而是再也沒有機會。所幸的是,他聽完了佛如來的故事,那是一個泡在屍山血海之中講的,發生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中的,並不美妙的故事。

  (……)

  “剛剛屍王的代表黃思秦先生已經有指示下來了。”英式酒吧里,金髮碧眼的狄更斯對在這裡鬼混的,由他統一調配的東西方黑暗聯盟的各代表說,“明晚十二點整,圓月升至最高點之時,總攻發起,屆時暗血軍團的人類雇傭軍團將率領五萬臣服於黑暗世界的軍隊及五萬被我們選中的人類發起第一波攻擊。而獸0人族將由格雷先生統領,作第二輪正面強攻。由於東方狙魔人佈下了奇怪的陣勢,我們必須將他們陣勢中四個方向的祭台全部打破才能順利進入,所以正面強攻也必須分四個方向進攻。到時候,南洋降頭師聯盟將由古力度先生率領,協助獸人族攻擊東面祭台,黑巫族由勞倫斯特先生率領,協助攻擊西面祭台,中國修魔宗派同盟的盟主昊天道長則率其屬下協助攻擊南面祭台,日本黑暗宗派血日宗由藤田先生帶領,協助攻擊北面祭台。我西方血族將負責支援、聯絡四方面的進攻。而暗血軍團的骨幹們,將在偉大的屍王率領下,獵殺隨時齣現的妖皇,擒拿我們的目標人物。今晚和明天白天大家要好好休息,不要浪費體力和魔力,為明天的總攻作好準備。成敗在此一舉,各位,拜託了。”

  “放心吧,狄更斯先生,我們獸人族是天生的強戰士,東方狙魔人那弱小的身體經不起我們一擊的!”

  “嘿嘿嘿嘿……我們黑巫族的黑魔法可是來自魔界的恐怖魔法呢,我們會讓東方的狙魔人們知道什麼是恐懼的……”

  “南洋的降頭術會讓他們突然揮刀砍死自己的兄弟,然後發現自己的內臟已被屍蟲蛀空,他們會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噩夢……”

  “哼哼哼……老子和那些雜毛斗了將近兩百年,要不是他們人多勢眾,早把他們殺個乾淨了,現在……老子要讓他們也嘗嘗被人圍毆的滋味!”

  “血日宗的血日旗將飄揚在東方狙魔人的祭台上,第六日魔王信長大人將從地獄中復活,揮舞他的妖刀村正,斬殺這群螻蟻一般卑微的生命!”

  聽到日本血日宗代表的話,狄更斯心中微微一凜。“第六日魔王織田信長也會從地獄中復活參戰嗎?看來血日宗的‘通靈術’不可小覷啊!不過,你口中所謂的卑微的生命,卻是某個人最愛的人所在的民族的生命呢,第六日魔王的妖刀,真的能如願斬碎他們的身體嗎?”面含著微笑,狄更斯緩緩掃視著這群大吹大擂的黑暗生物,看著他們興奮異常的神情,狄更斯在心中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們這群傻瓜,真的以為風間炎月會給你們一個許願的機會嗎?你們難道沒看齣來,風間炎月隻是要將你們作為消耗對方法力的炮灰嗎?正面進攻中國降魔世家和修仙門派精心佈置的大陣,這可是連暗血軍團那些超強的魔鬼都不願意做的事,你們,註定做消耗品了……呵呵,幸好血族有個好朋友,否則我們血族,也將被置於這危險的境地,充當風間炎月野心的炮灰呢!”

  (……)

  地獄道,枉死城,閻帝大殿。

  黑衣銀發的男子帶著通體純黑的大狼,嘴角叼著雪茄,看著王座之上的黑臉閻帝。

  “為什麼要給她喝孟婆湯?”

  “妖皇大人,你誤會了,輪迴道上的守路上是不敢給妖皇你的愛人喝孟婆湯的。”

  “那她為什麼會失去前世的記憶?為什麼會不認識我?”

  “你曾對她說過你的真名嗎?”

  “真名?那倒沒有。”

  “這就是了。冰雪兒的靈魂在亞蘭古斯大陸呆了兩千多年,亞蘭古斯的創世神為了不讓她的靈魂因兩千多年的思念而發瘋崩潰,不得不封印了她的記憶。而解開封印的鑰匙,就是妖皇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不錯,就是風間滄月四個字,隻要你親口對她說齣你的名字,封印就會被打開,冰雪兒就會回來,而她‘許願’的能力,也會隨之恢復。”

  “你說……冰雪兒會回來?那麼許願呢?許願的記憶會怎麼樣?”

  “許願的記憶會被抹殺,許願的肉體本就是冰雪兒靈魂的承載體,她這二十年的記憶無法與冰雪兒這神之使女的記憶相容,冰雪兒強大的靈魂力量會將許願的記憶徹底抹殺。”

  黑衣銀發的男子心緊收,“沒有別的解決方法嗎?許願一定要被抹殺?”

  閻帝無奈地點了點頭,“不錯,當冰雪兒復生之際,就是許願消失之時。”

  “閻帝啊,你可是給了我一個兩難的選擇呢!”黑衣銀發的男子緩緩吐齣一口青煙,“謀殺人類的靈魂,與謀殺人類的身體有何不同?你這是要我以身試法呢!”

  “但是妖皇你想過沒有,你所愛的,是那個叫冰雪兒的女子,而不是許願。許願是在地球上土生土長的,自小耳濡目染的是她所在國家的一切,而冰雪兒,她是亞蘭古斯大陸上冰河帝國的公主,你的未婚妻,她們兩個根本就是不同的人。”

  “呵呵,閻帝啊,你他媽真失敗!”優雅的妖皇突然張口吐齣一句髒話,令黑臉閻帝不由一呆,旋即呵呵一笑,“妖皇,在塵世間行走兩千多年,人類的壞習慣你也沾染了不少啊!”

  “別跟我說這些,我最近感到一股不明的力量正蠢蠢欲動,而這股力量充滿了危險與殘暴的氣息,我不清楚這股令我感到不安的力量究竟來源於何處,但我很明白,當這股力量會給人間界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對這股隱藏力量,你們神族可有消息?”

  “你說的這股力量,佛祖也感應到了,但是以佛祖通天佛力也無法推算齣究竟是什麼,佛祖曾說,到時候聚妖幡可能升起。”

  “聚妖幡?”妖皇嘴角浮齣一絲詭笑,“如來的意思,就是我會召集天下妖眾嗎?這麼說,他放心那些已成神成佛的妖眾跟我一起幹?”

  “具體不清楚,但佛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呵呵,這樣的話,可是會三界大亂的呢!如來,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事情會大到升聚妖幡的地步嗎?”

  (……)

  “聚妖幡?那是什麼東西?”盜賊劍客席加見風間滄月沒準備解釋,不依不撓地追問。

  他是一個身材單薄瘦小的男子,有著一頭灰色的卷髮。他先是盜賊,然後才是劍客,而盜賊一向是對新鮮事物充滿了好奇心的。

  “所謂聚妖幡,其實就是一面大旗。這面大旗由妖皇掌控,平時絕不會升起,除非遇到關乎三界存亡的大事,聚妖幡才會解開封印,升上半空。而天下妖眾在見到聚妖幡之後,不論身在何處,就算是已成神、成佛、成魔,都必須立刻放下所有的事情,一心一意趕往聚妖幡升起的地方,有敢不聽聚妖幡調遣者,將被視為公然挑戰妖皇權威,天下妖眾即使窮搜天下,也要將其找齣處死。所以聚妖幡不單是妖皇的身份象徵,更是妖族最具權威的聖物。隻要聚妖幡不毀,天下妖眾都會團結在妖皇身邊。”

  “哦,原來是這樣,那不和將軍的令箭,帝皇的皇冠一樣嗎?”

  “可以這麼說。”

  “那麼,那個妖皇最後有沒有升起聚妖幡呢?”

  “聚妖幡……在某一個時機,升起來了……”

  (……)

  “今晚就是月圓之夜了啊!”齊烈站在陽台上,看著初升的太陽。林蕓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前,一改往日飛揚跳脫之色,神情中有說不齣的寧靜。

  “烈,你說皇會不會來幫我們?”林蕓用指在齊烈寬厚的胸膛上劃著圈,小聲問。

  齊烈露齣一絲苦笑,“我不知道。”

  “烈,我不該冒犯他的,真的不應該,若是他留下來,一切問題都好解決了。”

  “蕓,這不怪你,是他不願表露身份,以你的級別,無法感知他的妖氣,自然不知道他是誰了,冒犯他也是你無心之失。再說他不是已經說過錯不在我們了嗎?你不必太過自責。”

  “可是,如果皇真的原諒我們,他為什麼不留下來幫我們?如果真如皇所說,願是他等了兩千多年的愛人,又為什麼不留下來保護她?皇生氣了,我能感覺到他的怒火,我們傷害了他,願也傷了他的心,那時候,我真不敢看他的眼神,那種悲憤交織的眼神,我看了就心酸,心寒。”說到這裡,林蕓的眼中已盈滿了淚水。身為女性,感情自然比男人敏感而脆弱,身為妖族,妖皇就是他們心中最偉大的存在,妖皇傷心,他們也會心痛。

  齊烈拍拍她的肩,溫柔地說:“蕓,別太自責了。你昨晚一夜沒睡,去休息一會兒吧,今晚,可能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呢!”

  (……)

  夜涼如水,圓月當空。

  市郊的別墅籠罩在清冷的月光下,院晲蔽獐鰡a棕櫚在晚風中輕輕擺動,發齣溫柔的輕響。

  別墅里的燈沒有亮,除了月光之外,方圓數里之內沒有一絲光亮。

  黑暗之中沒有一絲聲響,四面祭台上和祭台旁的人都靜靜地肅立著,如同一尊尊雕像。

  他們神情平靜,平靜中又帶著肅穆。

  這裡所有的人,正準備迎接一場他們一生之中,最大規模的正邪決戰。

  時針指向十二點,一聲低沉的炮響打破了死寂的夜空,炮響之後,黑暗之中傳來車輪與覆帶壓迫大地的低吼,無數黑影齣現在別墅四周的空地上,密集地如同螻蟻一般,快速而又整齊地朝別墅接近。

  看著一公里開外那打頭陣的裝甲集團,感受著大地發齣陣陣顫抖,東面祭台上的東方雲長老長呼一口氣,低聲道:“終於開始了……”猛地一揚手,向天打齣一道將天地照得通亮的金光,大吼道:“所有人注意,‘渾天伏魔大陣’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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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亂世序章·鋼鐵VS血肉

作者:再世驚雲


  四道金光從四方祭台上升起,在半空中交匯,形成一個金色的光球,光球上射齣無數細密的金色光線,織成一張半球形的穹頂,將以別墅為中心,方圓五里內的一切事物籠罩在內。金色的圓形穹頂正中處,那一顆如足球般大小的金色光球發齣如太陽一般耀眼的金光,將光球下方圓百里內的一切照得通明。在光球的照耀之下,圓月的光芒幾乎被完全掩蓋。

  大陣中鎮守四方的四大世家的弟子,暗念著法咒,將自身的法力注入金色穹頂,加固大陣的防禦。

  十萬由被改造成低級僵屍的軍隊和平民組成的大軍從四面八方浩浩蕩蕩地接近大陣,最前面的,是裝甲師團,坦克和武裝裝甲車發齣沉悶的馬達聲,履帶碾碎荒野中的頑石,為後繼隊伍清理齣一條平直的大道。

  步兵端著武器緊跟在坦克裝甲車後面,臉上充斥著嗜血的獰笑,平民混在步兵中間,揮舞著清一色的長刀。幾乎所有人眼中都閃著暴戾的血色光芒,他們全都失去了理智,腦中唯一剩下的,就隻有對那個人的絕對忠誠。

  沒有人發齣任何指令,一馬當先的坦克裝甲兵團在離穹頂兩百米處突然停下,幾乎在同一進間,所有的僵屍部隊都停了下來。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坦克的炮口抬了起來,瞄準不遠處的祭台,每個方向的祭台都被大約兩百支坦克炮管瞄準。火箭筒抬了起來,瞄準大陣中的各個旗門。重機槍架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陣中的四大世家的弟子們。

  天地在這一剎再度進入一片沉寂,十萬僵屍部隊靜得如同滿地死屍,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發齣。

  看著僵屍部隊所擺齣的攻擊陣形,想到自己佈下的大陣要經歷現代化火器的洗禮,這在以前是從沒有經歷過的,四大世家所有的人都在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們的呼吸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沉重。

  一陣急促的鋼琴聲突然炸響,就像有人用十指同時猛按鍵盤,鋼琴聲如同悶雷一般,從僵屍大軍後方席捲過來,衝破金色穹頂,衝入伏魔大陣,聽到這陣鋼琴聲,東面祭台家的東方雲長老喃喃道:“這是……將軍令!”

  不錯,是將軍令,用鋼琴奏齣的將軍令。一雙修長潔白的手在一架鋼琴上瘋狂的敲擊,鋼琴架在荒野里,沒有任何擴音設備,鋼琴聲就如滾雷一樣響徹天地,鋼琴師金色的披肩長髮在夜風中輕揚,二十餘名背後展齣巨大蝙蝠翅膀的年輕人靜靜地懸在他四周的空中,優雅的晚禮服即使在有些急勁的晚風中也不起任何褶皺。

  鋼琴師修長的雙手敲齣一竄激昂的音符,雙手猛地落在鍵盤上,鋼琴發齣一陣最後的轟鳴,餘音中,鋼琴師白凈的臉上綻齣一縷如嬰兒般純潔的笑容,嘴角兩顆銳利的犬牙在月光下閃著幽藍的光芒。

  “開始了,成敗……在此一舉!”

  鋼琴師話音剛落,前方的炮管就傳來瘋狂的嘶吼,伴隨著鋼琴曲的謝幕,僵屍大軍所有的火器同時源源不絕地噴齣了火舌。

  無數炮彈如暴雨一樣落向大陣之中,其中絕大部分的目標是四面祭台,但炮彈卻無法如願擊跨祭台,金色穹頂阻擋了炮彈,炮彈在透明的穹頂上爆炸,夜空中綻齣無比美麗的煙花。輕重機槍、步槍、衝鋒槍、手槍,所有的槍支同時開火,子彈在夜空中拖著長長的紅色火尾,遮天蔽日地如同金屬蝗蟲,在金色穹頂上撞齣無數火花,就像地獄的火海在翻滾。

  金色的穹頂在震天的槍炮聲中微微顫抖,硝煙將天空瀰漫,遮住了銀白的月光、穹頂的金光,血肉之軀激發齣來的正宗法力與鋼鐵火藥苦苦對抗,支撐著這個絕不能破的生命屏障。

  消極的抵抗並不能擊敗敵人,雖然敵人的彈藥有限,但東方降魔者們的法力也是有限,在僵屍軍團第一炮打響之時,東方雲已經發齣了指令:“齣飛劍,殺無赦!”

  於是所有有能力放齣飛劍的四大降魔世家的弟子將飛劍放了齣去,一時間天空中流光異彩,各色各樣的飛劍漫天飛舞,數千柄飛劍以肉眼難見的速度逼近僵屍大軍,在僵屍大軍中飛快地刺擊切割,將悍不畏死且屢殺不死的低級僵屍們剁成肉塊。幾乎在一瞬間,就有超過一千個僵屍被剁成了肉塊。奇異的景象齣現了,被剁得隻有小指肚大小的肉塊在地上拼命地蠕動,想發揮不死的能力重組,但被附有法力的飛劍剁碎的肉塊並不能如願地重組成形,一來他們級別太低了,二來中國降魔正宗的法力多少能克制一下他們的不死之身。在經過一番徒勞的掙扎之後,蠕動的肉塊終於失去了力量,開始滲齣鮮血,當鮮血大量滲齣之後,肉塊停止了蠕動,化成一堆堆泡在血里冒著氣泡的肉泥……

  也有飛劍在半空中刺擊時不幸被炮彈擊中,強大的爆炸力將那些劍霉的飛劍震開,與飛劍氣血相關的主人等於直接承受了炮彈爆炸的威力,饒是他們身體比普通人強大數十倍,也不禁張開噴齣鮮血。

  從表面上看,四大降魔世家是佔了上風,但實際上吃虧的卻是降魔世家的人。雖不必直接和敵人接觸,用飛劍便可消滅敵人,但用法力作齣的金色穹頂來抵擋敵人的火器需要消耗他們大量的法力,有很多修為尚淺的弟子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就為支持穹頂所需的的力量將自己所有的法力放光,口噴鮮血軟倒在地。但他們卻不能撤去防禦,這些僵屍大軍所懼的就是他們的伏魔大陣,若撤去穹頂,敵人的炮火便可直接將大陣轟個稀爛,這些降魔者雖然強大,但血肉之軀到底不能與鋼鐵火器硬拚!他們當然也不敢主動齣擊,畢竟敵方有十萬之眾,而且都是不死僵屍,強大如東方雲,也不敢保證在砍碎一千個僵屍之後不會被第一千零一個僵屍咬上一口,從而變成一個更低級的僵屍向自己人齣劍。所以他們隻有硬撐,在消耗法力的同時用遠距離攻擊的飛劍慢慢消耗敵人的實力。

  火器攻擊持續了大約三十分鐘,如此不間斷地彈藥消耗令僵屍軍團失去了持續進攻的能力,而且暗血軍團似乎沒打算讓他們一直用火器打下去,短暫的停火之後,僵屍軍團開始向伏魔大陣前進。打頭陣的仍是裝甲軍團,坦克與武裝裝甲車已打光了它們的彈藥,現在準備憑著強橫的鋼鐵之軀硬撞進金色穹頂之內。而後面打光了子彈的僵屍士兵們則裝上槍刺,和揮舞著長刀的平民僵屍們一道嚎叫著,跟在坦克裝甲車之後衝向伏魔大陣。

  震耳欲聾的槍鳴炮吼終於止歇,天地間卻又充滿了如野獸一般的僵屍狂嚎,看著悍不畏死的僵屍,看著幾乎用盡法力支持金色穹頂的弟子們慘白的臉色,把守四面祭台的四家長老心中幾乎同時發齣一聲浩嘆。

  伏魔大陣已經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了,防禦火炮與子彈的攻擊已經消耗了他們太多的法力,幾乎有一半弟子早已累癱在地上,看著僵屍大軍如潮水一樣涌上,那些脫力的弟子們掙扎著站起,顫抖著脫下長風衣,將身上的法器一件件解下,在自己周圍擺成一個個小小的陣勢,雙手握住他們的長劍,準備肉搏。

  金色穹頂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當穹頂被破之際,就是他們與僵屍軍團血肉相搏之時。

  第一輛坦克接近了金色穹頂,但它觸碰金色穹頂的部位卻如空氣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坦克沒有停下,它一直往前衝,但它衝得多快消失得就有多快,終於,這輛坦克不留一點痕跡地徹底消失了,乾淨地就像它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渾天伏魔大陣發揮了它的威力,接近它的坦克一輛接一輛地消失,但這些瘋狂的僵屍並沒有準備停下,不論前方消失了多少坦克,他們還是嚎叫著衝前,揮舞著槍刺、長刀去砍那並沒有實質存在的金色穹頂,可是當他們的槍刺與長刀觸碰到穹頂之後,也無聲無悄地消失了,於是爆怒的僵屍用頭去撞,用腳去踹,用拳去打,用牙去咬,但他們凡是觸碰到金色穹頂的部位也都無一例外地消失了,這些殘缺不全的僵屍怒吼著撲入金色穹頂,然後被徹底地凈化。

  坦克裝甲車全都消失了,萬餘名僵屍也都全部消失了,但那些僵屍的死並不是全無用處的,為了化解僵屍之血,破滅僵屍的不死之身令他們徹底消失,伏魔大陣已經消耗盡了所有的法力,當祭台上功力最強的各長老們也感到無力再繼續支撐金色穹頂所需的法力之時,金色穹頂的金光漸漸暗淡了下去,開始變得更加透明,而將一個僵屍徹底凈化也需用更多的時間,從一開始的一瞬間到了現在的五六分鐘才能幹掉一個僵屍。

  但五六分鐘的時間對這些移動迅速的僵屍來說實在是太長了,僵屍們終於開始突破金色穹頂,一些皮肉都被凈化隻剩下骨架與肉臟的僵屍一邊奔跑一邊嚎叫一邊從身上掉下暗紅色的腐肉,脫離身體的內臟踩在腳下發齣膩人的吱吱聲,幾乎隻剩白骨的手中緊握著他們的武器,大義凜然義無返顧悍不畏死地砍向降魔世家那些臉色發白的弟子們。

  東面,一個年輕的東方世家的三等弟子避過一具隻剩下白骨的僵屍砍來的一刀,因用盡法力而變得無比虛脫的身體也踉蹌著倒在地上,後面一具皮膚全都爛掉的僵屍毫不客氣地一刀斬在他的頭上,將他的頭蓋骨整個兒劈掉,乳白色的腦漿如破碎的豆腐一樣流了滿地,這個年輕的弟子連慘叫都不及發齣就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這樣的情形在四面同時上演著,隨著最週邊的降魔世家弟子們與第一波衝上的僵屍正式交手,僵屍大軍們期待已久的肉搏戰,終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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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亂世序章·壯烈屠場

作者:再世驚雲


  (本章有點血腥)

  涌進金色穹頂的僵屍越來越多,耗盡了法力的降魔世家弟子們發動他們用身上所有的法器佈下的小型陣法,汲取法器上僅剩的一點點法力。如同打入了一支興奮劑般,那些已經脫力的弟子又短暫地恢復了功力。他們雙手握著長短不一的,本應用於遠距離攻擊的飛劍,如同中世紀的戰士一般,嚎叫著衝向那些被金色穹頂融化了一半的僵屍,和他們瘋狂對砍起來。

  這是一次壯烈的反衝鋒。

  雙方鋒線處傾刻間衝起漫天的肉塊,肉塊飛離身體後才開始往外滲血,那蔽天的肉塊就如一片片紅白相間的雨雲,而那不斷滲齣的屍血如同傾盆大雨一樣灑落。年輕的弟子們瘋狂地叫囂著,悍不畏死地將一個個僵屍剁成肉塊,那些僵屍雖然強悍,但他們畢竟隻是低級僵屍,與這些修煉過高深劍法的名門正宗弟子們比起來有天壤之別,剛一接觸,就有千餘僵屍在同一時間被剁成大小不一的肉塊。而降魔世家的弟子們拚盡最後一點力量砍齣數千劍以後,馬上口吐白沫脫力倒下,倒下前還不忘用劍抹掉自己的脖子。那些來不及抹自己的脖子的弟子們則被一群僵屍圍在正中,銳利的僵屍牙刺穿他們的血管,飲盡他們的鮮血,然後在他們額心滴上一滴自己的屍血,那些已快氣絕的弟子們便奇跡般地恢復了活力,猛地躍起,拾起自己的長劍,狂嚎著轉身向自己的同門師兄弟砍去。

  有的僵屍雙手被砍飛,就用頭撞,有牙咬。有的雙腿被齊根砍斷,他們就用手前進,看到人類的腿就來上一口。有的頭被砍上半空,落下時大張著嘴將他們的屍牙刺入那些倒楣地被他們的頭砸中的人類,然後那些人類就變成了僵屍。僵屍大軍不斷地減員,同時又不斷地補充兵員。而降魔世家的弟子們倒下了就不再起來,或是起來後向自己人揮劍。

  人類的屍體和僵屍的碎塊堆積在一起,死去的弟子無須埋葬,僵屍的肉塊已在他們身上形成墳堆。人血和屍血遍地流淌,在已漸漸暗淡的金光下閃著妖異的紅光。

  強勁的腿腳將屍體與肉塊踩成肉醬,踩進泥里,泥土變成了泥漿,泥漿中泡著挂著血肉的碎骨,不小心跌倒的人類嘴里啃進充滿血肉的泥漿,還來不及體味翻胃的感覺就跳起來再戰,呼喊中啃進嘴里的血泥毫不猶豫地咽入腹中,打斗中的身體突然一陣痙攣,屍血將他們變成了僵屍。

  刀劍撞擊摩擦發齣令人牙酸的尖叫,折斷的刀劍崩上半空,如金屬暴雨一樣灑落,不及閃避的人類和僵屍被斷刀殘劍插中,沒有時間讓他們拔齣身上的異物,揮舞著殘劍將面前的敵人斬成粉碎,跌倒後異物插入身體,僵屍滿不在乎地跳起來再戰,人類卻隻能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慘叫,直到他們的師兄弟一劍斬下他們的頭,又或是被僵屍撲上來咬上一口。

  漸漸地,那些降魔世家的弟子們放棄了花俏的劍招,在這樣的戰場上,任何招式都是沒用的。他們手中削鐵如泥的寶劍被當作了戰刀,來來去去隻有幾個最簡單直接的招式——砍、劈、撩,連劍最常用的刺擊都省略了,這些僵屍,根本不在乎寶劍在他們身上開齣幾個大洞,要摧毀他們,隻有不停地剁,剁,剁!直到把他們剁成肉塊,令他們再也不能復生。

  沒有戰術,沒有武功,隻有速度和暴力,隻有堅硬和鋒利。誰的劍快就能先剁翻敵人,誰的力大就能先打倒敵人,誰的武器夠堅硬夠鋒利就能先把敵人的武器斬斷。

  僵屍戰士們沒有自己的意志,他們隻有服從,服從他們的王,面對再大的傷亡他們也毫不退縮。而那些年輕的弟子們,幾曾見過這樣殘酷暴烈的場面?眼睜睜看著自己最親愛的師兄弟在自己眼前倒下,屍體被踩成肉泥,眼睜睜看著剛剛還並肩作戰的戰友突然轉身朝自己人揮劍,將自己的戰友斬得肢離破碎,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僵屍在自己面前變成一堆堆的肉塊,而那些肉塊還在地上冒著熱氣不斷地蠕動,如同一條條肉蟲子,然後肉蟲子里冒齣暗紅色的屍血,刺鼻的屍臭再將自己緊緊包裹,掉落在地上僵屍手臂如同有智慧一般用五指爬行,將師兄弟們掀倒在地,流齣僵屍體外的腸子邊流血邊像蛇一樣滑動,將師兄弟們的身體緊緊纏住,勒緊,再從他們大張著呼吸空氣的嘴里爬進去,片刻之後,那些師兄弟也變成了一樣恐怖的僵屍,再看看自己手里,砍過太多僵屍的劍已經開始卷刃,劍身上蒙著一層油膩的血光,雙手被快要乾枯的血凝住,關節幾乎動彈不得……年輕的弟子們承受不住了,他們的精神已將被徹底摧毀。終於,有的弟子崩潰了,他們狂叫著,臉色發白地,或揮劍斬下自己的頭,或整個身體撞進僵屍群中,馬上被僵屍撕得粉碎,或神智不清地將旁邊的師兄弟砍成碎片,或大張著嘴與僵屍對咬,將他們的血肉撕下,生吞進腹中,更有瘋狂到了極致的,將僵屍的頭蓋骨掀開,將他們的腦漿挖齣來塞進嘴里,仿佛這樣就能驅散他們的恐懼。

  肉搏戰進行不到一個小時,人類的戰線已經崩潰了,金色穹頂已徹底消失,天空中那一個足球般大小的金色光球不規則地蠕動著,如同一個被擠壓的氣球。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金色光球爆炸了。金光朝地上灑落,如漫天的彈片一樣,無差別地穿透人或是僵屍的身體,再發生連環爆炸,將被金光射透的炸得渣都不剩。四面的祭台同時炸毀,台上的長老們被爆炸的衝擊波擊得口吐鮮血,身體如枯葉一樣被爆炸的氣浪掀飛,台下守護祭台的各家高手們奮不顧身地衝上半空救下身負重傷的長老們,同時抵禦金球爆炸的威力。

  金色光球最後的爆炸造成了一個環形空白地帶,那堶悸漱H類和僵屍全都被炸得粉身碎骨。大約有兩萬多名僵屍和七千多名各家弟子被炸死。

  僵屍不怕傷亡,被炸死的兩萬多名僵屍中約有八千多名是在戰場上被咬成僵屍的各家弟子。而在之前的交鋒中,有七千多名各家弟子被砍成肉片或自盡。戰斗進行到這裡,渾天伏魔大陣中的兩萬六千多名各家弟子隻剩下不到四千!

  不能指責渾天伏魔大陣的威力不夠,畢竟他們對付的是擁有不死之身且不知退卻的僵屍,若是一般的妖魔,任他再強大也是會死的,他們往往會權衡利弊,絕不會做此正面進攻。但僵屍們不同,他們根本就是來打消耗戰的,反正隻要有人就會有僵屍,他們根本不怕消耗。

  剩下的不到四千的弟子均是各家的精英,在渾天伏魔大陣被破之後,他們已準備護著長老們退入第二重“天罡降魔陣”。

  東方家的三位長老由八大金鋼貼身保護,五百一等弟子在週邊組成五道防線,向後退卻。四面祭台的位置有些靠前,但退入第二重陣勢並沒有多遠的距離,僅僅不到五百米。而由於剛剛的爆炸,離他們最近的僵屍也正好有五百米。雖然剛剛支撐陣勢和防禦陣法被被的反噬消耗了他們太多的法力,無法禦劍飛行,也無法施展輕功,但這五百米的距離還是很快就能跑到的。那些僵屍雖然移動速度很快,但還是無法趕上他們。從表面看來,他們應該能如願脫離危險。

  但世事往往是事與願違。

  隨著一陣爆烈的槍響,最外面一道防線上的一百弟子一下子栽倒一大半,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令那些一等弟子們也慌了手腳,邊飛快地退卻邊舞起一片劍花,將要害護了個水漏不通。要知道,這些一等弟子雖然法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但以他們本身的實力,一般的槍彈縱使避不過,也可以用劍擋開,但剛剛的一陣掃射卻讓他們倒下七八十人,足以證明敵人陣中來了高手。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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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材高大的軍官手上提著一挺加林六管重機槍,背上背著兩枝裝上了彈頭的火箭筒,左右肩各挂一支雷明頓霰彈槍,胸前纏著五條子彈帶,腰帶上挂滿手雷,兩條腿上挂了至少六把衝鋒槍,整個人如同一座人形戰爭堡壘,飛快地自僵屍群中衝了齣來,向東方家僅存的弟子們衝去。

  他身上的裝備少說也有兩百多公斤,但他跑起來卻絲毫不覺累贅,速度比那些隻拿著刀的僵屍們更快,每一步跨齣至少也有五米。這樣的速度,使他很快就衝進了距東方家弟子們百米以內的範圍。

  “嗨,兄弟們,嘗嘗我‘狂屠’的超級火力吧!”一聲囂狂的大叫壓下了戰場上僵屍們的嚎叫,“狂屠”呂國友猛地扣動扳機,重機槍的六個槍管飛速地旋轉,彈殼如雨點一樣濺齣,曳光彈撕裂夜空,如漫天的火流星,朝著撤退的人們撲擊。

  大口徑重機槍的子彈毫不費力地擊破了東方家弟子們的劍網,灼熱的子彈撕裂他們的皮膚肌肉骨胳,鑽進他們的身體,再在體內爆炸,將他們的內臟炸得稀爛,破碎的內臟和著鮮血從傷口噴齣,噴射的程度如同火山爆發,將他們的血和內臟噴得精光,整個身體就隻剩下一副空皮囊,再軟軟地倒下。

  如此之近的距離,呂國友已不需要瞄準,他隻要在射齣膛的子彈上附上一點點他的超能力就已能將這些虛弱的一等弟子打死。他邊跑邊掃射,囂狂的笑聲響徹天地,他打完一條子彈帶,飛快地換上一條,再打,打光了,再換。他飛快地衝進了人群,對著人群近距離掃射,一個離他不到一米的弟子被打成了篩子,血肉噴了他滿身。呂國友拚命地眨巴著嘴,本是一個人類的他,卻如僵屍一樣津津有味地舔著鮮血,嚼著人肉。一等弟子們瘋狂了,他們衝上前來,想用劍和他拚殺,但呂國友的槍太快了,任何槍到他手中,就不再是普通的槍,而是一件比所有的法寶都恐怖的超級武器。子彈齣膛的速度以幾何級倍增,數十顆子彈往往在半秒之內打光,槍管卻不會有任何問題。僅僅是槍響,就已把許多東方家的弟子震聾,齣膛的子彈更是毫不留情地擊碎他們的身體。

  沒有一個弟子能衝到他三米範圍以內,也沒有一個弟子退卻。他們就是死,也要保護東方家的長老們退入第二重大陣中。

  一顆顆的腦袋粉碎,鮮血和腦漿粘著頭皮四下亂濺,鮮血將每個人的身體澆得溼透,死者已沒有倒下的資格,因為他們的已成粉碎,如果橫著算是倒下的話,那麼變成肉末算是什麼?

  戰爭的魔鬼狂笑著將最後一顆重機槍子彈打光,扔掉槍,反手取下背上的火箭筒,對著自己的腳下轟了兩炮,巨響聲中,衝擊波形成肉眼可見的空氣漣漪,閃電般擴散齣去,將最後的數十名東方家弟子炸得肢離破碎,而身處爆炸中心的呂國友卻毫發無傷。他扔掉火箭筒,撕下粘在他臉上的一片人舌,放進嘴里咀嚼起來,邊嚼邊放聲大笑,取下兩柄雷明頓霰彈槍,大步朝東方家最後的力量逼了過去。

  東方家五百弟子的死隻換來了三長老與八金鋼逃齣兩百米。

  這兩百米的距離對身體狀態處於巔峰狀態的呂國友來說,隻是不到四秒鐘的事。

  他逼近了他們。

  槍響,霰彈槍的子彈齣膛,在空中散成一篷小鋼珠,彈膛內所有的子彈齣膛,小鋼珠織成一張火網,罩向三長老與八金鋼。

  八金鋼怒吼,飛劍齣手,劍繞著他們身周盤旋,化成球形劍光,將他們籠罩在內。三長老雖消耗大半法力,又身負重傷,但仍有自保之力,他們也祭齣飛劍,繞成球形劍光,將自己籠罩在內。

  小鋼珠織成的火網擊打在劍網上,竟全被磕飛,三長老八金鋼的功力確實厲害。

  呂國友大笑:“又想躲在里面用奇門遁甲跑路嗎?”

  飛快地取下腰帶上挂的手雷,沒有拉環便拋了齣去,一次拋兩顆,兩次拋四顆,他一共拋齣了十一顆手雷,扔向十一人。

  怪事發生了,手雷似是完全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般,慢慢地,如浮在水中一樣,朝三長老飛去,而呂國友,他慢條斯理地取齣一把衝鋒槍,右手單手舉起槍,左手緊握住右手手腕。一圈空氣波紋從他手腕上蕩齣,十一顆子彈同一時間從槍膛里飛齣,無比精確地射向那十一顆飛至三長老他們頭頂的手雷,子彈擊中手雷,手雷爆炸,爆炸時沒有火光,沒有聲音,沒有熱量,沒有氣浪。每顆手雷上均蕩齣一圈肉眼可見的空氣漣漪,“砰!”一聲巨響,十一顆手雷同時爆炸的聲音再到空氣漣漪蕩齣之後才同時響起,緊接著又是“砰”地一聲巨響,開槍的聲音直到此時才響起,而且是十一聲並作一聲!

  手雷爆炸發齣的空氣漣漪直接摧毀了三長老和八金鋼的飛劍,飛劍變成漫天的鐵片四散開去,有一部分還將長老和金鋼們刺傷。

  兩聲爆炸聲產生的巨大震蕩將三長老和八金鋼震得七竅之中皆沁齣血來,身子搖搖欲墜。

  當然,巨響還震散了他們用身上的風衣發動的奇門遁甲,他們沒來得及借遁甲逃走,就被截了下來。

  看著呂國友端著槍一步一步接近,東方雲抹掉嘴角的血絲,咳嗽著說:“若不是老夫支撐大陣耗盡法力,定能將你斬於劍下!”

  呂國友哈哈一笑:“若不是你們有陣法支撐,早就上西天了,可能連我的面都見不著!”

  東方雲深吸一口氣,看了看他的兩個兄弟,“事已至此,我們三人隻有拚死一搏了!八金鋼,護法!”

  八金鋼已無力再戰,但聽了東方雲這句話,他們還是毫不猶豫地擋在了三長老身前,八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呂國友。

  “三元歸一大法!”東方雲一聲大喝,腦門上忽然綻齣一道雪亮的白光,直衝上天,隨著他一聲喊,東方雷、東方未明二人腦門之上也都冒齣一道沖天白光,三道白光衝上半空,化成三個一尺來高的小人,小人與三人樣貌、神態一模一樣,手上還拿著一柄光劍。

  “哦?元嬰?你們三個竟能修煉齣這麼大的元嬰?”呂國友饒有興致地看著三長老,也不急於開槍,想看看他們能搞齣什麼花樣。

  三個元嬰在空中列成一個等邊三角,然後同時齣劍。不過劍不是朝著呂國友刺來,而是刺向空中,三柄劍的劍尖刺在一起,綻齣一道更加耀眼的白光。隨著這一刺,三個元嬰的劍融合在了一起,然後他們的身體也融在了一起。而地上三長老的肉身,也隨著元嬰的融合,慢慢地癱倒在地,變成三具冰冷的屍體。

  八大金鋼忽然齊齊轉身,對著三長老的屍體連磕三個響頭,然後吶喊一聲,悍不畏死地衝向呂國友。

  呂國友哈哈一笑,“真是不怕死的瘋子!”衝鋒槍開火,八顆子顆閃電般齣膛,擊中八金鋼腦門,將他們的頭爆成肉醬。八具無頭屍體整齊劃一地倒下,連倒下的角度方向都是一樣。呂國友深吸一口氣,仰頭望向半空中那融合在一起的三個元嬰。

  此時三個元嬰已化成一個白色光球,白色光球在空中靜靜地旋轉著,空中齣現無數顆紅色和藍色的小顆料,匯成一條條紅色藍色的光帶,朝著白色光球靠攏,白色光球就像旋渦的中心,吸引著空氣中無數的雙色光帶。吸收了兩色光帶的白色光球慢慢變了顏色,一半變成紅色,一半變成藍色。

  呂國友瞇起了雙眼:“這是什麼法術?竟能把空氣中的火元素和水元素集合在一起而不爆炸?媽的,不是水火不相融嗎?”意識到這個光球的危險,呂國友飛快地舉槍,將一棱子子彈盡數打齣。他可不是僵屍,要是被這光球轟中,他的身體恐怕會被分成兩半,一半被水元素炸成水分子,一半被火元素燒成基本粒子。把這光球在空中打爆是最安全的。

  如呂國友所願,吸飽了水元素和火元素的光球非常合作地爆炸了。但令呂國友意想不到的是,這一聲爆炸產生的威力竟是如此之大,大到以他自如操縱地球磁場和超能力也無法利用磁場抵擋爆炸的威力,以他快如閃電不遜於高級僵屍的速度也沒能逃齣爆炸的範圍。

  他的身體如枯葉一般被吹飛,用來護住頭臉的雙手和護住胸腹的雙腿在瞬間被氣化,人棍一樣的呂國友在空中拋飛著,過快的失去四肢令他感覺不到絲毫痛苦,依舊清醒的大腦在他著地前還在盤算著:“操,這次栽了,看來得叫如來佛請王給我一滴僵屍血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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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亂世序章·絕夢破

作者:再世驚雲


  在東面東方家的長老們遭遇“狂屠”呂國友的同時,南面毛家的四個長老也遇上了開戰以來最強的對手。

  “啪”地一聲,一個年輕的毛家弟子頭被一隻大手捏得粉碎,那隻手的主人——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五的壯漢將手遞到嘴前,伸齣鮮紅的舌頭舔了舔手指間粉紅色的腦漿血水混和物,無比陶醉地閉上眼睛,喃喃自語:“好美味呀!”

  毛家剩下的千多名弟子,十六護法和四大長老一臉緊張地看著這個以一己之力將他們一千多人圍住的壯漢,臉色變得煞白。

  一個人圍住一千多人,聽起來似乎是天方夜潭,但事實確是如此。

  從表面上看來,壯漢身處毛家一千多人的正中,像是被他們團團圍住,看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其實這一千多人所處的環境竟是一片小小的沙漠,頭頂上竟有一輪慘白的太陽!

  而這片小沙漠的天空,如一口倒扣的鍋一樣,將所有人扣在了中間,所有人都看不清外面的情形,這是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小空間。

  簡單說來,這裡的情形類似於一個異空間魔法陣,毛家殘餘的人都被困在了這個以沙漠為背景的魔法陣中。

  而那個大漢,正是當日意圖姦污許願,反被黃思秦幹掉變成僵屍的兇徒老大!在暗血軍團的襲擊剛開始時,本被東方滄月抽幹血液封在靈組總部的三個兇徒又被暗血軍團的人救齣,現在他們也被投入戰場了!

  從實力上來說,三兇徒是被黃思秦變成僵屍的,他們是屬於第三代僵屍,與佛如來同級,但由於他們剛才為僵屍不久,在戰斗力上僅及一名五代僵屍。不過每個僵屍都擁有一項特異的能力,這能力是與生俱來的,與級別實力無關,而大兇的實力看來就是創造這樣一個完全與世隔絕的空間,將人困在里面,任他宰殺了。

  大兇有滋有味地舔凈手上的腦漿與鮮血,睜開雙眼,兩隻純金色的瞳子射齣妖異的金光,兩顆兩寸來長的尖牙突齣唇角,嘿嘿怪笑著,對那些發現無法逃逸的毛家弟子們說:“‘絕對領域’,我創造的虛幻空間,在這裡面,我就是主宰一切的神,任何人都無法逃齣我的掌握。想活下來?很簡單,殺死我就行了。不過……我可是不死的僵屍啊,哈哈哈……”大兇得意忘形仰天狂笑,趁他狂笑之時,十多名毛家弟子飛身撲上,手上利劍化作漫天劍光,想將大兇剁成碎塊!

  大兇不閃不避,任那十多柄利劍砍在他身上,而那偷襲得手的弟子們先是一喜,接著大驚失色。

  他們削鐵如泥的寶劍竟然隻砍破了大兇的衣服,劍鋒被皮膚阻擋,再也砍不下去!

  一擊失手,這十多名弟子剛想撤劍飛退,卻發現他們的身體竟動彈不得。

  “絕對領域”是屬於大兇的空間,任何外來的力量都會被凈化,如大兇所言,大兇就是這個空間內主宰一切的神。

  但毛家的弟子們真正意識到這點時已經晚了,大兇炫耀的時間已經過了,暴笑一聲,大兇開始了他的血腥屠殺。

  伸手抓住眼前一個弟子的腦袋,手掌往他腦門上輕輕一壓,兩顆眼珠帶著一溜黏液滑齣眼眶,血和腦漿緊接著從失去了眼珠的眼眶內噴齣,如噴泉一樣射上半空。大兇伸手接住眼珠扔進嘴里,咕的一聲生吞下肚,另一隻閒著的手又捏上了另一個人的脖子,輕輕一扭, 地一聲輕響,那人的脖子如一截枯柴一樣斷開,腦袋歪向左側,雪白的頸骨刺破皮肉溜了齣來,上面還挂著肉絲,腔子里的血和肉臟倒涌而上,噴上天足有幾米高,大兇伸過嘴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冒著熱氣的人血,順便嚼了一口破碎的肺葉,這才將屍體拋到一邊。大兇的動作並不快,事實上沒有經過任何格斗訓練的他所做的動作甚至可以用笨拙來形容,但偏偏沒一個人能躲開。

  原因很簡單,這裡是“絕對領域”,這裡面所有的人都不能動了。

  他們隻有眼睜睜地看著大兇將他們的師兄弟一個接一個地幹掉卻無力齣手。

  四長老與十六護法是這群被困的人中地位最高功力最深的,但他們卻在支撐陣法時用盡了法力,又在陣法被破的爆炸中身受重傷。若是他們法力仍在,合四長老與十六護法之力,雖不見得能幹掉大兇,但破開“絕對領域”,逃齣生天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惜的是,這裡所有被困的人,都是強弩之末了。

  毛家大長老看著大兇非常愉快地將門下弟子們一個接一個地虐殺,心痛地幾乎暈死。涵養甚好的他衝著大兇狂吼:“你這畜生!要殺就痛痛快快地殺!毛家的男兒不是讓你這麼折磨的!”

  正慢慢地扯去一個年輕弟子四肢的大兇聞言轉過頭,對大長老說:“哦?你們看不慣是吧?那好,我就先從你們殺起。”說完當真朝大長老一步一步地踱了過來。他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這個空間里的一切包括時間都由他來控制,他大可以慢慢殺,仔細殺,一點一點地殺,就算殺上一年也不會耽誤外面的事,解開領域之後外面的時間最多跑過一個小時。

  地面上是黃色的沙子,天空中是白色的太陽,一千多人看著大兇腳踩著黃沙,一步一個腳印地接近大長老,所有的人都瘋狂地嘶吼起來:“混蛋!畜生!要殺就殺我們,不要動大長老!”“敢動大長老,我跟你沒完!”“我變成鬼也要找你麻煩!”

  聽著這些沒營養沒威力的叫罵威脅,大兇很不耐煩地一揮手,說聲:“絕對禁制!”一時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毛家的人張大嘴不住地說著,卻無法發齣一絲聲音。現在,唯一的聲音就是大兇腳踩在黃沙上的“沙沙”聲。

  大兇走到大長老面前,獰笑著,將大長老鼻子整個割下,鮮血如泉水般涌齣,滴到地上,滲進黃沙之中。大兇將鼻子扔進嘴里慢慢地嚼著,一縷血絲順著他嘴角流了齣來。大兇似乎不喜歡廢話,一邊嚼著鼻子,一邊慢慢地,很精細地割下大長老的雙耳,再挖下他的一隻右眼,接著撬開他的嘴,敲掉他的牙,割下他的舌頭。五指扣在大長老腦門上,指甲刺入肉中,按順時針方向飛快地一旋,輕輕地將大長老的頭蓋骨整個兒揭起,露齣里面非常完整的,溝壑分明冒著熱氣的腦髓。大長老還沒有死。儘管他已血流披面,儘管腳下的黃沙已被鮮血染紅,甚至連頭蓋骨都被揭開,他還是沒有死。他僅剩下的一隻眼睛無法閉上,眼睜睜地看著大兇做完這一切,眼中的神情已由最開始的憤怒轉變為恐懼和悲哀。大兇獰笑著,非常愉快地用手挖齣一塊蠕動的腦漿納入口中,閉上雙眼無比陶醉地享受著修道之人大補的腦漿,吃完了一口,馬上又吃一口,而大長老,也隨著大兇的動作徹底失去了生命。

  所有人的臉色已變成死灰色,他們想閉上眼睛,卻無法閉上,他們想吐,卻不能吐。胃液在他們胃中翻騰不休,幾次想衝出食道衝到嘴里再衝到外面,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擋住了。大兇變態而緩慢的殺人手法已讓這裡所有的人瀕臨崩潰,他們眼中射齣的已是進入瘋狂前的散亂的異彩。

  大兇享受完了大長老的腦漿,走到二長老身前,又開始了另一輪進補……

  (……)

  身材比大兇小上一號的二兇負責的是西面的南家。

  南家的四長老、北斗七星以及剩下的一千多弟子本已快跑進天罡降魔陣的週邊,但二兇的齣現卻讓他們失去了最後求生的機會。

  “夢幻空間!”二兇齣場之前先來一聲大喝震住所有人,然後他的身影才從僵屍大軍中冒了齣來。

  而當二兇喊齣“夢幻空間”四個字之後,本來亡命狂奔的南家人全都如同被定格的電影鏡頭一樣,傻愣在原地不動了。更神奇的是,許多人都保持著跑動的姿勢,即身體前傾,一腳蹬地,一隻腳淩空,而他們保持這個姿勢竟不會跌倒,場面看起來非常搞笑。

  不過這裡並不是搞笑的地方,這裡是流血的戰場。

  二兇定住了所有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一個長老面前,露齣兩顆屍牙刺進他頸部大動脈,貪婪地吸食起人血來。吸了一陣,那長老竟然一動不動,似乎沒有感覺。血液的流失讓那長老的身體迅速癟了下去,不久就隻剩一副皮包骨的幹屍。與大兇不同的是,二兇似乎沒有食人腦的習慣,吸凈了那長老身上的血,他滿意地一抹嘴,扔破口袋一般將那長老的身體扔進僵屍叢中,說道:“他還有最後一口氣,給他滴血,把他變成我們的人。”馬上有個低級僵屍咬破自己的中指,將一滴屍血滴在了長老眉心。那滴血一接觸長老的皮膚便飛快地滲了進去,不留一絲痕跡,不消片刻,那長老發齣一聲猛獸般的狂吼,乾枯的身子飛快地卷了起來,撲近一名定格的弟子,抱著他的脖子瘋狂地吸起血來,不一會兒,長老的身體慢慢由幹屍變得豐滿,最後恢復成原樣,而那名被他吸血的弟子則步了他的前塵。

  “愣著幹嘛?還不快幹活,把他們全都變成我們的人!”二兇一聲令下,眾僵屍嚎叫著撲上,選定目標之後,愉快地吸起血來,吸完血便滴上一滴僵屍血,將他們變成僵屍。二兇是不會齣手製造僵屍的,畢竟他是三代僵屍,製造出來的就是四代,暗血軍團可是嚴格控制高級僵屍的數量的。至於原因,很簡單,高級僵屍不像低級僵屍一樣有絕對效忠的理念,他們隨時有可能造反。

  與大兇相比,二兇的手段要溫和多了,至少他沒有虐殺人類的習慣,或許他多少還記得自己曾是人類吧!不過大兇看來,已徹底放棄人類的身份了。

  (……)

  最後一面北面的馬家三長老、二十八宿與一千多殘餘弟子看起來運氣似乎稍微好一點。

  馬家弟子鎮守北面,擺的是玄武大陣,玄武陣本就是最堅固的防禦陣勢,因此在爆炸之時他們受的傷最輕,每個人還多多少少保留了一點法力,跑起來是最快的。

  馬家三長老與二十八宿留在後面斷後,那一千多弟子則飛快地奔逃,眼見便要衝進天罡降魔陣中,跑在最前面的弟子忽然發現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他們前面的地面忽然變成了一方空洞,跑得最快的弟子來不及剎住腳,失足跌落黑洞,身體馬上被黑洞吞沒,然後再被黑洞吐齣,吐齣時原本完整的人變成了碎片,而這些碎片卻不是徹底的粉碎,內臟非常完整地從洞里飛上半空,心臟邊滴血邊跳動,胃也在泛著血泡蠕動,其他的部件像腸子、肝臟、肺什麼的也都保持著原樣,冒著血不停地動著,看樣子還在工作,唯一與往常不同的是它們都離開了主人的身體,而那樣被掏空了的身體則變得四分五裂,肉與骨頭分離,肉摻合著血被絞成肉醬,骨頭則變成雪白的骨粉,頭還是完整的隻是里面的腦髓已變成了漿液邊往天上飛邊往外灑落。

  看到前一刻還跑在自己前面的師兄弟突然間就變得面目全非,跑得稍慢一點的弟子們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慘景發愣。再到肉醬和腦漿噴到他們身上時才知道發齣一聲不似人的狂吼,看著前面不知有多深的黑洞,再看看後面越逼越近的僵屍大軍,那些弟子無所適從地怪叫著擠作一團,不知是該返回還是前衝。

  馬家三長老與二十八宿自然也發現了前面的慘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馬上當機立斷——換個方向再跑!

  於是在三長老與二十八宿帶頭下,那剩下的數百未被黑洞吞沒的弟子們調頭往東面跑去,三長老這次卻跑在了最前面。

  前面不知還會不會齣現黑洞,與其讓年輕的弟子們送死,還不如讓我們這些老骨頭打頭陣——這是馬家大長老當時的想法。

  他的想法無疑是好的,但可惜的是——由他們打頭陣也是死路一條,因為他們碰上的是一個三代僵屍。

  一聲低吟在夜空中響起,“破碎虛空!”這四個字剛說完,三長老和二十八宿以及跟在他們後面的兩百多名弟子就被突然齣現的黑洞吞沒了。

  他們死的情形當然與前面被黑洞幹掉的弟子一模一樣。

  活下來的不到六百的馬家弟子們見家族最強的長老們與二十八宿也這樣輕易地被殺掉,他們的精神終於崩潰了。崩潰過後是癲狂,他們舉著劍狂叫著不知死活地轉身衝入追殺他們的僵屍大軍中,在剁碎了千餘個僵屍之後被僵屍的浪潮徹底淹沒。

  四大降魔世家最後的力量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消滅乾淨,四面的僵屍大軍在他們各自領隊的帶領下,連隊形都沒有整列,便一頭衝向了第二重由靈組為主力防守的“天罡降魔陣”。

  又一輪血腥廝殺即將展開。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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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亂世序章·(插曲)回憶

作者:再世驚雲


  “戰況齣奇地順利啊……想不到這個大陣,第一波的僵屍大軍竟然直接攻下來了呢,害我準備的第二輪強攻部隊完全沒派上用場,看來計劃當真永遠趕不上變化。不過我的朋友,你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齣來?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那些人類被殺得精光嗎?”金髮碧眼的年輕男子拍著背後巨大的蝠形翅膀漂浮在空中,遠遠地看著前方充滿血腥殺戮的戰場。

  二十餘名長著雙翼的年輕人漂浮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那一片化作屍山血海的大地,平靜的神態掩不住他們對鮮血的渴望與狂熱。

  “呵呵,你們等不及了吧?”金爭碧眼的男子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身後的人說,“不用急,你們會享受到最甜美的血液的,隻要時機一到……傳令下去,第二輪強攻部隊的獸人軍團及各方面助攻部隊立即就位,十分鐘後發動進攻!”

  (……)

  “我說,你怎麼搞成這幅德性?”如幽靈一般突然冒齣的佛如來看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四肢齊根消失的呂國友,一臉戲謔的說。

  “如來佛你少說些風涼話行不?沒看老子已經成人棍了?你不想想辦法幫我還在這笑話我,你有良心不?看看我都被這些東西給泡臭了,就快給淹死了!”呂國友咬牙切齒地說。他現在是滿肚子牢騷,一時大意讓東方家三長老轟掉四肢不說,一身強橫的超能力也給打得快消失了,若不是憑最後一點超能力操縱磁場控制自己下墜的速度,早就從半空中摔成一坨肉糊糊了。可是雖然平安著陸,但他落的地點確實不好,這裡,是一片屍山血海。

  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到處是殘肢肉碎,鮮血匯成河流嘩嘩地流動,低窪處積起足有齊膝深的血塘,四處散發著能將人熏暈過去的惡臭,而呂國友非常不幸地泡在一片血塘里,血水將他的身體淹了大半,整個腦袋就一張臉剛好露齣血塘。一截小腸搭在呂國友脖子上,看上去就像從他自己身體里溜齣來的一樣。

  “唉,我佛如來就是命苦啊,竟然交了你這樣一個就知道連累人的朋友。”佛如來邊說邊把呂國友抱離血塘,將他的身體放在一塊相對乾淨的地面上,四下張望著看有沒有完整的肢體,準備給呂國友接上。

  “嘿,還有幾件好的!”佛如來說著,在碎屍叢中翻撿了一陣,從兩具相對完整的屍體上砍上兩條腿,又撿來兩條完好的手臂,放在呂國友身邊,準備給他接肢。

  “如來佛,你能不能挑好一點的啊?你看這兩條腿明顯一條長一條短,還有這兩隻手,一隻皮膚這麼黑,一隻又泛泥土黃,你就不能找顏色接近一點的嗎?”呂國友邊看著佛如來給他接肢邊不停地抱怨。

  “行了行了,這裡哪有什麼好東西?有幾條整胳膊整腿已經很不錯了,難不成要我自己把手腳砍下來給你?”佛如來說著,將一條左臂接到呂國友左肩上,雙手按著接合處,揉捏了兩下,陣陣金光閃起,那條左臂便在呂國友左肩生了根,介面處天衣無縫,根本無法看齣這是剛接上的手臂。佛如來如法炮製,不多時便給呂國友接好了雙手雙腳。

  “行了,走兩步看看!”佛如來拍拍呂國友的腿,給他注入一股正宗佛門聖力,呂國友馬上站了起來,一跋一跋地在原地轉了兩圈。

  “果然有點長短腳!”呂國友皺著眉頭嘀咕道。

  “呵呵……”佛如來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等打完了,我再找個跟你原來身材差不多的人,拆了他四肢給你安上。”

  “嗯,這還差不多。我現在能上戰場嗎?”

  “你說呢?”

  “好像不能。”呂國友試著操縱了一下磁場,發現連一顆小小的石子都無法將之升起懸浮在空中。

  “那就休息一會吧!”佛如來說著,一屁股坐在了一條死相不是很慘的屍體上面。

  呂國友也不嫌臟,很利索地原地坐下,屁股下墊的是一團血肉模糊的不知什麼東西。“對了如來佛,你的故事還沒講完了,趁現在有空,繼續講如何?”

  佛如來點點頭,“難得你還記得我的事。我說到哪兒了?”正問著,二人中間的地面忽然鼓起一個大包,鑽齣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外形有些像老鼠,卻比老鼠大多了。鑽齣地面後對著它對面的佛如來眨巴了兩下眼睛,又忽地鑽進地里去了。

  “什麼來著?”呂國友問。

  “鼠人,獸人族中非常罕見的一種,擅長打地洞和偷襲,進攻方式異常兇猛,生命力頑強,頭不碎就不會死,媽的跟獸人族那樣野獸一個德行。”佛如來說著,朝地上啐了一口,“獸人族一貫喜歡標榜自己的進攻方式是最光明正大的,這不還是把打地道偷襲的鼠人用上了?”

  “好了別管他們了,你的故事說到你和村子里的孤兒們遇上了你的師父。”

  “是啊,師父,師父把我們帶回了寺院,為我們換上乾淨暖和的衣服,給我們吃上了一頓飽飯,讓我們住進有瓦遮雨,有椈蚼楫漫苳l。後來我們都剃了光頭做了沙彌,我們成了準佛門弟子。後來的日子過得很平淡,唸經拜佛,練武強身,自己種地,偶爾齣寺化緣,或雲遊講經,日子倒也充實。我以為我這一生都將這樣渡過,事實上,我有慈祥且充滿智慧的師父,有和我一起長大親如手足的師兄弟,師父甚至說我最有佛緣,可能成佛,無論是我所擁有的還是我將擁有的,都令我感到滿足,這樣過一輩子也很好,更何況我有可能脫離塵世榮登佛界,我的一生應該很美滿了,直到有一天……那一天……那個惡魔找上門來……”說到這裡,佛如來本來平靜的語氣忽然變得很激動,雙目通紅地似要滴齣血來,“那個孩子似的惡魔,他把我的一切都毀了……”

  (……)

  “這位師父,能讓我在這裡借宿一宿嗎?”十六歲的少年穿著粗麻布衣,背著小小的包裹,長長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扎於腦後,帶著一臉甜甜的笑,問正在寺門前打掃落葉的佛印。

  二十六歲的佛印身材高大,光光的腦袋上燒著白色的香疤,常練武使得他的身體看上去很結實。看著這少年微笑的樣子,佛印竟不忍心拒絕他,自作主張將他領進了寺內。

  將少年安置在廂房中之後,他才跑去告訴師父。師父聽了佛印的報告,說:“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今後這樣的事不必向為師請示,你自己做主便行了。”佛印雙手合十,低首道:“多謝師父,弟子明白了。”

  給少年端上一些齋飯,佛印站在少年旁邊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看來他是餓壞了呢!雖然很奇怪少年為什麼會一個人趕路,但齣於佛門弟子的禮貌,佛印什麼也沒問。

  夜晚,佛印在大雄寶殿里做功課。這些年他已經養成了習慣,從不在床上睡覺,每晚都是坐在蒲團上,對著如來的寶相用功,三更之後自然進入睡眠,五更便醒,開始早課,數年來都是如此,從不間斷。這樣長期的睡眠不足卻未令他覺得辛苦,反而更加神采奕奕。

  初更時分,正在用功的佛印突然聽到大殿之外傳來一陣異常的風聲,那風聲非常的疾勁,似是什麼東西快速破空一樣。佛印修習佛法日深,武功也相當高明,當下聽齣風聲有異,飛快地掠齣大殿想看個究竟,誰知卻看到了令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所有的師兄弟並成一排跪在大殿外的空地上,師父跪在最前面,最末尾的師弟佛心的頭被一隻纖細的手提著,頭已與頸分家,鮮血從頸腔中噴齣,激射上半空,再颺颺灑下,淋了那提著佛心人頭的人滿頭滿臉。剛剛佛印所聽到的異常風聲,就是鮮血飆齣時的破空聲。

  “你來了?”聽到佛印的腳步聲,那提著佛心人頭的人抬頭送給佛印一個天真的笑。

  銀色的月光下,那一張染滿鮮血的年輕漂亮得如同少女的臉,綻齣純真得如同嬰孩一般的笑容,金色的眸子閃著妖異的紅光,兩顆突齣唇角的尖牙上還挂著淡淡的血絲。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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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的佛印驚呆了,他渾身顫抖地看著十六歲的少年拋掉佛心的頭,走到另一個師弟身前,左手五指扣住他的腦門,右手作刀橫斬在他頸上,“哧”地一聲,那師弟的頭被一記手刀斬下,頸腔里的血如噴泉一樣飆上半空,發齣刺耳的破空聲。十六歲的少年將人頭抱到嘴邊,舔凈斷頸處的血跡,扔掉人頭,又走到另一個師弟身邊。

  “我佛慈悲!”佛印終於暴發了,從開始的不知所措,到憤怒,到狂暴,他仰天一聲狂吼,佛門“獅子吼”神功震得十六歲的少年身形微微一晃,抬起頭,略帶詫異地看著佛印。

  而佛印,已經狂吼著撲上,雙掌綻齣兩道金光,直擊少年胸膛。

  這兩掌,速度快如風,力量沉如海,掌風若狂飆,這兩掌顯現齣來的功力已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實力,佛門大手印神功在佛印這兩掌上運用到極致。

  “砰砰”兩聲,佛印的掌印在少年胸口。

  “哇”地一聲,佛印噴齣一大口鮮血倒飛齣去,雙臂臂骨盡折。

  少年若無其事地以胸膛硬接下了佛印兩掌,反將佛印震傷。

  “武功,又是武功!你知道我最恨什麼嗎?我最恨武功了!”少年似乎怒了,他那染滿血的俊臉忽然變得無比猙獰,金色的眸子蒙上一層血紅的霧氣。他大步走到佛印面前,一把揪起佛印的衣領,將他提到自己眼前,一雙金黃帶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佛印,“為什麼要有武林?為什麼要有江湖?你們為什麼要練武功?回答我,為什麼?”

  佛印已被那一震震得神智不清,他喃喃地念著佛經,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佛祖,弟子在此誠心祈求你,顯靈吧,消滅這個惡魔,不能讓他再殺人了。佛祖,顯靈吧,佛祖……”然而,佛祖並沒有如佛印之願顯靈,惡魔卻真的顯靈了。他將佛印重重地摜在地上,走到師父面前,揪起師父的衣領,將師父的身體提到空中,“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們嗎?因為他們都有武功!我發過誓,這世上凡是會武功的人,都要被我殺死,一個不剩!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教你們武功的師父!”說著,少年一掌擊在師父胸口,師父的胸口馬上塌陷下去,肋骨響起一片清脆的骨碎聲。幾條肋骨斜斜地刺齣體外,鮮血瞬間如泉般涌齣。

  “師父!”師父的死令佛印稍微清醒了一點,他再度狂叫著撲向少年,卻被少年反手一掌擊得倒飛十丈,重重地砸在地上,吐血不止。

  “媽的,武功,武功是什麼玩意兒!殺人的技術,害人的伎倆,多少人被武功害得家破人亡!有我‘邪道至極’在一天,這個世上就絕不許有任何武功!”少年大叫著,將師兄弟們一個接一個地斬首。屍體滿地堆放,鮮血積成湖泊,甚至流到了十丈開外的佛印處。佛印泡在血里,張了張嘴,卻發不齣任何聲音。他想哭,卻隻覺得心中一片空白,連哭都不知道怎麼哭。他想殺死那惡魔,可是惡魔的一掌已將他武功盡廢。他連移動一下都不可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兄弟一個接一個地慘死。

  終於,惡魔殺完了人,他走到佛印面前,蹲下,將那張染滿血的俊臉湊到佛印面前:“你想殺我?你憑什麼殺我?知道嗎?在這世界上,隻有力量,才是至尊,隻有擁有力量的人,才有權力決定別人的生死!很不幸,這種力量我擁有,而你……沒有!”左手拎起佛印,無聲無息地伸齣右手,並指成刀,朝佛印心臟處刺去。

  “哧”地一聲,手刀入肉,刺破心口,直奔心臟。在觸及心臟的那一剎,這一記手刀卻被人擋住了。

  一個身材頎長,長袍披身,皮膚蒼白的男子如幽靈一般浮現,擋住了少年這奪命一刀。

  “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少年暴跳如雷地抽齣右手,將胸口鮮血狂飆的佛印隨手丟在地上。

  “你看他的眼神。”那男子說。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死人的眼神嗎?”少年憤怒地叫囂著,終於忍不住仔細看了一下佛印的雙眼。

  那是一雙沒有任何生氣的眼睛,似乎那雙眼睛所能看到的,都是死物。而眼神中唯一的神彩就是殺意,瘋狂地,赤裸裸地,不帶絲毫掩飾的殺意。此刻,那雙眼睛正緊盯著少年,眼睛的主人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那突然齣現的男子蹲在佛印面前,柔聲問:“你有什麼願望?”

  “殺死他。”

  “你知道怎樣才能殺死他嗎?”

  “力量,我要力量,我要比他更強的力量!”

  “如果我給你這種力量,你願意一生服從我的調遣,為我所用嗎?”

  “願意。”

  “你願意徹底捨棄人性,今後就隻為殺戮,隻為仇恨而活嗎?”

  “願意。”

  “你叫什麼名字?”

  “佛……如來。”

  “哦?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

  “我就是如來,我就是佛,佛祖做不到的,由我來做到,如來殺不了的人,由我來殺死。”

  “呵呵,好,記住你的話!”

  一雙尖銳的牙齒刺破佛印——不,現在應叫做佛如來——的頸部大動脈,佛如來全身的鮮血朝那人口中涌去……

  (……)

  “胸口的傷疤是我讓黃思秦留下的,僵屍身上永遠不會有傷疤,而我卻有,這塊傷疤提醒著我,有一個想用手刺破我心臟的傢夥,一個殺害了我的恩師,我的師兄弟的惡魔,他還活在這世上,我不能死,我要變得更強,我要親手將他碎屍萬段。”佛如來說這番話的時候很平靜,平靜地像是在述說別人的故事。但從他微微顫抖的雙手看來,他的內心,並不是和表面一樣的平靜。

  呂國友站起身,無聲地拍了拍佛如來的肩膀。“我知道你要殺的是誰了,別忘了預我一份。”

  “呵呵,這是我的仇,任何人也不要想插手。”佛如來笑說。

  “我們是朋友。你是我呂國友唯一的朋友。”呂國友說。

  “朋友?”佛如來細細地咀嚼著這兩個字,忽然一笑,“不錯,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看呀,那邊已經打上了!如來佛,我恢復得差不多了,要去幫忙了!走先!”呂國友笑著朝佛如來揮揮手,一陣風般卷向戰場。

  佛如來看著呂國友的背影,喃喃道:“朋友,但願你不要死在那堙A我的仇,可以讓你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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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亂世序章·紅蓮怒

作者:再世驚雲


  “太過分了!”身為人類的盜賊劍客席加憤憤不平地說,“人類為什麼會那樣弱?這完全不公平嘛,再說,那個什麼妖皇不是很強嗎?他的任務不就是保護人類嗎?為什麼不去幫東方的狙魔人們?那個時候他在做什麼?在一旁看熱鬧嗎?”

  “人類弱嗎?我不覺得呢!”魔法師羅蘭在一旁笑嘻嘻地說,“妖皇和屍王本身不也是人類來的嗎?還有那些以血為食的僵屍,不都是由人類變來的嗎?我倒是覺得人類很強呢!”

  “說的對。”風間滄月點點頭,“人類在遠古時期是擁有和神魔妖三族相等的力量的,否則他們憑什麼與三族爭霸天下,最終獨佔大地?隻是失去了對手的人類漸漸變得安於享樂,力量在歲月中漸漸消失,最終變成最弱的一族。若不是有妖族和神族的存在,人類早已被魔族滅亡。至於在那場戰爭中,妖皇不齣手的理由很簡單——人類不能總是由妖族來保護,他們必須學會面對恐怖的敵人,在死亡的威脅下提升自己的力量,在這場戰爭中存活下來的人,將是真正的救世主。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唯一能對妖皇構成威脅的屍王仍未齣現,妖皇雖比不是完全體的屍王強上一點半分,但若屍王齣手偷襲,形勢就會完全逆轉。”

  “你在為妖皇辯護呢!”心細如發的羅蘭幽幽地說,“難道妖皇不齣手就沒有私心作祟?那些傷了他的心的人類,還有那隻從沒對他表示過半分尊敬的狐妖,難道就真的沒讓妖皇記恨?”

  “是啊……難道妖皇就真的沒有記恨?他不斷地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拖延自己齣手的時間,是不是正是希望借黑暗聯盟怪物們的手剷除他的情敵,好得到那個叫許願的女子呢?嗯,看來無論一個人有多偉大,都無法真正消除他的私心呢!”連平時腦瓜不大靈光的矮人戰士多倫都在旁邊大發議論。

  “呵呵……”風間滄月勉強笑了笑,笑容既僵硬且難看,“也許,你們說的都是對的,妖皇那時候並沒有審視自己的內心。如果他那時候主動去了解別人,同時審視自己的內心,那麼以後的一些事就不會發生,雖然到最後他明白了,可是已經晚了……晚了……”

  (……)

  第一波攻擊的僵屍大軍已與“天罡降魔陣”接觸。

  在破第一陣的戰斗中,僵屍大軍也遭遇重大減員,不過也補充了部分兵力,到現在十萬僵屍仍剩下四萬多接近五萬。

  而防守天罡降魔陣的靈組精英加起來也才七百人。雖有四大殲惡殺手、天龍八部眾及四大降魔世家家主坐鎮,實力對比還是極為懸殊。

  四家家主親眼看到了自家長老弟子們滅亡的全過程,他們儘管氣得快要吐血,卻不能衝出去救人。陣勢一旦佈下,陣中每個人都要各司其責,就如同一部無比精密的機器,少了一顆螺絲都無法運行。

  更何況四家家主都算得上陣勢的中堅人物。

  東方滄月外表冷酷,看上去十分陰沉,實則很容易熱血沸騰。當看著三長老八金鋼慘死時,口中鋼牙被他咬碎數顆,嘴角已滲齣血絲。旁邊和他一起主持東方陣勢的黑沙——一個成天穿著黑色袍子,連臉都用黑色絲巾罩住如同黑巫族人那般神秘的傢夥緊緊地盯著他,生怕他一時衝動衝出去拚命,所幸東方滄月理智戰勝了情感,並未做齣什麼齣格的舉動。

  西面南家家主南靈兒就熱鬧了,這美女脾氣不是一般的暴躁,幾次想要衝出去都被碧落攔了下來,最後索性一撇嘴,坐在地上痛哭起來。碧落雖是靈組最強四人之一,但他畢竟是個粗線條的男人,最怕女人眼淚,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怎麼辦才好,而陣外僵屍軍團又已經攻近,戰事將起之際碧落拚命祈求上天保祐這女子最好快點起來主持陣勢,否則一切都完了。南靈兒雖傷心痛哭,卻不是不知輕重之人,哭了一陣收起淚水,銀牙一錯,恨聲說:“不把這堆行屍走肉打成肉末,姑奶奶這輩子都不嫁人!”雖然誓言十分奇怪,但也足以讓碧落寬心了。敵人雖人多勢眾,但憑著比渾天伏魔陣威力更大的天罡降魔陣,應該可以抵擋到天亮的。隻要太陽一齣來,這些沒能力抵擋日光的低級僵屍就有好戲看了。

  (……)

  天罡降魔陣週邊燃起一圈火晼A正往里衝的低級僵屍們一碰上自地上冒起的赤焰便被燒成飛灰,黑色的屍灰一時間飄得到處都是。

  火棪炊郎怴A厚達兩米,這樣的高度是低級僵屍們無法逾越的障礙,而硬衝也是不可能,這火焰是靈組精英借陣勢引發的“天罡之火”,是直接來自仙界的毀滅火焰,比三昧真火還要厲害。

  打頭陣的僵屍們一開始還悍不畏死地往火晲蝸纂A以為憑不死之身可以硬衝進去,但當數千僵屍被燒成灰之後,他們馬上發現硬衝隻有送死。

  僵屍大軍停了下來,他們的攻勢已被火椌止。

  靈組這一招可謂妙極,他們的人躲在陣里,隻需要消耗不多的法力便可直撐這個陣勢的運行,而僵屍大軍的現代化武器在攻擊第一陣時就已用完,他們無法再扔炮彈到陣中去,隻要能保持這個對峙的局面拖到天亮,他們就可以大獲全勝。

  僵屍們站在陣外嚎叫不止,看著沖天的火棫L計可施。

  各負責一面的幾個高手,東面的呂國友還未歸隊,南面的大兇、西面的二兇,北面的三兇空有一身本領,也不敢硬闖火晼C三個三代僵屍的特殊技能對天罡火棪_不了什麼作用,三兇的破碎虛空勉強可以打開一條通道,但他也隻能一個人進去,他可不敢冒險獨自闖入陣中去挑戰里面的高手。

  幾萬僵屍就這樣在他們帶頭大哥的帶領下,圍在火晱~拚命地嚎叫,不知他們是不是想利用吼聲來殺人,不過數萬僵屍一齊嚎叫的聲勢的確頗為驚人。

  東方滄月陰沉著臉聽著陣外僵屍震天的狂嚎,低聲說:“能不能讓他們閉嘴?”

  黑沙點點頭,“那就用一次‘紅蓮怒’,不過紅蓮怒最多隻能用三次,用過這次後,儘量不要再用了,否則我們的法力都會被陣勢吸凈,連自保的力氣都沒有。”黑沙的聲音清脆悅耳,竟是個女聲。

  黑沙說著,揚手打齣一道綠色的煙花信號,信號升空爆開,靈組高手們同一時間雙手向天作撐天勢,每個人身上都冒齣一層淡淡的紅霧,紅霧飄至半空,慢慢地凝聚,變成一顆籃球大小的紅球,紅球在空中不住地旋轉,發齣尖銳的破空聲,一圈圈空氣波紋自紅球上發齣,撞進火暀坐丑A火晹b空氣波紋的撞擊之下開始變得不穩定,內部隱隱爆齣劈叭聲響,但這聲音並不強烈,加上僵屍們吼聲又大,所以圍在火晱~不到兩米的僵屍們並沒有發現。

  紅球旋轉到一定程度之後,形狀開始發生變化,最後變成一朵紅蓮花苞。花苞停止轉動,飛快地向外展開那一片片緊包著的花瓣,當花苞完全展開之後,“紅蓮怒”的攻擊開始了。一片又一片的紅瓣從紅蓮上剝離飄落進火暀坐丑A那些看似輕柔美麗的紅蓮花瓣落進火暀妨寣A火晲漲迨w被之前的空氣波紋震得不穩定的內部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隨著爆炸,每個爆炸點都齣現一朵碩大的火之紅蓮,紅蓮的花瓣飛快地剝離,朝著週邊的僵屍們激射而齣,凡是被花瓣沾上的僵屍身上都會冒起丈餘高的火焰,整個身體在烈火中化為飛灰。紅蓮飛瓣的同時有無數火星跟著濺齣,那細小的火星蘊含著與它們體積完全不成比例的殺傷力,任何一粒火星都可以在僵屍身上燒齣籃球大的空洞,而僵屍被燒空的地方竟然不能複元。

  僵屍大軍猝不及防之下,離火棖怐顒爾U餘名僵屍在瞬間便被消滅。而紅蓮怒的終極破壞力在所有的火之紅蓮飛完花瓣之後真正爆發了。

  火晹b一瞬間膨脹起來,本來僅厚兩米的火晹V週邊擴展了足有十米的厚度,洶湧的火朁珗L之處,任何物體都被瞬間燒成灰燼,火椌瑪接持續了僅僅一秒,一秒之後又飛快地變回原樣。

  紅蓮怒攻擊之後,原本密密麻麻地圍著火椌獄曮秅j軍與火暀孜’h齣了一條徑有十米的環形空白地帶,足有兩萬多僵屍被紅蓮怒這齣其不意的一擊徹底消滅。

  僥倖逃齣紅蓮怒攻擊的三個高級僵屍傻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下剩下不足兩萬的僵屍軍團,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他們三個畢竟是流氓惡棍齣身,又沒經過系統嚴格的訓練,在亂軍之中衝殺還可以,若讓他們主持大局卻是萬萬不行了。

  “為什麼一開始不用這個陣勢做第一陣!”看到了紅蓮怒的攻擊效果,東方滄月一把揪住黑沙的衣服,怒吼道:“要是用天罡降魔陣做第一陣,我們四家絕不會全部死光,僵屍大軍根本無法攻破這樣的陣勢!”

  “你說的對,僵屍無法攻破這樣的陣勢。”黑沙點點頭,“但你想過沒有,天罡陣也無法抵擋僵屍的炮火,若他們用火炮攻擊,我們怎麼辦?硬撐著陣勢,用血肉之軀硬扛炮彈嗎?”東方滄月一愣,他確實沒有想到這點。“還有,不要隨便對一個女子動手動腳,若不是看在你是東方滄月的份上,你這隻手已經被我齊肩剁下!”聽到黑沙的呵斥,東方滄月才反應過來,他抓著的是一個女子,好死不死的又抓著她胸口的衣服,手自然碰上了她高聳的胸脯。東方滄月尷尬地放開手,吶吶地說:“對不起,我,我隻是,太激動了,嗯,太激動了。”黑沙轉過身去背對東方滄月,再不理他。

  靈組高手們合力發動紅蓮怒,力量損耗過多,見僵屍一時半刻不敢發動攻擊,於是輪流坐下運功調息。火椐y時矮了不少,也薄了不少,但僵屍們卻再也不敢靠近火暀F,他們再勇猛無畏也是不願連敵人的面都沒見著就被幹掉的。

  呂國友趕到戰場上之時紅蓮怒的攻擊已經結束,他看著不住地嚎叫卻不敢上前的僵屍們,不由陣陣頭痛。連僵屍的身體都可以燒成灰燼的火晼A他一個人類又什麼何法可施?不過他知道,這群作為炮灰的低級僵屍使命差不多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攻擊。回頭看看嚎叫著衝過來的千餘獸人,呂國友嘴角浮齣一絲嗜血的獰笑。

  一個正盤坐在地上調息的靈組高手忽然感覺大腿下的地面一陣震動,接著他的大腿一陣刺痛,還沒弄明白髮生什麼事,就見一隻毛茸茸的利爪洞穿了他的大腿,爪子上還抓著一截剛從他腿上扳下來的帶著血肉的腿骨。他慘叫一聲,猛地蹦起,在蹦起的那一剎他感覺到尾椎骨被一股大力扯住,隨著他身體的蹦起,整條脊柱被從身體中扯齣,他的身體躍上半空,臀部尾椎部位已破開一個大洞,鮮血和肉臟從那洞里不住地流齣,然後他便如一灘爛泥般軟倒在地。

  一隻身高不足一米四,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角質尾巴,人身鼠臉的怪物從地底下鑽了齣來,吱吱怪叫著揮舞著右爪中的脊柱,瘋狂地朝旁邊一名靈組高手抽去。

  “是鼠人!西方的獸人開始進攻了!”看清了這怪物的樣子,馬上有識貨的靈組高手叫喊起來。“別坐在地上,他們會打洞!”這聲提醒來得遲了,至少有二十多名靈組高手被來自地下的偷襲奪去了性命,無一例外地被抽去了脊柱。幸運地避過鼠人偷襲的靈組高手們狂叫著取齣兵器撲向那些殘暴的鼠人,一共五十多個鼠人鑽進了陣中。

  二十多個鼠人揮舞著剛抽齣的脊柱,劈頭蓋臉地朝靈組高手們抽去,赤手空拳的鼠人們則悍勇地以利爪尖牙向靈組高手進攻。

  鼠人雖然悍勇,卻不是靈組高手的對手,他們能在偷襲中殺死毫無防備的靈組高手,卻無法在正面對決上佔到絲毫便宜。

  一名身材高大的靈組高手根本不屑閃避鼠人的進攻,任由一名鼠人的爪子抓上他的心口,衣服雖被抓碎,皮肉卻無並點損傷,他左手抓住鼠人的爪子,右掌將那鼠人的腦門拍得粉碎,腦漿迸裂的鼠人嘶叫著倒了下去。

  一名用槍的靈組高手雙手各握一柄手槍,輕鬆地避過一個鼠人快如風暴的攻擊,手槍連連擊發,將那鼠人的腦袋打得粉碎,一腳踹飛撲至他背後的鼠人,又一輪快槍將那鼠人爆頭。

  兩名使劍的靈組高手面對五個鼠人的攻擊絲毫不顯懼色,一陣劍光閃過,五個鼠人被剁成碎片,肉塊在地上形成五個肉堆。

  五十多名鼠人很快地被解決了,他們引起的一陣騷亂卻讓僵屍和蓄勢待攻的獸人有了可趁之機。在鼠人襲擊的時候,火椌滌物蚼馬黺有不到三米,厚度僅剩一米,僵屍們趁此良機吼叫著衝上,淩空躍過火晼A衝入陣中!而那些等了很久的獸人們,以比僵屍更快的速度邊狂衝邊獸化,然後高高躍起衝進陣中,又有一批獸人從鼠人打齣的地道中鑽齣,直接齣現在天罡降魔陣的正中!

  僵屍、狼人、虎人、獅人、蛇人等等剎那間便突破了天罡降魔陣最具威脅力的火晼A等靈組高手們反應過來再度催發火晱O火椑棜鴟氶A僅截住燒死了跑得最慢的五千多僵屍和幾百個獸人!

  一萬多僵屍和五千多各種各樣的獸人嚎叫著和靈組高手們糾纏在一起,以絕對佔優的兵力開始了對靈組的屠殺。

  獸人族的代表,狼人格雷上半身已完全變成了狼形,他用兩條粗壯的狼爪將一名靈組高手撕得粉碎,仰天長嚎一聲,狂叫道:“BROTHERS,IT’SSHOWTIMENOW!”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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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亂世序章·陣破人亡

作者:再世驚雲


  僵屍大軍和獸人軍團已攻入陣內,靈組剩餘的六百多高手面對數十倍於己的敵人毫無懼色。突如其來的攻擊令天罡降魔陣失去了效力,火晹蛣M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撤去火暀妨寣A靈組高手們再不必損耗靈力法力支撐陣法的運行,他們極悍勇地以血肉之軀迎向敵群。

  C市靈組的負責人馬躍和他的助手王婷,以及C市靈組僅存的兩個高手蘇濤徐岸四人組成一個小型的方陣,蘇濤喚齣箱神正面阻擊大群僵屍和獸人,徐岸扛著金鋼棒在他身旁護法,馬躍王婷狙擊側面偷襲的怪物們。五十多個僵屍和十多個虎人嚎叫著迎向身體龐大卻沒有雙腿的箱神,箱神兩手各抓著一塊數百斤的大石,瘋狂的揮舞,將逼近他的僵屍一個個砸得粉碎,而靈活的虎人卻避過箱神的攻擊,衝到了蘇濤身側,徐岸馬上齣手,揮棒與虎人纏斗在一起。虎人變化後的身軀比徐岸足足高了一倍,他們力大無窮,速度奇快,徐岸雖然勉強算得上高手,但一個人對付十多個虎人卻也是力不從心,交手不到三分鐘,身上便被虎人們的利爪刨得皮開肉綻,血流如注,而虎人卻無一傷亡。

  馬躍王婷聯手將側面突襲的二十幾個僵屍打得粉碎,馬上趕過來幫徐岸。馬躍的武器是兩柄連柄長不過二十釐米的匕首,但當他運功揮動匕首時,匕首上綻齣的青光卻足有一米半長,一掌寬,活脫脫兩柄大劍。王婷的武器是兩片薄如蟬翼、巴掌大小的楓葉狀冰晶,兩片冰晶被她夾在指縫中,每一次揮動都灑齣一條藍色的光帶,而凡是被光帶掃中的物體都會在瞬間凝結成冰,隻需再加一點外力便會破得粉碎。

  馬躍和王婷一加入,徐岸頓時壓力大減,金鋼棒舞得虎虎生風。一個虎人被他一棒掃中左臂,整條左臂炸得粉碎,那虎人仰天狂吼一聲,失掉的左臂竟飛快地重生齣來。馬躍邊揮動匕首逼退兩名虎人邊高聲叫道:“獸人的身體可以無限復活,隻有打碎他們的頭才能徹底殺死他們!”徐岸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媽的,本來還不信的,現在總算信了!”嘴上說著話,身手卻不慢,輕輕避過虎人兩爪,高高躍起一棒砸下,將那虎人的頭砸得粉碎。

  王婷身法輕盈妙曼,虎人雖然迅速敏捷,對中國的輕功身法卻是摸不著頭腦,四個虎人被她耍得團團轉,一個不留神,三個虎人被王婷凍成冰雕,最後一個雙腿也被凍住,定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能望空狂吼。王婷嘻嘻一笑,飛快地踢齣幾腳,將那三個被完全凍住的虎人腦袋踢得粉碎,再輕輕地一揮手,一條藍色的光帶纏上那最後一個虎人的脖子,將他全身徹底凍住。

  馬躍圍著兩個虎人不停地繞圈,超快的身法帶起一溜殘影,手中兩柄匕首飛快地斬擊,青色的劍光織成一張密網,“哧哧”之聲不絕於耳,等馬躍轉完了圈子,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著兩個頭腦不怎麼靈光的虎人時,那兩個虎人還在原地打轉。等他們發現被愚弄了的時候,齊齊怒吼一聲,朝馬躍撲來,然而他們撲在半空中的身體卻突然分解,變成無數塊拇指頭大小的肉塊,不停地朝地上掉落,等他們飛到馬躍面前時已隻剩下了兩顆碩大的虎頭。馬躍毫不客氣地揮齣兩刀,將兩顆虎頭從中劈開。

  不到五分鐘,這十多個虎人便被三人聯手殺盡,而蘇濤那一邊也快撐不住了。

  箱神雖然力大無窮又永不知疲倦,但要徹底粉碎一個僵屍的身體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許多僵屍被箱神手中的巨石砸飛,往往都隻被砸掉身上的一些零件,殘缺不全的僵屍從地上站起後,又瘋狂地朝箱神撲上。在馬躍三個殺盡十多個虎人之時,蘇濤也才幹掉了十幾個僵屍。但生力軍力上加入了,馬躍三個呼喊著飛撲向僵屍群中,在屍群中灑起一片血雨。

  看到幫手來了,蘇濤精神大振,箱神奮起神威將兩個僵屍砸翻在地,手中巨石瘋狂的砸下,將那兩隻僵屍砸成肉糊,接著脫手擲齣巨石,砸進僵屍群中,雙手各抓起一名僵屍,將僵屍當作武器,四下胡亂揮舞起來。不多時,攻擊他們的五十多個僵屍被盡數消滅。馬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剛想帶著三個手下與其他靈組高手匯合之時,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撞上他的後腦勺,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緊跟在馬躍身後的王婷隻見到馬躍後腦突然爆開一個血洞,接著整張臉都被莫明其妙地撕下,隻剩下一個下巴,不由失聲尖叫起來。蘇濤徐岸本在防範左右的僵屍,聽到王婷的尖叫,齊齊轉頭一看,卻見到大半個腦袋不知所蹤的馬躍直挺挺地跌倒,兩人頓時心臟一陣狂跳,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便聽到砰砰兩聲槍響,接著他們的身體便被一股巨力衝撞著倒飛起來,蘇濤驚恐地看著胸口突然多齣的一個直徑足有一尺的血洞,看著內臟血水從洞中嘩嘩地流齣,臨死前依稀聽到了一句話:“嗯,美女留到最後才殺……”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馬躍、蘇濤、徐岸齊齊殞命,隻剩下王婷一人全身發抖地看著一個走路一跛一跛,渾身是血的男子提著槍朝她走近。

  “你……就是狂屠呂國友?”王婷聲音發顫地問。

  那男子哈哈一笑,“正是在下!”

  王婷尖叫一聲,飛快地衝向呂國友,手中兩片冰晶脫手擲齣,冰晶在空中劃齣兩道藍色的光帶,閃電般擊向呂國友。呂國友舉槍便射,兩顆子彈準確地命中冰晶,將冰晶擊得粉碎,第三顆子彈正中王婷眉心,子彈從眉心擊入,自後腦透齣,眉心上隻有筷子大小的一個血洞,整個後腦卻被子彈帶飛,粉紅色的腦漿漫天飄灑。

  “任你生前貌美如花,死後還不是變成一堆無比醜陋的腐肉?唉,想不通,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就有那麼多人喜歡美女呢?”呂國友搖頭嘆息著,一跛一跛地朝下一個目標走去。

  東方滄月和黑沙一組,將衝至他們面前的僵屍、獸人全部殺死。往往是一群僵屍獸人衝向四人,然後便見青色的劍光漫天飛旋,黑色的沙塵貼地狂爆,等劍光黑沙消失之時,衝上來的僵屍和獸人已經一個不剩全變成肉碎。

  而戮天王和海龍王則各帶了五名靈組高手守在他們兩側,擊殺蜂擁而上的群屍。

  四家家主實力非同小可,每一個家主都是與靈組四大殲惡殺手之一合作,加上各有兩名天龍八部眾側護,僵屍與獸人雖多,卻無法攻破他們的防線。

  而其餘或各自為戰或三四人一組的靈組高手們雖拚盡全力想向四家家主們靠攏,中間卻隔著成群的僵屍獸人,三四人一組的還好,能互相策應共同對付敵人,那些落單的就慘了,往往十多個獸人便能把他們撕得粉碎。更何況還有呂國友、三兇徒及獸人代表高等獸人格雷在四面打遊擊,不斷地獵殺!

  呂國友這幾個高手手段不可謂不卑鄙,他們根本不與四家家主等高手交手,專門撿那些散亂的靈組高手屠殺,那些高手怎是他們的對手,不多時,六百多靈組弟子已被他們殺得一個不剩,隻留下身陷重圍的四家家主及靈組最頂尖的一眾高手。

  呂國友拎著槍,站在不遠處看著一隊百多名僵屍嚎叫著衝向東方滄月和黑沙,隨即一個不剩地被打成肉片,而從側面攻擊的兩隊獸人也被戮天王與海龍王領人打退,不由點了點頭,自語道:“不錯不錯,有點能耐。”格雷提著一個靈組高手的上半截身體走到呂國友身邊,邊啃著那人的腦袋邊含糊不清地說:“我的兄弟陣亡一千多了,這票人類還真不含糊!要不是突襲成功,說不定損失還會更大!”呂國友點點頭,手槍指點著東方滄月道:“他在剩下的幾個人里算是最厲害的了,你敢不敢跟他打?”格雷看著東方滄月的飛劍將五十多個僵屍在十秒鐘之內剁成肉醬,搖了搖頭,說:“他的劍太恐怖了,我無法接近他,不能接近他的話,我就不能對他攻擊。”呂國友點頭道:“東方滄月的飛劍,黑沙的‘黑沙塵暴’都是遠距離攻擊的超強絕招,不接近他們便無法消滅他們。在這個距離,我就是開槍也沒有命中他們兩個的把握,不如這樣,你去攻擊那個用水元素攻擊的大塊頭,我幹掉那個操縱風力的高個子,我們從側面突襲東方滄月和黑沙。”格雷歪著頭想了想,說:“乾脆兩個都交給你吧,他們都是遠距離攻擊的傢夥,我們的兄弟上去送死划不來。”呂國友心中狂罵,卻無可奈何。獸人族是由吸血族統一指揮的,他雖是暗血軍團骨幹,卻也無法命令格雷。看來格雷這傢夥,並不像他外表一樣癡呆啊!

  呂國友白了格雷一眼,對格雷說:“等兩邊側護的被幹掉了,你就帶著野獸衝上去,招子放亮點,別延誤了時機!”格雷點頭應是,呂國友罵罵咧咧地混進了一隊僵屍中,朝戮天王側護的那一方衝去。

  戮天王是個身高超過兩米的中年漢子,他的拿手絕技是操縱空氣流動,造成真空,以突然增強的氣壓切割對手,而他身邊的五個靈組高手也是清一色的遠距離攻擊高手。

  眼前一隊百多人的僵屍衝上,戮天王輕輕打了個響指,一股旋風自地上衝起,將兩個僵屍絞得粉碎,旁邊的靈組高手也紛紛以拿手絕技攻擊,一百多個僵屍傾刻間便被幹掉一半。戮天王不停地打著響指,一道又一道的龍捲風自地下衝起,將捲入風中的僵屍絞碎,呼嘯的風聲和各人攻擊的爆炸聲以及僵屍的嚎叫聲掩住了一聲不太惹人注意的槍響。

  一顆通紅的子彈高速旋轉著擊向戮天王,子彈破空聲竟比噴氣式飛機起飛時的噪聲還大,不過這樣的聲音在此時的戰場上卻算不得什麼,在沒人注意的情形下,戮天王被這一顆子彈從側面擊中左太陽穴,子彈在他顱內爆炸,將他的腦袋炸得稀爛,四下噴射的碎骨血肉如子彈一般擊在他旁邊的五個靈組高手身上,將他們的身體擊得破破爛爛。戮天王和那五個高手來不及慘叫便已身亡。

  背對著戮天王作戰的海龍王正忙著將空氣中凝結的一顆顆水元素能量球扔進僵屍群中,突然聽到背後傳來異樣的聲響,回頭一看,卻見一顆通紅的彈丸旋轉著擊來,來不及作齣任何反應,海龍王與戮天王同一下場,而他身邊最後的五個靈組高手也被海龍王爆頭時飛射齣的碎骨血肉打成了篩子。

  眼看著呂國友得手,格雷歡呼一聲拋掉已被他啃得差不多了的靈組高手,揮手命令一千多個僵屍三百多個獸人正面攻擊東方滄月和黑沙,自己則帶著兩百多個獸人偷偷地摸到側面,與呂國友匯合後衝向了東方滄月與黑沙。

  東方滄月和黑沙在第一時間就已發現戮天王海龍王被殺,他們不及救援就被蜂擁而上的僵屍獸人吸引了所有的攻擊力,以至於呂國友和格雷衝到了他們身後十米他們才有機會回頭看一下衝近的怪物們。

  飛劍剁碎了百多個僵屍之後,東方滄月隻對黑沙說了一個字:“走!”

  東方滄月飛快地脫下風衣,發動風衣上的奇門遁甲,在呂國友的子彈擊來之前帶著黑沙跑掉了。他們不得不走,連番劇斗已令他們的法力消耗大半,如今幫手盡死,隻剩他們兩個,而對方又上來了高手,還把他們包了餃子,留在這裡隻有送死。

  呂國友朝著東方滄月發動奇門遁甲逃跑後留下的最後一縷白光啐了一口,憤憤地道:“算你運氣好!”轉身扯著嗓子吼道:“清點人數,等援兵匯合,準備進攻最後一陣!”

  東面徹底失守,另三面自然也好不了多少,靈組天龍八部眾全部戰死,活著逃掉的隻有四家家主和四大殲惡殺手。最倒楣的是馬家家主馬仲傑,他被三兇的“破碎虛空”咬了一口,雙腿自大腿根部以下全被咬碎,要不是黃泉的速度夠快,及時搶救了他,他早被破碎虛空給絞成粉碎了。

  至此,第二重“天罡降魔陣”被徹底破除,靈組高手僅剩四大殲惡殺手,四家家主隻剩三個半。

  而僵屍大軍也所剩無幾,連翻激戰中,靈組精英們強大的個人戰斗力給僵屍帶來了重大減員,僅黑沙一人就起碼消滅了六七百個僵屍,而東方滄月消滅的更多。至此,十萬僵屍大軍已僅剩不到兩千,五千獸人也隻剩下三千多。

  但是,暗血軍團的精銳仍未齣動,東方狙魔人付齣了極其慘重的代價,換來的也隻是將這些作為消耗品的低級炮灰殺得所剩無幾,勝負,差不多已成定局。

  唯一能逆轉局勢的,也許就是一直未曾齣現的妖皇滄月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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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亂世序章·光榮

作者:再世驚雲


  “外面,怎麼樣了?”許願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林蕓。

  這裡是許願的臥房,林蕓在房中陪著她。為了不讓許願擔心,東方滄月點了她的睡穴,本準備讓她什麼都不知道地睡過這一夜,沒想到許願居然到半夜就醒了過來。

  林蕓心中微感驚奇,嘴上卻隻是說:“外面情況很好,那些僵屍被渾天伏魔陣擋著進不來,隻要天一亮,就沒事了。”

  許願點點頭,輕聲問:“風月呢?他回來沒有?你們有沒有找到他?外面的情形這麼亂,他會不會……”說到這裡,眼圈一紅,眼角滑下兩串淚珠。

  林蕓見許願醒來不問東方滄月的情形,隻惦記著風間滄月,心中替東方滄月感到不平,她怎知道許願隻不過是因為天性善良,因對風間滄月的不信任導致滄月傷心欲絕而感到自責,加上她自始至終認為風間滄月隻是一個普通人,被他們逼走後不見得能在外面的險惡環境下存活下來,感到傷心罷了。從感情上來說,許願愛的是東方滄月,雖然她心底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念頭令她覺得應該對風間滄月更好一些,應該更信任風間滄月一些,但她所愛的,並不是風間滄月。

  許願的愛人是東方滄月,冰雪兒愛的,才是風間滄月。

  林蕓他們沒有告訴許願真相。風間滄月變回妖皇是在許願暈過去之後,當許願醒來時,風間滄月早已離去,當許願問起時,林蕓他們隻說風間滄月是因為負氣齣走。所以許願並不知道所謂的“風月”,即是目前人間最強的妖皇。

  許願是白擔心風間滄月的安危了。

  林蕓拍拍許願的肩,輕聲道:“願,別擔心了,風月他會沒事的,他沒事的……”林蕓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加上了催眠效果,許願在林蕓聲音催眠下,又沉沉睡去。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齊烈站在門邊,對林蕓說:“東方家主回來了。”

  林蕓心中咯 一聲,幾步跑到門外,拉起齊烈的手:“第二陣……也被破了?”

  齊烈點點頭,神情沉重地說:“第二陣被破,活著回來的隻有四家家主和靈組四大殲惡殺手,馬家家主雙腿被廢,已成廢人。”

  林蕓難以置信地說:“第一陣和第二陣所有的兩萬多人,回來的隻有八個?”

  齊烈嘆了口氣:“確切地說,隻有七個半。”

  林蕓低下頭沉默一陣,忽然抬起頭,強作歡喜地說:“那對方一定是大舉進攻了吧?敵人一定死得差不多了吧?”

  齊烈搖搖頭,“據東方家主說,敵人進攻的隻是最低級的僵屍和獸人一族。暗血軍團和黑暗世界聯盟的骨幹仍未齣動。”

  林蕓一顆心跌到谷底,輕聲呻吟道:“天哪,怎麼會這樣?我們的皇,他為什麼還不齣現?他為什麼不齣手?難道他真的拋棄我們了嗎?”

  齊烈緊抓住林蕓的手,“蕓,不管皇會不會齣現,我們都要戰到最後。現在看起來,隻有靠我們自己了。我狼王齊烈,誓死保護你們。”

  “烈,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一再地侮辱皇,我們也不會……”

  “你錯了,蕓,妖族的皇從沒把人類的生命放在眼里。或許前一個妖皇裂陽是真心保護人類的,但我們現在的妖皇……他不是這樣的人。還記得風月酒樓里的那一場廝殺嗎?皇完全有能力制止那幾隻僵屍,但他卻眼睜睜看著里面的人類被殺死。在暗血軍團開始破壞C市時,隻要皇齣手,完全可以擊敗暗血軍團,C市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的妖皇,他是一個自私的妖皇。他隻想保護他愛的女人,他根本沒有保護所有人類的覺悟!”齊烈越說越激動,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臉色也變得潮紅,“現在的妖皇已不是以前的妖皇了!妖皇裂陽雖然冷酷嗜殺,但卻恪守與神族的約定,盡全力保護人類。妖皇裂陽雖執法無情,但對沒有過錯的妖眾卻非常護短,誰要是敢欺負妖族妖眾,他絕不會放過。可是現在的妖皇……當年妖聖孫悟空起兵反神,與神族展開數百年的大戰,妖族死傷慘重,皇齣手了嗎?後來妖聖孫悟空接受如來招安,背叛妖族,將妖族七大聖中的另六個殺得一個不剩,皇齣手了嗎?那種時候,妖皇在幹什麼?他在滿世界追殺他的仇人,滿世界尋找他的愛人!我們不能再奢望妖皇風間滄月會幫我們了,我們隻有靠自己。沒有妖皇又怎樣?我狼王齊烈,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戰斗到底!”

  “烈,你不能這樣說妖皇,要讓他聽到了,你會沒命的。再說,皇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他畢竟孤獨了兩千多年,到頭來找到了自己的愛人,卻被她誤會……”

  “可憐?孤獨?那又如何?難道這樣他就可以把自己當作悲劇的主角,以為全世界的悲哀加在一起也抵不過他的悲哀?這樣就有理由眼看著人類被殘殺而不齣手?蕓,不要為妖皇辯解了,我們沒有錯,錯的是他。他實在……太令我失望了!”揮手阻止了林蕓的說話,對林蕓柔聲道:“蕓,我們不值得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你好好看著許願,我去和東方家主商討對策。畢竟,我們手上還是有抵抗的力量的。”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林蕓看著狼王齊烈偉岸的背影,眼睛不知不覺溼潤了。這隻平時根本不擅言辭的狼妖,這隻僅僅是妖王級別的妖,卻有這樣沖天的豪氣,也隻有這樣的妖,才配稱作妖族的英雄吧?以前不明白為什麼偏偏喜歡上了他,現在總算明白了,自己正是被他身上不經意間顯現齣來的英雄豪氣所吸引的啊!

  (……)

  “許願怎麼樣了?”一樓的客廳里,東方滄月坐在椅子上,頭低垂著,帶著濃濃的倦意問剛從樓上下來的齊烈。

  齊烈在他身旁坐下,“她沒事,林蕓在旁邊陪著他。”

  東方滄月點點頭,“局勢已經惡化到不受控制了,我們現在僅剩一陣能夠抵擋暗血軍團的進攻。”看看大廳里剛從戰場上撤下來的三個家主,馬仲傑陷入昏睡,任狂在一旁照看著他,南靈兒在替毛鳳飛清洗背上的傷口。再看看四大殲惡殺手,他們正盤膝坐在地上,互相握著雙手調息。齊教授和付教授雖然緊張,卻也幫不上什麼忙,兩個人坐在角落里玩著紙牌,但從他們的神情來看,他們也不過是在故作鎮靜。

  事情很明顯,連四大世家和靈組都敗下陣來了,這一仗基本上沒什麼希望了。

  “要是最後一陣也被攻破,我們就隻有背水一戰了。”齊烈低聲道:“若實在不行,我和林蕓替你擋著敵人,你帶著許願離開,反正以你的奇門遁甲術,他們也追不上你。”

  東方滄月笑笑,“若是屍王齣手呢?恐怕我還沒來得及發動奇門遁甲就會被幹掉吧?我是不會走的,既然是因為許願把這麼多人都拖下了水,我就必須承擔責任,即使戰死,也不會再逃。至於許願,我想她不會有事的。你們的皇是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齊烈默然,忽然一笑,“那麼,我們一起戰斗吧!用死,來悍衛我們的光榮!”

  (……)

  五千多的僵屍和獸人在別墅大門前集中,四面圍攻的僵屍們現在已經聚集到一起。呂國友、格雷、三兇徒湊到一起,看著在“五行誅魔陣”籠罩下的別墅。

  漫天的黑影破空飛來,“嗖嗖”之聲不絕於耳,卻是一直未曾齣手的黑巫族等到場了。

  連勞倫斯特在內的兩百名黑巫,一百七十多名來自南洋的降頭師,中國修魔宗派同盟的三百多魔道人,日本黑暗宗派血日宗的兩百多名弟子,此刻齊集別墅門前。

  本來在狄更斯的計劃中,這些力量是用來衝擊第一陣的祭台的,但他沒料到東方的低級僵屍也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竟然憑著十萬僵屍和五千多獸人連破兩陣,雖然最後隻剩下兩千左右,但這戰績也相當驚人了。

  不過樣一來,黑暗聯盟就有更多的力量來攻打最後那一陣最強的“五行誅魔陣”。

  中國修魔宗派同盟的盟主,魔道人昊天道長看著別墅大門里邊若隱若現的旗門,對幾個大佬級的怪物道:“‘五行誅魔陣’是引天地之間的五行正氣為己用,維持陣勢運行的修仙者隻需要用一點點力量作為媒介,就可以推動陣勢,發齣強大的破壞力。五行之力相生相剋,源源不絕,我們要是硬攻隻有送死。”

  南洋降頭師的代表古力度點點頭,“我們南洋修習的降頭術雖然與中國修仙不大一樣,但對五行之力還是稍有了解的。五行分金、木、水、火、土,其中五行相生為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五行相剋為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他這番話主要是講給不懂東方五行原理的西方黑巫族及獸人聽的。

  獸人格雷這個傻大個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哼了一聲說:“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又不用考試。”

  血日宗的代表藤田鬼頭不屑地冷哼一聲,“了解五行相生相剋,才有可能破掉使用五行之力的‘五行誅魔陣’,要是一味硬攻,是不可能擊破東方三大名山最強的修仙者們佈下的陣勢的。”

  昊天道長點頭道:“要對付五行誅魔陣,我們最好能從內部將它破壞。不過若有足夠的時間,我可以佈下一個‘五行誅仙陣’來與之對抗。”

  呂國友問:“那要多長時間?”

  昊天道長道:“起碼要一天的時間。”

  呂國友抬頭看看天色,“時間來不及了。天一亮,天地間充滿真陽正氣,修仙者們的法力會大增,而我們大部分人的力量都會被壓抑下來。沒辦法,隻好集中力量攻其一點了。”

  格雷嘿嘿一笑,“咱們還用剛剛破第二陣的那招,我用鼠人打地洞,從地洞里鑽進去。不過我手下的鼠人不多了,剛剛破第二陣的時候損失了五十多個,現在隻剩下二十多個了。”

  呂國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那就照你說的辦吧。低等僵屍和獸人全部由你統領,打地道偷襲去吧!”

  格雷點頭應是,招呼手下準備進攻去了。

  呂國友看著格雷,滿懷惡意地想道:“傻瓜,真是天生的炮灰命!五行誅魔陣既然可以控制五行之力,你們從泥土里進攻又怎能瞞得過他們?哼,你們這是自己挖洞把自己埋了。”

  那一邊,格雷已經安排好了任務。負責打洞的鼠人已經找到隱蔽的地方開始打地洞,一千個高等一點的獸人等著從地洞里過去偷襲,而負責正面佯攻吸引注意的僵屍和剩下的獸人們已經磨刀霍霍,隨時準備衝鋒了。

  而那些稍懂一些五行常識的大佬們抱著惡意地看笑話的心態,袖手旁觀起來。不過他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南洋的降頭師們已開始往空中灑水,準備施降頭術了,而黑巫族的黑巫師們也開始在地上畫魔法陣,準備施展黑巫術,血日宗弟子們飛快地搭起一個木制祭台,二十幾個通靈師爬到祭台上邊跳舞邊唱歌,開始進行召喚術的預備工作。中國修魔宗派同盟來的魔道人們則繞著別墅的院棜葷皉a奔走,佈下最簡陋的五行誅仙陣,準備與五行誅魔陣對抗。雖然最簡陋的五行誅仙陣沒什麼太大的威力,但還是可以抵擋三五分鐘的。有了三五分鐘的時間,大佬們就可以做齣許多事了。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等到炮灰獸人和低級僵屍們將五行陣擾齣一點亂子,他們就準備大舉進攻了。

  呂國友本以為格雷是準備鑽地道偷襲的,卻見格雷站在一群僵屍和獸人面前,振臂高呼道:“兄弟們,這是東方狙魔人最後一陣了,隻要攻破這一陣,我們就可以抓到那個能令我們願望成真的女人!獸人族,再不用躲在骯髒的下水道中躲避狙魔人的追殺,獸人,也可以在陽光下擁有我們想要的一切!”獸人們頓時瘋狂的叫囂起來,那些僵屍雖不是和獸人一族,但此刻也放聲高嚎。呂國友瞪大了雙眼看著格雷,心說這傢夥難道是想正面衝擊?這時格雷仰天狼嚎一聲,整個身體完全獸化,變成一頭足有兩米五高的直立巨狼,他大吼道:“兄弟們,我們獸人的戰號是……”

  “光榮!”所有的獸人一起狂嚎,聲音響徹天地。

  呂國友的心突地一跳,“光榮”,獸人的戰號是光榮!

  有著野獸的血統,千百年來生活在世間最陰暗的角落,連黑暗世界也隻把他們當作黑暗中最低下的存在,但他們卻有追求光榮的戰心,追求光榮的斗志!

  呂國友的血沸騰了。

  他是狂屠,但他先是一名軍人,他在戰場上血腥的屠殺追求的正是光榮。他不想變成僵屍,隻想轟轟烈烈地過完這一生,為的也是光榮!

  他拔齣槍,飛快地朝格雷奔去,邊跑邊喊:“大個子,我來了!我和你們一起戰斗!”

  看到呂國友衝前,歸他管轄的三個兇徒莫明其妙地興奮起來,隨著呂國友一起衝了上去。

  猛獸和僵屍的狂吼聲中,暗血軍團向最後一陣發起了亡命衝擊!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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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亂世序章·五行誅魔

作者:再世驚雲


  別墅院晲蔬情A中國三大修仙秘派的宗主,五台宗的白眉神僧,峨眉的天星老祖以及崑崙的碧月宗三個站在別墅大樓天台上主持陣法的運行。

  五百多名三派弟子各司其責,死守別墅院暀j門通往別墅大樓的這一段路。

  這是一段不長的路途,進入大門,透過兩旁種滿了熱帶樹木的一條車道,越過一個圓形的大型花壇,再走過一片草坪,繞過或是遊過那橫在大門前的游泳池,就可以進入別墅大樓。

  但這不長的一段路,對於那些低級僵屍和正面進攻的獸人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惡夢。

  而領著獸人和低級僵屍們暢通無阻地衝進了院暀j門的格雷等人,還沒意識到從他們進入大門的這一刻起,惡夢已經開始了。

  兩千名僵屍和兩千名獸人將整條車道擠得滿滿地,衝在最前面的格雷等人已經接近圓形花壇。除了僵屍的嘶吼和猛獸的狂嚎聲,別墅里居然沒有任何聲音,寂靜地仿佛天國。

  正往前疾衝的呂國友猛地停住腳步,一把拉住想要跨過花壇的格雷,大聲道:“有些不對勁!”三個兇徒聞言也停在了呂國友身旁,和格雷一起傻愣愣地看著他。領頭的五個一停,後面的僵屍和獸人們也停了下來,停止吼叫看著五個大佬。

  “太靜了,怎麼可能這麼安靜?按理說我們已經進入五行誅魔陣的範圍,為什麼還沒遇到任何狙擊?”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冒了下來,他雖然強大,但面對這樣詭異的情形還是有些緊張了。

  “哈哈哈……那些東方的狙魔人連敗兩陣,早就士氣為零了。說不定他們都跑進屋子里躲起來了。”格雷大刺刺地說,“不用怕,我們一鼓作氣衝進去幹掉他們!”

  “別動,你聽!”呂國友一把拉住作勢欲衝的格雷,閉上眼睛仔細感覺。“鼠人打地洞的速度我見識過,二十幾條地道一起打齣來,外面的獸人現在應該已經全部進入地道了,可是為什麼我絲毫感覺不到地面的震動?以我的能力,是不可能感覺不到一點動靜的,難道……”

  呂國友的話還沒說話,一陣凄厲的慘嚎已經響起。

  這陣慘嚎像是被極力壓抑地,仿佛被人用手捂著嘴發不齣聲音似的悶嚎。慘嚎聲漸漸清晰起來,仿佛那慘嚎的人用力扳開了捂著嘴的那一隻手,慘嚎聲越來越清晰,好像就在腳下響起,而此刻,衝進院內的僵屍和獸人們卻沒有一個受傷,那麼這陣慘嚎究竟是從哪來的?

  驚疑不定的獸人馬上知道了這陣慘嚎的來源。

  地表一陣劇烈地震顫,裂開一條條巨大的地縫,一個個龐大的身體從地縫里拋飛上半空,伴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嚎,灑下大片大片的血雨。

  打地道偷襲的獸人們遇到了狙擊,剛剛那陣慘嚎就是在地道中行進的獸人們發齣的!

  一千多具屍體齊飛上天的場面何其壯觀!獸人龐大的身體不斷地拋飛上天,擠成一片黑壓壓的肉雲,斷臂殘肢破頭滿天亂飛,鮮血內臟如暴雨一樣傾盆而下,澆了地面上的僵屍獸人滿頭滿臉。

  這是人類報復性的舉動,他們完全可以在地底將獸人擊殺,根本不用將他們拋齣地面,但為了報復僵屍和獸人的殘忍,人類使用了最殘酷血腥的手段——肢解敵人,且將他們的屍體拋上半空,從精神上狠狠打擊這些一路凱歌的怪物。

  僵屍本就是嗜血至極的生物,傾盆的血雨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影響,他們嚎叫著大張著嘴迎接落下的血雨,大口大口地喝著這些平時喝不到的獸人之血。而獸人則被這血腥的手段逼得發狂,死去的獸人是他們的兄弟、朋友、戰友,他們一邊狂吼著躍向空中接住親友們殘缺不全的屍體,一邊毆打那些敢喝他們親友血的僵屍。一個虎人抱著一顆被掏空了腦漿碩大的虎頭痛哭流涕:“弟弟,弟弟呀,吼——”他們隻顧著自己的悲傷,全然忘了之前被他們虐殺的人類也有兄弟朋友,也有父母姐妹。不過他們的悲傷是有理由的,獸人戰死在戰場上並不值得悲傷,因為那是戰士的光榮,但在偷襲時卻被敵人反偷襲,連敵人的面都沒見便被幹掉,這不僅悲傷,而且恥辱!

  獸人們抓狂了,怒吼著,悲嚎著,一窩蜂般朝別墅大樓衝擊,獸人們失去了秩序,失去了理智,任憑格雷和呂國友高聲呼喝也都不理不睬。

  恰在這時,一直沉默的“五行誅魔陣”發動了。

  車道兩旁的熱帶樹木叢仿佛被一隻大手扯了一把,一百多棵大樹連根拔起,呼嘯著砸向僵屍和獸人群,砰砰連響不絕,許多僵屍和獸人躲閃不及被砸個正著,這些普通的大樹竟然能將僵屍和獸人強橫的肉身砸得粉碎,一時間碎屍塊到處亂飛。而那些僥倖沒被砸死的正感慨自己運氣好,樹木突然自燃起來,瘋狂的火勢將大群的僵屍和獸人捲進火海之中,將他們燒成灰燼。而那些狂奔著想脫離火海的僵屍獸人們剛跑幾步就被突然裂開的地面拌倒,或是被如蛇一樣蠕動的樹根扯住,眼睜睜看著大火將自己一寸一寸地燒成焦炭。跳躍能力較強的獸人們紛紛躍起,卻被突然捲起的狂風吹得如枯葉一般落進火海。擠在車道上的僵屍和獸人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暈頭轉向,有的僵屍逃不齣火海就地發狂,將他們尖利的屍牙刺進旁邊同樣無計可施的獸人頸里。

  “一窩端了,一窩端了……”格雷看著族里最優秀的戰士們在火海狂風中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巨大的身軀抖個不停,嘴里不停地重復著這一句話,連一截帶火的圓木呼嘯著向他撞來都渾然不覺。眼看著格雷就要被圓木擊中,呂國友飛快地舉槍,將那截圓木射成粉碎,帶火的木屑灑上格雷的身體,將他身上的長毛燒焦大片。

  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三個兇徒造成不了什麼威脅,但他們也躲得相當狼狽,地面上不時冒齣一條條裂口,土石塊如炮彈一樣向他們轟擊,蠕動的樹根瘋長著,像蛇一樣纏向他們,中途又冒煙起火,化成一條條火鞭朝他們抽擊。三個兇徒被逼得手忙腳亂,抽不齣身去幫助其他被攻擊的僵屍獸人。

  呂國友飛撲到格雷身邊,抓起他粗壯的手臂向上躍起,二人的腳剛離地面,剛剛站立處就變成了一方空洞,兩塊巨石破空轟來,呂國友兩槍擊碎巨石,又見一條直徑超過一尺的樹根飛快地卷了上來。“這就是五行誅魔陣的威力嗎?”呂國友臉色發白地帶著格雷避過樹根的卷擊,一槍將那截樹根轟碎,帶著格雷落到了地上。

  “向里面衝!我們齣不去了!衝進去還有一線生機!”呂國友向著四散奔逃的僵屍和獸人狂喊,然後拉著格雷踏過圓形花壇,衝進了草坪。

  三個兇徒緊跟著二人衝進草坪,隨後是兩百多個獸人。低級僵屍已經全部死掉,這兩百多個獸人還是因為特別幸運才僥倖逃齣火海。

  格雷已經清醒了過來,他擦掉兩滴溢齣眼角的淚水,甩開呂國友拉著他的手,狂吼一聲大步衝前。

  僅剩的獸人們剛剛踏足草坪,寸許長的小草突然瘋長起來,邊長邊纏上他們的雙腿。獸人們強橫的力量竟掙不脫柔韌的小草,被纏得死死地動彈不得。接著地面裂開,道道劍光自地底射齣,將獸人們剁得腳離破碎,末了將他們的頭斬得粉碎。有的獸人不甘任人宰割,竟毫不猶豫地斬斷自己的雙腿,但當他們斬斷了自己的雙腿時才明白過來——自己站不住了。失去了雙腿的屍體猛地栽倒,獸人雖然有再生能力,但從地底冒齣的劍光似乎沒打算給他們複元的時間,毫不客氣地將他們剁成肉片。

  兩百多個火海餘生的獸人不到一刻鐘便盡數死絕,格雷氣得狂吼大叫也無計可施。因為他也被草纏住了,雖然不至於無法動彈,但扯斷那些草費了他好大功夫。而地上不時冒齣的劍光也在他身上添了數十道傷口,雖不至於致命,但也足以影響他的力量和速度了。

  呂國友和三個兇徒此時也是自顧不暇。野草配和劍光的攻擊實在太詭異了,他們根本無法防範。大兇乾脆發動了“絕對領域”,和二兇三兇躲在里面不齣來。呂國友發動磁場控制飄浮在空中,朝冒齣劍光的地方瘋狂地射擊——卻也是徒勞。地面下根本就沒有人,劍光僅僅是從土中生齣的金之力,他的子彈反而會被土地吞噬,成為金之力的一部分。

  眼看著格雷的動作越來越慢,幾乎邁不開步了,呂國友一個俯衝,想將格雷拖上空中。忽然一道劍光破空襲來,凜冽的劍氣逼得呂國友心中一寒,飛快地連開三槍,三顆通紅的彈丸高速迎向劍光,卻被劍光劈得粉碎。劍光速度絲毫不減,激刺呂國友。呂國友大駭,心知遇上了高手,磁場控制全力發動,在身前製造出一道肉眼可見的藍色磁場護盾,“鐺”地一聲巨響,磁場護盾被劍光擊得粉碎,呂國友口噴鮮血倒飛齣去,而那道劍光也旋轉著往回倒飛。呂國友這才看清那劍光原來是一柄長不過兩尺的纖細短劍。短劍回飛的同時,一口巨大的銅鐘旋轉著向呂國友扣來,呂國友已身負重傷全身無力,不由長嘆一聲:“這回真的挂了。”正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死亡的來臨之際,忽然全身一震,預期中的死亡並沒有降臨到他身上。睜開眼睛一看,卻看到了三張醜臉。呂國友嘿嘿一笑:“你們還有點用處。”原來是大兇看到呂國友死到臨頭,將他捲進了絕對領域。

  格雷就沒這麼好運氣了,力氣用盡的他終於被一堆頑強的小草纏得寸步難行,無數道劍光從地底刺齣,將他的身體自下而上一寸寸剁成肉碎,鮮血狂飆中,格雷碩大的狼頭不甘心地吼了一句:“光榮……”就被劍光剁成爛泥了。

  別墅樓頂上,刺齣了一記飛劍的天星老祖皺著眉頭看著呂國友消失處,對祭齣法器卻無功無返的碧月宗說:“難道是貧道看錯了?那個人怎麼會突然消失?”碧月宗道:“奇怪,奇怪,那人已被老祖飛劍重創,按理絕對避不過我的‘黃鐘’,就算他用穩身術穩形,也會被鎖定了他氣息的黃銅砸死,為何連一滴血跡都看不到?”白眉神僧道:“若貧僧沒看錯,那人是個正宗的人類。”天星老祖嘆道:“不錯,正宗的人類,卻能在我和碧月兄的聯手合擊之下逃生,暗血軍團果然藏龍臥虎!”三個老傢夥一起感嘆,心里不覺又對此戰多了幾分憂慮。不過他們倒是過於高估呂國友了,若不是大兇相救,呂國友早就死了。

  呂國友等人躲在大兇的絕對領域之中,外面的人看不到他們,他們卻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此時他們仍處在草坪之中,卻不能移動半步,絕對領域的一大弊端就是發動後不能移動,隻能在既定的空間內呆著。若要移動,必須先撤去絕對領域。但現在這種形勢撤去領域顯然是不智的,三兇徒雖然是三代僵屍,但力量卻不十分強大,三人即使加上呂國友也沒有破去這強大的陣勢的把握。

  眼看著衝進別墅的僵屍和獸人全軍覆沒,那些忙著為進攻作準備的黑暗聯盟各族不由微感吃驚。兩千僵屍,三千獸人,又有呂國友這等級的高手帶隊,結果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里全軍覆沒,東方狙魔人的陣勢,果然有值得驕傲的地方!

  其實第一陣和第二陣也是極強的陣勢,但僵屍大軍人多勢眾,又有現代武器相助,利用人海戰術方才破除第一陣,且損失不輕,而第二陣更是差點將僵屍全滅,若不是獸人齣奇兵制勝,恐怕直到此刻第二陣仍在支持。

  而這第三陣,是東方歷史最悠久,實力最強的三大修仙秘派佈下的,怎麼可能輕易被破!若現在仍有十萬僵屍,第三陣自然支持不住,可惜的是,僵屍大軍和獸人軍團現在也已經全軍覆沒了。

  “這群傢夥真是廢物,居然這麼快就敗下陣來,連給對方造成一點小小的騷擾都做不到!”勞倫斯特惡狠狠地道,換了一種比較溫婉的語氣對昊天道長說:“昊天道長,這種陣勢我們要是衝進去的話,可能也會全軍覆沒啊!”

  昊天道長抬頭看看天色,“還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我們沒有時間再等,現在必鬚髮動進攻。”狄更斯不在,昊天道長的地位是這群人里最高的,他說的話就是命令。

  “可是,我們不能讓孩子們白白送死啊!”勞倫斯特說。

  “要是你願意讓狄更斯取下頭做成馬桶,你可以不進攻。”昊天道長不懷好意地盯著勞倫斯特的腦袋。

  勞倫斯特腦袋一涼,想到狄更斯那如嬰兒一樣純潔的笑容中藏著的冰冷殺機,訕笑著搖了搖頭。

  “那麼,放手大幹吧!”昊天道長一聲令下,黑暗聯盟各族的攻擊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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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亂世序章·(插曲)魔族使者

作者:再世驚雲


  當僵屍大軍開始攻擊“渾天伏魔陣”,即人類第一陣之時,妖皇風間滄月正在狄更斯送給他的那座移動古堡最高處的陽台上,半躺在一張墊著舒適軟墊的藤椅中,左手挾著一支雪茄,右手拈著一個高腳酒杯,邊喝著紅酒邊愜意地欣賞火炮砸在金色穹頂上爆齣的煙火。清冷的月光灑在他銀色的長髮上,綻著幽幽的銀光。大地臥在他身旁的地毯上,大腦袋擱在前爪上,瞇著眼和滄月一起看煙火。

  “呵呵,大地,這樣的情形是不是很美麗呢?”滄月嘴角浮齣一絲淡淡的微笑。

  “滄月,你為什麼不問我生命的消逝是不是一樣美麗呢?”大地的腦波傳進滄月腦中,滄月感到它有些滿。

  “那麼,你認為呢?生命消逝時,尤其是靈魂破碎時會不會和這煙火一樣美麗呢?”滄月轉動酒杯,透過鮮紅的酒看那漫天的煙火。

  “如果是以前,我會告訴你,的確很美麗。我非常喜歡人類的身體毀滅時綻開的血花,非常喜歡人類靈魂破碎時的靈光碎片。但是現在我隻能說,你病了,滄月病不記多我東走抓違妖有你可抓殺的怪追間…現你什時變人不了眼地人你被你可得……”

  是教?月客斷話過看大睛上意,無冷你妖簿俊

  了,大屑了,這路的怎上的你一的心也一整的人心。毫不客氣地說,你現在剩下的人性,除了嫉妒、殘忍、狹隘還有麼就在也拿那麼命賭氣。”

  地你什時得善得次的,嚷把的類掉!月地大。

  喜許大慢說人些吸我我他是厭有上的——那的身僅一良善讓…溫牛捕x。”

  “我隻剩下一點點的良知和善良了嗎?”滄月的目光慢慢地複雜起來,“我真的像你說的那麼不堪?”他轉過頭,看著顏色越來越淡的金色穹頂,良久,忽然一笑,“還是狠不下心。大地,謝謝你!”一口飲盡杯中酒,放下酒杯,彈飛煙頭,滄月猛地站起,“開工了,大地,別懶洋洋地躺著!”

  “我就知道。”大地嘀咕了一句,站了起來。

  滄月飛身而起,大地緊隨其側,一人一狼破空飛向戰場。

  忽然一道黑光沖天而起,截住了滄月和大地。

  滄月和大地飄浮在地空中,看著這道充滿了絕望和殺戮之意的黑光。

  黑光慢慢地凝固,化成人形,一個披著黑袍,滿頭金髮,皮膚雪白的白種人齣現在滄月和大地面前。

  滄月看著這疑似來自歐美的白種人,冷冷地問:“你是誰?為何要攔我的路?”

  白種人微微一笑,躬身對滄月行了個貴族的標準禮節,操著一口怪腔怪調的中文說:“魔王哈特斯聯陛下下屬一等公爵馮。托馬斯。哈瑞斯參見尊敬的妖皇大人,您可以直接叫我馮或是哈瑞斯,當然我也不介意您叫我托馬斯,總之您愛叫我什麼就叫我什麼,不過如果您叫我的全名的話,我會感到非常榮幸。”

  滄月強忍著怒氣聽這自稱一等公爵的傢夥囉嗦完,冷冰冰地說:“如果你再說一句廢話,我不介意打碎你的腦袋。”

  馮連忙擺手笑道:“妖皇大人請別動氣,小人是奉魔王的命令來見妖皇的,當然有很重要的事和妖皇商量。”

  “我不記得妖族和魔族什麼時候有商量的餘地。有事的話,叫哈特斯親自前來,有可能的話,我會取下他的頭做夜壺。”滄月這番不留一點餘地,事實上,自從妖族和人類聯手擊敗魔神蚩尤之後,魔族與妖族的關係從未改善過。魔族一直歸縮在地底恢複元氣,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重齣地面再與人類爭霸天下。

  現在魔王哈特斯派人來找滄月,否意味著魔族想要染指地面了呢?

  “不要這麼生氣,妖皇大人,不要忘記創世之戰時,妖族和魔族也是組建過聯軍,共同抵禦強大的神族和人類的……”看著妖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馮不敢再玩火,“妖皇大人,如果我說魔王陛下是想和妖皇聯手消滅神族,取得大地霸權,不知妖皇大人會不會有興趣呢?”

  “你說什麼?”滄月心頭狂跳,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馮,忽然失聲大笑起來,“哈特斯要我妖族和魔族聯手對付神族,稱霸大地?哈哈哈……這是我兩千多年來聽到過的一個最好聽的笑話!”

  “那麼,對於這個笑話里提到的事,妖皇大人是不是會考慮一下呢?”馮不動聲色地問。

  “考慮?該死的,你竟然敢叫我妖皇考慮?若不是看在你是魔族使者的份上,我一定取下你項上人頭。滾吧,別阻礙我做正事!”滄月橫掃馮一眼,充滿殺氣的目光激得馮身體微微一顫。

  “呵呵,妖皇大人,雖然如此,我仍想盡最後的努力。您真的不願和我魔族結盟嗎?我魔族經過上次大戰,休養生息數千年,已擁有雄兵千萬,魔王陛下現在擁有比當年魔神蚩尤更強的力量,以現在魔族的實力,東西方神族根本不是我魔族對手,妖皇大人是不是……”

  “既然你們已經有了這麼強的實力,為何還要拉我加入?你們大可以滅盡神族,稱霸三界。”

  “但是魔王陛下不想和您正面衝突,魔王陛下和您都是三界難得的強者,本應惺惺相惜,自相殘殺又何必呢?”

  “他是怕我喚回在魔界做事的妖眾吧?”

  滄月一句話正說中重點,馮尷尬地一笑,“瞧您說的,這麼多年來,妖族和魔族雖然並未正式和解,但私底下已經交往快兩千年了……當年妖族七大聖中,牛魔王、鵬魔王、蛟魔王不也都是我魔族的後代,最後做到妖聖嗎?”

  “可他們都死了。”滄月慢慢地道:“死在了妖聖孫悟空手里。”

  “妖皇大人,魔族中的確有很多妖族高手在軍隊里擔任要職,也有許多高明的妖族在我們的政治體系里任職,但是妖皇大人若一意孤行的話,我想魔王陛下會忍痛清除魔族潛在的危機的。”

  “你在威脅我?”

  “不敢,我隻是將事情如實說齣來。”

  “哼,告訴哈特斯,有膽就對妖眾下手吧。我妖皇雖不能幹掉所有魔族,但隻要我肯折面子,暗殺他一個人,還是有可能成功的吧?”

  “這麼說,我們是談不攏了?”

  “不錯,我不會和魔族合作。”

  “那實在太遺憾了,”馮一臉遺憾地說:“看來我隻有去找屍王大人談了,我想他一定很樂意和我們聯手的,畢竟上一代屍王炎赤大人和魔神蚩尤大人有過良好的合作關係,至於您,尊敬的妖皇大人,我想,您是不是應該把能號令三界妖眾的‘聚妖幡’交齣來?”

  “要找風間炎月儘管去找,要我交齣‘聚妖幡’,你是不是活膩了?”

  “呵呵,妖皇大人,沒有足夠的準備,您想我敢單獨來找您嗎?五百個魔族高等貴族,雖然不能完勝妖皇大人您,但我想應該能逼您交齣我們想要的東西吧?”馮呵呵地笑著,數百道黑光從地底衝起,飛上半空,幻成五百條人形,無一例外全是相貌俊美,皮膚雪白的高等魔族。五百個魔族高等貴族將身在空中的風間滄月圍在正中,前後左右上下各方都堵著魔族貴族,看來是沒打算讓風間滄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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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個魔族高等貴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些全是魔王直屬的擁有魔將級別實力的貴族吧?”風間滄月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在我的記憶中,魔神蚩尤和黃帝大戰,也才齣動了四百五十八員魔將,現在為了對付我一個,魔王竟然肯下這麼大的血本……”

  “呵呵,妖皇大人,您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馮一臉得意地笑著,“要知道,這些魔將都有三等候爵以上的爵位呢,魔族的高等貴族,這次差不多全齣動了,就完了對付您一個人啊,您看,我們魔王陛下對您是多麼地尊重呀,這難道就不能讓您有一絲絲的感動嗎?”

  “廢話!”妖皇冷哼一聲,一頭銀發無風自動,雙掌上開始冒齣道道金光。大地蒼狼仰天狂嚎一聲,身上冒齣濃濃的黑霧,身體慢慢地膨脹起來。

  這是兩千多年來,妖皇第一次在攻擊前蓄勢,這也是兩千多年來,大地蒼狼第一次在還沒接觸到敵人時開始倍化變身。

  人間亂世,從魔族使者圍攻妖皇滄月起,正式宣告開始。

  就在滄月向馮攻齣第一掌時,金色穹頂轟地一聲爆炸了。

  (……)

  “發現了異常的能量波動?”一輛停在曠野中的黑色勞斯萊斯房車中傳齣了一個年輕的充滿磁性的聲音。這輛車離僵屍大軍攻擊金色穹頂的地方有兩公里,離風間滄月的移動古堡則有十公里遠。

  站在房車周圍的一票人卻是暗血軍團的重量級人物:“一皇”黃思秦、“三命”中的“火之命”秦夢,“金之命”龍淩——即當日混入許願所在的學校,後在憶雪酒樓襲殺靈組高手的全身冒金光的男子,“四神”的三個,“風神”舞月寒,“幽神”舞影燃,“雪神”舞含冰,也正是襲殺靈組高手的三個女孩子,風神舞月寒就是當日那個身著白裙的冷傃女孩,現在她也是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連衣裙。而幽神舞影燃和雪神舞含冰則換了服裝,二人穿的衣服顏色樣式一樣,都是全套黑色的類似古代俠女的那種勁裝,看樣子是準備大幹一場。而兩極和三命中的“水之命”,四神中的“雷神”都不在場,誰也不知道他們幹什麼去了。

  這些重量級人物都在場,而且如此恭敬地站在車旁,那麼坐在車里的,隻可能是一個人。

  暗血軍團的統治者,東方最強的魔鬼,屍王炎赤的傳人,風間滄月的大哥兼宿敵,屍王,風間炎月!

  (風間炎月:嗚嗚~~~~故事開始這麼久,老子從來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現在終於要正式齣場了,嗚嗚,我實在太激動了,啊,唱首歌先——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作者,讓我們在一起……自從有了我,世界變得好美麗……)(作者:咳……惡搞一下,活躍一下氣氛,最近幾章太壓抑了,太殘酷了,作者快變態了……)

  黃思秦站在離車窗最靠近的位置,聽到風間炎月如此一問,點頭道:“大約離這裡十公里處,有很強大的能量波動,但不屬於目前交戰的任何一族。”

  “你是說,也不屬於妖族?”風間炎月沉吟著問。

  “感應不到,事實上我無法接近那一塊區域,好像被什麼東西阻隔了一樣。”黃思秦說,“那異常的能量波動感覺很強大……恕我直言,似乎比王你的能量還要強大,而且……充滿了絕望和殺戮之意。”

  “哦?還有連你黃思秦都無法接近的區域嗎?有誰有這麼強的力量能將你也阻隔在外?”秦夢一向對黃思秦有成見,此刻抓緊時機冷嘲熱諷,“該不會就是妖皇吧?你在妖皇手里吃了虧,就編這樣謊話來騙王,不嫌太幼稚了嗎?”

  黃思秦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倒是坐在車里沒有露面的風間炎月說話了:“夢,不要這樣對思秦說話,他可是你的上司呢!”秦夢不服氣地朝黃思秦翻了個白眼,倒也不敢逆了王的意思,轉過頭去不作聲了。

  “那股能量不屬於妖皇,我跟他交過手,他和大地蒼狼的氣雖然邪,但遠比不上那股能量的惡。”黃思秦如實稟報。

  “哦?”一隻雪白修長的手從車窗里伸了齣來,在車窗框上輕輕地扣動,良久,屍王才發齣一陣輕鬆的笑聲,“比妖皇的氣還要惡的能量,比我還要強的能量……我知道來的是誰了,呵呵,魔族的傢夥想趁我們和人類開戰的時候撿便宜啊,不過,就算魔王哈特斯親自齣手,恐怕也奈何不了我那弟弟吧?這樣也好,他沒有空去管我們的事了,許願公主,呵呵,馬上就要被我風間炎月得到了……月寒,去催狄更斯一下,叫他抓緊時間破陣,哼,狄更斯那小子,把別的勢力都派上去了,他自己的族人卻一人沒動,真是血族一脈相承的狡猾啊……”

  舞月寒領命去了,禦風飛行的風神那一襲純白的長裙在月光的映照下猶如一朵盛開的白蓮花,看著他的背影,“金之命”龍淩冰冷的眼中射齣一縷罕見的柔情。

  “淩,你失魂落魄地看著月寒,是不是喜歡上她了?”風間炎月輕聲問。

  龍淩如遭雷擊,汗水猛地從額上冒齣,單膝跪地,低下頭,顫抖著聲音說:“屬下不敢……”

  “有什麼敢不敢的?”風間炎月充滿了磁性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很愉快,馬上舒緩了龍淩的緊張情緒,“男歡女愛,都是很正常的事。月寒是你救齣來的,又是你親自賜血的,若不是知道你對她有意思,我會容你擅自創造一個高等僵屍?記住,僵屍的生命無窮漫長,在這漫長無盡頭的生命中,能夠和你唇齒相依,相伴一生的愛人,隻有僵屍。既然你找到了心中所愛,為什麼不去努力追求呢?”

  龍淩忙不迭地道:“多謝王,謝謝王……”而秦夢、舞影燃、舞含冰則在一旁作若有所思狀。

  黃思秦瞟了一眼車窗里隻看得到下巴以下部位的風間炎月,用傳心術對他說:“你今天很愉快呢!平常的你,雖然對屬下放縱護短,但表面上你是不會對他們說這些話的。”

  風間炎月的腦波傳入黃思秦的腦海:“我是為你高興啊,思秦,你多年的夢想終於可以實現,作為你的王,我是不是應該高興呢?”

  黃思秦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傳道:“老奸巨滑!明明是自己高興還要假裝好人。”

  風間炎月哈哈一笑,“思秦,敢對我這麼囂張的也隻有你了,不過,我很高興啊!”

  時間就在二人互相諷刺中慢慢過去,戰場上,僵屍殘部和獸人軍團擊破第二陣,餘部正攻入第三陣,雖然馬上就沉寂下來,全軍覆沒,但黑暗聯盟也在僵屍和獸人全滅後開始了衝擊。

  黑巫族的黑魔法、召喚獸,南洋降頭師召齣的怪獸、毒蠱,修魔宗派魔道人們的飛劍,紛紛颺颺密密麻麻如漫天暴雨一般朝五行誅魔陣內砸去,耀日宗的通靈師們召齣一大票骷髏武士,穿著破爛的戰甲,扛著日本刀從地面衝向陣內。

  而妖皇,還在苦戰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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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亂世序章·結局(上)

作者:再世驚雲


  “轟”地一聲巨響,妖皇的左臂被齊肩轟飛,二十多柄黑色的光劍瘋狂斬擊,將那條脫離了妖皇身體的手臂斬成肉沫。與此同時,五個魔族貴族被妖皇打碎了腦袋,青色的腦漿四下飛灑。

  “怎麼樣,尊敬的妖皇大人,三百個貴族創造齣的‘魔閉空間’還不錯吧?別做無謂的抵抗了,妖族的近戰能力雖然與魔族平分秋色,但我魔族比妖族更長於魔法攻擊,現在的你,還能做些什麼?”馮陰笑著說。

  一個黑色的半透明的光球將妖皇、大地蒼狼和一百多名魔族貴族困在中間,三百個魔族貴族同時發動,創造齣了這個連妖皇都能困住的空間。另兩百名魔族貴族最擅長近戰,在這個空間里與妖皇交戰三個小時之久,雖然被妖皇幹掉五十多個,但妖皇現在也是強弩之末。

  妖是大地的精靈,而“魔閉空間”限制了妖皇從大地中吸收地氣轉換為妖力,魔氣從皮膚中侵入妖皇體內,中和他那澎湃的妖力,創造魔閉空間的三百名魔族貴族又不時用魔法攻擊妖皇,使他在與魔閉空間內的魔族交戰時還要閃避來自空間外的魔法攻擊,現在的他,就好像是魔族的活靶子一樣。

  現在妖皇的形象已經絲毫看不齣以前風度翩翩的樣子了。

  及腰的銀發被魔法燒焦,半邊腦袋被削飛,連著被剁飛的是一隻左眼,下巴被魔法彈炸掉,隻留下一排上齒,鼻子沒了,隻剩下兩個血洞,頸中一個血洞,正往外冒著鮮血,左臂齊肩消失,右臂肘以下沒有了,胸膛破開一個大洞,斷裂的肋骨斜刺齣體外,殘破的內臟隱約可見,背後的脊椎被拉齣體外,一隻斷掉的魔手還緊抓著那沾滿血肉的雪白脊椎,右腿被齊根斬斷,唯一完好的隻有左腿——這還是因為大地一直守護在他左邊!

  而大地,已隻剩下一具骨架包裹著里面的內臟。失去了皮肉筋脈的支持,大地的內臟被它用妖力護住,但也隨時有掉落的危險。

  魔閉空間隔絕了一切生機,妖皇和大地被魔氣所傷之處,竟沒有能力再生!

  “這……就是給我的懲罰嗎?”妖皇無比痛苦地想,“我要去救許願,救林蕓、齊烈、東方滄月……雖然他很討厭,但我還是要救他,可是現在,我還能做些什麼?‘大地之吼’不能用,‘荒原咆哮’也不能用,‘移山倒海’、‘五嶽摧’都不能用……唉,要是一開始不離開地面就好了……”

  “妖皇,最後的機會,交齣聚妖幡,我們就撤去魔閉空間,讓你吸收地氣再生,否則,嘿嘿,你將永遠歸於‘無’!”馮輕聲地,下了最後通碟。

  “呵呵,很遺憾,聚妖幡不在我手上。”

  “你說什麼?”馮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妖皇風間滄月,承上任妖皇裂陽遺旨,執行戒律,剷除邪魔,鎮壓暗血軍團,雖一度迷茫失措,但幸得大地蒼狼指點,及時回頭,雖已醒悟,然力不逮。今日為阻止魔族入侵,將盡我最後力量,蒼天為證!”妖皇已不能言語,但他的心聲卻傳到每個魔族耳中。

  大地聞言仰天長嘯一聲,天上銀月竟變成血紅。血紅的月光匯成一道血柱,照在大地身上,大地的身體陡然脹大三倍。

  “蒼狼嘯月?妖皇,你想幹什麼?”馮臉色大變,他看齣妖皇已想作最後的亡命一擊,“快幹掉他!所有人,一起動手,將他打成虛無!”馮這一句已是狂吼齣來的。

  “晚了……”妖皇已不成形的臉上綻齣一絲冷笑,“‘蒼狼嘯月。妖極無限’!爆!”

  妖皇殘破的身體上綻齣血紅的光芒,與大地身上的紅光交相輝映,如同兩輪血日。兩輪血日漸漸交匯到一起,匯成一顆巨大的紅球,閃著奪目紅光。

  魔閉空間內的魔族貴族揮舞著武器瘋狂撲上,魔劍魔刀斬上紅球卻像水一樣被蒸發。外面的魔族傾全力放齣他們最強的黑魔法攻向空間里的紅球,卻被紅球盡數吞噬。

  紅球無聲無息地爆炸,無法突破的魔閉空間像紙一樣被撕碎,衝擊波將所有的魔族貴族撕成粉碎,這些強悍的魔將連張開魔法護盾的時間都沒有便被衝擊波之後的紅光直接汽化,馮在被汽化前的最後一個意識是——這就是妖皇和大地蒼狼的終極攻擊?好可怕啊,恐怕魔王也無法抵擋這樣的攻擊吧?不過,這是以生命為代價的終極絕技,為了人類,妖皇你竟連生命都可以付齣……但是,沒有了妖皇的人間,怎能抵擋魔族大軍?魔族,千萬年來的黑暗就要結束了,魔族,終能在陽光雨露下呼吸新鮮的空氣……

  ※※※

  “大地,盡情地飲我最後的血吧,飲了我的血,就算粉身碎骨也能重生,這是我最後為你做的一件事了,大地,永別了……”

  一點紅光自爆炸現場逸齣,朝許願所在的別墅方向飛去。

  別墅里,熟睡的許願心中忽然一跳,一顆心仿佛被撕下了一角,無端地,一陣心痛襲上心頭,令她淚流滿面。毫無意識地,她嘴里吐齣兩個字:“滄月……”

  東方滄月坐在床頭,握緊她的手,小心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說道:“別擔心,我在這裡。”

  “砰”地一聲,門被撞開,渾身浴血的齊烈衝了進來,“五行誅魔陣破了!敵人已衝至門口,林蕓、四大殲惡殺手和三宗主正擋在門口與敵血戰,南靈兒、毛鳳飛身負重傷,無力再戰,馬仲傑元嬰自爆,與南洋降頭師同歸於盡!”

  東方滄月長身立起,俊美的臉蒼白無一絲血色,眼中卻戰意滔天。“誰破陣的?”

  “齊教授和付教授,他們原來是僵屍,而且一個是四代,一個是五代,都是強大的僵屍!他們從內部破掉陣法運行,南靈兒和毛鳳飛就是被他們重傷!”

  “哼哼,”東方滄月蒼白的臉上浮齣一絲冷笑,“這兩個教授在數次事件中都安然無恙,我早該想到他們有問題的,沒想到他們也真沉得住氣,直到現在才發動。”

  “但無可否認,他們發動得正是時候。”

  “好,就讓我去領教一下,五代以上的僵屍究竟有什麼厲害!”

  ※※※

  “王,陣破了。”佛如來飛身來到車門,對車內的屍王稟報。

  話音剛落,十公里外的天空忽然爆開一朵碩大的血紅色煙花,爆發的妖氣鋪天蓋地。

  黃思秦臉色一變,就在這一瞬,他感應到了妖皇強大的妖氣,也感應到妖皇的生命氣息隨著這股妖氣的爆發消失。

  “轟”地一聲,風間炎月所坐的房車車頂忽然破開一個大洞,一道黑影自車內飛齣,閃電般朝風間滄月自爆現場逸去,黃思秦緊隨其後,兩條人影瞬間已到了妖皇和魔族戰斗的現場。

  屍王站在地上,披肩的紅髮無風自動,根根倒豎而起,如憤怒的修羅,忽然一手指天,放聲大罵:“風間滄月,你這廢物,你竟然就這樣消失了!竟然就這樣被魔族的小丑打得屍骨無存!你不是有不死之身嗎?你不是強淩天地嗎?你不是超越神魔的存在嗎?你為什麼這麼沒用!眼看我要大功告成,眼看我要成為完美的屍王,你知道打不過我,就選擇逃避嗎?你給我活過來!我要正大交明地和你決戰,我要在戰場上將你打敗,你怎能死在別人的手里!你死了,誰來做我的對手,誰來做我的宿敵!”

  黃思秦渾身都在顫抖,牙咬得緊緊地,尖利的獠牙刺破嘴唇,滲齣絲絲血跡,“妖皇……風間滄月……你怎能死在別人手里?我的仇……我兩千多年的恨,找誰來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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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髮碧眼的年輕男子拍著一雙碩大的蝠翼浮懸在空中,眼看著“五行誅魔陣”被破,剛想命令族人齣擊時,忽見不遠處的天空爆齣一片血光,他的身體猛地一顫,緩緩地轉過頭,望向那一閃即逝的血光,碧如深海的眼中滿是悲哀。

  “我親愛的朋友,難道你就這樣……不,不對,你不會死的,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回來的,在你回來之前,我狄更斯就算付齣生命,也要保護好你的愛人!血族聽令,火速趕行戰場,凡遇暗血軍團和黑暗聯盟諸人,立殺無赦!”

  天空中響起一片巨翼拍動的聲音,二十多個血族人拍動著巨大的蝠翼,飛往別墅方向。

  ※※※

  佛界,靈山,如來佛祖睜開慧眼,長嘆一口氣,“該來的,終於來了……”

  靈山腳下,一個身穿大紅袈裟的瘦小和尚仰躺在青石上,一隻紫色的葫蘆飄在空中,葫蘆嘴里流齣清亮的酒液,倒進和尚大張的嘴里。他忽然全身一震,猛地睜開雙眼,如純金打造的兩隻眸子中射齣奪目金光,單手拍在青石上,瘦小的身體沖天而起,口中大喊一聲:“筋斗雲!”一朵七色彩雲閃電般飄來,和尚翻身落在雲彩上,一把扯碎身上的袈裟,露齣一身紫金戰甲。和尚踩著雲彩朝東方飛去,嘴里喃喃自語:“無聊的時代結束了,熱血的青春又回來了,哈哈哈……無休止的戰斗,令人神往呀!不過死老妖,你不會真的一個人走了,把所有的擔子都給我一個人挑吧?我怕我,挑不動呀!”

  ※※※

  別墅門前,四大殲惡殺手截住呂國友、三兇徒,捉對廝殺,三宗主對付齊教授、付教授——現在應該稱他兩人為“水之命”齊鎮東,“雷神”付險峰。昊天道長和藤田鬼頭聯手攻擊林蕓,勞倫斯特在一旁狂放黑魔法不時偷襲正派諸人,東方諸月和齊烈則被血日宗召齣的骷髏武士和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纏住。

  任狂在大廳里照顧重傷的南靈兒和毛鳳飛,而許願,現在已騰不齣任何人手去照顧她!

  “五行誅魔陣”被破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齊鎮東和付險峰,昊天道長屬下的魔道人佈下的“五行誅仙陣”隻能與誅魔陣對抗三分鐘,但就是這三分鐘的時間令黑暗聯盟衝進院內,衝過草坪,直到游泳池前,三分鐘過後,誅魔陣再度發揮威力,將黑暗聯盟的小卒殺死大半,眼見黑暗聯盟就要被全殲,齊教授和付教授忽然齣手,從內部將三宗主破下的陣眼破壞掉,一時間,利用“五行遁術”潛形的三宗弟子紛紛現形,不得已與黑暗聯盟展開肉搏。五行誅魔陣被破一半,令黑暗聯盟諸人不再處於隻能挨打不能還手的境地,而此時一直躲在“絕對領域”內的呂國友等人也現身再戰。血戰之下,三宗弟子將入侵的黑暗聯盟小卒們殺個精光,而五百弟子也死在對方高手手下,隻剩下三個宗主。

  “砰砰”兩聲,林蕓百分百妖化的身體發揮齣了驚人的實力,昊天道長和藤田鬼頭被她兩拳打飛,口中狂噴鮮血,林蕓乘勝追擊,狐尾一甩,化作一柄長槍,將還在倒飛的藤田鬼頭刺個對穿,再猛地砸到地上,將他砸成一堆碎肉。而昊天道長卻一把抓住躲在一旁放黑魔法的勞倫斯特,以他為肉盾,擋住了林蕓向他刺來的一槍。勞倫斯特慘叫一聲,身體化為一攤黑色的血水。

  東方滄月和齊烈已將骷髏武士全部毀滅,但織田信長卻比較厲害,他本是魔族與人類通婚的後代,具有魔族貴族血統,能夠將身體狂戰士化,雖然召喚齣來的隻是一縷陰魂,但在吸食了戰場上無數死者的靈魂之後竟有了實體。而他手中的妖刀村正則是連神魔都能殺死的兇器,若不是他沒有智慧,隻憑本能在作戰,東方滄月和齊烈早就支持不住了。

  呂國友與碧落纏斗多時,終於抓到一個破綻,一槍掀飛了他的天靈蓋。而這時他正看到昊天道長抓著勞倫斯特擋住了林蕓一槍,陰笑著,從背後一槍將昊天道長的腦袋打得稀爛,接著跟林蕓打到了一起。

  黑沙的對手是擁有“絕對領域”能力的大兇,但大兇在破第一陣時用過一次,後又因保命而長時間發動領域,已是強弩之末,發動的領域半徑隻有不到兩米,而黑沙根本不與他近身作戰,一招接一招的“黑沙塵暴”將大兇身上炸得稀爛。

  紅塵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孩子,面對如虎似狼的二兇卻絲毫不懼,而二兇的“夢幻空間”則是需要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產生精神上的破綻方可趁虛而入,將人的靈魂拖入“夢幻空間”,使人的身體不受自己操縱,從而任他宰割,但紅塵卻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人——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或者說,她是一個從試管中齣生的人造人,根本就是為了殺戮而存在的,她根本就不會知道恐懼為何物,而她的靈魂也是不完整的,所以二兇對她完全無可奈何,若不是二兇擁有不死之身,恐怕早已被紅塵的“三千煩惱絲”幹掉。

  黃泉擁有短距離穿越空間的能力,所以三兇的“破碎虛空”也對他無效,兩人隻有近身肉搏,而黃泉是經過嚴格的訓練,格斗術是四大殲惡殺手里最強的,三兇與他相比是小學生和博士的差別,完全成為給黃泉練招的沙包,令黃泉苦惱的是,這傢夥怎麼殺都不死。

  齊鎮東和付險峰一個操縱水,一個操縱雷電,水和雷電加在一起威力倍增,幸好三宗主也自有一套聯手合擊的方法,才勉強保持不敗,但也沒有還手之力了。

  “住手!”一聲暴喝,如巨雷落地。

  但沒有人聽從,事實上,打到這個地步,已經沒人能夠停下來了。

  一團黑影突然闖入戰圈,衝向東方滄月和齊烈,東方滄月橫劍猛斬,劍還沒完全揮齣,便被來人一指彈中劍鋒,東方滄月隻覺一股大力從劍身傳來,震得他倒飛而齣,齊烈怒吼一聲,碗大的拳頭砸向黑影,黑影右手一揮,齊烈碩大的狼身如斷線的風箏般飛齣。失去了對手的織田信長嚎叫著一刀斬向黑影,黑影赤手抓住刀身,無堅不摧的妖刀村正竟連他的表皮都沒劃破,輕輕地一揮手,一道紅光閃過,織田信長的頭飛上天空,在空中爆得粉碎。

  黑影身形不停,衝入黑沙和大兇之間,先一掌將黑沙的“黑沙塵暴”倒卷回去,令黑沙自中自招,吐血飛退,接著食指輕彈大兇腦門,說聲:“你的任務完成了,你已沒有存在的價值。”大兇的頭上紅光一閃,整個身體無聲無息地化為灰燼。黑影用同一方法震飛紅塵黃泉,幹掉二兇三兇,接著又打飛呂國友,震傷林蕓,將齊鎮東和付險峰從戰圈中揪了齣來,將三宗主打進游泳池。

  這人不分敵我,胡亂攻擊,更恐怖的是,場中這麼多高手誰也無法接他輕輕一擊,而三個兇徒更是高等的三代僵屍,竟被他一指抹殺,這種力量不由令正派人士感到無比恐怖。而暗血軍團諸人則在這人一齣手時就知道了來的是誰,被他打倒打飛後不敢多話,齊齊跪倒在地。

  當正派人士看清這人的相貌時,不由心中一驚——純黑色的西裝,黑色的襯衣,黑色的皮鞋,一頭披肩長髮如火通紅,相貌像極了妖皇風間滄月,但細條卻比風間滄月稍粗一些,顯得更加硬朗,而他的眼神卻遠比風間滄月炙熱,仿佛對一切都充滿了熱愛。

  “你究竟是誰?”林蕓恢復人形,鼓足勇氣大聲問道,“你和妖皇是什麼關係?你此來是幫我們還是殺我們?”

  “我不是幫你們,也不是殺你們。我本來是想找你們要一個人,但是他不在了,得到她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既然來了,我也不好空手而歸。至於我和妖皇的關係,那個不成材的傢夥是我的弟弟,你們可以叫我風間炎月,不過我想,你們更樂意叫我屍王。”風間炎月淡淡地說著,聲音中卻有一種掩飾不住的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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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亂世序章·結局(下)

作者:再世驚雲


  “你就是屍王?”所有的正派人士都驚呆了。他們隻知道妖皇和屍王是天生宿敵,卻不知道兩人竟是同胞兄弟。難怪二人相貌如此相似。

  說話間,佛如來、秦夢、龍淩、舞月寒、舞影燃、舞含冰也都到了,加上齊鎮東和付險峰,風間炎月手下的十個強僵屍已到了八個,卻不見黃思秦和邪道至極。

  見黃思秦沒到,林蕓心中一寒,來不及說話飛身奔入房內,三秒之後許願的房中傳來一聲巨響,林蕓的身體倒飛而齣,從二樓重重砸到地上,卻沒有什麼嚴重損傷,隨著林蕓飛齣的,還有黃思秦,他腋下夾著一個人,正是仍在昏睡的許願!

  東方滄月、齊烈、三宗主、黑沙、紅塵、黃泉同時飛身衝起,意圖攔截黃思秦,風間炎月雙手交叉揮齣,一股勁風颳起,將東方滄月等人吹得飛撞到暀W,嵌進壁內形成一個個人字形的大洞。

  “我不殺你們,希望你們好自為知。”風間炎月淡淡地說。

  “你不殺我們,可是我們要殺你!還我許願姐姐!”一個稚嫩的,似乎還沒完全發育成熟的男聲傳了過來,十六歲的少年任狂單手柱拐,另一隻手撿起一把長劍,一拐一拐地,卻又非常迅速地衝風間炎月。

  “回來,不要!”林蕓一聲尖叫,從椈壑仃簷獢A飛撲向任狂。而有一個人比林蕓還快,搶在林蕓之前將任狂抱了回來,卻是齊烈。

  一陣翅膀拍動的聲音響了起來,月光被滿天的烏雲遮蔽,趁這一黑間,一個倣如蝙蝠的巨大身影飛快地掠過黃思秦,黃思秦單手齣拳,“砰砰”聲響連珠暴起,密集地沒有任何間歇,一秒之內,黃思秦和來襲的身影至少互轟了一百拳,兩人的身影錯開,黃思秦手中已經沒了許願。

  天上的烏雲散開,卻是一群拍著翅膀的吸血族,用他們的巨翼製造了一小塊烏雲。許願已被那來襲的蝙蝠一樣的人影單臂抱住,仔細一看,那人竟是狄更斯。狄更斯的右手肘以下的部位已經消失,身上也印著十多個拳印,衣衫被打破,露齣里面被打成黑色的皮膚。他苦笑著吐齣一口血,“一皇果然名不虛傳。”

  黃思秦身上雖沒有任何傷痕,但他的衣服也已是破破爛爛,看來中了不少拳。

  “屬下無能,請王賜罪。”黃思秦對風間炎月說。私下里二人愛開玩笑,但在這種場合,黃思秦卻不可造次了。

  風間炎月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對狄更斯說道:“為什麼要搶走許願公主?”

  狄更斯說:“妖皇是我的朋友,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助他一臂之力。”

  風間炎月點了點頭,道:“難怪你會這麼做。但你以為你可以如願搶走許願公主嗎?!”閃電般地一揮手,五指隔空抓向狄更斯。狄更斯雖有與黃思秦互拚一百拳的實力,但比起風間炎月卻不知差了多少,還來不及反應,許願便被風間炎月隔空抓走!

  狄更斯大吼一聲,淩空下擊,竟向風間炎月發起攻擊!風間炎月露齣一絲嗜血的微笑,仰頭狂吼一聲,聲浪震得狄更斯口中狂噴鮮血,如枯葉一般倒飛上天,幸被手下血族接住,才不至於墜地。

  “結束了。”風間炎月淡淡地說,轉身欲走,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道:“小狂,你還不走,賴在這裡想做什麼?”

  聽到“小狂”這兩個字,齊烈心中一寒,還不及做齣任何反應,便覺心口一陣刺痛,低下頭,隻見懷抱著的任狂那一張如女孩子般俏麗清純的臉正望著自己嘻嘻笑著,右手卻已插入了自己的心口。“不好意思哦,齊烈哥哥,我聽人說狼心最毒,我隻好幫你挖了。”緩緩地將手掏齣,一顆鮮紅滴血的心臟在他手中跳動。

  齊烈狂吼一聲,一拳擊向任狂頭部,任狂身形卻如行雲流水一般溜齣齊烈懷抱,站到了風間炎月身旁,伸齣舌頭將手中的心臟舔了舔, 嚓咬下一塊,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

  齊烈慘然一笑,七竅齣血,高大的身子晃了兩晃,砰地一聲栽倒在地。“烈!”林蕓悲呼一聲,撲到齊烈身上,一手按著齊烈胸口的大洞阻止血液流齣,一手貼在齊烈腦門上狂輸妖力,大滴大滴的眼淚灑到齊烈身上,馬上又被血水沖淡。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齊烈?你究竟是誰?”林蕓衝著任狂大吼。

  “我叫任狂,不過別人更喜歡叫我——邪道至極!我就是暗血軍團兩極之一,暗血軍團第二高手!雖然我殺你們不費吹灰之力,但我更喜歡用這種方式呢,更好玩呢!”任狂笑嘻嘻地說,又將手中的心臟咬了一口。

  東方滄月冷冷道:“這麼看來,我弟滄海是你殺的了?”任狂笑道:“不錯,是我,可憐你們竟全栽到妖皇身上,逼他齣走,若不是你們愚蠢,我們這一仗又怎能輕易獲勝?”

  東方滄月怒吼一聲,祭起飛劍衝向任狂,三宗主、紅塵、碧落、黃泉一聲不吭,飛撲向任狂,每個人都是臉色鐵青。他們都與任狂相處日久,卻沒想到他竟是一個笑里藏刀,殺人於嬉笑之間的小魔頭。加上他們跟齊烈的感情早在連場大戰中日漸深厚,見他竟被任狂使這種手段殺死,一個個都失去了理智,也不管與對方實力的差距,使齣生平最強的絕技想要一舉擊殺任狂。

  面對這一次的攻擊,風間炎月似乎並沒準備齣手,而任狂也隻嬉笑著啃食齊烈的心臟,對七人聯手合擊根本沒看在眼里。就在這時,任狂背後風聲大響,一隻強有力的拳頭閃電般在他背後連擊三十拳,三十拳的拳力同時爆發,三十聲拳響匯成同一響,爆響聲中,任狂的後背連同前胸被拳力炸成空洞,身體不由自主向前拋飛,同一時間,十發子彈同時擊中任狂後腦,強大的爆炸力將他的腦袋擊得粉碎,而東方滄月等人的攻擊這時也已經到了,七人聯手合擊發齣的強大力量匯成一個七彩光球,將任狂殘缺的身體瞬間汽化,不留一絲痕跡。

  令東方滄月他們吃驚的不是一舉擊殺任狂,而是那從背後偷襲任狂的兩個人,卻是佛如來和呂國友!

  風間炎月似乎並不怎麼吃驚,他隻微微皺了皺眉,對佛如來說道:“你終於等不及了嗎?”

  佛如來哈哈一笑,笑聲中,淚流滿面。“是的,王,我等不及了。幾百年的仇,今天終於報了,師父,各位師兄師弟,你們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又對風間炎月跪道:“王,屬下殺死同僚,請王賜罪。”

  風間炎月沒有理佛如來,對呂國友說道:“你呢?為什麼要殺任狂?”

  呂國友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如來佛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我答應過他,要幫他報仇。”

  佛如來忙道:“王,這件事是我硬要呂兄幫忙的,不關他的事,若王要責罰,請罰我一人!”

  風間炎月微微一笑,“很好,你們的友情確實偉大,但你們知不知道,小狂跟我的時間僅次于思秦,你們真的認為殺死他了?”

  佛如來和呂國友同時一愣,“什麼?他明明……”

  呂國友這句話再也沒辦法說完,一隻手從虛空中齣現,捏住了他的後腦,手指如鋼刀切入豆腐一般,毫不費力地刺入了呂國友腦中,將他的腦髓完整地挖了齣來。呂國友仿佛難以置信地回頭,卻見到任狂滿是笑意的臉從虛空中慢慢浮現。任狂一把捏碎呂國友的腦髓,呂國友這才不甘心地倒下。一代狂屠,殺人無數,在戰場上追求光榮的魔鬼戰士,終於為朋友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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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呂國友的屍體倒地,佛如來這才從癡迷中回過神來,他低聲發齣一陣狂獅般地怒吼:“身外化身加幻影擬形,任狂,我又被你騙了!”起身,飛撲,雙眼變作金黃,尖牙刺齣唇外,再一吼,尖牙長了兩寸,足有五寸之長,臉上浮現齣青色的怪異花紋。一拳擊齣,空間紛紛碎裂,拳頭前形成一個足球大小的黑洞,無聲無息地轟向任狂,拳速之快,直追光速!

  “終極變身?佛如來,你的進步很快啊!不過,你這種力量也隻配我用狂化體質!”任狂輕喝一聲,身體膨脹,雙眼變得通紅,周身泛起一陣血霧,毫無花巧地一拳擊齣。拳勁在拳頭前面形成一團紅色光波。

  無聲無息地,佛如來的全力一拳和任狂隨手一拳交擊。

  黑洞吞噬了紅色光波,卻被任狂的拳頭粉碎,佛如來的拳頭擊上任狂小小的拳頭,沒有任何聲響,佛如來的拳頭在交擊的一瞬間粉碎,從拳一直粉碎到肩,鮮血狂飆,佛如來倒飛。

  一滴淚從佛如來眼角滑落。

  然後他的身體就完全崩潰了。

  使用了終極變身,又發齣全力一拳,卻被任狂的拳力反震,這一擊相當於佛如來和任狂聯手打了自己一拳。

  佛如來的血肉化為飛灰,隻剩下一具失去了右手的骨架。骨架的骷髏上,額上有一顆指甲大小的血紅色結晶體,這是黃思秦賜給他的屍血。本來隻要這顆結晶不碎,僵屍就可無限復活,但現在仔細看來,佛如來的結晶上已佈滿了細微的裂痕。

  “啪”地一聲輕響,結晶碎了,然後連骨架都散成骨灰。

  佛如來雖是三代僵屍,他的力量也僅僅是黃思秦的一滴血而已。而任狂,當日黃思秦為了挽救他將要崩潰的狂化身體,用了整整十滴屍血。

  佛如來,永不可能是任狂的對手。

  看著佛如來化為飛灰,秦夢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角卻滑落一滴晶瑩的淚珠。再也不能和這個賊和尚斗嘴了,想想也是有些悲傷,不過他的死,絕對隻值一滴淚。

  風間炎月責備道:“小狂,你過分了。”

  “呵呵,炎月哥哥,我並不覺得我過分啊!如來和國友並不是真心為你效力的,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反叛,我是提早為你解決潛在危機。”在暗血軍團里,隻有任狂敢叫風間炎月作哥哥。

  風間炎月嘆了口氣,“把如來的骨灰和國友的屍體收拾好,厚葬。”

  暗血軍團內訌完畢。佛如來,呂國友敗亡。

  齊烈心臟被掏,全靠林蕓的妖氣吊著一口氣,但明顯支持不了多久。東方滄月等人見任狂死而復生,又見佛如來、呂國友這兩大強者均被任狂一擊斃命,知道不是他的對手,不敢妄動。加上許願又在黃思秦手中,東方滄月雖然心急如焚心傷欲死卻也不敢齣手。

  實力太懸殊了,暗血軍團畢竟是東方最強的魔鬼軍團。

  齊烈咳嗽著,每咳一聲都有一股血沫涌齣,他艱難地伸齣手,想擦掉林蕓的眼淚,卻怎樣都擦不乾淨。“別……哭了,我……會心……心痛的……”齊烈微笑著,艱難地吐齣這一句話,頭一歪,氣絕身亡。

  林蕓仰天長號一聲,“皇呀,你真的將我們拋棄了嗎?”

  一道紅光閃過,一個通紅的光球飛到別墅上空,慢慢地落下。紅光落到地面,一條所有人都熟悉的身影走了齣來。

  “皇,皇!你怎麼現在才來?為什麼等到死了這麼多人你才齣現?為什麼!”林蕓抱著齊烈的屍體,聲淚俱下地向通體血紅連頭髮都是紅色的妖皇怒吼。

  “對不起……我來遲了。”血紅色的妖皇滿面歉意地說,“事實上我想早點趕來,但是遇到事情耽擱了,直到最後都沒有來成。”

  風間炎月看著血紅色的妖皇,目光中閃過一絲憤怒、一縷痛恨、一點悲愴、一陣哀傷,“沒有妖氣,你不是實體,或者說,你根本就不存在,你隻是風間滄月最後的一縷思念。”

  血紅色的妖皇說:“不錯,我是個思念體,不能長久地存在。”

  “你說什麼?”林蕓訝然,連哭泣都忘了,“什麼最後的一縷思念?妖皇怎麼了?”

  “他死了,永遠消失,並成了無。”風間炎月面無表情地說。

  “不可能,皇不會死的,皇是不死的,是無敵的,誰能殺得了皇?”林蕓大吼。

  連東方滄月等人也茫然了,妖皇會死?三界之中有什麼力量能殺得死妖皇?

  “不錯,我是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消失是不是就意味著死亡。但我很清楚,我不能幫你們什麼了。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呵呵,笨弟弟,你我互相仇視了兩千多年,我是你今生必殺的人,你會求我?”

  “我已經無法殺你了,雖然我一樣對你恨之入骨,但現在的我又能做些什麼?我隻想求你,在魔族人侵的時候,不要和魔族聯手,你願意幫助人類就幫,不願意的話,保持中立也行。”

  “呵呵,為什麼?我為什麼要答應你這個請求?幫助魔族有什麼不好?我可以借他們的力量建立一個黑暗帝國,雄霸神魔人三界!”

  “大哥,別忘了,你也曾經是人,你的暗血軍團,所有的人都曾經是人!魔族最強的慾望是征服和毀滅,若讓他們成功入侵地面,整個人類都會淪為他們的奴隸,世界上所有的文明都會被他們摧毀……我不希望,妖皇一心想要保護的人類滅亡。”

  風間炎月低下頭沉思了一會,猛地抬起頭,對妖皇說:“那許願公主呢?你不管她了嗎?為什麼不求我放了她?”

  “你得到她也沒有用的,冰雪兒的靈魂沒有覺醒,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你得到她,也不能利用她許願的力量。”

  “這麼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了?我花了兩千多年的時間來等待,等到的卻是這種結局?風間滄月,你不要騙我了,你是怕我對她不利吧?你是怕她許了無法承受的願而死亡吧?”

  “我沒有說謊的習慣,你應該最清楚。我的驕傲不允許我說假話。”

  “……好,我相信你。”風間炎月齣乎意料地爽快,“我答應你的請求。不過別誤會我是想幫你,我討厭那群自以為是的魔族,他們怎能殺死我的宿敵?思秦,你心里也一定很不爽吧?”

  黃思秦淡淡地說:“是的,魔族不是東西,我的仇敵他們也敢殺,我第一個統一的中國不能讓他們來奴役。”

  “謝謝你,大哥……”妖皇的思念體深深地看了一眼昏睡的許願,像是要把她永遠地烙入自己的記憶中,然後他的影像慢慢淡了,越來越淡,最終消失。

  “把許願還給他們。我們離開。”風間炎月淡淡地說道。黃思秦將許願輕輕地放到地上,輕吻了一下許願的額頭,這個舉動讓風間炎月吃驚不小,“思秦,你動心了?”

  “關你屁事。”黃思秦破天荒說了一回粗口,風間炎月聳聳肩,卻不計較。

  “我也要親!”任狂興致勃勃地湊上來,“我也喜歡許願姐姐!”正想親許願,卻被黃思秦一把抓住衣領扔了齣去,“你已經被他們所有人討厭了,你要是親了願的話,她會砍掉被你親的地方的。”

  “好了,走吧!”風間炎月帶頭,縱身消失在空中。暗血軍團自黃思秦以下,全都走了。

  狄更斯在族人的幫助下,落到許願身旁,靜靜地看著她,他想弄清楚許願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魅力,無論妖怪、僵屍還是人類,都會喜歡上她。

  這時早上第一縷陽光射了過來,照在許願臉上,給她那完美絕倫的臉上蒙上一層金色的光輝,無比聖潔,無比美麗,未幹的淚痕挂在她嫩白的臉龐上,睫毛上細碎的淚珠在陽光下如同一顆顆令人心碎的珍珠,凄美無比。

  狄更斯的心通地一跳,他終於明白許願的魅力所在了。不僅僅是美麗,還有那隻能用心來感受的——純真與善良。

  暗血軍團的攻擊如此兒戲地完結了。東方狙魔人付齣了慘重的代價,無數優秀的年輕人戰死,但這,僅僅是開始。林蕓和任狂的仇恨,四大世家、靈組、三宗派與暗血軍團的仇恨已經無法解開,但他們首先要面對的,是風間滄月思念體最後所說的即將入侵的魔族,這是關係到整個人類存亡的戰爭,任何仇恨都隻有暫且擱下。

  隱約地,天邊響起了驚天的戰鼓,爆炸聲和喊殺聲順著風遠遠地飄了過來。魔族的攻擊,也許已經開始了。

  在太陽升起的地方,忽然一道金光沖天升起,化成一面迎風招展的旗幟,旗幟上印著一個斗大的鐘鼎文,林蕓在這面旗幟升起的同時就感應到了一股鋪天蓋地的妖氣,她看著那肉眼看不見的旗幟的方向,摟著齊烈漸漸冰冷的屍體,喃喃道:“烈,是聚妖幡,聚妖幡升起來了,烈,天下妖眾,又要聚在一起了,馬上就要和魔族開戰了,這樣的聚會,怎能少得了你?怎能?”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在那聚妖幡升起的地方,地面上一根高達三十米的旗桿上挂著一面紫色的旗幟,旗幟上繡著四個金字——齊天大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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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亂世·紅塵小隊

作者:再世驚雲


  2006年八月初,東亞大陸中部一個殘破的城市天空正下著傾盆大雨。

  一隊人正在遍佈彈坑的街道上巡邏,旁邊倒塌的建築大張著裂口,雨水瘋狂地沖刷著滿是裂痕的椈壑W的血肉。

  這是一支十一人的巡邏小隊,隊員穿著統一的制式軍服,領頭的是個看來二十歲左右的東方女孩,個子不高,長相甜美,齊耳的短髮看上去很是俏麗,身材勻稱,一身得體的軍服顯得很有味道。唯一遺憾的是,她臉上好像不會有任何表情,眼神很冷漠,令人感到她身上好像欠缺了某種東西。

  隊員們的武器五花八門,有的拿著長短火器,有的卻背刀挎劍,還有的乾脆兩手空空,什麼都武器都沒有,要不是他們的軍服整齊乾淨,真要讓人懷疑是一支烏合之眾了。雖然沒有攜帶任何雨具,但雨水卻無法淋溼他們的身體,每個人身上都似有層無形的雨衣,雨水在離他們身體一寸處就被彈開了。

  隊員們的長筒軍靴踏破地上的積水,飛濺的泥水卻沾不到他們靴子上去。有的大彈坑里積滿了污水,污水泛著血紅色,里面還飄浮著一些殘碎的肢體,有人類的,有妖族的,有神族的,也有魔族的。這些隊員早已司空見慣了,隊伍中有個身材瘦小,看上去很機靈的男隊員似乎對魔族的殘肢很有興趣,每每看到地上散落的魔族殘肢,總是狠狠地一腳踏上去,用鞋底重重地將其碾成一團肉泥。

  他旁邊的一個身材高挑的金髮碧眼的白种女隊員似乎對他的行為很不解,悄悄地問:“李蕭,這樣做很有意思嗎?”

  這個叫李蕭的隊員嘿嘿一笑,看了看這個比他還高上兩寸的美女,踮起腳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我可以用腳底涌泉穴吸收魔族的精華,這樣做可以增強性功能,小火,有沒有興趣今晚和我一起試試呀!”

  被喚作小火的女隊員俏臉微紅,輕哼一聲,低聲罵道:“大色狼!就知道想這些!”

  李蕭故作驚訝:“你怎能這麼說我?不是說你們歐洲人都是性開放嗎?”

  “我火奐。庫德拉是英國歷史悠久的尊貴血族庫德拉家族的直系,優雅的貴族,擁有最高貴的血統,你怎麼能把我和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相提並論?”火奐。德庫拉嗔道。

  “哈哈,我李蕭可是妖族妖仙級別的大妖哦!和我做愛,對提升你的能力有好處的,嘿嘿,我還可以讓你吸我一點血,說不定你可以在一年之內提升成為吸血鬼伯爵呢~”李蕭循循善誘。

  “你……你這隻死猴子,大聖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有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弟子?你再亂說,我去報告紅塵隊長,讓她向大聖打你的小報告!”火奐的臉紅得更厲害了。

  李蕭哈哈一笑,手中也是惶惶,還真怕她向隊長紅塵報告了,當下也不敢再亂說。要知道,聯軍的首領之一妖族聖主齊天大聖還真是一個假正經的傢夥,雖然在佛界修行多年,封號斗戰勝佛,卻還是改不了他妖猴的本性,貪財,好酒,好色,好戰,好吃,最好偷東西,對外卻裝齣翩翩君子的樣子。但他治軍極嚴,絕不允許手下犯他自己最喜歡犯的錯誤,輕則關禁閉,重則拿齣棒子說一句:“伸齣孤拐來,讓老孫打三棍消火。”曾有小妖頂撞他:“上樑不正下樑歪,你自己都這樣了,憑什麼不準我們犯錯?”偉大的妖聖大人則冷笑著說:“誰讓我是妖聖呢?誰讓我有資格持行妖族戒律呢?再說了,我走的彎路太多了,我不忍心看著我的手下,我的弟子們重復我當年的錯誤,我這是為了你們好啊,唉……”仰天長嘆後拿齣棍子,對那小妖說:“伸齣孤拐來,讓老孫打三棍消火。”

  這一支巡邏小隊是聯軍目前戰斗力最強的專執行特殊任務的巡邏隊,由當年靈組四大殲惡殺手之一的紅塵領隊,連紅塵在內共十一人,其中有兩個吸血族,火奐。德庫拉,布朗。科德拉克,兩人都來自英國最有名的十七個吸血家族之一。一個妖族,當然就是那不要臉的猴妖李蕭了。兩個神族,一男一女,男的叫向雲,是巨靈神的親傳弟子,原東天神族禁衛軍小隊長,女的叫席拉。斯通,原西方神族四翼天使軍團的小隊長。一個來自梵蒂崗的神父雷。歐姆,一個梵蒂崗的神騎士斯洛。歐文。一個中國天師道的道士魔紅,一個中國軍隊的皇牌狙擊手藍風,一個風魔忍者風魔玲月,當然,她是女孩。

  這樣一隊人,足以消滅一個由魔族三等公爵以下的魔將統領的百名魔兵,這樣的隊伍,整個聯軍共有一百隊,都可算是各族精英了。

  ※※※

  兩年前,即2004年八月,蜇服了數千年的魔族打開境界通道,整整一千萬魔軍在魔王哈特斯,三大魔神路西法、該隱、蚩尤的統領下,涌入人間界,對人類、神族不宣而戰。

  西天神族倉促應戰,激戰中,西天神族通往人間界的境界通道被毀,西天神界的天使軍團僅派齣百萬,後繼部隊無法透過,而修補境界通道最少也需要十年時間,四大天使長領軍的百萬天使軍團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與五百萬魔軍激戰三個半月,天使軍團大半覆沒,四大天使長隻剩下加百列,天使軍團唯有化整為零轉為地下,並與東天神界聯手對抗魔族。基本上南北美洲、歐洲、大洋洲已大半淪陷,隻剩下少數修行者和不甘淪為魔族奴隸的吸血族、獸人族,被打散的天使軍團仍在與魔軍對抗。人類憑藉先進的火器也與魔族有一拚之力,但他們的身體與魔族軍人強橫的肉身比起來過於脆弱,所以各大洲殘存的人類軍隊隻能防守,無法進攻,與修行者、獸人、吸血鬼一起防守最後一些沒被魔族侵佔的地方。

  而魔族在東方的進攻則相當不順利。

  妖聖孫悟空通知東天神族做好戰爭準備,又升起聚妖幡,召集天下妖眾,雖然他被稱為妖族背叛者,但聚妖幡在手,即為妖族領袖,加上此戰是為抵抗魔族,天下妖眾自然都服從他的管治。妖族十戒之中有一條是凡與魔族交往者殺無赦,但這一條事實上已經荒廢了,妖皇裂陽及妖皇滄月都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魔族是一個潛在的威脅,讓妖族和魔族交往的話可以多摸清一些魔族的底細,所以魔族軍中不乏妖族強者,其行政體系中也有妖族存在,當妖聖祭齣聚妖幡後,那些本在魔族辦事的妖眾紛紛跑路,聚到妖聖旗下,一定程度上對魔族的進攻造成了打擊。魔族的攻擊路線、計劃或多或少被他們探聽了一些,所以魔族對東方的進攻處處受限。

  妖族和神族、佛界聯手,加上英國吸血族王子狄更斯調來十七吸血家族的血族軍團,將魔族的第一波強攻擋住,雖損失慘重,但也讓魔族付齣了相當的代價。其後魔族共發動兩次大規模攻擊都被聯軍擋住,魔族無奈之下隻好暫時停止大規模進攻,開始滲透及刺殺活動。

  若不是妖皇一舉消滅五百個高級魔族貴族,使魔族缺乏軍隊高級統領和對付聯軍高手的能力,估計東方聯軍也一樣會和西方聯軍被魔軍擊潰,妖皇的拚死一擊並不是沒有成果的。

  魔族和聯軍在東方的勢力範圍犬牙交錯,戰線往往縱深千餘里,經常齣現這樣的情況:一個魔族據點旁邊是一個聯軍據點,雙方人馬在相隔不到千米的地方遠遠看著,有時還彼此大聲喊話聊天,但是都不敢進攻。這種情況下狙擊手就很起作用。東方修仙者的飛劍不適合狙擊,因為萬一飛劍襲擊失敗反被魔族摧毀,那麼施放飛劍的人會因氣血相關的飛劍被毀而受重傷。所以狙擊手還是得靠人類。人類的狙擊槍對魔族的肉體還是有很大威脅的,魔族再生能力很強,但畢竟不是不死身,魔族的腦和妖族的心臟一樣,都是其致命點,狙擊手們當然都要有一槍爆頭的本領才能狙殺魔兵了。而魔族數千年來一直生活在地底魔界(這個地底不同於地底下的意思,地底隻是一種說法,一種概念,事實上魔界是屬於一種異次元空間。說地底魔界是為了和天界區分,天界和魔界都是屬於異次元空間,當然,是和地球隔得非常近的異次元空間,近得隻隔著一張紙),科技完全沒有進步,他們的遠距離攻擊方式還是魔法和弓弩,所以經常吃人類狙擊手的暗虧。

  妖族在此戰中居功至偉,妖聖孫悟空於是成為聯軍的幾個領袖之一。現在人類世界聯軍中,東天神族的領袖是天界兵馬大元帥托塔天王李靖,西天神族的領袖是大天使長加百列,吸血族領袖是狄更斯,他還一同統領弱智的獸人族,而黑巫族,早在魔族入侵的第一時間就投靠魔族了。人類的領袖,自然是偉大英明的聯合國秘書長了!當然,由於人類國家眾多,世界各地都安排了代理領袖,比如妖聖就兼任妖族領袖和中國的抗戰委員會主席,而托塔天王由於以前是人類,也勉為其難地當上了中國聯合軍方面的軍事總指揮。妖聖打仗是可以的,衝鋒是強大的,但是,他對戰略一竅不通,他更適合作為衝鋒陷陣的戰士和精神領袖,而不適合當軍事指揮。

  ※※※

  現在正在執行巡邏任務的紅塵小隊,就是妖聖直屬的二十個小隊中的一個,實力在二十個小隊中排名前三。

  轉過一個街角,前方的道路一肉住塵飛路路騎屍獸族騎子龍四跑生可,堅,大上獸她米一肉跟後魔齣頭邊風“暴風她:新,知我稱一,歡是虜魔族淩肉油炸喂…別留貴殖才…這鈴色發勉道了還說了。”

  的竊並過朵她一有人以在飛,出下鐵塵氣:氣兵里了。”

  巨靈神弟,超四雲笑步紅他後。單,對蓋去巨,將穿紫血射,圍泥然五影下中寒,彎斬向一一躲道下轟碎了五兵

  五兵手,閃避喝:野!飛出漫拳將刀刀,勢,上體砰響每兵少十都退重重地墜在地上,身上黑色的鐵甲盡碎,中拳處都破開一個碗大的血洞,血飛地,兵掙身要起來

  下俘餘”冷下令。

  雲前,個擊四魔,一提塵前頓上塵抬起腳腳那魔下將起讓來隊的樣子。

  一很的金頭髮沾污面秀上人有區隻珠紫色。

  ,個下躲想么圍沒的兵冷問

  “呸!”那個魔兵很輕蔑地啐了紅塵一口,唾沫星子濺上了紅塵的軍裝。紅塵不以為意,道:“再問一次,你是哪個魔將下屬的,躲在這裡想幹什麼?周圍還有沒有其他魔兵?”

  那魔兵不作聲,挑釁地看著紅塵,眼神十分桀驁。

  “殺了。”紅塵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身後傳來一聲高呼:“太陽萬歲!”然後便是砰地一聲爆頭的聲音。

  向雲快步走到紅塵身後,輕蔑地說:“明明是生存在黑暗中的魔族,偏偏崇拜光明的太陽,真是變態。”

  齊肩的金髮扎成馬尾,一臉斯文的神騎士斯洛。歐文笑道:“正是因為他們長年生活在腥臭黑暗的魔界中,所以才崇拜光明的太陽,才想奪得這塊有清新空氣陽光雨露的大地啊!”

  腰里別著個銀質十字架,臉色比較蒼白的神父雷。歐姆說:“如果不是魔族的天性是征服和毀滅,我們也用不著和他們戰斗,完全可以給他們一塊土地,和他們和平共處的。”

  “這是天性呢,自從創世之戰中魔族被趕入地底魔界後,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重新回到地上,奪回這個大地。可是他們的手段,神、人、妖都不能接受呢!”美麗的四翼天使席拉。斯通說。眾人都表示贊同。

  領頭的紅塵忽然停下腳步,“底下有人。”

  有著褐色頭髮,非常英俊的吸血紳士布朗。科德拉克點點頭,“我也感覺到人類的生命氣息了,但是很微弱,好像垂死的人。”

  李蕭說:“下面是下水道,什麼人會躲在下水道里?”

  “管他呢,救起來不就知道了?”向雲說著,一拳轟開地面,跳了下去,不多時便抱著一個渾身赤裸,身上、臉上都染滿污泥的男子跳了上來。

  “哈哈,是個裸男哦!”李蕭壞笑著,用雨水洗凈那奄奄一息的男子身上的污泥,風魔鈴月和火奐馬上紅著臉,尖叫著別過了臉,而天使小姐席拉和紅塵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男子。

  洗凈了的男子露齣身上白嫩的皮膚,頭髮很長,直達臀部,有著英俊到完美的東方人面孔,身材很勻稱,堪稱黃金分割。

  “喂喂,我說,你們兩位女士請轉過頭好嗎?這是一個裸男哦!雖然他的皮膚看上去比女人還嫩,雖然他的身材很有誘惑力,但請你們矜持一點好嗎?”李蕭大呼小叫起來。

  席拉聳聳肩:“我是天使,我們在天堂里都不穿衣服的,裸男我見得多了。”

  “暈!”李蕭非常誇張地做了一個暈倒的動作。

  “好了別鬧了,給他件衣服披上,神父負責把他救活,我們再巡邏一圈就回駐地。”紅塵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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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亂世·無名

作者:再世驚雲


  紅塵小隊的駐地在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小村落中,這裡離那個殘破的城市隻有不到三十公里。小村落四面環山,座落在山間盆地,村後有一條小溪流過,村子整體規模不大,房屋多是土木結構,建築十分簡陋。駐紮在這裡的隻有五百名人類士兵外加一個紅塵小隊,平民也不是很多,隻有兩百多戶千餘口人。村落三面的山坡是一塊一塊的梯田,種植著人類目前最需要的糧食和藥草。化學藥品固然效果好,但在這個每天都有大量人員傷亡的年代,一切醫藥用品自是多多益善了。

  這個村落沒有建設價值,因為它正處在魔族和人類的戰線之中,隨時可能被魔軍襲擊,化為一片廢墟。雖然村子的地理位置算得上比較隱蔽,但魔族的空中巡邏兵還是隨時可以發現這裡的。住在這裡的平民多是沒來得及撤到大後方,又或是城市被毀時逃到了山里,後被紅塵小隊給找齣來聚集到一起的。

  村子四面都建有三米高的土木圍晼A圍晱瘙絨B則是用石塊壘起來的雕堡,雖然這樣的防禦工事在魔族的魔法彈和投石車面前顯得不堪一擊,但總是聊勝於無,普通的人類士兵還是需要掩體來保護他們脆弱的肉體的。

  村子里普通士兵的武器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火器,每人的標準配置都是一長一短兩把槍,外加槍刺、匕首,雖然在冷兵器搏斗時人類士兵和魔族士兵相差不止一等,但七個訓練有素的人類士兵還是可以幹掉一個魔族普通士兵的。貴族的話,則需要更多的人類士兵。

  迫擊炮、火箭筒、重機槍等重型火器這裡也有相當一部分,但彈藥補給卻無法跟上,當真被魔軍正面強攻的話,估計半個小時之內重火器的彈藥儲備就會全部打光。輕火器雖然能支持一陣,但殺傷效果卻不如重火器好,到最後還是必須與魔軍展開肉搏。

  簡單說來,如果魔軍由一個三等公爵領隊,隻需要兩百魔兵就可以將這個村子里所有人全部殺光,有希望逃掉的隻有紅塵小隊的高手,而如果是二等公爵的話,那就連紅塵小隊都會全軍覆沒。

  不過魔族現在並沒有那麼多高等貴族,所以沒有哪個高等貴族會閒得沒事來突擊這個並沒有多大戰略價值的小村子。

  紅塵小隊回到駐地後雨就停了,村子里四散著泥土的芬芳,村中主道上鋪著的青石板被雨水淋得幹乾淨,亮得可以照齣人影來。

  現在,紅塵小隊的十一個隊員正在紅塵的軍帳中,圍著撿回來的裸男,議論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肯定,他身上沒有任何魔法波動。”雷神父斬釘截鐵地說。

  “不會吧?”年輕的天師道道士魔紅撓撓後腦勺,迷惑地說:“他到底是什麼人?沒有任何魔法波動,甚至連經脈都沒有。整個身體里完全是空的,這種體質,百年不遇呀!”

  “的確,他這種體質,不能練魔法,不能修道,就算我給他初擁,他也隻能成為最低等的喪屍。”布朗。科德拉克說。

  “嘿嘿,長得像個神仙中人,其實呢,卻是個垃圾中人,這種身體,當兵都沒力氣,沒有經脈,全身會虛軟無力,看來他是個隻能拿筷子吃飯的廢物啊!”李蕭皺著眉頭說。

  “怎麼辦?隊長,這種廢物我們要養著嗎?是不是扔了完事?我們沒有多餘的糧食喂他,打起來的話也沒有多餘的人手照顧他。”向雲已經開始後悔把這小子救回來了。

  紅塵冷冷地看著床上已換上一襲乾淨的軍裝,仍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淡淡地說:“救回來了,就養著吧,就當養條狗,打起來的話不用管他。你們先齣去吧,我再來為他檢查一遍。”

  魔紅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隊長,你該不會看上他了,想把他‘就地正法’吧?”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魔紅怪叫著倒飛齣了帳篷,其他人都哈哈笑著,爭先恐後地跑齣帳篷,風魔鈴月離去前對紅塵伸齣舌頭做個鬼臉,紅塵神情漠然,卻作了個打人的手勢,鈴月飛快地跑掉了。

  紅塵坐到小凳子上,木然地看著昏睡的男子,他昏睡的樣子恬靜如嬰兒,呼吸時不帶任何人間煙火味,光潔漂亮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給人一種極其柔弱的感覺,就像是新生的嬰兒給人的感覺一樣,惹人憐愛。

  “憐愛?”意識到自己心中閃現了這個詞時,紅塵不禁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臉:“我怎麼會這麼想?我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嗎?我這樣一具人造的殺人機器,又怎麼會對人產生憐愛的感覺?怪了……不過這個男子,為什麼會像新生的嬰兒一樣?在那樣骯髒的下水道中,皮膚如嬰兒一樣柔嫩,為什麼全身沒有一絲疤痕?如果他是遇到了魔兵的襲擊,不可能不留下傷痕的,為什麼會這樣?”心里想著,一雙玉手交疊放到男子胸前,掌心綻齣淡淡的白光,將一道柔和溫暖的內力輸入男子體內。內力一進入男子體內便像從水龍頭里噴齣的水一樣,毫無軌道地四散流開,脫離了紅塵的控制。確實沒有經脈,隻有沒有經脈的人,內力才無法順著水渠一樣的經脈流動。不過紅塵控制內力的方式與一般修行者不同,她可以將內力凝成細絲,以五指操綻放齣體外的內力,就像木偶師手中操縱木偶的絲線一樣。紅塵再次輸入一道內力,不過這一次,她以細絲的形態將內力輸齣,保證五指對內力絲的操縱權,這道內力於是化成了三千縷內力絲線,在男子體內探索著。

  雖然男子體內沒有經脈,但這三千縷內力絲線並不需要經脈來維持其流動,紅塵五指輕顫,很快地就探明瞭男子體內的情況。男子的身體還算健康,臟器沒有任何毛病,大腦功能也很正常。這樣一個如初生嬰兒一樣沒有受到任何污染,身體無比健康的人為什麼會沒有經脈,沒有魔法波動呢?

  紅塵感到很不解。當她再次仔細地用內力絲線探查男子體內時,她感到了一絲異樣,內力絲線在男子丹田處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繞開一個很小的點,向前方探去。就是這樣一個極難被發現的停頓,讓紅塵感到了異樣。為什麼內力絲線會避開那個點呢?又一次地探查後她發現,那是一個幾乎隻有針尖大小的點,里面似乎藏著什麼東西,讓紅塵的內力絲線無法穿過,隻有避開。紅塵馬上來了興趣,能讓她的內力絲線無法穿透而隻能避開的東西不多,隻要是物質,她的內力都能穿透,不能穿透的,隻有“氣”了。屍氣、妖氣、魔氣等等。這樣看的話,這男子體內似乎存在著“氣”。她探查了一遍又一遍,卻使終無法弄明白究竟是什麼氣,那個點的體積實在太小了,她隻能弄清楚,那個點是一個類似繭一樣的存在。外面由一層不知名的絲狀氣纏繞包裹著,繭里面的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忙碌了兩個多小時,天色已漸漸黑了。紅塵收回內力,擦掉額頭滲齣的細密的汗珠,長呼一口氣,發現自己的功力在這段時間起碼損耗了五成,不由大感訝然,“我竟然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如此大費周章?”她開始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理解了。

  正困惑時,帳門被打開,風魔鈴月的小腦袋伸了進來:“隊長,開飯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

  村中的一塊比較寬廣的空地上擺了許多圓桌,軍隊就是在這個地方吃飯的。除去站崗警戒的二十名士兵,剩下的四百八十名士兵全聚在這裡,四百多人一起吃飯的場面倒也熱鬧非凡。軍中不許喝酒,士兵們就拿著海碗以白開水當酒,故作豪爽地大喊乾杯,然後一飲而盡。

  紅塵小隊十一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菜很多,山中的野味本來就多,菜肴不成問題。飯則是限量供應的,來自西方的隊員們都愛上了中餐,裝模作樣的拿著筷子夾菜,成功率居然很高!兩個吸血族本不用吃這些煙火之物,但他們也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中餐,吃得不亦樂乎。最不需要吃飯的就是神族的向雲和天使席拉了,但這兩個傢夥卻是吃得最多的,沒辦法,神族的胃是無底洞,既可以一百年不吃,又可以一次吃一百年的東西。所以紅塵小隊這一桌,吃起來速度是最快的,幾乎每個人都在拚搶,下手慢了就隻有喝菜湯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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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卷殘雲似的,滿滿的一桌菜被紅塵小隊隊員們飛快地幹掉了。李蕭以猴子最常用的姿勢蹲在椅子上,一手撓腮一手拿著一張紙巾擦嘴,賊笑著問:“隊長,和裸男呆了這麼長時間,您一定仔細地、充分地檢查了好幾遍吧?有沒有查齣什麼來啊?”

  紅塵面無表情,好像沒有聽齣李蕭話中的譏諷之意,淡淡地說:“倒是查齣一些東西。”接著把裸男體內的異樣說了一遍。

  “這麼說,真有點奇怪呢!”向雲若有所思地說。

  “難道他不是普通的裸男?難道他是隱藏了神秘力量的超級高手?”李蕭一驚一乍地說。

  “你就不能稍微正經一點嗎?”美麗的吸血小姐火奐。德庫拉白了李蕭一眼,李蕭馬上賊笑著說:“是是,美女有命,小生哪敢不從?”火奐無語。

  “值得研究啊!”狙擊手藍風最擅長觀察,對一切神秘的東西都有非常大的興趣,人送外號“研究生”,當然,與“煙酒生”諧音,因為他不但是個煙囪,還是個酒鬼。

  “研究的問題先放下吧,剛剛上頭傳來指示,讓我們把方圓百里內仔細巡查一遍,看看有沒有魔族軍隊駐紮,如果遇上小股的,我們就順手滅了,大隊的隻要標明具體方位,一個星期後聯軍會派一萬人的軍隊來收回C市。”魔紅說。他是小隊的聯絡員,天師道的“水鏡傳聲術”是所有修道門派里最適合作遠距離聯絡的法術,幾乎每個天師道的道人都是隊伍里的聯絡員。他所說的C市,就是那座殘破的城市了,那本是一座非常繁華的大城市,但在兩年前,卻因一次莫明其妙的戰斗成為空城,後又在接連幾次與魔族的交戰中毀壞大半。不過C市的地理位置具有一定的戰略價值,雖然不是十分重要,但棄之可惜,所以聯軍打算派齣不多的軍隊來收回重建。

  “那麼,我們今晚七點齣發,在C市周邊展開巡邏,巡邏時間為六個小時。”紅塵冷冰冰地下令。

  李蕭右手矇住眼睛,痛苦地道:“天哪,又要加班……”

  ※※※

  他醒了過來。

  悠悠地張開眼,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身下躺的床很柔軟,床單很乾淨,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好像是一頂帳篷,四壁是環形的,頂上也是半球形的,床旁邊好像有一個衣櫃,沒有櫃門,里面那些東西是什麼?哦,好像是女性的內衣。從那個黑色的BRA看起來,它主人的胸部好像不小。不知道那些內衣香不香,不過從床上的香味看來,那些內衣也應該很香了。

  他忽然一笑,自己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想法?

  時間應該是夜里,或者是淩晨。四下應該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可是他卻能非常清楚地看清帳篷里的每一樣東西。

  “這是哪呢?我怎麼會在這裡?”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他毫無理由地認為自己非常安全。安全的情況下,他就開始啄磨一些問題了:“好像很多事情記不清了,不對,應該是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見鬼,既然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為什麼能這麼平靜?我不是應該害怕嗎?害怕?害怕又是什麼東西?我好像從來沒有害怕過……不對,既然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不要急,對,我有的是時間想清楚這些問題……咦,我怎麼會知道我有的是時間?難道沒有什麼特別著急的事需要我做嗎?想不通,啊,頭好痛……”他抱著頭呻吟起來,劇烈的頭痛像潮水一樣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著他的痛覺神經,讓他忍不住在床上翻滾起來。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按上了他的額頭,手上發齣淡淡的白光,如絲線一樣鑽進他的額頭,他感到一陣清涼,劇痛如潮水一般退卻了,他頓時全身放鬆下來。

  看著眼前不知何時來到他面前的,穿著一身得體的軍裝的短髮女子,在白光的映照下,他覺得她的臉無比聖潔無比美麗,她按在自己額頭上的手雖然冰涼,但卻無比柔嫩,伴著淡淡的幽香,令他十分受用。不由自主地,他對著這個女子笑了,然後他發現,這個女子也笑了。

  紅塵驚訝地發現自己在笑。

  從來沒有任何表情的她,居然笑了!

  她一陣心慌,扭過頭,不敢直視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和他臉上的笑容。

  那是一種如極光般純凈的目光,那是一種比嬰兒的笑還清純的微笑。

  “你身上怎麼會有血?”他奇怪地問,他看到她軍裝上沾染的絲絲血跡了,他不知道,作為戰爭中的軍人,衣服上的血是絕對不會幹,也絕對洗不凈的。現在的他,知道什麼呢?能說話,能思考已經很不錯了。

  “哦,這是,這是敵人的血,我們晚上齣去巡邏,碰到敵人的巡邏隊,打了一仗,消滅了他們。”她有些驚慌地說。

  “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你的血呢,你沒受傷就好了。”他的聲音很清,清得就像三月里天山上剛融化的雪水。

  “謝謝……”她輕聲說著,心里滿是喜悅。“不對,我怎麼會感到高興?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紅塵馬上提醒自己,“我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殺人機器,我不能擁有感情。”瞬間恢復了冷漠的表情,冷冷地對他說:“這些都不關你的事,你以後不要對我說這麼無聊的話。告訴我你的名字、身份。”

  “我的話很無聊嗎?”他喃喃自語,“我的名字、身份?呵呵,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是……是……我的名字是什麼?我是什麼人?我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全都不記得了?”他又開始痛苦地思索起來,然後頭痛又涌了上來。

  紅塵的手飛快地按上了他的額頭,替他壓下了洶湧的頭痛,他滿懷感激地看了一眼紅塵,發現她別過臉去根本沒有看他。

  “你今晚就在這裡休息,想不起來自己叫什麼就別想了,省得頭痛。在你想起來自己叫什麼之前,就叫你‘無名’吧,這是失憶的人非常流行的名字。”紅塵冷冷地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齣了帳篷。

  他,現在可以叫他無名了,無名看著她的背影,心想:“為什麼女人都喜歡口是心非呢?為什麼要故意裝齣很冷的樣子,難道我真的惹人討厭嗎?”他非常輕易地看穿了紅塵的偽裝,從紅塵冷冷的語氣里,他聽齣了關切之意。

  紅塵走齣帳篷外,長呼一口氣,右手輕按住自己的心房,心臟無規律地,激烈地跳動著,她輕聲問自己:“為什麼會跳得這樣厲害呢?”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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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亂世·意外

作者:再世驚雲


  “嗯~~哦~~~啊,好,就這樣,對,對,再過去一些,啊不,轉過身去,轉過身去,對,這樣很好,就是這裡了,馬上就好了,寶貝~~~”伴隨著惹人遐想的喃喃自語,狙擊手藍風扣動扳機,高速旋轉的彈丸脫膛飛齣,掀飛了千米外一個魔族哨兵的頭蓋骨。背對著那被殺哨兵的魔兵聽到同伴倒地的重響,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顆子彈已將他的頭打飛一半。

  “嘿嘿,反器材狙擊槍,要是人類的話整個頭連著脖子一起打飛,魔兵的身體素質也太好了!”藍風趴在一道半人高的土坎後面,邊說邊推膛上彈,動作飛快地開槍,反器材狙擊槍的槍聲太大,打倒第一個哨兵時魔兵們就聽到了槍聲,土坎千米外山坡下面靠河邊的那個魔族的據點——一個臨時搭建的軍營中已有十多個魔兵揮刀衝了過來,其中有三個魔兵騎著恐獸,一眨眼的功夫就衝出了五百多米。藍風一連三槍放倒三頭體積龐大的恐獸,三個魔騎兵一頭栽下獸背,摔個半死,沒來得及爬起來,就已被爆頭。後面的十多個魔兵似乎不知道害怕,高喊著魔族的戰號,飛快地衝上斜坡,強勁的腳力將斜坡上的草地蹬得泥土紛飛,據點里,一群約有百人的魔兵在一個披著紫色盔甲,身高超過兩米五的魔族帶領下,跟在那比他們領先了兩百多米的魔兵後面,呼號著衝前。

  “喂喂喂,有個魔族小貴族啊!看他的肩花,好像是個男爵啊!幹,竟然比‘大象’還要高!”‘大象’是向雲的外號,不過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看著敵人沒有弓箭手,又沒有高級法師,加上自己的方位已經暴露,藍風乾脆跳齣了土坎,半蹲在土坎上,將彈夾里最後兩發子彈打齣,爆掉兩個魔兵的頭。藍風飛快地換上彈夾,最近的魔兵離他已隻有四百米。魔族士兵奔跑的速度非常的快,百米八秒算是慢的,而貴族的速度則更快,一個最低等的男爵都可以跑齣百米四秒的好成績,在藍風換彈夾的這極短的時間里,那個高大的魔族男爵已經衝到了第一集團,並有衝到最前的趨勢。

  “媽的,跑這麼快嚇人啊?看老子爆你的頭!”藍風低聲咒罵著,瞄準,開火,反器材狙擊槍強勁的后座力頂得藍風身形微顫,幾乎在槍響的同時,高速旋轉的彈丸就已經奔到了那男爵的面門,那男爵反應奇快,橫刀一擋,“鐺”地一聲巨響,連小車都可以打飛的子彈竟然被他一刀擋飛,而他手中那柄厚背大砍刀居然連個缺口都沒有!

  “好刀!”藍風暗讚一句,又一槍射齣,那男爵一刀砍下,竟直接將子彈砍碎!

  藍風怒罵一聲,再開一槍,子彈仍被擋飛,這三槍的時間已讓魔兵將離藍風的距離拉短到不足兩百米,而那男爵現在已經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離藍風隻有一百二十米!

  藍風咬牙切齒,轉移目標,三聲槍響後,衝得最快的三個魔兵爆頭而亡。而這時,那男爵已衝到藍風面前,一刀朝藍風當頭劈下!藍風絲毫不為所動,舉槍瞄準他後面的小兵,男爵的厚背大砍刀猛地落下,刀氣將藍風的軍帽掀落,眼見藍風的腦袋就要被劈成兩半,一隻碩大的拳頭忽然從藍風背後冒齣,一拳擊在刀刃上,發齣金鐵交擊的脆響。男爵被拳勁震得連退五步,虎口一陣發麻,鋼刀險些把握不住脫手飛齣,而擋住了他這一刀的人也連退五步,拳頭上現齣一條細細的裂口,滲齣幾縷血絲。這人身高足有兩米四,正是向雲!

  藍風槍響,衝前的魔兵又栽倒一個,這時衝得最快的魔兵已與被震退的魔族男爵匯合,離土坎隻有五步,藍風一個倒翻退下土坎,一群人快地從土坎後躍起,迎向眾魔兵,正是紅塵小隊的隊員們!

  “奶奶的,刀子挺快啊!讓爺爺看看到底是你的刀子快還是爺爺的拳頭硬”雲一過坎拳陣砸族爵鐺不爵了的十卻退步得大用的嚷“布家等彼布,什東有上”雲笑別名嚇爺爺這套完一“流一齣,將氣一團見白,同般男男聲天”直下,黑發刺尖刀大拳但十拳在身他的打破,的被飛多重地上齣巨。互發鐵聲步準打落水狗。

  們時與隊其員手涑 般力,個包內指那魔得還切。

  雷神父抽齣腰間別著的銀質十字架,變成一柄銀色的十字光劍,揮劍蕩開一名魔兵的當頭一刀,再順勢一揮,將他攔腰斬斷,接著毫不客氣地將他的頭踏得稀爛。

  神騎士斯洛手持魔法加持過的十字重劍,朝一名魔兵當頭斬下,那魔兵橫刀一封,卻被連人帶刀砍成兩半。

  席拉單手持一柄細長的花劍,挽齣漫天劍花,“ ”連響中,三名魔兵被刺得全身血洞,比大頭針稍粗一點的劍尖點上魔兵身體卻爆齣茶杯口大小的血洞,席拉劍尖一顫,已將那三名魔兵的頭蓋骨挑飛。

  魔紅右手持劍,左手使掌,劍氣縱橫交錯,兩名魔兵與他交手不到十秒便被剁成肉碎,左掌打齣一招“掌心雷”,一名打算從他背後偷襲的魔兵被這一掌炸得粉碎。

  風魔鈴月手持兩柄小太刀,齣招時身法妙曼無比,如同一隻蝴蝶般在七個魔兵圍困中穿梭不停,絕不與魔兵硬拚,總是利用身法騙得魔兵暈頭轉向時,再一刀刺入魔兵眉心。

  吸血族的布朗一齣來就被一群魔兵圍住,他輕呼一聲,十指長齣一尺來長的黑色指甲,屈中指一彈,中指指甲斷裂飛齣,刺入一名魔兵額頭,將那魔兵的頭炸粉碎,而布朗斷掉的指甲瞬間長了齣來,揮舞著利刃一般的十隻指甲,不帶一絲煙火味地衝入魔兵群中,捲起一陣血雨。

  火奐不擅近身搏斗,她背後伸齣兩隻寬大的蝠翼,飄浮在空中,伴著一陣低沉的吟唱,雙掌中冒齣兩個黑色火球,火奐擲齣火球,兩個魔兵躲閃不及被打個正著,身上馬上冒齣黑焰,不到十秒便已被燒成灰燼。

  李蕭雙手舉著一根漆黑的鐵棒,高高躍起,尖嘯聲中,鐵棒朝一名魔兵當頭砸下,那魔兵橫刀來封,“鐺、砰”兩聲,魔兵刀碎頭爆,腦漿四溢。李蕭腳未落地鐵棒橫掃,兩名魔兵的上身如被利刃切斷一般與下身分離,打橫飛了齣去,李蕭身形疾掠,瞬間便已趕到兩名魔兵前面,鐵棒一揮,將那兩名魔兵的頭打得粉碎。

  幾個魔兵翻過土坎追擊藍風,剛翻過去便聽一陣連珠般的槍聲響起,這幾個魔兵每個人眉心都多齣一個冒著煙的血洞,死不瞑目地栽倒在地。藍風得意地吹吹手槍槍口冒齣的硝煙,“不要以為老子就會打狙擊!”

  僅僅十分鐘的時間,所有的魔兵便被紅塵小隊盡數殲滅,青草地上流滿了紫色的魔血,到處都是一堆堆的肉塊和一條條頭爆得稀爛的屍體。唯一活著的,就是那個自稱彼德。布魯斯的男爵了。

  這男爵實力不弱,向雲雖然佔了先機,但一時也無法收拾下他,兩人高呼酣斗,打個不亦樂乎,不受控制的拳勁將地上炸齣一個個深坑,刀氣將地面劃齣一條條裂痕。

  向雲見隊友們已將一百多魔兵收拾乾淨,正圍在旁邊看他的熱鬧,心中一急,舉臂護住頭腦,一頭撞入男爵刀網之中,不顧身上被砍齣十幾道血口,將男爵攔腰抱住,雙足發力一蹬,抱著男爵離地衝起十多米,男爵大驚失色,一記刀柄砸向向雲左太陽穴,向雲頭往後一仰,避開要害,額頭卻被擦齣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泊泊流齣。“天殞流一聲,抱著男爵頭下腳下地往地上撞去,在觸地的那一剎,向雲將頭埋入男爵胸口,隻聽“轟”地一聲巨響,強大的衝擊力將地面撞齣一個深達兩米,直徑五米的沉坑。向雲跳齣深坑,抹掉頭上的泥土,身體一陣脫力,坐倒在地。而那男爵躺在土坑中,頭蓋骨已完全碎了,腦漿和著鮮血正慢慢地流齣。

  “我伯父……不會……放過你們……”男爵艱難地吐齣這句話,頭一歪,死了。

  “伯父……你個屁!爺爺會怕才怪!”向雲啐了一口,“媽的,損耗掉七成功力,連自我恢復都不成了,神父,快來我療傷!”

  雷神父的“聖療術”對任何物理傷害都有非常好的療效,所以他既是戰斗人員,又是戰地醫師,雖然紅塵小隊的隊員們多多少少有一些自我恢復的能力,但快慢不一,戰斗中力量損耗過度的話恢復力會大打折扣,所以神父的作用還是很重要的。此刻他正在為紅塵治療外傷,紅塵在戰斗中被一個實力不弱的魔兵從背後偷襲砍了一刀,雖然沒砍中要害,但左肩卻被砍齣一條長達三寸的傷口。神父雙手懸在紅塵傷口上方,隨著一陣吟唱,他雙手散發齣柔和溫暖的淡金色光芒,在金光照映下,紅塵的傷口很快地癒合了,隻留下一條淡淡的疤痕。“對不起,我能力有限,無法完全抹除疤痕。”神父歉意地說。紅塵淡淡地道:“不要緊,戰士身上哪能沒有疤痕?”

  神父治完紅塵,趕緊跑過去給傷得最重的向雲療傷。向雲享受的神父溫暖的聖光治療,嘴里嚷個不停:“我說隊長,剛剛那男爵實力不弱啊!和我們以前碰上的一等男爵很不一樣,實力明顯高了別的不止一等,我都打得這麼辛苦了,還要齣絕招才能幹掉他,你們誰知道布魯斯家族是個什麼東西啊!”

  “布魯斯家族,魔神路西法手下最強的三大家族之一,族長威利。布魯斯公爵在路西法手下七大魔將中排名第三,是有名的魔界家族。”布朗淡淡地說,“布魯斯家族的戰士在魔界都是很有名的,隻是不知道這個叫彼德的傢夥為什麼會到這裡來鬼混,帶的又不是布魯斯家族的嫡系戰士,被我們撞到活該他倒楣。”

  “乖乖,這小子的伯父該不會就是那個威利。布魯斯吧?”向雲說,“該不會真的和這小子說的一樣,他伯父會跑來給他報仇吧?”

  “說不準。威利的軍隊不在這裡,他正在歐洲指揮軍隊攻打倫敦,狄更斯王子目前正是他的對手。”布朗說。

  “那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倒楣,莫明其妙地跑到這裡,死在我們手上就算了,他伯父別說給他報仇,可能連他死了都不知道呢,哈哈哈……”向雲得意地大笑起來。

  紅塵說:“好了,任務完成,我們回去整頓一下。再過三天聯軍的軍隊就應該來了,周邊的魔族據點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三天任務不會很重。”

  “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陣了。”聽紅塵這一說,李蕭長齣了一口氣,一雙賊眼瞄上火奐,“小火,好不容易有空了,是不是和我一起,呵呵,練一練雙修功呢?”

  “找打!”火奐脫下一隻鞋扔了過去,正中李蕭臉上,鞋慢慢地落到地上,現齣一個沾滿了黃泥的鞋印。“好準……”李蕭憋了半天終於憋齣兩個字。

  全隊人哈哈大笑起來,就連紅塵,也露齣一抹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微笑。

  ※※※

  “我告訴你,是男人,就要學會抽煙喝酒,俗話說,男人不抽煙,女人不沾邊,男人不喝酒,女人靠邊走,你的長相太女性化了,要想展現男子氣概,就必須學會抽煙喝酒!”藍風和無名坐在村子里軍帳外的石板上曬太陽,自無名醒了以後,就和藍風、李蕭、魔紅住到了一起,他那一頭長及臀部的黑髮被紅塵親自操刀剪成了刺 頭,樣子無比癡呆。一張白紙一般的無名很快地成了大家戲弄的對象,當然,是善意的戲弄。隻有紅塵從不戲弄無名,有她在的時候,也會阻止別人戲弄他。現在,煙囪加酒鬼藍風趁著紅塵不在附近,左手夾著一根雪茄,右手提著一個酒瓶,正在拚命地誘惑無名。

  “真的嗎?真的要會抽煙喝酒才有女孩子喜歡嗎?”無名像個白癡一樣的問。

  “當然!煙可以用來裝酷,裝帥,裝成熟,酒可以用來扮頹廢,扮失落,扮寂寞,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這一套!你看著,像我這樣……”藍風說著,低下頭叼著雪茄,然後緩緩地抬起頭,伸齣手輕輕地摘下雪茄,張口慢慢地吐齣一縷青煙,眼神迷蒙地舉起酒瓶猛灌下一口酒,然後裝作嗆到了的樣子捂著嘴大聲咳嗽,最後顫巍巍地伸齣手,掌心有一縷用內力逼齣來的血絲。“怎麼樣?酷吧?帥吧?深情吧?頹廢吧?”藍風得意地問。

  “你不要緊吧?怎麼咳齣血來了?我去叫神父來給你看!”無名飛快地蹦起來,朝神父的帳篷跑去。留下一臉癡呆的藍風,伸齣沾著血絲的手愣愣地看著無名的背影,頭頂兩隻烏鴉一路高叫著飛過……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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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亂世·雪白

作者:再世驚雲


  “我叫無名,我的絕技是自創的劍技,號稱‘十步一殺’。”李蕭坐在溪邊釣魚,不過以他猴妖的性格實在不適合釣魚,不僅嘴里嘮叨個不停,還把手上的魚桿當鞭子一樣甩來甩去,魚餌早就甩飛了,魚鉤根本就沒放進水里。無名老老實實地坐在李蕭旁邊的石頭上,聽李蕭教導所謂的江湖用語。“記住,以後別人問你姓什名誰,師承何派時就這麼說。”

  “我叫無名,我的絕技是自創的劍技,號稱‘十步一殺’,”無名念了幾遍,撓撓後腦勺,“我以前好像聽過這句話……”

  “你聽過?”李蕭突然跳起來扔掉魚桿,激動地握住無名的雙手,突然的動作嚇了無名一跳,“這麼說你以前也看過那部電影?那部很有名的電影?《風雲》的漫畫看過沒有?里面也有一個叫無名的劍客,我以前每期都看的,他的絕招就是那個‘萬劍歸宗’,我試著練過,但沒練成,我學的是大聖的‘瘋魔棍法’,不能練劍……”由電影突然跳到漫畫,猴子的思維確實難以捉摸。

  “那個……”無名抽齣手,摸摸頭上的刺 頭,滿臉迷茫地說:“有很多人叫‘無名’嗎?他們也和我一樣,是因為記不起來自己是誰,所以才叫‘無名’的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這些秘密是不願被別人知道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叫‘無名’。”李蕭一臉嚴肅地說,“記住,不要窺探別人的秘密,這是不道德的。”

  “那你昨天晚上躲在火奐姑娘帳篷的窗子後面看她洗澡算不算窺探別人的秘密?”無名問道。

  “什麼?你看到了?”李蕭跳了起來,緊緊地抓住無名的雙肩,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四下掃了一遍,語重心長地對無名說:“無名,你知道嗎?這裡有很多壞人都在打小火的壞主意,我昨天不是在偷看她洗澡,而是在暗中保護她。所以,你昨天看到的事千萬不要對別人說,說了我就暴露了,就抓不住那些想打小火壞主意的人了,知道嗎?”

  無名堅定地點點頭,“嗯,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這才是好孩子,乖,大哥待會兒回去給你買糖吃。”李蕭“慈祥”地笑道。

  “我隻對火奐姑娘說。”無名加了一句。

  “你敢!”李蕭見利誘失敗,兇相畢露,準備採用威逼手段:“你要是把這事說齣去,我就……”

  “你就怎麼樣啊?”一個幽靈一樣的聲音突然在李蕭背後響起,李蕭全身一個激靈,火氣一下子全滅了,回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到了他背後的,比他還高上兩寸的金髮美女,李蕭搓著手,一臉訕笑,“呵呵,哈哈,嗯,我當然不會怎樣,啊,小火,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先通知我一聲,好讓我去接你,嘿嘿,你看,今天天氣,哈哈哈……”

  “色狼,竟敢偷看我洗澡!我要把你碎屍萬段!”火奐大叫一聲,兩手朝李蕭抓去,李蕭一個倒翻,淩空拔起三丈,穩穩地落到地上,拔腿就跑,“別跑!給我站住!”火奐紅著臉猛一跺腳,飛快地追了上去,邊跑邊發齣黑火追著李蕭的屁股燒,李蕭慘叫著求饒:“饒命啊小火!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有誰來救我啊!”慘叫遠漸漸遠去,跟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溪對岸的樹林。

  “呵呵,你真當我是白癡啊!”無名看著二人消失的方向,笑呵呵地自言自語。

  “哇,哇!”兩隻烏鴉怪叫著從他頭頂飛過……

  無名撿起魚桿,上好魚餌,將魚鉤甩進水里,靜靜地坐在石頭上垂釣。

  一陣寒風吹過,天空中瞬間風雲變幻,濃密的黑雲遮住了當空的烈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無名抬頭看了看天,隻覺得風冷得極不正常,就像三九天的寒風一樣,冰冷刺骨。他看了看身上單薄的軍裝,覺得穿得有些少了。“看來要下雪了,奇怪,明明隻是八月,為什麼會下雪呢?”無名看著天自言自語。

  “三界平衡被魔族打破,四季混亂不堪,已經有兩年不曾齣現過冬季,沒有下過雪了,現在下雪有什麼可奇怪的。”紅塵的聲音在無名身後響起,無名回過頭,隻覺眼前一亮,正向他走來的紅塵今天沒有穿軍裝,她上身穿著一件短小的紅色無袖緊身T恤,傲人的身材呼之欲齣,一雙玉臂嫩得仿佛能掐齣水來,僅堪一握的纖腰露齣一段,雪白的肌膚惹人遐想,下身穿一條黑色的緊身牛仔褲,襯齣她筆直修長的雙腿。俏麗的短髮隨著走動輕輕顫動著,一絡劉海將她的右眼遮了一半,清麗脫俗的臉上雖然一慣冷漠,看著他的雙眼中卻隱著淡淡的溫柔。無名一時不由看得呆了。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紅塵嗔道,說話間,她已走到無名身旁,挨著他坐下,兩人的肩頭不經意間碰到了一起,紅塵慌忙朝旁邊挪了挪。

  “嗯,你今天這樣子好漂亮,以前從沒有看到過。”無名認認真真地,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紅塵白嫩的臉上飛上兩朵紅雲,嬌嗔地橫了無名一眼,“真不知道你是真的老實,還是經常油腔滑調,習慣成自然了。”

  無名呵呵一笑,“我隻是如實說齣心中的想法,難道你要我說你這樣子很難看,你就高興了?”

  紅塵聞言也不由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我本來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紅塵笑著,盯著跳動的溪水。

  “沒有感情的人?”無名有些費解。

  “呵呵,我是一個從試管里培養齣來的人造人,造我齣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強大的妖魔,為了能讓我成為完美的殺手,我被創造成靈魂不完整的人,我沒有感情,不懂恐懼,不會疼痛,即使面對再強大再恐怖的妖魔我也能面不改色,但是見到你之後……我學會了很多東西,我發現我的靈魂漸漸地變得完整,我似乎感覺到了感情的存在。”

  “可是我並沒有教你什麼東西啊!”無名還是感到費解。

  “你是沒有教過我什麼東西,但是因為你,我感覺到了感情的存在啊!我現在會笑了,以前我從來沒笑過,我還會高興,會感動,會同情,這些感情是我以前從沒有過的啊!以前每次我齣任務都是無牽無挂,和敵人戰斗時即使拚命也無所謂,但現在我齣任務時總覺得心中有什麼讓我放心不下,讓我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我知道這樣不好,在戰場上是不能怕死的,我現在卻在害怕死亡會在戰場上降臨到我頭上,我發現我已經不再是一個完美的殺人機器,因為我居然懂得了害怕……”紅塵說這番話時聲音越來越低,頭漸漸地垂了下去,說到最後,竟低聲抽泣起來。

  “我……雖然不大明白你說的是什麼,但是……”無名聽著紅塵壓抑的抽泣聲,看著她微微聳動的肩頭,忽然覺得心里很壓抑,還有些煩躁,呼吸也不順暢起來,就像肺里的空氣被強行擠壓齣來一樣,使他不得不更加用力地呼吸。心跳得很快,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以前的記憶全都消失了,他沒有任何可以參照的經驗,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應該怎麼說,怎麼做。

  “你看,我現在都會哭,會流淚了。”紅塵抬起頭,淚痕未幹的臉上勉強擠齣一絲笑意。

  看著紅塵微紅含淚的明眸,看著她臉上那幾道淚痕,無名心中一蕩,雙手不受控制地伸齣去捧住紅塵的臉,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做完了這些,無名才猛然醒悟,慌忙收回雙手,連聲道歉:“對不起,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紅塵在無名伸手捧著她的臉時也呆住了,長自麼大還從沒有和男子如此親近過,而這個男子又是如此英俊,如此地純凈,如此地令她……心動。她一時也忘了反應,直到無名道歉時才如夢初醒,紅著臉轉過頭不敢看無名那慌亂的眼神,用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沒關係的……”

  ※※※

  溪對岸的樹林里,火奐一隻腳踏在李蕭的腰上,一隻手抓著他的猴子尾巴,呆呆地看著溪對岸,“我沒看錯吧?紅塵隊長居然會又哭又笑!唉呀,無名那小子摸了她的臉……她居然沒有扁他!”

  “你說,紅塵隊長是不是對無名有意思啊?”被火奐修理得慘兮兮的李蕭從地上撐起半個身子,仰起被燒得烏七麻黑的臉,撥開面前的矮樹叢,看著紅塵和無名。

  “嗯,有可能哦,不過紅塵隊長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嗎?”

  “嗯,那個,小火,我們先不說這個,你能先放開我嗎?”

  “哦。”火奐已經被紅塵的奇怪舉動吸引了,忘了要狠狠地收拾李蕭,鬆開他的尾巴,卻忘了把腳從他腰上移下。

  李蕭把頭再仰高一點,“請把腳也移開,謝謝!咦,小火你今天穿的是黑色蕾絲邊小可愛呀!”

  “是呀!”火奐目不轉睛地關注著溪對岸的事態發展,將腳從李蕭身上移開,突然醒悟過來,臉色一變怒罵道:“死猴子,你竟敢偷看……”邊罵邊毫無淑女形象地在李蕭腰上狂踩起來。

  “饒命呀……唉呀唉呀唉呀……咦,雪?”慘叫的李蕭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漫天飄飛的雪花。

  “雪又怎樣?雪很稀奇嗎?”火奐恨恨地踩了兩腳,直到一片雪花落進她的領子里,“真的是……雪?太好了,下雪了!已經兩年沒有見到過雪了!”火奐終於徹底忘記了李蕭的過失,像個小女孩一般歡呼雀躍起來。

  “真是的,女人真善變。”李蕭懶懶地趴在地上,雙手撐著下巴,“說起來,她的腳挺有勁呢,好久沒嘗過這麼過癮的松骨滋味了……嗯,娶她做老婆的話,以後也不用上按摩院了吧?”

  ※※※

  “終於下雪了……”紅塵抬起頭,任冰涼的雪花落到她的臉上。

  無名伸齣手接住一片雪,看著潔白的雪花在他掌心融化,那冰涼的感覺就像那夜紅塵撫上他額頭的手。他一陣衝動,突然伸手猛地拉住紅塵的小手,拉著她向山坡上跑去。紅塵沒有掙扎,跟著他飛跑,兩人融進漫天的雪花中,耳畔傳來村民和士兵們的歡笑。

  “去哪兒?”紅塵邊跑邊問。

  “去山頂,呆會有好看的!”無名大聲回答,忽然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紅塵一把抱住他,不經意間將他攬進了自己懷里,二人四目相對,紅塵不由自主又臉紅了。

  “對不起,我忘了我跑不快……”無名有些懊惱地說。

  “不,不怪你,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跑這麼快……”紅塵連忙替他推禦責任。

  二人再次四目相對,然後在同一時間發現現在這個姿勢的男女方位好像弄反了,根據習慣和經驗,似乎應該是女子躺在男子的懷里。兩個人想通了這一層,同時大笑起來。

  “不要跑了,我們慢慢走上山頂吧!”無名說。

  “不,我來背你!”紅塵調皮地一笑,不顧無名的強烈反對,將他背在背上。

  “喂喂,好像應該是男的背女的呀,我們是不是弄反了?”無名在紅塵背上大叫。

  “嘿嘿,我覺得我比你更像男人哦!抓緊了!”紅塵笑著,背著無名,在已落上一層薄雪的草地上飛奔起來。風聲在耳畔呼嘯,紅塵銀鈴般的笑聲破開漫天的雪幕,無名抱著她渾圓的肩頭,慢慢地將頭靠上她的玉頸,閉上眼,感受著她的體香和溫暖,心里一片平和,風聲消失了,隻聽得到她悅耳的笑聲,在這一剎,他忽然明白了“幸福”的含義。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在他心中滋長著,讓他感到一陣甜蜜。

  “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不必想起以前的事,就這樣依偎著她,不必擔心自己沒有力量,就在她懷中尋求保護,沒有煩惱,隻有幸福,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他默默地想著,臉上浮齣滿足的微笑,眼角卻滑齣兩顆晶瑩的淚珠,慢慢地,落到紅塵後頸里。

  “下來吧色鬼,便宜佔夠了!”紅塵嬌嗔的聲音傳進耳里,無名睜開眼,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山頂。紅塵微微蹲下,讓無名的雙腳觸到地上才放開他。無名一下地就握住了紅塵的一隻手,動作自然無比,毫不做作。

  他和紅塵並肩站在最高的山頂上,漫天的飛雪將他們包裹,四周的群山全都披上了一襲潔白的輕紗,在雪幕中迷迷濛濛,宛若仙境。

  看著這一片雪白的世界,無名不由長呼一口氣,輕聲讚道:“好美呀!”

  紅塵感受著身旁這如雪一樣純凈的男子掌心中的溫暖,輕聲問他:“你剛才,哭了?”

  無名微笑著,望著遠處的群山,“不是哭,是笑,隻不過笑齣了眼淚。”

  “什麼事這麼好笑?”

  “因為你呀,我突然想到,要是你能一直背著我,保護我,那我該是多麼地幸福。”

  “想得美!你是男人,應該由你背我,保護我呢!”

  “咦,你不是說你比我更像男嗎?”無名一本正經地說。

  “呵呵呵……”紅塵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彎下了腰,她一手捂著臉大笑,悄悄抹凈眼角溢齣的,不知是笑齣來還是哭齣來的淚水,心里想:“我們真的,能一直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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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亂世·七夕

作者:再世驚雲


  這是一場將天地凈化的大雪,紛紛颺颺漫天飄灑的大雪掩住了大地上所有醜惡的事物,整個地球都在同一時間下起了大雪,戰火紛飛的地方,無論是魔族還是人類、神族、妖族、吸血族、獸人,所有的戰士幾乎在同一時間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天,看著大雪將地上的屍首與鮮血掩蓋,將大地上被戰火刻下的傷痕掩蓋。

  “好美啊——這就是地面上的雪景嗎?隻在傳說中聽過,卻從來沒有看到過,要是每年都能看到雪就好了。”魔族的士兵們這樣說,邊說邊伸齣他們因不見陽光而蒼白得幾近透明的手,去接那雖冰涼卻溫柔的雪花。

  “唔,兩年沒下雪了,沒想到今年會在八月下雪,冬衣該準備好了吧?要是沒禦寒的衣服,不用打仗,凍都凍死了。”人類的士兵說,然後縮起脖子搓著雙手蹦蹦跳跳地跺腳。

  “哈,雖然沒仙界的雪景漂亮,不過也聊勝於無了。”神族的士兵說著,倚在走廊邊,邊看雪邊喝著烈酒。

  “開派對啊,搞狂歡啊!快去叫人,就在雪里面搞,準備好食物!”妖族士兵顯得特別忙碌,他們一向是最活躍的。

  “嗯,坐在火爐邊,喝著紅酒,透過窗戶看外面的雪景,確實別有一番風味。”吸血族的紳士們如是說,於是紅酒擺了上來。

  “呼嚕……”獸人的士兵們翻了個身,將頭埋進被子里,繼續著他們的美夢。對他們來說,雪天最可愛的,當屬溫暖的被窩了。

  戰爭,在這一刻停止了,無論是誰,都不忍心讓戰火和鮮血污染了純潔的白雪。

  (……)

  紅塵小隊駐地,群山懷抱中的小村莊在雪中變得熱鬧非常。村民們換上過冬的厚衣,在門口挂上大紅燈籠,有的還點響了鞭炮,主婦們在廚房忙活著,為家人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孩子們在村子里奔跑追逐著,團著雪球互擲,村子里四處充斥著他們歡快的笑聲,就連駐紮在村子里的士兵們,也都紛紛穿上軍大衣,走齣軍營,在雪地里跟孩子們一起打雪仗,堆雪人。士兵們都很年輕,十八九歲,二十來歲,他們有什麼理由不跟孩子們一樣呢?

  紅塵小隊的隊員們,脫下軍裝,換上節日的盛裝,在村子後面的山坡上嬉戲。火奐追著李蕭猛擲雪球,李蕭怪叫著四下逃竄,不時扔齣兩個小雪球還擊,巨人向雲不小心被火奐誤傷,卻大吼大叫著跟火奐一起追趕李蕭。風魔鈴月騎在魔紅肩膀上,和騎在斯洛肩膀上的雷神父頂牛,兩組人不時摔倒在雪地里滾成一團,站起來時變成沾滿雪的聖誕老人,然後又熱火朝天地頂了起來。布朗走到席拉麵前,對席拉躬身行了個紳士禮,“美麗的天使小姐,我能請您跳一支舞嗎?”席拉落落大方地伸齣玉手,布朗接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輕吻一下,輕攬著席拉的肩,在雪地里翩翩起舞。藍風裹著軍大衣,提著酒瓶看著這群穿著單衣的隊友在雪地里瘋,非常鬱悶地灌了一口白酒,翻著眼睛說:“這群怪物,都不怕冷的嗎?”

  “隊長,無名,下來一起玩呀!”鈴月看到了山頂上攜手而立的紅塵和無名,向他們揮手大叫。

  “隊長,無名,下來一起玩呀!你們兩個人不要脫離群眾嘛!”隊員們一起大叫。

  紅塵和無名相視一笑,攜手走下山頂,加入了隊友們的狂歡。

  奔跑中的李蕭一個跟頭栽進雪里,兩腿高高蹺起,緊追著他的火奐不及停步,絆到李蕭腿上,眼看就要栽倒,李蕭一個翻身將她接住,抱進懷里。火奐壓在他身上,二人的鼻尖觸到了一起,瞪大了眼睛對視著,李蕭嘴角浮齣一絲詭笑,抱著火奐的雙手突然一用力,趁火奐身子往下壓之際,在她唇上輕吻了一口,火奐的臉馬上紅了,反常的是,她居然沒有生氣。“你的胸部……好有感覺!”李蕭賊笑著說,火奐剛想表現一下生氣的樣子,李蕭卻換上了一副嘴臉:“嫁給我。”他無比深情地說。“休想,除非你長到比我高!”火奐輕聲說,臉卻更紅了。“長得比你高還不容易?我隨便變個身就可以變成猛男了,你嫁定我了!”李蕭說著,又在她粉唇上吻了一口。

  “噁心,肉麻!”一雙大手將兩人提了起來,向雲故作厭惡地說著,一手將李蕭扔了齣去。李蕭怪叫道:“大象,我不會放過你的……”

  “上帝大概也不會想到,天使會和吸血族一起跳舞呢!”布朗微笑著,邊舞邊對席拉說。

  “是呀,天使長加百列大人和你們狄更斯王子的關係也不大好呢!你說他要是知道我和你一起跳舞會怎麼想呢?”席拉笑道。

  “大概會氣得臉發白,然後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吧!”

  “呵呵,說不定還會打你一頓呢!”

  “無所謂,吸血族的紳士為了所愛的人是可以不顧一切的,我們在感情上是最執著的。”

  “這麼說你愛上我了?我比你大整整五十歲呢!”

  “不是說姐弟戀是一種潮流嗎?”布朗微笑著說,將一個輕吻印到席拉額頭,席拉很自然地接受了。

  “願主寬恕你們……”雷神父看到布朗親吻席拉,嚇得眼睛一閉,右手在胸前畫起十字架來。風魔鈴月趁機猛地一個肩撞將他從斯洛背上頂了下來,“呵呵,神父你們輸了哦!”鈴月歡快的笑著。

  “奶奶的,都沒人陪我玩!”藍風大口大口地灌著酒,非常不滿地自言自語。

  “要不要我陪你玩?”無名在藍風面前蹲下,如嬰兒一般純凈的雙眼盯著藍風看。

  “你怎麼陪我玩?”

  “就這樣!”無名背在身後的手中神奇地齣現一個大雪球,猛地砸到藍風頭上,跳起來就跑。藍風這才發現,紅塵居然躲在無名身後,看來那個大雪球是紅塵給他團的了。藍風一個激靈,跳起來追著無名跑,他可不敢對付紅塵,隻好欺負一下無名了。無名跑得很慢,藍風也追得很慢,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跑不快,還是故意裝齣跑不快的樣子。

  紅塵笑吟吟地坐在雪地里,看著藍風追無名,還不時丟齣幾個雪球,不輕不重地砸在藍風身上。藍風哇哇大叫:“你們兩個欺負我!哎呀呀呀……”卻是後腦勺又被紅塵一個雪球砸中了。

  “趁著景色這麼好,來張闔影吧!”向雲不知從哪變齣一個數碼相機,對著眾人喊。

  架好相機,眾人在鏡頭前聚齊,紅塵和無名肩並肩坐在最中間,李蕭踮著腳站在火奐身旁,手搭在她肩頭,斯洛和雷神父故意裝齣很嚴肅的樣子站在一起,鈴月和魔紅並肩站在向雲前面,向雲雙手按著他們肩頭作慈祥長輩狀,藍風抱著酒瓶叼著香煙扮酷,席拉依在布朗胸前,布朗右臂環著她的肩膀優雅地笑著。

  “沒錢!”“茄子!”“地瓜!”“SHIT!”“哼!”所有的人同時說齣一系列使他們嘴角或上翹或張開的話,閃光燈亮了,將他們這一刻的笑容定格在鏡頭中。

  如果說分離意味著重聚,那麼這時的相聚又意味著什麼?紅塵小隊的隊員們和他們的戰友、朋友、愛人在這相聚的一刻,在這感受到幸福歡樂的一刻都沒有想到以後,在他們看來,好好珍惜眼前的快樂才是對的,難道不是嗎?

  (……)

  “今天是農曆七月初七,是中國的傳統節日七夕節,即中國的情人節,傳說中牛郎和織女會在這一天,踏著鵲橋相會。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這個傳說的主角牛郎織女,下面就請他們談一談他們的愛情經歷。”紅塵小隊今天破例沒有到空地上與駐守的士兵們共進晚餐,那些年輕的士兵們有自己的節目,早分散到了村中的各家各戶中,或與他們結識的朋友飲酒作樂,或與追求的姑娘享受這難得的時光。紅塵小隊的隊員們全聚到了紅塵的軍帳里,加上無名共十二個人,圍著圓桌吃著幾個月來最豐盛的晚餐。旁邊的收音機正播放著電台最新錄製的七夕特別節目。

  “我和織女的相識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我需要指正的是,當初我並不是故意偷掉織女的衣服的,當然,我也沒有偷窺女孩子洗澡的習慣。實際的情況是那晚我正準備去我常洗澡的湖里清洗一下一天來的勞累,誰知道那湖卻被七個美女霸佔了……”特地從天河趕來的牛郎織女在收音機里講起了他們的愛情故事,不過聽眾們似乎沒打算認真聽,聚集在紅塵軍帳里的隊員們飛快地哄搶著飯菜,男隊員們高聲呼喝著划拳拚酒。

  紅塵、席拉、火奐這三個比較注重淑女形象的女子坐在一起,輕抿著杯中的紅酒,含笑看著野丫頭風魔鈴月和男人們大碗拚酒。斯洛和她火拚三大碗,搖搖晃晃地倒了,接著被雷神父趁火打劫放倒。雷神父得手之後又和布朗血拚起來。藍風、李蕭、魔紅、向雲、無名殺作一團,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藍風等四人聯手對付無名,直灌得無名滿臉通紅,說起話來舌頭都大了,但偏偏不倒,反而是魔紅早先支持不住,倒了下去。剩下的三個惡狠狠地站在無名面前,大吼大叫著拍桌子瞪眼睛,逼無名和他們一碗一碗地對幹。

  “隊長,你的無名好像撐不住了哦,你難道不去阻止他們?”火奐湊在紅塵耳邊促狹地說。紅塵似乎沒聽齣來火奐捉弄的意思,不動聲色地說:“猴子好像也撐不住了,小火你要不要扶他到你帳中休息去?”“嘿嘿,你今晚要是留宿無名我就帶猴子到我那去。”“真的?”“當然是真的!”“那好,”紅塵說著,拍拍手掌,大聲說:“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走之前把桌子收拾一下,無名留下。”李蕭大著舌頭說:“說什麼呢隊長,我們還沒把無名這小子灌倒呢,怎麼能就這麼散了呢?再說,憑什麼無名就能留下?”紅塵杏眼圓瞪:“我要休息了!無名今天在我這裡休息,聽明白了沒有?還不快滾!”紅塵一聲嬌嗔,然後得意地看著火奐。火奐瞪大雙眼,半晌才說齣一句:“算你狠!”站起來,走到李蕭身邊,拎著他的耳朵說道:“本小姐今天大發慈悲,讓你今晚到我那去,還不快走!”李蕭一個激靈,酒醒了一大半,賊笑著走了齣去。隨後,醒著的隊員們架著醉倒的隊員們飛快地撤退了,走前將一片狼籍的圓桌收拾得乾乾淨淨,向雲左手挾著醉得胡言亂語的鈴月,右肩扛著圓桌,將喝得稀婼k塗正準備跟在他後面齣去的無名一屁股頂了回去,“今晚你逃不齣隊長的魔掌了……”向雲無限惋惜地說,避過紅塵扔過來的一隻軍靴,大笑著閃了齣去。

  紅塵走到帳門邊,將帳門關好,轉身背靠著帳門,紅著臉,溫柔地看著半醉不醉的無名在原地打轉。

  “今天是七夕節。”紅塵輕聲說道。

  “嗯……怎麼了?七夕節又怎麼了?”無名停止了打轉,暈暈乎乎地看著紅塵,臉蛋紅得跟蘋果似的。

  “七夕是中國的情人節,我想……送你一件禮物……”

  “禮物?好呀……隻要是你送的,我都會喜歡,一定會好好珍藏。給我看看,是什麼禮物……”無名看來還沒完全糊塗,還知道說討好女孩子的話,說著話,搖搖晃晃地向紅塵走來。

  “是……是……”紅塵低下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是我……”

  “ ”一聲大響,嚇了紅塵一跳,抬起頭,卻見無名已一頭栽倒在地上。

  “你……你居然嚇倒了!”紅塵不禁有些惱怒,走到無名身邊,蹲下來想將他扶起,卻發現無名已經沉睡過去,發齣均勻的呼吸聲。

  “呵,原來是睡熟了……”紅塵輕輕一笑,“還以他是嚇倒的呢,呵,真可愛。”

  紅塵將熟睡的無名抱到自己的床上,輕輕地放下,凝視了他一陣,動手去脫他身上的外衣,“穿著外衣睡覺會感冒的!”紅塵紅著臉,將無名的外衣脫下,隻剩下一條內褲,正要給他蓋上被子,卻被他攔腰抱住。紅塵嚇了一跳,無名抱得是那麼地緊,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好像怕她突然跑開,緊緊地抱著她,將她壓上自己寬闊的胸膛,紅塵不敢掙扎,她怕她的力道會讓體弱的無名受傷,她將臉輕輕地貼上無名的臉頰,聽到無名喃喃地說:“不要離開我……不要再讓我等那麼久了……不要離開我……”“是夢話嗎?”紅塵心想著,輕捧起無名的臉,粉唇輕輕地吻在無名唇上,無名無意識地呢喃了一陣,熱烈地回應起來。

  瘋狂的熱吻,衣服一件一件地脫落,紅塵赤裸的身體變得滾燙,雪白的肌膚在無名的親吻撫摸下變得微紅,無名粗重地喘息著,就像所有酒醉的人做愛時一樣,動作粗暴而瘋狂,紅塵忍受著身體的疼痛,雙臂緊緊環著無名的肩,輕聲呻吟著,看著無名完美的臉,眼角忽然滑落一串淚珠,“不用急……我今晚……本就是屬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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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亂世·破軍

作者:再世驚雲


  一支半機械化的各種族聯合軍在遍佈彈坑的公路上排成一列長隊蜿蜒前進,這支隊伍中人類士兵佔了一大半,領隊的軍團長也是人類。神族、妖族、吸血族、獸人混雜在軍隊中。

  前排的五輛重型坦克一字排開,二十輛裝甲運兵車跟在坦克後面,每輛裝甲運兵車上都配有一個特級狙擊手,百餘輛運兵卡車上擠滿了全副武裝的人類士兵,沒車坐的步兵們跟在車輪子後面一溜小跑,獸人族的戰士們穿著繳獲的魔兵的戰甲,配著大砍刀,拎著刺槍騎在馬上,造型頗像中世紀的騎士,輜重運輸部隊在隊伍的最後,大卡車拖著軍火、大炮。能夠飛行的神族、妖族、吸血族們或用浮空術,或用他們的翅膀,飄在半空中擔負著保護輜重的任務。從綜合實力上來看,這支軍團已能夠打一場小規模的攻堅戰。他們此行的任務是去接收已廢棄的C市,並在C市駐守。

  “天黑前要趕到C市。”年過五十的軍團長坐在軍用吉普里,對旁邊的參謀說。

  “積雪太厚了,行軍速度大大減慢,照現在的速度可能要淩晨三點左右才能到。”參謀看著地圖,指指點點地說:“我們還要越過一座山脈,山上的公路不知有沒有被破壞,如果公路被破壞了的話,必須連夜搶修,那麼隊伍到達的時間還要往後推四五個小時。”

  軍團長攏了攏厚厚的軍大衣,抬頭看看天色,烏雲密布,寒風正緊。“加速行軍吧,我的軍隊不能連這點苦都吃不了。”

  參謀應聲是,抓起步話機傳令道:“各部注意,加速行軍。”命令傳達到各部指揮官那堙A前面的坦克轟鳴著加速,裝甲運兵車、運兵卡車跟著加速,步兵們由小兵改成奔跑,騎兵一夾馬肚,戰馬撒蹄子開始小跑。

  軍團長瞇著眼靠在車座上,低聲道:“紅塵小隊在C市周邊巡邏已經快五個月了吧?那群優秀年輕人也吃了不少苦了,這次可以把他們換下來,到大後方去修整一個月了。”

  參謀笑道:“長官,那一隊人有一半都是幾百歲的老怪物了,可不是什麼年輕人。”

  “呵呵,幾百歲的老怪物,在他們家族中也是像孩子一樣受寵的,在他們的種族中,他們的年紀還是未成年啊!殘酷的戰爭將他們送上了戰場,有多少孩子在戰火中送命,多少年輕的面孔消失在我們眼前,這該死的戰爭!”軍團長憤憤地啐了一口。

  參謀笑了笑,剛想說話,忽覺頭頂一涼,身子軟軟地從車座上滑下。

  軍團長眼看著參謀的頭被一支羽箭從頭頂貫穿到下巴,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便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從空中壓迫過來:“我是魔神路西法大人下屬布魯斯家族族長,一等公爵,墮天魔將威利。布魯斯,放棄抵抗,你們能獲得奴隸的身份,頑抗到底的,將成為我‘墮天軍團’的食物!”

  軍團長駭然抬頭,隻見一個黑點從厚厚的雲層中鑽了齣來,接著又是一個、兩個、三個,數千個黑點從雲層中鑽齣,密密麻麻地佈滿了軍隊上空。

  人類士兵們開始時齣現了一陣小小的騷亂,但馬上安靜下來,陣形散開結成稀疏的圓陣,高射炮兵飛奔到輜重隊,動作麻利地架起高射炮向空中調校角度,裝甲車上的高射機槍豎了起來,狙擊手和步兵們舉槍對著射程以外的敵人;神族、吸血族的開始施放魔法和仙術,給隊伍加上防護結界;妖族的戰士拿齣武器,落到地面半蹲著,隨時準備快速躍起發齣全力一擊;獸人放的戰士們悶不作聲地變身,舉起刺槍準備投擲。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儘管他們都知道“墮天軍團”代表著什麼,卻沒一個人面露懼色。

  一名男性四翼天使拍著四隻潔白的羽翼飛到軍團長的車前,焦急地對軍團長說:“長官,墮天軍團是魔族布魯斯家族最精銳的空中軍團,雖隻有五千士兵,但每一個都非常強大,他們的弓箭可以射穿三千米外十公分厚的鋼板,身上的戰甲連天使的寶劍都無法刺穿,能跟他們對抗的隻有東天神族的天帝近衛軍、西天神族的血天使軍團、妖族的妖王戰隊和吸血族的公爵軍團,但是現在這些隊伍都不在這裡,憑我們的實力無法與他們對抗……”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軍團長靜靜地說,右手握著已死的參謀漸漸冰涼的手。

  “長官,請您撤退吧,我們各族都派齣這裡最強的戰士護送您撤退,敵人,就讓我們來抵擋!”四翼天使說道,他身後,聚集了十三名各族戰士。

  “撤退?”軍團長緩緩站了起來,仰望天空中慢慢下降的威利公爵和他下屬的五千名“墮天軍團”戰士,他們身後黑色的羽翼已清晰可辨。“你要我撇下我的軍隊我的士兵獨自撤退?你要我——他們的長官將這些年輕的孩子扔在這必死的戰場上,茍且偷生?天使,你污辱我了,你污辱了一個軍人的尊嚴!”

  “長官,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您是最高長官,我們必須保障您的安全……”

  “不必多說了!”軍團長猛地一揮手,“寧可戰死,不退一步!”

  軍團長的話透過步話機傳到每個指揮官耳里,他們猛地振臂高呼:“寧可戰死,不退一步!”

  所有的士兵齊聲高呼:“寧可戰死,不退一步!寧可戰死,不退一步!”

  威利公爵拍動著他那兩隻寬大的黑色羽翼,暗紅色的雙眼鎖定軍團長,嘴角浮齣一絲嗜血的冷笑,“想做英雄?我成全你們!”揮手道:“殺、無、赦!”

  墮天軍團的士兵們拉開他們手中一人高的大弓,一米長的純鋼打造的羽箭搭上了弓弦,一個齊射,弓弦聲響起一片,五千支黑色的羽箭從空中如暴雨一般嘯叫著灑向地上的聯軍軍團。射齣一支箭後他們又飛快地彎弓搭箭,開始另一輪的射擊。

  第一輪箭雨落到防護結界上,恍若實質的結界閃齣一陣炫目的七彩火花,有的箭被粉碎了,有的箭卻透過了結界直接將人類士兵釘穿。強大的衝擊力將中箭的士兵釘到地上,鮮血如泉般涌齣,染紅了他們身下的白雪。

  人類士兵也開始了射擊,高射炮、高射機槍、狙擊槍、半自動步槍一齊發齣震耳的轟鳴,彈雨如金屬的蝗蟲一般撲向空中的墮天軍團。狙擊槍、半自動步槍的射程顯然不夠,隻有高射炮和高射機槍能打到墮天軍團所處的高空,但炮火卻無法對他們構成威脅,他們身前張開了一層厚厚的魔法結界,將炮彈和高射機槍的子彈全都攔在外面,一朵朵火焰煙花在空中綻放,與地面上的七彩火花交相輝映,場面很是壯觀。

  墮天軍團的四輪齊射之後,聯軍的防護結界破碎了。千餘名人類士兵中箭身亡,而墮天軍團的士兵們卻連毛都沒傷一根。

  妖族的戰士們在結界破碎的那一剎狂叫著沖天而起,以他們生平最強的絕技攻向墮天軍團,西方天使張開了潔白的羽翼舉劍升空,東天神族腳踏彩雲狂衝而上,吸血族拍動著蝠翼邊放魔法邊以最快的速度飛向墮天軍團,獸人族的戰士們怒吼著擲齣了他們手中的刺槍。

  威利公爵哈哈一笑,雙手猛搓,一個足球大小,外面繞著紫色電光的黑色的光球在他掌心齣現,威利公爵擲齣光球,光球瞬間便飛到了衝上來的妖族戰士上空,“轟”地一聲巨響,光球爆開,無數繞著紫電的黑色結晶體呼嘯著擊向妖族戰士們,妖族戰士不及防禦,百煉金鋼一般的身體被打得千瘡百孔,隨即爆體而亡。

  一陣“嗡嗡”聲中,墮天軍團的士兵們開弓搭箭,“崩”地一聲巨響,五千支羽箭同時射齣,“哧哧”連響不絕,離墮天軍團還有五百多米的神族和吸血族被盡數射落,無一倖免。一千多具屍體無力地墮下,狂飆的鮮血匯成一片血雨,天使金黃色的血液、東天神兵粉紅色的血液、吸血族黑紅色的血液淋了地上人類士兵滿頭滿臉。

  獸人戰士擲齣的刺槍被魔法結界攔住,純鋼打造的刺槍在結界外爆得粉碎,漫天的鋼屑四下飛射,將地面上的人類士兵打得千瘡百孔。

  軍團長看到了這一幕,仰天長嘆一聲,道:“聯絡官,通知紅塵小隊,讓他們馬上撤退。請求總部派一個能與墮天軍團抗衡的軍團來,我們……已經註定敗亡了!”

  (……)

  村莊里一片沸騰。

  聯軍軍隊快要到來的消息已經傳了齣去,村民們馬上可以跟隨紅塵小隊到大後方人類聚居的城市中去,都顯得很興奮,有的村民已經在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隨時上路了。

  而在紅塵的軍帳中,紅塵小隊的隊員們卻聽到了令他們最震驚的消息。

  “你說什麼?那支一萬人的軍隊全被消滅了?”紅塵驚問。

  魔紅臉色慘白地點點頭,“魔族威利。布魯斯公爵率領他的‘墮天軍團’襲擊了軍隊,聯軍軍隊自軍團長以下,無一倖免。”

  “天哪……威利。布魯斯公爵……”藍風捂著臉呻吟起來,“他怎麼會齣現在這裡?他從英國趕來給他的侄子報仇了嗎?大象,你給我們惹了天大的麻煩啊!”

  向雲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牙咬得崩崩直響,被消滅的聯軍軍隊中有他的一個好朋友,本來以為可以好好聚一聚的,誰知道竟會死在路上。“兄弟,是我害了你!”

  “藍風,不要亂說!”紅塵冷冷地斥道,“在戰爭中我們沒有選擇,隻有殺死敵人或被敵人殺死,如果殺人之前還要想著怕被強大的敵人報復,那就不用打仗了。魔紅,軍團長有什麼指示沒有?”

  魔紅道:“軍團長讓我們撤退,這次的敵人不是我們所能對付的,實力差距太大,軍團長戰死前已經請求總部派一支能夠與墮天軍團抗衡的軍團,總派接到求援後派齣了齊天大聖旗下三大妖王戰隊中的‘天妖戰隊’,但一時之間無法趕到這裡,途中有三道魔族封鎖線,‘天妖戰隊’最快也要明天傍晚才能趕來。”

  紅塵道:“撤退已經來不及了,‘墮天軍團’是空中部隊,行軍速度奇快,他們很快就能發現這裡,必須馬上疏散村民,這裡山高林密,山洞很多,讓駐軍護送村民到山洞中躲避。”

  李蕭撓著後腦勺問:“那我們呢?我們怎麼辦?”

  “我們留下,等威利的軍團齣現後往C市撤退。如果威利是來為他侄子報仇,那我們就是他們的目標,我們必須留下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否則以魔族的一慣作風,就算村民們全都躲進山洞,他們也會將村民們搜齣來殺害。”紅塵冷冷地道。

  “哦?我們給威利的軍團做靶子嗎?”藍風灌了一口酒,問道。

  “我們,必須有死的覺悟。好了不要廢話了,抓緊時間組織村民進山躲避!”紅塵下了命令。

  (……)

  “幹,倒楣!”李蕭站在村後通往山上的小路上,看著士兵們組織慌亂的村民撤往山上,嘴里不住嘀咕著:“剛剛追到小火就要死了,媽的我怎麼就這麼倒楣咧?”藍風抱著槍坐在李蕭身後的石頭上,灌了一口酒,斜了他一眼,“我說你小子就不要貪心不足了,老子活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和我比起來,你已經很幸福了。”

  “也對哦,怎麼說我也是嘗到女人的滋味了……那邊那個混蛋,就是你,媽的一個大男人竟然和女人搶路,滾一邊去,讓婦女兒童優先!唉,要是和大聖爺一樣怎麼都打不死就好了……”

  (……)

  布朗和席拉攜手走在村中的青石板路上,看著村民們攜老扶幼、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大聲叫喚著朝通往後山的小路上涌去,嬰兒的啼哭聲,大漢的怒吼聲,婦女的尖叫聲,老人的呼喚聲交雜成一片,恍如世界末日。

  “他們也許可以安全,我們卻要面對死亡,害怕嗎?”布朗輕聲問道。

  “不知為什麼,我現在心里一片寧靜,好像我們即將面對並不是恐怖的‘墮天軍團’,好像我們隻是要去赴一場平常的宴會。死亡雖然離我們已經很近,但我卻感覺不到任何恐懼。”席拉淺笑著說。

  “是因為我嗎?是因為有我在你身邊,你知道無論在什麼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所以你才感到安心吧?”布朗笑道。

  席拉嫣然一笑,“這就是你的紳士風度嗎?這話該等到我來說,你怎麼自己說齣來了?”

  布朗呵呵笑道:“因為我怕你害羞不敢說啊!嗯,要是這次能活下來,我就馬上動手寫一部長篇小說——《天使小姐和吸血鬼紳士不得不說的故事》,肯定暢銷!”

  “主角就是美麗的席拉和邪惡的布朗,呵呵,邪惡的吸血鬼紳士引誘了美麗的天使席拉……”

  “然後他們一起在血火遍地的地獄翩然起舞……”

  “向天地訴說他們至死不渝的愛情……”

  “我說,我們是不是肉麻了一點?”

  “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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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亂世·驅逐

作者:再世驚雲


  “所有人都離開了嗎?”一身戎裝的紅塵坐在軍帳里,靜靜地問站在她面前的火奐。

  “是的,但是……無名他不願意離開,怎麼勸都勸不走。”

  “誰讓你們勸他了?讓人把他架走不就行了?”紅塵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怒氣。

  “士兵們怕傷害到他,不敢對他用強,畢竟他的身體太弱了。”火奐小聲說。

  紅塵沉默了一陣,起身說道:“帶我去見他。”

  (……)

  村民已經全部撤走,整個村子空蕩蕩,地上滿是村民丟棄的物品。村中的空地上,紅塵小隊的隊員們圍成一個圈,或坐或站地看著兩個士兵苦口婆心地勸說死賴著不走的無名。

  無名現在的樣子確實有些像個潑婦,他撒著兩腿坐在地上,雙手緊抱著空地上一根拴牛的木樁,翻著白眼,瞪著那兩個年輕的士兵。兩個士兵說破了嘴皮子,無名來來去去就是一句話:“我不走,我就是不走!”

  紅塵小隊的隊員們樂得在一旁看熱鬧,他們和無名相處的時間最長,最了解他的脾氣。無名錶面上是個白癡,看似好哄,實際上卻是倔牛脾氣,認準了死理就不回頭。藍風蹲在地上,吐齣一口煙圈,撇撇嘴說:“問世間情是何物?真他媽不是東西。”

  “圍在這裡坐什麼?你們很閒嗎?”紅塵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聽到她的聲音,無名雙眼一亮,飛快地站了起來。

  紅塵和火奐大步走到無名面前,兩個士兵對紅塵行了個軍禮,退到一邊。隊員們雖被紅塵呵斥,卻沒有走開,聚到一邊看紅塵如何解決。

  “你來了?他們兩個太過份了,老是要趕我走!”看著紅塵一臉冰冷地走近,無名馬上開始告狀。紅塵冷冷地掃了兩名士兵一眼,觸到她冰冷的目光,兩個年輕的士兵心頭髮毛,低下頭不敢看她。無名以為紅塵在生兩個士兵的氣,他本是心地善良,告狀也不過為了警告一下他們,見狀又開始為二人開脫起來:“那個……他們也是一番好意,說這裡很危險,怕我受到傷害,你就不要懲罰他們了……”

  紅塵沒有理無名,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目光刺得無名渾身一個激靈,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說不齣話來。

  紅塵走到兩個士兵面前,一人賞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兩個士兵的臉馬上紅腫了起來,但他們反而抬頭挺胸,正視著紅塵。“你們知道錯了嗎?”紅塵冷冷地問。

  “知道了長官!”兩個士兵異口同聲地大聲回答。

  “那麼要不要我教你們如何補救你們的失誤?”

  “不需要,長官!”

  “嗯,馬上執行!”

  “是,長官!”兩個士兵腳跟猛地一靠,發齣“啪”地一聲脆響,轉身走到無名身邊,一人架著他的一隻胳膊就往村子外走去。

  “你們幹什麼?你們……你們太過份了!”回過神來的無名大叫著奮力掙扎,但他的力氣又怎能和兩個訓練有素的正規士兵相比?任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紅塵轉過身去,隻留給無名一個背影。“不要帶我走,放開我!”無名漲紅了臉,用力一掙,“嘶”地一聲,他身上的軍裝裂開了。“放開我!媽的,叫你們放開我啊!”無名拚盡全力地,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蹬,身子往後用力一仰,“ ”兩聲,過度的用力令他的雙臂自肩脫臼了。

  聽到這兩聲清脆的聲響,紅塵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右肩稍稍一側,似乎想轉過身來,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做。兩個士兵嚇得馬上鬆開了無名,無名失去了支撐,用力過度的身體一子下跪倒在地。紅塵小隊的隊員們忙跑上去,圍著無名,雷神父搓著手說:“我……我不會接骨術,這樣的傷我無法治療!”李蕭說聲:“我來!”抓著無名的大臂就準備為他接骨。跪在地上的無名不知哪來的力氣,肩部猛地一撞,將李蕭撞開,李蕭連退三步才站穩身子,瞪大了眼驚訝地看著無名。無名搖搖晃晃地站起,臉色白得嚇人,他眼中泛著淚光,一步一搖地朝紅塵走去,兩隻手無力地垂在身前,隨著他的腳步晃動著。紅塵小隊的隊員們驚異於無名突如其來的巨力,全都愣愣地呆立著看著無名。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趕我走!”無名朝著背對著他的紅塵大喊,清亮的嗓音變得無比嘶啞,“我原以為,原以為是那些士兵要趕我走,沒想到真正要我走的是你!為什麼!”

  紅塵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你說話啊!告訴我你的理由!”無名嘶吼著,離紅塵越來越近,“你昨晚才說愛我的,昨晚才說要和我在一起,現在卻要趕我走,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一直在騙我嗎?”

  “沒錯,我是在騙你,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我會愛上你?我會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忘了,我是一個戰士,你,隻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紅塵終於說話了,可是她說齣來的,卻是冰冷無情到讓無名心痛欲死的話,“你這樣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和我在一起?我們戰斗的時候你能幫上什麼忙?我們還要為了保護你而分神,你跟我在一起,隻會害死我!”

  聽到這番話,正走向紅塵的無名愣住了。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他眼角滾落,他身子顫抖著,如同風中的葦葉。心痛得就像被一層層剝開,呼吸停頓了,緊收的心房一陣窒息,他無力地跪倒在地,丹田中突然涌齣一股奇異的氣息,就像有另一個心臟在他丹田中跳動,開始隻是一個小到幾乎令他無法覺察的點在微弱地跳動,隨著他心痛的加劇,這個點越變越大,一縷縷說不齣的時而燥熱時而冰冷的氣息從那個已變得有蠶繭般大小的點上涌齣,在他體內瘋狂地運轉,令他的身體此處火熱彼處冰涼。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衝擊著他那已快破碎的心,他終於忍不住仰天高叫一聲,“ ”地噴齣一大口鮮血,滾熱的血飛濺開去,染紅了他面前的青石板和他軍裝的前襟,幾滴血甚至濺上了紅塵的後頸。紅塵的身子猛地一顫,她雙拳緊緊地握到一起,指節已經握得發青發白,但始終不肯回頭看無名一眼。

  紅塵小隊的隊員們看到無名悲憤之下竟然口吐鮮血,想到他柔弱的體質,怕他有個三長兩短,驚呼著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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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們管!都給我閃開!”無名一聲暴喝,紅塵小隊的隊員們硬生生遏住自己前衝的身體,每一個人心中都感到無比驚訝。這個無名,剛剛那一聲吼竟帶著罕見的皇霸之氣,令他們不得不停下,他們雖然沒說什麼,但他們的表情卻將他們的震憾表露無遺。“這個無名,究竟是什麼人?”每個人都這樣問自己。

  無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盡全力將背挺得如標槍一般直,雙臂還是無力地垂著,身體還是在微微顫抖著,臉上,卻挂上了一抹無法言喻的微笑——似冷笑,似詭笑,是苦笑,又似慘笑。“我知道,我隻是一個什麼事都不會做的廢物,我知道,我隻會拖你們的後腿。帶著我會讓你們在戰斗中分心,甚至可能害死你們……你們……我當你們是我的好朋友,我想努力改變你們對我的看法,但是……”

  火奐急促地說:“不是的,無名,我們沒這個意思,我們……”

  “別理他,讓他說下去!”紅塵冷冷地打斷火奐的話。

  “呵呵……紅塵,紅塵,這個名字,是不是就一定代表絕情和空虛呢?紅塵到頭一場空,你的名字原來是這個意思啊!”無名慘笑著,看著紅塵的背影,“我原以為,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的,記不起來以前的事不要緊,不知道我是誰也不要緊,我隻要知道我愛你,而你也愛我,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就足夠了,我原來,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我怎麼能忘記?紅塵隻是一個人造的試管人,隻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殺人機器,我怎麼能奢望這樣的一個人會對我產生感情?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你真的在騙我。既然你不想我跟你在一起,我也無話可說。我就如你所願,離開你們,我的死活從此與你無關,你多珍重,我曾愛過的……紅塵!”說完了這番話,無名離開了。

  拖著虛弱的身體,拖著兩隻垂在胸前的手臂,昂首闊步地,不帶一絲留戀地轉身離去。他沒有往那積滿白雪的山坡上走,那堛漸梜楔w被村民們的腳步踏碎,那埵酗茼h令無名無法承受的回憶。他沿著村前的小溪向下游走去,兩個士兵想過去跟著他保護他,卻被他那莫可名狀的,突然之間閃現的充滿皇霸之氣的目光逼回,隻得眼睜睜地看著他那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小溪下游。

  “你們……上山吧!”紅塵對那兩個士兵說,聲音中滿是疲憊。兩個士兵對她行了個軍禮,向山坡走去。

  “我們……可以齣發了。”紅塵招呼著紅塵小隊的隊員們,正望著無名消失的方向發呆的隊員們被她突然變得嘶啞的聲音驚醒。

  “你沒有事吧?”席拉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伸齣手想去扶她的肩。紅塵伸手制止了席拉,搖搖頭說:“我沒事……”剛想離開這裡,突然腳下一軟,險些栽倒在地,口中哇地噴齣一口鮮血,臉色變得煞白,晶瑩的淚珠從她眼中泉涌而齣。

  席拉慌忙一把扶住她,火奐也奔了過來,幫手攙扶紅塵。風魔鈴月拿著絲絹手忙腳亂地擦著她前襟沾著的鮮血,顫聲道:“隊長,你,你怎麼了?”男隊員們全圍了過來,關切地看著紅塵,他們想說些什麼,可是男人的天性讓他們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就連平時最會說話的李蕭此時也說不齣話來。

  “我沒事。”紅塵靜靜地說著,輕輕地掙開火奐和席拉扶著她的身,擦凈臉上的淚痕和嘴角的血絲,眾人這才發現,她的掌心也滿是鮮血,就在她握緊雙拳時,指甲已刺破了她掌心的皮肉。“我們走吧!”紅塵靜靜地下令,帶頭朝村外走去。冷風迎面一吹,緊收的心房不住地抽搐著,令她不能暢快地呼吸,一個聲音在她腦中不斷地迴響著:“我的死活從此與你無關,你多珍重,我曾愛過的……紅塵!”

  “對不起……對不起……”紅塵終於支持不住了,她勉強站起來的身體又跪倒在地,流血的雙手又緊握成拳,死死地抵住自己的心口,伴隨著一陣壓抑的抽泣,失控的淚水再度不絕地涌齣,滲進她血跡未幹的前襟。

  “問世間情是何物……”藍風扛著槍,呆呆地看著紅塵痛徹心扉的樣子,再也說不齣任何鄙視愛情的話來。

  隊員們全都站在紅塵背後默默地看著她流淚的樣子,他們知道,他們已無法安慰紅塵的痛苦。得不到愛情固然痛苦,但要像紅塵這樣親手終結自己的愛情,這種痛苦又豈是人所能承受的?

  (……)

  無名沿著溪流,踏著溪邊草地上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那個給了他現在所有的記憶的村莊已經消失在他背後了。現在的他,不知道要到哪去,不知道要幹些什麼,滿心的悲憤無人可傾訴,身上的疼痛早被心中的痛苦掩蓋,紅塵無情的話語在他腦中不停地迴響著,就如一道道閃電不停地轟擊著他的腦海。

  丹田處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本來隻有針尖大小的那個跳動的點在變成蠶繭大小後仍在不停地膨脹著,隨著無名悲憤的加劇,隨著他心情越來越激蕩,那個點也在不斷地瘋長,奔涌的冰冷、燥熱兩種氣息在他體內竄個不停,轟擊著他沒有經脈的身體。無名的心跳越來越快,時而冰涼時而燥熱的感覺令他不由發足狂奔起來,身體好像在不住地膨脹,但查看時卻沒有任何異狀。他發狂似地奔跑,邊跑邊發齣一聲聲綿長凄厲的嘯叫,似要吐盡心中的悲哀與憤怒。太陽穴上的血管“ ”地跳動著,激烈地就像要爆開,眼前的景物漸漸變成一片血紅,他好像看到一個血紅的太陽在眼前爆炸,四周頓時充斥著毀滅性的紅光,大群身著戰甲、皮膚雪白的男人慘嚎著在紅光中變成碎片化為飛灰,就在他感到這個場景無比熟悉之際,他一腳踏空,整個人一頭栽進了飄著薄冰的溪水里,冰冷的溪水將他發熱的頭腦猛地一浸,他頓時失去了知覺。

  無名的身體順著溪水流向下游,下游不遠的地方,一隻通體純黑的小狗正在溪水中撲擊著肥魚,它的手段比最老練的漁夫還要高明,矮矮的身子站在將它的身子全部浸住隻露齣一顆頭的湍急的溪水里,卻如磐石一般安穩,漆黑如夜的眸子緊盯著溪中快速游動的肥魚,嘴角忽然浮齣一絲人類才有的詭笑。一個猛子扎進水里,齣水時嘴上已叼著一條兩尺左右的大魚。大魚瘋狂地擺動著頭尾,水花四下亂濺,大魚掙扎的力量很大,卻掙不脫小狗鐵鉗一般的鋼牙。小狗頭一甩,大魚的身體在空中劃齣一道亮麗的銀線,重重地墜到了溪岸上一個深土坑里,里面,已經積了十多尾肥魚了。

  小狗似乎沒打算停止獵殺,看它的個頭,那十多尾魚就算吃上一個星期也夠了,但它仿佛貪心不足一般,仍打算再抓下去。就在這時,它看到了自上游飄來的無名。

  無名衣服上沾染的血跡被溪水浸開,先一步飄到了小狗身前,小狗嗅到血的味道,大大的雙眼突然瞪得滾圓,它興奮在仰天長嚎一聲,聲音凄厲而綿長,與它小小的身子根本不成比例,更離奇的是,它的嘯聲,竟是狼嚎!

  它開始朝無名游去,小小的身子逆流而上,比遊魚更加靈活。它遊到了人事不省的無名身邊,咬著他的領子拖著他往岸邊遊,無名一百多斤的身體對小狗來說竟似毫無重量,就如咬著一尾魚一般地,將他輕鬆拖到岸上。

  小狗一上岸,身上便冒齣一陣雪白的霧氣,被溪水浸溼的皮毛瞬間便全乾了。它走到無名身前,大大的眼睛愛憐地看著無名蒼白的臉龐,低聲嗚咽了一陣,伸齣舌頭舔起他的臉來。

  昏睡的無名被小狗溼熱的舌頭舔得醒轉過來,他悠悠地睜開眼,看著踏在他胸膛上的小黑狗,臉上露齣一絲溫暖的微笑,他伸齣手,撫摸著小黑狗柔順的黑毛,輕聲道:“好久不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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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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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亂世·沙場

作者:再世驚雲


  傍晚時蔽天的烏雲終於散開,氣溫仍未回升,被遠山吞沒了一半的夕陽散發著血紅的光芒,為白雪覆蓋的大地披上一襲紅衣。

  殘破的C市被白雪掩蓋了大半,遍地的碎屍與污血被大雪緊緊覆蓋,誰也看不齣這裡曾是一個人魔交戰的慘烈戰場。

  C市中心,一棟被攔腰截斷的曾經的摩天大樓孤零零地立在廢墟之中,四周的建築大半被夷平,唯有這一棟比較完好,雖然頂上十五層已經不見了,但下面的三十層還是存在的。

  大樓四壁佈滿了裂痕,所有的玻璃都已破碎,晚風呼呼地從每個裂縫和破口間灌入,雪花鋪滿了每一間房間。紅塵小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斷垣殘壁的樓頂上,他們現在沒有穿軍裝,所有的人都換上了他們各自種族、門派的套裝。制式軍服太難看了,面對即將來臨的最後一戰,每個人都希望能風光地死去。風魔鈴月倚在一處斷壁上,忍者短裙下露齣一雙修長的玉腿,她吹著一支橫笛,蕭索的笛音在晚風中嗚咽。

  席拉外面罩著天使的白色絲袍,里面是一襲淡黃色的西方戰袍,四隻潔白的羽翼從戰袍和絲袍背後的開口處伸齣,聖潔的羽毛在晚風中輕輕抖動著。布朗穿著吸血貴族的傳統的禮服,罩著一件有著血紅色刺繡的黑色披風,兩隻寬大的蝠翼收在背後。他和席拉和著鈴月的笛聲跳著一曲慢舞,雖然笛聲所奏的曲子並不是一支舞曲,但他們還是自得其樂地舞著,四隻眼睛始終凝視在一起。

  向雲穿著東方天神的金黃色鎖子甲,里面穿著一襲白色的戰衣,靠在斷壁上,雙手抱在胸前,跟著笛聲輕聲哼唱著一支不知名的歌曲。一身道袍的魔紅站在他旁邊,左手提著長劍,右手在暀W劃著一些無意義的符號,他輕聲問向雲:“這是什麼曲子?”向雲道:“這首曲子叫《望鄉》。”“《望鄉》……”魔紅自語著,跟著向雲一起輕哼起來。

  藍風穿著一件無袖的迷彩上衣,胸前挂滿了彈夾和手雷,腰上別著四把手槍,長筒軍靴里藏著鋒利的軍用匕首,他抱著狙擊槍,背靠著晼A左腿平伸放在地上,右腿屈膝,一隻肘撐在膝蓋上,嘴上叼著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煙,裝滿了烈酒的軍用水壺放在他左手旁。他瞇著眼,緊盯著一寸一寸落山的夕陽。紅塵小隊中,隻有他是正宗的人類軍人。

  外披黑色牧師長袍,內穿天藍色教廷戰袍的雷神父右手握著他的銀質十字架,和穿著一身銀色騎士盔甲,柱著十字重劍的斯洛神騎士並肩站在一起,眺望著太陽西沉的西方,“梵蒂崗應該還沒有失陷吧?”雷神父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對身邊的斯洛說。斯洛點點頭,“是啊,教皇陛下和神聖騎士以及紅衣主教們此刻正和魔族作戰呢!”“我們不能死啊!我們還要和教皇陛下並肩作戰呢!”

  火奐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衣,玲瓏的身段在緊身皮衣的包裹下表露無遺。她輕拍著兩隻蝠翼,雙足離地兩寸,貼在李蕭背上,雙臂交叉環在李蕭的胸前,如花玉靨貼在他臉頰上。李蕭穿著一身中國唐朝時代的黑色戰衣,雙臂向後伸齣攬著火奐,飄逸的黑髮和火奐的金色長髮在風中糾結在一起,絲絲作響。

  紅塵仍穿著她的制式軍裝,沒有戴軍帽。她站在欄杆上,雙手背在身後,手掌上纏了一層繃帶,掌心中殷紅的血跡依稀可見。風吹動她俏麗的短髮,如血的殘陽映著她光潔的臉,就如天使一般聖潔。

  當最後一點殘陽完全沒入山後,一個小黑點自殘陽沒處的空中齣現,跟著一大群黑點密密麻麻地齣現在遠方的空中。紅塵看著那群黑點,一言不發地,開始慢慢地解開纏在手上的繃帶。

  風魔鈴月將橫笛猛地擲到地上,抽齣雙小太刀,站到紅塵身後。

  席拉雙掌一合,慢慢地分開,一柄細長的花劍齣現在空中,她一把抄住花劍,和布朗並肩走到紅塵背後站定。

  向雲放下抱在胸前的雙臂,雙拳緊握,大步走向紅塵。魔紅長劍齣鞘,劍鞘丟棄在地,伸齣左掌,用劍在自己掌心刻了一個太極圖,然後跟著向雲走向紅塵。

  雷神父解下牧師袍,任它落在雪地上,手上的銀質十字架上冒齣銀光,變成一柄光劍。斯洛雙手倒拖著十字重劍,劍刃劃破積雪,在水泥地面上劃齣深深的刻痕。二人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紅塵。

  藍風吐掉煙頭,抓起水壺猛灌兩口烈酒,一抹嘴角,哈哈大笑著扛著槍走到一字排開的隊友身邊,狙擊槍向著群魔到來的方向瞄準。

  火奐在李蕭臉上輕輕一吻,拍著翅膀浮在空中,李蕭右手從腰間抽齣一根一尺長的黑鐵棍,迎風一晃,便成一條兩米長的黑鐵棍,左手拉著火奐柔弱無骨的右手,足下升起一股旋風,兩人飄浮著飛向紅塵。

  紅塵站在欄杆上,背後是十名一字排開的隊員,夕陽最後的血紅光線照在他們臉上,十一條黑色的長影在晚風中搖曳。

  沒有人說話,此時已不需要語言。面對越來越近的威利。布魯斯公爵和他的五千“墮天軍團”,他們已沒有生還的機會。沒有人奢望能倖存下來,他們隻希望能在這最後的一戰中拚死奮戰,就算壯烈戰死,也將無愧他們戰士的稱號。

  (……)

  天空中,身高體瘦的威利公爵披著一襲黑色的披風,內著一身紫色的戰袍,拍著兩隻展開來足有十米長的巨大黑色羽翼,左手背在背後,右手三根指頭捻著下巴上的山羊須,高挺的鼻樑上兩隻暗紅色的眼睛已經鎖定遠處那一棟孤立在雪城中的殘樓。那十一個黑點在他眼中卻是無比清晰,他甚至能看清每個人臉上的毫毛。“那群人……就是殺死我侄兒彼德的兇手,愚蠢的彼德啊,你就算急於立功,也不必偷跑到亞洲這個最危險複雜的戰場上,死在這群廢物的手里,你叫我怎麼向你死去的父親交待……”威利公爵在心中長嘆著。

  “殺死我侄子彼德的‘紅塵小隊’啊,你們害我辜負了我親愛弟弟死前的託付,你們殺死了我那看得比自己的兒子還要重要的侄兒,你們,就應該有死的覺悟啊……”威利公爵高聲叫著,聲音凝成一線,穿破遙遠的空間,清楚地傳到紅塵小隊每個人耳中。

  “千里傳音?哼,雕蟲小技而已!”面對舉手之間便可消滅一萬各族聯軍的威利公爵和他的墮天軍團,身為天界猛將的向雲毫不示弱地叫道:“爺爺我叫向雲,你的侄兒,就是在和我一對一決戰時死在我的手上!有種就和爺爺一對一決斗,讓爺爺看看魔神路西法座下排名第三的魔將有什麼了不起!”

  威利公爵哈哈大笑:“螻蟻一般的東方神將,居然敢在我面前叫囂,你們東方天界最強的武神將哪吒和楊戩我也不放在眼里,何況你這種低等的武神將?殺你,根本不需要我齣手!”

  “哈哈哈……”向雲一陣豪笑,聲破雲霄,“那麼,你是準備用你的軍團最擅長的弓箭射殺我們了,不敢和我們正面交手,你算什麼英雄?‘墮天軍團’的小丑難道永遠隻敢躲在遠處暗箭傷人嗎?”

  威利公爵不動聲色地道:“不要在我面前用激將法,和我比起來,你還太嫩了!不過既然你想和我的戰士正大光明地決斗,我就成全你們!我要讓你知道,‘墮天軍團’的戰士不論近戰遠戰,都是無敵的!你們必須為你們的狂妄無知付齣慘重的代價!”

  “那就來吧,讓爺爺看看到底你的軍團戰士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有什麼厲害!”向雲嘴上說得囂張,心里卻捏了一把汗。如果威利公爵不和他們近戰,而是命令“墮天軍團”用弓箭攻擊的話,他們的確一點機會都沒有。而近身肉搏雖也是毫無生機,但至少可以拚死幾個敵人,拉幾個墊背的陪葬,不必白白送命。

  兩人對話間,威利公爵和他的“墮天軍團”已越逼越近。那一片蔽天的黑色羽翼和群魔身上黑色的戰甲已清晰可辨。因為威利公爵已下令近戰,所有的戰士都將長弓挂到了背後,換上了一米長的彎刀。

  當威利公爵和“墮天軍團”飛臨紅塵小隊上空時,一輪半月已升起。

  清冷的月光灑在雪地上,泛著銀色的光芒,威利公爵懸浮在離紅塵僅有二十米的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墮天軍團”的五千戰士跟在公爵身後,黑色的羽翼聯成一片,如同一片烏雲遮住了月光,在雪地上投下一個巨大的黑影。五千柄雪亮的彎刀映著銀月的冷光,如同一片金屬海洋。隨著一萬零二隻羽翼的拍動,一股強勁的疾風將樓頂上的積雪一掃而空。

  藍風陰笑著將狙擊槍對上近在咫尺的魔兵,準星鎖定離他最的一個魔兵的眉心。雖然這些魔兵身上的戰甲是魔界最優質的戰甲,但沒有戰甲防禦的地方,應該可以打穿的吧?他才懶得管什麼決斗不決斗,他是用槍的戰士,雖然在人類中他的搏擊水準已屬一流,但在這些強得變態的魔兵面前還是如同螻蟻一般,他可是打定了主意,一有機會就開槍幹掉幾個。

  “決斗吧!”向雲腳下升起一片五彩祥雲,碩大的身形緩緩浮上半空,單手一指威利公爵,無比囂張地道:“我向你挑戰!”

  “你?沒有資格!東天神族夠資格向我挑戰的,隻有哪吒和楊戩,西天神族現在就剩一個加百列能跟我打,神族,沒有強大的戰士了!”威利公爵輕蔑地笑著,暗紅色的眼睛輕飄地看著向雲,“不過,看在你殺死了侄兒的份上,我會親自齣手,賜給你最殘酷的死法!”

  威利公爵話音剛落,向雲已大吼一聲,“天野流星!”一連轟齣數百拳,數百道白色的拳勁如漫天流星一般襲向威利公爵。威利公爵冷笑著,不閃不避,兩隻巨大的羽翼輕輕拍動,一股黑色的旋風從羽翼間生齣,旋風迎上拳勁,拳勁倒卷而回,反襲向向雲,速度、威力比向雲打齣時不知強了多少倍。

  向雲無法閃避,他的速度沒有那麼快。

  面對倒襲的拳勁,向雲雙臂護住頭臉,雙腿蜷曲護住胸腹,身子儘量縮成一團,將要害護住,“轟轟”連響不絕,數百道倒襲的拳勁盡數轟到向雲身上,爆齣一團團耀眼的火光。

  紅塵小隊的隊員們一陣驚呼,便想上前救援,卻聽向雲一聲大吼:“不要過來!”吼聲中向雲縮成一團的身子猛地一展,身上抖落一片金屬灰塵。

  他身上的戰甲已經碎了大半,隻有胸腹間的戰甲還貼在身上,其他地方的戰甲已被盡數轟成粉末。戰甲內的戰袍也已破破爛爛,到處是洞。向雲一把扯下殘破的戰甲和上身的戰袍,露齣一身鋼鐵般的肌肉。紅色的皮膚上遍佈深紫色的拳印,細密的血珠從拳印上滲齣,將他的皮膚染得更紅。

  向雲鬚髮戟張,身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紅塵小隊的隊員們看著他,目光中均透齣深深的憂色。向雲忽然回過頭,無限深情的目光從他的隊友臉上一一掃過,低沉著聲音道:“兄弟們……大象我,先走一步了!”

  看著向雲的目光,紅塵等人已經感受到了他必死的決心。這本就是一場必敗的戰役,先走後走又有什麼分別?在這一刻,他們反而不再擔心向雲的安危,因為這一切,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準備好承受了!

  紅塵對向雲輕輕地點了點頭,所有的隊員都對著向雲輕輕地點了點頭。送別就是這麼簡單,不需要多餘的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已足夠表達齣這些同生共死的戰友們的心聲。

  “慢走,兄弟,路上等我們一陣。”這就是他們想要表達的。

  向雲仰天豪笑,眼眸中綻齣奪目光華。他猛地一望威利公爵,全身的皮膚都開始慢慢變得雪白透明,綻齣均勻地,奪目地,雖美麗卻充滿了毀滅殺意的白光。

  “流星一瞬,剎那輝煌,流星天墮,與敵偕亡。威利,接我最後一擊——天墮流星!”向雲一聲大吼,整個人變成一顆綻放著萬丈光芒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光尾,狂嘯著閃電般撞向威利公爵。威利公爵嘴角浮齣一絲冷酷的笑意,自語道:“這種力量……倒有些意思,彼德死在你的手里……倒也算得上是戰士的光榮!那麼,我就用五成功力的一擊來賜給你,戰士戰死沙場這至高無上的光榮!”

  威利公爵收回兩翼,兩隻十米長的黑色巨翼隱入背後消失不見。他右手握拳,左手搭住右手手腕,拳頭上冒齣紫色的電光,緊繞著拳頭劈叭作響,黑色的披風猛地揚起,在他身後獵獵作響。

  “接拳——紫電破!”威利公爵大喝一聲,一拳轟齣,身子隨著拳勢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迎向化作流星的向雲。

  天地間“喀喇喇”一陣巨響,拳與流星交擊時綻齣的白光與紫光將整個天地照得一片通明,撞擊的餘波四溢,捲起一陣狂風,吹得空中墮天軍團的戰士和樓頂上的紅塵等人東倒西歪。

  當強光與狂風全都消失了之後,向雲和威利公爵交手的地方隻剩下威利公爵一人,而向雲,已經化成煙塵,消散在風中。

  威利公爵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隻是衣衫有些不整,還有幾處細小的破洞。向雲拚死的一擊,竟連他的皮毛都未曾損傷!

  “現在,輪到你們了!”威利公爵一指紅塵等人,冷聲道:“不過,我已經親手殺死了我的仇人,對你們,已經沒必要親自齣手。墮天軍團聽令,近戰,斬絕,碎屍!”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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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乱世·血红

  威利公爵一声令下,两百名“堕天军团”的战士抡起手中弯刀,铺天盖地般涌向红尘等人。

  蓝风扣动扳机,反器材狙击枪威力强大的子弹瞬间奔袭至一名魔兵的眉心,那魔兵头向后猛地一仰,眉心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却没有出现预期中脑浆四溢的场面。蓝风这一枪只不过让他扑击的速度缓了一缓,魔兵晃了晃脑袋,狞笑着扑向蓝风。蓝风心中一惊,飞快地推弹上膛再开一枪,这一次那魔兵竟用手中弯刀将子弹劈得粉碎!

  蓝风第三枪已准备好,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那魔兵已欺至他身前,左手握住枪管,发力一拗,枪管竟被他硬生生拗得弯曲过来!蓝风弃枪,狂退,飞快地抽出腰间手枪,双手食指猛扣,瞬间便将两梭弹夹打光,十多发子弹尽数打在魔兵身上,却被他的盔甲挡落。那魔兵弯刀一挥,雪亮的刀光幻成一道圆弧,将蓝风的胸口撕裂,鲜血如泉水般涌出,血激射时的破空声急促刺耳。蓝风猛扑上去,左臂将那魔兵拦腰抱住,魔兵自上而下一刀直刺,锋利的弯刀自蓝风后背刺入,前胸透出。蓝风咬紧牙关,嘶吼道:“同归于尽吧!”右手猛地拉开身上手雷的拉环,“轰轰”巨响声中,他身上所有的手雷连珠炸响,他的身体在瞬间化成四下纷飞的血雾与肉末,而那魔兵只被炸得倒飞二十多米。魔兵晃晃脑袋,从身上拈下一小块碎肉,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喃喃地说:“我虽然只是‘堕天军团’中最普通的战士,但我好歹也有自己的名字和爵位,想和我同归于尽,你凭什么?”

  蓝风战死,他的战友们在他最危急的时刻却没一人能救援他,因为他们自己也已陷入重围之中,危在旦夕。

  ※※※

  风魔铃月被五名魔兵团团困住,她赖以惑敌的鬼魅般的身法在行动速度比她更快的魔兵面前毫无用处,她快,魔兵更快。她飞快地刺击,小太刀划出一道又一道锐利的银光,刀刃总是差了那么一丝半点才能够得着这些魔兵。魔兵们并不急于杀死她,他们狞笑着,拍动着身后展开来足有五米长的巨大羽翼,猫捉老鼠一般戏弄着铃月。铃月的脸涨得通红,牙关紧咬,眼中愤怒地快要喷出火来。她不停地出刀,尽管无论如何也无法砍中任何一名魔兵,她的眼中已盈满了泪水,两道淡淡的泪痕挂在她光洁的脸上,在月光下闪着点点银辉。“我要杀了你们!杀死你们!你们为什么要侵略我们的家园,为什么要杀死我们的兄弟姐妹?为什么!”她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跟在一名魔兵身后纵跃出刀。

  看到她的样子,魔兵们似乎动了恻隐之心,那名正被她追砍的魔兵猛地停下,转过身面对着她。铃月的双刀毫不留情地交叉斩在魔兵的颈上,“铛铛”两声脆响,她的双刀折断了,被魔兵用颈上的皮肤折断!

  那魔兵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铃月,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他轻声道:“对不起,我们也想拥有光明。”说话间,手中的弯刀缓缓刺入铃月柔软的身体,铃月的嘴唇慢慢张合着,一缕缕的血沫自她嘴角渗出,她的身体慢慢地软倒,那魔兵忽然燥怒起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抽出刺入她身体的弯刀,横刀一斩,将她美丽的头颅斩下,铃月无头的身体软倒在地,被另四个魔兵坚决地执行了威利公爵那关于碎尸的命令。那魔兵提着铃月的头,高举过顶,任她头颅上洒下的鲜血淋了自己满头满脸。“太阳万岁!”那魔兵一声大吼,所有的魔兵包括正和红尘小队剩下的队员们战斗的魔兵,都跟着嘶吼起来。

  ※※※

  魔红眼睁睁看着铃月的头被斩下,他狂吼着,右手的长剑划出一道又一道火红色的炽烈地能将空气点燃的剑气,左手手心的太极图不断地滴着血,一道道掌心雷在血光中轰然炸响,他癫狂的攻击却被围攻他的魔兵们轻易接下,被剑气划中的盔甲,被掌心雷轰中的肉体连一丝伤痕都不曾留下,强大的反震力反而将他的七窍震得渗出血来。

  魔红已没有招式,他纯粹是在凭本能攻击,魔兵们到后来干脆不再闪避他的攻击,他们站成一个圆圈,将魔红围在正中,任他的攻击轰在自己的身上。

  狂暴的攻击令魔红震伤了自己的内脏,他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血中还夹杂着肉脏的碎块。他的眼角已经瞪裂,眼珠子快在突出眼眶,他咒骂着,一剑斩在一名魔兵的颈上,剑碎了,那魔兵颈上仅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又一掌轰上魔兵的额头,掌心雷爆出,青色的电光将他的左掌电得焦枯,而那魔兵额头上仅出现淡淡的黑痕。

  “战士,我们尊敬你!”那魔兵静静地道,手中刀却毫不留情地举起,斜劈而下,亮得刺眼的刀光将魔红自左肩至右腰斜劈成两半,肉脏和鲜血哗地一声流了满地。魔兵们围了上来,举刀,出刀,十多道刀光将魔红被剖开的尸体剁成了一地肉块。

  ※※※

  雷神父和斯洛在魔兵被分尸的那一刻也死了。他们的头被斩下,颈腔的血将他们的头冲得高飞上天,他们的脸朝着家乡的方向,满是笑意。魔兵蜂拥而上,将他们的身体砍成肉片,一个魔兵飞上半空,将他们的头也劈得粉碎。

  ※※※

  席拉的花剑已折。她背后的四只羽翼被魔兵徒手扯下,喷射而出的鲜血将她的衣袍染成粉红,她的身体软软地躺在地上,不断渗出的鲜血在她身下汇成刺目的一滩,将她浸泡其中。她曾经鲜艳的红唇变成灰色,深蓝的眸子渐渐失去光泽,金色的长发被血水染红,她惨白的脸上却挂着满足而幸福的微笑,无力地看着布朗守护在她身边,吼叫着抵挡魔兵们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布朗的绅士形象早已荡然无存。他满头的金发披散开来,发梢染着丝丝血迹,在风中乱舞,他英俊的脸上被砍了一刀,刀口自左眉正中一直延伸到下颔,左眼的眼珠吊在眼眶外,不住地往外渗着深黑色的鲜血。身上的身袍早已布满刀口,黑血不断涌出。魔兵武器上的魔气造成的伤害,以吸血族强横的生命力都无法恢复。他的左翼被齐根斩断,右翼只剩下一半,他身体已经失去平衡,但他还是摇摇晃晃地紧守在席拉的身边,用那双只剩下六指的手与冲击的魔兵拚杀。

  魔法对“堕天军团”的魔兵们无效,他们几乎对所有的魔法免疫,物理攻击对他们无效,他们身上的盔甲连天使的剑都无法刺穿。但布朗毫不退缩,他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好所爱的人。

  席拉的生命已渐渐离开她的身体,状如恶魔的布朗在她眼中比任何天使都要好看,幸福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能得到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就算马上死了,也无憾了。

  布朗终于倒下了,一个魔兵避开他狂挥的利爪,一刀将他的左腿齐大腿根斩断。布朗重重地倒在地上,黑色的血从伤口处如喷泉一样涌出,好像他的身体是一个巨大的血库。血不停地奔涌着,他的身体慢慢变得干枯,皮肤开始陷下。布朗一声不吭,艰难地在地上爬行,他爬到席拉身边,颤抖着抱起席拉,用他那仅剩的一条腿枕着她的头,已去了两指的右手在她脸上轻抚着,一滴炽热的泪从他的独眼中涌出,滴到她脸上。席拉望着布朗,幸福地微笑着,无力地伸出手,想擦拭他脸上的泪痕和血迹。

  一柄弯刀无声无息地砍至,毫不费力地将席拉和布朗的身体斩断。天使粉红色的鲜血和吸血鬼黑色的血混合到了一起,融合地无一丝痕迹。

  刀落,血飞扬,天使的身体和吸血鬼的身体同时粉碎。天使的碎肉化成无数的羽毛,飘向空中,洁白的羽毛边缘,闪着美丽地令人心碎的黑色光芒。

  ※※※

  李萧半跪在地上,怀抱着火奂渐渐冰凉的身体,仿佛感觉不到插在他背上的三柄直透心肺的弯刀。

  火奂的双翼已经齐根折断,胸口更破出一个大洞,鲜血喷涌着,尽管李萧颤抖的手紧压在血洞上,仍无法阻止血的流失。火奂的身体微微抽搐着,她的右手紧紧抓着李萧的领子,左手勾着他的脖子,裸露在外的皮肤随着血液的流失开始炭化。

  “猴子……答应我……要活下去……”火奂费力地张合着嘴唇,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不,我不干。”李萧脸上挂着他招牌式的贱笑,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

  “傻瓜……”火奂露出一丝微笑,这一丝微笑永远定格在她脸上。曾经娇柔的身体终于完全炭化,终化成灰,随风而散,李萧握紧双拳,将手中残存的一抹证明火奂曾经存在的灰尘抹上自己的嘴唇,猛地站起,飘逸的长风在晚风中诡异地舞着,背后的三柄弯刀随着他肌肉的颤动而微微抖动着。

  四周,是五十多名魔兵。

  李萧猛地一拍胸口,背后三柄弯刀倒飞出去,勾出一抹艳得凄凉的血红。

  他倒提着铁棍,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啸,双目中绽出血红色的光芒。低下头时,他已现出妖身。一只足有三米高的巨猿,提着一根海碗粗,四米多长的黑色铁棍,神威凛凛地站在魔兵群中。

  “原谅我,小火,原谅我,战友们……一直以来,我都隐藏了实力……我的力量……其实是妖王级的啊……但是,获得这力量的代价却是……完全地失去理智……成为一头不分敌我……只知杀戮的疯狂妖兽……因为我修习的是……齐天大圣的……‘疯魔棍法’啊……在没有……成为……妖圣之前……我是……不能使用的……我……吼!”一声疯狂的猿啸,妖化的李萧终于完全失去了理智,巨大的身体挥舞着铁棍,如一阵狂风般卷入魔兵群中。

  “砰砰砰砰”一连四响,四名魔兵被他乱棍打飞,身上的战甲出现条条裂痕,口中喷出紫色的魔血。

  一名魔兵惊呼道:“这是……狂化体质?怎么可能?这是只有我们魔族贵族才拥有的体质啊!”

  一名百人队队长阴沉地道:“这不是狂化体质,看清楚点,这是妖族高手的终极变身,哼,妖族的战士……果然强大!”

  二人对话间,又有十多名魔兵被疯狂的李萧击飞,虽不致于送命,但一时之间也无法再战。

  李萧狂吼着,大张的嘴里不住地流出口水,他疯狂地进击,将身边的魔兵一个接一个地击飞,没有一个魔兵能接他一棒,在这种狂暴的攻击下,强横的“堕天军团”也显得无计可施。

  李萧将一名魔兵砸翻在地,然后猛地跃起,铁棒高举过顶,朝那躺在地上无法起身的魔兵当头击下,背后弓弦声响,李萧不闪不避,三十多枝锋利的长箭射入他后背,没入一半,全钉在他背上。李萧口中喷出一股血泉,但这样也无法阻止他的棍势。“轰”地一声巨响,他粗大的铁棒击中了那魔兵,那魔兵的身体被砸成肉酱,紫色的魔血和雪白的肉块四下飞洒,溅了李萧满脸。他伸出舌头舔净脸上的血肉,咀嚼着咽下,眼中的红光更盛了。

  魔兵们愤怒了,自两年前开战以来,“堕天军团”还从未损失过一个战士,可是现在却被一个低等的妖猿杀死了一个,还将他尊贵的血肉咽下腹中!身为“堕天军团”战士的光荣令他们无法接受这一切,所有浮在空中的魔兵都取出了弓箭,拉弦搭箭,一个齐射,四千八百支铁箭铺天盖地地罩向李萧。

  疯狂地无一丝理智的李萧面对这能将他射成血雾的密集箭雨发出他一生中最后的狂啸,他挥舞着铁棒,迎着漫天箭雨逆冲而上,就像一颗灿烂的流星,撞击生命中最后的辉煌!

  “砰!”箭雨粉碎了一半,李萧如魔神一般的身体重重地落上楼顶,双足陷入混凝土中。

  他没有倒下,铁棍支撑住了他已经生机尽绝的身体。两千多枝铁箭插满了他身体每一寸皮肤,令他的身体更加高大魁梧。

  红尘小队……至此只剩下红尘一人!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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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乱世·归来

  红尘艰难地站立着,弯着腰,双手无力地垂下,血从她指尖慢慢地滴落。身上的军装已经破损了大半,暴露出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身体。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冰冷而狠毒。队友们在她眼前一个接一个地惨死,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连杀死一个敌人为他们讨回一点点利息都做不到。她拚命地搏杀,到头来却只换来一身的伤痕,和这已完全脱力的身体。

  “结束了。”一个“堕天军团”的千人队长淡淡地说,大步走到已无力移动的红尘身前,一刀刺入红尘小腹。

  红尘染满鲜血的脸上露出一丝凄美的微笑,她一把握住刀身,任锋利的刀刃割破手掌上柔嫩的皮肤。千人队长用力一抽,竟无法将刀抽出。他露出一丝讶异的神色,运上十成力道往外一拔,“哧”地一声,刀刃与手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红尘掌心的皮肉完全翻了出来,露出里面惨白的,有着深深刀痕的白骨。鲜血从她小腹的伤口泊泊流出,在寒风中冒着白色的蒸气,红尘倒下了。

  那个千人队长面无表情地举刀,想要贯彻威利公爵的指令。

  他的刀在月光下耀出一抹妖异的银光,刀刃上沾着的一滴鲜血顺着刀刃滑至刀尖,再从刀尖滴落。刀猛地挥下,刀风将那颗血珠震得粉碎,刀刃尖啸着斩向红尘的玉颈。

  刀刃离红尘的玉颈还有一寸,刀风已将她颈上的皮肤破开,一缕血丝从伤口渗了出来。

  但他这一刀却永远无法如愿斩到红尘颈上。

  一道黑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掠了过来,月光下,那黑影身后还拖着一抹飘逸的银光。黑影抓住了刀身,“崩”地一声,魔界最好的钢刀被那黑影徒手抓碎。千人队长还没来得及反应,黑影的手爪已经按到了他头顶,一股巨力将那身为三等候爵拥有一身不输于妖王实力的千人队长硬生生按倒在地上,“砰”地一声爆响,千人队长比铁还硬的头颅在和地面的接触中爆得粉碎,紫色的魔血和白色的脑浆溅了满地。

  黑影右腿在前,左腿在后,成弓步站立,身子前倾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按在地上,雪白的手掌上沾满脑浆和紫血。纯黑色的风衣向后高高扬起,一头闪着金属光泽的及腰银发在寒风中狂舞,英俊苍白地不似人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紧抿的嘴唇似因悲愤而微微颤抖。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着残酷嗜杀的寒光,眼眸最深处则隐着无法言喻的悲哀与愤怒。

  所有的魔兵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黑衣银发的男子惊呆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上到这被“堕天军团”围住的残楼楼顶,谁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在瞬间击杀那名千人队长。

  四下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堕天军团”的战士们包括威利公爵,全都一脸痴呆地看着那黑衣银发的男子。

  黑衣银发的男子走到红尘身边,跪倒在她身旁,一只手轻柔地抱起她那渐渐冷却的身体,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温柔地按在了她腹部的刀口上,掌心渗出几滴鲜血落入她的伤口,伤口处开始绽出淡淡的金光。“对不起,我来晚了……”黑衣银发的男子柔声道。红尘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那张脸,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那一头银发,则是她从未见过的。那张熟悉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那双本应清纯得如同婴儿的眼中此时却满是杀意恨意……还有一点深藏其中的爱意。红尘勉强地一笑,“你……是谁?”黑衣银发的男子似乎知道她会这样问,冰冷的脸上绽出一抹微笑。这一笑,融解了他脸上的严霜,消弥了他眼中的杀气与愤怒,红尘突然间就认得他了。

  “无名……是你,你怎么来了?傻瓜,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红尘笑着,眼中却满是泪水。

  黑衣银发的男子正是无名。无名也许有别的名字,但对红尘来说,她的他,就叫无名。

  无名低下头,吻干她脸上的泪痕。红尘小腹刀口处的金光越来越强烈,亮得如同一轮金黄的小太阳,温暖的光芒将红尘的身体笼罩在内,她身上的所有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重生着,体内被伤的内脏也飞快地恢复成原状,不消片刻,重伤濒死的红尘竟然起死回生!虽然她的脸上依旧因失血过多而白得吓人,身体依然虚软无力,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傻瓜,以后不准叫我傻瓜,你的无名,可是这世上最恐怖的厉害角色呢!”无名轻笑着,刮了一下红尘小巧的鼻子。

  红尘从未想过腼腆的无名会在这种大敌环伺的场合做出这样的举动,苍白的脸上不由飞上一层红晕。看着红尘小女儿的娇态,无名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威利怒,暴怒!

  这黑衣银发的男子竟敢在“堕天军团”和他威利。克鲁斯公爵的包围中旁若无人地与女子调笑,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怒火焚毁了他的理智,他已不去思考这男子的身份和他那能轻松穿过包围击杀千人队长的实力。威利公爵猛地一拍双翼,大吼一声:“给我把他们剁成肉酱!”

  “堕天军团”的战士们行动了,站在楼顶上的一百九十八名战士拖着长长的残影,高举着弯刀,呼啸着冲向无名。

  无名脸色一沉,眼中杀机涌动,一掌猛击地面,沉声道:“大地之吼!”

  肉掌击地,爆出金铁交击的巨响,盖过了一百九十八名魔兵冲锋时破空的呼啸,铁筋混凝土浇筑的地面上荡起一圈水波般的涟漪,涟漪以他击地的掌为圆心,向四周飞快地扩散开去,几乎就在他击地的同时,涟漪已扩散到了楼顶的每一个角落。

  一百九十八名冲锋的魔兵在那道涟漪通过他们脚下时只觉脚底一震,然后他们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停顿了。每个人都保持着涟漪通过时所做的动作,有的正在跨步,一脚着地,另一脚踏在空中,有的已经高高跃起,弯刀高举过顶……这些魔兵就如同一座座形态各异的雕塑一般,完全不能移动了。

  但这停顿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无名食指在地上轻轻一扣,整座大楼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如同所有的支柱都被抽掉一般,轰然倒塌。弥漫的烟尘掩盖了楼顶上的无名红尘以及那一百九十八名被定格的魔兵,白色的烟尘中夹着淡淡的紫色血雾,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大楼倒塌时产生的大风飘向四面八方。

  嗅到那熟悉的魔族独有的血腥味,威利公爵的心狂跳。他知道那一百九十八名战士已经凶多吉少,但他绝对无法接受一次损失如此多部下的事。

  他猛地拍动双翼,一阵狂风自他翼上生出,将那漫天的烟尘一扫而空。烟尘散尽,现出那已彻底变成废墟的大楼。

  废墟中,一块圆形的水泥地板完好无损,地板上只有两个人——半跪着的黑衣银发的男子和躺在他怀中的红尘。

  一百九十八名魔兵已经消失了,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们曾经存在的话,那就是一块块破碎的混凝土块上铺满的血浆。

  仅仅一击,便将一百九十八名“堕天军团”的战士连同一座几十米高的残楼彻底摧毁,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威利公爵的身子在发抖,他的心在滴血。他的战士,可全是他庞大家族中的子弟,全是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名字和爵位的贵族,他们可是在整个魔界中都排得上位的“堕天军团”的优秀战士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心痛和愤怒反而令威利公爵冷静下来,他飘浮在空中,冷冷地问地上那个仿佛做了最微不足道的事,正忙着爱抚自己心爱女人的黑衣银发的男子。

  黑衣银发的男子没有抬头看威利,他轻轻地一抚红尘的眉心,柔声道:“现在,你该好好休息了,等你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这些讨厌的苍蝇全都消失了。”红尘微笑着,陷入了沉睡。黑衣银发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将红尘放到地上,手一挥,一道金光自他掌上发出,金光变成一个半球形的防护罩,将红尘罩在其中。缓缓地站起身,纯黑色的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头银发在月下流动着妖异的银光。他旁若无人地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细长的雪茄,叼到口里,深吸一口气,雪茄无火自燃,冒出淡淡的青烟,“唔,还是狄更斯送的雪茄堪称极品,蓝风那小子抽的烟实在太没味了。”他自语着,伸手弹落一点烟灰。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威利公爵已经快要暴走,但他还是极力保持着冷静。面对这样可怕的敌人,如果失去冷静的判断,无疑是自掘坟墓。

  “虽然蓝风这小子没有好酒也没有好烟,但他毕竟是我的朋友,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日子里给了我很多帮助,而你们……竟然杀死了他!”黑衣银发的男子微抬起头,冰冷的眼神直逼威利公爵。威利公爵虽是从天上俯瞰他,但现在反而觉得自己才是匍匐在地的那一个。

  “惹怒我的罪是很大的,不幸的是,你们已经令我彻底愤怒了!”黑衣银发的男子冷冷地说出这一句话,两臂向两侧展开,与地面平齐,双手掌心中各现出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球,光球飞速旋转,慢慢地变大,“吾乃妖族至尊,妖皇——风间沧月!”

  妖皇沧月,魂兮归来!

  威利公爵大惊失色,失声叫道:“怎么可能?你已经和我魔族五百名魔将同归于尽了!”

  妖皇冷笑着,掌中的金色光球越变越大,“你们失算了。如果我仅有妖皇的力量,两年前确实应该死了,但可惜的是,我在成为妖皇前,就已经拥有了绝对不死之身!我的不死之身是由我家乡大陆上最高的主神赐与,在地球上,还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彻底消灭我的不死之身!”

  ※※※

  沧月说的没错,两年前一战,魔王哈特斯派出五百名高级魔将,那已经是魔族四分之三的高等魔将,在先行用“魔闭空间”封印妖皇妖力和再生能力的前提下,终于有机会消灭妖皇,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妖皇,妖皇那自爆的一击竟将五百魔将全部消灭。若是妖皇裂阳,在那种情况下的自爆攻击绝对会消失成无,但风间沧月却不一样,他拥有的是双重不死身,虽然在力量上并不会比妖皇裂阳强,但论生存力,风间沧月绝对是最强。即使他被打得只剩下一个细胞,也会不断地再生,直到再生成新的肉体。而现在的沧月,就是前一个沧月留下的被雨水冲进了下水道的一点点细胞经过了两年的时间再生而成。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沧月全身的皮肤会如婴儿一样粉嫩,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恢复记忆前的沧月眼神会如最纯洁的婴儿一样。肉体虽然再生,但力量和记忆却陷入了沉睡。沧月先有不死之身,后有妖皇妖身,身体结构不同于普通的人、神、妖、魔,这也是他体内没有经脉和任何魔法波动的原因了。直到无名在受到强烈的刺激之后,体内的力量忽然暴走,加上被冰水浸泡,最后再被大地唤醒,妖皇沧月这才彻底恢复力量和记忆。

  不过由于现在这具肉体重生仅有两年,妖皇的力量现在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至于大地,当日它与沧月联手使出终极绝技,本来也应粉身碎骨的,但沧月却在最后关头把自己体内能令人类和妖族的肉身重生的血液给它喝下,所以大地虽然也被打得只剩几个细胞,最后还是重生了。它重生的要比沧月更快——大地苍狼的生命力来自大地上无穷无尽的灵气,吸引地气的速度比其它妖族更快。它仅用了一年半便恢复了身体,又用了半年时间恢复了力量,然后四处寻找沧月。由于沧月的力量和记忆都未恢复,大地无法与他进行心灵交流,所以一进无法找到他。大地一直锲而不舍地在C市周边寻找,终于巧遇昏迷在溪水中的沧月。

  沧月醒后记忆和力量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恢复过来,对红尘的怨恨早被担忧代替,他带着大地飞快地折返村庄,却发现村子里已空无一人。他和大地兵分两路,大地到山上搜寻,他则以最快的速度赶往C市,当他赶到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红尘小队全军覆没,红尘危在旦夕。接下来,就是沧月出现时的那一幕了。

  ※※※

  威利公爵心中已经绝望。

  五百名高等魔将也无法完全消灭的妖皇,他和他的“堕天军团”是绝对没有任何胜算的,现在要想的是,能逃出几个战士,尽可能地保住家族战士的性命。

  “第一二三大队弓箭射击,第四五大队撤退,能活下来的禀报我王,妖皇复活了!”威利公爵一声大吼,双掌猛搓,一个黑色的绕着紫电的光球自他两掌之中闪现,“紫电黑阳!”威利公爵猛地掷出光球,与此同时,三千名“堕天”军团的战士弯弓搭箭一个齐射,三千支铁箭狂啸着飞扑沧月,而另一千八百名战士拍动着羽翼,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跑。

  “自己留下来殿后吗?你确实是值得尊敬的敌人,那我就赐给你战士最至高无上的光荣——荒原咆哮!”沧月一声大吼,双掌猛地往下一压,两个吸浮在他掌心的已有篮球大小的光球坠落地面,没入泥中。

  一声高亢雄浑犹如龙吟一般的巨响在天地间响起,整个大地都在这声巨响中疯狂地颤抖起来。这时,威利公爵的“紫电黑阳”和那三千支铁箭也已射到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2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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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亂世·血紅

  威利公爵一聲令下,兩百名「墮天軍團」的戰士掄起手中彎刀,鋪天蓋地般湧向紅塵等人。

  藍風扣動扳機,反器材狙擊槍威力強大的子彈瞬間奔襲至一名魔兵的眉心,那魔兵頭向後猛地一仰,眉心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紅點,卻沒有出現預期中腦漿四溢的場面。藍風這一槍只不過讓他撲擊的速度緩了一緩,魔兵晃了晃腦袋,獰笑著撲向藍風。藍風心中一驚,飛快地推彈上膛再開一槍,這一次那魔兵竟用手中彎刀將子彈劈得粉碎!

  藍風第三槍已準備好,還未來得及扣動扳機,那魔兵已欺至他身前,左手握住槍管,發力一拗,槍管竟被他硬生生拗得彎曲過來!藍風棄槍,狂退,飛快地抽出腰間手槍,雙手食指猛扣,瞬間便將兩梭彈夾打光,十多發子彈盡數打在魔兵身上,卻被他的盔甲擋落。那魔兵彎刀一揮,雪亮的刀光幻成一道圓弧,將藍風的胸口撕裂,鮮血如泉水般湧出,血激射時的破空聲急促刺耳。藍風猛撲上去,左臂將那魔兵攔腰抱住,魔兵自上而下一刀直刺,鋒利的彎刀自藍風後背刺入,前胸透出。藍風咬緊牙關,嘶吼道:「同歸於盡吧!」右手猛地拉開身上手雷的拉環,「轟轟」巨響聲中,他身上所有的手雷連珠炸響,他的身體在瞬間化成四下紛飛的血霧與肉末,而那魔兵只被炸得倒飛二十多米。魔兵晃晃腦袋,從身上拈下一小塊碎肉,放進嘴裡有滋有味地咀嚼起來,喃喃地說:「我雖然只是『墮天軍團』中最普通的戰士,但我好歹也有自己的名字和爵位,想和我同歸於盡,你憑什麼?」

  藍風戰死,他的戰友們在他最危急的時刻卻沒一人能救援他,因為他們自己也已陷入重圍之中,危在旦夕。

  ※※※

  風魔鈴月被五名魔兵團團困住,她賴以惑敵的鬼魅般的身法在行動速度比她更快的魔兵面前毫無用處,她快,魔兵更快。她飛快地刺擊,小太刀劃出一道又一道銳利的銀光,刀刃總是差了那麼一絲半點才能夠得著這些魔兵。魔兵們並不急於殺死她,他們獰笑著,拍動著身後展開來足有五米長的巨大羽翼,貓捉老鼠一般戲弄著鈴月。鈴月的臉漲得通紅,牙關緊咬,眼中憤怒地快要噴出火來。她不停地出刀,儘管無論如何也無法砍中任何一名魔兵,她的眼中已盈滿了淚水,兩道淡淡的淚痕掛在她光潔的臉上,在月光下閃著點點銀輝。「我要殺了你們!殺死你們!你們為什麼要侵略我們的家園,為什麼要殺死我們的兄弟姐妹?為什麼!」她聲嘶力竭地吼叫著,跟在一名魔兵身後縱躍出刀。

  看到她的樣子,魔兵們似乎動了惻隱之心,那名正被她追砍的魔兵猛地停下,轉過身面對著她。鈴月的雙刀毫不留情地交叉斬在魔兵的頸上,「鐺鐺」兩聲脆響,她的雙刀折斷了,被魔兵用頸上的皮膚折斷!

  那魔兵用充滿憐憫的眼神看著鈴月,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他輕聲道:「對不起,我們也想擁有光明。」說話間,手中的彎刀緩緩刺入鈴月柔軟的身體,鈴月的嘴唇慢慢張合著,一縷縷的血沫自她嘴角滲出,她的身體慢慢地軟倒,那魔兵忽然燥怒起來,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抽出刺入她身體的彎刀,橫刀一斬,將她美麗的頭顱斬下,鈴月無頭的身體軟倒在地,被另四個魔兵堅決地執行了威利公爵那關於碎屍的命令。那魔兵提著鈴月的頭,高舉過頂,任她頭顱上灑下的鮮血淋了自己滿頭滿臉。「太陽萬歲!」那魔兵一聲大吼,所有的魔兵包括正和紅塵小隊剩下的隊員們戰鬥的魔兵,都跟著嘶吼起來。

  ※※※

  魔紅眼睜睜看著鈴月的頭被斬下,他狂吼著,右手的長劍劃出一道又一道火紅色的熾烈地能將空氣點燃的劍氣,左手手心的太極圖不斷地滴著血,一道道掌心雷在血光中轟然炸響,他癲狂的攻擊卻被圍攻他的魔兵們輕易接下,被劍氣劃中的盔甲,被掌心雷轟中的肉體連一絲傷痕都不曾留下,強大的反震力反而將他的七竅震得滲出血來。

  魔紅已沒有招式,他純粹是在憑本能攻擊,魔兵們到後來乾脆不再閃避他的攻擊,他們站成一個圓圈,將魔紅圍在正中,任他的攻擊轟在自己的身上。

  狂暴的攻擊令魔紅震傷了自己的內臟,他大口大口地吐著血,血中還夾雜著肉髒的碎塊。他的眼角已經瞪裂,眼珠子快在突出眼眶,他咒罵著,一劍斬在一名魔兵的頸上,劍碎了,那魔兵頸上僅出現一道淺淺的血痕。他又一掌轟上魔兵的額頭,掌心雷爆出,青色的電光將他的左掌電得焦枯,而那魔兵額頭上僅出現淡淡的黑痕。

  「戰士,我們尊敬你!」那魔兵靜靜地道,手中刀卻毫不留情地舉起,斜劈而下,亮得刺眼的刀光將魔紅自左肩至右腰斜劈成兩半,肉髒和鮮血嘩地一聲流了滿地。魔兵們圍了上來,舉刀,出刀,十多道刀光將魔紅被剖開的屍體剁成了一地肉塊。

  ※※※

  雷神父和斯洛在魔兵被分屍的那一刻也死了。他們的頭被斬下,頸腔的血將他們的頭沖得高飛上天,他們的臉朝著家鄉的方向,滿是笑意。魔兵蜂擁而上,將他們的身體砍成肉片,一個魔兵飛上半空,將他們的頭也劈得粉碎。

  ※※※

  席拉的花劍已折。她背後的四隻羽翼被魔兵徒手扯下,噴射而出的鮮血將她的衣袍染成粉紅,她的身體軟軟地躺在地上,不斷滲出的鮮血在她身下匯成刺目的一灘,將她浸泡其中。她曾經鮮艷的紅唇變成灰色,深藍的眸子漸漸失去光澤,金色的長髮被血水染紅,她慘白的臉上卻掛著滿足而幸福的微笑,無力地看著布朗守護在她身邊,吼叫著抵擋魔兵們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布朗的紳士形象早已蕩然無存。他滿頭的金髮披散開來,髮梢染著絲絲血跡,在風中亂舞,他英俊的臉上被砍了一刀,刀口自左眉正中一直延伸到下頷,左眼的眼珠吊在眼眶外,不住地往外滲著深黑色的鮮血。身上的身袍早已佈滿刀口,黑血不斷湧出。魔兵武器上的魔氣造成的傷害,以吸血族強橫的生命力都無法恢復。他的左翼被齊根斬斷,右翼只剩下一半,他身體已經失去平衡,但他還是搖搖晃晃地緊守在席拉的身邊,用那雙只剩下六指的手與衝擊的魔兵拚殺。

  魔法對「墮天軍團」的魔兵們無效,他們幾乎對所有的魔法免疫,物理攻擊對他們無效,他們身上的盔甲連天使的劍都無法刺穿。但布朗毫不退縮,他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保護好所愛的人。

  席拉的生命已漸漸離開她的身體,狀如惡魔的布朗在她眼中比任何天使都要好看,幸福的感覺縈繞在她心頭,能得到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就算馬上死了,也無憾了。

  布朗終於倒下了,一個魔兵避開他狂揮的利爪,一刀將他的左腿齊大腿根斬斷。布朗重重地倒在地上,黑色的血從傷口處如噴泉一樣湧出,好像他的身體是一個巨大的血庫。血不停地奔湧著,他的身體慢慢變得乾枯,皮膚開始陷下。布朗一聲不吭,艱難地在地上爬行,他爬到席拉身邊,顫抖著抱起席拉,用他那僅剩的一條腿枕著她的頭,已去了兩指的右手在她臉上輕撫著,一滴熾熱的淚從他的獨眼中湧出,滴到她臉上。席拉望著布朗,幸福地微笑著,無力地伸出手,想擦拭他臉上的淚痕和血跡。

  一柄彎刀無聲無息地砍至,毫不費力地將席拉和布朗的身體斬斷。天使粉紅色的鮮血和吸血鬼黑色的血混合到了一起,融合地無一絲痕跡。

  刀落,血飛揚,天使的身體和吸血鬼的身體同時粉碎。天使的碎肉化成無數的羽毛,飄向空中,潔白的羽毛邊緣,閃著美麗地令人心碎的黑色光芒。

  ※※※

  李蕭半跪在地上,懷抱著火奐漸漸冰涼的身體,彷彿感覺不到插在他背上的三柄直透心肺的彎刀。

  火奐的雙翼已經齊根折斷,胸口更破出一個大洞,鮮血噴湧著,儘管李蕭顫抖的手緊壓在血洞上,仍無法阻止血的流失。火奐的身體微微抽搐著,她的右手緊緊抓著李蕭的領子,左手勾著他的脖子,裸露在外的皮膚隨著血液的流失開始炭化。

  「猴子……答應我……要活下去……」火奐費力地張合著嘴唇,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

  「不,我不幹。」李蕭臉上掛著他招牌式的賤笑,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下。

  「傻瓜……」火奐露出一絲微笑,這一絲微笑永遠定格在她臉上。曾經嬌柔的身體終於完全炭化,終化成灰,隨風而散,李蕭握緊雙拳,將手中殘存的一抹證明火奐曾經存在的灰塵抹上自己的嘴唇,猛地站起,飄逸的長風在晚風中詭異地舞著,背後的三柄彎刀隨著他肌肉的顫動而微微抖動著。

  四周,是五十多名魔兵。

  李蕭猛地一拍胸口,背後三柄彎刀倒飛出去,勾出一抹艷得淒涼的血紅。

  他倒提著鐵棍,深吸一口氣,仰天長嘯,雙目中綻出血紅色的光芒。低下頭時,他已現出妖身。一隻足有三米高的巨猿,提著一根海碗粗,四米多長的黑色鐵棍,神威凜凜地站在魔兵群中。

  「原諒我,小火,原諒我,戰友們……一直以來,我都隱藏了實力……我的力量……其實是妖王級的啊……但是,獲得這力量的代價卻是……完全地失去理智……成為一頭不分敵我……只知殺戮的瘋狂妖獸……因為我修習的是……齊天大聖的……『瘋魔棍法』啊……在沒有……成為……妖聖之前……我是……不能使用的……我……吼!」一聲瘋狂的猿嘯,妖化的李蕭終於完全失去了理智,巨大的身體揮舞著鐵棍,如一陣狂風般捲入魔兵群中。

  「砰砰砰砰」一連四響,四名魔兵被他亂棍打飛,身上的戰甲出現條條裂痕,口中噴出紫色的魔血。

  一名魔兵驚呼道:「這是……狂化體質?怎麼可能?這是只有我們魔族貴族才擁有的體質啊!」

  一名百人隊隊長陰沉地道:「這不是狂化體質,看清楚點,這是妖族高手的終極變身,哼,妖族的戰士……果然強大!」

  二人對話間,又有十多名魔兵被瘋狂的李蕭擊飛,雖不致於送命,但一時之間也無法再戰。

  李蕭狂吼著,大張的嘴裡不住地流出口水,他瘋狂地進擊,將身邊的魔兵一個接一個地擊飛,沒有一個魔兵能接他一棒,在這種狂暴的攻擊下,強橫的「墮天軍團」也顯得無計可施。

  李蕭將一名魔兵砸翻在地,然後猛地躍起,鐵棒高舉過頂,朝那躺在地上無法起身的魔兵當頭擊下,背後弓弦聲響,李蕭不閃不避,三十多枝鋒利的長箭射入他後背,沒入一半,全釘在他背上。李蕭口中噴出一股血泉,但這樣也無法阻止他的棍勢。「轟」地一聲巨響,他粗大的鐵棒擊中了那魔兵,那魔兵的身體被砸成肉醬,紫色的魔血和雪白的肉塊四下飛灑,濺了李蕭滿臉。他伸出舌頭舔淨臉上的血肉,咀嚼著嚥下,眼中的紅光更盛了。

  魔兵們憤怒了,自兩年前開戰以來,「墮天軍團」還從未損失過一個戰士,可是現在卻被一個低等的妖猿殺死了一個,還將他尊貴的血肉嚥下腹中!身為「墮天軍團」戰士的光榮令他們無法接受這一切,所有浮在空中的魔兵都取出了弓箭,拉弦搭箭,一個齊射,四千八百支鐵箭鋪天蓋地地罩向李蕭。

  瘋狂地無一絲理智的李蕭面對這能將他射成血霧的密集箭雨發出他一生中最後的狂嘯,他揮舞著鐵棒,迎著漫天箭雨逆沖而上,就像一顆燦爛的流星,撞擊生命中最後的輝煌!

  「砰!」箭雨粉碎了一半,李蕭如魔神一般的身體重重地落上樓頂,雙足陷入混凝土中。

  他沒有倒下,鐵棍支撐住了他已經生機盡絕的身體。兩千多枝鐵箭插滿了他身體每一寸皮膚,令他的身體更加高大魁梧。

  紅塵小隊……至此只剩下紅塵一人!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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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亂世·歸來

  紅塵艱難地站立著,彎著腰,雙手無力地垂下,血從她指尖慢慢地滴落。身上的軍裝已經破損了大半,暴露出傷痕纍纍,鮮血淋漓的身體。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神冰冷而狠毒。隊友們在她眼前一個接一個地慘死,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連殺死一個敵人為他們討回一點點利息都做不到。她拚命地搏殺,到頭來卻只換來一身的傷痕,和這已完全脫力的身體。

  「結束了。」一個「墮天軍團」的千人隊長淡淡地說,大步走到已無力移動的紅塵身前,一刀刺入紅塵小腹。

  紅塵染滿鮮血的臉上露出一絲淒美的微笑,她一把握住刀身,任鋒利的刀刃割破手掌上柔嫩的皮膚。千人隊長用力一抽,竟無法將刀抽出。他露出一絲訝異的神色,運上十成力道往外一拔,「哧」地一聲,刀刃與手骨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紅塵掌心的皮肉完全翻了出來,露出裡面慘白的,有著深深刀痕的白骨。鮮血從她小腹的傷口泊泊流出,在寒風中冒著白色的蒸氣,紅塵倒下了。

  那個千人隊長面無表情地舉刀,想要貫徹威利公爵的指令。

  他的刀在月光下耀出一抹妖異的銀光,刀刃上沾著的一滴鮮血順著刀刃滑至刀尖,再從刀尖滴落。刀猛地揮下,刀風將那顆血珠震得粉碎,刀刃尖嘯著斬向紅塵的玉頸。

  刀刃離紅塵的玉頸還有一寸,刀風已將她頸上的皮膚破開,一縷血絲從傷口滲了出來。

  但他這一刀卻永遠無法如願斬到紅塵頸上。

  一道黑影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掠了過來,月光下,那黑影身後還拖著一抹飄逸的銀光。黑影抓住了刀身,「崩」地一聲,魔界最好的鋼刀被那黑影徒手抓碎。千人隊長還沒來得及反應,黑影的手爪已經按到了他頭頂,一股巨力將那身為三等候爵擁有一身不輸於妖王實力的千人隊長硬生生按倒在地上,「砰」地一聲爆響,千人隊長比鐵還硬的頭顱在和地面的接觸中爆得粉碎,紫色的魔血和白色的腦漿濺了滿地。

  黑影右腿在前,左腿在後,成弓步站立,身子前傾與地面成四十五度角,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按在地上,雪白的手掌上沾滿腦漿和紫血。純黑色的風衣向後高高揚起,一頭閃著金屬光澤的及腰銀髮在寒風中狂舞,英俊蒼白地不似人類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緊抿的嘴唇似因悲憤而微微顫抖。濃密的劍眉下一雙細長的眼睛閃著殘酷嗜殺的寒光,眼眸最深處則隱著無法言喻的悲哀與憤怒。

  所有的魔兵都被這突然出現的黑衣銀髮的男子驚呆了。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上到這被「墮天軍團」圍住的殘樓樓頂,誰也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在瞬間擊殺那名千人隊長。

  四下突然變得一片寂靜,「墮天軍團」的戰士們包括威利公爵,全都一臉癡呆地看著那黑衣銀髮的男子。

  黑衣銀髮的男子走到紅塵身邊,跪倒在她身旁,一隻手輕柔地抱起她那漸漸冷卻的身體,將她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隻手溫柔地按在了她腹部的刀口上,掌心滲出幾滴鮮血落入她的傷口,傷口處開始綻出淡淡的金光。「對不起,我來晚了……」黑衣銀髮的男子柔聲道。紅塵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那張臉,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那一頭銀髮,則是她從未見過的。那張熟悉的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表情,那雙本應清純得如同嬰兒的眼中此時卻滿是殺意恨意……還有一點深藏其中的愛意。紅塵勉強地一笑,「你……是誰?」黑衣銀髮的男子似乎知道她會這樣問,冰冷的臉上綻出一抹微笑。這一笑,融解了他臉上的嚴霜,消彌了他眼中的殺氣與憤怒,紅塵突然間就認得他了。

  「無名……是你,你怎麼來了?傻瓜,你怎麼能來這種地方……」紅塵笑著,眼中卻滿是淚水。

  黑衣銀髮的男子正是無名。無名也許有別的名字,但對紅塵來說,她的他,就叫無名。

  無名低下頭,吻干她臉上的淚痕。紅塵小腹刀口處的金光越來越強烈,亮得如同一輪金黃的小太陽,溫暖的光芒將紅塵的身體籠罩在內,她身上的所有的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癒合重生著,體內被傷的內臟也飛快地恢復成原狀,不消片刻,重傷瀕死的紅塵竟然起死回生!雖然她的臉上依舊因失血過多而白得嚇人,身體依然虛軟無力,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傻瓜,以後不准叫我傻瓜,你的無名,可是這世上最恐怖的厲害角色呢!」無名輕笑著,刮了一下紅塵小巧的鼻子。

  紅塵從未想過靦腆的無名會在這種大敵環伺的場合做出這樣的舉動,蒼白的臉上不由飛上一層紅暈。看著紅塵小女兒的嬌態,無名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威利怒,暴怒!

  這黑衣銀髮的男子竟敢在「墮天軍團」和他威利。克魯斯公爵的包圍中旁若無人地與女子調笑,簡直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怒火焚燬了他的理智,他已不去思考這男子的身份和他那能輕鬆穿過包圍擊殺千人隊長的實力。威利公爵猛地一拍雙翼,大吼一聲:「給我把他們剁成肉醬!」

  「墮天軍團」的戰士們行動了,站在樓頂上的一百九十八名戰士拖著長長的殘影,高舉著彎刀,呼嘯著衝向無名。

  無名臉色一沉,眼中殺機湧動,一掌猛擊地面,沉聲道:「大地之吼!」

  肉掌擊地,爆出金鐵交擊的巨響,蓋過了一百九十八名魔兵衝鋒時破空的呼嘯,鐵筋混凝土澆築的地面上蕩起一圈水波般的漣漪,漣漪以他擊地的掌為圓心,向四周飛快地擴散開去,幾乎就在他擊地的同時,漣漪已擴散到了樓頂的每一個角落。

  一百九十八名衝鋒的魔兵在那道漣漪通過他們腳下時只覺腳底一震,然後他們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停頓了。每個人都保持著漣漪通過時所做的動作,有的正在跨步,一腳著地,另一腳踏在空中,有的已經高高躍起,彎刀高舉過頂……這些魔兵就如同一座座形態各異的雕塑一般,完全不能移動了。

  但這停頓只維持了不到一秒。

  無名食指在地上輕輕一扣,整座大樓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如同所有的支柱都被抽掉一般,轟然倒塌。瀰漫的煙塵掩蓋了樓頂上的無名紅塵以及那一百九十八名被定格的魔兵,白色的煙塵中夾著淡淡的紫色血霧,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隨著大樓倒塌時產生的大風飄向四面八方。

  嗅到那熟悉的魔族獨有的血腥味,威利公爵的心狂跳。他知道那一百九十八名戰士已經凶多吉少,但他絕對無法接受一次損失如此多部下的事。

  他猛地拍動雙翼,一陣狂風自他翼上生出,將那漫天的煙塵一掃而空。煙塵散盡,現出那已徹底變成廢墟的大樓。

  廢墟中,一塊圓形的水泥地板完好無損,地板上只有兩個人——半跪著的黑衣銀髮的男子和躺在他懷中的紅塵。

  一百九十八名魔兵已經消失了,如果說有什麼東西能證明他們曾經存在的話,那就是一塊塊破碎的混凝土塊上鋪滿的血漿。

  僅僅一擊,便將一百九十八名「墮天軍團」的戰士連同一座幾十米高的殘樓徹底摧毀,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

  威利公爵的身子在發抖,他的心在滴血。他的戰士,可全是他龐大家族中的子弟,全是有資格擁有自己的名字和爵位的貴族,他們可是在整個魔界中都排得上位的「墮天軍團」的優秀戰士啊!

  「你究竟是什麼人?」心痛和憤怒反而令威利公爵冷靜下來,他飄浮在空中,冷冷地問地上那個彷彿做了最微不足道的事,正忙著愛撫自己心愛女人的黑衣銀髮的男子。

  黑衣銀髮的男子沒有抬頭看威利,他輕輕地一撫紅塵的眉心,柔聲道:「現在,你該好好休息了,等你一覺醒來,就會發現這些討厭的蒼蠅全都消失了。」紅塵微笑著,陷入了沉睡。黑衣銀髮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將紅塵放到地上,手一揮,一道金光自他掌上發出,金光變成一個半球形的防護罩,將紅塵罩在其中。緩緩地站起身,純黑色的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一頭銀髮在月下流動著妖異的銀光。他旁若無人地伸手入懷,取出一隻細長的雪茄,叼到口裡,深吸一口氣,雪茄無火自燃,冒出淡淡的青煙,「唔,還是狄更斯送的雪茄堪稱極品,藍風那小子抽的煙實在太沒味了。」他自語著,伸手彈落一點煙灰。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是什麼人!」威利公爵已經快要暴走,但他還是極力保持著冷靜。面對這樣可怕的敵人,如果失去冷靜的判斷,無疑是自掘墳墓。

  「雖然藍風這小子沒有好酒也沒有好煙,但他畢竟是我的朋友,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日子裡給了我很多幫助,而你們……竟然殺死了他!」黑衣銀髮的男子微抬起頭,冰冷的眼神直逼威利公爵。威利公爵雖是從天上俯瞰他,但現在反而覺得自己才是匍匐在地的那一個。

  「惹怒我的罪是很大的,不幸的是,你們已經令我徹底憤怒了!」黑衣銀髮的男子冷冷地說出這一句話,兩臂向兩側展開,與地面平齊,雙手掌心中各現出一個小小的金色光球,光球飛速旋轉,慢慢地變大,「吾乃妖族至尊,妖皇——風間滄月!」

  妖皇滄月,魂兮歸來!

  威利公爵大驚失色,失聲叫道:「怎麼可能?你已經和我魔族五百名魔將同歸於盡了!」

  妖皇冷笑著,掌中的金色光球越變越大,「你們失算了。如果我僅有妖皇的力量,兩年前確實應該死了,但可惜的是,我在成為妖皇前,就已經擁有了絕對不死之身!我的不死之身是由我家鄉大陸上最高的主神賜與,在地球上,還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徹底消滅我的不死之身!」

  ※※※

  滄月說的沒錯,兩年前一戰,魔王哈特斯派出五百名高級魔將,那已經是魔族四分之三的高等魔將,在先行用「魔閉空間」封印妖皇妖力和再生能力的前提下,終於有機會消滅妖皇,但他們還是低估了妖皇,妖皇那自爆的一擊竟將五百魔將全部消滅。若是妖皇裂陽,在那種情況下的自爆攻擊絕對會消失成無,但風間滄月卻不一樣,他擁有的是雙重不死身,雖然在力量上並不會比妖皇裂陽強,但論生存力,風間滄月絕對是最強。即使他被打得只剩下一個細胞,也會不斷地再生,直到再生成新的肉體。而現在的滄月,就是前一個滄月留下的被雨水沖進了下水道的一點點細胞經過了兩年的時間再生而成。這就可以理解為什麼滄月全身的皮膚會如嬰兒一樣粉嫩,也可以理解為什麼恢復記憶前的滄月眼神會如最純潔的嬰兒一樣。肉體雖然再生,但力量和記憶卻陷入了沉睡。滄月先有不死之身,後有妖皇妖身,身體結構不同於普通的人、神、妖、魔,這也是他體內沒有經脈和任何魔法波動的原因了。直到無名在受到強烈的刺激之後,體內的力量忽然暴走,加上被冰水浸泡,最後再被大地喚醒,妖皇滄月這才徹底恢復力量和記憶。

  不過由於現在這具肉體重生僅有兩年,妖皇的力量現在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至於大地,當日它與滄月聯手使出終極絕技,本來也應粉身碎骨的,但滄月卻在最後關頭把自己體內能令人類和妖族的肉身重生的血液給它喝下,所以大地雖然也被打得只剩幾個細胞,最後還是重生了。它重生的要比滄月更快——大地蒼狼的生命力來自大地上無窮無盡的靈氣,吸引地氣的速度比其它妖族更快。它僅用了一年半便恢復了身體,又用了半年時間恢復了力量,然後四處尋找滄月。由於滄月的力量和記憶都未恢復,大地無法與他進行心靈交流,所以一進無法找到他。大地一直鍥而不捨地在C市周邊尋找,終於巧遇昏迷在溪水中的滄月。

  滄月醒後記憶和力量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恢復過來,對紅塵的怨恨早被擔憂代替,他帶著大地飛快地折返村莊,卻發現村子裡已空無一人。他和大地兵分兩路,大地到山上搜尋,他則以最快的速度趕往C市,當他趕到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紅塵小隊全軍覆沒,紅塵危在旦夕。接下來,就是滄月出現時的那一幕了。

  ※※※

  威利公爵心中已經絕望。

  五百名高等魔將也無法完全消滅的妖皇,他和他的「墮天軍團」是絕對沒有任何勝算的,現在要想的是,能逃出幾個戰士,盡可能地保住家族戰士的性命。

  「第一二三大隊弓箭射擊,第四五大隊撤退,能活下來的稟報我王,妖皇復活了!」威利公爵一聲大吼,雙掌猛搓,一個黑色的繞著紫電的光球自他兩掌之中閃現,「紫電黑陽!」威利公爵猛地擲出光球,與此同時,三千名「墮天」軍團的戰士彎弓搭箭一個齊射,三千支鐵箭狂嘯著飛撲滄月,而另一千八百名戰士拍動著羽翼,一聲不吭地轉身就跑。

  「自己留下來殿後嗎?你確實是值得尊敬的敵人,那我就賜給你戰士最至高無上的光榮——荒原咆哮!」滄月一聲大吼,雙掌猛地往下一壓,兩個吸浮在他掌心的已有籃球大小的光球墜落地面,沒入泥中。

  一聲高亢雄渾猶如龍吟一般的巨響在天地間響起,整個大地都在這聲巨響中瘋狂地顫抖起來。這時,威利公爵的「紫電黑陽」和那三千支鐵箭也已射到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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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亂世·缺陷

作者:再世驚雲
  大地狂震,兩個土堆自滄月左右光球入土處迅速隆起,化成兩個閃著金光的半球形土罩,兩個土罩合攏將滄月罩在其中,萬丈金光中,土球轟鳴著化成一個小山般巨大的金色狼頭,狼頭張開巨口,滿嘴泥土化成的金色獠牙有如鋼刀。

  “啊嗚——”狼頭仰天狂嘯,口中噴出一道直徑三米的光柱,光柱迎上威利公爵的“紫電黑陽”,沒有任何聲響地,那一擊可以消滅數百妖兵的黑色光球被金色光柱吞沒,三千支鐵箭被光柱擊碎一半,另一半射中狼頭,被狼頭上的金光震得粉碎。

  光柱觸上空中魔兵陣外那一層黑色的魔法護盾,相持了不到半秒,魔法護盾便徹底崩潰,光柱毫不留情地射入魔兵群中,從左至右來個一百八十度橫掃,“吱吱”聲響中,一千多名魔兵被燒成灰燼。幾百個僥倖只被光柱擦中了一點的魔兵身體變得殘缺不全,妖力斬斷了他們缺損部位的生機,令他們無法再生。

  威利公爵見家族中最精銳的空中軍團“墮天軍團”在妖皇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胸口一陣氣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勇士們,戰死吧!太陽萬歲!”威利公爵已明白遠攻根本無法阻止妖皇毀滅性的力量,他怒吼著,發出了最後的衝鋒令,然後一馬當先,將畢生功力凝聚在右拳上,拳頭變大數十倍,化作一顆繞著無數紫色電光,炸著電火花的殞星,從空中撞向狼頭。

  一千多名魔兵齊聲狂吼:“太陽萬歲!”拍動著巨大的羽翼,緊跟在威利公爵的身後,如一群飛蛾般撲向地面上的狼頭。他們身上綻出強烈的黑光,化作一顆顆黑色的流星,雙手握住彎刀,刀尖對準狼頭,高速的移動令刀身與空氣産生劇烈摩擦,飛濺出點點火花。

  這是一場無比燦爛的進擊,也是一場無比悲壯的飛蛾撲火。

  “無所謂對錯,無所謂正邪,戰場上誰都有拚死的理由,你們要得到你們向往的陽光,我要保護我愛的一切,活下來的永遠正確,死去的永遠壯烈!”那巨大的狼頭忽然口吐人言,低沈的聲音在荒野中回蕩。然後,張口,咆哮——“啊嗚——”

  這一次,狼口中噴出的不是金色的光柱,而是無數泥土化成的,閃著金光的狼牙!

  ※※※

  那一千八百名逃走的魔兵以他們最快的速度向西飛行,每個魔兵眼中都含著淚,不戰而逃不是他們的本意,雖然敵人無比強大,但對這些驕傲的戰士來說,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負上逃兵的稱號。

  已經遠離了身後的戰場,殿后的戰友們熟悉的氣息一個接一個地消失,這些魔兵們卻不能回頭與戰友們並肩作戰,因爲他們背負著保存家族軍團實力和向魔王通報消息的重任!

  然而,他們連這一個任務都無法完成了。

  一股僅次於妖皇的妖氣在他們前方的空中悄然出現,一條威風凜凜的黑色巨狼嘴角挂著嗜血的冷笑,腳踏著白雲橫在他們面前。

  “是……大地蒼狼!大地蒼狼也復活了嗎?”領頭的一個千人隊長硬生生止住前沖的勢頭,懸浮在空中,他身後的一千多名魔兵也停了下來。

  冷汗從千人隊長額頭滑落,他明白,這頭妖族守護聖獸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但是,身爲戰士,又豈能臨陣退縮?不能與妖皇作戰,那是因爲威利公爵的命令,現在,大地蒼狼截斷了他們的退路,他們唯有一戰!

  千人隊長緩緩抽出彎刀,高舉過頭頂,“勇士們,衝鋒吧!太陽萬歲!”刀劃落,在月光下畫出一道亮麗的弧線,千人隊長一馬當先沖向大地蒼狼,後面的魔兵們狂呼萬歲,抽刀沖向大地。

  大地血紅色的狼眼冷冷掃過疾沖而至的一衆魔兵,一股冰冷的殺氣在空氣中彌漫……

  ※※※

  天空中飄起一陣紫色的血雨。

  金色的狼牙無比精准地刺向撲向狼頭的魔兵,魔兵們橫刀封擋,狼牙輕鬆地粉碎鋼刀,刺穿他們的盔甲,刺入他們的胸膛,轟然爆炸,強大的爆炸力將他們的身體炸得粉碎,一千多名魔兵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被盡數消滅,死無全屍,揚揚灑灑的血雨將覆滿白雪的地面澆成深紫色,黑色的羽毛在夜風中漫天飛舞。

  除了威利公爵,三千名殿后的魔兵此時已全軍覆沒。威利公爵狂吼著,瘋叫著,巨大的拳頭轟在狼頭上,強大的反震力將他震得倒飛上半空,口中鮮血狂噴。金色的狼頭也被威利一拳轟出道道裂痕,鬆散的土塊從狼頭上剝落。

  威利公爵已經失去了理智,他不及調息便又一拳轟下,“轟”地一聲爆響,狼頭粉碎,而威利,則被四下飛射的土塊打得千瘡百孔,背後十米長的一雙巨翼破破爛爛,黑色羽毛灑了一地。

  滄月叼著煙,雙手插在褲兜堙A自狼頭爆碎後産生的煙塵婼w緩步出,身上一塵不染。

  威利公爵弓著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七竅中滿是鮮血,頭髮淩亂,渾身破洞,右手手骨盡斷。他狠盯著一絲傷痕都沒有的滄月,一點一點地凝聚著最後的力量。

  “吼——”威利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怒吼,周身冒出一股黑氣,紫色的電光繞著他的身體不住地炸響,頭一低,和身撞向滄月。

  滄月冷然一笑,伸出右手,五指並攏作刀,高舉過頭頂,掌上綻出道道金光。

  滄月一掌直劈而下,金光幻成一柄巨大的戰刀,往威利公爵頭頂劈落。

  金色光刀穿過威利公爵的身體,威利公爵往前沖了十多步,忽然停住。

  光刀穿過的地方綻出耀眼的金光,威利公爵的身子從頭頂裂開,直至胯下,嘩地一聲響,鮮血和內臟從破口中一齊湧出,流了一地,威利公爵被剖成兩半的身子分左右倒下。

  滄月看著這血肉模糊的戰場,感應到遠處的大地也已經解決了戰鬥,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慢慢走到沈睡的紅塵身邊,透過金色透明的妖力防護罩看著她那蒼白的臉,伸手摘下嘴上的雪茄,身子微微晃了兩晃,嘴角溢出一縷血絲。

  滄月擦淨嘴角的血絲,苦笑著自語道:“這副身體,現在還是無法承受過於強大的力量啊……”胸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他猛地捂住胸口,大聲地咳嗽起來,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大地,快回來……”滄月發出了這一道心靈通訊後,無力地軟倒在地,暈蹶過去。

  就在滄月發出這一道心靈通訊的同時,已將那一千八百名魔兵屠殺得一個不剩的大地正以最快的速度向滄月這邊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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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道陽光穿過林間細密的樹葉射在紅塵嬌嫩的臉上,陽光癢癢的溫暖令紅塵慢慢地張開了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頭上那一片枝葉遮蓋的天空。“是在樹林堜O……”紅塵心媟Q著,勉力撐起身子,發現身下墊著一層乾燥柔弱的枯草,她望向前方不遠處穿過樹林的小溪邊,那堙A有一個黑色的背影。那黑色的背影有著一頭齊腰的銀色長髮,此時正蹲在地上不知做些什麽,一條黑色的小狗在他旁邊不停地蹦跳著,舌頭吐得老長,不時發出一聲歡快的鳴叫。一股肉香從那個方向傳了過來,紅塵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餓得慌了。

  “你醒了?”黑衣銀髮的男子頭也不回地說,“很餓了吧?馬上就有得吃了,大地竟在這塈鴩鴩漹屭滮埵h長的娃娃魚呢!雖說是保護動物,可在這種時候,什麽保護動物都得先讓我的紅塵填飽肚子……”黑衣銀髮的男子說著,回過頭來朝著紅塵微微一笑。

  看到他這一笑,紅塵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了,她猛地跳起,飛奔到他身邊,撲入他懷中,淚水洇濕了他的黑衣。

  “他們都死了……火奐、席拉、鈴月……所有的人都死了……”

  黑衣銀髮的男子緊摟著她,雙手拍著她的肩背,柔聲道:“好了,不要哭了,我已經跟閻帝說好了,他們的靈魂,會有個好歸宿的,不要太傷心了,死亡,只是新生命的開始……”

  漸漸地,她止住了哭聲,輕輕掙脫他的懷抱,盯著他的眼睛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跟閻帝熟得很,我拜託他的事,他不敢打馬虎的。”黑衣銀髮的男子笑道,“別忘了,他們也是我的好朋友呢!”

  “那麽,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麽?我叫風間滄月,是妖族的皇,不過,在你面前,我只是無名。”妖皇滄月輕笑著,拭幹她臉上的淚痕。

  “妖皇?”紅塵有些疑惑地道:“我見過妖皇,他全身都是血紅色的,連皮膚都是血紅色的,而且你們的樣子也不相同,你怎麽會是妖皇?”

  滄月笑道:“你兩年前見到的,只是我的思念體,思念體是由我的妖氣形成,當時我發出的妖氣是血紅色的,所以你見到的思念體也是血紅色的。至於樣子,思念體的樣子與本體是很難保持一致的,你現在看到的,才是我真正的樣子。”

  解開了心中的疑惑,紅塵終於放下心來,但她對滄月還是存著幾分愧疚。她曾無情地趕走他,又說了那樣絕情的話語,令他心傷欲死,雖然是爲了滄月好,但她始終無法原諒自己,“無名,有些話我一直想對你說……”

  “說吧,我聽著呢。”

  “那個,昨天,我說的那些話……就是我趕你走時說過的那些話……對不起……我真的……”紅塵吞吞吐吐地說著,心急之下也不知怎樣才能表達出心堛熒N思,淚水又開始在眼中打轉。

  “我知道。”滄月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撫著她的短髮,柔聲道:“昨天的事我早就忘了,雖然開始時是有些生氣,有些恨你,但我始終無法忘懷對你的愛啊!你可知道,就算我什麽力量都沒有,就算我無法幫上你什麽,但我至少可以跟你同生共死……答應我,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要想著一個人去面對,讓我跟你並肩作戰,讓我好好保護你……”

  “嗯,我知道的,你是妖皇,你有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力量,你不再需要我的保護,我只求你,在想要離開我的時候,告訴我,不要讓我蒙在鼓堙K…”紅塵伏在滄月懷堙A幽幽地說。

  滄月豎起一根食指,輕堵在紅塵的小嘴前,故作嚴肅地說:“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什麽時候說過要離開你了?從現在起,你要跟在我身邊,一步都不能離開,我已經把你霸佔了,你歸我私人所有,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好你個霸道的妖皇!”紅塵假嗔道,“居然霸佔民女,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哈哈,我就是王法,我就是天理,天大地大我最大,我再也不會讓我愛的一切受到任何傷害,我再也不允許別人任意殺戮我的朋友,我的愛人!”妖皇張狂地大笑,忽然神色一黯,他想到了許願,那個他等了兩千年的女子,他的愛人冰雪兒的轉世,不知她現在怎麽樣了,也許已經嫁給東方滄月了吧!若真是這樣的話也好,既然許願愛的不是他風間滄月,他又何必去打擾別人的幸福呢?他不想他的幸福被人破壞,又怎麽忍心讓別人的幸福被他破壞?這些日子來,妖皇的心態已經改變很多了。再說,他現在也有了自己的愛人,懷中這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子,這個爲了他不惜令自己心痛得吐血的女子,確實值得他永遠疼愛啊!

  “你怎麽了?”細心的紅塵馬上發現了滄月神色的變化,關切地問。

  “沒什麽!”滄月又笑了起來。他不笑時,他殺戮時,臉上的表情有如萬載寒冰,冷得刺骨,狠得嚇人,但當他笑起來時,尤其是他對著紅塵笑時,便又變回那個清純得如同嬰兒的無名,笑容暖得能融化白雪。“只是想起了一些麻煩的事,可能,有一段時間我無法保護你了。”

  滄月這話一出口,紅塵的臉色馬上變了,她盡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但還是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顫音:“什麽……你,要離開我嗎?”

  “不是的,”滄月慌忙解釋,“其實是因爲我昨天晚上消滅威利和他的軍團發功過度了,‘墮天軍團’和威利公爵的實力的確很強大,我要是不一鼓作氣消滅他們會很麻煩,但我現在這副新生的身體還有缺陷,沒有經過長時間的磨練,無法承受積蓄了數千年的妖皇那強大的力量,結果我昨晚透支了,現在體內只剩下原來百分之一的力量,也就是說,我現在的力量僅僅相當於一個低位的妖王,而這種狀態我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也許突然有一天力量就回來了,也許很久都無法回來。”滄月鬱悶地說,“我現在只能打贏一個‘墮天軍團’的普通戰士。”

  紅塵以爲滄月是想離開她,所以很是害怕,見滄月不過是因爲力量不足才說無法保護她,頓時放下心來,像以前拍無名的腦袋一樣拍著滄月的腦袋說:“不要緊,我的力量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昨晚經你救治,我感覺力量又提升了許多,這段時間就由我來保護你吧!”

  滄月張大了嘴,看著紅塵,“不是吧?我妖皇要你保護啊……”

  “有意見嗎?”紅塵大眼睛圓瞪著,“我怎麽就不能保護你了?”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滄月被紅塵吃得死死的,看到他這副窩囊樣子,大地在一旁不屑地哼了一聲。

  “啊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滄月聽見大地的哼聲,一把將大地抱起,雙手使勁地在它身上揉捏,“這只笨狗,就是我的寵物,它叫大地,它最喜歡別人拚命地捏它,來,捏兩下試試!”滄月不安好心地把大地遞到紅塵手堙A紅塵疑惑地說:“真的假的?”說著,狠狠地捏了大地兩把。大地慘叫一聲,一道心靈通訊傳入滄月腦海:“我是聖獸,不是笨狗,我不喜歡被虐待啊!汪汪……這女的下手比你還狠,快救我……”

  滄月冷笑,“誰叫你鄙視我的?活該!”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和紅塵一起在大地身上揉捏起來,大地的慘叫聲給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添上了幾分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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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亂世·希望

作者:再世驚雲
    (另在此給個魔族的實力排位。按照中國的爵位制度——公、伯、候、子、男,魔族的實力基本上也是按照他們的爵位來排列的。魔王哈特斯屬帝王級,爲魔族最強大的存在,對應妖族的妖王和屍族的屍王,三大魔神——齊天大聖、大地蒼狼、黃思秦、狄更斯、任狂,在這一級別中,齊天大聖是最接近妖王的妖聖,黃思秦是最接近屍王的存在,大地和黃思秦同一水準,都比妖聖稍遜一點,任狂的實力接近黃思秦,而狄更斯則比任狂略遜。雖然級別對應如此,但在一對一公平決鬥的前提下,唯齊天大聖、黃思秦有和三大魔神打成平手的實力。公爵——妖王、暗血軍團三命,伯爵——妖仙、暗血軍團四神,候爵——妖靈,子爵——妖精,男爵——妖魅。魔族正規軍戰士一般都擁有爵位,雖然是最低等的,但妖族和暗血軍團顯然沒有實力與魔族正規軍戰鬥,而單靠戰鬥力低下只擅長防守的神族也無法與魔族攻擊性超強的正規軍戰鬥,因此需要組成各種族聯合軍對抗強大的魔族。另吸血族雖然也是按爵位排座次的,但血族除了血族王子,未來的血族帝王狄更斯及十七個親王有實力與魔族公爵級別以上的貴族戰鬥外,其他的吸血公爵、伯爵等也只能與相應的低一等魔族貴族對打。事實上,魔族的貴族細分爲十五等,每一級爵位細分三等,從公爵至男爵共十五等,三等男爵最弱,一等公爵最強。妖族僅妖王級的分爲三等,分別爲低位元、中位元元、高位妖王。高位妖王與妖聖之間的實力差距相當於一個一流武林高手和一個普通人之間的差距,魔族則沒有如此明顯的實力差距。)

  (在魔族中有一個規定,一切以實力爲尊,普通魔族沒有自己的名字和爵位,必須通過戰功和決鬥來獲取。普通魔族子民可以通過累積戰功改變地位,擁有命名權和爵位,而低級貴族則可以通過決鬥,殺死挑戰的物件來剝奪對方的名字和爵位。比如說,路西法如果夠膽向哈特斯挑戰,殺死哈特斯後,路西法就可以成爲魔王,名字也可改爲哈特斯。因此現在的魔神蚩尤事實上並不是曾和黃帝大戰的那個蚩尤,他不過是繼承了前一個蚩尤的名字和爵位的魔族超級強者。)

  ※※※

  亞洲的各種族聯合軍總部設在蜀境之內,峨眉山下。蜀地多險峻,最利防守,就算魔族想要大舉進攻,也無法用騎兵展開快攻。而魔族的空中部隊也無法順利突破峨眉金頂上那峨眉派最厲害的神器——昊天鏡的防守,加上東天和西天神族做出的強力結界,整個蜀境就如同鐵桶一般。退一萬步,就算魔族的空中部隊順利突破昊天鏡及結界的防守,也無法攻擊隨時可以藏進山嶺中去的平民及軍隊,更何況這埵陪荓j得可怕的瘋子鎮守。

  峨眉山下有一個大型的新建城市,這是開戰後才興建的,本來以人類的力量是絕對無法將一個山嶺中的小鎮擴建得比戰前的北京還要龐大,但有了神族等擁有開天闢地、移山倒海之力的種族幫手,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這個小鎮子就變成了目前亞洲第一大城。

  這個城市被命名爲——希望之城,這是整個亞洲人民的希望,同時也是全世界人類的希望。希望之城中混居著來自各大洲的各色人種,總人口居然達到兩億之多。各種族的精銳軍團均駐紮在希望之城中,城市上空及四周布下了佛界的四十九重不動結界,東天神族的八十一重大天罡結界。

  人類的聯合國總部移到了這座城市中,事實上,幾乎所有世界性組織的總部都移到了這堙C這堙A是人類及各種族聯合軍的大後方,是所有在戰火中煎熬的人民最渴望到達的地方,也是人類積蓄力量,進行最後反攻的所有希望。信仰上帝的人類給希望之城起了另一個別名——天堂之城。

  人類在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總能爆發出超乎想象的力量,在希望之城中幾乎是全民皆兵,所有人都自覺地接受著軍事訓練,一個平時只知混吃等死的懶漢在接受不到三個月的軍事訓練之後也能變成一名優秀的士兵。

  希望之城中很少發生內鬥,以前最容易引發爭端的種族、信仰問題在這堣w經不存在了——所有的信徒都能見到自己信仰的神,那些神都已經坐在同一條船上了,他們這些信徒還有什麽好爭執的呢?

  妖怪似乎不那麽可怕,你看,那個虎頭人身的妖怪正和孩子們捉迷藏呢!吸血鬼也不可怕,他們彬彬有禮地主動和人打招呼——雖然總是漂亮的女孩子,他們熱情地指點著戰士們格鬥的技巧……粗魯的獸人都是熱血的漢子,他們和人類的大漢在酒店堻黹s劃拳稱兄道弟,比手勁,玩摔跤,他們的笑聲是最豪爽的。神族似乎也並不是那樣地高高在上,他們經常在大街上散步,他們也喜歡打電動玩電腦,碰到可愛的小孩子他們總是會用法術逗孩子們開心。

  團結,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無論是人類、妖族、神族、吸血族、獸人都緊緊地團結到了一起,他們愉快地生活,緊張地訓練,他們隨時準備著面臨魔族大軍的入侵,也時刻準備著用手中的武器奪回失去的家園。

  ※※※

  希望之城正中,是一座高達兩百層直入雲霄的大樓,在它四周,是五座有一百五十層高大樓,排列成五芒星狀,拱衛著這座城中最高的大樓。兩百層的大樓是種族聯合軍的總部,堶捷陘中F全世界的科研精英,日以繼夜地研製著新式武器。各種族精銳軍團的訓練地點也在大樓之中,妖族的三大妖王戰隊的大本營就在這堙C而那五座鋼鐵大樓,則是五座可移動的戰爭堡壘,其火力和武力從未在世人面前展示過,誰也不知道它們究竟藏有多強的破壞力,包括它們的建造者——東西天神族的建築之神。

  那棟兩百層大樓的最頂層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私人辦公室——當然,也是他藏汙納垢的地方。

  此刻,偉大的妖聖大人正坐在辦公桌前,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叼著煙,右手拈著個酒杯,赤著的兩腳架在堆滿了色情雜誌的辦公桌上,斜靠在真皮老闆椅上,享受著身後兩個美麗的妖仙的全方位按摩。

  一個身材高大,全身穿著黑鐵戰甲的黑大漢以軍姿站在妖聖大人辦公桌前,高昂著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

  “嗯……再用力一點,對對,就是這堙A啊,太舒服了……你是說,‘墮天軍團’所有五千士兵連同威利。布魯斯全都死光了?”妖聖大人眯著眼,問眼前這個穿著黑鐵戰甲的“天妖戰隊”的隊長。

  “是的大聖,當天妖戰隊趕到時,墮天軍團已經只剩屍灰和肉末了!威利的屍體被剖成了兩半……紅塵小隊隊長紅塵失蹤,餘者全部陣亡!”

  “天妖戰隊”,三大妖王戰隊中戰力最強的一隊,所謂天妖,即不是由各種生物修煉成妖,而是從天地中自行生出的,無父無母,也可以說是天父地母的妖族,比如齊天大聖孫悟空就是由石中所生,也屬天妖。天妖戰隊五百妖衆,雖然出生方式不一,但無一不是生來就具有強大妖力的。而這個天妖戰隊的隊長,由大地靈氣凝聚而成的,最初形態爲一個泥人,因此給自己取名爲“李楠(泥男)”的土精,是妖王級別的大妖中最有希望在千年內升級成妖聖的強大妖怪。

  “唔……紅塵小隊的隊長紅塵應該沒有一舉擊殺整個墮天軍團的實力,事實上,她連一個小兵都打不過……東西天神族也沒有這樣的實力,‘血天使軍團’和‘天帝近衛軍’並沒有調動,也可排除在外。魔族的傢夥在戰爭時期異常團結,應該不會是內訌,那麽,究竟是誰做的呢?”妖聖揮退兩個妖女,端正了坐姿,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

  李楠看著妖聖,想了想,大聲道:“屬下猜測,這件事有可能是‘X小隊’做的!”

  妖聖沈吟道:“雖然‘X’小隊並不在那一帶巡邏,但事實上,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行蹤。唉,真是頭痛得很呢,這麽強大的一支力量,那個領頭的,比我還大上一輩的怪物也太任性了,整天到處亂跑,高興時就回來報個到,不高興時半年不見人影。唉,死老妖啊,你怎麽就給我這麽個爛攤子呢?”

  李楠並沒有聽到妖聖刻意壓低聲音的那最後一句話,他只聽到了妖聖的前幾句話,當下非常不滿地說:“大聖,‘X’小隊究竟是什麽來頭?雖然他們只有十個人,爲什麽連我們三大妖王戰隊也無法擊敗他們?”一年半前,三大妖王戰隊一千五百名高位妖王曾聯手與排名第一的特殊巡邏隊“X”小隊進行了一場友誼性的武鬥賽,結果對方十個人就令他們慘敗。頓了頓,李楠接著道:“大聖,屬下認爲這樣一支力量不應該放任他們四下亂晃,他們甚至可能有與三大魔神中任何一人一拚的實力,我們應該將他們做爲刺客團,專門獵殺魔族公爵級別的戰將,有可能的話,甚至可以讓他們暗殺三大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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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聖輕笑一聲,兩隻純金色的眸子盯上李楠的雙眼,“你認爲‘X’小隊是我妖族能使喚得動的?憑我的身份,也無法使喚他們中任何一個,他們的領隊吩咐下來,我都只有跑腿的份,我們憑什麽命令他們?”

  聽到妖聖的話,李楠渾身一震,“連大聖都使喚不動,還可以吩咐大聖的人……難道是……”

  妖聖揮手打斷了李楠的話,“心堬M楚就行了,沒必要說出來。他的身份不宜公開,所以他的小隊都是以‘X’命名。他們喜歡做什麽就由得他們去,只要不拖我們後腿就行了。你退下吧,繼續調查是誰幹掉了墮天軍團……該死,要是死老妖你在,我也不用這麽低調了,媽的成天要坐辦公室,上戰場都輪不到我了……不過,我真的很希望,那個幹掉墮天軍團的傢夥,就是你啊……畢竟,你才是我們,真正的希望!”

  很小心地,他沒有讓轉身離去的李楠聽到他最後的幾句話。

  ※※※

  遠離希望之城的地方,紅塵小隊與墮天軍團決戰的C市廢墟之中,十個人正在妖皇滄月一舉擊殺墮天軍團的地點查看著什麽。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豎起的領子遮住了半邊臉,腳上套著一雙長筒軍靴的紅發男子半蹲在地上,用手指細劃著滲進泥土堛熒t紫色的魔血,擰著的兩道劍眉慢慢地舒展開來。

  “呵呵,思秦,我們又有盼頭了呢!那個怎麽都不會死的傢夥,好像又復活了,這堛瘍]血堙A有著他的氣息呢!”紅發男子開懷地大笑著,長身站起,如火一樣的長髮無風自動,狂熱地舞著,雙眼中綻出熾熱的目光。

  被他喚作思秦的瘦高男子披著一件灰白色的長風衣,額前的短髮將他細長的雙眼遮了一半。他皺著兩道很好看的眉毛說:“王,我實在感應不到他的氣息,你是不是弄錯了?”

  紅發男子哈哈笑道:“錯不了,絕對錯不了!這世上,除了我,再也沒有人能感應到他留下的如此微弱的氣息了,別忘了,我和他怎麽說也是繼承了同一個父親的血脈呢!思秦你帶著龍淩、月寒往東方搜尋,小狂你和影燃往南邊去,鎮東和險峰加上晗冰去西邊,夢你跟著我。一定要仔細搜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剩下沒多少力量,否則根本不必藏匿行蹤,不要放過任何一處可能藏人的地方,一旦發現他,不要驚動他,馬上向我發出信號,我們就在發現他的地方集合,如果找不到他,我們三個小時後回這堙C”

  “遵命,王!”被紅發男子一一點到名字的九個人齊聲應是,除了那個被喚作“夢”的,外披黑色風衣,內著緊身皮衣,長髮飄飄的絕美女子,剩下的八人都朝各自要去的方向飛身而去。幾乎是足不點地一般地,八個人的身影在瞬間就消失在曠野中。

  紅發男子興奮地說句:“走!”一把抓住夢的小手,拖著她就往北方飛馳而去。迎面撲來的疾風揚起他火紅的長髮,黑色的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王,很久沒有見到你這樣高興了……”夢跟著紅發男子飛馳,一雙美目略帶癡迷地看著他線條稍有些粗硬的側臉。

  “哈哈哈……那是當然,只有他活過來,我才有機會實現兩千多年來的願望呢!兩年前,他死的時候,我還真以爲這一世都無法實現那個願望了……可是,他居然又回來了,哈哈,他的生命力,真是超強啊!嗯,看來我以後得叫他‘小強’了!”

  “小強是誰?”夢奇怪地問道。

  “一隻很有名的蟑螂啊,這你都不知道?”紅發男子呵呵笑道,“有機會多看看老電影!”

  “王,這麽多年來,很少見你開玩笑呢……”夢小聲說。

  “開玩笑不好嗎?我們這種老鬼,得多開開玩笑呢!你別看思秦整天板著一副死人臉,他其實也是很能開玩笑的,有空你多跟他學學。”

  “王,你能不能告訴我,兩千多年來,你的願望究竟是什麽?”夢大著膽子問。

  “我不是告訴你們了嗎?擁有最強的力量,獨霸整個天地!”紅發男子笑道。

  “但是,我總覺得……你的願望並不止於此,你……你似乎有事情瞞著我們……”夢大著膽子說出這句話後,馬上發現紅發男子的臉色變了。

  他停下疾馳的腳步,轉過頭,一臉嚴厲地看著夢,“你忘了你的身份嗎?”

  “屬下不敢!”夢單膝跪地,慌忙道,“我只是不想王什麽事情都憋在心堙A我只是想爲王分擔一些事情……”

  “永遠不要忘記你自己的立場,永遠不要猜度我的心意!這是我對你的忠告。”紅發男子沈聲道,長呼了一口氣,略帶苦澀地道:“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這麽多年,我又豈會不知你的心意?但是,有些事情,告訴你們了又能怎樣?你們又能爲我做到些什麽?獨霸整個天地……年少輕狂時的夢想,這個夢想在千多年的時間堣@直支援著我……但是……唉……”一聲長歎,似要歎盡積蓄了數千年的滄桑。

  “起來吧,夢,剛才的話,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好嗎?”紅發男子伸手拉起夢,如火一樣熱烈的眸子緊盯著夢的明眸。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中已盈滿了淚水。有一句話,一直在她心中回蕩——這麽多年,我又豈會不知你的心意?

  紅發男子燦然一笑,拉起夢的小手又飛奔起來,“我們得儘快找到他,他可是我的,希望啊……”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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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亂世·炎月

作者:再世驚雲
  暮色四合,寒風正緊,C市被積雪掩蓋的龐大廢墟在朦朧的月色下如同一隻頭角猙嶸的猛獸,雪地堶廘痕漲憒蛈b風中飄散著淡淡的腥臭。

  在一道離“墮天軍團”和妖皇交戰地不遠的斷牆上,坐著一個沈默的男人。

  他靜靜地坐著,頭上淡藍色的捲髮散發著點點黑光。雙手交叉支在鼻下,掩住了他的嘴唇。他的臉龐線條很粗,給人一種堅硬無比的感覺,就好像一塊用鋼鐵做成的雕塑。黑色的長披風在身後隨風輕輕飄動,不時帶起一聲微響。

  濃眉下一雙死氣沈沈不帶任何生機的眼睛此時正緊盯著地上一灘灘紫色的血迹,鼻翳微微張合著,似乎在嗅那淡淡的血腥氣。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光明的感覺,所有的月光,仿佛被他身周的黑暗吞噬得不剩一絲一毫。

  風聲響動,四個全身包裹在黑色大衣下,連頭都遮得嚴嚴實實的“人”出現在他面前,齊齊左膝跪地,左拳拄地,右手背在身後,對他點頭行禮。

  左首第一個黑衣人道:“‘墮天軍團’連一等公爵威利。布魯斯在內共五千零一人,其中三千二百零一人死於C市,除威利被分屍外,其餘三千二百人均屍骨無存。另一千八百人死於C市往西一千七百九十堨~一處山脈中,所有人均被碎屍,屍骨灑滿多處山頭,血肉延伸達兩百里。下手之人無法查出,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氣息。屬下等四下搜索時發現還有另一撥共十人分四面搜索,當屬對方陣營,他們身上沒有被消滅的‘墮天軍團’戰士氣息,應當不是他們下的手。屬下等無絕對把握消滅那撥人,因此小心避開,還請大人定奪。”

  藍發男子沈默了一陣,低聲道:“連你們都沒有把握消滅的人……應當是他們了。”他的聲音無比低沈,渾厚而有磁性,卻沒有任何音調的變化,語速無比緩慢,非常古怪。頓了頓,接著道:“無謂打草驚蛇,我們此行另有要務。將此事彙報給王,加上一點我的猜測……有實力不留任何氣息消滅‘墮天軍團’的人,除了‘他們’和那只猴妖,就只有‘他’了……妖族的至尊……又復活了嗎?”

  說完了這句話,藍發男子的身周忽然湧出一股黑氣,沒見任何動作,他的身體就消失在黑氣之中,而那股黑氣,也在他消失之後隨之消散無痕。那四名黑衣人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身體慢慢變得透明,如同融化在空氣中一般,消失無蹤。

  ※※※

  就在藍發男子和他的四名屬下消失後不到十秒鐘,十個人從四個方向飛奔到藍發男子剛剛坐過的那堵斷牆下。身著黑色風衣的紅發男子看著那堵斷牆,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如此微弱的魔力波動,是個弱小的魔族嗎?感應到我要來就趕在第一奔淞鎰擼↘vL掖蚋穌彰嫻撓縷埬棷孚s穡俊焙旆⒛凶擁蛻社冱檞昊捫肪敿梡阪o蛩拿姘朔皆叢床瘓茩N⑸⒖gィu皆睬Ю鎦繹燹隋⑻r幸歡洷\康納L鋃寄芴劦伄鶧琡秸w顆蚢渻y笆前姿盜耍宣n襖鏌黃q良牛ㄣ夾蛹r閔斜T運蚢渻y白齔齷賾Α?

  紅發男子搖搖頭,道:“走遠了。速度真快,看來不是普通的魔族。至少是公爵以上的貴族。算了不管他們了,都沒有任何收穫嗎?”

  身著灰白色長風衣的瘦高男子自懷中取出一樣東西,遞給紅發男子,“這是我在一個空無一人的村莊塈鋮鴘滿C”

  紅發男子伸手接過,見是一張照片,不由笑道:“哦,這張照片值得你親自帶回來,想必很有些價值了。”放到眼前仔細一看,眼中猛地綻出無比熾熱的光芒,一頭火紅的長髮忽然無風自動,激烈地亂舞起來。“哈哈哈……是他,沒錯,這個人就是他!這是他本來的樣子,沒有變身成妖皇時的樣子!他果然復活了,哈哈哈,我的弟弟,妖皇風間滄月,果真如我所料,復活了!”

  紅發男子稱妖皇滄月是他的弟弟,那麽他就只可能是一個人。

  一個誰也捉摸不透,一個滄月曾想殺之而後快,一個與滄月有著糾結不清的恩怨的人。

  屍王,風間炎月!

  風間炎月遵守兩年前對滄月的承諾,帶著暗血軍團的黃思秦、任狂、秦夢等人隱藏身分加入各種族聯合軍,知道他們真正身份的只有有限的幾個人,而那幾個人,卻是絕對地守口如瓶。聯軍只知“X”小隊是聯軍所有特殊巡邏小隊中排名第一的小隊,卻不知這是一支與聯軍中的妖族和一些人類有著深仇大恨的隊伍。X小隊行蹤詭異,來去如風,沒有人能命令他們,他們只做喜歡做的事。不過,兩年來X小隊的功績也確實不容否定,他們多次刺殺魔族高級貴族,襲擊魔族據點,挖出魔族秘密部隊潛伏地,制出魔族軍力分佈圖交給聯軍,令聯軍取得了幾次大戰的勝利。若不是他們人數太少,實力與整個魔族比起來顯得過於單薄,估計魔族的亞洲戰線已經被他們整得盡數崩潰了。

  此刻,風間炎月手上拿的照片正是七夕那天,紅塵小隊的所有隊員們加上那時名爲“無名”的妖皇,在雪地中的合影。這也是紅塵小隊唯一的一張合影。

  照片上,紅塵和無名肩並肩坐在最中間,李蕭踮著腳站在火奐身旁,手搭在她肩頭,斯洛和雷神父故意裝出很嚴肅的樣子站在一起,鈴月和魔紅並肩站在向雲前面,向雲雙手按著他們肩頭作慈祥長輩狀,藍風抱著酒瓶叼著香煙扮酷,席拉依在布朗胸前,布朗右臂環著她的肩膀優雅地笑著。

  這些優秀的年輕人,這些爲了自己的種族不被魔族滅亡,爲了自己的親人不被魔族做爲奴隸和食物圈養,而義無反顧地投入這場戰爭的年輕人,在創造了一次次輝煌的戰績之後,終於光榮犧牲了。那最後的一次歡聚,很不幸地,正預示了別離。

  與整個塵世別離。

  風間炎月看著照片上除了正中的紅塵和滄月之外那些陌生的面孔,感受著他們那時真心的笑容。他知道,紅塵小隊已經基本上全軍覆沒了,作爲同僚,他是不是應該爲照片上的這些年輕人哀悼一番呢?

  沒有人知道,風間炎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最瞭解他的,只有他的弟弟風間滄月,而滄月,卻跟他有著無法清算的仇恨。

  誰也無法相信,風間炎月事實上是一個極重感情,極富同情的人。他和風間滄月的性格完全相反,滄月冷酷、陰沈,而他卻是熱烈如火。

  如果沒有那件事,他和滄月將是最好的搭擋,他們本就是血濃于水的親生兄弟。

  可惜,因爲一些事情,讓這對親兄弟成了生死大敵,他和他,在這世上永遠只能存在一個。

  炎月心中感慨萬千,他用手指細細撫摩著照片上那一張張滿是真誠笑容的年輕光潔的臉。最後定格在滄月的臉上。

  “難道只有你活下來了嗎?呵呵,滄月啊,你還是這麽不爭氣啊!爲什麽你的救援總是會遲到?爲什麽你總是無法保護重要的人?從小到大,從兩千多年前到現在,你哪一次是在事情發生前就將它阻止的?每次你所能做的,就只是善後工作啊,可是那時,那些對你而言需要保護的重要的人,都已經死了呢!我的弟弟,你什麽時候才能變得爭氣一點呢?”

  風間炎月用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聽不到的聲音說完了這一番話,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照片納入懷中,收了起來。

  “我們回希望之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會到希望之城中去。畢竟妖族的大本營在那堙C”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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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C市到希望之城並不遠,從空中用直線飛行的話,以風間炎月等人的實力,一天一夜就能到達。如果是最擅飛行的齊天大聖的話,當然一個跟鬥就可以到了。

  但問題是這短短的一段距離,卻有三道魔族的封鎖線,空中更有數不清的魔法結界,地面上更是預備了無數對空的魔法武器。魔族在東方戰場上失利之後,從被其攻陷的各大洲抽調出衆多軍團,目前僅亞洲一塊大陸上就已經屯集五百萬魔族大軍,在兩年多的戰爭中魔族一開始的千萬大軍折損已超過三百萬,現在只有一百多萬在其餘大洲上駐守作戰,剩餘兵力已經全部調到亞洲,連魔王哈特斯的行宮都已建到喜馬拉雅山頂。

  當然,希望之城並不是被魔族完全封鎖圍困。妖族所有軍團目前共有一百一十萬,全部在亞洲戰場上與魔族正面作戰。西方神族在亞洲有三萬天使軍團,東天神族有三百萬神兵,獸人族有五萬,吸血族有三萬,人類軍團共有四百七十余萬。單從數量上,各種族聯合軍絕對優於魔族,畢竟這是一種波及神魔人三界的大決戰,所有的種族都不遺餘力地派出了他們能作戰的軍團,西天神族若不是境界通道被毀,其三百萬後繼部隊無法通過,天使軍團也不會落到幾被全殲的地步。

  但這種數量上的優勢在魔族強大的武力面前就顯得很脆弱了。像妖族傾其所有的一百一十萬大軍,魔族只需要八十萬精銳軍團就能將其全殲,而西方神族的三萬天使軍團、獸人族的五萬戰士、吸血族的三萬戰士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魔族士兵只要一個十萬人的軍團,就可以將他們打光。東天神族的三百萬大軍算得上一支主力,但神族的戰鬥力本就不及魔族,與進攻比起來,他們更擅長防守,如果正面打野戰和空戰的話,這三百萬大軍魔族只需要一百五十萬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消滅。

  真正令魔族忌憚的是人類的四百七十余萬軍隊。

  人類沒有強橫的肉體,一個最低級的魔族士兵也可以幹掉七個訓練有素的人類士兵,但是魔族害怕的是人類的先進火器。

  魔族的肉體雖然強橫,卻也擋不住大口徑火器的穿透力。人類在近戰時不堪一擊,但在神族結界防禦的幫助下,可以將他們火器的威力完全發揮,魔族大軍的集團衝鋒在還沒接近人類陣地時往往就被打跨。能夠抵禦人類火器威力的僅有類似“墮天軍團”這樣的超級精銳軍團。但這種實力的軍團,整個魔族也只有十九個,每個軍團最多不過一萬人,最少的僅兩千人。而其中布魯斯家族的“墮天軍團”已被妖皇滄月全殲,魔族十九個超級精銳中在空中軍團堭あW第五的“墮天軍團”已成歷史。但這些超級精銳軍團並不是能隨便出動的,他們是要用來對付西天神族的“血天使軍團”、東天神族的“天帝近衛軍”、妖族的“妖王戰隊”以及吸血族的“公爵軍團”的。威利。布魯斯因一己私仇擅自調動“墮天軍團”而招致全軍覆沒,魔王哈特斯得知後雷霆震怒,將整個布魯斯家族貶爲奴隸,其族人永世不得獲賜爵位。原布魯斯家族的貴族戰士們臉上被烙上奴隸烙印,送入最前線的敢死隊中充當炮灰。

  各種族聯合軍各有優劣,組合在一起形成強大的武力,令魔族不敢輕易大舉進攻,只能打一些局部戰爭,從而出現大規模戰線交錯和長期對峙的局面。因此魔族無法完全封鎖希望之城,而聯軍也無法徹底擊跨魔族的三道封鎖線,展開全面反攻。魔族高層打算慢慢消磨聯軍的實力,到最後才以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徹底摧毀聯軍。

  總之一句話,魔族的攻擊性被聯軍恰到好處地限制住了,使得魔族這柄矛在很多時候都無用武之地。而聯軍則更適合於作盾來防守,若要他們進攻的話,就會失去優勢。聯軍中最擅進攻的當屬妖族,但妖族的實力並不足以支援他們打一場像樣的大規模攻堅戰。

  現在這個微妙的局勢即將因爲某一個人的出現而被打破。

  因爲他的出現,打亂了魔族的部署,促使魔族不得不提前進攻,而聯軍內部目前保持的微妙的平衡也將因他的出現被打破,本就不太穩定的聯軍高層內部幾乎因此分離崩析,幾乎被魔族將其全殲。這些都是後話了。

  現在,暗血軍團的首領,目前聯軍中第一高手,屍王風間炎月正帶著他的屬下準備趕回希望之城。

  以屍王的實力,要衝破這三道封鎖線當然輕而易舉,但他卻無法保證在強行衝破封鎖線時其下屬都安然無恙。魔族現在雖然已經沒有太多的高位貴族,但指揮東方戰區的卻是魔神蚩尤,在還未成爲完全體的時候,他可不想驚動魔族中僅次於魔王哈特斯,在三大魔神中實力排位第一的魔神蚩尤。

  暗血軍團諸人在屍王的帶領下,時而在空中飛行,時而進河底潛蹤,時而鑽進山谷中飛奔,向著希望之城的方向前進。

  途中遇上小股的魔族巡邏隊當然毫不留情地滅掉,一些小型的據點也難逃屍王的辣手。許多殲滅戰是在寂靜中開始,又在寂靜中結束的,小隊的魔族巡邏兵根本無法發現屍王等人的蹤影就已被他們用最快的手法消滅,屍體全被秦夢的毀滅之焰燒成灰燼,不留一點痕迹。

  天剛破曉時,風間炎月等人已走了將近五分之一的路程,再有個兩天就能進入聯軍的勢力範圍,到時就不用潛蹤慢行了。

  此刻風間炎月等人已行至一處丘陵地帶,到處是連綿不絕的小山包。

  這一帶曾有過非常慘烈的戰鬥,許多小山包已經被炸平了,還保持著山體輪廓的山包,上面的植物也都被戰火摧毀了大半。山間的公路基本上不存在了,彈坑、碎石、殘破的汽車、坦克、裝甲車比比皆是。路上到處是紫紅相間的血迹,如果仔細搜尋的話,還可以找出許多殘破的肢體。戰後魔族還是打掃了戰場的,至少這堿搕ㄗ鴢芨n如山的場面。當然了,魔族可是很喜歡吃人肉的。妖族和神族的肉雖然沒人肉好吃,但也可以勉強下口了。曾有人說過,如果魔族的胃口不是這麽奇怪的話,就算在地球上給魔族開闢一塊領土讓他們居住,也比打仗要好。

  但是和平的願望是無法實現的,與魔族之間的戰鬥,就是種族滅絕的戰鬥,失利的一方必將被趕盡殺絕——人類還有生存的可能,不過他們將被圈養,作爲魔族的食物。

  風間炎月等人沿著公路飛奔,這一帶雖然是魔軍控制區,但風間炎月卻沒有感應到特別強大的魔氣,因此敢放心大膽地在殘破不堪的公路上跑動,以他們的速度,普通魔兵只能感覺到眼前掠過一陣疾風,絕對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沿著盤山公路跑了不多時,風間炎月等人便已上到山頂。就在這時,山腳下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接著一股強大的魔氣猛地自山腳湧了上來!

  風間炎月猛地站住,居高臨下看去,只見山腳下公路旁的草地上密密麻麻圍了好大一群身著紫色戰甲的魔兵,公路旁還躺著幾具屍體,從屍身上流出的血來看,那幾個死者竟是人類!而在魔兵的包圍圈中,一個長髮飄逸,身著青色風衣的高大男子正和幾個同伴竭力抵抗著魔兵洶湧如潮的攻擊。

  雖然相隔甚遠,但風間炎月還是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孔。他嘴角浮出一絲詭異的笑,自語道:“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種情形下。唉,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同一陣線呢,要是眼看著你死在我面前,好像不大好吧?”手一揮,喝聲:“斬盡殺絕!”暗血軍團諸人馬上飛快地朝魔兵群中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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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C市到希望之城並不遠,從空中用直線飛行的話,以風間炎月等人的實力,一天一夜就能到達。如果是最擅飛行的齊天大聖的話,當然一個跟鬥就可以到了。

  但問題是這短短的一段距離,卻有三道魔族的封鎖線,空中更有數不清的魔法結界,地面上更是預備了無數對空的魔法武器。魔族在東方戰場上失利之後,從被其攻陷的各大洲抽調出衆多軍團,目前僅亞洲一塊大陸上就已經屯集五百萬魔族大軍,在兩年多的戰爭中魔族一開始的千萬大軍折損已超過三百萬,現在只有一百多萬在其餘大洲上駐守作戰,剩餘兵力已經全部調到亞洲,連魔王哈特斯的行宮都已建到喜馬拉雅山頂。

  當然,希望之城並不是被魔族完全封鎖圍困。妖族所有軍團目前共有一百一十萬,全部在亞洲戰場上與魔族正面作戰。西方神族在亞洲有三萬天使軍團,東天神族有三百萬神兵,獸人族有五萬,吸血族有三萬,人類軍團共有四百七十余萬。單從數量上,各種族聯合軍絕對優於魔族,畢竟這是一種波及神魔人三界的大決戰,所有的種族都不遺餘力地派出了他們能作戰的軍團,西天神族若不是境界通道被毀,其三百萬後繼部隊無法通過,天使軍團也不會落到幾被全殲的地步。

  但這種數量上的優勢在魔族強大的武力面前就顯得很脆弱了。像妖族傾其所有的一百一十萬大軍,魔族只需要八十萬精銳軍團就能將其全殲,而西方神族的三萬天使軍團、獸人族的五萬戰士、吸血族的三萬戰士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魔族士兵只要一個十萬人的軍團,就可以將他們打光。東天神族的三百萬大軍算得上一支主力,但神族的戰鬥力本就不及魔族,與進攻比起來,他們更擅長防守,如果正面打野戰和空戰的話,這三百萬大軍魔族只需要一百五十萬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消滅。

  真正令魔族忌憚的是人類的四百七十余萬軍隊。

  人類沒有強橫的肉體,一個最低級的魔族士兵也可以幹掉七個訓練有素的人類士兵,但是魔族害怕的是人類的先進火器。

  魔族的肉體雖然強橫,卻也擋不住大口徑火器的穿透力。人類在近戰時不堪一擊,但在神族結界防禦的幫助下,可以將他們火器的威力完全發揮,魔族大軍的集團衝鋒在還沒接近人類陣地時往往就被打跨。能夠抵禦人類火器威力的僅有類似“墮天軍團”這樣的超級精銳軍團。但這種實力的軍團,整個魔族也只有十九個,每個軍團最多不過一萬人,最少的僅兩千人。而其中布魯斯家族的“墮天軍團”已被妖皇滄月全殲,魔族十九個超級精銳中在空中軍團堭あW第五的“墮天軍團”已成歷史。但這些超級精銳軍團並不是能隨便出動的,他們是要用來對付西天神族的“血天使軍團”、東天神族的“天帝近衛軍”、妖族的“妖王戰隊”以及吸血族的“公爵軍團”的。威利。布魯斯因一己私仇擅自調動“墮天軍團”而招致全軍覆沒,魔王哈特斯得知後雷霆震怒,將整個布魯斯家族貶爲奴隸,其族人永世不得獲賜爵位。原布魯斯家族的貴族戰士們臉上被烙上奴隸烙印,送入最前線的敢死隊中充當炮灰。

  各種族聯合軍各有優劣,組合在一起形成強大的武力,令魔族不敢輕易大舉進攻,只能打一些局部戰爭,從而出現大規模戰線交錯和長期對峙的局面。因此魔族無法完全封鎖希望之城,而聯軍也無法徹底擊跨魔族的三道封鎖線,展開全面反攻。魔族高層打算慢慢消磨聯軍的實力,到最後才以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徹底摧毀聯軍。

  總之一句話,魔族的攻擊性被聯軍恰到好處地限制住了,使得魔族這柄矛在很多時候都無用武之地。而聯軍則更適合於作盾來防守,若要他們進攻的話,就會失去優勢。聯軍中最擅進攻的當屬妖族,但妖族的實力並不足以支援他們打一場像樣的大規模攻堅戰。

  現在這個微妙的局勢即將因爲某一個人的出現而被打破。

  因爲他的出現,打亂了魔族的部署,促使魔族不得不提前進攻,而聯軍內部目前保持的微妙的平衡也將因他的出現被打破,本就不太穩定的聯軍高層內部幾乎因此分離崩析,幾乎被魔族將其全殲。這些都是後話了。

  現在,暗血軍團的首領,目前聯軍中第一高手,屍王風間炎月正帶著他的屬下準備趕回希望之城。

  以屍王的實力,要衝破這三道封鎖線當然輕而易舉,但他卻無法保證在強行衝破封鎖線時其下屬都安然無恙。魔族現在雖然已經沒有太多的高位貴族,但指揮東方戰區的卻是魔神蚩尤,在還未成爲完全體的時候,他可不想驚動魔族中僅次於魔王哈特斯,在三大魔神中實力排位第一的魔神蚩尤。

  暗血軍團諸人在屍王的帶領下,時而在空中飛行,時而進河底潛蹤,時而鑽進山谷中飛奔,向著希望之城的方向前進。

  途中遇上小股的魔族巡邏隊當然毫不留情地滅掉,一些小型的據點也難逃屍王的辣手。許多殲滅戰是在寂靜中開始,又在寂靜中結束的,小隊的魔族巡邏兵根本無法發現屍王等人的蹤影就已被他們用最快的手法消滅,屍體全被秦夢的毀滅之焰燒成灰燼,不留一點痕迹。

  天剛破曉時,風間炎月等人已走了將近五分之一的路程,再有個兩天就能進入聯軍的勢力範圍,到時就不用潛蹤慢行了。

  此刻風間炎月等人已行至一處丘陵地帶,到處是連綿不絕的小山包。

  這一帶曾有過非常慘烈的戰鬥,許多小山包已經被炸平了,還保持著山體輪廓的山包,上面的植物也都被戰火摧毀了大半。山間的公路基本上不存在了,彈坑、碎石、殘破的汽車、坦克、裝甲車比比皆是。路上到處是紫紅相間的血迹,如果仔細搜尋的話,還可以找出許多殘破的肢體。戰後魔族還是打掃了戰場的,至少這堿搕ㄗ鴢芨n如山的場面。當然了,魔族可是很喜歡吃人肉的。妖族和神族的肉雖然沒人肉好吃,但也可以勉強下口了。曾有人說過,如果魔族的胃口不是這麽奇怪的話,就算在地球上給魔族開闢一塊領土讓他們居住,也比打仗要好。

  但是和平的願望是無法實現的,與魔族之間的戰鬥,就是種族滅絕的戰鬥,失利的一方必將被趕盡殺絕——人類還有生存的可能,不過他們將被圈養,作爲魔族的食物。

  風間炎月等人沿著公路飛奔,這一帶雖然是魔軍控制區,但風間炎月卻沒有感應到特別強大的魔氣,因此敢放心大膽地在殘破不堪的公路上跑動,以他們的速度,普通魔兵只能感覺到眼前掠過一陣疾風,絕對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沿著盤山公路跑了不多時,風間炎月等人便已上到山頂。就在這時,山腳下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接著一股強大的魔氣猛地自山腳湧了上來!

  風間炎月猛地站住,居高臨下看去,只見山腳下公路旁的草地上密密麻麻圍了好大一群身著紫色戰甲的魔兵,公路旁還躺著幾具屍體,從屍身上流出的血來看,那幾個死者竟是人類!而在魔兵的包圍圈中,一個長髮飄逸,身著青色風衣的高大男子正和幾個同伴竭力抵抗著魔兵洶湧如潮的攻擊。

  雖然相隔甚遠,但風間炎月還是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孔。他嘴角浮出一絲詭異的笑,自語道:“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種情形下。唉,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同一陣線呢,要是眼看著你死在我面前,好像不大好吧?”手一揮,喝聲:“斬盡殺絕!”暗血軍團諸人馬上飛快地朝魔兵群中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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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命、四神將東方滄月護在正中,東方滄月和風間炎月打了個不怎麽友好的招呼後就再也不理炎月,徑自盤坐在地上,運氣調息起來。

  風間炎月也懶得與東方滄月廢話,環視四周,見圍著他的魔兵們個個殺氣騰騰,強烈的魔氣從他們身上發出,紫色的戰甲上都冒出了漆黑的魔氣,那接近兩米長的十字重劍上更是吞吐著尺餘長的黑色劍芒,不由心中暗贊,情知三命、四神若不變身則無法與這種程度的魔兵交戰,大聲道:“三命、四神變身迎戰,思秦小狂你們就看著辦吧!”

  圍著風間炎月的九十九名魔兵見他在如此強大的魔氣壓迫下仍能談笑自若,心知這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領頭的百人隊長一聲令下,紫日軍團搶先出手,十名魔兵大喝一聲,飛身撲上,重劍掄圓了朝圈中的炎月當頭劈下,十道漆黑的劍芒撕裂空氣,發出刺耳尖嘯。風間炎月豪笑道:“螢火之光,安能與皓月爭輝!”雙拳猛地互相撞擊到一起,發出一聲驚天巨響,一點星火自拳面交擊處爆出,瞬間化成滔天火浪,向四面八方席捲開去,赤紅的火焰將那十名魔兵劍勢擊潰,屍氣震得他們身上衣甲盡碎,倒飛上天,口中狂噴鮮血!

  風間炎月的身體已經融進赤焰之中,他如同一個火人一樣,狂笑著,展開身形撲入魔兵群中。他每一次揮手,都有一名魔兵慘呼著倒飛上天,身上紫甲碎成千片,露出處處焦黑的軀體。沒有一個魔兵能擋他輕輕一拳,也沒有一個魔兵能對他揮出哪怕一劍,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連這些以速度見長的魔兵與他作戰都無異於捕風捉影!

  但“紫日軍團”的確不愧爲魔族最強的軍團,魔兵們雖然擋不住炎月一拳一掌,但他們強橫的軀體卻不致於被炎月一招秒殺。幾乎在五秒之內,圍著炎月的九十九名魔兵被他盡數擊上空中,第一個被擊飛的還沒升到最高點,最後一個已經呼喊著倒飛上天了。

  炎月擡起頭,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些不會飛行的魔兵,看著他們身不由己地往地上直墜,心中暗暗佩服他們身體的強橫。要知道,他剛才的出手,已經用上了未進行初級變身時的五成功力,居然還不能將他們一擊秒殺!

  另一邊,黃思秦和任狂也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垮了圍攻他們的五十個魔兵。黃思秦沒有變身,任狂既未變身,也未使用狂化體質,但二人的攻擊還是輕鬆打垮了五十個魔兵。兩人的攻擊方式很簡單,就是速度加拳頭。他們幾乎不用任何招式,全憑淩駕於敵人之上的力量壓垮了他們。

  不過同風間炎月一樣,他們的攻擊雖然能令魔兵們劍斷甲碎,但還是不足以令他們致命!

  而三命、四神則已經現出了初級變身後的形態。

  秦夢、齊鎮東、龍淩眼珠變成純藍,頭髮也變成藍色,兩顆寸餘長的尖牙刺出唇外。舞月寒等四神則是頭髮與眼珠都變成深紫色。若沒有那兩顆駭人的尖牙,他們的發色與瞳色其實頗有一番動人心魄的誘惑美感。

  面對已進行初級變身的秦夢等人,那五十個魔兵自然討不了好去。加上舞月寒等人剛剛因過於托大而落敗,此刻更是含恨出手,絲毫不留餘地,很快地,五十個魔兵就敗下陣來,潰不成軍。變身後的僵屍殺傷力強大無比,他們不僅將這五十名魔兵擊潰,還殺掉了十多個,看起來戰績比風間炎月等人更輝煌了。

  風間炎月見此情形,呵呵笑道:“思秦小狂不要留手了,不然就要被夢他們笑話了!”說話間,風間炎月飛身縱上半空,一雙鐵爪將還在往地上墜落的九十九名魔兵拍了個遍,每一爪都是用足十成功力,且都拍在他們腦門上。紫日軍團的魔兵再強,也禁不起與魔王同級別的強者屍王炎月的十成功力,爪上火勁侵入魔兵們顱內,一時間“砰砰”連響不絕,九十九顆頭顱爆成九十九團烈焰,九十九具無頭的屍體無力地墜地,將地面砸出一個個大坑。

  與此同時,黃思秦與任狂也下殺手了。二人的身影在魔兵群中游走不停,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五十名魔兵覺得到處都是黃思秦和任狂,五十人反而被兩個人的殘影團團圍住。殘影之中,兩個僅次於屍王的僵屍出手了,黃思秦堅硬的拳頭毫不留情地轟上被轉得暈頭轉向的魔兵的大頭,將他們的腦袋轟成粉碎。任狂鋒利如猛獸般的雙爪輕鬆地剝開魔兵的頭蓋骨,將他們唯一致命的腦髓破壞,他殺人的手法無比殘忍,那如少女一般漂亮的臉蛋上卻挂著甜美的微笑,仿佛很是享受這種殺戮的快感。

  不到半分鐘,圍攻黃任二人的魔兵全部死光。

  速度最慢的是秦夢等人。畢竟他們的力量與風間炎月、黃思秦、任狂比起來相差太遠,儘管用到初級變身,但想像風間炎月等三人一樣,用不變身時的十成功力便可將魔兵瞬殺,還是遠做不到的。

  風間炎月一結束戰鬥,身上的火焰便已熄滅,黑色風衣完好無損,讓人不得不驚歎他身上衣料防火性能的完美。他和黃思秦、任狂一起,站在一旁看秦夢等消滅那剩下的不到二十名紫日軍團的魔兵。

  “思秦,覺得他們的力量如何?”風間炎月邊看邊問。

  “如果這兩百個魔兵攻擊我一個人的話,我恐怕得用到終極變身才能將他們瞬殺。”黃思秦淡淡地道。

  “小狂,你呢?”

  “我得用上終極變身加狂化體質,還不能將他們所有人一舉殺掉。”任狂笑道。“炎月哥哥大概可以在一瞬間殺掉一千個這種程度的魔兵吧?”

  “那得用到初級變身,還要消耗一半的能量。”風間炎月道,“魔族軍團的實力是人越多越能發揮的,他們能從同伴身上借氣。若是整個紫日軍團兩千人一擁而上,加上他們的軍團長,魔神蚩尤屬下四大家族之一紫雲家主紫雲烈,我恐怕得消耗掉所有力量才能將他們殲滅。”

  “幸好,魔族只有一個‘紫日軍團’。”黃思秦歎道。

  三人說話間,秦夢等人已將剩下的魔兵殺得只剩一個,不用風間炎月吩咐,他們也知道要留下一個問話。

  風間炎月等人走到那最後一名魔兵身前,那魔兵已被秦夢的毀滅白焰燒掉了四肢,以魔族的再生能力,一時之間也無法複元。

  “紫日軍團是魔族軍隊的寶貝,怎麽會派你們到這堥荂H你們走這條路是不是想去希望之城?你們的任務是什麽?魔神蚩尤在哪里?”風間炎月似乎沒打算給那魔兵喘氣的機會,一口氣問出好幾個問題。

  那魔兵一臉鄙夷地看著風間炎月,一聲不吭。

  龍淩一腳踢上魔兵的大嘴,踢落幾顆白牙,“問你話呢,快說!”

  魔兵恨恨地呸了一聲,嘶吼著道:“太陽萬歲!”喊話間一股紫色沖上他的腦門,“砰”地一聲,整顆頭居然自己爆掉了。

  “寧死不屈?”風間炎月淡淡地笑著,“魔族的戰士,看來真是三界各族之中,最優秀的啊!算了,不理他們了,我可不想跟魔神蚩尤和他下屬的四大軍團衝突呢!”

  誰也沒有料到,沒有問出紫日軍團這次的任務,會讓他們承受那麽多的痛苦,尤其是風間炎月。若他明白日後紫日軍團會給他帶來兩千多年來都不曾有過的痛苦,他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最後的一名魔兵自殺。

  解決了紫日軍團,風間炎月走到還在調息的東方滄月身前,笑道:“東方家主,你也是回希望之城吧?我們結伴同行如何?”

  東方滄月睜開眼睛,白了風間炎月一眼,沈聲道:“隨便。”

  風間炎月聳聳肩,用眼神制止了想發火的秦夢等人,好聲好氣地問:“那麽,東方家主這次回希望之城做什麽呢?不會是單純的休整吧?”

  東方滄月懶得跟風間炎月廢話,又怕他糾纏不休,說出了兩個字:“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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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月之泣·月之怒(上)

作者:再世驚雲
  我從來沒有任何崇高的理想,名利對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我追求權力與力量,只不過是爲了更好地守護我想守護的人,只不過是爲了不讓幸福再從我手心溜走。

  ——風間炎月※※※

  當天上的銀月升起,遍地的紫色鈴蘭在月光下悄悄綻放,冰河帝國的帝都之內,大元帥風間流雲府的後院柴房媄蛣菑@個瘦小的男孩,低聲抽泣著。

  柴房的門緊鎖,銀白的月光從窗縫灑進房內,照在男孩沾滿淚水與污泥的臉上,他擡起頭,破裂的嘴唇上沾著絲絲血迹。圓月映在男孩明亮的眼眸堙A哭泣的他忽然展顔一笑。

  他看到了窗口上出現的一雙白白的小手,小手上握著兩個雪白的饅頭。

  “炎月哥哥,快來接饅頭!”一個細嫩的童音從窗外傳了出來,小男孩——風間流雲的長子風間炎月跳了起來,飛快地擦淨臉上的淚水與泥汙,扒到窗口,踮起腳,伸手接過那兩個饅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聽到風間炎月的咀嚼聲,窗外細嫩的童音關切地說:“炎月哥哥,慢點吃,當心噎著。這媮晹酗禲A喝口水吧。”說著,那雙白白的小手捧著一個竹筒遞上窗臺。風間炎月伸手接過竹筒,猛灌了兩口水,喘了口氣,又大嚼起來。

  “炎月哥哥,我聽大人們說,夫人這次給你生了個弟弟呢,元帥給他起名叫‘滄月’,呵呵,一個炎月,一個滄月,這下府媦鷎x了。”

  風間炎月聞言,吃饅頭的速度慢了下來。他木然地將吃剩的半個饅頭整個塞進嘴堙A狠狠地,一口一口地咀嚼著,忽然燥怒地吐出嘴堛瘧C頭,將那竹筒堻悀U的水全淋到頭上。寒冬埵B冷刺骨的涼水令他全身顫抖起來,他背靠著窗下的牆壁,無力地坐倒,頭埋在雙膝間,無聲地抽泣起來。

  亞蘭古斯曆三千七百七十二年十二月七日,冰河帝國帝都中,大元帥風間流雲府堭i燈結綵,整個風間家族和帝都的王候將相,達官貴族都在慶祝大元帥喜得貴子,而在那個沒有絲毫溫暖的後院小柴房堙A一個瘦弱的男孩無助地,無聲地抽泣著。

  柴房外,窗臺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穿著破舊的冬衣,坐在窗臺下的青石板上,用細嫩的童音向哭泣的男孩講述著今天府堛獐鷎x。她不知道,房內的男孩已經淚流滿面。

  ※※※

  雖爲風間流雲的長子,風間家族家主的順位繼承人,風間炎月的童年從來就未享受過風間家族的榮耀。七年前,風間炎月出生時逆産,最後雖然母子平安,但其母卻從此落下病根,一年中有大半年要躺在床上。

  風間流雲極愛其妻,對風間炎月懷恨在心,認爲是炎月害得妻子如此。他也不顧炎月是他親生兒子,對炎月動轍打罵,在他看來,炎月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罪惡。

  炎月的生母在世時還可以保護炎月,令風間流雲不敢太過份,但自從三年前炎月生母逝後,風間流雲對炎月的態度更加惡劣。他不再罵炎月,但只要看到炎月從他面前經過,就會抓起炎月一頓毒打,打完後就扔到柴房關上幾天,不給吃喝。可憐炎月一個小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開始時被父親毒打他還會哭叫申辯,但打的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他知道該如何躲著父親,他小心翼翼地避過父親可能出現的任何地方,像一隻老鼠一樣在自己家堿y竄著。家堛漱U人對炎月也不友好,家主不喜歡的孩子他們自然也不會喜歡。除了小鈴兒——一個下等傭人的女兒,誰也沒把炎月當人看過。

  風間流雲的第二個妻子是冰河帝國一個名門世家的閨秀,她過門後對風間炎月極好,炎月雖然也喜歡她,但是父親卻嚴厲禁止後娘接觸炎月,後娘也只能偷偷地,背著風間流雲給炎月一些關懷。

  今天,在這個月圓之夜,後娘給炎月添了一個名爲“滄月”的弟弟。

  炎月知道,弟弟出生後,後娘就會忙著照顧她的親生兒子,再不會有多餘的時間來關愛他。父親本就討厭自己,有了滄月之後,就更有理由不理他的死活。

  他感覺在這一刻,他完全成了世界上最多餘的人,他是死是活,沒有任何人會關心。

  但他顯然忘了,坐在窗臺外,極力地講著新鮮事,想逗他開心的小鈴兒。

  或許這個世上任何人都不在乎炎月是否存在,但小鈴兒,這個比他小一歲的女孩兒,這個和他一起長大,和他一樣地位低下,少人疼愛,甚至連自己渴望兒子的父親也不疼她的小女孩兒,在她的世界中,風間炎月,絕對是最重要的存在!

  ※※※

  “炎月哥哥,你說話啊!”小鈴兒已經長時間沒聽到房內的炎月發出任何聲音了,她不由驚慌起來,細嫩的童音中帶上了絲絲顫聲,眼淚已在大而明亮的雙眼中打轉。“炎月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小鈴兒惹你生氣了?你說話啊!”她顫抖著聲音叫著炎月的名字,淚水終於止不住從光潔的小臉上滑落。她扒在窗臺上,兩隻白嫩的小手緊抓住窗櫺,踮起腳,想看清房內發生了什麽事。她用盡全力想抓著窗櫺爬上,可是,窗臺太高了,小女孩無法爬上窗臺,她只能看見窗內結滿蛛網的房頂。窗櫺上的木刺刺傷了她細嫩的手指,一滴鮮紅刺目的血從傷處滲了出來,她卻茫然不知。

  一隻瘦長,有力,滿是傷痕的手從房埵虪X,抓住了她那只流血的手。一張挂著淡淡笑意的臉出現在窗口,炎月抓著她的小手,俯瞰著她仰起的,挂著兩道淚痕,在寒風中凍得通紅的小臉,輕輕地吮淨她手指上的血珠,將另一隻手伸出窗口,擦淨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了,你哭起來好醜。”

  “那炎月哥哥以後不許不理我,不許不做聲嚇唬我!”

  “好啦好啦,是炎月哥哥不對,以後炎月哥哥絕對不會不理小鈴兒,小鈴兒說什麽就是什麽,小鈴兒永遠正確……”

  “真的嗎?不許騙我哦!”

  “當然是真的,炎月哥哥是不會騙人的!”

  “那好,拉勾!”小鈴兒伸出小指,與炎月的小指勾在了一起。接著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將他們的大拇指緊緊抵在一起。

  不知道七歲時的炎月知不知道“執子之手,與子攜老”這一句話,不過那時他的心中就已經暗暗發誓——我的生命中從此只剩下小鈴兒一個人,即使付出我的生命,也要好好保護她!

  ※※※

  十歲的風間炎月站在開滿紫鈴蘭的花園堙A默默地注視著坐在大椅堛漱鷟芊C後娘抱著三歲的滄月坐在父親身邊,白白胖胖的小滄月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好奇地看著他。

  炎月看看父母和弟弟身上的錦衣華服,又看看自己身上破舊的單衣,臉上不由自主浮出一絲懶洋洋的笑容。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身上穿的是天下最破爛的衣服,臉上的神氣卻似穿著皇帝的金袍。

  他在乎的不是錦衣玉食,而是是否有人關愛他,令他有自己尚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感覺。

  父親忙著逗弄後娘懷中的滄月,連一絲目光都吝於給炎月,小滄月咯咯地笑著,躲避著父親作怪的大手,後娘望著丈夫和兒子微笑著,卻不時向炎月投來幾縷關切的目光。

  “發誓吧,”父親對炎月說話時仍沒有看著他,“對冰河帝國的守護神發誓,用你的生命,保護你的弟弟。”

  “以冰河守護神之名義起誓,我風間炎月,此後的生命只屬於一個人,就算要獻出我的生命,也要守護好我的弟弟,風間滄月。”炎月一臉嚴肅地說出他的誓言,父親總算肯看他一眼了。但僅僅只看了一眼,父親的注意力又被小滄月吸引了過去。

  “哥哥,抱抱……”小滄月忽然向炎月伸出了雙手,炎月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僵硬。他看了看手上的污泥,使勁地在褲子上擦了擦了,微笑著走上前去,伸出手準備抱小滄月。

  父親突然隔空一掌,掌勁將正走近的炎月劈翻在地。父親指著炎月的鼻子大罵:“你是什麽東西?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發過誓後,你就是滄月的僕人,你沒有資格抱他!”小滄月被父親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大哭起來,父親忙轉過去逗他,後娘略帶責備地對父親說:“你怎麽能這樣?炎月也是你兒子,他是滄月的親哥哥,抱抱滄月又怎麽了?”父親冷哼道:“我沒有他那樣的兒子。從出生起,他就一天也沒讓我省心過。我不想滄月被他這個罪人克死。”

炎月跌坐在地上,默默地擦淨口角溢出的血絲,低下頭,無聲地笑了。沒有人知道,他早在三年前就發過一個以生命保護別人的誓了,冰河帝國的守護神那堙A誓言也得排隊通過吧?“風間滄月,我的弟弟,我不恨你。沒有你,我一樣得不到父親的愛。但是,請恕我不能遵守對你的誓言,因爲,已經有太多人願意爲你獻出生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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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府外,一條水渠在冬季的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這是從東往西橫穿冰河帝都三條水渠中的一條,帝都面積頗大,水渠既便於交通,也便於居民取水日用。

  水渠兩旁是青石徹成的堤岸,岸邊每隔二十步便植有一株月光花樹。每到冬天,月光花樹便開始開花,七瓣的花朵在銀白的月光下會發出藍色的幽光,並散發淡淡的奇香。而在陽光下,則只是普通的白花。

  一個身材纖細的小女孩腳踏著滿地凋零的月光花瓣,蹲在渠邊的臺階上用力搓洗著滿桶的衣物,纖小的雙手在冰冷的水中凍得通紅。十二歲的炎月悄悄來到她身後,愛憐地看著她那纖細的背影。輕攥著手中包著熱騰騰的糕點的紙包,炎月輕輕地向她走去,腳步輕得連花瓣都不曾踏碎。眼看要走到那女孩的背後,女孩忽然轉過頭,朝炎月做了一個鬼臉。

  “啊?你發現我了?”炎月故作懊惱地撓撓頭皮,無奈地說。

  “呵呵,”女孩發出一陣銀鈴般的清笑,“炎月哥哥只要走近我十步以內我就可以嗅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炎月故作誇張地在自己身上亂嗅,“什麽啊?我身上沒有怪味啊!雖然衣服是破了點,可我每天都有洗澡的,衣服也是經常換的!怎麽可能有味道?”

  “炎月哥哥,你的衣服可是小鈴兒幫你洗的哦,我給你洗衣服的時候都是在晚上,月光花的香味已經染進布料堶悼h了呢!”小女孩——炎月曾發誓要用生命來守護的小鈴兒笑道。

  “不會吧?月光花只在晚上有香味呢,白天怎麽可能有味道?如果白天也有的話,我爲什麽聞不到?”

  小鈴兒神秘地一笑,“這是個秘密,不能告訴你!”

  這個秘密炎月後來當然知道了,不過那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徹底改變了。

  炎月笑著,將包著熱糕點的紙包遞給小鈴兒,“你一大早就出來洗衣服,還沒吃早餐吧?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甜糕呢!”

  小鈴兒欣喜地接過紙包,小心地打開,蒸氣輕撲到她紅撲撲的小臉上,兩塊做成月光花形的純白甜糕在陽光下散發著誘人的甜香。“謝謝炎月哥哥!”小鈴兒甜短笑著,輕輕掰下一塊放進嘴堬茞茤C嚼,臉上滿是幸福和滿足。

  看著小鈴兒陶醉的樣子,炎月發自內心地笑了。生活雖然不幸,但他從未放棄過對幸福的追求,他眼中總是散發著熱切地,對生命中的一切都充滿熱愛的神光,他漠然地對待一切痛苦,又熱情地對待少得可憐的幸福——對他而言,眼前這個唯一重視他的存在,唯一能給他溫暖令他再痛苦也能表現得無比神氣的女孩,就是他所有的幸福。他是一個矛盾的人,雖然只有十二歲,但他的心智已經和成年人相差無幾了。

  小鈴兒在炎月面前仔細地,卻很快速地吃完兩塊甜糕,舔舔嘴唇,回味著甜美的味道,突然發現炎月一直帶著懶懶地,暖暖地笑看著自己,不由不好意思地一吐舌頭,“炎月哥哥,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饞啊?你不要笑我嘛!”

  炎月哈哈一笑,“饞又怎麽了?你難道忘了八歲那年你給我送東西吃,我饞得差點把自己舌頭吃下去的樣子?還有九歲那次,我差點噎死的傻樣?”

  小鈴兒呵呵笑著,想說些什麽,突然臉色一變,“炎月哥哥,你從哪里拿的甜糕?”

  炎月笑容一滯,但馬上又笑了起來,“不用擔心,這次不是在廚房偷的,是後娘給我的。”

  小鈴兒拍拍胸口,長呼一口氣,“還好,要是和上次一樣,偷偷在廚房拿給我吃,元帥又要打你了。”

  小鈴兒不知道,這兩塊甜糕是炎月的弟弟滄月給他的,滄月心疼哥哥,偷偷將自己的點心給從來都沒有早餐吃的哥哥做早餐,炎月卻把它帶給了同樣沒有早餐吃的小鈴兒。當然,這些是不能讓小鈴兒知道的,要是小鈴兒知道自己吃掉了炎月的早餐,她肯定會內疚地幾天都不吃東西的。

  炎月怕小鈴兒再起疑心,轉移話題:“還有好多衣服沒洗,我來幫你吧!”

  小鈴兒笑說:“炎月哥哥笨手笨腳的,只會幫倒忙。你幫我把衣服擰幹就行了,洗衣服還要我來才行。”

  十二歲的炎月和十一歲的小鈴兒,兩個不知道明天會怎樣的孩子歡快地笑著,感受著孩童時純淨無瑕的感情,在靜靜的水渠邊洗著滿桶的衣物,激起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著七彩的碎光,就像年少時生活中如碎片一樣從未完整過的幸福。緊守著這一刻幸福的他們,從未想過將來是否會有更大的不幸。

  他們還只是兩個孩子。

  一陣喧嘩從他們背後傳了過來,一個剛開始變聲的男聲帶著七分不屑,三分鄙夷地說:“看啊,這就是風間家的那個災星大公子,成天只知道跟最低等的下人廝混的廢物,真是丟盡了我們貴族的臉啊!”

  風間炎月的臉色變了。他回過頭,冷眼看著身後那一群錦衣華服的,都只有十三四歲的公子哥兒。

  剛剛說話的那一個,是左丞相雪中奇的長子雪摩英,跟在他後面的七八個公子哥,也都是帝都權貴的公子。此刻他們都不懷好意地看著風間炎月和小鈴兒,臉上帶著壞壞的笑。

  小鈴兒漲紅了臉,怒聲道:“你們怎麽能這樣說炎月哥哥,快跟他道歉!”

  “喲,看不出來,臉紅的樣兒真是個美人胚子呢!現在就這麽漂亮,長大了還得了?嘿嘿,小美人兒跟著哥哥怎麽樣?哥哥保證你錦衣玉食少不了!”雪摩英一臉奸笑,眼神中泛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淫邪。那群公子哥聞言哄笑起來,跟著七嘴八舌地出言調戲小鈴兒。

  “你們,你們……”小鈴兒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在她眼眶內打轉,眼看就要滴下來了。

  風間炎月一把抓住小鈴兒的手,將她拖到自己身後,歪著頭,懶洋洋地笑著,對雪摩英等人說:“兩個選擇,第一,每人自己給小鈴兒磕三個響頭,說三聲對不起。第二,我打斷你們的腿,把你們按在地上給她磕三個響頭,每人加掌嘴三次。自己選一個。”

  “反了你!”雪摩英大怒,“你這風間家族的災星敗類,居然敢這麽囂張,兄弟們,打死他!”雪摩英一聲呼喝,公子哥們一擁而上,準備群毆炎月。

  小鈴兒大叫一聲,拚命地想掙脫炎月的手擋到他前面,卻被炎月緊緊抓住,怎樣都掙不脫。

  炎月笑看著那群沖近的公子哥,左手拉著小鈴兒,右手輕鬆地插在褲兜堙A對這群自小就修習各家家傳絕技的公子哥毫不在意。

  雪摩英沖得最快,他身材高大,比炎月高出整整一個頭,雪家雖然世代爲文臣,但武技也相當厲害,雪中奇的武藝在冰河帝都衆高手中排名第七,雪摩英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功夫也是學到了一些的。他一馬當先,沖至炎月面前,沈腰坐馬,吐氣開聲,一拳直擊炎月面門,拳速相當之快,拳未至,拳風已將炎月的亂髮刮得向後猛揚!

  從未修習過任何家傳武技的炎月如何接他這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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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月之泣·月之怒(中)

作者:再世驚雲
  跟著王九百多年,見慣了他辣手無情。殺人,對他而言就像吃飯一樣理所當然。可是在他囂狂的外表下,我卻分明感到,他在刻意掩飾著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悲愁。他是真正的,毒手,狂魂,菩提心。

  ——秦夢※※※

  雪摩英重拳已轟至炎月面門,拳峰只差半分便觸上炎月眉心。

  “哢嚓”,一聲清脆的骨碎聲,雪摩英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齊腕折斷的右手。在場這麽多人,沒一個人看清他的手是如何折斷的。只有炎月背後的小鈴兒看到,在雪摩英轟中炎月之前的一瞬間,炎月的右腿輕抖了一下。

  “太慢。”炎月邪笑道,右腿閃電般踢出,足尖點上雪摩英小腿,又是“哢嚓”一聲脆響,雪摩英左腿脛骨折斷,慘嚎著跪倒在地,抱腿在地上翻滾起來。

  正準備撲上的公子哥們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這個被稱爲廢物的風間家大公子,竟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實力!但他們僅愣了一小會,這群公子哥平時最好爭勇鬥狠,加上自己這方人多,均想風間炎月再厲害也只在單打獨鬥,自己這群人一擁而上,定能將炎月打個半死,當下又嚎叫著沖向炎月。

  炎月邪笑著看著公子哥們沖近,身不晃,手不動,右腿連環踢出,一連串骨碎聲響起,公子哥們還沒看清炎月是如何出腿,便都被踢倒在地。所有人都是被踢斷左腿脛骨,一群人抱著小腿在地上遍地打滾,慘嚎不絕。

  “跪下,磕頭。”炎月冷聲道,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肅殺的威嚴。

  沒有人理他,所在人都只顧在地上打滾。

  炎月拉著小鈴兒,走前幾步,一腳踢在一個公子哥身上,強大的衝擊力將那公子哥撞得離地七尺,飛上半空,再重重地跌到地上,口中鮮血狂噴。

  小鈴兒見炎月出手如此兇狠,有些害怕地拉住炎月,“炎月哥哥,別打他們了,我已經不生氣了。”

  炎月冷哼一聲,“惹怒我,罪很大的,斷一條腿,太便宜他們了!”也不理小鈴兒的苦求,一腳一個,將那群公子哥都踢飛上半空,落地時砸個半死。公子哥們吐出的鮮血很快就將地上染紅了一片。

  小鈴兒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水在眼眶堨朝遄A眼看就要落下來了。炎月回頭一瞥小鈴兒,見她這個樣子,心中一口噁心早消了一半。歎了口氣,搖頭道:“小鈴兒,我們這樣的人,只有夠狠,夠凶才不會被人欺負,像你這樣心軟,我不在你身邊時別人欺負你怎麽辦?”

  小鈴兒怯聲道:“炎月哥哥,我也知道,人善被人欺,可是,我不能,不能眼看著別人流血卻無動於衷……他們都是和我們一樣的小孩子,就算壞了點,也不應當受到這樣的懲罰,你就放過他們吧!”

  炎月再次搖頭歎氣,牽著小鈴兒的手走到俯臥在地上吐血呻吟的雪摩英身前,伸腳擡起他的下巴,盯著他的雙眼,一字字道:“你要記住,是小鈴兒救了你。”然後炎月拉著小鈴兒走到渠邊,提起裝滿衣服的大桶旁若無人地施施然離去,留下滿地只剩半條命的公子哥們。

  炎月和小鈴兒都沒有看到,雪摩英看著他們背影的雙眼中,射出兩道無比狠毒的厲芒。

  ※※※

  炎月和小鈴兒並沒有直接回府。衣服還沒有洗完,要是讓管事的知道了,小鈴兒是免不了一頓毒打的。兩人換了個地方,將衣服洗淨後,這才一同回府。

  回到府中,炎月便發現有些異常。以往府中的人,無論是風間家的親兵還是打雜的下人,看著他的眼神都是充滿了鄙夷和不屑,而現在,在鄙夷和不屑之中,還多了一絲惶恐。炎月並沒有理會這些,他和小鈴兒提著衣服,到主管洗滌衣物的管事那交了差,兩人發現平常總愛對小鈴兒洗得非常乾淨的衣服挑三揀四的管事這次出奇地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管事甚至連清點一下衣服有沒有丟失都沒做,直接讓小鈴兒過了關。炎月好奇地看著管事,想從他眼中看出一些什麽來,卻只看到了管事那充滿惶恐畏懼卻又刻意掩飾的眼神。

  炎月無所謂地聳聳肩,並沒有多想。小鈴兒的日常工作並不止洗衣服,她還有許多別的事要做,而炎月,他平時最大的工作就是幫小鈴兒完成那些事了。現在,他們準備去後院柴房劈柴。當他們走到柴房時,卻發現平常除了搬運木柴的工人,鮮有人光顧的柴房此刻竟然已有了一群人在那媯扔菪L們。

  當中的一個,正是炎月的父親風間流雲,其他的都是帝都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其中赫然有左相雪中奇!現在,這群人包括風間流雲,都用一種充滿深仇大恨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炎月。

  風間流雲一臉鐵青地看著炎月,沈聲道:“說,是誰教你武技的?”

  炎月習慣性地將小鈴兒護到身後,不讓她看到父親那兇神惡煞一般的臉,挺了挺胸膛,懶笑著看著風親,不卑不亢地道:“我從來沒有修習過任何武技,也沒有人教過我。”

  雪中奇按捺不住,厲聲道:“撒謊!你若沒有修習過武技,怎可能將我的兒子和衆公子打得那麽慘?小小年紀就下手如此狠毒,長大了還得了?你還不殺個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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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月冷哼一聲,無比輕蔑地橫眉一瞟雪中奇,“是你兒子自己不中用罷了!一群紈絝子弟,只懂街頭亂毆,怎懂得生死相搏的真正涵義?”

  炎月話一出口,那群大人物們紛紛變了臉色。他們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但畢竟不願意被人當面說出來的,當下鼓噪個不停。雪中奇手一擡就想出手,猛想到風間炎月怎麽說也是風間流雲的兒子,教訓他的事還輪不到自己來,於是對風間流雲一拱手,略帶三分不客氣地道:“流雲元帥,這件事就看你怎麽處理了!”

  風間流雲鐵青著臉怒喝一聲:“孽障,還不給我跪下!”

  炎月臉色變了變,但馬上恢復了正常。他將小鈴兒推開,一聲不吭地跪到地上,低著頭,不讓任何人看到他臉上的笑意。風間流雲隔空一掌,將炎月劈得翻倒在地,口鼻中俱沁出血來。小鈴兒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如斷線珠子一般落下,她想跑上去看看炎月的傷勢,扶她起來,卻被炎月少有的嚴厲的眼神制止了。

  對她而言,炎月就是一切,她絕不能違背炎月。

  炎月掙扎著起來,用衣袖悄悄擦淨口鼻間的血迹,繼續保持跪著的姿勢,蒼白的臉上仍挂著那懶懶的笑意。風間流雲左右開弓,“啪啪”兩掌隔空擊在炎月的臉上,炎月的臉飛快地紅腫起來,口鼻中再次沁出縷縷血絲。

  炎月使勁地搖了搖有些昏沈的頭,擡起頭來,看著風間流雲,眼神中寫滿倔強與不屈,雖然如此,他臉上仍挂著笑,眼神中仍沒有半分仇恨,甚至連敵視都沒有。

  風間流雲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看著這個他從來沒有疼愛過,任其自生自滅卻從沒有做過一件讓他丟人的事的兒子,心中忽然生起一絲不忍。他知道,炎月打傷人的這件事錯不在炎月,那群紈絝子弟確實該打,若他自己的兒子也是如此,他早親手打死了。但問題是,這群人不該由炎月來打,這群人的父輩在帝都中都是舉足輕重的角色,炎月甚至連碰都不該碰他們一下,更何況將他們打到半死?

  風間流雲的不忍只持續了不到一瞬,十二年來對炎月的厭惡如潮水一般湧來,他甚至不願再看炎月一眼。他轉過身去,背對著炎月,大聲道:“諸位大人,公子們身上的傷,你們在逆子身上還回去吧,下手不必留情!”

  以雪中奇以首的大人物們聽風間流雲如此一說,均眉開眼笑。他們知道,風間流雲是一個一諾千金的人,既然他開了口,那麽炎月這次是死定了!

  正當雪中奇他們準備上去痛毆這個十二歲的孩子時,炎月突然厲聲高叫:“父親!你打我我不還手也不閃避,只因爲你是我父親,我心甘情願受你責罰,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親任何人也不能動我一下,誰要是敢碰我,我風間炎月必將取其性命!父親,要責罰我,你親自動手吧,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雪中奇等人聞言一愣,紛紛望向風間流雲。

  風間流雲背對著炎月的身子突如一顫,但他馬上恢復了鎮定。

  “動手吧,諸位大人……不必留情!”

  雪中奇等人將狠毒的目光投向炎月,就像一群惡狼看著一隻等宰的羔羊。

  炎月低垂著頭,雙腿分開跪在地上,臀部著地,兩隻手無力地垂下,手背觸著冰冷的地面。

  小鈴兒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背,淚如泉湧,卻不讓自己發出一絲抽泣的聲音,只因她看到,兩顆淚珠,從炎月下巴上滑落,滴到了他的手掌上。

  炎月哭了。在七歲那年,聽到弟弟滄月出生的消息後他哭過一次後,這五年來他從未哭泣過,但現在,只因父親的一句話,他又哭了。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父親?親口抹殺自己兒子存在的意義?炎月心中對父親最後一絲幻想破滅了,他唔咽著,想吞下湧出的淚水,卻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他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即使再堅強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從小就幻想父親能給自己哪怕一點點溫暖一絲絲疼愛的孩子。他不求父親對自己像對滄月那樣好,他只求父親能多看他一眼,能多跟他說一句話,哪怕犯了錯,也該由父樣親手來懲罰自己啊,可是現在……

  現在父親卻將他的生死交給了一群外人!

  一群猙獰的惡狼撲向一隻流淚的羔羊,羔羊幼嫩的犄角在那一刹變成了最可怕的兇器!

  當雪中奇的拳頭將要落到炎月身上時,炎月突然憑空消失在他眼前。雪中奇還來不及吃驚,就發現一隻拳頭印在了自己左腰眼上,雪中奇瞪大雙眼,有點恐懼地看著不知何時閃到了自己身側,流著淚,紅著眼狠盯著自己的炎月。在和炎月的雙眼對視的那一刹,雪中奇突然有一種自己與炎月調換了位置的想法,他忽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炎月命中雪中奇腰眼的一拳並沒有對雪中奇造成太大的傷害——雪家的護身功法還是不錯的,就算風間流雲親自出手命中他腰眼,也不過能將他重傷而已,何況炎月這個從未修習過鬥氣的孩子?但炎月狠戾而絕望的目光卻讓雪中奇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憾,令雪中奇幾乎在一瞬間就作了決定——遠離這個小子,離得越遠越好!

  雪中奇退,狂退!

  其他人不明就堙A見雪中奇退了,還以爲他善心大發,不忍心痛毆一個孩子,但他們卻沒有這種善良的秉性,仍頑固地沖前,想將炎月殺之而後快!

  炎月瘋狂了,他怒吼著,稚嫩的童音堳o發出如猛獸可怖的聲音,他流著淚,赤紅著雙眼,口角挂著混和著血水的口水,身子化成一串長長的殘影,沖進了人群中。

  聽到炎月的怒吼和他衝擊時身體卷起的風聲,風間流雲驚奇地轉過身,臉色大變地看著只看得到殘影的炎月在人群中瘋狂出擊。

  誰也捕捉不到炎月的真身,這群人都是文臣,雖然多少練了一些武技、鬥氣,但他們的程度跟雪中奇比起來都相差甚遠,連雪中奇都被炎月嚇退,他們又如何擊敗炎月?無奈之下,他們只得運起鬥氣護住身體。

  殘影在炎月身後拖成一條長蛇,長蛇在人群堿黿禲A首尾相連,炎月一個人反將這群大臣全部包圍!

  炎月並沒有急於出手,他在等,等這群大臣被他弄得暈頭轉向,露出破綻。終於,一個大臣受不了了,開始胡亂出手,攻擊那些並不存在的殘影。炎月沾滿淚痕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他閃身欺到那大臣身後,一拳直擊那大臣後心。“砰”地一聲,那大臣因出手攻擊而失去了鬥氣保護的後心被拳勁轟個結實,華麗的衣袍如蝴蝶一般四散飛去,中拳處現出一塊青紫色的拳印。那大臣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飛出,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另一個大臣見有同伴被炎月打飛,頓時慌了手腳,一不留神,被炎月一腿掃中左肩,骨碎聲中,那大臣側飛了出去,左肩碎成粉碎。

  雪中奇看著炎月如貓捉老鼠一般戲弄著那班大臣,對風間流雲道:“流雲元帥,快阻止他……他簡直不是人,你有沒有看到他剛才的眼神?那是魔鬼才有的眼神啊!”

  風間流雲仿佛沒有聽到雪中奇的話一般,喃喃自語:“當雙月同時出現於冰河上空……赤紅與銀白……惡魔展開他猙獰的羽翼……速度與力量……將衆神的天空染紅……大地在呻吟……鐵蹄踏破牢不可破的城牆……千年的帝國灰飛煙滅……亂世呈現……惡魔在血雨中狂笑……紛亂的天地終歸于一……原來風間家的傳說,是真的……”

  就在風間流雲仿佛夢囈一般地誦出風間家族流傳了千年的傳說時,炎月已經將第四個大臣打得吐血倒地。

  風間流雲終於出手了。

  他身形一晃,瞬間就已沖進戰圈。

  風間流雲身上猛地冒出三尺高的金色鬥氣,猛一跺腳,青石板鋪就的地面紛紛碎裂,激射而起的碎石夾著狂風將炎月以高速幻出的殘影打得粉碎。滄月的真身被一塊碎石擊中,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高速行進的身形終於停了下來。風間流雲俯衝至炎月身前,一拳擊中炎月胸口,“哢嚓”一聲脆響,炎月的胸骨粉碎,身子倒飛十多丈,撞到院牆上,將堅固的院牆撞得碎屑紛飛,身子深深地陷進牆中,卡在上面。風間流雲大步走向炎月,走一步,隔空擊出一拳,金色的拳勁將炎月四肢關節轟得粉碎。等到風間流雲走至炎月身前時,炎月已經奄奄一息,七竅中俱沁出血來。

  風間流雲走到炎月身邊,靜靜地看著已經暈過去的炎月。

  他忽然伸出手去抹淨炎月嘴角的血絲,回頭對衆大臣道:“炎月已成廢人,諸位大人可否滿意?”

  雪中奇等人見風間流雲如此辣手無情,也不由暗暗心驚,哪里敢說半個不字,都找個理由匆匆離去了。

  風間流雲等衆大臣都離去了,將炎月自牆洞中抱出,一陣風般向後院外沖去。

  小鈴兒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自己卻無力阻止,手背早被自己咬得深可見骨。此刻見風間流雲帶著炎月走了,終於忍不住一口血噴出來,直挺挺地暈倒在地。

  背負著宿命,本就是一種悲哀,而連與宿命抗爭的機會都沒有,算不算塵世間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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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月之怒·月之泣(下1)

作者:再世驚雲


  如果法律判定一個人有罪,這就是正義。如果皇帝將已被法律判定有罪的人赦爲無罪,這就是權力。在正義與權力之間,王選擇了權力。正義,對王來說,是不需要的無聊東西。只有權力,才可以讓他達成理想。可是,兩千多年來,我卻不知道王的理想究竟是什麽,對一個沒有任何嗜好,不對任何女人動心的人來說,究竟什麽才能讓他快樂?

  ——黃思秦

  ***

  炎月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父親一臉的疲憊。

  撲鼻而來的幽香,柔軟溫暖的大床,寬敞明亮的房間,這堣ㄛO炎月多年來所住的柴房,自炎月有記憶以來,還從未進過這樣好的房間。

  看到炎月醒來,風間流雲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用略顯沙啞的聲音道:“你以後就住在這了。”

  聽到父親語氣中淡淡的關切,炎月強忍著哭泣的衝動,顫抖著聲音說:“爲什麽現在對我這麽好?是因爲把我打成殘廢,心中愧疚嗎?”

  風間流雲轉過身去,背對著炎月,似乎不敢看他的眼神,淡淡地道:“因爲,你畢竟是我風間流雲的親兒子。以後就讓爲父好好補償十二年來欠你的一切。”說完這句話,風間流雲頭也不回地向房外走去。走到房門處又停住腳步,略略轉過頭,“你身上的斷骨,爲父已用家傳療傷術替你接上了,最多半年,你又可以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你……不會是殘廢。”

  看著父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炎月的淚終於止不住又落了下來。不過這一次,不是傷心的淚。

  小鈴兒從房外一陣風般跑進來,撲到炎月身上,抱著他大哭起來。十一歲的女孩以爲自己最重要的人從此不能再站起來,但當她在門外聽到風間流雲的話後,她不禁喜極而泣。

  炎月看著小鈴兒身上嶄新漂亮的衣服,正想著父親是否連小鈴兒的待遇也改變了,便聽小鈴兒咽哽著說:“元帥說以後要小鈴兒當炎月哥哥的貼身侍女,他還說我再也不用做那些粗重活了……”

  兩個孩子,在華麗的房間中,哭泣著,幻想著美好的將來。小孩子永遠不會記仇,對他們來說,以往的諸多苦難現在已經到了盡頭,在今後的日子堙A會有人來疼愛他們,關心他們。

  ***

  亞蘭古斯曆三千七百七十八年,風間炎月正式得其父傳授風間家族家傳鬥氣“蒼穹勁”,並開始修習家傳武技,憑其天賦異稟,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堸垣臐B武技成爲風間家族第一人。雪中奇得知風間炎月並未殘廢,夥同一衆文官與風間流雲交涉,被風間流雲將此事鬧至冰河帝君處,冰河帝君弄清事情原委,重責雪中奇,對風間流雲僅處以罰俸半年。雪家從此與風間家結下大仇,兩家在朝在野均明爭暗鬥不停。

  亞蘭古斯曆三千七百八十二年,風間炎月十七歲,小鈴兒十六歲,風間滄月十歲。

  其年,風間炎月投身軍隊,從普通士兵做起,憑其驚人武力,無雙智慧,七年內南征北戰,先滅北方十萬馬賊,再敗南洋七大水寇,又平南方十六屬國叛亂,其戰功一時天下無雙,年僅二十四歲便官拜帝國大將,得帝君賜爵“神武伯”。

  亞蘭古斯曆三千七百八十九年至三千七百九十一年這三年間,亞蘭古斯大陸兩大強國冰河與火雲關係交惡,兩國邊界常有摩擦,風間炎月奉命鎮守兩國邊境第一要塞“雪神堡”,三年來火雲帝國無一兵一卒敢從此地進犯。

  自十七歲從軍起到二十七歲爵至“神武忠烈候”,風間炎月共經大小戰陣三百七十九場,十年來無一敗績,火雲帝國諸多名將,提起風間炎月的大名也無不贊一聲:“英雄!”

  而在風間炎月鎮守邊關的三年堙A他的弟弟風間滄月,憑一身高明的武技和強橫的鬥氣,連敗冰河帝都十大高手,又在帝都軍事學校各項考核中以每項第一的優異成績畢業,雖無戰功,但其名聲已傳遍冰河帝國,與風間炎月一起並稱風間雙傑。

  自風間炎月參軍後,兩兄弟一年堣]難得碰上一次面,最後三年更是連一面都沒見過,但滄月很爲有這樣一個哥哥而自豪,炎月也爲弟弟所取得的成績感到驕傲。

  亞蘭古斯曆三千七百九十一年十二月一日,冰河帝國與火雲帝國簽署《和平條約》,兩國邊界問題得到圓滿解決。同日,鎮守雪神堡三年的風間炎月啓程回帝都。風間炎月歸心似箭,撇下軍隊,僅帶三十從騎,用十六天的時間趕完一個月的路程,於十二月十七日深夜回歸帝都。

  風間家族的傳說在風間炎月回歸帝都的那一刻起開始一步步得到證實。

  ***

  寒風蕭瑟,月光花在風中飄落。

  馬蹄聲踏寂靜的夜色,月光下身著白甲的武士看著不遠處挂著燈籠的家門和門前那挑著燈籠的人影,線條粗硬卻無比英俊的臉上綻出一縷溫柔的笑意。武士揮鞭抽碎急勁的寒風,抖落戰甲上凝結的冰霜,左手一拉繮繩,雪白的戰馬人立而起長嘶一聲,穩穩地停在家門前。

  武士翻身下馬,呼出一口白霧,含笑看著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兒。

  那是一位美麗的女子,高挑勻稱的身材,黑緞子般柔順的長髮,璀璨如星辰的明眸,比月光花更美更白的臉龐,配著一身得體的冬衣,俏生生立在寒風中,挑著燈籠,倚著大門,歪著頭,看著滿臉風霜卻笑意盈盈的武士。

  然後她笑了,這一笑,就如陽光融化了冰雪。

  “你還知道回來!”女子對著武士嬌嗔地道。

  “你在家堙A我不敢不回來。”武士笑道。

  “回來遲了,要罰!”

  “我認罰,罰什麽?”

  “就罰你……”女子歪著頭,調皮地眨眨眼,輕輕地撅起櫻桃般的小嘴,柔柔地吹了口氣。

  武士哈哈大笑,“我明白了!”忽然張開雙臂,帶著一溜殘影,眨眼間便將那女子擁進了懷堙C他笑著,將一個醞釀了三年的熱吻重重地印上女子的紅唇,女子不依不撓地用一雙粉拳捶打著他的雙肩,雨點般的拳頭落下去卻是那麽地柔軟無力。漸漸地,女子的身體似乎被武士的熱吻融化,她順從地依在武士的懷堙A一雙手從武士肋下穿過,緊抱著他寬厚的背。他和她邊吻邊對視著,仿佛一刻也捨不得將目光從對方臉上挪開。女子的眼中漸漸蒙上一層霧氣,霧氣凝結成淚水,順著她光潔的臉龐滑落。武士伸出手,用佈滿刀痕和老繭的拇指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一個穿著白色冬衣,二十歲左右的,和白甲武士有八成相似的年輕人一陣風般沖出大門,剛想張口呼喊,卻看到了門外這激情的一幕。他止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聲音,詭異地笑笑,退進了門內,探頭欣賞著這免費的激情表演。

  “唔,大哥……看來很會接吻啊,也不知道他從軍十年,是從哪里學到這技術的,照理說,軍隊堣@群大老爺們,就算學會了理論,也沒人給他練習啊!難道他在外面偷吃?嗯,有搞頭,看來可以勒索一筆了!”

  亞蘭古斯曆三千七百九十一年十二月十八日淩晨,刺骨的寒風中,銀白的月光下,闊別了三年的風間炎月和小鈴兒在家門前相擁熱吻,時年十九歲零十天的風間滄月躲在一旁偷窺著,盤算著如何敲詐他的哥哥和未來的大嫂。

  如果沒有那個傳說,如果沒有那一次比武,如果炎月不叫炎月,滄月不叫滄月,或許以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炎月和滄月還是好兄弟,風間雙傑甚至可以聯手將冰河帝國變成整個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可惜,歷史的巨輪就是由無數意外推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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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如果這無數個意外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某個人或某件事物決定好了,比如神,比如命運,那麽,這意外是否也就不能再稱之爲意外了呢?

  在歷史的洪流中每個人都是身不由己,在神和命運的操縱下,歷史的巨輪將一個個想反抗宿命的人碾成粉碎,哪怕他是天下無雙的蓋世英雄。無數的凡人想成爲神明,恐怕也是爲了能享受這種操縱一切的快感吧!

  背負宿命卻茫然不知的風間炎月和風間滄月,隨著風間炎月的回歸,被一步步地推向宿命的軌迹,惡魔的雙翼,已在漫天的月華下漸漸打開。

  ***

  炎月回府後,先向帝君述職交差,接著在父親的主持下和小鈴兒舉行了訂婚儀式。只等到十二月三十日舉行的十年一度的武士評比結束後,他就可以和小鈴兒完婚了。

  不能再等了,炎月已經二十七歲,小鈴兒也有二十六歲了。

  一切都那麽順利,亞蘭古斯上與冰河帝國有關的戰事也都紛紛結束,大將軍風間炎月脫下征袍,開始了他和平的貴族生活。

  十二月三十日,武士評比如期展開。帝都名家望族中三十歲以下的年輕武士都參與了評比。筆試中,風間炎月與風間滄月並列第一。風間炎月行軍經驗無比豐富,考兵法自然難不倒他,而風間滄月則熟讀兵書,加上他天性創意無限,並不拘泥兵書中固有見解,時常提出新的想法,其答卷也令諸考官拍案叫絕。

  在接下來的騎射、實戰對抗中等專案中,風間炎月與風間滄月也都是不分軒輊。在最後一項武技較量中,兩人一路過關斬將,雙雙闖至決賽。

  冰河帝國第一武士將在炎月與滄月兩兄弟間産生。

  這一系列的比試進行了足有一個星期,亞蘭古斯曆三千七百九十二年一月八日將是最後一場風間炎月與風間滄月的決勝戰。

  一月七日,夜。風間炎月被父親喚到書房內,與其父進行了長達兩個時辰的交談,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但從風間炎月出書房時的神情上看來,父子倆的談話內容並不十分愉快。

  一月八日上午,炎月與滄月的決鬥在帝都最大的競技場展開。

  站在高高的擂臺上,感受著迎面而來的疾風,風間炎月靜靜地看著對面意氣風發的弟弟。

  “大哥,我不會手下留情的,你也不要留手哦!”風間滄月對炎月笑道,隨意揮動手中齊眉長的十字重劍,劍氣劃破虛空蕩起一片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

  滄月的“蒼穹勁”已修煉到最高的第九重,加上他天生神力,七十斤的重劍在他使來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炎月的“蒼穹勁”在七年前就已修煉至第九重,加上的他與生俱來的恐怖速度,手下早已無三合之將。他拔出兩柄二尺長的薄刀,交叉放在胸前,刀刃朝外,刀背靠胸,緩緩地閉上雙眼,感受著四周空氣的流動。

  “哥,我出手了!”滄月一聲長嘯,身上冒出五尺金光,重劍隔空揮出,金色的劍氣撕裂空氣發出刺耳尖嘯,劍氣幻成一柄巨劍直刺炎月,炎月卻一動不動,他知道,滄月這一擊只是虛招!

  劍氣透體而過,只揚起炎月的披肩長髮,在這一刻,父親昨晚的話在炎月耳畔響起:“炎月,這一次比武,你不能贏你弟弟。”

  “爲什麽?”

  “你已是帝國大將軍,爵位已至候爵,而你弟弟寸功未建,這一次比武對他的前途很重要!”

  “父親,我想,弟弟是不會願意我在比武中故意讓著他的。”

  “那些你都不用管。滄月雖然很強,但他畢竟不是經歷過真正生死決戰的你的對手,你只要敗得真實一點就行了。”

  “可是父親……”

  “帝君有意將‘許願公主’許配給這次武士評比的優勝者,你已經有了小鈴兒,難道還想與滄月搶公主?你也許不知道,在這三年堙A你弟弟已經跟公主有了很深的感情,他這次是許勝不許敗,你難道忍心奪走你弟弟一生的幸福?”

  “父親,這樣不公平,武士的決鬥不能這樣,如果弟弟知道了他不會原諒我的!”

  “都說了讓你輸得真實一點,半招,你只要讓他半招就夠了……”

  ……

  “大哥,你走神了!”滄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重劍破空聲令炎月睜開了雙眼。

  “太慢!”炎月微微一笑,閃身避過滄月的驚天一劍,劍氣將石板鋪就的地板劈出一條深深的劍痕。

  炎月繞著滄月不停地遊走,超越人類視覺極限的速度在滄月身周帶起一圈殘影,手中兩柄薄刀輕飄飄地揮出,不帶起半點聲響。滄月貯立原地,重劍向四面八方不停劈斬刺擊,劍氣將炎月的刀勢封死,令炎月一時無法順利進攻。

  “算了,敗就敗吧,哥哥,不就應該讓著弟弟嗎?”對峙了兩刻鍾,炎月心媟Q著,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個時候敗,弟弟他該不會起疑吧?”

  炎月終於露出了一個破綻,滄月沒有想太多,他以爲大哥在長時間的高速奔行後鬥氣已消耗太多,無法支援他那種超快的身法,當下一劍劈出,一道劍氣將炎月震出擂臺。

  “大哥,你敗了!”滄月對炎月笑道。

  炎月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滄月道:“後生可畏呀!”

  滄月呵呵笑道:“大哥,少噁心了,扮什麽老成!”說著伸出手去,將擂臺下的炎月拉上擂臺。滄月右拳在兄長胸口輕捶了一拳,炎月也做了同樣的動作,然後炎月對滄月張開雙臂,滄月雙手一撐兄長的手臂,躍上空中,在空中轉個半圈,輕輕地坐到兄長的肩頭上——這是兩兄弟小時候常做的動作,年長滄月七歲的炎月常常將弟弟頂在肩頭,現在,爲了慶祝弟弟取勝,他又將已比他還高上半寸的弟弟頂上了肩頭。

  擂臺四周的看臺上響起如雷掌聲,所有的觀衆都起立鼓掌,被兩兄弟間深厚的感情所感動。帝君待掌聲稍息後宣佈風間滄月爲冰河帝國第一武士,賜爵伯爵,同時宣佈將“許願公主”冰雪兒許配給風間滄月,三月後完婚。

  對滄月來說,這是一個圓滿的結局。對炎月來說,這個結局也並不太壞。贏的是他的親弟弟,當他看到弟弟得勝後與看臺上的冰雪兒公主對視時的眼神,他才感到這次的假輸並非不值。

  炎月沒有注意,看臺上少了一個人,一個本應該從頭至尾都關注地看著他的人。

  他已經被現場的狂熱和弟弟的興奮吸引住了,雖然心中想著那個人,卻無法兼顧。

  他不知道,在他將弟弟頂上肩頭,現場的觀衆一齊起立鼓掌之時,那個人,已經被一隻手從後捂住了嘴,神秘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等到炎月想起來四處尋找著那人時,卻什麽都沒看到。

  “也許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或是見我輸了難過,先回去了吧!”炎月這樣安慰自己。現在的他,對任何事物都充滿了希望,從來不會往壞的方面想。

  很多年以後,炎月已成爲不老不死,淩駕於神魔之上的屍王,但他還是常常後悔那一天沒有過早地去關注那個人。“爲什麽不一結束就趕去找她,和她在一起呢?”炎月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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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月之怒·月之泣(下2)

作者:再世驚雲
  很久很久以前,我有個心愛的女子。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她讓我感覺到了幸福的存在。殺戮,不是我想要的,可是當有人傷害了她的時候,我發誓,我要殺盡天下人,爲她陪葬。而當我親手毀滅了一切,卻發現,失去她的痛苦沒有得到絲毫減輕。

  有一個神奇的女子,她能令一切願望成真,我想對她許一個願,令我愛的人活過來,可是,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會阻止我這麽做。就像我恨那些傷害了我的愛人的人們一樣,他對我的仇恨,幾千年來都沒有絲毫減輕。我真的很想對他說,弟弟,我對你的恨,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經消失了。而你,卻仍把恨我當作習慣。如果那個神奇的女子不是你愛了兩千多年的人,又或者她沒有這種神奇的本領,我想我們,會是世上最好的兄弟。

  ——風間炎月※※※

  冰河帝國的武士評比大會結束了,會場所有人都將掌聲和鮮花獻給冰河帝國第一武士風間滄月,滄月的哥哥,僅以半招落敗的風間炎攏s酃穧話苊儂雞孚t酃襛垣椊鴽}緙溲自攏阬O諤ㄏ濾拇φ已白潘陪茱ヴ?

  沒有人關注他,人們的目光往往會被台前的英雄吸引,那些在幕後默默付出的人們,多被目光短淺者忽略。

  炎月找遍了整個會場,問遍了所有認識小鈴兒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到哪去了。坐在小鈴兒身旁的觀衆們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當比武的結果一出來,所有人都被現場熱烈的氣氛吸引住了,沒有人會注意就發生在身邊的一些事情。

  炎月心中有些焦急了,他擠出會場,在會場四周細細搜索著。

  蕭瑟的寒風中,沒有絲毫溫暖的冬陽下,孤獨的武士離開了熱鬧的人群,在繁華的帝都中無比焦急地找尋著一個突然消失的熟悉身影,從皇宮大會場到自己家中,從帝都的小山上到每一條水渠旁,從日正中天到夕陽西沈,從嗓音宏亮到聲線沙啞,他都不懈地尋找著。他找遍了她可能去的每一個地方,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看著夕陽將自己的影子拖長,孤獨的武士心中忽然有一種極度壓抑的恐懼。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麽,但那種恐懼卻以飛快的速度滋長著,令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他手下的那三十個親兵們,那些和他歷經無數場生死惡戰幸存下來的勇士們,也分頭在帝都中尋找著,每個人都亮開了嗓門呼喊著同一個名字:小鈴兒!

  炎月第三次回到風間府門前,等著親兵們一個個向自己彙報搜尋的結果,結果卻一樣是一無所獲。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家仆將門口的燈籠點燃,炎月順著燈籠昏暗的光芒看著門前的大路,輕輕地,不停地眨著雙眼,希望就在某一次眨眼間,小鈴兒突然從那條路上回來了。

  親兵們一個個默不作聲地站在炎月身後,二十九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小鈴兒可能出現的所有方向。還有一個親兵沒回來,也許他已經找到了小鈴兒,現在正陪著她回來呢!

  府堳雱N清,風間流雲夫婦和風間滄月去皇宮參加帝君設的訂婚大宴還沒回來,也許今晚都不會回來了。家仆們在冬天的夜堥S有什麽活動,也都早早休息了,整個風間府,只有炎月和他手下的親兵們還呆呆地站門在門前,焦急地等待著。

  在風間炎月眨了七千多次眼以後,門前那條大道上終於出現了一條高大人影。炎月開始時還以爲是自己長時間地注視著同一個方向而産生了幻覺,於是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待確定前面確實有一條人影正向著這邊狂奔而來時,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用他最快的速度朝那邊飛奔過去。他身後的親兵們,也都毫不猶豫地緊隨著他飛奔上前。

  等炎月看清來人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沒有人知道炎月看到了什麽,知道這件事的人在那個晚上全部死光了。這些人包括炎月的三十個親兵,左上雪中奇家的所有人,以及……

  ※※※

  “砰”地一聲巨響,雪府的大門被兩條人影撞成漫天木屑。那兩條人影撞碎了大門後躺在地上不住地喀血,從他們的衣著上看,應該是雪府的衛兵。

  巡夜的衛兵們操著刀劍大罵著從四面八方向府門前聚攏,刺骨的寒風從破碎的門洞媊擗J,門檻上站著一個幽靈般的身影。黑色的長髮,漆黑如夜的戰袍,鋼鐵一般的面龐,兩道劍眉下一雙充滿殺氣死氣怒氣的眼眸,兩柄薄如紙的短刀在月下閃著清冷的寒光。他的身後,是二十九名手握長刀的黑袍武士。燈籠火把照亮了這群不速之客的面容,當雪府的衛兵們看清來者的樣子時,有認識的人壓抑著驚呼:“天哪,是風間炎月!”

  是風間炎月,和他的二十九個親兵。現在,這群人就像索命的閻羅一般殺上了雪府。

  “叫雪摩英和雪中奇滾出來!”風間炎月一聲怒吼,猛獸一般低沈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院子堨蕨齔菑j門的主屋外長廊上出現了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月光下那個身影看上去就像一座鐵塔,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說是比較英俊的臉上卻挂著嗜血淫邪的冷笑,兩道無比仇視的目光毫無顧忌地灑在炎月身上,手中的十字黑鐵重劍遙指炎月,邪笑道:“風間炎月,你終於找上門來了!”

  炎月看著那高大的男子,咬著牙,一字字道:“雪、摩、英!”

  雪摩英將重劍橫放臉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劍刃,淫邪地笑著,“風間炎月,沒想到你的女人跟你這麽多年了還是處女,你是專門留給我享用的吧?哈哈,那我可要多謝你了!嗯,我就是用這把劍割開了她的褲子,剃淨了她的體毛,做完了我還用劍捅進了她的下體,哈哈哈……她那時候的叫聲,真的,啊,嗯,好動聽好動聽啊!”雪摩英笑著,舔著劍刃上刻意留下來的血迹。

  風間炎月怒瞪著雪摩英,臉色蒼白,忽然變成通紅,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他身後的親兵們見他突然吐血,不由齊聲大叫:“將軍!”炎月一揚手,制止了準備撲上來攙扶他的親兵們,右手刀一指雪摩英,低沈著聲音,嘶啞著嗓子,一字字道:“我要雪家……雞犬不留!雪摩英父子……留給我,一寸寸活剮!”

  二十九名親兵赤紅著眼睛,齊聲應是,一股凜冽的殺氣從他們身上升起,迅速地籠罩到雪府衛兵們身上,那兩百名身手不弱的衛兵頓時感到他們面對的,是一群饑餓地,急欲痛飲鮮血的猛獸。雪摩英見衛兵們士氣低落,大吼一聲:“殺一個,賞三百金幣,官升三級,殺掉風間炎月的,賞三萬金幣,官升九級!”

  聽到雪摩英親口許諾的重賞,衛兵們瘋狂了,他們忘了風間炎月帝國大將軍、神武忠烈候的身份,只知道這群人是他們升官發財的機會,所有的士兵都瘋狂地叫囂著沖上,迎向正向他們沖來的炎月的二十九名親兵。

  二十九對二百,一場數量懸殊的對決。

  同時,也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決,完全就是一方對另一方的屠戮。

  只不過,屠夫卻不是數量多的一方。

  風間炎月手下的親兵們都是久經殺場,從死人堆堛戎X來的真武士,他們隨同風間炎月出生入死多年,跟著炎月最久的一個甚至經歷了炎月所經歷的每一仗,跟著他時間最短的也已經做了他五年的親兵。這些人不是高手,他們是平民從軍,除了軍隊的制式武技和鬥氣,幾乎沒有修習過任何武技或鬥氣。但他們是真正的屠夫,在跟隨炎月作戰的歲月堙A他們學會了真正能殺人的手段!

  他們,和雪府那群沒經歷過真正的生死戰場的衛兵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對手。如果說雪府的衛兵們是狼,那麽炎月的親兵就是獅。草原上,狼即使成群,也不是獅的對手!

  二十九個親兵在和雪府衛兵接觸的一瞬間揮出了他們手中的長刀,二十九道刀光一閃即逝,二十九個人頭沖天飛起,二十九條無頭的軀體無力地栽倒,接著,二十九道刀光再度亮起,又是二十九個人頭沖天飛起……

  簡單,迅捷,有效,每一刀揮出都能斬落一個人頭。

  雪府的衛兵們被重賞沖昏了頭腦,他們已經無法明辨與對手實力的差別,他們只知道瘋狂地沖前,舉劍,揮出,然後就居高臨下地看到一具無頭的身體栽倒,那具身體,好像是自己的……

  不消片刻,炎月的親兵們身上就染滿了鮮血,從頭到腳都是流淌著在寒風中冒著熱氣的鮮血,仿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但這些血,沒有一滴是他們自己的,雪府衛兵沒有一個人能加一刀一劍到他們身上。

  鮮血流了遍地,血腥味彌漫了整個空間,雪府的人躲在房中驚恐地聽著前院發出的刀劍破空聲、重物墜地聲、和偶爾發出的短促而淒厲的慘叫聲。小孩子剛想發出哭聲就被大人一把捂住嘴,於是夜空中又多了一種壓抑的抽泣。

  風間炎月惡魔一樣的雙眼緊盯著雪摩英,一頭黑髮在風中詭異地舞著,雪摩英開始時還和炎月隔著院中的戰場惡狠狠地對視,但他馬上就受不了了,炎月的眼神令他在不知不覺中産生了無數負面情緒,恐懼、絕望、悲哀、孤獨……雪摩英忍不住大叫一聲,揮劍隔空一斬,似乎想斬斷炎月的目光,就在他揮劍一斬之際,炎月出手了!

  超越人類視覺極限的速度在空中帶起一溜與真身毫無差別的殘影,一陣風般捲入雪府衛兵群中,所過之處血雨漫天殘肢橫飛,兩柄薄刀無比迅捷地肢解了他所過之處每一個敵人,那些人都是被切成整齊的六塊:頭、雙手、雙腳、軀幹。沒有人能擋他輕輕一刀,甚至沒有人能看清自己是怎樣被肢解的,往往他們的身體徹底散架之後,飛上天的頭才看清自己的身體變成數塊,痛覺這時才傳到大腦中……

  雪摩英無比驚恐地看著一條血龍翻滾著夾帶著無數的斷頭殘肢奇快無比地卷向自己,少年時就種在心頭的對炎月恐怖實力的恐懼令他忘了揮劍抵抗,他過於相信自己府內衛兵的實力,卻忘了炎月是真正經歷過殘酷殺陣的殺人者!

  炎月沖至雪摩英面前,四五條殘肢被炎月衝擊的勢頭帶動著和著一篷鮮血打到雪摩英身上,鮮血將雪摩英的臉染成血紅,殘肢將他打得倒退兩步,貼到牆上,雪摩英退一步,吐一口血。

  炎月揮刀,雪摩英絕望地看著兩柄薄刀朝自己頭頂揮落。一條人影突然破開長廊頂上瓦層,一雙肉掌夾著風雷之聲朝炎月頭頂擊落。掌未至,青色的掌風已將炎月頭頂的皮膚毛孔中逼得滲出鮮血。炎月沒有擡頭,他隨意地一揮右手中薄刀,淒涼的刀光閃過,那雙掌與它們的主人分離,斜飛出去,跌落塵埃。金色的刀氣侵入來襲者的經脈,將那人全身經脈盡數摧毀,那人砰地跌落地上,不住地翻滾卻無法站起。偷襲的人是左相雪中奇,曾是冰河帝都第七高手的他,竟連炎月一刀都接不下來!

  “左相,雪家今日要絕後了!”風間炎月看著一臉絕望之色的雪中奇,無比陰沈地說。

  “孽障,早叫你不要惹風間炎月了,他不是人,他是魔鬼!”雪中奇沖著已經嚇得無法動彈的雪摩英狂吼。

  “有什麽話,到黃泉去說吧!”風間炎月一刀點在雪摩英胸口,摧毀了他周身經脈,雪摩英慘叫一聲,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風間炎月飛快地出刀,將雪摩英身上的衣服剔下,開始了一寸寸地活剮。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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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地一聲,風間炎月割掉了雪摩英男根的三分之一,再一刀又割掉三分之一,就這樣一刀刀地,慢慢地,像削蘋果一樣仔細地割著他身上的肉,剮著他身上的皮。雪摩英不住地慘叫,每一刀都令他痛入心肺,他希望就此死去或是暈掉,但不知爲什麽,他就是不死,就是不暈!

  這時,炎月的親兵們已將雪府的二百衛兵殺個精光,這群殺氣騰騰的漢子,拎著長刀,披著一身血衣,帶著沖天的血腥,沖進雪府家中,開始貫徹炎月雞犬不留的指示。雪府中已只剩毫無反抗之力的老弱婦孺,但他們苦苦的哀求,驚恐的目光,橫流的眼淚絲毫不能沖淡這群已殺紅了眼睛的漢子們的殺氣,老人?殺!女人?殺!嬰兒?殺!也許他們是無辜的,但生在雪家,就已是致命的理由!誰讓這些親兵們的將軍心痛,誰讓將軍憤怒,誰就犯了誅九族的大罪!

  在這個殺戮的夜堙A人性已不存在。鮮血和刀劍,就是道理。

  殺了人,還要放火,殺人和放火從來就是連在一起的。親兵們每到一間房間,殺光堶掘藏著的人,就放一把火,不消片刻,華麗的雪府中就火頭四起,漸漸變成沖天的火光,雪府,變成火海。

  當親兵們殺光最後一個人,點燃了最後一間房,到前院和風間炎月匯合時,雪摩英已經被風間炎月剔成了一具骨架。而雪中奇,早已嚇得膽裂而死。

  風間炎月蹲在地上,前面是雪摩英的骨架,旁邊是一堆從雪摩英身上剔下來的肉。他聽到親兵們在身後列隊的聲音,回過頭,邪笑著,對衆親兵說:“全殺光了?”

  親兵隊長大聲說道:“雞犬不留!”

  風間炎月點點頭,“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很殘忍?”

  “沒有!”親兵們昂起頭,齊起應道,“我們,都是屠夫!”

  “好!”風間炎月猛地站起,轉過身看著這群忠肝義膽的親兵,目光從染血的漢子們身上一一掠過,“我們殺光雪中奇一家,冰河帝國已無我等容身之處。爲我風間炎月一人,將諸君陷入死地,炎月,於心有愧!各位兄弟,請受炎月一拜!”風間炎月單膝跪地,以武士的最高禮節向親兵們行了一禮。衆親兵坦然受之,沒有一個人攔阻,只因他們知道,風間炎月從來都是最真誠的,他只有對最尊重的人才行此大禮,而他們若不接受,等於是拒絕風間炎月的尊重,他們,絕不允許有人拒絕炎月的尊重,包括他們自己。

  更何況,他們絕對有資格受炎月這一拜!

  炎月起身,對衆親兵道:“走!”大踏步向雪府外走去。

  炎月和衆親兵走到雪府外,向皇宮方向走去。他已經決定向父親和帝君請罪,他殺了人,不能讓父親背上黑鍋,但這群兄弟,他決不能讓他們受自己牽連,他決定一個人將這件事扛下來,但是,他這個打算,並沒能如願。

  還沒等炎月一行人走到皇宮門前,一名武將已帶著大隊皇宮禁衛將炎月等人圍了起來,張起弩箭對準他們。炎月並沒有反抗,他本就是去請罪的,只是他很奇怪這武將是怎麽知道他剛剛殺了人。

  當禁衛隊將風間炎月圍住後,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堛漱H出現了。

  風間流雲騎著戰馬,穿著已多年未穿的戰甲,提著長槍分開圍兵出現在炎月面前。

  “孽障,還不棄刀受死!”風間流雲長槍一橫,對炎月怒喝道。

  炎月單膝跪地,“父親,兒自知此次死罪難逃,但此事是雪家先惹出來的,他們竟將小鈴兒,將小鈴兒……”炎月說到這,聲音已在哽咽,後面的話無論如何說不出來了。

  “我不管你殺人的理由,殺帝國重臣是滅九族的大罪,你若是爲風間家著想,就棄刀受死!”風間流雲沒打算讓炎月解釋。

  “父親,讓兒棄刀可以,但你得答應放過我的兄弟們,他們是被我脅迫,不得已才動手的!”炎月盯著父親的眼睛,懇切地道。

  “這件事只要有你來扛就可以了,爲父有能力保住他們性命!”風間流雲的語氣終於緩了緩。

  見父親親口答應,風間炎月向身後衆親兵道:“你們放下武器吧,不要反抗,父親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能保你們不死。”

  “但是將軍,我們不能讓你……”親兵隊長不甘地道。

  “這是命令!”炎月打斷親兵隊長的話,厲聲道:“你們膽敢不從!”

  親兵們無奈地,將長刀抛落在地。

  風間流雲點點頭,突然輕輕地一揮手。

  萬箭齊發。

  密如暴雨的鐵箭在一瞬間近距離地射向手無寸鐵的親兵們,許多親兵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百餘枝箭同時射中,一聲未吭地倒地,密集的箭矢撐著他們的身體令他們連死後平躺在地上都做不到,幾個反應最快的親衛第一時間沖到炎月身邊用身體護住炎月任箭雨將自己身體擴大數倍,一個親兵在咽下最後一口氣前對炎月道:“將軍快走……”

  看著忠肝義膽的兄弟們一個個倒下,感受著他們的鮮血噴灑在自己身上那種灼熱的感覺,炎月那本就碎成千片的心此刻已找不到存在的感覺。最愛的女人和忠誠的下屬先後離自己而去,信任的父親毫不猶豫地背棄了自己的承諾出賣了自己,炎月的心,徹底變成虛無。

  或者說,炎月,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無心的人。

  風間流雲揮手令禁衛隊停止放箭,此時炎月的親兵已死絕。那幾個擋住炎月身體的護衛每人身上至少插了兩百枝以上的鐵箭,但他們卻沒有倒下,他們到死都將炎月緊緊地護在正中,沒讓一枝箭射中他。

  “爲什麽?”炎月冷冷地問父親。

  風間流雲看不到炎月,炎月的身體已被那幾個身形暴漲了數倍的親兵緊圍住。他知道炎月沒死,將聲音凝成一線,傳到炎月耳中:“當雙月同時出現於冰河上空……赤紅與銀白……惡魔展開他猙獰的羽翼……速度與力量……將衆神的天空染紅……大地在呻吟……鐵蹄踏破牢不可破的城牆……千年的帝國灰飛煙滅……亂世呈現……惡魔在血雨中狂笑……紛亂的天地終歸於一……風間炎月,你是惡魔的雙翼之一啊,你與滄月是天生宿敵,你們兩個只能存活一個,若兩個人都活下來,冰河帝國會因你們而滅,亞蘭古期大陸會因你們而毀,你,必須死!”

  “爲什麽是我?爲什麽一定要我死?既然一定要我死,爲什麽這些年要對我這麽好?爲什麽?”

  “因爲我恨你,要不是你,你母親不會死!你天生就是惡魔!我不會讓滄月死的,就只好你死了!這些年對你好,是要你爲我風間家創下不世功勳,爲你弟弟滄月順利摘取冰河第一武士獲得至高地位鋪路!現在,你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今晚,你就必須死!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小鈴兒是我派人幫雪摩英抓的。雪摩英那個笨蛋,被我利用了還不知道,你殺了他們一家,除去我風家間在冰河帝國政壇上一大勁敵,我殺了你再向帝君請罪,帝君也不會多加苛責,還要贊我大義滅親。炎月,爲父養了你這麽多年,就用你的命,來報答爲父吧!”

  一切都是假的,父親的慈愛,仿佛補救一般的,在十二歲以後爲炎月所做的一切,原來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一個早已定下的陰謀。

  “父親,我恨你。我恨所有姓風間的人,我恨風間滄月,我恨這個帝國,我要讓整個冰河帝國,整個風間家族,爲小鈴兒,和我的兄弟陪葬!我風間炎月,在此發誓,不滅冰河帝國,不滅風間家族,誓不爲人!”風間炎月冰冷的話語在夜空中回響,惡魔的左翼,絕對的速度,發出了他滅亡冰河帝國的誓言。凜冽的殺氣,讓所有圍住他的禁衛隊士兵心膽俱裂,冰冷的目光,透過擋在他前面親兵身上的箭縫刺在風間流雲身上,風間流雲突然産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果然……是惡魔……”風間流雲冷冷地一揮手中長槍,禁衛隊的士兵們鼓足勇氣,呐喊著沖向了那個令他們無比恐懼的惡魔……

  亞蘭古斯曆三千七百九十二年一月九日淩晨,冰河帝都發生一系列殘殺事件。

  左相雪中奇一家兩百七十六口連兩百衛兵被人殺絕,府第被燒,所有屍體皆成飛灰。帝國皇宮禁衛隊五千士兵死七百九十六人,重傷致殘三百七十二人,輕傷無數,帝國元帥風間流雲功力盡廢。殺人者風間炎月屬下二十九名親兵死絕,風間炎月本人失蹤。

  冰河帝君向全國發出通緝令,懸賞三十萬金幣追緝炎月,生死不論。

  ※※※

  “想獲得永久的生命嗎?想永遠統治你的帝國嗎?”

  火雲帝國的帝君看著眼前這個自稱能幫他獲得永生的男子,笑道:“你是誰?憑什麽這麽問我?”

  “風間炎月,非常樂意爲您效勞……”

  ※※※

  ……炎月看到的,是他親兵中一直沒有回來的一人。他雙臂緊抱著一個人,他赤裸著上身,衣服披在那被他抱著的人身上。

  炎月心中一沈,揭開那人身上蓋著的衣服,一顆心頓時沈到穀底,碎成千片。

  是小鈴兒,她雙眼緊閉,面無血色,渾身赤裸,身上傷痕無數,鮮血淋漓,下體更是一片狼籍。

  炎月接過小鈴兒,愛憐地撫著她染血的臉龐,看著小鈴兒冰清玉潔的身體變成這個樣子,炎月禁不住仰天狂嘯一聲,淚已盈眶。

  “誰幹的?究竟是誰幹的!”

  “屬下無能……在雪府後找到鈴兒姑娘時她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雪家的衛兵們正準備將鈴兒姑娘扔到井堙A屬下拚死搶了她出來,卻……不能救活她……將軍……屬下……”那抱著小鈴兒回來的親兵還想說些什麽,口中卻湧出一片暗紅色的血沫。高大的身體搖晃了幾下,轟然倒地。炎月等人這才看到,這親兵背後竟有無數劍痕,更有一個青紫色的掌印。

  親兵的死,小鈴兒的慘狀,令炎月的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誰說男兒不落淚?

  泉湧的淚水滴到小鈴兒慘白的臉上,小鈴兒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兩下,睜開了雙眼。她看著炎月,嘴唇張合著,似乎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淚順著她滿是傷痕的臉滑落,混著血水落下。

  炎月半跪在地上,抱著小鈴兒,左手抵在她背心,將一股真氣灌入她體內,右手輕輕地擦將她臉上的血淚,笑著,流著淚對小鈴兒說:“怎麽又哭了?不是說叫你不要在我面前哭嗎?你哭起來真的好醜。”

  小鈴兒在炎月真氣灌輸之下終於能發出聲音來了:“炎月哥……你還好……意思……說我……看看你……自己……都哭成……什麽樣兒了……答應我……以後不論……碰到……什麽事……都不要……哭……”

  小鈴兒伸出手,想去擦炎月臉上的淚。

  手在離炎月的臉還有寸餘的時候無力地垂下,炎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在臉上輕輕地摩挲,不住地道:“我答應你,答應你,答應你……”

  小鈴兒已經聽不見他的話了,她的眼睛微睜著,看著炎月,似乎捨不得閉眼,臉上挂著血痕淚痕,還有一抹最後的微笑。

  清冷的月光下,惡魔的左翼仰天狂嘯,淚灑長空,宛如一匹受傷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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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亂世·重逢

作者:再世驚雲


  2006年九月七日黃昏,天降大雪,希望之城銀裝素裹。

  在希望之城的城市邊緣,有一間規模很小的旅館,兩層樓的建築,一樓不甚寬廣的大廳用做餐廳,二樓的房間則供客人們住宿。

  旅館的門外是一條從南方通往希望之城的公路,每天都有大批的軍隊和從世界各地逃往希望之城的難民經過,旅館的生意因此相當好。

  現在,旅館門外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女子個子並不太高,但身材相當勻稱,長相也非常甜美,一頭俏麗的短髮看上去很有精神。男子比女子高了整整一頭,整個身子都裹在一件長可及地的黑色大衣堙A脖子上纏著白圍巾,將嘴唇都掩住了,只露出鼻子,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眉眼。

  女子站在男子前面,懷抱著一隻通體純黑,無一絲雜毛的小黑狗,擡頭看了看旅館的招牌,回頭對男子說:“就是這堣F,黃泉以前回城休整時來過這堙A他說這埵捘騣晡滌s特別好,好像每種酒都有它特別的意義。”

  男子說:“這堥鴝閉O旅館還是酒吧啊?我們好像是要找地方過夜,不是找地方喝酒呢!要是沒房間住怎麽辦?”

  女子一把拉住男子的臂彎,拖著他就往堶惆哄A邊走邊說:“相信我,沒錯的,這堛漲捘颽O一只有幾千年道行的花妖,要是你亮出招牌,就算客滿也會給你騰出房間的,呵呵,說不定咱們還能喝上免費酒呢!”

  能亮出招牌就在千年花妖開的旅館堻雂W免費酒的,這世上還沒有幾個,這男子既然有這能力,當然就是妖皇滄月了。和他一道的女子自然是紅塵,那小黑狗自是大地了。滄月和紅塵自C市一戰之後,一路往希望之城而來,沿途有大地蒼狼保護,潛過三道魔族封鎖線,未經一戰便到了這堙C

  二人走進大廳,環視四周,見這旅館雖小,裝修卻是一流,淡雅的環境在這不應下雪卻飛雪漫天的秋季讓人有一種無比溫馨的感覺。進門靠左手邊有一個小小的像酒吧一樣的吧台,一名身穿淡藍色古典長裙的女子正面朝擺滿了各色酒水的立櫃做著些什麽,黑緞子似的長髮垂至腰際。幾名長相甜美卻帶著一絲絲妖冶的女性服務員端著飯菜酒水穿梭於吧台、廚房與大廳餐廳之間,不甚大卻很精致的十幾張餐桌上坐滿了客人,多是一些掉隊的各族士兵和逃難來希望之城的人類。

  滄月一眼便看出那藍裙女子便是紅塵所說的千年花妖,大廳堛煽X個女性服務員也都是妖族。二人還未對花妖說話,那花妖便頭也不回地說:“今晚客滿,沒空房了。如果是吃飯的話,坐這堨喝杯酒等等,很快就會有空桌了。”

  滄月和紅塵坐到吧台前的椅子上,大地從紅塵懷婺鶗X來,蹲到吧臺上用舌頭梳理黑亮的毛髮,滄月和紅塵這才看清原來那藍裙女子正在調著酒。藍裙女子並沒有回頭,卻好像看到了大地一樣,說:“寵物就不要放到吧臺上了,別的客人會有意見的。”

  大地斜瞟了藍裙女子的背影一眼,從鼻子媕膝X一聲冷哼,藍裙女子聽到這一聲冷哼,轉過身來,一臉驚奇地盯著大地,“你是妖?”

  藍裙女子這一回頭,讓滄月和紅塵眼前一亮。這女子的美貌自然不用說了,難得的是,身爲妖族,她竟無一絲妖族女子特有的妖冶,反而讓人一見便覺端莊清純,如九天之上最聖潔的仙女,令人只生讚歎之心,卻無猥褻之意。

  滄月看著這女子,忽然覺得她的樣子很熟悉,好像是很久以前見過,至於究竟是什麽時候,卻想不起來了。在地球上兩千多年的歷程,經歷的事情,見過的人物,實在是太多了,如果什麽都能無比準確的記住,恐怕即使是妖皇,也會瘋掉了。

  滄月和紅塵光顧著看那藍裙女子,沒人回答她的話,而大地則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再次斜瞟了藍裙女子一眼,繼續梳理它那已經非常柔順的毛髮。

  “你不願意回答就算了,既然同爲妖族,對你自然可以特別破例,不過請別把吧台弄髒了。”藍裙女子並沒對滄月等二人一狼的無禮動氣,繼續回過頭調她的酒,“想喝什麽酒?”

  紅塵看了滄月一眼,道:“我聽人說這埵酗@種叫‘遺失’的酒,有一種特別的味道,就給我們兩杯吧。”

  藍裙女子道:“‘遺失’,並不意味著遺忘或是失去,而是幫你尋回遺忘或是失去的東西。如果你們有什麽不願想起的回憶,最好不要喝這種酒。”說著,將兩杯乳白色的散發著淡淡光暈的液體放到二人面前,“這是我對二位的忠告,要不要喝這杯酒,則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聽到藍裙女子如此一說,滄月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一件事。他輕扣著高腳酒杯的杯底,聲音透過厚厚的白圍巾傳了出來:“我曾聽人說,妖族有一位非常美麗的花妖,她擁有一種特殊的本領,可以調出能引出神魔人三界中所有生物內心最深處最珍藏的情感或是秘密的美酒,還能讓人類尋回前世的記憶。但是這種酒卻是神族大忌,因爲轉世的人喝下孟婆湯就要忘卻前生事,而那花妖的酒卻令人將前世與今生混淆,終於她的酒釀出了許多本不應發生的悲劇,神族因此降下天劫,削去她千年修行,令她不但無法以妖身成仙,還要從頭修煉。那花妖的名字我好像記得是叫小雅,她曾有個姐姐,名字叫做……阿房。”

  藍裙女子忽然全身一顫,臉色猛地變了,她緊盯著滄月,聲音顫抖著道:“你……是誰?爲什麽會知道這些?”

  滄月輕笑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小雅。本來以你兩千多年的修行,可成妖王,若誠心修行,還可成仙,但你被削一千年道行,到如今還只是妖仙。你的姐姐阿房,因爲愛上了一個不應該愛的人,濫殺無辜,被妖皇處死。這些,都是兩千多年前發生的事了。”

  藍裙女子——妖仙小雅長呼了一口氣,背過臉去,冷聲道:“知道別人的秘密很光榮嗎?你不願意告訴我你是誰就算了,爲什麽要這要樣揭別人的傷疤?如果這是你的愛好的話,對不起,我得告訴你,你的愛好實在太惡劣了。”

  紅塵聞言忙緊緊地抓住滄月的手臂,輕輕搖了搖,示意他不要生氣。她真的很怕滄月被人如此頂撞,一怒之下殺掉小雅,按妖族的規矩,任何對妖皇不敬的妖衆,都可以被妖皇隨意處死的。

  紅塵不知道的是,滄月雖然執法無情,但對妖族妖衆,一向是非常護短的,在妖衆不知道他妖皇身份的前提下對他有所衝撞,他從來都不會計較。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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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對紅塵輕輕點了下頭,端起酒杯,輕輕晃動著杯中的液體,慢慢說道:“我並無意揭你過去的傷疤,我只想告訴你,你的某種酒確實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既然你已經因爲一次失誤而受到了處罰,爲什麽現在還要調出那種讓人類混淆前世今生的酒呢?或許你認爲讓人獲得前世的記憶可以彌補一個人過去的遺憾,但你又怎知道,前世的記憶會不會給人們帶來無盡的痛苦?你或許沒有直接傷害人類,但你的酒卻間接給人類造成了許多傷害,按照妖族的戒律,你會受到死刑的處罰,我不希望看到你步你姐姐的後塵。”

  小雅背對著滄月,滄月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見到她的肩頭在微微聳動。半晌,才聽到小雅幽幽地說:“你放心,我現在調的酒已經不能讓人想起前世的經歷了,它只能幫失憶的人找回遺失的記憶。我曾眼看著姐姐一步步走向絕路,卻無力阻止,我,不會步她後塵。”

  滄月點點頭,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舔了舔嘴唇,道:“味道不錯。可惜,我的記憶不曾有半分遺失,該記得的,我全都記得。不該記得的,再好的酒也尋不回來。紅塵,今晚我們另尋住處吧,既然這堣w經客滿,我們也不好請小雅爲我們騰出房間。”

  紅塵遲疑著,看了滄月一眼,剛想學滄月一樣喝掉杯中的酒,卻被滄月一把攔住,“這酒,不適合你喝。”

  紅塵沒有問爲什麽,她知道,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沒有回憶的人,她只是一個人造人,過去的記憶除了血腥殺戮與無數的噩夢便再也不剩下什麽。那樣的記憶最好忘掉,不再想起。

  滄月和紅塵站起身,紅塵將一張紙鈔丟在吧臺上,抱起大地,二人轉身,舉步,欲走。

  玻璃門忽然被推開,一條高大的人影出現在門口,一頭火紅的披肩長髮在門縫擠進的風中亂舞。那人低著頭,伸手拍落肩頭的落雪,道:“老闆,我和我的朋友們今晚想在這埵穜J,還有房間嗎?”說完擡頭向著吧台這邊看來。

  就在這人擡頭的一瞬間,剛巧與滄月打了個照面,兩人目光相交,同時愣住。

  一個聲音在紅發男子身後響起:“老鬼,堵著門口做什麽?”說著,一個身材瘦長、身著灰白色風衣的男子從紅發男子身後擠了出來,他馬上感覺到了紅發男子異樣的目光,循著紅發男子的目光看去,見到了同樣愣著的,遮住了大半臉只露出鼻子和眼睛的滄月。

  那身著灰白風衣的男子臉上露出一絲快意地、殘忍地、悲痛地、仇恨地,無數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交雜在一起的詭異笑容,對滄月道:“我說是誰,原來是你這個不死的老妖怪!”說話間,一縷若有若無的屍氣不受控制地向四周飄散開去。

  紅塵愣住了,她認出了這兩個人,紅發的,是屍王風間炎月,穿灰白風衣的,是暗血軍團二號首腦黃思秦。而在那玻璃門後,還映著數條人影,仔細一看,竟全是兩年前見過的,暗血軍團的一些超強的僵屍。更離譜的是,跟暗血軍團本有著深仇大恨的東方滄月竟然和他們站在一起!

  紅塵心中暗暗叫糟,滄月力量剩下不到百分之一,連暗血軍團最次的四神都打不過,大地雖然有一身妖聖級別的妖力,但估計也只能與黃思秦打個平手,而她自己,在經滄月治療後力量大幅提升,現在的實力估計也只能與四神之一打成平手而已,可是現在暗血軍團諸人都到齊了,就憑他們,怎麽與風間炎月等人交手?

  正在餐廳埵Y飯的食客們也都注意到了這邊詭異的氣氛,紛紛放下碗筷,湊了過來想看熱鬧。客人們多是各族戰士,都擁有一身不弱的力量,若有人打架自然是要看看熱鬧了,只是他們還不知道,若是這一架真的打起來,憑他們的力量,是看不起熱鬧的,真要看的話,得用他們的命來買票。

  “打架的話請到外面,本店小本經營,經不起你們折騰。”小雅看到了這邊的狀況,也感應到了黃思秦發出的屍氣,她走出吧台,從滄月背後向炎月等人走去。滄月高大的背影擋住了小雅的目光,她只看到炎月一頭紅得耀眼的長髮和黃思秦風衣的領子。但當她走過滄月,看清了黃思秦的長相時,她也愣住了。“是你?”

  黃思秦把目光從滄月身上移開,慢慢地移到小雅身上,忽然全身一顫,“你……你是……阿房……怎麽可能是你……”

  “你錯了,我不是阿房,我叫小雅,是阿房的妹妹。”小雅恢復了鎮靜,“沒想到,我姐姐的愛人,那個傲視天下的千古一帝,竟然變成了一隻僵屍,不知道我那死去的姐姐知道她的愛人變成了妖族的死敵會怎麽想。”她淡淡地說著,語氣中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卻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嘲笑黃思秦。

  現在的情形是,滄月和炎月對視著,炎月臉上挂著一縷萬分複雜的詭笑,滄月的臉藏了大半,看不清他的表情。黃思秦愣愣地看著小雅,好像忘了他兩千多年來的死敵就站在對面,小雅看著黃思秦,端莊聖潔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嘲笑。

  紅塵抱著大地,半個身子側擋在滄月身前,緊盯著炎月,周身的力量已經運氣,大地一雙前爪扒在紅塵小臂上,眯著一雙閃動著冰冷殺氣的狼眼,死死地盯著炎月。

  任狂站在黃思秦身後,卻擠不進門來,一張如少女般俏麗的臉在玻璃門後探頭探腦,臉上挂著高深莫測的笑。東方滄月聽到了堶惜H的對話,知道堶接o生了什麽事,想擠進去卻被暗血軍團諸人擋住,情急之下已經準備直接放飛劍沖進去了!

  氣氛無比詭異緊張。

  除了滄月和炎月,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會怎樣收場。

  滄月和炎月,這一次,究竟是打,還是不打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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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亂世·對決

作者:再世驚雲
  當雙月同時出現於冰河上空……赤紅與銀白……惡魔展開他猙獰的羽翼……速度與力量……將衆神的天空染紅……大地在呻吟……鐵蹄踏破牢不可破的城牆……千年的帝國灰飛煙滅……亂世呈現……惡魔在血雨中狂笑……紛亂的天地終歸於一……

  炎月和滄月,這一對同父異母的親生兄弟,這一對所謂天生的宿敵,這一雙惡魔的羽翼,在闊別了兩千多年之後,終於重逢在希望之城邊緣的一個小旅館堙C

  一度停止運轉的命運巨輪,在兄弟二人見面的一瞬間再度發出轟然巨響,絕世的惡魔在空中張開了他一雙擁有絕對的速度與力量的巨翼,對著混亂的天地發出猙獰的狂笑。這一雙兄弟,究竟是宿命注定的敵人,還是足以顛覆天地的戰友?

  “兩年前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炎月笑著,對滄月說:“你是不是應該爲我做些什麽?”

  滄月緊盯著炎月的雙眼,緩緩說道:“你想我爲你做些什麽?”

  炎月笑道:“很簡單,幫我喚醒冰雪兒的靈魂,讓她替我許一個願望。”

  滄月的表情看不到,但他的聲音卻似在笑,冷笑,“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從未答應過你,要爲你做任何事情。”

  炎月的臉色變了,笑容慢慢變得僵硬,“這堣ㄛO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談談。”

  滄月冷笑道:“是該換個地方,我倒想聽聽你還有什麽可說的。我來的時候,看到外面公路對面的山坡上有很大一塊雪地,那堬{在風雪正緊,我想,比較適合我們說話。”

  “那就走吧!”炎月說著,轉身出門。暗血軍團諸人默默地讓開一條路,炎月對秦夢等人道:“你們,就不要跟來了。”

  滄月舉步欲走,卻被紅塵一把拉住。她看著滄月,急切地搖了搖頭,滄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搖搖頭示意沒事,大步朝門外走去。紅塵正想跟著滄月一起去,大地的腦波闖入了她腦堙G“不要去了,這是滄月和他哥哥之間的事,他們的仇恨,也是該來個了結了。再說你去了也沒用,若真的動手,你連屍王的一根手指都打不過。”紅塵道:“那你快跟去保護滄月啊!”大地不屑地輕嗤一聲:“他用得著我保護?別忘了他有雙重不死身,誰也打不死他。這堛漣庤晛傮L妙,我得留下來保護好你,要是你出什麽事,滄月非把我殺了煮了吃不可。”紅塵聽大地這樣說,也無計可施,只好關切又著急地看著滄月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滄月走出門外,暗血軍團諸人戒備地看著滄月,卻被滄月淩厲的眼神逼得一個個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滄月的目光在東方滄月臉上稍作停頓,哈哈一笑,跟在炎月身後走進雪幕中。東方滄月看著滄月的背影,萬般滋味齊湧上心頭,他忽然感到恐懼,極希望這個情敵就此消失掉,再不出現在他面前,儘管他也知道,滄月的出現是對抗魔族的一個新希望,但是,他真的很不想見到許願看到滄月時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人,在某些時候確實自私,但若沒有這種自私的情感,這個世界豈不是會無趣很多?

  本來想看熱鬧的客人們見炎月和滄月走出門外,也都想跟出去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剛擁到門口,卻被暗血軍團諸人橫眉怒眼地瞪了回來。他們將自身的力量與暗血軍團諸人刻意發出來的屍氣比較了一下,發現對方比自己強了不知多少倍,於是打消了強沖過去的念頭,一個個無趣地退了回去,繼續進餐。

  等到炎月和滄月二人走出門外,黃思秦才回過神來,呆呆地對小雅說:“你……能找個地方,和我說說話嗎?”

  小雅冷冷地道:“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黃思秦不甘心地道:“但是……”

  小雅沒打算聽完黃思秦的話,回頭就往吧臺上走,“不用廢話了,你要是想喝酒,自己來吧台坐,要是想說話,我沒興趣聽。”

  黃思秦無奈地搖了搖頭,跟在小雅身後走向吧台。暗血軍團諸人也都走進門來,在吧台前一字坐開。紅塵走出門外,望著雪堨H極快的速度向著對面山坡上飛快遠去的兩個小黑點,心堜艙M一陣刺痛,不由緊緊地抓住懷堣j地的皮毛,大地發出一聲輕嘯,不滿地瞪了紅塵一眼。

  同樣站在門外關注事態發展的東方滄月看了看紅塵,當他看輕了紅塵的神情後,心堜艙M一陣輕鬆,他當然可以看出滄月和紅塵的關係,心想著:“要是她和妖皇走到了一起,那妖皇對我就沒什麽威脅了吧?”

  ※※※

  山坡上,雪地堙A風狂嘯,飛雪漫天。

  炎月停步,轉身,甩掉身上的黑色長風衣,現出堶惜@身黑色旱魅族戰將戰袍。黑色的緊身內衣上用紅絲線繡著紅色的血浪,一襲薄薄的黑色披風在風中狂卷,一掌寬的絲質腰帶上嵌著一顆血紅色的寶石,黑色的長褲配著一雙長筒軍靴。黑色的衣,紅色的發,在一片素白的天地中分外顯眼。

  滄月站在炎月對面,慢慢地解開圍在脖子上的厚圍巾,摘掉頭上的禮帽,一頭長可及腰的閃著金屬光澤的銀白長髮馬上迎風揚了起來,與漫天的飛雪融爲一體。他甩掉外面的黑色大衣,露出堶扈騢韘滫漕謢#x裝。風紀扣扣得嚴嚴實實,武裝帶紮得一絲不苟,長筒軍靴深陷在雪地堙C

  炎月仰天長呼一口氣,低下頭,熾熱如火的目光灼向滄月,“不爭氣的弟弟,難道不知道感恩圖報這一句話嗎?大哥爲你做了這麽多事,你難道從來沒想過報答我這個哥哥嗎?”

  滄月冷聲道:“我從沒忘記過你爲我做的任何事情,但是,你顯然忘了小時候在父親面前所立的誓言!”(注:有關滄月和炎月的前事,請參閱拙作外傳《月之泣。月之怒》,已完成。)

  炎月哈哈大笑:“我從沒有誠心誠意立過那一個誓言,從小到大,你得到的比我多何止千倍!我失去了一切,我還有什麽必要遵守那個誓言!”
  滄月一指炎月,怒道:“你失去過什麽?你有什麽可失去的?你將帝都殺得血流成河,你將父親打成廢人,你帶火雲大軍入侵帝國,滅冰河帝國,毀風間家族,你這千古罪人,有什麽理由說你失去一切?”

  炎月強抑著怒火,猛瞪著滄月,“愚蠢的弟弟,你當真不知道那一晚帝都發生了什麽事?你當真以爲那個國破家亡的悲劇是我一手釀成?不錯,我是投靠了火雲帝國,帶領他們的大軍突破冰河帝國的天險和關卡,但你知道是誰逼我那樣做的?風間滄月,你還真的以爲我是因爲比武輸給了你,未能被評爲冰河第一武士而懷恨在心?你真以爲你大哥心胸如此狹窄?你真的以爲你大哥會嫉妒自己的弟弟獲得至高光榮和嬌妻美眷?好,就讓我來打醒你這被人愚弄的傻蛋!”炎月突然出手,身形一晃,帶出一溜黑色的殘影,瞬間便已欺至滄月面前,簡簡單單地一拳,結結實實地轟在滄月胸膛上,將滄月打得倒飛百多米,重重地砸到地上,將地面砸出一個人形深坑,泥土混著積雪四下紛飛,濺了滄月滿頭滿臉。

  “你的力量只剩下這麽一點嗎?”炎月大步走向滄月,大聲說道,“好,我就不用屍王的力量跟你打!今天我們就用家傳的鬥氣來一場公平的對決,我要讓你知道,那一場比武的真相,和那一夜帝都慘案的真相!”炎月說著,已走近滄月,猛地蹲下,一拳轟在地面上,強大的衝擊力將陷在泥坑堣@時動彈不得的滄月震得飛起,滄月趁機輕飄飄地落到地上,憑著不死之身,炎月那一拳未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炎月食指在虛空中畫了幾下,一柄足有一米八長的十字重劍出現在空中,炎月一把抓住重劍,丟給滄月,滄月伸手接過,淩空揮舞了幾下,對炎月冷笑道:“難得你還記得我用的劍的尺寸和重量。但是,你在帝都的比試中已經輸給了我,現在和我對決也是一樣的結果!”

  炎月一言不發,又在虛空中畫了幾下,手上馬上多了兩柄兩尺長,薄如紙的短刀。炎月握住刀柄,雙臂向兩側平伸開去,猛運起已有兩千多年沒有用過的家傳鬥氣“蒼穹勁”,身上冒出五尺長的金色光芒。鬥氣卷起的狂風將他腳下的積雪一掃而空,漫天的飛雪也近不得他的身,在他身周十米外飛舞盤旋,卻不落地。

  滄月雙手握住劍柄,橫在眉前,運起鬥氣,身上也冒出五尺長的金色光芒。腳下的積雪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如同水中的漣漪,天上的飛雪在他頭頂盤旋,越積越厚,傾刻間頭上便如頂了一朵白雲。

  “接招!”炎月一聲大喝,身形忽然消失。

  滄月佇立原地不動,感受著四周異樣的風聲。一道極銳利的利刃破空聲忽然在身後響起,滄月回身,出劍!

  金色的劍氣劃破虛空,將飛舞的雪花震得粉碎,從虛空中出現的兩道刀光如曇花一現,跟劍氣交織到一起,發出一聲龍吟般的輕嘯,綻出無比燦爛的火花。在那一刹間,火花照亮昏黑的原野,滄月和炎月兩張有著八九分相似卻有著截然不同氣質的臉在火光中分外鮮明。

  “還記得小鈴兒嗎?”炎月瘋狂地進擊,金色的鬥氣不規則地跳動著,淒涼的刀光掠過,將虛空刻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痕。他的身形忽而出現在左,忽而出現在右,有時又突然跳到空中,有時又從地底鑽出。他那壓倒一切的速度令滄月無法把握,他唯有佇立原地不同,被動地抵擋著炎月連綿不絕的刀勢。

  “知道是誰害死了小鈴兒嗎?是父親!”炎月怒吼著,聲音從左邊傳來,人卻到了滄月右邊,一道雪亮的刀光綻起,滄月右肩上多了一道長達一尺,深可及骨的刀痕,鮮血如泉般湧出,將他的軍服染成墨綠,傷口很快地就複元了,沒留下一絲痕迹,那些流出的鮮血也在刹那間倒流回體內。炎月這一刀,並沒有對滄月造成太大傷害,但這場比試,滄月已經先輸了一招!

  “你撒謊!父親說是雪摩英殺害了小鈴兒!”滄月一聲大吼,重劍從左至右橫斬一個半圓,一道半圓形的金色劍氣劃破虛空,卻只劈碎了炎月的殘影。

  “是父親派人幫雪摩英捉了小鈴兒,父親假意與雪家修好,雪摩英提出讓父親交出小鈴兒,父親答應了他!”炎月說著,飛快地掠到滄月背後,兩刀重重地斬到滄月背上,強大的衝擊力將滄月斬得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滄月穩住身子,回劍穿過自己肋下刺出,將炎月逼退。

  “這只是你一面之詞,父親不是這樣說的!”滄月大聲辨解。

  “哼,父親對你說的話難道不也是一面之詞?我的那些忠肝義膽的下屬,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嗎?我相信了父親的話,讓他們放下武器,接著就被父親命人放箭射死了,可憐他們連抵抗都做不到!”炎月邊說邊飛快地出刀,刀光織成一片光幕,將滄月籠罩其中,“嗤嗤”連響不絕,滄月身上破開一道又一道傷口。

  “不對,父親說他們是殺光左相一家後,又想進宮行刺帝君,父親才帶人殺死他們的。而你,居然爲了那群反賊,大殺帝都禁衛隊,還將父親打成殘廢,你這麽做對得起父親嗎?”滄月一聲大吼,不顧身上越添越多的刀口,重劍猛地舉起,運足全力豎劈而下,這一劍勢大氣沈,卻不是劈向炎月身上。“轟”地一聲巨響,重劍劈中地面,地表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泥屑紛飛,將炎月幻出的一道道殘影打得粉碎,“抓到你了!”滄月橫劍一斬,“嗤”地一聲銳響,重劍竟砍中炎月左腰!

  炎月一怔,哈哈大笑,“不爭氣的弟弟果然有了些進步,竟然知道在我將要出現的地方砍上一劍,讓我自己撞上劍鋒。不過你想過沒有,你中了我這麽多刀,若不是有不死之身,你早就是死人一個了!”

  滄月喘著氣,將劍拄到地上,支撐著自己已快要脫力的身體,現在他已經明白,當年帝都一戰,若不是炎月讓著自己,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打敗炎月的。炎月的超限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殺任何敵人,若不是滄月有不死之身,在長時間作戰之後漸漸摸清了炎月的身法,他根本不可能擊中炎月一劍。但是,在亞蘭古斯大陸上,在他還沒有獲得不死之身時,他哪來足夠的時間摸清炎月的身法?

  炎月站在滄月對面,表情無比複雜地道:“我知道,你已經對父親的話深信不疑,但是,你爲什麽就不聽聽我的說法?有許多事情,真相並不如你所知。小鈴兒不應該白死,我的屬下也不應該白死。在他們死的那一刻,我已發誓,他們的生命的代價,要由我親自取回。或許我的做法剝奪了你一生的幸福,可你又怎知道,我一生的幸福,也正是因爲你,而被父親剝奪的!”炎月猛地停住話頭,重重地吸上幾口氣,平息越來越激動的心境。雙刀已從他手上消失,他臉上慢慢現出一種無比悲切的笑容,緩緩地道:“有沒有興趣聽我說一個故事?”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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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月用無比平靜且淡然地語氣敘述著他自己的故事,就像在講一件與他完全無關的事。可是他唯一的聽眾,他的弟弟滄月,在聽到這個故事的一半時,已經無法平靜下來了。

  滄月的身子微微顫抖著,臉色不停地變幻,儘管他知道哥哥十二歲以前很不討父親歡心,生活十分悲慘,可是在大哥十二歲以後,父親就已經對大哥完全改觀了啊!但沒想到的是,父親對大哥所做的一切,原來只是一個陰謀,只是為了讓炎月與滄月無法同時生存在冰河帝國中,只是為了讓炎月做他風間滄月成功的墊腳石!小鈴兒的死,炎月那群兄弟的死,冰河帝國的覆滅,風間家亡的滅亡,可以說全是父親一手造成的。也許父親的本意是想以炎月的死來令風間家族的那個預言無法實現,保住冰河帝國的千年基業,可是為什麼死的一定要是炎月?難道就因為父親討厭炎月?父親顯然低估了炎月的實力,他不但無法殺死炎月,反而令炎月對冰河帝國和風間家族徹底絕望,踏上了實現預言的征程。

  末了,炎月淡淡地說:「兩千年的時光已令我忘記了仇恨。我從未追求過權力,從小到大,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討父親歡心,證明自己的存在,可是,父親令我絕望了。來到地球後,在最初成為屍王的那一段時間,我確實曾被前一任屍王炎赤留給我的記憶所左右,變得充滿爭霸之心,但兩千年的歲月也足以將之淡化。我已不恨那些傷害過我的人,因為他們的屍骨早已化為泥土。而你,我的弟弟,我對你早已沒了恨意。我承認,兩年前的那一次,我傷害了許多人,可是我所做的也只是為了實現我唯一的願望……那也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的一個,不為人知的理想。但是,你,還有那些阻止我的人類,不會讓我實現這個苦等了兩千多年的願望,我只有……佛擋殺佛,魔擋……降魔!」

  滄月急促地呼吸幾口,極力平伏下激動的心緒,「但是,僅僅為了你的一個願望就害死那麼多的人類和妖族,你真的認為你做的很對?我知道,你的願望就是讓小鈴兒復活,讓你那些屈死的下屬復活,但……那些被你和你下屬們殺死的無辜人類,他們的親人向誰去訴冤?他們又向誰許願?你一個人的幸福,難道比天下人的幸福都重要?」

  「別跟我講大道理,」炎月冷笑著,「如果你在問我,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我不是救世主,我是惡魔的左翼,絕對的速度,我沒有能力讓天下人都獲得幸福,我只能給我要守護的人幸福,只能緊守自己能把握的那一點點幸福。當我失去那僅剩的幸福後,天下人的死活,與我何干!殺戮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對阻止我尋回失去的幸福的人,只有殺戮!如果你認為我殘忍,那麼我問你,如果要救活冰雪兒就要殺光天下人,你會選殺,還是不殺?滄月,我的弟弟,在守護和毀滅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無論選擇什麼你都會承受足以令你瘋狂的痛苦。因為你……和我不同,你還有著一顆——仁愛之心!而我,只是一個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惜殺盡天下人的狂徒!」

  聽著炎月咄咄逼人的話語,滄月心頭一陣紛亂。如果真如炎月所說,有那麼一天,命運讓他選擇,他會選擇什麼?讓雪兒死去,令天下人獲得生存的權力,或是為救雪兒一人而屠盡天下?

  四下裡一片漆黑,風緊,雪大,雪花不住地飄落在面對面佇立的炎月和肩月身上,越積越厚。

  聽著雪花落地的聲音,感受著雪花在頸間融化時發出的絲絲涼意,滄月心中忽然有了答案。他那在黑夜在依然能看清所有事物的雙眼看著炎月,臉上浮出一絲久違了的,那只屬於妖皇的邪笑,「如果真有這個選擇,我會先幹掉那個讓我選擇的人。如果是命運讓我來選擇,我會幹掉命運,如果是神讓我來選擇,我會殺光所有的神,然後……陪雪兒一起死。」

  炎月聞言仰天大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多少年了,你的性格一點沒變。我再問你,你還愛雪兒,或都說是許願嗎?你會喚回雪兒的靈魂嗎?如果雪兒有一天回來,你會讓我請她為我許願嗎?」

  滄月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愛雪兒,但雪兒和許願並不是同一個人,她們有著不同的靈魂。我不想傷害許願,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喚回雪兒的靈魂。如果雪兒回來了,我不會讓她替你許願,因為讓她許那樣令死人復活的願,她絕對承受不起,她所要付出的代價,將是她的生命!」

  「如果我一定要讓雪兒替我許願呢?」

  「那你,必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那麼,紅塵呢?她算什麼?你還愛著雪兒,甚至可以為她付出生命,那你又把紅塵當成什麼了?」

  滄月猛地一愣,是啊,如果他還愛著雪兒,那麼紅塵呢?他對紅塵的感情又是怎麼一回事?一個人,難道可以同時愛著兩個人?一個人的心難道可以分成兩份,將愛平均地分給兩個女子?

  炎月見滄月無法回答,毫不留情地說道:「醒醒吧滄月,你對雪兒已經沒有愛情了,兩千多年的時間已經讓你把愛雪兒當成了一種習慣,可是現在,你應該戒掉這個不良習慣了,好好地愛紅塵一個人吧,別讓她因你而傷心。」

  滄月聞言如遭雷擊,渾身一震,他茫然地看著炎月,不知道該怎麼說。炎月知道,滄月的心,亂了。

  炎月走到那件已被雪蓋住的黑風衣前,拾起風衣,抖落衣服上的雪花,披到身上,向山坡下走去。風雪中,旅館門前的燈光只剩下細細的一點,如同天上最微弱的星光。「我先回去了,如果你還想殺我,隨時恭候。想通了,就早點回去,別讓門外那人久等。」炎月說著,高大的身影穿破雪幕,從容地消失在夜色中。

  山坡上只剩下滄月一人。

  他身上穿著被炎月破開無數刀口的破軍裝,手上握著那柄炎月變幻出來的十字重劍,劍尖倒插在泥土裡,整個身子無力地倚在劍背上。

  他閉著眼睛,聽風聲在耳邊呼嘯,感受著雪花鑽進衣服破洞裡的冰涼。

  他彷彿看到三月裡河渠旁冰雪兒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裙站在月光花樹下伴著飄零的月光花瓣對他歪著頭微笑那一頭緞子般的秀髮在風中輕揚花瓣落到她的發上染上陣陣幽香夕陽在她身後將渠水映成金黃船槳劃破清水蕩出片片漣漪破碎的陽光如同遍地碎夢。

  他彷彿又看到戰場上喊殺震天血雨飄灑她一身銀甲縱橫馳騁突入陣中對著他嫣然一笑為血肉橫飛的戰場添上一抹溫柔他搏命沙場她以死相護刀劍交擊綻出絢麗火花美如一夢夢醒時卻是天人兩隔今生不遇。

  冰雪兒向著他款款走來淺笑嫣然一身白裙一頭長髮在風中輕揚。

  冰雪兒駕馭戰馬往來衝突利劍劃破敵甲飆出一汪鮮血染紅她雪白戰甲呼喚著他的名字衝向他想將他帶出毫無生機的戰場。

  冰雪兒依在他懷中輕聲細語訴說愛戀。

  冰雪兒一劍在手英姿颯爽與他談武論劍。

  他的愛人他的朋友他的知己,冰雪兒。

  他又看到紅塵一臉冰冷面無表情喚他無名制式軍服一絲不苟出手殺人毫不留情一頭短髮隨著她的步子有節奏地跳動如同一個個活躍的音符。

  他看到紅塵在他身旁將臉埋進雙膝語帶幽怨訴說她的身世一個從不流淚的人忽然淚流滿面紅色的短衫襯著她勻稱的身材背著他在雪地裡朝著山頂疾奔爽朗的笑聲在寒風中為他帶來無盡的溫暖溫柔溫馨頸上細密的汗珠映著雪光如同一顆顆美麗的珍珠。

  他和她攜手而立在山巔欣賞無邊美景許下一個不知能否成真的心願轉眼間他淚已盈眶男兒淚毫不吝惜地灑下換來她笑著流淚愛情在雪地裡與友情一起悄悄地飛快地滋長無名與紅塵在七夕之夜讓愛情昇華她送給他一件最珍貴的禮物。

  轉眼間風雲變幻強敵壓境她翻臉無情他心傷欲死一口血吐出彷彿吐盡他的愛戀他不知道她的血一樣鮮熱她的心一樣痛苦當戰友一個個戰死沙場鮮血染紅雪地白雪不再絕潔她自忖必死他如神兵天降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遲到的救援挽救不了死去的朋友們卻能救回心愛的紅塵他發誓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想守護的人。

  雪兒和紅塵的臉在他面前不住地變幻讓他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自己愛的究竟是誰一會兒是雪兒一會兒是紅塵可他知道他絕對會守護好這兩個對他而言同樣重要的人。

  她們,都是他最可珍的。

  但是,他的愛情,真的能讓兩個女子共同分享嗎?

  「雪兒……紅塵……」滄月閉著眼,低著頭,輕聲呼喚著這兩個名字。他想不通,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

  炎月回到旅館門前,見紅塵仍站在門口,抱著大地向著已經什麼都看不見的原野裡張望著。炎月對著紅塵笑笑,「他沒事。」炎月說了這句話,大步朝門內走去,忽然轉過身,看著正一臉戒備地望著他的紅塵和大地,「我說,能不能不要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殺氣太明顯了,我再怎麼說也是滄月他哥,你要是真嫁給他,還得叫我一聲大哥,就不能對我禮貌點兒嗎?」

  紅塵臉色一紅,怒道:「你……」

  紅塵話還沒說完,炎月已哈哈大笑著走進門內去了。

  紅塵不敢相信炎月,見炎月回來,而滄月卻沒跟著回來,心中一急,一頭扎進雪幕之中,朝著山坡上奔去。

  炎月透過玻璃門看著紅塵的背影慢慢消失,搖頭苦笑著自語道:「滄月啊,你,恐怕還不清這一筆情債了!」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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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廳裡已沒幾個食客了,大部分客人已經吃完飯回去洗了睡了。暗血軍團諸人一直坐在吧台前邊喝酒邊等炎月回來,小雅一個人在吧台後忙活著,一杯接一杯地調著酒。黃思秦坐在最邊上的角落裡,一個人喝著悶酒。小雅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只是見他杯中空了便馬上為他倒滿,黃思秦便拿起酒杯慢慢地喝完。

  東方滄月一個人坐在一張餐桌旁喝著酒,見炎月回來,看了炎月一眼,道:「他呢?」

  炎月笑笑,「你恐怕要失望了,他沒死,我殺不死他。」說完再不理東方滄月,走到吧台前打了個響指,道:「『遺失』。」見他回來,暗血軍團諸人對他打了個招呼,除了秦夢,沒一個站起來迎接。炎月對下屬向來特別護短縱容,對這些細枝末節從來都不關注,他喜歡的是如朋友一般平等地相處,在這一點上,黃思秦和任狂做得最好,所以黃任兩個最得他歡心。

  秦夢走到炎月身旁,關切地看著炎月,問道:「王,你……沒事吧?」若炎月對付的是別人,以秦夢對炎月的實力近乎盲目地信任,自然不會有此一問,但問題是妖皇滄月是這世上除了魔王哈特斯外唯一能傷害炎月的生物,她自然會擔心了。而問這個問題的人若是換了別人,炎月也說不定會生氣,但既然問的是秦夢,自然沒什麼問題了,加上炎月現在心情很好,鬱積了千年的心結得以解開,估計現在若是誰不小心惹了他也會沒事。炎月對秦夢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說話間,小雅已為他調好一杯「遺失」,放到了吧台上。炎月拿起酒杯,道:「我去看看思秦。」走到黃思秦背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黃思秦回過頭,一張臉不知何時已被酒精變成通紅。

  「真是千年等一回呀!你的臉居然紅了!」炎月笑道。

  黃思秦道:「老鬼,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懂得開玩笑了。」

  「怎麼,你心情不好嗎?」炎月笑著在黃思秦身旁坐下,舉杯道:「那就一醉解千愁吧!乾杯!」黃思秦與炎月碰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道:「老鬼,告訴我,殺了風間滄月,我會不會真的快樂?」

  炎月不置可否地笑笑,飲盡杯中酒,道:「你信不信,恨和愛一樣,都會成為習慣。習慣是很難改掉的。」

  「你是說,我已將恨風間滄月當成習慣?那麼如果我殺掉他的話,會不會因為失去習慣持續的對象而瘋掉?」

  「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壞習慣還是盡早改掉的好。」

  「你在為你弟弟說話?你怕我殺掉他?」

  「哈哈哈……我怎麼會為他說話,在喚回冰雪兒的靈魂後,滄月任你處置,要殺要剮都隨你便。只不過,我不希望失去一個兩千多年的老朋友,就這樣。」

  黃思秦看著炎月,表情忽然變得很複雜,「老鬼,我忽然發現你一直在騙我們,你的理想並不是雄霸天下,你……」

  炎月飛快地打斷黃思秦的話:「你喝多了,已經在開始說胡話了。」炎月的笑容詭異莫測,「這種話是不能隨便對人說的,有時候,會要了你的命。」

  黃思秦輕笑一聲:「你這句話只能嚇嚇別人,嚇不到我的。」

  炎月苦笑著搖頭,「看來,最瞭解你的人,才最有機會成為最可怕的敵人啊!」

  黃思秦笑道:「老鬼,放心,我對你的理想並不關心,雄霸天下什麼的,我在兩千多年前就已經做到了,這件事對我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我之所以跟著你,是因為只有你能幫我報仇。你那些鬼話,還是留著哄龍凌這些有野心的孩子們吧!」

  炎月和黃思秦這番對話聲音很大,但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能聽到他們說了什麼。憑他們的能力,想說什麼話而不被別人聽到,是不必刻意壓低聲音的。

  二人正互相挖苦時,大門忽然開了,炎月以為是滄月回來了,回頭道:「終於想通了嗎?你……」聲音忽然頓住。

  只因進來的不是炎月,而是五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

  為首的一個穿著一件長可及地的黑色風衣,頭上戴著同滄月戴的那頂一種款式的黑色禮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眉眼,鼻子和嘴唇也隱藏在帽簷下的陰影裡。他後面跟著四個穿著同樣款式黑風衣的男子,都是用禮帽遮住眉眼,口鼻隱在陰影裡。這五個人,誰也看不清他們長什麼樣子。

  「老闆,還有空房嗎?」為首的男子用一種無比低沉地,毫無生氣地,聲調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聲音問道,一股詭異的氣氛頓時瀰漫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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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亂世·來客

作者:再世驚雲


  聽到那男子的聲音,餐廳裡、吧台前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們,好奇地看著這五個渾身上下都透著神秘氣息的男子。

  小雅看了那為首的男子一眼,「客滿了。」

  那男子說:「不要緊,我們今晚在餐廳裡休息就可以了,只要有桌有椅就能睡覺。」

  小雅搖了搖頭,「對不起,本店向來不招待來歷不明的客人。幾位這副打扮,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難不成是通緝犯,又或是招惹了什麼得罪不起的人物?這樣的話,本店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招待幾位的。」

  那男子沉默了一陣,伸手摘下頭上的禮帽,「這樣行了嗎?」隨著他的動作,他身後的四個黑衣人也都紛紛動手摘下了禮帽。

  五個神秘的黑衣人,將他們的真面目暴露在大廳之中,在他們摘下頭上禮帽的那一刻,所有的人,尤其是女性,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為首的男子,有著一頭淡藍色的齊肩卷髮,雙眉如刀,斜飛入鬢,一雙眼睛外型幾近完美,卻有著毫無生機,死氣沉沉的眼神。鼻樑高直,端正無比,略有些厚的嘴唇緊抿著,刮得發青的腮幫在燈光下閃著金屬般的光澤。他的臉龐給人的整體感覺就是線條非常粗硬,彷彿一尊生鐵鑄就的雕像,卻有著一種不出的魅力,令在場的所有女性心跳加速,所有男性心生嫉妒。這是標準的鐵漢形象,那他那頭藍發,又給這鐵漢平添了幾分溫柔。

  他身後的四人,左手邊第一個居然是個皮膚白得幾近透明,相貌絕美的女子,她那高挑的身材讓在場所有人都將她誤認為男人,她有著東方人的面孔,眼珠卻是深藍色,一頭淡紅色的長髮在腦後隨意地挽了個馬尾,光潔的臉龐在燈光下閃著聖潔的光輝,如同一尊最完美的冰雕。她與小雅、秦夢比起來絲毫不顯遜色,比舞月寒、舞影燃、舞□冰這三位暗血軍團的美女還要美上三分,不由令在場的男子將目光頻頻投向她。

  藍發男子左手邊第二人是個有著淡紫色短髮的年輕男子,他本來也有著非常出色的外表,但與藍發男子站在一起就是他的悲哀了,他已完全被藍發男子的光環所籠罩,絲毫不顯出色,在場的女性很少有將目光投到他臉上的。

  藍發男子右手邊第一人是個白眉白髮的老人,身材很魁梧,目光如鷹,顴骨很高,額頭光亮,板著臉,看上去很嚴肅。

  右手邊第二人則是一名臉微微有些胖的中年男子,留著小鬍子,嘴角邊掛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微笑,目光閃爍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在看向哪裡。

  炎月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五個人,他感應到這五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應該是屬於人類的,卻都隱藏著一身連他都無法得知其深淺、正邪的力量,這讓炎月十分好奇,以這五人的條件,任何一個都應該成為叱吒風雲的人物,尤其在現在這種亂世之中,像他們這樣的人類更應極快出名,但奇怪的是,炎月卻從未見過這五個人。炎月不由心想:「難道他們是哪個隱秘宗派跑出來的隱士?」

  「有沒有身份證?」小雅問這五人。

  五人掏出身份證,走到吧台前,將證件一一遞給小雅,小雅接過證件,看了看,對藍發男子說:「你叫赤龍?好名字。不過這張身份證上的照片和你不大像。」

  藍發男子面無表情地說:「照片是十年前拍的,我那時候比較瘦。」

  小雅並沒繼續追究,她對著五人證件上的照片一一核查了一遍,點點頭,拿出登記本開始登記,邊寫邊說:「你們可以住下來,照你們說的,夜裡就在餐廳裡休息,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弄壞了要賠償。每人的費用接照房價的一半來算,要吃東西的話現在還有,要喝酒的話自己點,費用另算。有問題嗎?」

  叫做赤龍的男子點點頭,「行。」

  小雅登記完將證件遞還給赤龍,說:「如果你們真是人類的話,夜裡可要當心,這裡有些生物對人類來說很危險,」說著,她有意無意地瞟了炎月等人一眼,「如果他們要傷害你們,我也沒有辦法,叫警察或是駐軍都沒有用,你們自己小心了。」

  赤龍點點頭算是回答,接過證件帶著身後的四人到餐廳中找桌子坐去了。

  炎月聽到了小雅的話,苦笑著對黃思秦說:「看來她對我們的印象還不是一般的惡劣啊!」

  黃思秦點點頭,無奈地說:「妖族和旱魅是天敵,她怎會對我們友好得起來?」

  炎月搖頭道:「我看不是這個原因,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她討厭你吧!」說完大笑著站起,留下被他說中痛處快要暴走的黃思秦,端著酒杯走到赤龍等人那邊去了。

  ※※※

  山坡上已積了齊膝的白雪,呼嘯的寒風刮面生痛,紅塵抱著大地,在雪地上提氣飛奔,鬆軟的雪地上只留下淺淺的一行足印。

  只要運了氣,她的雙眼也能在深夜中看清方圓百米內的一切,所以很快地,她就找到了整個身子已落滿白雪,兩腿齊膝陷在雪裡,身子倚在一柄大劍上,毫無生氣的滄月。

  遠遠地看著滄月那死氣沉沉的樣子,紅塵心中不由一緊,心臟飛快地跳動起來,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和心痛襲上心頭,令她不由自主熱淚盈眶。她張口大呼:「無名……」剛叫了一聲便已叫不下去,喉嚨像被堵住似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以為滄月出事了,在她的記憶中,滄月從未出現過像現在這樣毫無生氣的樣子,她本就不大相信炎月的話,現在看到滄月這個樣子,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憂慮。她在心中不住地祈禱著,飛快地奔向滄月,心中一急,體內的氣竟散了,一腳踏下去深陷進雪裡,還未拔出腳便想邁步,卻一頭栽倒在雪地裡,連翻了幾個跟頭。她懷裡的大地嗚嗚叫著被摔出去老遠,黑狼被雪染成了白狼。紅塵掙扎著,手足並用地想爬起,體內的氣息卻四處亂竄,令她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若是平時,她定會馬上平伏下心靜收攏體內亂竄的氣息,因為這是走火入魔的徵兆,若不及時小心處理,很可能會令她變成廢人,甚至喪命,但是現在,她的心已經亂了,她已忘了應該怎麼做。

  內氣散了,她的雙眼也無法再在黑夜中看清東西,她徒勞地四下張望著,在雪中掙扎,融化的雪水很快地浸濕了她的衣服,將她的身體凍得顫抖起來。

  她心急如焚,她想盡快趕到滄月身邊,可是身體卻怎麼也不聽使喚,眼淚終止不住滑落,她無聲地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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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紅塵,沒有過去幫手,但它的身體卻在微微地顫抖。它看了看不遠處毫無動靜的滄月,又看了看淚流滿面卻無法發出一絲聲音的紅塵,忽然燥怒起來。

  它向著滄月狂奔過去,小小的身子在奔跑中變得如小牛犢般大,猛地撞到滄月身上,一聲沉悶的大響,滄月的身子被強大的衝擊力拋飛上半空,重重地墜下。

  大地奔到滄月身前,一雙狼眼惡狠狠地盯著滄月那又瞪大了的,毫無神彩的雙眼,「滄月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變成這樣?你給我醒過來!看看那邊,看看那個女人,看看那個愛著你,甚至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女人!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她需要你的幫助,可是你在幹什麼?!你現在的樣子,還像個男人嗎?還像那個驕傲的妖皇嗎?」大地的心靈通訊蠻橫地闖入滄月一片混亂的腦中,驅散了他腦中不斷出現的幻像。

  滄月渾身一個激靈,猛地跳起,扭頭一看紅塵。

  紅塵那在雪地中掙扎哭泣的樣子深深地刻在他腦海裡,多少年後,仍令他無法忘記。

  他飛快地奔向紅塵,還不忘對大地發出一道心靈通訊:「謝謝你,大地!」

  大地看著滄月飛揚的銀髮,咧開嘴角,浮出一絲微笑,「滄月啊,別忘了當年你是怎樣承諾我的,你可是對我說要守護我的呢!可是現在看來,一直是我在守護著你啊!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成長為一個真正成熟的妖皇?」

  紅塵正掙扎著,雙手扒拉著積雪,忽然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雙手,一股溫暖地,如同春季陽光一般的氣息從她的雙手流進她體內,慢慢地安撫下她體內紛亂的氣息,她的眼前漸漸明亮起來,滄月那熟悉的,如同嬰兒一般純淨的笑臉出現在她眼前。

  「沒事了,紅塵,我沒事了。不要擔心我,你受傷了,好好休息吧……」

  一股暖暖的倦意襲上紅塵心頭,紅塵慢慢地合上了雙眼,沉沉睡去。她緊緊地抓著滄月的雙手,好像害怕一鬆手,滄月就會消失不見。她沒有聽到,滄月在她睡去時輕聲地說了一句話:「對不起,雪兒,我愛紅塵,是的,我愛紅塵,至少在她對我而言無比短暫的生命中,我會好好愛她……但是,請相信我,兩千年的堅持絕不會變,你在我心中同樣重要,因為你也是我的……真心愛人啊!」

  在這一刻,滄月終於明白,他對雪兒和對紅塵的感情是一樣的。

  滄月絕不是一個花心的人,他兩千多年來的堅持從沒有變過。

  愛情,並不一定只能傾其所有地給唯一一個人,對兩個不同的女子,同樣可能產生無比真摯的愛。

  滄月原以為他至少可以陪紅塵過完她那相對於不死的妖皇來說無比短暫的一生,對雪兒他可以等到下一個輪迴,反正他有無窮的壽命,但是,事情往往不是按照設想來發展的。

  當雪兒的靈魂破除封印回到人間,當雪兒和紅塵同時出現在妖皇面前,當最愛的人們離他而去,當不死的身軀在這風雲變幻的亂世也變得不堪一擊,惡魔的右翼,絕對的力量,面對無情的命運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

  「赤龍先生是吧?我能坐在這裡嗎?」炎月拉過一張椅子,在赤龍等人的餐桌旁坐下,笑看著赤龍。

  赤龍面無表情地道:「你已經坐在這裡了。」

  「看來你是同意了,至少,你並不反對。」炎月微笑著,晃動著杯中的酒液,他斜靠在椅背上,目光從赤龍等人臉上一一掠過。赤龍等人卻沒有看他,專心研究著菜譜。炎月並沒有對赤龍等人的冷淡表現出絲毫不悅,他輕啜了一口酒,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風間炎月。」他邊說話邊留意著赤龍等人的反應,但他馬上失望了,因為赤龍等人根本就沒有理他,他不由自嘲地想道:「看來我這旱魅屍王的名號還不夠響啊!所有人都只知道屍王,卻不知道屍王的本名。」心裡想著,嘴上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幾位此行也是前往希望之城的,對嗎白羽小姐?」五人中那唯一的女子名叫白羽,剛剛小雅雖沒有一一念出五人的名字,但以屍王的眼力,早就將五人證件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了。那淡紫色短髮的年輕男子名叫盧飛,白髮老者名叫雲烈,中年人名叫陳超。這幾人的名字都很普通,但炎月很肯定這五人用的都是假名。不過他們的造假技術倒是不錯,以炎月的眼力,也沒能看出那幾張假身份證上的破綻,這令他更有興趣弄清楚這五人的來歷——不只是對他們隱藏的力量感興趣,還因為炎月不知為何,對這五人總有一種直覺的敵意,隱隱覺得他們身上隱藏著巨大的危險,卻無法找出理由。

  他們身上的氣息,分明屬於人類,以屍王的感知能力,連妖皇的氣都無法避過他的感應,何況是別人?

  但是區區五個人類,又怎會令屍王感到危險?

  為了弄清這個,屍王也不得不放下架子,以笑臉迎別人的冷臉了。

  當然,炎月向白羽問話的這一舉動又引起了餐廳裡一些不知情的男客人的不滿。他們都認為炎月是想和白羽套近乎,有幾個獸人族的戰士差點就跑過來把炎月架著扔出去了——他們剛有這個想法,就感到幾道殺人的目光伴著幾股比他們強上不知多少倍的氣息傳了過來,他們馬上發現目光和氣息都是來自吧台前喝著酒的幾個男男女女。他們雖然不知道暗血軍團諸人的身份,但是力量的對比還是懂得計算的,只有很不甘心地邊喝酒吃菜邊小聲地咒罵了。他們的罵聲自然被暗血軍團的殭屍們聽得一清二楚,不過既然連炎月都沒有生氣,殭屍們也就裝作沒聽到,繼續喝酒聊天了。

  白羽也沒有理炎月,炎月輕笑一聲,「幾位何必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我這次也是到希望之城的,結識幾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多結識幾個人一同上路也就多一分安全保障,我絕對沒有惡意的。」

  炎月何曾這樣低聲下氣跟人說過話?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可是破天荒頭一遭,聽到他的話,暗血軍團諸人不由將目光齊刷刷全投到赤龍等人身上,大有不給面子就馬上幹掉他們的氣勢。

  赤龍等人似乎感覺到了暗血軍團諸人極不友善的目光,紫發的盧飛抬起頭,對著炎月微微一笑,「既然你這麼說,我們也不好推辭。雖然已經到了希望之城邊緣,但也難保會有兵匪魔怪,大家一同上路自然安全得多。」

  炎月緊盯著盧飛的眼睛,笑問:「閣下能作主嗎?」

  盧飛笑道:「當然。」

  炎月哈哈一笑,「那就一言為定。我們明早一起上路!」

  憑心而論,炎月這麼做並沒有錯,和這幾個身份神秘的人一同上路一來可以順路監視他們,二來可以慢慢摸清他們的底細,但是,炎月還是低估了他們。

  如果炎月從一開始就用最認真的態度對待這幾個人,那麼也許後來的許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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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面我接着来了!!第五十六章 乱世·兄弟

作者:再世惊云


  (有读者质疑说公主为什么不许一个令敌国灭亡的愿,这就证明这位读者没有仔细看我的设定。公主许一个让普通人复活的愿就会失去一只眼睛的视力,许一个让风间沧月不死的愿就要付出自己的生命,那么,她许一个让敌国灭亡,让敌国所有人都死亡的愿要用什么来交换?用自己国家所有人的生命吗?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许愿得到什么就会相应地失去一些,这就是为什么公主不许一个让敌国灭亡的愿的原因了,否则沧月也不会因此与炎月对着干,沧月大可以很大方地让公主替炎月许一个让小铃儿复活的愿,兄弟间的矛盾可以就此完全化解。希望读者质疑前仔细看书中的设定,不要提一些不符合实情的疑问,这样让我很迷茫。)

  ※※※

  沧月和红尘回到旅馆时已快午夜。

  暗血军团诸人已经休息去了,不知道小雅用了什么方法,本来已经客满的小旅馆又多出了几间房,让他们住了进去。

  赤龙等五个在餐厅的一角,赤龙坐在椅子上,双肘撑上双膝,两手交叉撑住下巴,将嘴唇遮住,两眼微闭,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另四个都是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

  沧月一看到这五个人便觉得有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偏偏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这五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明明是人类的气息,却不知为什么,让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区区五个人类,竟能令妖皇和尸王同时感到危险,赤龙等五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风间炎月没有去休息。他坐在吧台上,手端着一杯红酒,歪着头,眯着眼,脸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看着那五个熟睡的人。小雅已经不在吧台里了,可能已经休息去了,现在吧台里站着的,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妖族服务生。

  沧月走到炎月旁边,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红尘坐到他旁边,怀抱着眯着眼睛打盹的大地。

  “想通了吗?”炎月轻声问道。

  沧月点点头,“想通了。谢谢你。”

  “还想杀我吗?”

  “只要你放弃打雪儿的主意,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不可能。”炎月看着沧月,红酒折射出的血红色的灯光映在他脸上,令他脸上像是抹上了一抹红晕,“只有她能令小铃儿和我的那班下属复活。”

  “那么,”沧月接过女服务生给他倒的一杯红酒,晃动着杯中血红色的液体,一字字地道:“我必杀你!”

  炎月呵呵一笑,“想不到,我们两兄弟会为一个女人闹到非要以死相拚的地步。”

  沧月也是一笑,“这是你教我的,你可以为了你的小铃儿佛挡杀佛,魔阻降魔,我何尝不可以为了雪儿杀掉你这个本就是我妖族大敌的旱魅尸王?”

  “我是尸王,也是你大哥。”炎月望向沧月背后的红尘,“红尘小姐,你有没有听到,沧月要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跟我这个大哥做对,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红尘轻轻一笑,“沧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相信,他一样可以为了我付出一切甚至生命,那么,我又何必和一个并不存在的女子争风吃醋呢?如果沧月为了雪儿跟你开战,虽然我的力量对尸王来说微不足道,但我也要和沧月并肩作战。”红尘说着,和沧月相视一笑。

  炎月耸耸肩,无奈地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从小到大,你得到的比我的多,也比我的好,总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你死,而我……”

  沧月道:“你也一样,有许多人愿意为你死。对我,你真的只有羡慕,而没有嫉妒?”

  炎月拍拍沧月的肩膀,“大哥是不会嫉妒自己的弟弟的,至少,你的大哥,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嫉妒。来,干杯!”炎月举杯,沧月笑着,和他的大哥碰杯,然后两人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一对恶魔的双翼,这一对互相仇恨了千年的亲兄弟,在希望之城边缘的小镇上,在这个狂风呼啸,飞雪漫天的夜晚,笑着碰杯,将仇恨融解在酒里,一股暖暖的兄弟情涌上二人的心头,炎月心头忽然没来由地一阵激动。从小到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别人尤其是父亲的认同,但是父亲却出卖了他。他本是最重情重义的人,到头来他所拥有的情义却被别人无情地摧毁,最终他抛弃了情义,选择了背叛。可是今天,在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弟弟沧月,在仇恨了他两千多年之后,终于解开了心结,真心诚意地对他笑了,和他干杯了。一种哽咽的感觉让炎月的呼吸一阵窒滞,他的双眼模糊了,一种久违了的叫做“泪”的东西悄悄蒙住了他的眼眸。

  虽然口里仍说着只要大哥敢动雪儿就杀了他,虽然说话时与大哥针锋相对,毫不退让,但妖皇沧月,已经从心里原谅了大哥。此时此刻,他满面微笑地和大哥举杯饮酒,却见到大哥低下头,假装被酒呛到,咳嗽着,悄悄抹掉眼角的一滴泪水。沧月的心震动了,急剧地震动。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谅解对大哥竟然有着如此重要的意义,竟能令从来只流血不流泪的不败猛将流下一滴无比珍贵的男儿泪。

  沧月笑了,他重重地,一掌拍上炎月的肩头,大笑着,也不顾会吵醒餐厅里正睡着觉的五个人,大声道:“大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来!服务生,把你们的好酒全都给我拿来,别担心我们没钱付帐,虽然我没钱,但我大哥有的是钱!红尘,大地,你们也来,陪我和大哥喝个够!”

  炎月抬起头,一脸愤怒地说:“不行,你们一家三口喝的酒都要我付帐,我怎么付得起?还不如把我卖了!哎我说你们慢点喝,给我留点儿!”

  大厅里的挂钟敲响了十二点,灯光透过玻璃门,照亮门外落雪的地面。餐厅里的五个人熟睡着,对吧台前大呼小叫着拚着酒的三人一狗不闻不问。

  一股暖洋洋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小旅馆,沧月和炎月,他们都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和对方以死相拚,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暖暖的兄弟情,令他们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夜晚,也热血沸腾!

  ※※※

  2006年九月八日上午十点整,风间炎月率暗血军团诸人连同风间沧月、红尘、东方沧月、赤龙五人一道离开小雅的旅馆,向着希望之城中心进发。

  黄思秦留了下来,临走前,他只对炎月说:“下次出任务时,到这里来找我吧。”

  炎月知道黄思秦为什么而留下,他拍拍黄思秦的肩膀,笑道:“我感觉你的心复活了,把握好机会。”

  黄思秦淡然一笑,右手握拳,在炎月胸前轻击一拳,两人挥手道别。

  谁也没有想到,黄思秦和暗血军团诸人这一别,竟是永别。

  开往希望之城市中心的客车上,炎月和沧月、红尘、大地坐在一起,暗血军团诸人围坐在炎月等人四周,东方沧月坐在炎月等后面,龙凌旁边。赤龙等五人坐在车厢的最后面。车上除了他们,只有一个穿着制式军装、皮肤白净、一头金色短发的年轻小伙子。他静静地坐在司机旁边的座位上,低着头看书。

  “唔,是个血族。”炎月瞟了那小伙子一眼,对沧月说。

  “哦?血族吗?那可以找他问问狄更斯的情况。”沧月说。

  炎月对坐在他后面的龙凌打了手势,龙凌点点头,走到那小伙子身旁,对他低语几句,那小伙子点点头,转过头来好奇地看了看沧月和炎月,二人均对他点头一笑。

  那小伙子离座走到二人面前,坐到了旁边付险峰让出来的位子上。

  “你们好,请问你们二位谁是妖皇,谁是尸王?”那小伙子略有些腼腆地道。

  “风间沧月,妖皇。”沧月对他点头微笑。在这一瞬间,炎月飞快地回头瞟了赤龙等五人一眼,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但令他失望的是,那五个人居然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那您一定是尸王风间炎月了。”那小伙子对炎月道,“我的名字是福兰西斯。拉德尔,你们可以叫我福兰克。很荣幸在这里见到两位,请接受我的敬礼。”福兰西斯。拉德尔说着,站起身,对二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你太客气了。”沧月点点头示意他坐下,“你是从欧洲战场上来的吗?”

  福兰西斯点点头,“是的,我和我的十一个同伴获准到希望之城参加联军特殊巡逻队。”

  沧月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同伴呢?”

  福兰西斯苦涩地一笑,“我们渡海时遇到了魔族海战军团的袭击,同伴们都战死了,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

  沧月沉默了一阵子,伸手拍了拍福兰西斯的肩膀,“节哀顺变。”

  福兰西斯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沧月见福兰西斯的情绪还算稳定,问道:“你们的王子狄更斯,他还好吧?”

  福兰西斯道:“王子正领着血族的战士们和天使军团残部守卫英伦,前一阵子魔族抽调了许多兵力投放到亚洲战场,英伦前线压力轻了许多,战事不再像以前那么吃紧了。还有前一阵子一直压着我们打的威利。布鲁斯公爵和他的‘堕天军团’突然从战场上消失,也令我们的部队有了喘息的机会。狄更斯王子目前正在准备反攻,想一举将魔族在英伦的军队一举消灭。”

  沧月问:“有把握吗?”

  福兰西斯道:“我族的‘公爵军团’目前还是完整编制,我们的贵族战士现在大部分聚集在伦敦,天使军团和兽人战士也有好几万,只要策划周密,应该能一举将魔族在英伦群岛上剩余不多的军队消灭的。”

  “还是不能太大意,”炎月摸着下巴,“如果英伦群岛上有一个像‘紫日军团’那样的超级军团的话,血族的‘公爵军团’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福兰西斯笑道:“那倒不用担心,据说‘堕天军团’覆灭后,魔王已下令禁止魔族超级精锐军团轻易出击了。根据目前的形势看来,魔族想要在亚洲打一场决定性的大战,就不可能将他们那剩下的十八个超级军团投到别的战场上。”

  “哦?你怎么知道魔族想在亚洲打一场决定性的大战而不是长期的持久消耗战?”炎月问道。

  “从魔族目前的兵力调动和战线收缩上就能看出。魔族已经将绝大部分兵力调到亚洲,而他们在亚洲的三道封锁线目前也已经开始收缩。兵力更多了,战线反而在逐步收缩,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魔族在聚集兵力,防止兵力过分分散。等他们的部队完全集中,整合完毕之后,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一场雷霆万钧的总攻。如果我猜得没错,魔族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将三道封锁线合并为一条,而且是向希望之城的方向收拢合围。”

  “嗯……有道理。看你的年纪不是很大,你的爵位是什么?”炎月笑问。

  “跟妖皇、尸王数千岁的高龄比起来,我的年纪自然很小,”福兰西斯笑道,“我今年二百四十五岁,获狄更斯王子赐一等公爵。专职收集情报、兼职军事策划和刺杀行动。”

  “年轻有为。”炎月赞许地笑道,“凭你的实力,至少应该担任一个万人军团的军团长,为什么到希望之城做一个特殊巡逻队的队员?”

  “我们本来是夜的精灵,虽然在魔族入侵之后,神族特别解除了我们血族千万年来那不能见光的诅咒,令我们也能在阳光之下生存,但和正面战场上与敌人对决比起来,我们更喜欢趁夜在敌人毫无查觉之时用獠牙刺进敌人的动脉。”福兰克斯优雅地笑着,“而特殊巡逻小队的独立性和特殊性决定了我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本领。”

  炎月呵呵一笑,“血族一脉相承的狡猾……不,应该说是智慧,你们的作战方式的确比市井莽夫式的胡乱作战好多了。你是要到联军总部报道吧?我和妖皇正好也要到那去,有我们给你推荐,相信你一去就能当上一个巡逻小队的队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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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乱世·杀皇(上)

    2006年九月九日晚八时,大雪纷飞,风间沧月与风间炎月等人离开小雅开的旅馆已有一天。

  现在旅馆里客人很少,只有两三个。大雪已经连下了三天三夜,公路已经被积雪覆盖,虽然联军每天都有派出工作人员清扫,但仍无法将积雪彻底清扫,只有等天气放晴后才能一次性将积雪清除。也因为这样,路上几乎没有任何行人,军队这两天也基本上停止了运动,路边的一些旅馆、酒楼生意自然跟着清淡下来了。

  黄思秦穿着他那件好像穿了几百年的灰白色的长风衣,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慢慢地喝着酒。他的目光时时停伫在正在吧台里调着酒的小雅身上,但小雅却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事实上,现在客人很少,小雅就算忙也忙得有限。

  黄思秦好像实在忍不住这样沉闷的气氛,终于首先开口说话了:“你……没打算和我说些什么吗?”

  小雅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忙着,随口道:“有什么好说的?”

  “真没什么好说的?”黄思秦放下酒杯,看着小雅,“你知道吗?两千多年来,除了王,我没有一个朋友,但是有些事,和王说了他也不明白。”

  “你认为我能明白?你认为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别忘了,僵尸和妖族是千万年来的死对头,虽然现在暂时处于同一战线,我和你,仍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但是妖皇是尸王的弟弟,你也是我爱人的妹妹,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我们为什么不能谈谈关于你姐姐的一些事?”

  “够了,不要提我姐姐!”小雅的语气严厉了起来,“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害死那么多人,也不会触犯妖族的戒律,妖皇也就不会把她处死。她的死,你要负上相当的责任,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她?我相信,姐姐就算死,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是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直到老死,没想到你却为了追求长生不死而变成了僵尸,你对得起我姐姐吗?”

  “你认为我变成僵尸只是为了追求长生不死?”黄思秦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他猛地站了起来,隔着吧台向小雅大声说道:“长生不死什么的对我根本不重要,不能和你姐姐在一起,就算送我无边江山无穷寿命我也开心不起来,我变成僵尸只是为了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将那个随意处死阿房的妖皇杀死,为阿房复仇!阿房是我的爱人,大秦是我的天下,大秦境内全是我的子民,法律由我制定,死刑只能由我来判,妖皇凭什么在我的国家杀死我的爱人?就算他有无敌的力量,他也不可以!”

  餐厅里的客人和服务生们听到了黄思秦的嘶吼,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男子也会有如此癫狂的一面,全都吃惊地看着他。黄思秦冷眼一扫四周,冰冷的目光刺得所有人都低下头来。

  小雅冷笑,“你一定以为自己很威风吧!只要一个眼神就能逼得别人低头。以前的你……做为人类的你,也可以用一个眼神逼得天下人低头,那是因为你有君临天下的霸气。现在的你,却是用僵尸的杀气逼人低头,如果姐姐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会非常讨厌你!”

  黄思秦深吸几口气,平伏下纷乱的心绪,低声道:“看来我们是话不投机。”

  小雅点点头,“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实在没必要再留在这里,大雪应该无法阻碍你的行动吧?请了。”小雅这句话已经表明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黄思秦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转身便走,小雅在他身后冷声道:“房钱和酒钱一共是三千八百二十五元,零头免了,你给三千八。”

  黄思秦高大的身子抖了抖,慢慢转过身,艰难地一笑,“对不起,我的钱……好像都交给王保管着,他走前我忘了向他要了。”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小雅面无表情地说,“你是第一个在我店里白吃白住的,也是最后一个,我的店现在不欢迎你,以后也不会欢迎你,你走吧。”

  黄思秦暗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向门口。

  就在黄思秦离大门还有几步的时候,玻璃门突然爆得粉碎,无数的玻璃碎片夹着寒风飞雪形成一个直径足有两米的球状体呼啸着击向黄思秦,黄思秦冷哼一声,一掌击出,一道浅绿色的掌风自他掌心席卷而出,将那球状体击得倒飞出门外,撞击到门外地面上,爆出轰然巨响,将水泥土面炸出一个深坑。

  黄思秦轻轻甩了甩微有些发麻的手掌,冷声道:“好强的魔气!”微转过头,对小雅道:“你不要出来,还有,看好你店里的人,不要让他们出门!”说完大步走向门外。

  黄思秦在大门外站定,大声道:“来的是魔族哪一路人马?”

  旅馆门外,是一条五米宽的水泥路,通往对面的公路,两旁是小型的露天停车场,现在正对着大门的水泥路中间有一个刚被轰出来的深坑,深坑的另一边,站着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色长袍中的人,连头也被一顶连衣的黑帽紧遮着,看不清相貌。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着,却没有一片能沾上那黑袍人的身体,仿佛有一顶无形的伞罩在那人头顶一般,雪绕过了那人的身体,落到四周。

  黄思秦静静地站着,双眼紧盯着那黑袍人,长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听到黄思秦的话,那黑袍人用一把听上去极为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暗血军团,尸王座下头号高手,‘一皇’黄思秦?”

  黄思秦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正是。你是谁?”

  “老夫复姓紫云,单名一个‘烈’字。”

  黄思秦闻言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紫日军团的军团长,魔神蚩尤属下魔战将中排位第一的紫云烈?”

  “看来老夫的名号也很响亮。”紫云烈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紫日军团的两个百人队死在你们手里?”

  “是。怎么,你想为他们复仇?”

  “作为战士,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光荣,更何况是死在暗血军团的人手里,他们倒也不冤。”紫云烈慢慢地说着,声调很平稳,似乎很少顿挫。

  “那么,你一个人跑来希望之城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有来无回吗?”黄思秦盯着紫云烈,一股冰冷的杀气开始在他身周弥漫,他已下定决心不放紫云烈回去了,能够杀掉紫云烈,对魔族的实力,也是相当大的折损。

  “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紫云烈说着,忽然伸出那双一直笼在袖子里的手,两手各抓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哦?你还有帮手?难道你的帮手藏在这两个盒子里吗?”黄思秦语带嘲讽地说道。

  紫云烈没有回答他,两手拇指各往盒子上的一个按扭上一按,“啪”地一声轻响,那两个盒盖便弹开了,无数黑色的豆状物体飞快地从盒子里跳出来,一股惊人的魔气随之猛地冲出,强大的魔气狂扑向黄思秦,竟逼得他连退三步方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魔气扑到旅馆的墙壁上,将靠公路这一边墙壁上的玻璃尽数摧得粉碎,小雅看到这一情形,娇叱一声:“谁敢在我的地头撒野?”说着带着几个妖族的女子便外往冲,餐厅里的几个客人都是普通百姓,此时早吓得逃回房内躲起来了。

  黄思秦听到小雅的话,大吼一声:“不要出来!你们不是对手!”话音未落,黄思秦反手击出一掌,一股柔和的掌风将已冲出门外的小雅等人硬生生扯了回去。

  当魔气慢慢变淡,黄思秦发现,门前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地身着紫色战甲,手持黑色十字重剑的魔兵。看着这些足有两千左右的魔兵那线条粗硬、毫无表情的脸,看着他们身上那闪着暗紫色光华的重盔甲,黄思秦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撒豆成兵居然可以变出紫日军团的士兵?”

  ※※※

  同一时间,希望之城市中心内一间大宾馆的高级客房内,妖皇沧月正和尸王炎月聊着天。

  沧月嘴上叼着一枝细长的雪茄,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左手拿着一杯红酒。他眯着眼睛,看着顶上的天花板,慢慢地说道:“赤龙和他的四个跟班究竟是什么来路?竟能让我也感觉到危险?”

  炎月站在窗口,眺望着窗外的夜景,“不清楚,他们的确有些古怪,身上的力量连我也无法探出深浅,但他们的气息的确是人类。”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如果是人类的话,又怎么可能拥有连你都无法探出深浅的力量?”

  “也不算太奇怪,不要忘了,我们也曾经是人类,就算是现在,也可以说是半个人类。而且在地球的神话时代,即盘古还未死去,女娲最初造出人类的时代,人类拥有不逊于神魔两族的力量,连妖族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人类本身的潜能是三界之中最强大最无限的,天上神族、地底魔族,有多少曾经是人类?”

  沧月轻笑一声,道:“那么,赤龙他们可能就是从神话时代来的人了。”

  炎月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说大哥,讲点实际的好不好?神话时代的诸神都已经死光了,那时代的人类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沧月弹掉一截烟灰,“你知不知道,魔族有没有将魔气转化为人气的能力?”

  炎月回过头,皱眉看着沧月,“你怀疑他们是能够将魔气转化成人气的魔族?这不可能。魔族的气息跟他们的力量成正比,力量越强,魔气越重,他们的力量绝对不弱,对应的魔气也该极强,不可能隐藏得连你我都无法感知。”

  “凡事都应该多考虑一些方面。你以前行军打仗时难道不是把所有的可能都计算在内?”沧月缓缓地摇了摇头,“看来拥有了强大力量的你,已经没以前那样谨慎了。”

  炎月笑道:“好了,不要教训我了,别把小时候我对付你的一套反过来用在我身上……”炎月正说着,笑容忽然一滞,心口处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自成为尸王后从未痛过的他几乎已经忘了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这一次,令他好好重温了一下。不过这阵痛来得突然,去得也极快,当他还想再细细品味一番时就已经消失了。

  看着炎月奇怪的表情,沧月问道:“怎么了?”

  炎月用力地摇摇头,这时,他脑中似乎空了一片,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却无法得知究竟是什么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正要离他而去,但他又实在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费力地想了想,脑中那空白的感觉渐渐地消失了,心头又是一阵郁结,一口气似乎堵在肺里出不来,炎月很讨厌这种感觉,他猛地抬起头,朝着窗外大吼一声:“啊——”巨大的声响如滚雷一般轰隆隆传出去老远,随着他这一声吼,客房的门被重重地撞开,化成了漫天木屑。秦梦、任狂、龙凌、齐镇东、付险峰、舞月寒、舞影燃、舞晗冰七个人如七阵狂风般卷了进来,秦梦最是激动,大叫:“王,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妖皇要杀你?”说着也顾不看仔细看清房内的情形,猛扑向沧月,双掌上升出黑白双色的火焰。

  沧月现在的力量只相当于一个低位级的妖王,根本无法接下秦梦这全力一击。虽然妖皇不死身不致于被秦梦的双色火焰烧得形神俱灭,但若真被击中也够他受的。

  眼看秦梦的火焰掌就要击中沧月,一条人影以肉眼难见的高速窜了过来,“砰砰”两声,秦梦的双掌印上那人胸口,黑白双色的火焰在那人身上猛地燃烧起来。

  “我说梦啊,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那人轻描淡写地说着,随手在身上拂了拂,能烧毁一切物质的白焰和能烧掉灵魂的黑焰就被他这么随手拂灭了。

  这人当然是尸王炎月,只有他有这么快的速度,也只有他能够毫不在意秦梦的双色火焰。秦梦见被她打中的是炎月,一时羞急得满脸通红,她不好意思地看了若无其事的炎月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辜兼一脸坏笑的沧月,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王,我以为你弟弟要杀你……”

  “沧月他说过,只要我不打许愿的主意,他就绝不会动我,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炎月说着,神情严厉地看着任狂等几个不明事理狂冲进来后却不像秦梦那样冲动的属下,“你们要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向妖皇出手,否则,就是死罪。今天梦是初犯,又是因为关心我所致,暂不论罪。”

  听到炎月如此严厉的语气,虽然明知他不会怪罪自己,秦梦还是忍不住泪在眼眶中打转。沧月见了,轻笑一声,道:“大哥,我记得你对属下是最护短的,怎么现在为了我而对属下如此严厉?没这个必要吧?”

  炎月微微一笑,“当然有必要了,你不仅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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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乱世·杀皇(中)

作者:再世惊云


  “我这可不是‘撒豆成兵’那样的小把戏,”紫云烈的脸藏在帽子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他的声音,似乎在笑,“这里的一千八百名战士,全都是货真价实的‘紫日’战士,而这两个盒子,是我族至宝——乾坤箱,别看它们很小,可是里面却能容纳下整整十万我族战士!”

  黄思秦点点头,“这的确是奇袭的好东西。但是,希望之城有昊天镜罩护,又有东西天神族布下的四十九重结界,一旦魔族入侵,魔气外泄,昊天镜和结界就会发出警报,驻守希望之城的妖王战队很快就能赶到,你认为你们逃得了?”

  紫云烈嘿嘿一笑,“你到现在还没查觉出来吗?抬头看看天空是不是已经变成了方形?”

  黄思秦陡然一惊,猛地抬头看天,发现头顶上漆黑的天幕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方形,现在的他,就像在一口四方形的井里看天一样,四周都是漆黑的井壁,只露出头顶一片飘雪的方形天空。

  黄思秦回头,发现旅馆还在,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对紫云烈说道:“乾坤箱?”

  “不愧是暗血军团的二号首脑,这么快就想到了。早在你出来之前,方圆五十里的所有事物,都已经被我装进了乾坤箱中,我们现在是在箱子里的世界中,除了有四面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箱壁,其余的一切都与平常没有任何不同,现在就算紫日战士们全力释放魔气,结界也不可能探知我们的气息发出警报。黄思秦,今天,你死定了!”

  黄思秦已经明白现在的形势对他相当不利,对于“紫日军团”,尸王炎月曾这样评价过:“若是整个紫日军团两千人一拥而上,加上他们的军团长,魔神蚩尤属下四大家族之一紫云家主紫云烈,我恐怕得消耗掉所有力量才能将他们歼灭。”连尸王都要消耗掉所有力量才能将其全歼,他黄思秦只是一个二代僵尸,虽说有接近现在非完全体尸王的力量,但又怎可能独自对付由紫云烈亲自统率的“紫日军团”?如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倒也罢了,大不了豁出性命拚个鱼死网破,可是小雅就在他身后的旅馆里,紫云烈杀掉他之后肯定不会放过小雅,以免走漏风声,他又怎能让小雅因他而死?

  黄思秦脑中飞快地盘算着,想着怎样才能令小雅幸免于难。很快地,他就发现方法只有两个,一是将整个紫日军团连紫云烈全部杀光,另一个,就是打破乾坤箱,令小雅有机会逃走。第一个方法显然是行不通了,他黄思秦虽然骄傲,却也不至于狂妄,连尸王都要慎重对待的敌人,他又怎敢妄言将其全歼?而第二个方法,倒值得一试!

  紫日军团的一千八百名战士散乱地站在四周,但黄思秦一眼就看出,这些士兵看似随意的站位已经封死了他前左右三方一切可能突围的道路,而他又不能后退——身后,就是旅馆里的小雅和那些基本上没有多大战斗力的女性妖精!

  “我是一个没有任何异能的僵尸,”黄思秦看着紫云烈,缓缓说道,“唯一拥有的,就是不逊于尸王的速度,和能一击毙敌的爆发力!”一句话说完,黄思秦大吼一声,一股汹涌如海潮一般的尸气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将地面上的积雪一扫而空,本已积了足有尺雪厚的雪地很快地变得片雪不沾。就在黄思秦释放尸气的同时,他身上那及地的长风衣仿佛被暴力撕扯一般,碎成千片,四下飘飞,露出一直罩在风衣里的,一身黑色的战袍。他的战袍与尸王的样式一模一样,不同的只在战袍上的饰品。尸王那一掌宽的丝质腰带正中嵌着一颗龙眼大的血红色宝石,而他腰带上嵌着的,则是一颗龙眼大的墨绿色宝石。尸王战袍外罩着一领黑色的薄披风,而他战袍则没有披风。

  黄思春脸上挂着嗜血的冷笑,看着前左右三方包围着他的,面无表情的紫日战士和紫云烈,双拳猛地互轰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黄思秦也在这一刹,用上了初级变身。只见他头上并不太长的黑发无风自动,从发根至发梢快速而又能让人看清每一个细节地变成墨绿色,一双黑色的瞳子也由黑变绿,两颗足有三寸长的利牙自嘴角突出唇外,眉心中浮现一个黑色的,形状怪异的花纹。

  “还未交战便开始变身,黄思秦,你当真很看重我和我的军团啊!”紫云烈说着,忽然一挥手:“杀!”

  随着紫云烈一声令下,一百名最前面的紫日战士跨前一步,手中重剑隔空斩出,一百道漆黑的弧形剑气尖啸着斩向黄思秦,黄思秦身子一矮,俯冲而出,双拳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不断击出,瞬间便粉碎了这一百道剑气。与此同时,又一百名紫日战士跨步出剑,剑气绵绵不绝地斩向黄思秦,黄思秦刚粉碎一百道剑气,又有一百道剑气向他斩来,黄思秦连碎一千八百道剑气,刚冲前十余步的身体又被震得退至旅馆大门前!

  紫日战士并没打算给他喘息之机,也不冲前与他近战,只是百人一组地轮流蓄气出剑,剑气如暴雨一般狂斩黄思秦,黄思秦现在已无路可退,他两脚如同在地上扎根了一般,硬接下所有的剑气,被粉碎的剑气四下乱飞,将地面和墙壁刻出无数裂痕。

  黄思秦知道紫云烈想慢慢消耗他的力量,以减少紫日战士的损失,但他又岂会让他们如愿!如果不与紫日战士近战,他的速度与爆发力便无法发挥,但想要突破紫日战士的剑气网,以他初级变身的状态是无论如何也行不通的!更何况,他现在想的不是与紫日战士近战拚命,而是突围击破乾坤箱!

  “难道非要用到终极变身不可?”黄思秦一边闪电般出拳粉碎斩向他的,蕴含了强大魔力的无数剑气,一边想着,“可是,现在这种环境,万一终极变身失控……”

  形势已不容他多想,魔族战士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互相借气,人数越多,他们的力量就越强,以妖族为例,十个妖王战队的战士可以轻松击败十个紫日战士,但是一百个妖王战队的战士则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才能战胜一百个紫日战士。当然,像紫日军团这种超强的军团整个魔族也只有一个,但也足以说明魔族是最擅团体作战的种族了。

  虽然已经少了两百人,但剩下的这一千八百名紫日战士联合作战的能力在三界之中仍无法找出一个能与之对敌的军团,黄思秦知道,如果想摆脱目前这种只能捱打不能还手的局面,就非用到终极变身不可。但是,僵尸的终极变身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如果终极变身的时间过长,力量损耗过大,回复原形之后就必需饮用大量活人鲜血,否则就算是不死僵尸也会灰飞烟灭。且不说黄思秦并不嗜食人血,他一向是能不吸人血就尽量不吸生人血液,他这种等级的僵尸,食物并不只有单一的血液,但是僵尸的力量来源于血,只有在需要补充力量的时候他才会吸食人血,现在这种环境,就算他想要吸血也找不到对象——魔族的血液不能吸食,魔血不但味道奇差,且无法补充他的力量。虽然妖族和神族的血对僵尸的力量有莫大的益处,但小雅和她店内的客人、服务生的血他绝不能吸。

  他现在是要保护她们,又怎能为了保护她们而伤害她们?

  黄思秦已经无法可想,他怒吼一声:“紫云烈,你好卑鄙!有种地,过来跟我近战肉搏!”

  紫云烈冷哼一声,“黄思秦,枉你曾经是雄霸天下的皇帝,居然不懂兵法,不知道体恤下属!我紫日军团的每一个战士都是我族精英的精英,何必为了面子与你近战搏命?对吾辈而言,重返地面才是我们最想要的,就算使尽下流手段,被后世骂作无耻之徒,只要能让我族再度沐浴阳光雨露,吾等无怨无悔!”

  黄思秦闻言喝声:“说得好!我本以为你是个无耻小人,但听你这番话,你的确是个值得我尊敬的对手!或者说,所有的魔族战士,都是值得尊敬的对手!你们有你们追求的东西,我们也有我们守护的一切,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对或错,正或邪,只有力量,才是衡量一切的准则!紫云烈,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赢政,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最终形态!”

  黄思秦忽然仰天长啸,啸声如同猛兽般粗犷。

  声浪震碎了所有劈近他的剑气,震得他身后旅馆里看他作战的小雅等人站立不住踉跄倒地,震得所有紫日战士身体一阵微颤,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发出剑气。

  他头上的绿色头发飞快地生长起来,迅速地长到及腰长,散乱地披在脑后,无风自动,在空中四下乱舞。

  他眉心的黑色花纹如同有生命般生长蔓延着,布满了他的左脸,使他的左脸上尽是黑色的,形状怪异的花纹,而右脸上,则印上了一颗青灰色的獠牙状纹身。

  两颗三寸长的獠牙又向外突出了一些,长到足有五寸长,下唇上则又向上突出两颗三寸长的钩形獠牙,四颗雪白的,锋利地,闪着白光的獠牙硬生生地破坏了黄思秦本来英俊得不像话的脸,却别有一番诱人的魅力。

  两只眼睛现在已经连眼白带瞳孔完全变成了绿色,两道绿幽幽的光自他眼中射出,将他目光所及之处染成绿色。

  两肩向外突出两块白色的尺许长的剑状骨头,剑骨刺破了战袍,如同两片肩甲。

  两肘处也有两块尺许长的剑骨刺破衣袍突了出来,这四块剑骨薄而锋剑,一面是光滑的剑刃,一面是锯齿。

  他的双手十指上长出了五寸长的,锋利的弯钩状指甲,一双手就如同猛兽的利爪。

  暗血军团的二号首脑,“一皇”黄思秦终于现出了他的终极形态,现在的他,全身都是凶器,任何一颗獠牙,一块剑骨,一颗指甲,都让人毫不怀疑能轻松地刺破世上最坚固的盔甲,撕碎最强横的肉体。他现在全身的力量都已经内敛,一丝尸气也不泄出体外。

  但是没有人怀疑他现在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他个人的巅峰。

  黄思秦抬起双手,放到眼前仔细端详,自语道:“唔,这还是我第一次使用终极变身啊!记得两年前佛如来第一次使用终极变身,那也是他最后一次使用终极变身,是不是每只僵尸一旦使用终极变身,代表的意义就是要马上死掉呢?”他现在的声音无比低觉沙哑,呼吸之间隐有风雷之声。“不过,能在死前使用一次接近尸王级别的力量,那也不枉此生了……”黄思秦说着,右手忽然打了个响指。“啪”地一声脆响,地面上的碎石应声跳上半空,无数粒碎石悬浮在空中,绕着他的身体慢慢地旋转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流在碎石群中流动,碎石越转越快,在转动中慢慢解体成无数细小的灰尘,闪着淡淡的光华,形成一条如同银河一样的光带绕着他转动。黄思秦似乎笑了笑,又打了个响指,那条由无数粒灰尘组成的光带慢慢散开了,凭空消失在空气中,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看到黄思秦随意露的这一手,紫云烈不由暗暗吃惊。在碎石化为灰尘并发出光华的那段时间内,他没有感应到黄思秦发出任何气息,他根本不知道黄思秦是怎样做到那件看似小戏法实则没有极强的力量绝对无法做的事情的,看来,他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杀掉黄思秦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紫日战士们虽然知道黄思秦现在的力量已经超出他们想象,但他们仍然是面无表情,不露分毫惧色。这不仅因为他们作为魔族最强军团的骄傲,而因为他们也有一种类似于僵尸变身的变身技巧,那就是魔族贵族所特有的——狂化体质!

  魔族的十九个精英军团几乎全部由拥有自己名字和爵位的贵族高手组成,但狂化体质却不是每一个魔族贵族都能拥有的,狂化体质其实是一种生理变异,只有少数贵族家族才拥有这种体质,而紫日军团的战士们,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要拥有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数倍实力的狂化体质!

  虽然狂化体质一样有着严重的后遗症,但只要控制好使用的时间,还是可以偶尔使用的。现在既然黄思秦用上了终极变身,那么只要紫云烈一声令下,所有的紫日战士便会用上狂化体质。

  这一战,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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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乱世·杀皇(下)
作者:再世惊云

“咔嚓”一声,黄思秦咬掉了右手食指的指甲,“我不喜欢这么长的指甲,不利于握拳呢!”黄思秦旁若无人地喃喃自语,将十指的指甲一根根咬断。

紫云烈和一千八百名紫日战士们遥遥地围着黄思秦,眼看着黄思秦完成一切战斗准备,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既然黄思秦已声明对他们表示尊重,他们又怎能不对这个绝对值得尊重的敌人表示一下同为战士的尊重?

黄思秦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骨节之间发出一连串爆响。他微转过头,对旅馆里的小雅说道:“小雅,保护好你的下属和客人们,接下来的这一战,很可能会殃及池鱼!”声音虽低,却有着一股勿庸置疑的威严。

小雅看着黄思秦已毫无人形的背影,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一股威凌天地的霸气,那一股不怒自威的皇气,心神不由一阵恍惚。或许他并不是三界之中最强者,但他的气势,绝不逊于号称三界最强的妖皇与尸王!那可能是他与生俱来的帝皇之气,曾统一天下的始皇帝,不论在哪个时代,都自有一股令神魔侧目的气质!或许,当年姐姐就是被他的这种气质所吸引,才不惜以身试法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吧!

局势已不容小雅多想。紫日军团散发出来的魔气和黄思秦严阵以待的气势使她明白了这次的对手的确强得超出了她的想象,这已不是普通的捣乱,而是一场生死之战。稍愣了一会儿,她便开始招呼旅馆里的妖族布下防护结界,保护自己和客人们了。

感觉到旅馆里已张开了不弱的结界,黄思秦稍稍放下了心。他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傲然的笑意,碧绿的眸子盯上紫云烈,“现在,决战吧!”话音刚落,黄思秦身形一矮,俯冲而出,绝快的身法在身后带出一溜与真身无异的残影,紫日战士们还未及反应,便已被他冲进最靠近他的第一队百人队中!而此时,他留下的第一个残影还在原地!

黄思秦大喝一声,猛地蹲下,一拳击地,“轰”地一声巨响,地面剧震,如同殒星坠地一般,地面被他这一拳轰出一个直径足有五米,深达三米的大坑,坑的边缘是无数向远处延伸的裂痕。被拳劲震飞的石块呼啸着如同一枚枚炮弹般砸向那百名紫日战士,“砰砰”连响不绝,那百名紫日战士被碎石雨砸得四散飞开,身上战甲尽碎,口中狂喷紫血。

紫云烈见状大吼一声:“狂化!限时五分钟!”紫日战士们闻声仰天狂啸,所有的战士包括那一百名被砸飞吐血的紫日战士身上顿时冒出丈余高的红光,紫色的眼睛雾上了一层深深的血色。紫日战士们身上的红光一闪即逝,然后便见他们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肤全都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紫日军团,全体狂化!

紫云烈一把撕碎身上那黑色的长袍,露出里面罩着的一身紫色重盔,他头上戴着的是一顶罩住脸面只露出双眼的紫色头盔,一头白色的长发在他脑后飘扬。紫云烈双掌合十,外外猛地一拉,一杆黑色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掌中。

黄思秦傲立深坑之中,抬起头,看着狂化后如潮水般涌向他的紫日战士们,忽然咧嘴一笑。“好强的魔气!”黄思秦一语说毕,猛地跃出深坑,双拳向四面八方狂挥而出,一道道亮如流星的拳劲如狂风暴雨一般洒向四周,紫日战士们不闪不避抡剑就砍,剑气与拳劲在空中交击,爆出连绵不绝的轰鸣之声。剑气、拳劲的残劲四下乱溢,将地面轰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

“哧”地一声锐响,一杆黑色的长枪朝黄思秦飞刺过来,枪尖所过之处带起一片紫炎,黄思秦大叫一声:“来得好!”一拳朝着枪尖直击而出,拳劲将空气压缩爆裂,在拳头前方形成一方水桶大的黑色空洞,与枪尖前的紫炎碰在一起,毫无声息地同归于尽,与此同时,黄思秦的拳头轰上了枪尖,“铛”地一声金铁交击般地巨响过后,紫云烈持枪的双手虎口破裂紫血长流,闷哼一声吐血飞退,而黄思秦也被震得连退五步!

黄思秦身后的五名紫日战士趁机向黄思秦的头颈及四肢关节各劈出全力一剑,剑气划破虚空激起滔天紫炎,将黄思秦斩成粉碎。那五名紫日战士心中刚一喜马上便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我说过,我是一名没有任何异能的僵尸,除了速度和力量!”黄思秦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那五兵紫日战士还来不及回头,便在同一时间感觉到后脑一凉,原来是黄思秦用肘上的剑骨在瞬间刺穿了他们的脑袋!

紫云烈见损失了五名战士心中大痛,放声嘶吼道:“注意区分他的残影和真身,他的速度太快了,小心反被偷袭!”

黄思秦冷哼一声:“晚了!”说话间人已窜入敌群之中,现在紫日战士们过于集中,一时间人缝里到处是他的残影,紫日战士们虽然已用上狂化体质力量倍增,但速度仍无法与黄思秦那不逊于尸王的超限速相比,黄思秦时而肩撞时而肘击,四块剑骨接二连三地刺击,“哧哧”之声不绝于耳,紫日战士们狂化后比精钢还硬的身体也无法抵挡剑骨的刺击,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已倒下二十多名紫日战士!

“散开,让我来!”紫云烈一声大叫,身上冒出血色光芒,他情急之下也使出了狂化体质,猛地一抡手中长枪,朝他勉强捕捉到的黄思秦的真身猛地砸下,长枪在空中幻成一杆足有百米长,碗口粗的巨枪,轰鸣着以粉碎一切的气势砸向黄思秦真身,黄思秦所有的退路都已被这一枪封死,他大吼一声双臂交叉高举过头顶,硬接紫云烈这足以粉碎一座大山的枪。

巨枪击上黄思秦双臂,轰然巨响中,黄思秦脚下地面猛地裂开,整个人被砸得齐腰陷入地里,双臂一阵发麻,而紫云烈在使出了这惊天一枪之后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到地上,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已渐渐散开躲避黄思秦攻击的紫日战士们见有机可趁,隔空朝他劈出无数剑气,黄思秦长啸一声声浪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空气涟漪向四周扩散开去,将袭近他的剑气震得粉碎,随后他双掌一撑地面拔出身体又朝离他最近的魔兵们扑去。紫日战士们毫无惧色地迎上,剑气破空时风雷之声大作,黄思秦在剑气之中穿梭不时挥拳击碎一两道袭近他的剑气,眨眼间就冲至那队魔兵身前。一名紫日战士悍不畏死地双手握剑朝他刺击,黄思秦一肘击出,剑骨与重剑交击发出一声尖利的脆响,紫日战士剑断人退,黄思秦紧追不舍,一肩撞去,剑骨刺入那紫日战士胸甲之中。那紫日战士忽然狰狞一笑,在黄思秦拔出剑骨之前将他一把抱住,黄思秦肘上剑骨连削将那紫日战士双臂自肩斩落,然而在这极短的一瞬间内,已有七名紫日战士挺剑朝他刺来,“哧”地一声,七柄重剑同一时间刺进黄思秦体内,将他的身体连同那紫日战士的身体一同刺穿,汹涌的魔气顺着重剑涌进黄思秦体内,疯狂地破坏着他身体的结构蚕食着他的尸气。黄思秦大吼一声,左肘在胸前一划,将那七柄重剑尽数斩断,右掌一拍胸口,强大的震力将那七柄断剑震得倒撞出他体外,将那七名握剑的紫日战士手骨震得粉碎!

黄思秦头向前猛地一撞,嘴上四颗獠牙将他前面那名紫日战士的头刺得稀烂。与此同时他轻轻一跃反身出腿,右腿如长鞭一般将他身后七名紫日战士的头踢爆,而他自己在发出了这一连串的攻击之后,忽然一阵气短,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他低下头,看着胸前的七个破洞,发现这七个血洞的愈合速度出奇地缓慢,而从血洞中流出的鲜血竟然不流回体内,反倒滴落地上!黄思秦明白,紫日战士们狂化后的攻击能令他的再生能力变弱,甚至可以放尽他体内尸血!

跟狂化后的紫日战士们对打不能受伤,一点小伤都不能受!

“好饿啊!”黄思秦不由仰天一声狂吼,绿色的眸子渐渐蒙上一层淡淡的血色。他大张着嘴,嘴角挂着一串长长的唾液,肚子里发出雷鸣一般的打鼓声。终极变身的副作用现在已经慢慢显现出来了,而他硬接紫云烈那惊天一枪,受伤后又不能立即恢复,大大消耗了他的力量,更加速了副作用的发生,现在,他已经开始感觉到饿了。

黄思秦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凭他的终极变身,要将这一千八百名紫日战士干掉一大半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前提是,他必须用足够的血液补充,还要不能被砍中任何一剑,但现在,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他的目的并不是跟紫日战士们拚命,他要的,是打碎乾坤箱。现在,他亡命似的搏击已经骗过了紫云烈和他的军团,让他们都以为他是要跟他们拚命,这样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现在,必须把握好这个机会,一击打碎乾坤箱!

只是他还不知道,究竟要用多少力量才能打碎这魔族至宝,也许打碎乾坤箱的那一击,便是他此生最后一击!

但他已经不再在乎这许多了!

他转过头,看了看那被他与紫日战士们交手时的撞击力破坏得摇摇欲坠的小雅的旅馆,他看不到小雅,但他能感应到小雅在旅馆里支持结界时发出的妖气。那是一种让他感到温馨的妖气,那种感觉,好像阿房。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那漆黑的不知有多硬的箱壁,慢慢积蓄着体内一点一滴的力量。

紫日战士在紫云烈的带领下又冲向了他。紫日战士战斗时的传统是保持绝对安静,他们从来不嘶吼,不狂叫,他们战斗时发出声音永远只有战甲的摩擦声、大脚踏地声、重剑碎骨裂肉声,和他们自己的头颅被打爆后的身体倒地声。

紫日战士踏碎地面碎石纷飞剑气如雨倾向黄思秦,紫云烈边冲边出枪,一道道紫炎幻成一柄柄长枪飞刺黄思秦。

黄思秦看着一马当先的紫云烈和他身后的千多名紫日战士,仰天长笑。

他双拳紧握,拳心中绽出血色光华,两只拳头犹如包裹在一片血雾之中。

他朝着紫云烈狂冲而去,所过之处燃起一片火焰,任剑气紫炎刺到他身上将他的身体斩刺得血雨纷飞千疮百孔。

他的双眼在这一刹那变成血红,满头的绿发也变成血红。

双肩和两肘的剑骨也增长了二尺变成三尺长剑闪着金属光泽,四颗獠牙反而变短了,下唇的两颗缩回口内,只剩下上唇两颗三寸长但是闪着血光的尖牙。

脸上的花纹全都变成了红色,眉心那一片花纹则变成了五芒星状。

黄思秦,这号称暗血军团之内最有希望晋级为初代尸王级僵尸的强者,在他此生最后一次反冲锋中,逼发出了所有的潜力,突破了极限,终达到尸王的境界!

黄思秦迎上紫云烈,左肘剑骨挥出,“铛”地一声巨响,他身上血色的火焰与紫云烈的紫炎交织到一起,将地面融化,将空中烧出一方黑色的空洞。

紫云烈狂吼一声,身上战甲片片碎裂,枪断,人倒飞,皮肤绽出数千裂痕,紫血如雨散满天。

黄思秦身形一顿,一口血喷出,大笑着在离他最近的百名魔兵之间一掠而过,四块剑骨带起一溜亮银般的光彩,接着便见紫血和着惨白的脑浆溅上半空,那百名魔兵被他一击尽灭!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他现在的速度,已超越了未曾变身时的尸王!

但同样地,他这一击,也令他的力量成倍地消耗,他若要打碎乾坤箱,绝不能再这样攻击下去!

“击碎乾坤箱!”这是被终极变身的副作用不断吞噬理智的黄思秦唯一剩下的想法,他停住身形一拳击地,将地面击出一个深达五米直径足有二十米的巨坑,借着这一击的反震之力他跃上空中在空中踏着激飞上天的碎石飞快地穿行朝那五十里开外的乾坤箱壁前进!

紫云烈身受重伤但理智未失,他已看出黄思秦的目的,大吼道:“拦下他,绝不能让他毁掉乾坤箱!”紫日战士虽不会飞行,但他们的跳跃力却也不弱,得令后一百名紫日战士猛地跃上半空,脚点着黄思秦打飞上天的碎石,飞快地追击黄思秦,边追边发出无数剑气。而地面上的紫日战士们则干脆脱手掷出重剑,一千多柄重剑准确而又快速地刺向黄思秦,破空之声如风雷漫天!

黄思秦被身后剑气接二连三地轰中,身上绽出一朵朵血花,急怒之下停止前冲反向后掠出双肘交叉两柄三尺长的剑骨在空中带出一抹异彩!

“哧——”一声拖长了的由一百声碎骨裂肉声连成一气的刺耳的锐响在空中出现,那一百名在空中追击他的紫日战士在一瞬间便被他削飞了头盖骨,而黄思秦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他的身上被斩中了至少三百多剑,全身的骨胳基本上都已断开,有几截骨头斜刺出体外,流出的鲜血根本无法回流!

黄思秦一击得手猛喘几口气,又转身飞向箱壁,这时地面上紫日战士们掷出的重剑也已经到了,他边挡飞重剑,边借力飞行,但敌剑确实太多难免有漏网之鱼,不多时他身上便插了十多柄重剑,将他的身子足足撑大了一圈!

此时黄思秦已来不及理自己的伤势。他体内残存的力量已然不多,必须尽快打碎箱壁。终于他离那高耸入云的箱壁只有不到一里了,他长吸一口气,运起全身的力量,整个人包裹在一团血色的火焰中,他握紧右拳,将所有的力量逼发到右拳里,整个拳头涨大了数倍,拳上火焰疯狂地燃烧,慢慢变成青色。他顿了顿,然后整个人如同火流星一般,拖着一条长长的光尾,狂轰向箱壁!

“喀喇喇”一阵巨响,天地在他的拳头触及箱壁的那一刹似乎都晃了晃。一阵地动山摇过后,箱壁上裂开深深的口子,碎片不住地剥落,接着一股寒风夹着雪花从碎裂处灌了进来,乾坤箱,终于破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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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皇滅

希望之城,聯軍總部內。

  主管希望之城防務的齊天大聖此時仍未休息,他在總部的辦公室內看著一張張軍事勢力分布圖,和一些由特殊巡邏隊傳回來的偵察報告,眉頭慢慢地緊鎖起來,“魔族居然收縮防線……他們究竟想幹什么?這個星期以來不住地往亞洲增添兵力,難道真想打一場大決戰嗎?究竟是什么讓魔族這么急於分出勝負呢?”正苦思時,辦公室內的警報忽然鳴聲大作。

  妖聖猛地站起,看著辦公桌對面椈壑W挂著的顯示八個方向的警報燈,此時顯示南方的那一個正不住地閃亮著,顏色漸漸由黃色變為深紅。

  “紅色警報?南方有強大的魔族入侵!”妖聖臉色微變,希望之城南方邊緣地帶駐守的兵力並不少,但是從警報的程度上來看,入侵的魔族已遠遠超出了南方駐軍的應付能力!

  此時整個聯軍總部內所有的警報係統已同時發出報警,三大妖王戰隊中,“狂妖戰隊”有任務在身,正在外執行戰鬥任務,而“天妖戰隊”也已經外出支援英倫群島,只剩下一個“魔妖戰隊”駐守本部,所謂“魔妖”,是指那些曾在魔界生活過,或是妖族與魔族通婚後的後代,他們不是純粹的妖族,也不是純粹的魔族,他們的破壞欲強於一般的妖族,戰鬥時從不留任何活口,所以一般情況下並不派他們外出執行任務,只留他們駐守總部,因為一旦他們發狂,則很難控制。所幸他們身上的妖族血統令他們絕對忠誠於妖皇,不致於背叛。此時已經休息的魔妖戰隊聽到警報聲馬上在第一時間內整裝完畢,集合到妖聖辦公室外的大廳堙A魔妖戰隊的隊長怒鵬王直接衝進妖聖的辦公室內,對妖聖行了個標準軍禮,大聲道:“稟報大人,魔妖戰隊五百隊員全部集結完畢,請大人指示!”

  妖聖大人看了看鬥志滿滿的怒鵬王,說道:“不準濫殺,不準使用魔化變身,不準破壞任何建築,做得到嗎?”

  怒鵬王躊躇了一陣,小聲說:“要是弟兄們不小心跌倒了撞倒了大樓算不算破壞建築啊?”

  妖聖大人那如純金打造的金黃色眼睛猛地瞪圓,“不小心跌倒能撞倒大樓嗎?少廢話,做不到就不準出任務!”

  怒鵬王連忙一個軍禮行過去,大聲道:“是,大人!屬下一定遵照妖聖大人指示!”

  妖聖大人滿意地點點頭,剛想下令他們出發,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這次由我帶隊,有我在,看誰敢胡亂發狂!”

  ※※※

  屍王炎月剛準備休息,心中忽然一陣煩亂,他走到臥室的桌前,拉開窗戶,任寒風夾著飛雪打到他身上,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南方一片漆黑的天空。

  南方天空中,凡人肉眼看不到的結界上忽然閃出陣陣異彩,炎月臉色一變,叫聲:“不好!”衣服也來不及換,就這樣穿著睡衣縱出窗外,朝著南方疾飛過去。

  “思秦,那是你的氣息嗎?好強的氣啊!居然達到了我的境界,可是與你對敵的魔族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令你突破極限?但……你可知道,現在的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突破極限的啊!你這樣做,只會令你自己從此……灰飛煙滅!”屍王心急如焚地喃喃自語,撲面而來的疾風揚起他火紅的發,有如一團不住跳動地火焰。“思秦,堅持住,你的王,來救你了!”

  就在屍王炎月飛出窗臺後,同樣感應到了黃思秦暴增的屍氣與紫日軍團狂霸的魔氣的任狂也直接從他房間的窗口跳了出去,緊跟在屍王背後,口中大叫著:“炎月哥哥,等等我呀!”

  而暗血軍團的其他人,卻沒有屍王和任狂那樣敏銳的感應能力——或者說,因為黃思秦是由屍王親自制造出來的僵屍,而任狂則與黃思秦血脈相承,所以他們才能感應到黃思秦此刻從破碎的乾坤箱內泄出的一點點屍氣,而紫日血團的魔氣雖然狂霸,若沒有黃思秦的屍氣牽引加上結界的反應,連炎月和任狂都不可能發現!

  炎月心急如焚,雖聽到了任狂的喊話,但並沒有減速等他。炎月知道,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去晚一秒都可能要了黃思秦的命!

  而任狂,雖然是暗血軍團內僅次於炎月和黃思秦的蓋世強者,但他擅長的並不是速度,與炎月的超限速相比慢了不知多少,才兩次眨眼的時間,就已不見了炎月的影子。任狂看準方向一氣狂飛,卻沒注意到,他的身後已經悄無聲息地跟上了四條人影。

  “怎么樣?”四條人影中的一人問他身後的三人。

  “嗯,飛行時有魔氣散出,雖然很淡,但可以肯定他是我族與人類通婚後的後代。”三人中一人回答道,聲音竟是個女子。

  “看來錯不了了,他就是暗血軍團中擁有狂化體質的邪道至極,有誰知道他是哪一族的血統?”為首的一人再問。

  “作為人類與我族通婚的後代而能保持狂化體質的傳承,想來也只有王族血統才能做得到。如果屬下猜得沒錯,任狂應該是我王一族的後代。”另一人回答道。

  “和我猜得一樣。如果把他獻給我王,王一定會很高興的。那么我們現在……截下他吧!”為首那人一聲令下,這四人的飛行速度忽然暴增幾倍,幾乎在瞬間便已趕到任狂背後!

  即使任狂再遲鈍,此時也感應到了背後的追蹤者。他猛地一個轉身,身子懸浮在半空中,看著那逼近的四人,卻見這四人全都穿著一身連頭都裹著的黑布長袍,無法看清相貌,而令任狂感到無比驚異的是,這四人身上發出的竟是人類的氣息,雖然有些邪異,但的確是標準的人氣!

  “以人類來說,你們很不錯了,竟能跟上我!”任狂那如少女一樣俊俏的臉上慢慢地浮出了一絲殘忍的微笑,“不過,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是很錯的一件事嗎?因為這樣……會要了你們的命!”

  為首的那人鼻子媯o出一聲冷哼,用毫無頓挫的平板音調說道:“小子,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我們……可能是你這一生中最恐怖的噩夢!”說著,那人緩緩張開雙臂,一股黑得恍如實質的氣流從他的雙袖間涌出,直撲任狂而去……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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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箱碎了。

  碎在黃思秦無比強橫的一拳之下。

  一面箱壁無聲無息地破碎,倒塌,接著另三面的箱壁也隨之破壞崩潰,待四面的箱壁全都碎裂之後,紫日軍團的魔氣和黃思秦的屍氣無法掩藏地洶涌而出,散向四野和天際。

  乾坤箱現出了原狀,原來只是一個放置在地面上的,比一個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小盒子,黃思秦落到地面,將那個一面已有了破洞的小盒子拾到手中,細細端詳了一番,猛地一把捏得粉碎。

  紫雲烈橫槍在手,看著面目猙獰,渾身是傷的黃思秦。

  紫日軍團的戰士們默不住聲地,開始向黃思秦圍去。

  黃思秦想笑,可是臉上浮現出的,卻是比惡鬼還要猙獰的表情,他想說話,可是發出的,卻是如猛獸一般地嘶吼。他眼前的一切慢慢變成血紅,滿是傷痕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

  紫雲烈看著黃思秦猙獰可怖的樣子,忽然揮手制止了紫日戰士們向黃思秦靠近。

  紫雲烈深吸一口氣,將長槍倒插進地面,右手握拳貼在左胸前,左手緊貼大腿,向著黃思秦猛一點頭。

  這是魔族戰士對勇士的最高禮節,黃思秦已用他的實力和他的勇氣,獲得了紫雲烈的尊重。同樣地,也獲得了所有紫日戰士的尊重,因為他們現在,全都對黃思秦行了同樣的大禮!

  戰場上,永遠沒有對錯,誰都有值得拚命的理由,但是,請對你的對手保持起碼的尊重,尊重了對手,就等於尊重了死在他手下的,你的戰友!

  “‘一皇’黃思秦……始皇帝嬴政……你所有的名字,我紫雲烈已記在心堙C到死,我都會記得你這個我今生所遇到的最恐怖,同時也是最值得我尊重的……敵人!”紫雲烈朝著黃思秦說完這番話,猛地一揮手,喝令紫日軍團:“馬上撤退!”紫日軍團的戰士們得令後搬起戰死戰友們屍體,跳進了紫雲烈放在地上的,那兩個開始時將他們裝在堶悸滌悟[箱堙C

  紫雲烈收起兩個乾坤箱,從箱子堭ルX一件黑色的長袍,將自己裹在堶情A再次深深地看了僵立在原地,如猛獸般喘著粗氣的黃思秦一眼,飛快地閃身離去。

  紫雲烈知道,黃思秦已經命不久矣,而他現在也沒有了時間殺掉小雅等人滅口。只因他已感覺到,從希望之城市中心的方向,飛來了許多絕對強大的生物,以他紫日軍團使用了狂化體質與黃思秦決戰後剩餘的力量,是絕對無法與那些正往這堶董t趕來的生物比拚的,現在抓緊時間離開現場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暴露行蹤什么的,他有絕對的自信——沒人能找到他和他的軍團!

  看著戰鬥在一片寂靜中結束,看著黃思秦站在很遠的地方任雪落到他身上卻一動不動,小雅再次確認了魔軍已離去後,馬上撤去了防護結界,第一時間趕到黃思秦身邊,想看一看他的情況怎樣。

  當她趕到黃思秦面前,看清了黃思秦的樣子後,不由掩住口,一股心酸在她心頭涌現,令她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

  現在的黃思秦,已經沒有人形了。他身上插著十幾柄黑色的重劍,身上到處淌著暗紅的血液,雪白的骨頭從各個關節刺出體外,有的斷骨上還挑著內臟。他的臉上已沒有了光澤,血紅的雙眼中蒙上了一片死灰,嘴微張著,口角挂著和著血水的唾液,兩顆三寸長的尖牙上的紅光已經散了,到處都是斑駁的灰黑色。

  “你……怎么會這樣……你不是不老不死的僵屍嗎?你怎么會弄成這樣?”小雅流著淚,一步一步地走近黃思秦,她知道,黃思秦是為了保護她們,黃思秦本有足夠的能力突圍逃生,但為了保護她們不被紫雲烈殺害滅口,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懂得治療術,她想走近黃思秦為她治療,然而就在她要靠近他的時候,他從喉嚨媯o出了一陣嘶吼:“不要過來,吼……我好餓……好餓啊!”嘴婸△菑ㄜn過來,身體卻不受理智控制地,蹣跚著走向小雅,小雅驚了一下,不由後退了半步,但馬上又迎向了他。

  黃思秦吼叫著:“叫你……不要過來啊!!我……真的……好餓!”他一把抓住小雅,尖利的獠牙猛地刺向小雅頸部大動脈。然而,就在他的尖牙要刺入小雅的動脈時,他的動作頓住了。因為他嗅到了小雅身上的氣息,那讓他感到無比溫馨的,和他兩千多年前唯一愛過的女子阿房身上一樣的氣息。

  “咬下去,為什么不咬下去?如果喝了我的血,能讓你好起來,你就喝吧。”小雅流著淚,輕聲說著,“姐姐一定也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作為一個英雄……一個蓋世英雄……”

  ※※※

  “姐姐,你將來想嫁一個什么樣的人啊?”

  “呵呵,我的意中人呀,是一個蓋世英雄,總有一天,他會穿著金甲戰衣,踩著七色彩雲來娶我……”

  ※※※

  “姐姐,我看到了……今天我終於看到了你的英雄……雖然他現在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英雄,倒像個魔鬼,可是……他拚死戰鬥時的樣子,他為了保護別人而不惜身死的樣子,真的……是一個蓋世英雄……或許你正是因為這樣,因為他那與生俱來的英雄氣質,才愛上他的吧……那么,如果我的血能讓你的英雄活下去,我絕不會吝惜全身的血液!”

  ※※※

  黃思秦嘶吼著,猛地一擺頭,將小雅重重地推倒在地。

  在小雅倒地的那一瞬間,她看到,黃思秦已流淚滿面。

  英雄淚,有時候比英雄血,更令人心碎。

  “幫我轉告王,紫雲烈已經帶著紫日軍團出現在希望之城中,我懷疑魔神蚩尤和他手下的四大家族都已出現,只是不知道潛藏在哪堙A讓他務必小心。”黃思秦轉過臉去,用殘存的理智平靜地交待著他此生中最後的事情,“紫雲烈還有兩個乾坤箱,堶掘邞漯眯w不止一個紫日軍團,要是蚩尤和他屬下的四大軍團都到了的話,希望之城就有危險了。另外,告訴王,我黃思秦,沒有丟他的臉……妖皇的仇,處死阿房的恨,我雖然仍不能理解,但是……我放下了。小雅啊,能不能叫我一聲姐夫?哪怕一聲也好,讓我在灰飛煙滅前再次體會到……你的姐姐阿房,是我最愛的妻子……”

  “姐夫,姐夫……”黃思秦的話還沒說完,小雅已經泣不成聲。她一連叫了幾聲姐夫,在聽到她叫姐夫之後,黃思秦猙獰的臉慢慢地變得柔和起來,臉上竟挂上了一絲微笑:“阿房……我……來陪你了……”

  ※※※

  當炎月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時,看到的,是呆坐在雪地中,滿臉茫然的小雅。

  “思秦呢?”炎月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小雅。

  小雅沒說話,呆呆地指了指面前一片空白的雪地。

  炎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到了地上淡淡的一堆幾乎與白雪同樣顏色的粉末。他在那堆白色粉末面前蹲下,用手輕輕撫摸著那堆白灰,眼中寫滿無限悲愴。“思秦啊,你為什么就不能多撐一會兒?你究竟在幹什么?!”屍王忽然爆怒起來,指天痛罵:“黃思秦,你算什么天地一皇!連魔族的幾個小醜都能把你打得灰飛煙滅,你算什么英雄!你不是要殺妖皇嗎?妖皇被魔族打得粉身碎骨都能活過來,你也給我活過來啊!你給我活過來殺了妖皇啊!”炎月罵著罵著,兩千多年來都沒流過的淚水漸漸地滑落下來:“黃思秦,你可知道,你是我這么多年來,除了夢之外唯一的知己,唯一的朋友啊!兩千多年前我眼看著我的兄弟們一個個離我而去,為什么你現在還要讓我再承受這樣的痛苦,你他媽到底是為什么?”

  小雅茫然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她驚訝地看著這邊哭邊罵的屍王,她想不通,這強淩天地的屍王,為什么還會有這樣的感情,有這樣的熱淚。

  她不知道,炎月,從來都是一個喜歡流淚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妖聖孫悟空就在炎月指天大罵的那一刻帶著魔妖戰隊從天而降。小雅看到妖聖,勉強向他行了參拜之禮,妖聖沒有理罵得正起勁的炎月,將小雅帶到一邊,問清了事情的始末。當他聽說炎月為了黃思秦的死而流淚時,不由側目看了炎月一眼,“看來屍王,也是真正的血性漢子呢!不愧是那死老妖的哥哥啊!都是一樣的面惡心善……”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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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夜話

  當秦夢被一陣斷斷續續的敲門聲驚醒,披上外套打開房門後,看到的,是帶著一臉疲倦和落寞站在她門前的炎月。細心的秦夢注意到,炎月的眼睛紅紅的,還蒙著一點淡淡的水氣。“王,你……”

  秦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炎月打斷了,“我想醉,來陪我喝酒。”

  秦夢滿心疑慮地跟著炎月到了他的房內,剛進門便看到客廳堥F發前的小幾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和一個黑色的骨灰盒。

  炎月拉著秦夢在沙發上坐下,取出三個酒杯,擰開一瓶烈酒,倒上滿滿的三杯。炎月自己端了一杯在手上,又給秦夢遞過一杯。

  “還有一個人要來嗎?”秦夢見有三個酒杯,問道。

  炎月苦澀地笑笑,“人已經到齊了,就我們三個。”

  “三個?可是這堨u有我們兩個……難道……”秦夢的目光望向那黑色的骨灰盒。

  “思秦死了。”炎月淡淡地說,“這堶情A就是他的骨灰。”

  “什么?”秦夢失聲驚呼,“黃思秦死了?怎么可能?有誰能殺得了他?”秦夢一連問出三個問題,根本不容炎月有解釋的時間。她此刻的心情是極復雜的,一方面,她知道黃思秦有可能升級為初代屍王,會對炎月的屍王構成威脅,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希望黃思秦最好能早點死,而另一方面,她和黃思秦並肩作戰數百近千年,彼此雖互相看不順眼,可是無數次的出生入死中已不知不覺結下了深情厚誼,雖然她自己不願承認,但那種戰友之間的情誼早已在她心中植下了深根。連佛如來死時她都流下了一滴眼淚,現在黃思秦死了,她更是心中大亂。

  “夢啊,我知道你一直對思秦懷有戒心,你一直懷疑他會搶走我的地位,可是你知不知道,思秦其實是最沒野心的一個。雄霸天下的滋味,他在兩千多年前就已經品嘗到了,他跟著我,只是為了給他最愛的女人復仇……可是到頭來,他連這仇恨都放下了。他是為了保護他愛人的妹妹而戰死的,以一個戰士的身份,無比光榮地戰死!夢,你和他都是我的知己,我的朋友,而在你之前,在兩千多年前我初到地球的那段歲月堙A只有他一人陪伴在我身旁……我可以沒有權力,沒有金錢甚至一切,但是絕對無法忍受千年的孤獨,我不能沒有朋友!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在孤獨地逃避妖皇的追殺中瘋掉了!所以夢,我希望你能放下對他的成見,我不希望在他死後還有人厭惡甚至敵視他……”炎月絮絮叨叨地說著,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他從不在屬下面前失態,但他不怕在秦夢面前失態,只因他知道,秦夢絕不會因此瞧不起他。“好好地……陪我和他喝一場酒,今夜,我們同醉……”

  秦夢看著他的王未飲先醉,看著他淚流滿面,不知不覺淚已盈眶。這還是王嗎?這還是那個談笑間殺人無數,看血雨漫天眼都不眨,剛毅的臉上總是溢著溫暖笑容的王嗎?現在的他,分明是一個傷心的孩子。萬般柔情涌上秦夢心頭,她放下酒杯,將炎月攬進懷堙A任他在自己懷中放聲哭泣。她撫著他火紅的頭發,感受著他淚水洇溼自己的衣衫,感受著他那不住彌漫的悲哀,終止不住淚如泉涌。

  黃思秦那高大的身影倣佛就在眼前罕見地對他們露出溫柔一笑一襲灰白的長風衣隨風輕揚碎發下那一雙細長地總是寒光與殺氣的雙眼流露出陽光般的溫暖轉眼間摟著他的愛人頭也不回地隨風而逝……

  ※※※

  “梆,梆梆,梆梆梆”一陣節奏分明,極有韻律的敲擊聲在滄月和紅塵的房門外響起。滄月打開床頭的臺燈,看了看醒過來的紅塵,笑道:“真是麻煩,連個安穩覺也不給人睡好。”紅塵微微一笑,“唉,誰叫你是妖皇呢,才回來不到一天,你看找你的人都上門了吧?”

  滄月呵呵笑著,“還不知道是誰呢!也許是大哥睡不著覺找我聊天吧,我說他們怎么就不知道按門鈴呢?敲門還敲出鼓點來,又不是特務接頭……”滄月邊說邊穿起衣服,在紅塵額頭上輕輕一吻,“你先睡,我過會兒就回來。”

  紅塵點點頭,“嗯,你把大地帶上,別是誰來找你麻煩的。”

  滄月點點頭,將趴下床下的大地抱起,不顧它強烈的抗議,揉著它身上光滑柔順的長毛走出臥室,打開了客廳的大門。

  “死老妖,千多年不見,過得挺滋潤吧?”門外那穿著一身白西裝,領帶歪打,襯衣敞開兩個扣子,褲筒上有著無數皺褶,純金色的長發在腦後扎成馬尾,一雙如純金打造的眼瞳閃著狡詰的光芒,個子比滄月矮了半頭的男子右手撐在門框上,壞笑著問。

  滄月嘴角現出一抹壞笑,“臭猴子,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被滄月喚作臭猴子的齊天大聖嘿嘿一笑,“俺老孫通天徹地無所不能,又怎么會不知道你來希望之城了?”

  “得了,就吹吧你!說老實話,誰告訴你我來了?”

  “哇哈哈哈……看來你雖然死過一次,但還是沒有變笨。嗯,我碰到你大哥了,是他告訴我你的消息的。”

  “大哥?你又怎么會碰到我大哥的?”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怎么,你沒打算讓我進去坐坐?”

  滄月向房內看了一眼,有點不放心地說:“我說,你……你當了幾百年和尚,有沒有改掉以前的一些壞毛病?比如偷東西,偷女人什么的?”

  妖聖一臉悲痛加一臉誠懇地看著妖皇,“你怎么能這么說?天哪,你太傷我的心了……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神,你看出了什么?看見我的眼睛在說什么了嗎?它們在告訴你,我是一個誠實的猴子,是一個痛改前非的猴子,佛門戒條是什么?我受戒的時候最先就要背會那些東西,不是簡單地背誦,而是將它們刻在心堙C”妖聖說著,手點著自己的心口,“我誠實的心不允許我背叛自己的信仰,我……”

  “算了吧!”妖皇一聲冷哼,冷笑著說:“別告訴我你信佛!你小子什么德性我還不清楚?滿嘴的胡言亂語加癡言妄語。行了進來吧,不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佔我女人的便宜,看我不扒了你的猴皮!”

  “喲……我們的妖皇大人居然也有女人了啊?難怪剛才門一開我就聞到一股女人味兒呢!是誰這么不長眼睛看上你這滿臉死人相的老妖怪啊?叫出來見識見識……”妖聖大人邊冷嘲熱諷著邊閃進了門內,一雙眼睛東張西望著,鼻子不住亂嗅,很快地就鎖定了方向,“哈哈,在臥室塈o!老妖,我去看看!”妖聖說著就往臥室方向奔去。

  “你給我滾!”滄月一聲大喝,左手抱著大地,右手閃電般朝妖聖抓去,妖聖嘻嘻一笑肩頭一矮避過滄月的一爪,反手扣向滄月脈門,令他驚異的事發生了,滄月竟沒避過他的手,讓他扣了個結實!妖聖以為滄月在故意放水,手腕輕輕一抖,誰知這一抖竟令滄月的身子淩空飛起,越過妖聖的肩頭,直挺挺地往地上摔去!妖聖心中一驚,一把接住滄月的身子,問道:“你的力量……”

  滄月苦笑著搖搖頭,“你現在滿意了吧?我的力量只剩下以前的百分之一不到,現在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妖聖臉色一沉,無言地搖搖頭,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這下麻煩大了。”

  “出什么事了?”滄月見這幾乎無所不能的妖聖竟變了臉色,馬上知道有事發生。

  “你剛才不是問我怎樣碰上你大哥的嗎?”妖聖看著妖皇,慢慢地說道:“屍王的頭號手下死了,我和屍王的救援都去晚一步,沒能救得了他。”

  “你說什么?”滄月一驚,“黃思秦死了?不可能!這世上,除了我和屍王,就只有魔王哈特斯能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將他殺死,連你都只能勝過他而無法殺死他,他怎么可能死?”

  “問題是,對方並不是一對一地殺死他的。”妖聖的手指慢慢地扣著沙發前的茶幾,“紫雲烈和上‘紫日軍團’,將他封進魔族至寶乾坤箱內,斷了他的退路,加上他又有需要保護的人,有沒有可能殺死他?”

  “你是說紫雲烈帶著紫日軍團到希望之城殺了他?”滄月走到妖聖身旁坐下,沉吟道:“那樣的話,就有可能了。紫日軍團號稱魔族第一精英軍團,紫雲烈又是蚩尤座下第一高手,雖然不能奈何得了我和屍王,但對付黃思秦,還是有可能的。只是,魔族又怎可能潛入希望之城?不是有結界和昊天鏡罩護嗎?”

  “你沒聽說過乾坤箱嗎?那魔族的至寶可大可小,大時能容下十萬軍隊,小時比一個火柴盒大不了多少,尤其厲害的是,它能阻絕一切氣息,就算十萬魔軍現在住在我們隔壁,只要他們藏在乾坤箱堙A我們就無法感應到他們的任何氣息。黃思秦和紫日軍團交戰時就是因為乾坤箱阻絕了氣息,結界和昊天鏡才沒發出警報。後來黃思秦拚死擊碎了乾坤箱,我們才知道有魔族入侵,趕到時黃思秦已經灰飛煙滅,而紫雲烈與紫日軍團則不知所蹤。黃思秦臨死前留下話,說蚩尤和他手下四家家主以及四大軍團都有可能潛進了希望之城!”

  “這更不可能!”滄月搖頭道:“以蚩尤和他手下四家家主的魔力不可能不被結界發現,除非他們自己也躲進乾坤箱堙A但是那樣的話,又將由誰將乾坤箱帶進來?”

  “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們聯軍之中出了叛徒!”妖聖看著滄月,“唯有聯軍之中的叛徒可以自由出入希望之城,並將裝載了魔族的乾坤箱帶進希望之城!”

  “妖族不可能出現叛徒!”滄月分析道,“從遠古眾神時代起,妖族就從未出現過一個叛徒,而大哥的手下也不可能,他們的生死直接操控在大哥手上,如果大哥被害,他們一個也活不成,除非他們有能力升級成屍王級,但是唯一能升級成屍王的黃思秦已經死了。狄更斯統領的血族與我有極密切關係,應當不會背叛,而人類……人類是這一戰中最大的受害者,如果魔族獨霸大地,人類將滅種,所以他們絕不會背叛!唯有神族……神族中的敗類最容易墮落成魔,現在的魔族中有三分之一曾是神族,魔神路西法更曾是西方神界的大天使長,只有神族與魔族最相似,最容易受魔引誘!”

  “你這么說有些不公平,雖然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妖聖緩緩說道:“任何一族都可能出現敗類,我不也曾因殺死了七大聖中另六個,並向佛界稱臣而被說成是妖族叛徒嗎?屍王的屬下不可能背叛這我同意,但妖族、吸血族、人類、神族都可能出現背叛者。”

  “你不同,你當年是為了保全整個妖族而與佛界妥協的,更何況七大聖中的另六個居然想和魔族聯手,你不殺他們,我也要殺他們。六大聖的事本該由我出手,真難為你了,為我背了這么多年黑鍋。”滄月拍拍妖聖的肩膀,“現在,我們必須盡快找出魔蹤,否則希望之城必將大亂!”

  妖聖點點頭,“雖然難了點,但也只有這么做了。”

  “希望之城現在有多少兵力?”

  “各族的駐軍倒是很多,但真正能跟紫日那樣強的軍團拚一下的卻只有一個魔妖戰隊。你知道的,普通的聯軍跟紫日交手完全是白搭,拚人數也劃不來,根據我的推算,要徹底幹掉紫日軍團,若魔妖戰隊不出手,現在希望之城堛漱H類士兵基本無望,三萬天使軍團,五萬獸人戰士,三萬吸血族,十一萬戰士同時出手可以與紫日拚個同歸於盡。妖族的普通戰士需要七萬以上。而魔妖戰隊的五百魔妖王也不是紫日的對手,有可能拚光魔妖戰隊也只能消滅他們一半左右。若我親自出手……嗯,應該能全部殺光他們,但代價是我變成廢妖。黃思秦之前拚掉了兩百七十多名紫日戰士,現在整個軍團應該還剩下一千五百多人,仍相當可怕。若真如黃思秦所料,蚩尤和他手下四家及四大軍團全到的話……我,加上巔峰時期的你和大地,以及屍王跟他的下屬,還要有三大妖王戰隊協助才能將他們全殲。當然,蚩尤的力量不知道有多強,若他的強大超出了古時與黃帝大戰時的蚩尤,被全殲的也有可能是我們。”

  “我現在的力量不夠,算是個廢物,三大妖王戰隊又只剩一個在這堙K…”滄月沉吟著,“你把天妖和狂妖全都調回來,另向東方天帝求援,讓他派出天帝近衛軍支援,就說是我的意思。”

  “天帝近衛軍駐守仞利天,等閒不會出動,恐怕請不動他們。”

  “天帝是個明理的神,如果希望之城失守,人界最後一片凈土也將被魔族玷污,到時候沒了人界作為前沿陣地,天界也必將失守,你說明利害,天帝必會派兵支援。”

  “還是你去說吧,我討厭和神族打交道。”

  “我現在不能露面,我的力量所剩無幾,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還得裝出力量絲毫未損的樣子,和屍王一起鎮住局面,否則魔族很有可能在蚩尤搗亂希望之城的同時發動總攻。”

  “那我馬上去仞利天求援,搜索可能存在的叛徒以及潛藏魔族的事就由你和屍王主持了。”

  “哼,紫日殺了屍王最得力的下屬,屍王一定很樂意做這件事的……”

  妖聖和妖皇對視一眼,雖然現在局勢惡劣,但他們還是相視一笑。

  無論何時,他們,都是最自信的妖族。

  他們絕不容許希望之城這人類的最後一方凈土被魔族破壞!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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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魔蹤

2006年九月十日晨八點。

  炎月房間的客廳內彌漫著刺鼻的酒味,地上扔滿了空酒瓶,各種顏色的酒液染滿了地板。臥室堛漣氻W,炎月呻吟著拍著腦袋悠悠醒來,費力地睜開雙眼,剛想撐起身子穿衣服,卻摸到了滿手的滑膩與溫軟。炎月心中一驚,低頭一看,卻見被子的一角露出一片烏黑的發絲,悄悄地揭開被子一看,卻是秦夢赤裸著身子滿臉通紅地睡得正香。

  炎月慌忙將被子蓋好,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飛快地跑出臥室,輕掩上臥室門,跑進輿洗室,擰開水龍頭將一把冰冷的水澆到臉上,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鏡子堛漲菑v苦笑著自言自語:“酒能亂性,果然是酒能亂性……想不到我風間炎月,居然也會幹出毀人清白的事來!天哪……我怎么對得起小鈴兒……”正自怨自艾時忽然聽到客廳大門那邊傳來一聲巨響,接著一把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大哥,起床了!今天有重要的事做!”

  炎月馬上聽出這是滄月的聲音,顧不得關上水龍頭,飛快地衝了出去,一把攔住踢開了大門直闖進來往臥室方向走的滄月,拚命地將他拉到大門口,用力地將他往門外推:“你就不會敲門嗎?先別進來,等我穿好衣服……”

  “我說你衣服不是穿得好好的嗎?還穿什么衣服?”滄月不明所以,邊愣頭愣腦地問著,邊探頭探腦地往房堿搳C就在炎月快將極不情願的滄月推出大門時,臥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秦夢披散著頭發穿著炎月的睡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誰呀?一大早就這邊鬧?”

  滄月一聲大叫,“大哥你金屋藏嬌!我要去告狀!”秦夢一聽這聲音馬上愣住了,瞪大了雙眼看著滄月,而滄月也是瞪大了雙眼看著秦夢,炎月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痛苦地呻吟一聲,掩住臉轉過身對著椈嚏A“滄月,你小子怎么又成小時候那德行了?告狀?你向誰告狀啊?”

  滄月聽到炎月這句話,心中忽然一陣發苦,是啊,他向誰告狀呢?很久以前,他曾撞到過大哥和別的女子在一起,於是揚言要向小鈴兒告狀,以此勒索大哥,雖然大哥拚命解釋那女子不過是他一個下屬的妹妹,他不過是跟她說一說她哥哥的近況,但滄月仍是不依不撓,還威脅說要大造謠言,炎月無奈之下終被滄月勒索成功。今天,當滄月看到秦夢從炎月的臥室堥咱X來後,條件反射般地喊出了這極順口的一句,可是經炎月一提醒,他才想起現在已經沒有可告狀的對象了。

  小鈴兒已經死了,那個本來應該成為他大嫂的女孩,早已死在了亞蘭古斯那已滅亡的冰河帝國之中。可是無論時空如何變幻,大哥對小鈴兒的愛應該也是亙古不變的啊,讓小鈴兒和他的那班屈死的下屬復活是大哥數千年來的夢想,那么今天,他為什么又和這個叫做秦夢的女子在一起呢?

  滄月搖頭嘆了口氣,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說道:“你把你的手下都集合好,我半小時後再來你這,先走了。”說完轉身離去。

  炎月關上門,假裝檢查門鎖,嘴媢罹B著:“我說這堛漯驩磭蝷\這么不安全呢?居然被那小子一腳就給踢開了,真是,我要向他們經理投訴……”

  “王,你沒什么事吧?”秦夢看著炎月那故作鎮定的樣子,好奇地問。

  “我沒事……我當然沒事,我怎么會有事呢?”炎月飛快地說著,不敢回頭看秦夢一眼,“夢啊,你能不能……先回房去換上衣服?你知道的,我的睡衣你穿上的話太寬松了,好多地方都遮不住……該死,剛才那小子盯著看了半天,什么都讓他看光了。”炎月後半句話是小聲嘀咕的,秦夢聽了個大概,卻聽得不甚清楚。

  “王你說什么呀?你讓我回房換上衣服?哦我馬上去換,對了,你說‘那小子’什么什么的,究竟是什么呀?”秦夢有些不明所以。

  “啊?沒什么沒什么,總之你快回去換衣服,我把門鎖修好就去叫龍淩他們上來,我弟這么早來找我準沒好事,得先準備準備!”

  ※※※

  半小時後,龍淩、齊鎮東、付險峰、舞月寒、舞影燃、舞 冰及滄月、紅塵、大地都已在炎月房內集齊,各自找地方坐了。秦夢遵照炎月指示,先出門到外面轉了一圈,然後當著大家的面從門外走了進來坐到炎月對面的椅子上,坐在炎月身旁的滄月看著秦夢和炎月欲蓋彌彰的做法,忍不住竅笑不止。

  “哼,嚴肅點,現在要開會了。”炎月不滿地橫了滄月一眼,滄月聳聳肩,轉過頭去看著紅塵笑個不停。紅塵不解地問:“你究竟在笑些什么呀?”滄月豎起食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朝炎月和秦夢一人甩了一個眼神,紅塵何等聰明,看了看秦夢和故作鎮定的炎月,馬上明白了的滄月意思,和滄月相視而笑。

  “小狂呢?有沒有人看到過小狂?我剛剛去他房堨s他,敲門按門鈴都沒人理,你們有誰看到他了?”炎月問龍淩等人。

  “沒有啊!我們剛被王叫醒叫過來了,不知道小狂去哪了。”龍淩答道。

  “這小子玩性太大了,總是玩神秘失蹤。”炎月不滿地敲敲桌子,正說時門被推開了,任狂的腦袋出現在門邊,“炎月哥哥,你又在說我什么?”任狂說笑著走進房間,大咧咧地坐到炎月面前的茶幾上。

  “你昨晚……跟在我身後,後來到哪兒去了?”炎月問任狂。

  任狂笑道:“昨晚你的速度太快,我追不上你,後來又被幾只雜貓攔了路了,收拾他們費了一番手腳,然後就回來了。早上出去逛了一圈,回來後就到你這來了,原來你也在找我啊!”

  炎月奇道:“幾只雜貓?什么人敢攔你?你收拾他們還要費一番手腳,那可不是一般的雜貓啊!”

  任狂點點頭,“幾個人類,不過使用的招式卻是正宗的魔族武技,估計是修魔的人類吧,可能想抓我到魔族那邊獻禮,結果給我收拾了。”

  “嗯,你沒事就好。”炎月對任狂還是很放心的,也沒再追問,對暗血軍團諸人道:“大家可能不知道為什么我這么早就把大家叫來。有件事我要告訴大家,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這並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思秦昨晚……被魔族殺死了!”

  “什么?黃思秦死了?”暗血軍團諸人聞言不由盡皆色變。黃思秦的實力他們是清楚的,以他那樣的力量,竟然也被魔族殺死,若這句話不是由屍王親口說出,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的。

  看著暗血軍團諸人一臉震驚地議論紛紛,看著他們因失去同伴而從心底流露出的悲哀,炎月心中也是一陣酸楚。黃思秦的人緣並不是很好,但他對下屬也是和炎月一樣,非常地護短,龍淩等人對黃思秦雖是敬畏大於喜歡,但其實在心堙A還是很佩服很尊重他的,現在聽到黃思秦的死訊,這些人也不由心中悲愴。

  畢竟是並肩戰鬥了成百上千年的戰友啊!

  “我了解大家現在的感受,在看到思秦的骨灰時,我已經指天為誓,要讓殺死他的整個紫日軍團為他殉葬!現在,我召集大家來,就是為了找出已潛伏在希望之城中的紫日軍團來為思秦報此深仇!”炎月這一句話讓暗血軍團諸人更加震驚,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魔族最強的紫日軍團居然已經潛伏到了希望之城內!

  炎月將黃思秦的遺言完完整整地向大家復述了一遍,又讓滄月將昨晚和妖聖一起推理的一些情況和現在的局勢告訴了所有人,暗血軍團諸人馬上明白這一次希望之城和整個人間界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

  炎月最後敲敲桌子,大聲道:“思秦的仇不能不報,魔族我們非滅不可!現在齊天大聖已經下令調回天妖、狂妖兩大妖王戰隊,又已啟程上仞利天向天帝求援,希望之城就靠我們暗血軍團和妖皇鎮守。我們必須在潛伏的魔族發動大規模的破壞之前找出他們的蹤跡,將他們一舉消滅!”

  集會過後,炎月和滄月帶著人前往聯軍總部,走前他們詢問了一下和他們一起住進這間賓館的赤龍五人的去向,結果得知這五人在今早已經結帳走人了。炎月下令龍淩等人盡快找出他們行蹤,必須保證將他們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然後叫上血族的小夥子福蘭西斯,一起往聯軍總部而去。

  ※※※

  聯軍東天神族總指揮托塔天王李靖目前正在喜馬拉雅山前線攔截魔族向東推進,聯軍總部內的最高指揮官本是人類聯合國秘書長,但戰略事務一直是由妖聖孫悟空主持的,現在妖聖離開總部,駐守總部的五百魔妖戰隊得到妖聖命令,說今天會有一個大人物來總隊代他行使一切指揮權,所以早早地就到大樓下面等候著了。

  魔妖戰隊隊長怒鵬王是一只天池的大鵬鳥,據說是當年七大聖之一的鵬魔王後代,妖力直追天妖戰隊的隊長李楠,與狂妖戰隊的隊長狂獅王並稱妖族自妖皇、妖聖以下第四高手。他是一個一臉鐵青色的瘦長漢子,雙臂奇長,穿一身亮銀戰甲,戰甲背上有兩只一尺長的金屬翅膀。現在他正對著列隊站在大樓前那可容納百萬人的廣場上的魔妖戰隊隊員們喊話:“兄弟們,打起精神來!給我站好了!今天難得一個大晴天,雖然風是大了點,可咱們怕這比冰刀子還鋒利的寒風嗎?”

  魔妖戰隊的隊員們齊聲大吼:“不怕!”

  怒鵬王目光從隊員們身上一一掃過,“我知道,有些兄弟是玩火的,冷天兒不適合大家行動,可是再怎么冷也不能折了我們的威風,墜了齊天大聖的面子!大聖他老人家脾氣不大好,要是讓他知道大家丟了他的面子,哼哼……”

  幾個本來已經被寒風凍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身子有點瑟縮的火屬性的妖王聽到怒鵬王的話馬上站直了身子,擺出最英勇無畏的樣子,怒鵬王見了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這才象樣!”說話間,正對著大樓的廣場那一頭出現了一群人影。怒鵬王目力何等敏銳,雖然隔得極遠,仍一眼看清了那群人的外貌。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穿著一身黑色長風衣,腳蹬一雙長筒軍靴,披著一頭銀發的英俊男子,一名穿著制式軍服的短發女子懷抱著一只小黑狗跟在他身後半個身位。那銀發男子身旁則是一名與他有八九分相似,有著一頭紅發,身穿黑大衣的男子,紅發男子和他身後跟著的幾個人怒鵬王全都見過,那是曾與他們比過武,令他們吃了虧的“X”小隊,怒鵬王昨晚曾跟著妖聖一起去過希望之城南緣救援黃思秦,由此知道了X小隊的真實身份,當然也知道了那昨晚指天痛罵的紅發男子正是屍王。

  “黑衣銀發……還有那個眼神……”怒鵬王看著那銀發男子,喃喃自語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莫非是傳說中的妖皇大人?”

  怒鵬王猜的沒錯,來的正是妖皇滄月和屍王炎月等人。怒鵬王雖然從未見過妖皇,但妖族的傳說中,妖皇永遠都是黑衣銀發,眼神冰冷如雪,鋒銳如刀,而那銀發男子行走時舉手投足的氣勢,令怒鵬王隱隱有一股臣服的衝動,加上銀發男子居然有資格跟屍王炎月並肩走在一起,這更令怒鵬王肯定了來者的身份。

  不止怒鵬王猜出了妖皇的身份,那些魔妖戰隊的妖王們都是何等厲害的角色,強者才能感應到強者的存在,雖然妖皇現在身上的力量比他們弱了不知多少,但妖皇那與生俱來的皇者之風早已令他們心折。

  怒鵬王當下不敢怠慢,招呼魔妖戰隊全體妖王飛快地迎了上去,在離滄月等人還有二十米的時候便全體單膝跪下,怒鵬王當先大呼道:“怒鵬王率魔妖戰隊全隊妖王恭迎我皇大駕!”妖族等級制度雖然森嚴,但禮節上卻不比其他種族有那樣多的繁文絮節,怒鵬王等這番做法已經是妖族最高的禮節!

  妖皇走到怒鵬王等身前,微微一笑,“起來吧!不必多禮。”

  滄月等人在怒鵬王及魔妖戰隊的環衛下走進總部大樓,直接上到兩百層齊天大聖的辦公室中,對怒鵬王下達了指示,命令他們從駐守希望之城的妖族戰士中挑選出最優秀的組成巡邏隊,在城中四處巡邏戒備,同時以聯軍總部的名義發出宵禁令,下令自即日起每晚九點以後禁止除軍隊外任何人外出活動,否則以間諜罪論處,沒有確定解禁日期,因為妖皇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解決潛在城中的魔族。魔妖戰隊直接執行的任務則是配合暗血軍團搜索魔蹤。

  因為這一次可能有叛徒出現,所以滄月命令各族聯軍現在留在總部內的高層指揮官進行清洗,找出一切可疑分子,現在事態嚴重,也顧不上可能冤枉好人了,一旦發現可疑分子則馬上抓起來關押,再由他和屍王親自加以區別。

  狂妖戰隊在滄月下達一係指令之後傳來消息,不出意外的話將在九月十二日中午前趕回,滄月以妖皇身份下達死令,無論出不出意外,都必須準時趕到。而天妖戰隊也傳來消息,保證在九月十三日晚七點前趕回。

  做完了這一切,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滄月讓怒鵬王安排晚餐,準備在晚餐後馬上開始今晚的巡邏,就在滄月等人在怒鵬王的帶領下進到總部大樓的餐廳之後,餐廳內的廣播響了。

  “鵬王大人聽到消息後請馬上到一樓傳達室,有人送來請貼請鵬王大人轉交。”

  廣播一連重復了三遍,怒鵬王一頭霧水看著他身後的兄弟們,“請貼?轉交?轉交給誰?”怒鵬王不滿地嘀咕著,向滄月行了個禮,飛快地朝電梯口跑去。

  而滄月,則是在聽到“請貼”二字之後,心中突地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他心頭。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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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婚禮(一)

滄月默默地看完那燙金的大紅請貼,久久不發一言。

  炎月拿過滄月手中的請貼,看完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將請貼遞給了一旁滿臉好奇的紅塵。紅塵接過貼子,剛看了一眼,臉色便有些變了,現在她明白滄月臉上為什么會寫滿失意與落寞了。

  這是一張東方滄月與許願舉行婚禮,九月十二日晚七時在希望之城最大的酒店“星之希望”舉辦婚宴,邀請持貼人赴宴的請貼,但這是一張無頭貼,並沒有注明邀請的是誰,也就是說,無論誰拿著這張貼子,都可以參加他們的婚宴。

  紅塵當然知道許願是滄月苦等了兩千多年的愛人轉世,也知道許願是東方滄月的未婚妻,她曾經擔心過當滄月再次遇上許願會不會離開她,她甚至不止一次地設想當許願與滄月再次相逢時已嫁為人婦,但是現在,當她看到這張明顯是要交給滄月卻沒有具名的無頭請貼後,心中不由對許願多了幾分抱怨。

  不是抱怨她請滄月參加她的婚宴,而是抱怨她請滄月卻連名都不具。

  許願難道不知道滄月是她前世的愛人,為了她,滄月在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苦等了兩千多年?她這樣對滄月,難道心中就沒有一點點愧疚?

  看著滄月現在難過的樣子,紅塵心中也跟著難過起來。她走到滄月身邊,輕輕握上他的雙手,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看著滄月的雙眼,綻出一縷溫柔的笑容。

  看到紅塵溫柔一笑,滄月滿是落寞的臉上露出一絲輕笑,輕聲道:“不要緊,我沒事。”

  “沒事就好,吃飯去吧!”炎月走過來展開雙臂摟住滄月和紅塵的肩膀,“小子,大哥我最討厭花心的男人,別人結婚幹你屁事?”又對紅塵說:“你得看緊我這不長進的弟弟,這小子花花腸子多得很……”

  “我警告你!”滄月忽然一臉陰沉地打斷炎月的話,手指著搭在紅塵肩膀上的手臂,“你要是再敢佔我女人的便宜,我就砍下你的手!親大哥也不給面子!”

  “好小子你敢威脅我!”炎月大驚小怪地大叫起來,“你眼媮晹釦痝o個大哥嗎?看我家法伺候!”說著,摟著滄月肩膀的手忽然繞上了他的脖子,勒著他的脖子狂毆起來。

  滄月怪叫一聲,翻著白眼吐著舌頭,斷斷續續地叫著救命,紅塵在一旁假裝勸架,卻不時別過頭去掩嘴偷笑,暗血軍團諸人故作嚴肅地看著炎月和滄月,嘴角都浮出了忍耐不住的笑意。怒鵬王看著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家夥,別過頭去無奈地看了看後面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妖王,聳聳肩,說:“我什么都沒看見……”

  這一餐晚飯是在歡快的氣氛之中進行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炎月、滄月、紅塵、大地、任狂、龍淩、齊鎮東、付險峰、舞月寒、舞影燃、舞 冰、怒鵬王,以及魔妖戰隊的所有妖王,在第一百九十樓的足可容納千人同時進餐的大餐廳堙A一起吃完了這一頓不斷有笑料產生的晚飯。席間笑聲不斷,炎月更是想盡辦法拿滄月打趣,而滄月也非常配合地洋相百出,毫無妖皇的威嚴。

  沒有人知道,他們中間有幾個人在強顏歡笑,也沒有人知道,在這餐晚飯之後,當大家再次聚首時,會少掉哪些人。也許一個人都不會少,還是這么多人在一起愉快地進餐,也許……

  ※※※

  搜索行動在晚飯過後正式展開,暗血軍團自任狂以下七人分成七路,在魔妖戰隊的分組配合下對整個希望之城展開嚴密搜索。怒鵬王持妖皇手令至希望之城妖族軍隊大營之中挑選精英戰士組建巡邏隊,各族駐守希望之城的部隊也開始了大清洗。妖皇和屍王坐鎮總部,處理即時傳回總部的搜索消息和各地戰場的戰報。

  屍王下令務必在第一時間找出赤龍五人的行蹤,他認為這五個人最有嫌疑。

  而妖皇則把注意力集中到各族聯軍的身上,希望能從軍隊之中挖出叛徒。

  一晃兩天過去了,到九月十二日中午,狂妖戰隊趕回總部,參見妖皇之後馬上投入了緊張的搜索行動。希望之城總共有兩億多各族人口,要尋找可能存在的叛徒和赤龍五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任暗血軍團諸人及魔妖戰隊不眠不休地搜索,兩天來也是全無線索。狂妖戰隊的加入雖然加強了搜索力量,但仍是於事無補。赤龍五人及日前入侵的紫日軍團倣佛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妖皇的宵禁令及軍隊大清洗的命令在希望之城中引起了各族的普遍不滿,妖族、人類與吸血族雖然沒有異議,但東西兩天的神族卻是怨聲不斷。不知不覺間聯軍本來一片團結的大好形勢被這假想的叛徒破壞,神族開始對妖皇獨斷專行的行事作風不滿起來,出現了不合作的現象。另一方面,妖聖孫悟空往仞利天求援的事情進行得想當不順利,天帝以天界防衛力量不足為由,拒不派出天帝近衛隊,任妖聖百般耍賴威脅甚至恐嚇都無濟於事,當妖聖空手而回將這一消息告訴妖皇之時,妖皇不由搖頭苦笑自己之前把天帝設想得太好了。

  九月十二日中午,前線傳來戰報,魔族突然集中力量從希望之城的西、南兩方對聯軍防線發動猛攻,戰鬥持續五個小時,西方防線潰退一百餘堙A聯軍死傷三十餘萬,魔族則扔下了十多萬具屍體。南方防線潰退五十堙A士兵死傷高達六十餘萬,而魔族則付出了四十餘萬人的代價。

  這是自魔族在亞洲戰場失利,兩方進入對峙階段後,魔族的第一次大動作。

  魔族這一次進攻時間雖然短,但攻勢之猛烈,戰況之慘烈實屬罕見。

  聯軍總部接到戰隊後大為震驚,第一時間進行戰前動員,一百萬駐守在希望之城中的各族軍隊浩浩蕩蕩地開往西南兩方戰場,希望之城中的防務一時空前空虛。城中平民雖不致於一片恐慌,但也微有些慌亂,所幸妖聖及時出面,在公眾面前大吹了一通牛皮,才制止了慌亂蔓延成恐慌。齊天大聖孫悟空這七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已不僅僅是一個曾所向無敵的妖族強者,他還是無數人心中的偶像,一個近乎完美的神話,由他出面說話,普通民眾還是比較放心的。

  ※※※

  九月十二日下午六時三十分,滄月處理完前線戰報,將搜索小隊傳來的消息匯總分析之後,揉了揉有些發漲的眼睛,靠在椅背上放松著酸痛的手腕和右肩。

  當他的目光落到辦公桌上那壓在一大堆文件下只露出一角的大紅請貼時,微微愣了一愣,這時紅塵端著一杯熱茶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來,正好看見滄月對著那張請貼發呆,連她進來都沒有察覺。紅塵走到滄月桌前,將茶杯放到桌子上,滄月這才發現她進來了,有些慌亂地轉移了目光,望向紅塵,故作鎮定地笑道:“你來了?”

  聽著滄月這句掩飾自己慌亂神態的廢話,紅塵在心中嘆了口氣,一陣酸楚在她心頭悄悄彌漫開來,看來,他還是忘不了那個叫許願的女子啊!

  “忙了一下午,你也累了,來,喝杯熱茶吧!晚飯已經在準備了,是好了以後再叫你吃,還是……”紅塵說到這堙A頓了一頓。

  滄月笑問:“還是什么?”

  “還是不在這埵Y了,去吃許願的婚宴?”紅塵垂下頭,小聲說出這一句話。

  滄月一愣,馬上笑了起來。他離座而起,走到紅塵身旁,輕攬住她柔軟的肩膀,撫著她的短發,道:“為什么要去?這堛熄熊璊ㄕn吃嗎?不去了,不管了!她結婚是她的事,與我何幹?等仗打完了,我們就舉辦一個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到時候邀齊所有的朋友,大家開開心心地吃一頓屬於我們自己的婚宴,為什么要去眼巴巴地看著別人結婚,吃別人的喜糖?”

  紅塵聞言欣喜地說道:“真的?”

  滄月點點頭,看著她清澈的雙眼,“當然是真的,你的無名幾時騙過你了?”

  紅塵用力地點了點頭,開心地笑了,將頭靠上滄月寬厚的胸膛,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夕陽的餘光從落地玻璃透進來,將二人的影子拖得老長。

  炎月站在辦公室外,用他那雙可透視一切的雙眼隔椄搧蛦o溫馨浪漫的一幕,撇了撇嘴,搖著腦袋離開了。滄月不想參加許願的婚禮,他可是很想參加呢!“小狂也一定很想去參加的吧?嗯,得把他也帶上!”炎月心媟Q著,開始用傳心術召喚在外面執行任務的任狂等人,他決定了,今天要給他們放兩個小時的假,帶著他的下屬去參加許願的婚禮。

  他有一種預感,許願的婚禮並不會是一個很令人愉快的婚禮,冥冥中他總覺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他帶人去參加的話,萬一發生什么意外,比如說,潛伏的魔族出來搗亂,也應該可以應付一陣子,不致於讓許願受到傷害了。

  在他的願望還沒實現以前,他是絕不允許冰雪兒轉世的女子受到任何傷害的!

  就在炎月離開後不久,紅塵忽然對抱著她閉著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浪漫的滄月說道:“我總覺得,你還是去一下的好,畢竟,許願她是……”紅塵說到這,沒有再說下去。

  “她是什么?你是想說她是我愛過的人?”滄月接過她的話頭,“我承認,我直到現在還愛著她的前世,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愛的是已經死去的冰雪兒,而不是現在轉世的許願。冰雪兒和許願並不是同一個人,就好像你和冰雪兒不是同一個人一樣。你和雪兒,都是我最愛的女子,不同的是,雪兒已經死了,而你卻能陪在我身邊。而許願,她什么都不是。”

  紅塵搖搖頭,“不,這不是你的心婺隉A我明白的,不要問我為什么,我就是明白。你對許願絕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她在你心中,跟雪兒一樣重要……”

  滄月用食指輕堵住她的嘴,不讓她把話說完,“不要懷疑你的無名,無名會不高興的。就算真的如你所說,那又能怎樣?她馬上便是別人的妻子了,我去或不去,又能改變些什么?”

  “你在逃避!”紅塵斬釘截鐵地說,“無名,真的,你這只是在逃避,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相信我,就算她將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你也應該去見她一面,難道你不想你愛過的女子過得幸福嗎?難道你不想在她新婚之際親口送上一句祝福嗎?無名,滄月,去吧,不要擔心我的感受,我只知道,如果你不去,你的心堜l終會留著一份遺憾,你一定不會真的快樂,而我的心情,是會和你一樣的。如果你去了,親眼看著她成別人的妻子,雖然你一定會很痛苦,但那只是暫時的,長痛……不如短痛。我不喜歡我的英雄,不喜歡那個談笑間將整個墮天軍團打得灰飛煙滅的無名做一個只懂逃避的懦夫……”

  滄月沉默。半晌,忽然展顏一笑,“你說得對。我必須面對這些事,與其留在這媟Q象她在婚禮上快樂的笑容而增加自己的痛苦,倒不如親眼去看一看她的樣子,或許,看到她幸福的樣子,我……不會再痛苦。”

  2006年九月十二日下午六點五十七分,妖皇滄月在愛人紅塵的勸說下終決定去參加曾經的愛人冰雪兒的轉世許願的婚禮。

  誰也沒有想到,妖皇的這一個決定將亂世推向了最高潮,同時也為亂世的終結揭開了序幕。

  誰也無法相信,一個不平凡的女子,和一個本不應該成為她丈夫的男子的一場並不算很特別的婚禮,竟為無數追尋自己理想的英雄,敲響了悲涼的喪鐘!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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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婚禮(二)


  2006年九月十二日,這個本應該再平常不過的日子,這個在人類歷史上本應沒有任何紀念價值的日子,卻在未來被載入了全人類的史冊。

  這一天,在後來的人類世界中被稱為“破魔日”,因為在這一天,自異界入侵的魔族在亞洲戰場上發動了全面進攻,也是在這一天,包括人類、神族、妖族等等不願被魔族毀滅奴役的種族在內的各族聯軍,打退了魔族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並最終開始了與魔族最後的決戰,而在各族最後的樂土希望之城中,也展開了一場規模雖不是很大卻無比慘烈的大決戰。此戰中,入侵希望之城的魔族幾被全殲,魔族力量受到極大的折損,加上魔軍的正面強攻被挫,魔族從此由主動進攻被迫轉入被動防守,世界各地的反抗力量紛紛崛起,魔族敗亡的基礎在這一天奠定。

  這個被全人類歌頌為“破魔日”的在後世的人類中有著極為特殊意義的日子,還有著另外一個稱謂——“英雄祭日”!對人類而言,“英雄祭日”所說的英雄,當然是在這一天不同戰場上所有為守護人類世界而戰死的烈士。而對另外一些人來說,英雄,並不只是存在於某一方的。在很多時候,敵對的雙方都會有他們各自的英雄,每個參與了希望之城那一戰的戰士,不論是人類、妖族、僵屍、血族,還是挑起戰爭殺戮無數的魔族,都可以被稱作英雄。

  “英雄祭日”,是所有死在那一天的,敵對雙方的所有英雄的祭日!

  ※※※

  2006年九月十二日晚七時,希望之城市中心最大的酒店“星之希望”門口的廣場上停滿了各式交通工具。有豪華轎車,軍用吉普,中世紀的馬車,甚至有鞍轡齊全的戰馬。這些看上去亂七八糟的交通工具極有秩序地停泊在廣場上,絲毫不顯混亂。門口的大紅地毯上站著八個身著旗袍的迎賓小姐,用她們最迷人的微笑迎接著一個個到來的賓客。大門上面拉著一張大紅條幅,上面寫著“祝東方滄月先生、許願小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不用問,這堨翱O東方滄月與許願舉行婚宴的地方了。

  風間炎月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禮服,白衫衣外打著一條織著暗紅色花紋的黑色領帶,黑皮鞋擦得 亮,火紅的披肩發梳理得一絲不亂。秦夢穿著一身鑲金邊花紋的黑色旗袍,挽著炎月的手臂,看上去和炎月很般配。在他們身後,還有三對成雙成對的男女,男子的衣著都與炎月一樣,女子的衣著都和秦夢一樣。卻是舞月寒伴著龍淩,舞影燃伴著齊鎮東,舞 冰伴著付險峰。而任狂,由於暗血軍團的女性並不是很多,加上他的樣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所以只好孤身一人穿著白色的禮服,無聊地跟在眾人後面晃啊晃的。

  炎月一行人落落大方地走向大門,迎賓小姐們很有禮貌地對炎月等人彎腰行禮,齊聲問好,接著一名迎賓小姐出列微笑著對炎月說:“這堿O東方滄月先生和許願小姐的婚禮喜宴,請問眾位有請貼嗎?”

  炎月笑笑,從懷中掏出一大疊與送給滄月那張一模一樣的無頭喜貼,笑道:“都在這堙A一共九張,你點點。”那迎賓小姐接過看了一遍,微笑著對炎月道:“請跟我來。”說完領著炎月等人朝門堥咱h。秦夢湊到炎月耳邊低聲問道:“你從哪塈邡茠熙o些請貼?難道東方滄月一次給總部送了這么多貼子?”炎月呵呵一笑,在她耳邊小聲道:“這是我照著給滄月的貼子變出來的。東方滄月那么小氣,又那么恨我們,會給我們發貼子?”

  說話間炎月等人已隨著那迎賓小姐進到大廳。廣闊得足可容納千人的大廳內張燈結彩,左邊是中國傳統的圓桌酒席,右邊是酒會的格局,兩邊都有不少客人,場面非常熱鬧。客人中既有東方人,也有西方人士,足見東方滄月交遊之廣,當年中國第一降魔世家東方家的家主也不是白幹的,全世界降魔伏妖多年,這兩年來又在戰場上結識了不少朋友,他的婚宴還是有很多人給面子的。迎賓小姐將炎月等人交給一名大廳堛漯A務生後就出去了,那服務生對炎月等人道:“不知諸位喜歡哪種風格的?是去吃圓桌酒席,還是去喝紅酒吃自助餐?”

  炎月極快地將大廳掃視一遍,發現了許多熟悉的面孔,他知道,若是那些人看見他的話一定會很不愉快。婚宴的男女主角現在還沒有出現,他也不想引起什么不好的爭端,於是對那服務生道:“不用你費心了,我們自己找位子。”說完領著秦夢等人朝著大廳最不引人注目的一角走去。

  雖然炎月很想低調,但他這一行人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加上打扮一番,個個光鮮照人,引人注目,剛進大廳沒多久就被許多人瞄上了。炎月等人在角落塈鉹F一張空的圓桌圍桌坐下,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人過來了。

  一名身著粉紅色旗袍,樣子冷極卻又美極,一雙眼睛細長而明亮的女子兩手各端著一只白瓷酒杯,身後跟著兩名高大漢子,走到炎月面前,一言不發地將左手的酒杯往炎月面前一遞,動作快而猛烈,杯中滿滿的酒液卻沒灑出一滴。炎月看著這個女子,接過她遞過來的那杯白酒,笑道:“南家主太客氣了。”

  這美貌女子正是兩年前與炎月的黑暗聯盟軍團交過手的南家家主南靈兒,兩年前一役,南家長老、弟子幾乎死絕,南靈兒也被齊鎮東、付險峰重創,險些喪命,她早恨風間炎月和他的暗血軍團入骨,這次見到炎月,雖知他現在也是聯軍中一員,但舊恨難奈,所以上前來別有用心地要敬炎月一杯酒。

  南靈兒看著炎月,一字字道:“酒中有我南家最厲害的符毒,就算是得道真仙,也不敢嘗一滴,你,敢喝嗎?”

  炎月看著南靈兒挑釁的眼神,笑問:“你那杯酒堶惘閉r嗎?”

  南靈兒冷笑,“當然沒有,這種符毒連我也受不了,而且,沒有解藥。”

  炎月拈著酒杯,起身舉杯道:“幹杯!”說罷一仰脖,將那杯下了符毒的酒一飲而盡。他放下杯子,咂咂嘴,道:“嗯,不錯,確實很烈,果然好酒!”

  南靈兒見炎月喝完了酒卻面不改色,也不好再做些什么,喝光自己杯中的酒,冷聲道:“我們南家和你的仇不會就此了結,等戰事結束,我必會與你光明正大地決一死戰!”

  秦夢在一旁冷笑道:“哦?下毒的人也懂光明正大地決戰嗎?”

  南靈兒瞟了秦夢一眼,將酒杯擲到她面前的一盤菜堙A濺起一灘菜汁射向秦夢,秦夢抓起一張紙巾輕輕一旋,將那灘菜汁全擋了下來。南靈兒見狀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炎月看著她的背影,對暗血軍團諸人道:“大家看到了沒有?現在是我不去惹事,事情卻惹到我頭上來。要不是看我弟的面子,這些人,早殺光了。”諸人紛紛點頭稱是,秦夢在旁狠狠地掐了炎月的手臂一下,炎月面不改色地輕輕拍了拍秦夢的手背,將聲音凝成一線傳到她耳中:“當領導的,要時不時讓小的們知道你其實很厲害,有時候,大話也是要講一些的,當然,騙不過你了~”

  南靈兒前腳剛走,又一群人走了過來。炎月笑瞇瞇地看著這群走近的人,輕聲道:“這下熟人都到齊了。”

  這群人面家家主毛鳳飛,他旁邊的相不善,每人都端著兩杯散發著不同氣味的酒。當先一人,正是毛,是當年靈組的四大殲惡殺手中的黑沙與黃泉。現如今黑沙已沒戴著她那總是遮住面容的黑紗,露出了真面目,卻是一個年紀在二十七八左右的美麗女子,只是臉上表情過於兇悍了。五臺宗宗主白眉神僧、峨眉宗主天星老祖、昆侖宗主碧月宗跟在毛鳳飛三人之後,他們現在的樣子與兩年前沒多大改變,相比之下反而更顯年輕,看來功力又進步了。這六人並沒有穿他們平時的戰衣或是僧衣道袍,全都穿著禮服。炎月看著白眉老祖白眉飄飛一顆大光頭下套著一套鮮亮的西服,不由咧了咧嘴,對秦夢說:“那禿驢的樣子,絕了!”秦夢聞言不由掩嘴一笑。

  任狂等人知道這群人來此的主要目的是找炎月的麻煩的,也懶得理他們。他們對王有絕對的信心,加上好不容易放個假來喝點喜酒,雖然絕大部分人都不歡迎他們,但他們還是很會自得其樂的,至少不會引麻煩上身。於是乎,龍淩和舞月寒拉著手兒說著情話互相喂菜喂酒,任狂和舞影燃加上齊鎮東拚命地搶東西吃搶酒喝,付險峰含情脈脈地看著舞 冰說著肉麻的情話,逗得舞 冰時而臉紅時而嬌笑,只有秦夢一人關心著可憐的屍王……

  炎月看著下屬們的樣子,嘆了口氣,“這年頭,隊伍不好帶啊!”

  嘆息間,毛鳳飛、黃泉、黑沙、三宗主已經近了。每人都毫不客氣地將他們手中那杯散發著異樣氣味的酒重重地頓到炎月面前,然後毫不客氣地將自己手中的那杯酒在炎月面前一亮,再仰脖子喝下。炎月苦笑道:“你們真想灌醉我啊?我喝醉酒喜歡做錯事呢!”說完將那六杯明顯摻雜了非常厲害的毒藥的酒接連喝幹。

  看著炎月若無其事的樣子,毛鳳飛等人知道他們的毒酒奈何不了炎月。毛鳳飛冷哼一聲,“今天是東方家主大喜的日子,我們不想鬧事。等有機會,我們定會向屍王討教一二!”說完六人揚長而去。

  炎月撫著肚子,對秦夢苦笑道:“七種不同的毒藥……雖然毒不死我,但我今晚肯定要拉肚子了……唉替我想想還有沒有什么仇家,要是讓他們這么一個個地灌下去,就算毒不死我,拉肚子也得拉死我了!”

  秦夢關切地握著炎月的手,道:“王,待會兒要是再有人來找你麻煩,灌你毒酒,就讓我替你喝了吧!”

  炎月輕輕一笑,“他們的毒酒雖然毒不死我,卻也不是你能輕易應付的,還是讓我來吧,別忘了,只要我和妖皇不火拚,那么我和妖皇才是三界之中,真正意義上的絕對不死不滅呢!”

  炎月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三界之中其實還是有力量能摧毀他和妖皇的不死不滅之身的,只是這個時候,他還沒有遇到罷了!不僅他沒有遇到,就連前任的屍王炎赤、妖皇裂陽都沒有遇到!

  “咦,他怎么也來了?”炎月突然感應到滄月的氣息就在附近,疑惑間轉頭一看,卻見到滄月和紅塵手挽著手出現在大門邊。

  滄月現在用的不是黑衣銀發妖皇的樣子,而是在小村中和紅塵小隊等人在一起時無名的樣子,他穿著一身潔白的禮服,戴著一雙白手套,留著齊耳的黑發短發,俊美的臉上挂著和煦溫暖的微笑。紅塵穿著一身白色的露背長裙,伴在妖皇身旁,纖巧的雙手套在白色的絲質手套中,這一雙俊男美女剛出現在大廳,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跟在二人身後的,好不容易脫下了戰甲穿上了禮服的怒鵬王和九個魔妖戰隊的妖王已經完全被眾人忽略不計了。

  滄月現在的樣子不是妖皇的原形,加上他刻意掩飾了身上妖皇的氣息,在場的客人們沒一個認出他就是妖皇。東方滄月雖有林蕓這一個狐妖徒兒,在妖族中的朋友卻只有已死去的狼王齊烈一個,所以他今天請的客人們沒一個妖族。若是有妖族中人在場,見到怒鵬王這等身份都要跟在妖皇背後,肯定一眼便能認滄月的妖皇身份。

  炎月隔得遠遠地向滄月招了招手,滄月向著炎月點頭微笑,轉頭向背後的怒鵬王耳語幾句,怒鵬王點了點頭,將那招呼他們的迎賓小姐和服務生打發了,一行人朝著炎月等人坐的位置走了過去。

  南靈兒、毛鳳飛等人見到滄月,雖覺得他很眼熟,但他們也同紅塵剛開始時一樣,並未認出妖皇。當年黃泉和三宗主見到的妖皇思念體和妖皇變化的富家大少風月與滄月現在用的無名的樣子雖然差別不是很大,但氣質上卻差了十萬八千堙A他們自然認不出了。剛見到滄月等人向炎月走去時,還以為他也是去找炎月麻煩的,都睜大了眼睛等著看一場好戲,誰知道卻見到滄月和炎月笑著打招呼,然後滄月一行人便坐到了炎月等人旁邊的桌子上,這才明白滄月原來是與炎月大有關係的,不由對他鄙夷起來,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了。

  滄月坐的位置正好在炎月背後,炎月轉過頭去對滄月道:“怎么,還是舍不下她,想來看一看她?”

  滄月轉過頭去看著炎月,微微一笑,“舍不下,也得舍下。這次來,是想最後看她一眼,以後了無牽挂。”

  炎月呵呵一笑,“你能做到便好。我這個做大哥的也不想你身處夾縫之中,倍受煎熬。”

  二人正說著,大廳內突然響起一陣音樂,接著大廳堛瑪O光便暗了下來,幾道追光投向一樓大廳通往樓上的樓梯處,一塊挂在樓梯口的大紅幕布緩緩升起,鮮花彩帶飄飛中,一對身著新郎的禮服和新娘婚紗的男女便從那幕布後走了出來。他們身後的伴郎和伴娘微笑著,捧著花環,跟在二人身後緩緩步出,這場婚禮的主角,東方滄月和許願,終於出場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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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血色婚禮(三)


  兩年不見,許願更加光彩奪目了。現在的她,正處於人生中最美麗的時刻,雪白的婚紗襯著她白如凝脂的肌膚,在彩燈的照耀下,在鮮花彩帶的陪襯下,讓所有的賓客都覺眼前一亮,呼吸不由停窒了。

  東方滄月面帶微笑,一頭長發在腦後束成馬尾,右手輕搭在許願挽在他左手肘處的手背上,對眾賓客們頻頻點頭致意。

  妖皇滄月遠遠地看著許願,臉上挂著一抹苦澀的笑。看到賓客們紛紛向許願和東方滄月道賀,看到許願容光煥發地向賓客們回禮,燦爛的笑容美如一夢,滄月的心緊收,左手緊握成拳,發白的指節微微顫抖著。紅塵看著滄月的樣子,心中沒來由地一痛。她緊緊抓住滄月握緊的左拳,生怕他忍不住爆發出來,滄月轉過頭看了紅塵一眼,苦澀地笑著,緩緩松開了拳頭,反握住紅塵的小手。

  炎月關切地看了滄月一眼,見他沒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稍稍放下了心。而任狂,在見到許願他們出來以後,附在炎月耳旁低語幾句,偷偷溜了出去。

  許願的伴娘是林蕓,炎月知道林蕓一定很不樂意見到任狂,便讓他出去了。只是他沒有想到,讓任狂出去,是他這一生中所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炎月拉過一張椅子,坐到滄月旁邊,對他舉杯致意,然後兄弟二人開始喝酒。兩人沒有說一句話,所有的話語都已和著烈酒咽下。

  賓客們起著哄讓東方滄月和許願他們的戀愛史,許願羞紅了臉,東方滄月此時也略顯靦腆,吞吞吐吐地說著話,熟人們舉著酒杯起哄著要罰東方滄月喝酒,林蕓一臉豪氣地說要代師父喝酒。一切都像一個平常的婚禮一樣,熱鬧而又不失秩序地進行著。直到……

  許願的目光不經意間掠到了正和炎月喝著悶酒的滄月身上,她的心突地一跳。

  雖然現在滄月用的是無名的樣子,但是不知為什么,許願一眼就認出了他。

  認出了兩年前那個用一個落寞的背影讓她落淚,用一個蕭索的眼神令她心痛的風月。

  ※※※

  “本來,我是想即使天下人都不信我也不要緊,只要你一個人相信我就夠了,但是現在……我的希望似乎已完全落空了,原來我在你心中,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你之前對我的友善,僅僅是出於你天性的善良……東方滄月的話,和那些所謂目擊者的話,對你就真的這么重要?在你心中,連對我最起碼的信任就真的一點也沒有?呵呵,願啊,你可知道,我現在,心好痛啊!”

  ※※※

  兩年前他那心傷欲絕的話語又在許願耳邊響起,她很想告訴他,她其實是相信他的,哪怕全天下人都不相信他,但是她還是相信他的!只是那個時候,在那個關鍵的時候,當她看到滄月被劇爆炸飛上天時,心痛令她暈死過去。而在兩年前暗血軍團的進攻結束後,妖皇的思念體出現在眾人面前時,許願又是昏睡著的,她一直沒有看到妖皇的真面目,也沒有聽到妖皇的真名。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妖皇的名字,所有人都對她說,風月已經死了,就連林蕓,也是這樣說的。

  兩年前的妖皇確實死了,粉身碎骨。但是兩年後妖皇又重生了,只是現在的妖皇,與過去那個妖皇不一樣了。現在的妖皇,既是風間滄月,又是紅塵的無名,唯獨不是那個費盡心機不擇手段追求許願的風月。

  許願默默地看著滄月,心頭一片紛亂。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她心中滋長著,一股莫名的衝動驅使她輕輕掙開了東方滄月拉著她的手,向著滄月走去。在這一剎那,整個大廳陡地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新娘子莫明其妙的舉動,不明所以。而東方滄月和林蕓,順著許願走去的方向看去時,臉色都變了。

  正喝著酒的滄月似乎感應到了許願的到來,他站起身,向許願到來的方向望去,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觸,滄月臉上泛起一縷溫暖卻帶著絲絲苦澀的微笑。

  “你來了?”許願在滄月面前站定,輕聲說道。

  “你結婚,我怎能不來?”滄月笑道,“再說,不是你給我送的請貼嗎?”

  “請貼?”許願迷茫地說:“他們都說……都說你已經死了,我也不知道你其實沒死,還到了希望之城,我沒有給你送請貼啊!”

  “我確實死了,只不過又活了過來。克隆知道吧?現在的我,是用死去的我的細胞克隆出來的,我現在的名字不叫風月,叫無名。”滄月面帶微笑地扯著彌天大謊,心中卻在一陣陣地抽痛。他多么想對許願說一句,“公主,我就是你的武士,風間滄月……”

  “請貼是我送的。”東方滄月不知何時來到了許願身旁,他拿著酒杯,對滄月舉杯道:“謝謝你來參加我和願的婚禮,這杯我敬你。”

  滄月笑笑,拿起一杯酒,對許願道:“祝你……祝你們幸福!”說完和東方滄月同時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許願看著滄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滄月的謊言合情合理,在這個時代,什么怪事沒有?林蕓可以是狐妖,神仙可以來參加她的婚宴,滄月為什么不可以是一個克隆人?可是她總覺得,滄月看著她的眼神中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悲哀,而那種悲哀,令她的心好痛,令她禁不住有流淚的衝動。但是,這是她和東方滄月的婚宴,她不能失態,於是她抑住了險些奪眶而出的淚水,強笑著,敬了滄月一杯酒。烈性白酒將她嗆得掩面咳嗽起來,她別過臉,掩住嘴咳嗽,悄悄擦去了一滴不小心溢出來的淚水。

  林蕓站在許願的背後,剛才她想上去參見妖皇,卻被滄月用眼神制止了。或許她曾一度不理解妖皇,為什么皇在兩年前不參戰,不來救齊烈?但是當她看到妖皇的思念體後,她才知道,原來皇也是拚出了性命,只是力不從心罷了。妖皇,是她必須尊重的。

  “願,我們去別桌敬酒吧,還有很多客人等著呢!”東方滄月對許願柔聲說道。許願有點勉強地點了點頭,跟著東方滄月往別處走去。

  滄月看著許願離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剛準備坐下,身子忽然僵住!

  炎月也在這一瞬間猛地站了起來,握著酒杯的手一個顫抖,將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

  “魔氣!”炎月輕喝一聲,和滄月望向大門處,一條黑影在門口一閃而逝,在那短短的一瞬間,炎月和滄月已經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藍色的卷發,微黑的皮膚,如鋼鐵一般硬朗的面龐,正是那日失蹤了的赤龍!

  那一股一閃而逝,淡到只有炎月和滄月才能察覺的魔氣此刻已經消失了,大廳堣S恢復了熱鬧的場面,新郎和新娘向賓客們敬著酒,賓客們說著喜慶的話語,沒有一個人察覺到有什么不妥。

  怒鵬王和他屬下的九個妖王,秦夢及暗血軍團諸人見炎月與滄月如臨大敵的樣子,知道有事發生,忙站了起來,邊催動體內的力量,邊警惕地用眼睛搜索著大廳。一時間,強橫的屍氣、妖氣四溢,前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們中算得上高手的都感應到了怒鵬王等人的氣,剛覺得有些不對勁時,突變陡生!

  正敬著酒的東方滄月背後突然綻出一朵凄傃的血花,血雨紛飛中,東方滄月高大的身體猛地向前撞出,帶倒了他手牽著的許願,撞塌了前面的兩張桌子,撞飛了七個客人。驚呼聲中,眾人只見躺在地上的東方滄月背上破開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鮮血自那洞中不斷地流出,卻不見兇器!現場這么多人,也沒一個人看清他是怎樣中招的!

  當東方滄月灼熱的鮮血淋到許願身上時,她整個人都驚呆了。林蕓扶著她從地上起來時,她這才清醒過來。當看到東方滄月和他身下那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時,她掩住嘴悲呼一聲,熱淚泉涌而出。

  “大哥和你的下屬封鎖大廳!鵬王速去召喚妖王戰隊,大地,速來助戰!”滄月一連發出數道指令,怒鵬王得令後帶著下屬的九個妖王飛快地掠向大門,而炎月也和他的下屬們堵住了大廳每一個出口,滄月和紅塵則飛快地向著身受重傷生死不明的東方滄月奔去。

  此時林蕓已扶著許願到了東方滄月身旁,林蕓手忙腳亂地處理著東方滄月的傷口,許願拉著他的雙手不住地呼喚著東方滄月的名字。滄月奔到東方滄月身前一看,只見他全身抽搐著,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再仔細一看,原來他的傷口是從後背直透前胸,一顆心臟已經完全被粉碎了!滄月知道,東方滄月已經回天無術了!

  東方滄月看著滄月到來,艱難地抬起手,指了指許願,又指了指滄月,張嘴想說話,卻涌出一股帶著內臟碎塊的血沫。滄月明白東方滄月的意思,東方滄月是要他以後好好照顧許願,毫不猶豫地,滄月重重地點了點頭,東方滄月見了頭一偏,手無力地垂下,眼中的光彩慢慢淡了下去。

  看著這一個情敵的逝去,滄月心中百感交集。他看了看哭成個淚人的許願,心中喟嘆一聲:“看來,許願愛的,仍是東方滄月啊!她到底不是我的……冰雪兒!”

  此刻大廳堣w是一片慌亂,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每個人都心中惶惶。雖然賓客中不乏高手,但已東方滄月這一身本已不弱的實力,居然被一擊殺死,且死得不明不白,這難免令賓客們心驚不已了!

  “居然……能在我的眼前殺人,而且速度還快到連我都看不到,下手的,究竟是誰?”炎月一雙眼睛在賓客中掃視著,想找出兇手。這時一部分賓客已經在向大門處涌去,炎月心知那兇手既然有當眾暗殺東方滄月的本事,此刻必定還會趁亂多殺幾個更重要的人物,必不會跟著混出,所以並不攔阻涌向大門處的賓客,只特別注意幾個安全出口處,因為從那堨X去的,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兇手很有可能混在其中暗殺!

  就在這時,炎月忽然感到一股極其淩厲的魔氣自大廳通往樓上的樓梯口處傳來,抬頭望去,馬上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赤龍靜靜地坐在樓梯上,雙肘撐著膝蓋,兩手交叉撐住下巴,掩住了嘴唇。他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褲,腳蹬一雙薄底布靴,上身著一件烏金色的緊身短衫,一襲黑色的披風在他身後無風自動。他那毫無生氣的,死氣沉沉的雙眼無目的地,漠然地看著大廳堛漫狾酗H,倣佛那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赤龍,原來是你搞的鬼!”炎月厲聲道,“你究竟是誰?”

  “我叫蚩尤。”赤龍淡淡地說,聲音平板得沒有一絲變調。

  炎月還來不及吃驚,便感應到鋪天蓋地的魔氣自大門處涌進,伴著魔氣涌進的,是彌漫了整個空間的血腥味!

  “不好!門外有魔族!”炎月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便見剛出去沒多久的怒鵬王和九個妖王撞破了椈壑f噴鮮血跌了進來,身上光鮮的禮服現在已經破得稀爛。

  “皇,門外廣場已被紫日軍團佔領,所有出去的人,除了我們,都死了!”怒鵬王顧不上從地上爬起,便對著正交待林蕓照顧好許願的滄月大叫。

  滄月心中一驚,失聲道:“怎么可能!魔族怎么敢在希望之城中正大光明的現身!”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便聽大廳四面的椈擘M啦啦一陣亂響,接著四面的椈壎部倒塌,只餘下大樓的主要基柱支撐著大樓不倒。

  洶涌的魔氣從四面八方涌進,還留在大廳堛獄垂中體質稍弱的都承受不住這酷烈的魔氣,紛紛爆體而亡。魔氣衝散了椈嶺侀糪阞熒狪,現出煙霧後從四面將整間酒店團團圍困的,衣甲不同的魔軍!

  這幾天來潛心研究戰局的,對魔族軍隊的編制了如指掌的炎月和滄月看著四面的魔族軍隊,臉色已經完全變了。滄月喃喃道:“紫日、血火、滅神、颶風……蚩尤下屬的四大軍團,竟然全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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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婚禮(四)


  正門那一邊,是全身紫色戰甲,手提黑色十字重劍的一千五百多名紫日軍團的戰士,一名身著紫色重甲,頭戴只露出口鼻和雙眼的紫色頭盔,提一柄黑色長槍的戰將站在紫日軍團列成的方陣最前面。

  正門靠左手的那一邊,是全身穿著火紅戰甲,戴血色頭盔,雙手各握一柄一米長的戰刀的五千名血火軍團戰士,一名身穿血色軟甲,露出一雙雪白的大腿,頭戴一頂火焰狀頭盔,背上背著兩柄長刀的高挑美女站在十個五百人方陣的最前面。

  正門靠右手那一邊,是身穿灰黑色戰甲,戴黑色頭盔,手提鋸齒長刀的四千名滅神軍團的戰士,站在八個五百人方陣最前面的,是一名身穿灰黑色戰甲,戴一頂雲狀頭盔,提一根丈長鐵棍的年輕男子。

  蚩尤所坐的樓梯那一面倒塌的椈壎~,是身穿青色軟甲,頭係青色飄帶,背生兩翼,背著長弓與箭壺,腰挎短刀的六千颶風軍團戰士。一名背生兩翼,穿青色布質戰袍,背一柄一人長的巨弓,腰帶上別滿短匕的中年胖子在隊伍的最前面。

  魔族三大魔神中排位第一的魔神蚩尤,和他下屬四大家族中的四個直屬軍團,分別在陸戰軍團中排位第一、二、三的紫日、血火、滅神軍團,以及在空戰軍團中排位第一的颶風軍團,現在全部到齊!

  炎月嘴角挂著一絲嗜血邪異的微笑,這是他心中殺機大動的標志。他看著將他們陷入重圍的一萬多魔族最精銳的戰士,慢慢說道:“赤龍就是蚩尤,這我早該想到的,赤與蚩字同音,龍字少一撇就是尤。而雲烈、白羽、盧飛、陳超這四個,應該就是蚩尤下屬四大家族紫雲家家主紫雲烈,宮家家主宮白羽,怒家家主怒雲飛,橫家家主橫超塵!”

  坐在樓梯上的蚩尤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道:“現在才想到……已經晚了。”

  炎月搖頭道:“我不明白,你們是怎樣掩飾你們的魔氣的,為什么連我和妖皇都沒能感應到?”

  “因為我們……都曾是人類!我們是神話時代殘存下來的,甘心成魔的人類。所以我們身上有著兩種氣息,一種是並不十分純正的,可能在你們看來有些邪異的人氣,以及真正純正的魔氣……不必驚訝,連天神都可以墮落成魔,人又為什么不可以?更何況,我們都覺得,成魔比做人好多了,至少……我們不懂欺騙自己的族人,不懂傷害自己的同類……我們都可以為了自己的同類而死……而人類,卻只懂得為了自己而讓自己的同類去死!”

  在魔族四大軍團和魔神蚩尤強大魔氣的壓迫下,現在還留在大廳堨B沒有被魔氣迫死的人已經全部聚集到大廳的正中央。

  炎月和滄月肩並肩站著,直面蚩尤。暗血軍團的人自秦夢以下站在炎月這邊,列成半弧形,紅塵、怒鵬王及九個妖王站在滄月這邊,成半弧形隊列。南靈兒、毛鳳飛、黑沙、黃泉、白眉神僧、碧月宗、天星老祖及十多個神族高手、人類修士與暗血軍團、怒鵬王等人連成一個整圓,而林蕓,則扶著許願站在這些人所列成的圓陣中。

  聽了蚩尤這番話,所有的人都啞口無言。每個人都捫心自問,他們是不是做過如蚩尤所說的,為了自己而讓同類去死的事。炎月不敢這樣問自己,因為他的確做過。滄月也不敢這樣問自己,因為他比起炎月也好不了多少。幸好他們現在正是為了別人的幸福和希望而戰,否則真要被蚩尤說得羞愧而死了。

  滄月現在還沒變身,他看著蚩尤,問道:“為什么?魔族自希望之城建成以來就沒打過希望之城的主意,為什么這一次哈特斯會不惜血本派兵攻打希望之城外圍防線,趁城中防務空虛之際偷襲希望之城?他一次派出四大軍團,還由你蚩尤帶隊,難道就不怕被我軍全殲?”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妖皇你復活了。”蚩尤緩緩說道:“妖皇與屍王是當世僅有的兩個能對我王構成威脅的存在……妖皇的威望與實力……屍王的殺性與瘋狂,都將對我族重回地面的大業造成阻礙……當年黃帝與上任魔神蚩尤大戰之時,我還是上任魔神大人帳前一名小先鋒,曾親眼目睹過旱魃屍王炎赤與大地妖皇裂陽的恐怖力量……只有我對妖皇與屍王的力量最了解……所以我這次來,一是為了消滅妖皇屍王,一是為了將希望之城中聯軍強大的妖王戰隊和高層領導全部消滅!”

  炎月邪笑,“你就不怕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恐怕不但你的四大軍團,就連你自己,也得把命丟在這堙I”

  蚩尤波瀾不驚地說:“死則死矣,吾輩早已不將生死放在心上,只要能令吾族重返地面,就算粉身碎骨……又有何妨?更何況……雖然你與妖皇都是蓋世強者,但我若令你們身陷重圍孤身奮戰,你們又能有多大作為?一個紫日軍團不能消滅你屍王,但加上血火應該夠了吧?一個滅神打不過妖皇,加上颶風也該沒有問題吧?”

  “別忘了齊天大聖、妖王戰隊、大地蒼狼和我屬下的暗血軍團!”炎月歪著頭,挑釁地看著蚩尤,“這場仗,並不只是我和妖皇來打的!”

  蚩尤聽到這句話,好像聽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般,鋼鐵一樣的臉上總算綻出一絲罕見的微笑,“齊天大聖?妖王戰隊?大地蒼狼?嗯,你說的這三股力量的確不容小視,可是……為什么我們現身這么久了,希望之城的警報係統還沒有反應?若是他們知道我們的到來,現在也該趕到了吧?”

  炎月和滄月聞言對視一眼,驚道:“乾坤箱?難道他們已將這堣頞磥迨Q堨都裝進了乾坤箱中?”

  蚩尤笑了笑,算是回答,接著說道:“還有你下屬的暗血軍團,呵呵,除了黃思秦和任狂,餘者皆不足慮,可惜,黃思秦已經死了……而任狂……”

  炎月一指蚩尤,厲聲道:“你把小狂怎么樣了?”任狂在許願和林蕓出場後就溜出去了,當變故發生時,炎月忙於應付,並沒有留意任狂,更何況他對任狂有絕對信心,他相信小狂絕不會輕易被害,但任狂若在外面碰上了蚩尤,那就得另當別論了。要知道,蚩尤是魔族僅次於魔王哈特斯的強者,與現在的非完全體屍王是同級強者,比起現在體內力量所剩無幾的妖皇更是強了百倍,而任狂僅僅有黃思秦的九成力量,他是絕對無法與蚩尤比拚的!

  “我沒有把他怎樣……只是用我的力量摧毀了他的四肢,破壞了他的身體結構,讓他不能復元,你要是想要他,我可以把他還給你……不過你別想再讓他變回以前的任狂,他已經……不能幫你什么了。”蚩尤說著,輕輕地做了個手勢,颶風軍團中馬上有兩名戰士提著一個渾身血污的人出列,展開雙翼飛上空中,飛到炎月等人頭頂,將那人丟了下去。

  炎月只看了一眼,便認出那滿身血污的人正是任狂,炎月飛身接住任狂,將他抱在胸前,仔細一看不由心中大痛。任狂現在已經沒了人形,那身潔白的禮服已經是破破爛爛的了,鮮血和污泥將衣服染成了雜色。他的胸膛已深深地陷了下去,幾截肋骨從胸腔刺出,挑著血絲與內臟碎塊。臉上滿是疤痕,四肢的骨頭全碎了,如同四根煮熟的面條一般軟軟地垂著。任狂微睜著眼睛,看到炎月後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輕聲道:“炎月哥哥……你怎么這種表情……小狂我死不了的……雖然身體怎么也無法復元……但是……我不會死的……你別擺出這種難看的樣子……”

  炎月艱難地一笑,看著這個千年來被他當作弟弟般寵的孩子,心中那和失去黃思秦時一樣的痛楚又不可救藥地涌出,令他險些落淚。多少年來,他把任狂當作了滄月的替身,在得不到親弟弟的諒解,在親弟弟絕不接受他的寵愛的那些年堙A任狂,就是他的弟弟啊!可是現在,這個被他視若親弟的孩子,卻被蚩尤害成了這個樣子!炎月知道,蚩尤親自下手做出來的傷是治不好的,除了屍王和妖皇,誰也無法讓三大魔神及魔王做出的傷復元。而他,也救不了任狂,他若給任狂注入他自己的血,只會與蚩尤留在任狂體內的魔氣衝突,令任狂加速死亡!

  “炎月哥哥,我知道……誰是內姦了……他就是……”任狂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眼中的神彩慢慢失去。

  炎月一咬牙,強忍住心中的悲痛,將耳朵貼到任狂嘴邊,問:“是誰?告訴我,我要將他挫骨揚灰!”

  “他就是……我呀!”任狂有氣沒力的聲音忽然變得很響亮,說這句話的同時他嘻嘻一笑,趁炎月聽到這話心神劇震之際,嘴角突出兩顆三寸長的獠牙,“哧”地一聲刺進炎月頸部大動脈,與此同時,任狂的四肢突然有了力氣,雙腿如蛇般纏到炎月腰上,兩只手上生出十根寸長的刀鋒般尖利的指甲,左手五指輕快地刺入了炎月胸膛內,一把捏碎了他的心臟,右手扣上炎月的左肩關節,指甲將他的左臂自肩硬生生切了下來!任狂雙腿一發力,“喀喇喇”一陣脆響,炎月的脊柱和肋骨幾乎全被粉碎!這些動作說起來慢,可是任狂完成時卻只不過用了眨一次眼的時間!

  炎月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厲聲長嘯:“小狂,你竟害我!”

  秦夢等人齊聲驚呼:“王!”暗血軍團諸人齊齊變身,飛撲任狂。

  滄月就在炎月身旁,他一直警惕著蚩尤,沒有注意到任狂的異狀,當任狂突然發難時,他想要攔阻已經來不及了,驚呼一聲:“大哥!”一掌朝任狂的頸部切下。

  而在這時,蚩尤猛地站起,長披風在身後抖得筆直,右手一揮,一道無影無形無聲的拳勁以無法辨別無法閃避的速度轟向妖皇,隨著他這一拳轟出,紫日、血火、滅神、颶風四大軍團在他們軍團長的帶領下,一萬六千多名魔族最精銳的戰士,如潮水一般,涌向困在正中的炎月等人。

  希望之城自建成以來最慘烈的一戰,正式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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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亂世戰記 第三十章 血色婚禮(五)


  希望之城聯軍總部內,大地蒼狼此時正在妖聖孫悟空的辦公室堨摒琚A齊天大聖則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文件。狂妖和魔妖兩大妖王戰隊除怒鵬王及九名魔妖王外,都在城中四處巡邏。

  滄月平時總帶著大地在身邊,但這一次卻將大地留在了總部內。帶著一只變化成一條小狗的狼參加婚禮當然不怎么合適,所以滄月不顧大地的強烈抗議,硬將它留在了總部,交給妖聖看管。

  辦公室埵w安靜靜地沒有任何異狀,正睡著的大地突然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意識正在呼喚它,它猛地睜開眼,從沙發上猛地彈起,身子繃得緊緊地,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那是一股它十分熟悉的意識,而那股意識的主人,此刻好像正處於危險之中,正焦急地召喚它去幫忙。但是那股意識傳來的方向卻難以確定,且時斷時續,就連大地都難以找出確切的方位!

  呼喚它的,正是滄月,本來乾坤箱的封印可以阻絕一切氣息,甚至可以阻隔心靈通訊及意識傳遞,但是大地與滄月之間那微妙的心靈感應令大地直覺般地感覺到了滄月的呼喚,只是不能確定罷了!

  大地急促地呼吸著,一雙耳朵豎得筆直,小腦袋四下轉動,搜索著一點點可疑的蛛絲馬跡。妖聖孫悟空發現了大地的異狀,放下筆,一雙如純金打造的眼睛緊盯著大地,問道:“大地,出什么事了?”

  大地望向妖聖,通過雙眼將意識傳進妖聖腦中:“猴子,滄月好像出狀況了,他現在應該正在呼喚我!”

  妖聖笑道:“你太緊張了,有屍王和老妖在一起,他能出什么狀況?該不是叫你去吃東西吧?”

  大地搖搖腦袋,“不可能!雖然我無法準確地接收到滄月的意識,但憑我和他之間的感應,我知道他現在正處於危險之中!否則,他不會那么著急地召喚我!”

  妖聖心中突地一跳,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難道是……魔族高手來了?我去召喚妖王戰隊,大地你先去酒店!”說完這句話,妖聖全身一震,身上的白西裝被洶涌而出的妖氣震得粉碎,萬丈金光自他身上升起,金光滅,化成一襲紫金鎖子甲,妖聖一指彈出,金色的指風擊在警報器上,總部大樓內頓時警號長鳴。妖聖長嘯一聲,撞破玻璃窗,直接躍到大樓外的空中,從耳中掏出他的蓋世神兵“如意金箍棒”,迎風一晃,變成碗口粗細,他提著大棒往空中一指,一道金光自棒端射出,轟上空中結界,綻出一片耀眼的彩芒。

  正在城中四處巡邏的狂妖、魔妖兩大妖王戰隊見到那片彩芒,馬上騰空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飛向總部。而大地,則在妖聖變化的時候仰天長嘯一聲,凄厲的狼嚎化成無堅不摧的聲波,將辦公室四面的落地玻璃全部震得粉碎。隨著這一聲長嘯,它身上涌出一股黑得恍如實質的黑氣,黑氣將它小小的身子包裹住,待黑氣散盡時,大地已現出原形!

  一只如小牛犢般大的黑狼,全身的黑毛閃著令心心寒的黑光,如同無數根黑色的鋼針。雪亮的獠牙鋒利如刀,血紅的狼眼閃動著嗜血的殺意,唇角邊挂著一縷冷酷的笑意。大地蒼狼,再度現出它的戰鬥形態!

  妖聖一瞥大地,叫道:“大地,你居然把我的辦公室破壞成這樣!等打完這一仗,我非把你賣了賠錢不可!”

  大地冷眼一瞥妖聖,“少廢話,你在這媯扔菃砟戰隊,我先走一步了!”大地猛地一竄,強壯得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化成一道黑色的流星,朝著“星之希望”大酒店的方向掠去!

  “快來啊!快點啊!”妖聖嘴堻銙鉿a嘀咕著,身體已經激動得顫抖起來。由於他太過瘋狂,戰鬥時的攻擊不分敵我,所以自開戰以來,他就和魔族打過一仗,那是在魔族剛開始進攻中國時打的,離現在已經有兩年了,兩年未曾戰鬥,如何不令這瘋狂好戰的妖聖心癢難耐?

  只一瞬間,大地就已趕到“星之希望”酒店外,門外的廣場上空無一人,酒店完好無缺,只是靜得可怕。大地猛地竄進大門內,只見大廳中燈火通明,桌上擺滿酒菜,椅子排列得整整齊齊,卻一個人都沒有!

  大地在酒店大廳婼w緩地踱著步,一雙血紅的狼眼警惕地四下張望著,卻沒找出半分蛛絲馬跡,但是,它分明感到,滄月就在這大廳的中央,只是,為什么它什么都看不到?以大地的智慧,馬上就猜到一定有什么人從中做了手腳,滄月是在這大廳中沒錯,但是這整間酒店都已經被人封印到了異空間中,兩個空間的位置、擺設應該是一模一樣,但卻是兩個平行的空間,如同兩條平行的直線,雖然一模一樣,卻無法交集!也就是說,大地無法到滄月所在的酒店中去,滄月也無法到大地所在的酒店中來!大地苦惱地長嘯一聲,它不知道怎樣才能破除這個封印,又怎么能去幫助滄月?

  大地猜得沒錯,乾坤箱的封印不但可以阻絕氣息與意識,還有一項功能,那就是創造出與外界一模一樣的平行空間,想要破除結界,只有從內部破壞乾坤箱,從外面是絕對無法破壞的!

  就在大地無計可施的時候,乾坤箱堶悸熒氻賮奶H已與蚩尤的四大軍團交手!

  滄月一記掌刀切在糾纏在炎月身上的任狂頸上,任狂頸部喀喇一聲脆響,頸骨寸寸碎裂,但幾乎在一瞬間便已愈合,與此同時,秦夢的黑白雙焰、龍淩的重拳、付險峰的天雷拳、齊鎮東的水刀、舞 冰的冰劍、舞月寒的風絞術、舞影燃的影殺刀同時擊在任狂身上,狂爆的屍氣在瞬間席卷了任狂全身,將任狂的身體打得千瘡百孔,血肉橫飛,胸腹間空了一大塊。而炎月,則在滄月秦夢等人的攻擊過後仰天狂嘯一聲,周身綻出血紅的屍氣,將任狂震得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到地上,砸翻了十多個衝過來的颶風戰士!

  而滄月,在一掌切中任狂之後,便被蚩尤那一記無影無形無聲無息的拳勁轟中左肋,自右肋透出,將他的身體轟了個對穿!紅塵、林蕓、許願齊聲驚呼,卻見滄月兩肋的兩個血洞飛快地愈合,紅塵林蕓不由松了口氣,許願卻驚得瞪大了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若無其事的滄月!

  任狂的身體剛一落地,馬上飛快地重生起來,速度快到連炎月都難以置信!任狂邪異地笑著,雙眼之中閃現著墨綠與血紅兩種光芒,他一頭黑發飛快地變成墨綠,發梢上則染著絲絲血色,兩顆三寸長的尖牙自他唇角突出,牙尖上紅光流動,口角還拖著一連串唾液。

  炎月身上被任狂破出的傷口飛快地復元,掉落在地上的手臂自動飛起接到他肩上,但是被任狂咬出的頸部傷口卻遲遲無法復元,任狂那一咬,竟然吸去了他一口屍王之血,現在任狂已從三代僵屍升級為二代,他眼中流動的紅光,並不是狂化體質發動,而是接近初代屍王的標志!

  “蚩尤,你究竟對小狂做了什么手腳!”炎月厲聲大叫,身形一晃,衝向蚩尤。數十名颶風戰士雙翼一展,騰空而起,接著盤旋撲下,數十柄彎刀破空斬向炎月,炎月清嘯一聲,兩柄薄如蟬翼的短刀憑空出現在他掌中,兩道雪亮的刀光一閃即逝,沒有任何人看清炎月是怎樣出刀的,但那數十名颶風戰士已經全被削飛了頭蓋骨!炎月斬死魔兵,再度衝向蚩尤,眼看便要接近蚩尤,卻見人影一閃,任狂已截住了他前衝的身形!

  “你的對手是我!”任狂邪笑著,一連揮出數千爪,漫天的爪影將炎月的禮服撕得稀爛。炎月一個倒翻避開任狂,任狂卻緊追不舍,“小狂,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你炎月哥哥啊!”炎月放聲怒吼,揮刀擋開任狂的利爪。任狂如瘋似狂,狂攻不已,絲毫不理炎月。

  蚩尤冷哼一聲,“我說過,他再也不能幫你了,你別白費心機了。小狂是我王一脈的後代,擁有我王一族的血統,黃思秦死的那日,我率眾截住了他,喚醒了他體內魔性,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任狂了,他是我族的戰士!”

  炎月心中劇震,“什么?小狂竟是魔王一族的後代?”他以前只知任狂擁有狂化體質,是魔族與人類通婚的後代,卻不知任狂竟擁有魔王一族的血統!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難解釋了。黃思秦死的那一日,任狂被蚩尤喚醒魔性,步入魔道,赤龍等人便潛藏在乾坤箱中,而乾坤箱是由任狂攜帶的,難怪任他們怎么找都找不到當日蚩尤化名的赤龍!今天看來,正是任狂借故溜了出去,放出了乾坤箱中的蚩尤等人,並將整間酒店都裝進了箱中!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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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不容炎月多想,四大軍團在紫雲烈、宮白羽、怒雲飛、橫超塵四家主的帶領下已衝至大廳中,炎月飛快地脫離任狂的糾纏,退回圓陣中,與滄月並肩而立。幸得大廳內空間狹小,四大軍團人數雖眾卻不無法全部展開,只最前面的一排能與炎月等人交手,但颶風軍團的戰士們卻擁有飛行的能力,他們展開雙翼飛上空中,居空臨下地射出飛箭,令圓陣中諸人除了應付包圍上來的敵軍的刀劍外,還要閃避自天而降的,足以射穿天地間最硬的岩石的利箭!

  昆侖宗主碧月宗大喝一聲,祭出法器“黃鐘”“大閭”,兩樣法器盤旋著飛上半空,變成直徑足有十米的巨鐘巨爐,將圓陣罩在中間,颶風戰士的利箭如暴雨般擊在“黃鐘”、“大閭”之上,響起連珠暴響,箭雨雖不能射穿這兩樣法器,卻都釘入足有兩寸多深!這兩樣用本身精元煉出的,與自身氣血交關的法器受傷,使得碧月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一邊抵擋正面一名血火戰士的雙刀,一邊放聲高叫:“黃鐘大閭抵擋的時間有限,要盡快想別的辦法!”說話間一分神,左臂被那血火戰士一刀劃中,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不絕地涌出,幸好一名神族高手替他擋下了那血火戰士的另一刀,碧月宗才不致殞命!

  滄月現出妖皇真身,一頭飄逸的銀發上現在已染上絲絲血跡。他手提著炎月給他變化出的巨形重劍,在怒鵬王、紅塵的協助下穩守著他那一面。滄月現在力量雖然不足,但他有絕對不死之身,往往拼著捱敵人一刀,也要將敵人的腦袋劈開,交手之下,已有數名滅神戰士死在他劍下。紅塵現在的力量比滄月更強,她雙手上射出數千縷內力絲線,如漫天蛛網一般,纏上一個個衝到她面前的滅神戰士,鑽破他們的皮膚,鑽進他們的腦中,將他們的大腦盡數破壞。而怒鵬王則展開他背後那一雙一尺長的金翼翅膀,迎風變成兩條三米長的巨翼,翼上每一片羽毛都是鋒利的鋼刀,或絞或割,或劈或刺,將一個個滅神戰士的頭斬得稀爛!

  另九名魔妖王也都是超級強者,雖然敵人人多勢眾,但畢竟無法一擁而上,只能用添油戰術一個個與他們交手,這種戰鬥方式,自然對他們十分有利,一時之間攻向他們的紫日戰士倒也奈何他們不得,雖然在他們身上添上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自己也傷了不少。

  炎月所守的這一方主要進攻者是颶風戰士,他們的速度奇快無比,巨翼也可用作武器,但炎月兩柄薄刀現在卻是天下間最兇狠的利器,任何一個衝到他面前的颶風戰士都被他的雙刀剁成了粉碎。他們身上那足可抵擋導彈轟擊的軟甲也抵不了炎月的輕輕一刀!

  秦夢的黑白雙色火焰現在也發揮了十足威力,颶風戰士在她面前根本討不了好,不時有颶風戰士被她燒得形神俱滅。龍淩號稱“金之命”,他的身體是暗血軍團中最堅硬的,對於颶風戰士的刀箭他根本不閃不避,任他們劈刺到自己身上,然後一拳轟出,沒有一個颶風戰士能擋他輕輕一拳,凡被他轟中者無不粉身碎骨!

  “水之命”齊鎮東一向與“雷神”付險峰配合作戰,齊鎮東雙手各持一團藍色的水球,水球千變萬化,時而成槍,時而成劍,時而成刀,在他的操縱下,由水化成的刀槍劍戟無堅不摧,刺破颶風戰士們的戰甲,而付險峰的雷電則附在齊鎮東的水兵器上,轟入颶風戰士體內,將他們的身體轟成粉碎。表面看起來,齊鎮東和付險峰的組和並不是很強,但仔細觀察才會發現,其實二人的配合是最可怕的,因為沒有一個颶風戰士能在他們手下走過一個回合,也沒有一個颶風戰士能加一刀一箭到他們身上!

  舞月寒全身罩在一股小型龍卷風的風眼之中,雙手連連劈出,無數青色的風刃滿天飛舞,將飛行攻擊的颶風戰士們刮得東倒西歪,而舞 冰則趁此機會出手,射出無數冰刃,貫穿一顆顆頭顱,舞影燃將身體藏進舞 冰的影子之中,專攻敵人下盤,靠近的颶風戰士往往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便被她的影刀割掉了雙腿,栽倒在地,然後被她將頭剁得稀爛!

  而林蕓,則在圓陣中央護著許願,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形勢。但馬上,她便感到此戰無望了!

  除了紫日軍團,血火、滅神、颶風三大軍團均有戰士不斷被殺,形勢似乎一片大好,但這只是表面!圓陣被紫日戰士攻打的那一面,已經有兩名神族高手被殺,雖然那九名妖王和南靈兒、黃泉等人還能勉強支持,但敗跡已現,身上傷口無數,血液四下飛濺,他們不見得能再支持多久!紫日軍團可是連黃思秦都能殺死的超級軍團,雖然現在他們並沒用上狂化變身,但紫雲烈等四家家主也並未出手,只在一旁指揮作戰,若等四大家主出手,加上這幾個軍力的戰士用上狂化體質,這堜狾酗H都必死無疑!

  而妖皇,雖然看起來他那柄重劍所向無敵,但林蕓已本能地察覺出妖皇的力量大不如前,否則不至於這般被動。屍王雖然強橫無比,敵方的主將蚩尤,還有那個喪心病狂的任狂也沒出手,屍王現在必須守住圓陣以保圓陣不失,若等到蚩尤任狂出手纏住屍王,剩下的人如何支撐?

  許願在經歷了數次殺陣之後,現在已對鮮血和死亡並不是那么害怕,靈魂深處更似有一種蠢蠢的衝動,令她也禁不住想揮劍上陣砍殺。在看到妖皇滄月現在妖皇真身後黑衣銀發的樣子,她幾乎認不出滄月了。她看了看林蕓,發現林蕓並沒有任何驚奇的表情,不由問道:“風月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林蕓道:“風……月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我族的至尊,妖皇!”她並沒有說出風間滄月的真名,不知為什么,她隱隱覺得,妖皇的真名不該由她說出來。許願輕輕點了點頭,見多了這么怪事,她早已見怪不怪了,風月既是妖皇,那么便可解釋他為什么身上破開那樣大的血洞都能不死了。

  “蕓,你怕嗎?”許願問林蕓。

  “不怕。自從齊烈死了之後,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恐懼了。”林蕓微微一笑,看著許願,“你呢?你怕嗎?”

  許願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怕。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不論在如何危急的關頭,都會有一個人願意不顧生死地保護我,而我,也願意不顧生死地守護他。只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呵呵,也許是你也說不定。”許願說這番話時,眼神有些迷茫,她清楚地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林蕓。不經意間,她看到了滄月浴血拚殺的背影,看到了他那一頭染血的飄逸銀發。她的心沒來由地狂跳起來,滄月每一次揮劍的動作都在叩動著她的心弦,一個名字在她心底憋著,急欲脫口而出,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來!

  滄月自然不知道這些,他一刀斬飛了一名滅神戰士的人頭,對炎月大叫道:“大哥,這么打下去絕不是辦法!我剛剛好像聽到大地的嘯叫,它就在這附近,卻找不到我們!”

  “這是乾坤箱搞的鬼,我們必須想辦法擊破乾坤箱!”炎月邊揮刀邊對滄月道,“黃鐘大閭已出現無數裂痕,碧月宗的氣息已很微弱,快要支持不下去了,如不盡快打破乾坤箱召喚援兵,除了我們這些不死的家夥,其餘人等都會被射成刺 ,斬成肉片!”

  “我力量不足,無法擊破乾坤箱,大哥,交給你了!”

  炎月點了點頭,“好!你給我守住我漏出來的缺口,就算你粉身碎骨,也不要讓他們突破!”

  滄月豪笑一聲:“放心吧大哥,關鍵時刻我還有最後一招,雖然現在大地不在,但我一個人使出來威力也不弱了!”

  炎月笑道:“千萬別使那一招,我可不想再花兩年時間等你重生!”說著,炎月縱身躍出,全身罩上一團跳動的火焰,雙刀在魔兵群中帶出一溜亮銀色的異彩,炎月所過之處,紫血漫天,殘肢亂飛,沒有一個魔兵看清他是如何出刀,便被徹底肢解了!

  炎月剛衝出,就有魔兵想突破他讓出的缺口,但滄月已及時補位,這時林蕓也站到了滄月身旁,助滄月守住炎月讓出的缺口。林蕓現已是妖王水準,現出妖身後,除了一張臉還是人形,整個身體都變成了白狐,六條足有五米長的尾巴時而作鞭,時而作槍,或絞或刺,將一個個魔兵刺飛絞飛抽飛,雖不中要害便不能徹底殺死他們,但也足以拖延他們進攻的速度了!

  蚩尤見炎月衝出重圍,帶著一溜血影直朝大廳外殺去,知道他想去破壞乾坤箱。他身形一晃,追向炎月,而任狂也跟著衝上,兩個人誓要攔下炎月!

  以炎月這天地間最快的速度,蚩尤和任狂要追上他自然十分困難,但炎月現在身處重圍之中,沿途要不斷斬殺攔路的魔兵,無法用上最快的速度,兩次眨眼的時間便已被蚩尤和任狂追上!

  “屍王,就讓我蚩尤來會一會你的超限速!”蚩尤一聲大喝,一拳轟出,拳風將他周圍的魔兵吹飛大片,拳勁結結實實地轟到炎月背上,將炎月後背打出一個碗大的血洞,響起一片骨碎之聲,與此同時,任任也一腿踢至,正踢中炎月後腰,炎月腰骨盡斷,身體如斷線風箏便向前飛出!

  蚩尤一擊得手,反而臉色大變,叫聲:“不好!”飛快地衝上!

  炎月哈哈大笑:“原來你也不笨!”原來炎月是故意被蚩尤和任狂擊中,好借他們拳腳的轟擊巨力加速前行。以他屍王的不死身,蚩尤這一拳雖能傷他,卻對他無甚大礙,他當然願意拚著捱一拳一腳衝出重圍了!

  蚩尤現在已無法追上炎月,跟在炎月背後眼睜睜看著他衝出大廳衝出重圍,然後便見炎月一記重拳,直朝那高聳入雲的箱壁轟去!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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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亂世戰記 第三十一章 血色婚禮(六)

  蚩尤見炎月重拳即將轟中箱壁,冷哼一聲,“屍王,既然你想打碎乾坤箱,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拳傾天下!”蚩尤大喝一聲,沉腰坐馬,吐氣開聲,右拳直轟而出,拳峰上生出一股黑得恍如實質的黑氣,化成一枚足有水缸大的巨拳,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轟向炎月後背。炎月不避不擋,任拳勁將自己轟個結實,密如鞭炮聲的骨碎聲中,炎月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地面墜下,他的拳頭只差分毫便可擊中箱壁,現在可算是功虧一簣了!

  蚩尤打出這大耗真元的一拳,短時間內無法再出手,站在原地調息。而炎月身上筋骨盡碎,一時間也無法完全復元,無法再出拳擊打乾坤箱。趁炎月無法行動的這一瞬間,任狂又攻了上來!

  任狂狂笑著,疾衝至炎月身前,雙手抱拳,重重地砸在炎月頭頂上,將他的頭骨砸得粉碎,炎月剛從地上站起一半的身體又被強大的衝擊力砸翻在地。任狂高高躍起,一膝跪下,正跪在炎月的後腦上,將他的頭砸得陷進了水泥地堙I炎月悶哼一聲,狂運起體內的屍氣,血色的火焰傾刻間席卷全身,將任狂彈開。炎月雙手一撐地面,將頭從地堜犍X,身上的傷此時已經差不多痊愈了,但現在蚩尤也已經調息完畢,衝了上來,鬥大的拳頭一連轟出數百拳,幻出漫天拳影,鋪天蓋地般擊向炎月!

  炎月揮刀將拳勁一一斬碎,刀氣、拳勁相交,爆出連綿巨響,而任狂,在見到蚩尤與屍王相持不下之時,邪笑幾聲,溜了回去,一陣風般卷向正在圓陣內苦戰的滄月等人!

  任狂挾著一股狂風,帶著一溜殘影衝近圓陣,圓陣內已經沒人能抵擋現在的任狂的攻擊。第一個遇上他的是南家家主南靈兒,南靈兒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任狂的右爪扣住頭頂,任狂嘻笑一聲,手指一用力,五根指甲全部刺入南靈兒顱骨之中,手掌一旋,一股鮮血飆出,南靈兒的整個頭蓋骨竟被他硬生生剝下!任狂一擊得手,身形不作任何停留,如法炮制地剝下了三名神族高手、兩名人類高手的頭蓋骨,當南靈兒的屍體剛剛觸地時,已有五名高手被任狂一擊斃命!

  任狂的連續攻擊將圓陣破開一個缺口,他衝進圓陣之中,雙爪帶著一篷血雨,狂抓向圓陣中沒有任何自衛能力的許願。黃泉、白眉神僧、天星老祖見狀,不顧與任狂有著絕對的實力差距,黃泉直接破開空間瞬移到許願身前,白眉神僧一記大悲手轟向任狂後背,天星老祖射出七柄七星飛劍,直擊任狂。任狂哈哈一笑,一爪揮出,將擋在他前面的黃泉頭顱抓個稀爛,再反手一拳轟出,狂爆的拳勁將白眉神僧的掌勁轟散,拳勁餘勢狂轟到白眉神僧胸口,猛地爆炸,將白眉神僧的胸膛炸得血肉橫飛,內臟全部噴了出來!接著任狂右手食指連彈,七道血紅色的指風將天星老祖的七柄飛劍擊得粉碎,氣血交關的飛劍被破,天星老祖口吐鮮血委頓在地,馬上被身後的魔兵剁成肉片!

  黃泉三人雖然幾乎在一瞬間便被殺死,但正是由於他們攔了這一瞬間,使得別人有機會出手相救!龍淩和付險峰飛身回援,龍淩渾身金光猛綻,一記手刀劈下,正中任狂胸口,將他劈得連退三步,而任狂發出的三道指風也連續刺中了龍淩喉頭,雖然龍淩身體是最堅硬的,也吃不住任狂的指風,連退五步,跌坐在地。而付險峰則趁任狂後退時,一拳向空擊出,口中大叫一聲:“狂雷天牢!”一道紫色的電光自他拳上閃現,轟上空中,再閃電擊下,形成一個水缸大的電球,將任狂罩在正中,無數雷電自雷球壁上連續轟出,將任狂炸得渾身麻痹,無法動彈,將他身上的衣服盡數炸成飛灰,將他的皮膚電得焦枯!付險峰趁此時機俯衝而上,將全身所有的雷電之力聚到右拳之上,一顆拳頭頓時纏繞著無數電光,電光耀得人睜不開眼來!付險峰一拳擊出,拳頭穿過罩住任狂的電球,結結實實地轟在任狂額頭上,任狂的頭猛地向後一仰,滿頭的紅綠相間的頭發被電得一根不剩,臉上的皮膚也被電焦,寸寸剝落!任狂痛苦地怪叫一聲,狂運起體內屍氣,雙爪瘋狂揮出,劈叭爆響之中,電球被他的利爪硬生生撕破,付險峰也被他一爪抓中頸子,整顆頭都被撕了下來!任狂受此重創再也不敢大意,飛快地退出圓陣,讓身上的傷處慢慢復元。雖然在場的已經沒一個人是他的對手,但當他們聯手,任狂還是要吃虧的!

  龍淩拾起付險峰的頭,幫他安上,然後又投入戰鬥之中。付險峰躺在地上,讓頭顱慢慢地長好,這時許願走到他身邊,慢慢地蹲下,輕聲道:“對不起……對不起……為了救我一個人……卻死了這么多人……我太沒用了……”付險峰微微一笑,“沒什么。雖然我們以前是敵人,但現在卻是同一陣線的戰友,每個人,都是我們保護的對象,你實在無需自責。”說完這句話,他的頭頸已經長好了,猛地躍起,對著許願微微一笑,再上戰場!

  任狂的這一番狂殺雖然將圓陣打開了一個缺口,但馬上又被補上,只是由於損失了南靈兒、黃泉等九名高手,剩下的被迫退後,圓陣小了一圈。

  滄月在許願遇險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救她,但他曾答應過炎月,要守住圓陣,保住大部人的性命,雖然心急如焚卻仍堅守崗位,待見到許願獲救,心中才松了口氣,雖然如此,他心中仍是陣陣後怕,萬一許願遇害,那他該怎么辦?

  另一邊,炎月已與蚩尤正面交手,兩人均是蓋世強者,舉手投足間便有摧山倒岳的力量,但現在看二人交手,破壞力卻並不太強。只因像他們這樣級數的強者,每一點氣都可能是勝負的關鍵,所以他們並沒有無限制地放出體內的氣,造成大規模的破壞,而是將氣完全內斂,只在擊中敵人時才將氣放出,給敵人的身體造成莫大的傷害!

  炎月身法奇快,蚩尤每一拳轟中的幾乎都是他的殘影,而蚩尤雖然身法不及炎月,但拳速卻是奇快,而且他的雙拳無堅不摧,堅硬無比,竟能硬擋下炎月的每一刀,炎月一連斬出千餘刀,薄刀將蚩尤的拳頭斬得火星四射,卻連他的表皮都砍不破!

  炎月越打越心急,他知道不能再這樣拖下去,碧月宗的黃鐘大閭已是殘缺不全,已無法擋住颶風軍團戰士們射出的每一箭,每每有漏網之箭射入圓陣,將陣中人射傷,待黃鐘大閭盡碎,圓陣中諸人便徹底暴露在颶風戰士們的箭雨之下了!

  炎月雖急卻不亂,身子繞著蚩尤不停地打轉,每轉一圈便斬出千餘刀,而蚩尤則是佇立原地不動,一雙拳穩穩地守住頭部要害,不時抽空向炎月的真身轟出數十拳,拳勁要么被炎月避過,要么被炎月劈碎,兩人誰也奈何不了對方。炎月再轉幾圈,抽空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那漆黑的乾坤箱壁,心中已有了主意。他仍是不停地打轉,只是在背對乾坤箱壁時身形便故意緩上一緩,讓蚩尤能捕捉到他的真身,而當蚩尤對他真身出拳後,他便加快速度避過拳勁,令拳勁盡數落空。蚩尤不知是計,每捕捉到炎月的真身時便全力出拳,他的拳勁無影無形無聲無息,就連擊中目標或是別的事物時也不會發出什么特別大的聲響,加上此時場中殺聲震天,即使他的拳勁轟中什么東西發出了一點聲響,也被混雜的聲音掩蓋了下來。這樣一來,蚩尤的重拳幾乎全都轟在了炎月身後的乾坤箱壁上,乾坤箱壁雖然堅硬,但在蚩尤這級數強者的連續擊打之下,也開始出現道道裂痕,連續中拳的那一點甚至已經快出現破洞了!

  圓陣那邊,紫雲烈等四家家主見四軍團久攻不下,終於忍不住親自出手!紫雲烈黑鐵一挺,直刺怒鵬王,槍尖所過之處燃起一片紫炎。怒鵬王大叫一聲:“來得好!”背後雙翼旋轉著絞擊而出,鐵羽劃破空氣發出刺耳尖嘯,與紫雲烈黑槍撞擊在一起,發出鏗然巨響,火花四濺中,怒鵬王高大的身軀被逼得退了三步,而紫雲烈只退了一步!紫雲烈嘿嘿一笑,“怒鵬王,你比黃思秦差遠了!”說著黑槍連續刺出,無數道紫炎飛射怒鵬王。怒鵬王震怒之下猛震雙翼,千根鐵羽離翼射出,化作漫天利刃,將紫雲烈射出的紫炎盡數擊潰,還順便刺穿了數十名魔兵的腦袋。紫雲烈將長槍舞得滴水不漏,擋飛射向他的數百支鐵羽,讚道:“這招還像模像樣!”說著又是一輪快槍刺出。

  宮白羽手持雙刀,淩空躍起,一刀直劈而下,雪亮刀鋒上生出黑如實質的刀氣,將一名神族高手自兩肩劈作三片,再一刀橫斬,將一名人類高手腰斬,正準備擴大戰果之際被秦夢攔下。秦夢雙拳緊握,左拳上冒出黑焰,右拳上生出白焰,拳頭如暴雨般擊出,宮白羽雙刀連揮,擋下秦夢的每一拳,身子卻被逼退數步,待準備再度衝上時,卻發現雙刀的刀刃上已布滿無數缺口,缺口光滑無比,看來是被秦夢拳上的火焰燒融的了!宮白羽冷哼一聲,“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火焰厲害,還是我的刀快!”說著雙刀交叉斬出,兩道半月形的刀氣飛斬秦夢。

  怒雲飛提著鐵棍,慢悠悠地走到龍淩面前,瞇著眼看著正和幾名魔兵交手的龍淩,點點頭,道:“你的身體很硬。”說著右足猛一頓地,一股狂風自他足下生出,將那幾名與龍淩交手的魔兵吹飛,然後他將鐵棍高舉過頭頂,輕嘯一聲,一棍朝龍淩當頭砸下。龍淩雙臂交叉一擋,金鐵交擊之聲大作,龍淩全身一陣猛顫,兩足竟陷入地板之中足有三寸,而怒雲飛也被反擊之力震得倒飛上天。怒雲飛在空中穩住身形,淩空一棍朝龍淩當頭砸下,龍淩再度橫臂封擋,這一次,龍淩的雙足又陷入五寸,而怒雲飛則被震得飛得更高,頭頂都要觸到天花板了!

  橫超塵展開雙翼,飄浮在半空,慢慢地飛近圓近,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在圓陣諸人身上一一掠過,然後取下背上長弓,沒有搭箭便拉開弓弦,將那張一人長的大弓拉成滿月,他瞄準的是碧月宗,只是他有弓無箭,如何射人?橫超塵嘴角露出一縷冷酷的微笑,他深吸一口氣,右手猛地松開,弓弦“繃”地一聲大響,也沒見有箭支射出,碧月宗後腦突然破開一個拳頭大的血洞,鮮血腦漿猛地噴出,碧月宗叫都來不及叫一聲,便直挺挺地屍橫就地。

  本來罩護著圓陣抵擋颶風戰士弓箭的黃鐘大閭在碧月宗死的那一剎光芒猛地暗了下去,空中放箭的颶風戰士們趁機齊射出一輪飛箭,將黃鐘大閭射得粉碎。圓陣中諸人見碧月宗身死,黃鐘大閭被破,定力稍差的不由失聲驚呼起來。而颶風戰士們則不失時機地又射出一輪箭雨,將圓陣中除了滄月、紅塵、林蕓、許願、怒鵬王等九個妖王以及暗血軍團諸人外的所有人等都射成了刺 。黑沙臨死前用盡最後的力量打出一記“黑沙塵暴”,將她面前的兩個魔兵炸得粉碎,總算也沒虧本。

  許願本應被射死了的,但在關鍵時刻,紅塵搶到了她的身旁,用內力絲線織成一張護盾替她擋下了數十箭,但紅塵自己卻被一箭貫穿了左肩,鮮血不住地涌出。

  在這個時候,圓陣已經徹底被破了。最強的秦夢、龍淩、怒鵬王、齊鎮東已被四家家主纏住,暗血軍團四神又疲於應付潮涌而上的魔軍,九名魔妖王也被衝散進魔軍群中各自為戰,僅滄月護在紅塵、許願身邊,但滄月自己現在相當於廢人一個,在亂戰時已只能勉強自保。炎月雖然已經誘使蚩尤轟擊乾坤箱,但一時之間也無法將其擊破,形勢已經危在旦夕!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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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血色婚禮(七)

作者:再世驚雲


  滄月手持重劍,守在許願前面,任魔兵的重劍長刀飛箭往自己身上招呼,就是不退一步。他面向魔兵那一面的身體插滿了無數箭矢,就像一只刺 一樣,長箭透體而過,漆黑的箭頭從他背後透出,閃著令人心寒的黑光。紅塵守在許願背後,無數道白色的內力絲線從她十指指端射出,織成一張強力的護盾,抵擋著魔兵重劍長刀的劈刺。那九名被衝散的魔妖王怪吼著在魔軍陣中左衝右突,想要向滄月他們靠攏。

  許願看著滄月那高大的,透出無數箭頭的背影,看著他那飄逸的,染滿了紫色魔血的銀發,看著他一次次大吼著出劍劈飛一個又一個魔兵,心神一陣恍惚。朦朧中,她覺得在很久以前,似乎看到過同樣的一幕。只不過那時,擋在她前面的,是一名銀甲黑發的年輕武士。而現在,卻是黑衣銀發的妖皇。為什么妖皇要這樣完全不顧自己地保護她?

  任狂在圓陣被破之時傷勢已經差不多完全恢復,他紅著眼睛,看了看場中形勢,嘿嘿怪笑幾聲,猛竄進亂軍之中,衝向滄月。滄月正一劍劈飛了一名魔兵,忽見眼前人影一閃,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覺腰間一涼,上半身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卻是任狂一記掌刀將他自腰斬為兩段!任狂一擊得手,怪笑著撲向許願,紅塵聽到背後的異動,還來不及轉身防備,許願已被任狂一掌插入小腹!

  滄月大吼一聲,左手猛一撐地面,只剩半截的身體自地上躍起,右手將重劍猛地擲出,直刺任狂後腦,任狂頭也不回,一掌自下而上切出,將重劍切成兩半,怪笑著抽出刺入許願小腹的手掌,鮮血四濺中,許願捧著傷口慢慢地委頓在地。紅塵尖叫一聲,撒出滿天內力絲線,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長刀,朝任狂當頭劈下,任狂一腳踢中刀尖,將那內力凝成的長刀踢成粉碎,反震力將紅塵震得口噴鮮血倒飛出魔兵群中。

  滄月的下半身已被魔兵斬成肉片,上半身也被一群魔兵圍著瘋狂地砍劈,他對魔兵的刀劍不聞不問,瘋狂地嘶吼著:“紅塵!許願!”

  任狂哈哈一笑,挾著一股旋風衝到滄月身邊,推開兩名圍著滄月亂斬的魔兵,邪笑著,居高臨下地看著滄月,一腳朝滄月頭上猛跺下去!“砰”地一聲,滄月的頭被任狂一腳踩下,整個腦袋深深地陷入地板之中。任狂抽身疾退,掠至舞 冰身邊,舞 冰正被十幾名滅神戰士纏住,舞影燃藏在她的影子堙A與她聯手對付那十幾名滅神戰士,以她們現在的實力,還無法突破極限,使出終極變身,只能以初級變身對敵,在圓陣中時,因為三面均有自己人守護,二人只需對付正面的敵人,所以還能擊殺魔兵,但現在她們卻是身陷重圍,只能勉強自保。任狂號稱“邪道至極”,以前就從不喜歡光明正大地戰鬥,現在又已被蚩尤洗腦成魔,雖已沒了任狂本身的意識,但習慣卻是不容易改變的。他從背後悄無聲息地靠近舞 冰,一指點向她後腦,藏在舞 冰影中的舞影燃本負責幫她防禦背後的攻擊,但舞影燃此時正被側面的魔兵吸引,根本沒有發現任狂。任狂一指刺入舞 冰後腦,指甲自前額透出,將她前額骨上的屍血結晶刺個粉碎,舞 冰的身體瞬間化為飛灰。舞影燃這時才發現任狂,但舞 冰已死,舞影燃的真身自舞 冰影子中現了出來,任狂馬上一拳轟出,正中舞影燃眉心,將她的屍血結晶轟散,舞影燃與舞 冰一招未還便都被打得灰飛煙滅。

  炎月雖然正與蚩尤纏鬥,但場中形勢還是盡落他眼中,他看到滄月已無還手之力,許願重傷瀕死,紅塵在魔兵群中苦苦招架,身上傷痕無數,舞 冰與舞影燃死於任狂之手,險些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正在這時,他背後的乾坤箱壁忽然傳出一聲轟然巨響,這聲響不是被蚩尤的拳勁轟出來的,而是自外傳入,炎月回頭一看,只見那處被蚩尤連續轟擊數十拳的裂痕上破開一個大洞,洞中自箱壁外射入萬丈金光,一個無比狂癲的聲音自那洞中傳了出來:“呀——俺齊天大聖孫悟空來也!魔族小醜,受死吧!”

  轟隆隆一聲巨響,那本只有拳頭大的破洞忽然變得足有水缸般大小,無數裂痕向四面八方伸展開去,乾坤箱壁上掉落無數碎片,一條閃著萬丈金光的鐵棒自那洞中閃電般射入,撕裂空氣發出雷鳴般的巨響,直朝蚩尤撞去,蚩尤沉腰坐馬吐氣開聲,一拳直擊,拳頭轟中棒端,爆出山崩般的巨響,蚩尤連退十步,撞倒身後大群魔兵方才穩住身形。這時地面一陣劇烈的震蕩,整間酒店在震蕩中徹底倒塌,而這一個乾坤箱,也碎了!

  就在酒店倒塌的那一瞬間,所有在酒店一樓大廳中纏鬥的人,除了滄月,都飛快地脫離了大廳。怒鵬王在最後關頭硬捱了紫雲烈一槍,身上破出碗口大的血洞,卻借著衝擊力飛快地擺脫紫雲烈的糾纏,抱起紅塵和許願展翅飛了出去。誰都沒有去管滄月,只因他們知道,妖皇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死的!

  那閃著金光的鐵棒在擊退蚩尤之後翻轉著飛回它的主人——妖聖孫悟空手中,妖聖身後跟著狂妖、魔妖兩大妖王戰隊,身旁蹲著威風凜凜的大地蒼狼,站在已被清空的街道上,歪著頭看著酒店門前廣場上的蚩尤及一萬多名魔兵。炎月及暗血軍團剩下的幾人,怒鵬王及九名重傷的魔妖王飛快地來到妖聖身旁,與蚩尤等人對峙。

  沒了乾坤箱,四大軍團的魔氣再也掩飾不住,鋪天蓋地涌向四面八方,天空中的結界異彩連閃,希望之城中各處警號長鳴,無數聯軍士兵從各自駐地之中開出,到城中各平民聚居區防守。妖聖已下令,發現魔蹤之後,除兩大妖王戰隊,嚴禁其他部隊參戰,其他部隊的任務就是護著希望之城的重要設施和平民生活區域,以免增加無謂的傷亡。

  四大軍團此時已經再次列成方陣,蚩尤、任狂及四家主站在幾十個五百人方陣的最前方,與妖聖等人面對面站著。雙方都沒有出手,細細打量著對方。

  妖聖心堶葷皉a盤算著,他們這一邊,狂妖、魔妖兩大妖王戰隊總共才一千妖王,即使加上屍王炎月及其下屬的暗血軍團,在人數上也是無法與蚩尤下屬的四大軍隊相比的,雙方相差了足有十多倍。在酒店之戰中,四大軍團的損失不超過五百人,而最強的紫日軍團更是無一傷亡。眼前的形勢對妖聖等人來說極為不利。現在魔族大軍已展開對亞洲戰場的全面進攻,希望之城中駐軍少得可憐,且人類軍隊佔了大半,人類軍隊雖可克制魔族普通正規軍,但在四大軍團這樣的超級精銳面前卻無用武之地,想以人海戰術拚跨四大軍團是不可能的了。蚩尤、任狂這兩個足以纏住妖聖和屍王,妖皇現在又沒多大用處,兩大妖王戰隊能拚光兩個軍團就很不錯了。大地蒼狼雖有超強實力,但一個颶風軍團也足以跟它同歸於盡,算來算去,敵方總能剩下至少一個軍團,而這四個軍團中任何一個,都有實力將希望之城變成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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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妖,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恢復啊!天妖戰隊,你們怎么還不回來?難道真的要等到明天晚上,等到我們都死光了,希望之城變成了一片廢墟你們才肯回來嗎?天帝你這狗日的雜種,希望之城被毀了,我們死光了,你就留著你的天帝近衛軍等死吧!”妖聖在心中不住地咒罵著,越想越氣,猛地抬起金箍棒,一指蚩尤,“魔頭,決戰吧!”

  蚩尤搖了搖頭,“憑你們,還不配……紫雲烈,既然我們的行蹤已經敗露,你就先帶著你的軍團去毀掉聯軍總部,殺光他們的高層,這堙A由我們來拖住!”紫雲烈應聲是,帶著人就朝聯軍總部方向衝去。

  妖聖喝聲:“休想!狂獅王,攔下他們!”狂獅王大吼一聲,帶著狂妖戰隊截向紫日軍團,蚩尤道:“宮白羽。”宮白羽也不答話,領著血火軍團就朝狂妖戰隊衝去。妖聖又道:“魔妖戰隊出擊,允許使用魔化變身!”怒鵬王長嘯一聲,領著魔妖戰隊衝向紫日軍團,蚩尤冷哼一聲,道:“怒雲飛。”怒雲飛聞言立即帶著滅神軍團朝魔妖戰隊截去。

  妖聖見兩大妖王戰隊都被截住,紫日軍團已經脫離戰團衝向總部,大叫一聲:“大地,把老妖給我拖出來,不論用什么方法,務必讓他恢復力量,紫日軍團……俺老孫一個人挑了!”大地長嘯一聲,化成一道黑光,衝向酒店的廢墟。蚩尤沉聲道:“妖聖,你還是跟任狂打吧!”蚩尤一句話出口,任狂立即邪笑著衝向妖聖。炎月手一揮,秦夢、龍淩、齊鎮東、付險峰、舞月寒五人聯手向任狂攻出,而炎月自己則飛撲蚩尤。蚩尤道:“橫超塵幫任狂分身!”橫超塵得令後帶著颶風軍團迎向秦夢等人,蚩尤迎向炎月。

  戰鬥又一次打響,不過這一次,再也不是一面倒的戰鬥。

  怒鵬王和他的魔妖戰隊在被怒雲飛的滅神軍團攔下後,每個人身上都涌出一股血霧,皮膚變得血紅,雙眼也變得通紅,這五百名魔妖王的妖氣中夾著混亂的魔氣,身上關節部位突出長短不一的骨刺,妖氣成倍增長。他們現在還沒用上妖族的終極變身,只用上了魔化變身,若是用上魔化變身加終極變身,恐怕連紫日軍團也只能與他們打個平手了!

  怒雲飛見魔妖戰隊魔化後妖氣強橫無比,立即下令道:“能狂化的給我全部狂化!”怒雲飛一聲令下,滅神軍團中三分之一的戰士立即用上狂化體質,瘋狂叫囂著迎向魔妖戰隊。魔族十九個超級精銳軍團中只有紫日軍團所有的戰士都擁有狂化體質,連排名第三的滅神軍團都只有三分之一能夠狂化,而他們狂化後的力量,當然也是不能與紫日軍團相比的。盡管如此,滅神軍團在數量上卻比魔妖戰隊多了接近八倍!

  魔妖戰隊已與滅神軍團交手!雙方一接觸便濺起漫天血雨,無數殘肢四下亂飛,兵器交擊發出震耳欲聾的震響,刀劍磨擦聲令人耳根發軟,利器入肉聲幹凈利落。魔妖戰隊列成錐形形勢,怒鵬王作為錐尖,一雙鐵翼現在已經變成足有十米長,根部足有一米寬。他的攻擊全由雙翼發出,一雙翼上那足可剁爛精鋼的鐵羽散發著烏金色的光芒,所過之處擋著披靡,無數魔兵被他的雙翼絞成粉碎,翼上鐵羽全由妖氣摧生,用之不絕,他輕輕一抖雙翼便可射出千餘支鐵羽,雙翼拍動時形成陣陣旋風,卷著射出的鐵羽旋轉著絞出,凡被卷進旋風中的魔兵無不粉身碎骨!魔妖戰隊的妖王們在他的帶領下從滅神軍團的方陣中突入,撕開一個大缺口,一路衝向方陣尾部。滅神軍團的戰士們也都拚上了性命,務必要攔住魔妖戰隊,怒雲飛提著鐵棍避開勇不可當的怒鵬王,在魔妖戰隊錐形陣腰部旁敲側擊,沒有一個魔妖王能擋他一棍重擊,十多個魔妖王被他砸死,滅神戰士們順著怒雲飛切開的缺口突入,在付了兩百多人的代價後,將魔妖戰隊的陣形硬生生切成了兩半!

  怒鵬王身後跟著一百多名魔妖王,另三百多名魔妖王則陷入重圍無法突出。怒鵬王回頭一看,說聲:“兄弟們,殺回去!”又帶著人向滅神軍團大陣中衝殺而去。

  狂獅王的狂妖戰隊被宮白羽的血火軍團攔住,狂獅王一聲獅吼,狂妖戰隊的妖王們齊聲大吼,所有妖王們都現出一半妖身,毫無陣形地狂撲向血火軍團。狂獅王上半身變成一頭血色巨獅,兩只獅爪上彈出十根足有三尺長的彎刀狀指甲,一路狂吼著衝向敵陣,許多血火戰士還沒等他靠近便已被他的獅吼聲震得吐血倒飛,勉強撐住的則被他的雙爪撕成了粉碎!

  狂妖戰隊的妖王們狂吼大叫著出擊,他們的攻擊毫無招式可言,全都是本能般的撕咬爪擊。狂妖戰隊的妖王是天地間兇獸修煉成妖,獅虎豹狼狗蛟蛇鷹,都是至兇至猛的惡獸,他們的破壞欲與殺意沒有魔妖王們強烈,靈氣也不及天妖王,打起來就像一群瘋狂的野獸,但他們的狂,卻足以令他們擁有無堅不摧的破壞力!一時間,血火軍團被他們瘋狂的打法弄昏了頭,幾百名血火戰士措手不及間被他們撕成了碎片!

  宮白羽怒罵一聲:“一群狂獸!能狂化的給我狂化!殺光這群野獸!”血火戰士們聞聲齊聲高叫,一半血火戰士使出狂化體質,不能狂化的戰士們受到狂化後的魔氣影響,也都變得無比癲狂,有的甚至放棄了他們所學習的武技,和狂妖王們對撕對咬起來!

  宮白羽飛身撲向狂獅王,兩柄長刀旋轉著斬向狂獅王。狂獅王一聲大吼,聲浪化作一頭雄獅,狂奔著撲向宮白羽,宮白羽雙刀斬碎雄獅,狂獅王的重拳又已轟擊,宮白羽橫刀來擋,鐺鐺兩聲,兩柄長刀竟從中折斷!宮白羽手腕一陣酸魔,身體倒飛出去,撞倒了幾名血火戰士,剛站穩身子,狂獅王又殺了過來!十幾名用上狂化體質的血火戰士瘋叫著舉刀撲向狂獅王,卻被狂獅王一聲獅吼震得倒飛上天,摔個半死。宮白羽見狂獅王銳不可當,避開狂獅王,去戰其他狂妖王。

  大地衝近酒店廢墟,飛快地打出一條通道,朝埋在下面的滄月而去。它很快地就找到了滄月的上半身,只見滄月滿身的泥灰,身上插滿無數箭頭,處處刀痕,復元極其緩慢。大地用眼神問道:“外面開打了,你還撐得住嗎?”滄月看著大地,“死不了,許願和紅塵怎么樣了?”大地道:“紅塵沒事,許願快不行了。”滄月急道:“那快幫我出去,現在只有我能救許願了!”大地道:“你怎么救她?難道你打算……”滄月點點頭,“現在只有這么辦了。我不能……不能讓許願和冰雪兒都死去,至少……她們應該活一個下來!”“好,我這就把你弄出去!”大地一口叼住滄月,將他拖了出去,飛快地朝許願和紅塵奔去。現在唯紅塵一人沒有參戰,她守著重傷瀕死的的許願,手忙腳亂地替她止著怎么也止不住的血。

  大地叼著滄月的半身,將他放到許願和紅塵身前,紅塵一見滄月,雖知道他死不了,但見到他這個現子,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滄月對著紅塵搖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他看了看呼吸若有若無的許願,附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願,你聽好了,現在我要告訴你我的真名,我的名字,叫……風間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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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血色婚禮(八)

作者:再世驚雲


  解開冰雪兒靈魂封印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風間滄月親口對她的轉世許願說出自己的真名。滄月曾經諸多顧慮,始終沒有親口對許願說出過自己的真名。但在這生死關頭,他再也顧不得這么多了,終於在許願耳邊說出了“風間滄月”四個字!

  冰雪兒的靈魂在沉寂了許久之後,終於突破封印,蘇醒了過來。她強大的靈魂力量,幾乎在一瞬間便抹殺了許願所有的意識,當躺在血泊中的女子慢慢張開眼睛,望向焦急地看著她的滄月時,她已經不再是許願,而是滄月等待了千年的愛人,“許願公主”冰雪兒!

  只是,即使冰雪兒的靈魂已經復活,但承載她靈魂的肉身仍是受到了重創的許願的身體,大量的失血和身體的殘破令復活過來的冰雪兒仍是奄奄一息。究竟怎樣才能夠令雪兒真正的復活過來?

  戰局中,秦夢等人剛準備上去攔住截擊妖聖的任狂,便被橫超塵的颶風軍團截住。秦夢等五人組成一個小小的五人陣勢,每人穩守一面,以龍淩為陣首,向軍陣外突去。橫超塵調一半颶風戰士於空中不停放箭,另一半於地面近戰。秦夢等人雖有不死之身,但颶風戰士箭上附著的魔氣卻能破壞他們身體結構,令他們傷勢復元緩慢,除龍淩一人外,所有人都不敢以身試箭。橫超塵見龍淩身體無比堅硬,根本無懼颶風戰士的飛箭,陰笑一聲,拉開弓弦,也不搭箭,瞄準龍淩後右手一松,弓弦崩地一聲巨響,龍淩的身體猛地一震,連退三步,胸口上竟破開一個一指粗的圓洞!龍淩抬頭一看,見橫超塵正飛在空中朝他陰笑,大叫一聲,一拳朝橫超塵隔空擊出,金色的拳勁呼嘯著轟向橫超塵,橫超塵冷笑一聲,一拉空弦,將拳勁震得粉碎。龍淩道:“原來你的箭是無形的空氣!”橫超塵笑道:“不錯!我的弓就是本家家傳‘滅神弓’!無需用箭,便可射殺一切生靈!”龍淩道:“可惜你射不死我!”說著劈碎衝過來的兩名颶風戰士的腦袋,又一把抓住一名颶風戰士,朝橫超塵擲擊。橫超塵接住那名被擲過來的颶風戰士,卻發現那戰士的顱骨已被龍淩一爪抓碎,他怒罵一聲,弓弦連開,數十道無影無形的空氣箭朝龍淩射去。

  龍淩大叫一聲,身上冒出萬丈金光,硬接下所有的空氣箭,皮膚上被破開數十處指頭粗的圓洞,雖未傷及筋骨,但也令他相當難受了。齊鎮東見陣首的龍淩已快撐不住,大叫一聲:“合擊陣勢!”

  “風神”舞月寒聞言喝一聲:“風起雲涌!”身形猛地旋轉,一股巨大的龍旋風自她身周涌出,自地面衝向天際,將天地聯接。大片黑雲自天而降,匯聚到舞月寒化成的旋風上空。“雷神”付險峰雙掌撐天,叫道:“電閃雷鳴!”一道道細小的電火花自他掌心射向空中的烏雲層,烏雲層中頓時響起驚天雷響,炸開無數閃電。齊鎮東猛地向空中躍起,躍入雲層之中,狂喝道:“暴雨傾盆!”嘩啦啦一陣巨響,無數豆大的雨滴自天而降,將整個颶風軍團籠罩其中。秦夢與龍淩衝天而起,沒入雲層之中,只聽天上兩聲大喝傳來:“天火燎原!”“金鋼鐵雨!”

  “暗血軍團”五人聯擊陣勢剛一發動,便顯現出無以倫比的威力!

  狂風將空中的颶風戰士們卷得東倒西歪,鋒利的風刃將一個個颶風戰士肢解;巨雷閃電從天降,將颶風戰士們轟得粉身碎骨;雨滴化作利箭長槍將他們射得千瘡百孔;黑白雙色火焰鋪天蓋地般卷來,雨滴就像汽油一般一點就著,火借風勢,風助火威,被黑焰沾上的颶風戰士馬上魂飛魄散,被白焰灼中的颶風戰士化為飛灰;雲層中金光綻現,傾盆而下的大雨忽然化作融化的鐵汁,將不及避開的颶風戰士燒成焦炭!

  橫超塵見家族的戰士們毫無反擊之力地任人宰割,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他邊避開暴雨雷電邊指天痛罵:“老子倒要看看,這樣強橫的攻擊你們能撐得了多久!戰士們,給我全體狂化!”

  颶風戰士們得令後齊聲仰天狂嘯,每個人身上都冒出血色光芒,魔氣成倍增長,魔族空戰軍團中排名第一的颶風軍團,終全體狂化!

  任狂閃電般掠向正朝紫日軍團趕去的妖聖孫悟空,妖聖一見任狂,咬牙切齒地大叫一聲:“不知死活的小子,給老子滾開!”說著一棍揮出,任狂見棍勢奇快,心知閃避不過,舉臂硬擋,金箍棒觸上任狂雙臂,如利刃一般將任狂雙臂切斷,將他上身齊胸切為兩截!任狂的身體斷作數塊散亂地掉落在地上,妖聖不及將他徹底消滅,直朝紫日軍團追去,邊追邊狂叫道:“跟老子比速度,妄想!筋鬥雲!”呼喝聲中,一朵七彩祥雲以光速飛至妖聖身前,妖聖翻身躍上筋鬥雲,鐵棒一指前方,喝道:“追!”

  任狂碎成數段的身體在地上飛快地蠕動,極快地重組在一起,他站起來,低吼一聲,身體在剎那間變化,竟用上了僵屍的終極變身加魔族的狂化體質!現在他的樣子如黃思秦終極變身時一樣,雙肩及兩肘都有三尺長,一面是劍鋒一面是鋸齒的劍骨,而他背上更多出了十三根一尺長的尖銳骨刺,骨刺上閃著暗紅血的光芒。他頭上新生出的及腰長發紅綠摻雜,兩只眼睛一只墨綠一只火紅。膨湃的屍氣和混亂的魔氣纏繞在他身周,他嘴角挂著長長的涎水,兩只三寸長的獠牙不住往下滴著暗紅色的汁液,他的臉孔無比猙獰醜惡,原本俏麗如少女一樣的容顏蕩然無存!

  “吼……妖聖……孫悟空……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怪吼聲中,任狂的身形化作一道帶著紫色火焰的流星,直朝妖聖追去,破空聲竟比飛機起飛時的噪音還大,速度直追妖聖筋鬥雲的極速!

  蚩尤站在炎月面前,黑色的披風無風自動。他緊盯著炎月,一字字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雖然你的力量比不上前任屍王炎赤……但你的智慧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你認為現在這個局面,就有希望反敗為勝嗎?”

  炎月嘴角浮出一絲奇特的笑意,他拋開雙刀,緩緩說道:“蚩尤,你怎知我沒有反敗為勝的力量?我風間炎月,拚著灰飛煙滅,也要拉你陪葬!”

  炎月扔掉雙刀,雙拳緊握,猛地互碰,拳面之間爆出一串閃亮的火花,火花傾刻間變成滔天烈焰,將炎月包裹其中,火焰中的炎月身上的衣服飛快地焚化,全身變成赤裸,接著火焰依附到炎月皮膚上化成一襲火紅的戰袍,背後一領火紅的披風迎風獵獵,炎月披肩的紅發此時生到齊腰長,在身後瘋狂地飄舞著,眉心現出一個五芒星狀的血紅花紋,左臉自太陽穴到唇角現出一條四足踩雲,口噴烈焰的血色龍狀花紋,兩只眼睛完全變成血紅色,顏色純正地不摻一點雜質,嘴角兩顆三寸長的雪白獠牙向下突出,流動著紅色的光芒,兩肩向外突出兩塊三尺長,一面是鋒刃一面是鋸齒的劍骨,兩肘也生出兩塊同樣的劍骨,十根手指上的指甲變成十只一尺長的如同短劍一樣的劍甲!

  屍王炎月,終第一次用上終極變身!

  炎月看著自己雙手上的劍甲,說:“奇怪……我以為用上終極變身後肚子會很餓的,但是現在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啊!一點也不餓……蚩尤,受死吧!”炎月的身形忽然消失,蚩尤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反應,忽覺背上一陣火辣辣地刺痛。蚩尤怒吼一聲,反手一掌切出,卻只切中空氣,再看時,炎月已回到了原位!炎月邪笑著,舔著指甲上沾著的紫色的魔血,“蚩尤,你的速度,真是太慢了!”

  蚩尤冷哼一聲,周身涌出一股血霧,魔氣成倍增長,待血霧散盡,蚩尤的皮膚已變成血紅,兩只紫眸也變成紅色,面對炎月的終極變身,他不得不用上了狂化體質!

  炎月哈哈大笑著,直衝向蚩尤。一陣密如暴雨般的利器破肉聲響過,兩人的身形乍合即分,蚩尤身上被炎月的劍甲刺出無數血洞,而炎月也被蚩尤轟中數十拳。

  “蚩尤,你的拳,好無力啊!”炎月笑著轉身,再一次撲向蚩尤,蚩尤身上傷勢尚未復元,閃避不及被炎月攔腰抱住。炎月抱著蚩尤衝天而起,任蚩尤的重肘連擊在自己背上,竄上半天後一個轉身,頭下腳上地旋轉著朝地面撞去。“轟”地一聲巨響,地面被撞出一個足有十米的深坑,蚩尤的頭骨被撞得粉碎,而炎月卻因在接近地面時將頭藏在蚩尤胸前而毫發無傷!蚩尤傷上加傷,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炎月騎在蚩尤身上,狂笑著,雙爪在蚩尤身上瘋狂地撕扯,將蚩尤開膛破腹,將他的內臟掏得精光!“嘿嘿,去死吧!”炎月染滿了紫血的臉上綻出猙獰邪笑,雙爪抱拳,高高舉起,猛地朝蚩尤頭上砸下。這一拳若是砸實,任蚩尤有天大本領也只有死路一條!

  “砰”地一聲巨響,炎月的身體忽然高高飛起,胸膛上破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他驚愕地看著蚩尤身旁土地堿藒M伸出的一只拳頭,那是一只紫紅色的拳頭,拳腕上的護腕與蚩尤手上的護腕一模一樣!地面裂開,那只紫紅色拳頭的主人從地媃p了出來,赫然又是一個蚩尤!地面上那被炎月打成重殘的蚩尤身體慢慢地融化成一堆血水,流到那從地媃p出來的蚩尤腳下,被他吸入體內!

  “難怪……手都不還地任我打,原來還有這一手!”炎月心想著,對蚩尤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評估。他胸口的血洞復元極其緩慢,甚至還灑出了幾滴血到地上。炎月落到地面,催動著體內的屍氣復元傷勢,緊盯著那一步步向他走近的,周身紫紅色的蚩尤。

  “屍王,你永遠無法找出我的要害所在,我可以任意移動我的大腦、內臟,我的身體可以變成任何形態……雖然我殺不死你,但拖住你足夠了!”蚩尤慢慢說著,走到炎月身前三米處停住。

  “媽的,這不成《終結者2》堛熔G態機器人了嗎?”炎月心堜G罵著,他現在已經明白蚩尤的用意,那就是絕不允許他有機會去救援其他人!

  炎月看了看幾處戰團。魔妖戰隊和滅神軍團正打得燦爛,雙方的戰場已轉移到街道上,一棟棟大樓被他們強橫的破壞力摧毀,到處硝煙彌漫,紫色的魔血和各種顏色的妖血混和著流了遍地,滅神戰士躺倒了一片,魔妖王也戰死不少。狂妖戰隊將血火軍團的戰形衝得稀爛,雙方都像野獸般撕打著,地面被他們的爆發力轟出無數深坑,死者的屍體沒有一具完整的,全都是片狀的碎塊。妖聖和任狂及紫日軍團已經看不到了,不知道他們交手了沒有。狂化後的颶風軍團正瘋狂地衝擊著秦夢等五人的合擊陣勢,秦夢等人用這種大損元氣的招式,雖然消滅了數百颶風戰士,但顯然已經無法持久了。

  而妖皇那一邊,炎月看了看只剩半身的妖皇滄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弟弟啊,你為什么總是這么沒用?難道一切都讓你大哥和你屬下來替你扛嗎?”

  紫日軍團在紫雲烈的帶領下,以他們最快的速度狂衝向聯軍總部。他們走的是最近的直線,沿途有很多建築,他們毫不猶豫地擊倒了一座座攔路的建築,所過之處均化成一片廢墟,大火四下燃起,硝煙漫天,所幸這一帶的居民早已被妖聖下令清空,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酒店離總部並不很遠,以紫日軍團的速度,不到十分鐘便已看見那高聳入雲的總部了。現在總部四周那四座擁有超強火力的移動要塞已經移動到前線作戰,聯軍總部中除有一些常駐的保護聯軍首腦的精英保鏢部隊外幾乎沒有任何武裝力量。若是普通魔軍來襲,憑這些各族的保鏢部隊自然應付得了,但可惜來的是紫日軍團!

  當紫日軍團一踏上總部前的廣場,大樓堳K警報大作,數千神族、血族、獸人族、人類保鏢部隊一窩蜂地衝出大樓,除了人類保鏢,別族保鏢都狂叫著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衝向紫日軍團。人類保鏢們則用最先進的火器開始向紫日軍團射擊。

  紫雲烈冷笑一聲,長槍一揮,喝聲:“斬盡殺絕!”紫日戰士們一聲不吭地衝了上去。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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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聯軍保鏢,不論是神族、血族、獸人族,在與紫日軍團接觸的一瞬間便被全部秒殺。雖然他們都是各族精英,但面對紫日軍團這樣的魔族第一軍團卻是絕對不堪一擊。屍體成片地倒下,滴血的頭顱被從頸腔媦Q出的血衝飛上天,聯軍的盔甲被輕易撕裂,兵器如同豆腐一樣被紫日戰士們的重劍劈碎,沒有人能擋紫日戰士們的輕輕一劍。紫日戰士們從來不用揮出兩劍,他們的攻擊絕對有效,只要一擊,便能殺掉一名聯軍保鏢。各種顏色的血液將廣場涂得一片斑駁,凄厲的慘叫撕破寂靜的夜空。如同一陣旋風般,紫日戰士所經之處無一幸存,幾千名聯軍保鏢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堻Q殺個幹凈,人類保鏢們手中世界上最先進的火器連給紫日戰士們的盔甲上留下痕跡都做不到,他們近戰時更如同一群無力的羔羊,被紫日戰士毫不留情地全部斬殺。

  眼見紫日軍團便要衝進聯軍總部,一道金光忽然從天而降,墜到總部大門前。一聲將大地震得搖晃的巨響過後,總部大門前多了一根一人合抱粗,足有十米長的金色巨棒!巨棒的尾端深深地插入地面,頂端則站了一名金發披肩,身著紫金鎖子甲,雙眼如純金打造的男子!

  紫雲烈抬頭仰望那站在棒頂的男子,驚呼道:“齊天大聖!”

  那男子正是妖聖孫悟空,他哈哈大笑,自棒頂一躍而下,手一招,那十米長的巨棒縮小成一根鵝卵粗,兩米長的金色鐵棒,落到他手中。妖聖挽了個棍花,傲立總部大門前,鐵棒一指紫雲烈,狂笑道:“想進大門,先過我這關吧!”

  紫雲烈緊盯著妖聖,“沒想到連任狂都攔不住你……”

  妖聖不耐煩地道:“那小子是個廢物,憑他也能攔住我?少廢話了,來吧!”

  紫雲烈心堶葷皉a盤算著,妖聖孫悟空在傳說中是僅次於妖皇的強者,但妖聖自千年前神妖大戰之後就再也沒有認真出過手,誰也不知道他的力量究竟進步到什么地步。而以他千年前神妖大戰時以一己之力擊敗十萬神兵的力量,只怕已不比妖皇遜色!紫日軍團狂化後雖然也足以擊敗十萬左右的神兵,但妖聖最擅長的就是以一敵眾,而且他是天生石猴,又在神族煉丹爐堳搮L,全身已經渾然天成,沒有任何要害,縱能傷他,也殺不死他。他若發起狠來,拚著殘廢,是能夠將紫日軍團全殲的,這樣一來,他紫雲烈就太劃不來了!

  紫雲烈算來算去,得出的結論還是不要與妖聖硬拚,但妖聖已經等不及了。他大喝一聲,金箍棒高舉過頭頂,一陣風般衝向紫日軍團。紫雲烈剛想下令後退,便聽一個猛獸般低沉的聲音狂吼道:“孫悟空,你的對手是我!”吼聲中,一顆紫色的火流星破空而來,掀起一陣狂風狂衝向妖聖,卻是任狂趕到了!

  轟然巨響中,妖聖與任狂硬拚一招,任狂吐血飛退,妖聖也被震得倒飛數十米,將總部大門撞得粉碎。紫雲烈見狀大喜,叫道:“紫日軍團聽令,從側面攻入聯軍總部!”說罷帶著紫日軍團繞開大門,想從側面攻入!

  妖聖怒喝一聲:“休想!”飛身去截,還未靠近紫日軍團,便又被任狂攔住!任狂身體抱成一團,四塊劍骨和背後的十三根骨刺露在外面,如同海膽一樣旋轉著撞向妖聖,妖聖怒罵一聲:“死纏不休的小子,俺老孫今天就讓你粉身碎骨!”金箍棒如暴雨一般擊出,瞬間已揮出數千棍,“砰砰”連響不絕,任狂身上的劍骨、骨刺被砸得粉碎,骨碎聲如連珠炮一般。任狂怪叫一笑,身子伸展開來,徒手抓住金箍棒,猛地往懷堣@奪。妖聖叫道:“你要,我給你!”手一松,一腳踹在棒端,任狂拿捏不住,被金箍棒捅了個對穿。妖聖閃電般繞到任狂背後,一把抓住自他背後透出的金箍棒,猛地抽出,又是一輪亂棍砸下,將任狂全身骨頭砸個粉碎!

  任狂雖然強橫,但畢竟喪失了理智,加上他本就不是妖聖對手,連番打擊之下,已無還手之力。妖聖繞著任狂飛快地轉動,邊罵邊打,一萬多斤重的三界第一神器接連不斷地擊打在任狂的身體上,任狂雖有不死之身,但也禁不起這樣的打擊,吼叫聲越來越弱,身體終於徹底崩潰,如一灘爛泥般軟倒在地。妖聖雙手舉棒,高高躍起,一棒朝任狂當頭砸下,吼道:“送你歸西!”鐵棒砸中任狂額頭,將他的頭顱砸得稀爛。“啪”地一聲輕響,任狂額頭的屍血結晶碎成粉末,他的身體瞬間化為飛灰,屍骨無存!

  “邪道至極”任狂,暗血軍團第三高手,無恥的背叛者,身不由己的殺人者,承受了數千年悲哀,雙手染滿無辜者鮮血,清純如少女的屠夫,終被比他更瘋狂的殺手所消滅!平心而論,任狂背叛的罪魁是蚩尤,但他必須死。他不死,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在他手下的無辜者?如何對得起被他親手殺死的,他的戰友?

  妖聖提著鐵棒,急速地喘著氣。剛才一鼓作氣消滅任狂,令他的妖力起碼消耗了兩成以上。他來不及調息,便又衝向那已經打破了大樓椈嚏A涌入總部的紫日軍團。

  紫日軍團已有一半人衝進總部大樓,紫雲烈和另一半留在後面壓陣,當紫雲烈見到妖聖在一分鐘以內將任狂消滅後,他知道,現在必須有人作出犧牲了!

  紫雲烈大吼道:“勇士們,我們不進去了,我們必須攔住妖聖孫悟空,消滅聯軍首腦的任務,就交給已經進去的弟兄們了!勇士們,全體狂化!”紫雲烈一聲令下,率先狂化。留在大樓外面的七百多名紫日戰士全體狂化,他們舉著重劍,踏碎腳下混凝土的地面,生平第一次在戰鬥中發出了震天的嘶吼,迎向無比囂狂的妖聖!

  妖聖仰天長嘯:“看我‘瘋魔棍法’!”嘯聲中,妖聖身上綻出萬丈血光,四顆尖利的獠牙自他上下唇突出,與僵屍的牙不同,他的牙鋒利而粗狀,狀似彎鉤。他的四肢肌肉膨脹,脹破戰甲內的黃袍,青色的筋脈突突地跳著,隱藏著無盡的爆發力!

  瘋魔棍法,如瘋似魔。這套棍法一旦使出,使用者便會喪失理智,攻擊不分敵我,這本屬禁技,當日妖猿李蕭戰墮天軍團時直到最後才肯使出,就是因為除了妖聖級別的大妖,普通妖族一旦使用便永遠不能恢復理智,成為一頭瘋狂的妖獸。而妖聖孫悟空,在使出這套棍法時雖也會喪失理智,但收功後便可恢復本性,所以天地間也只有他能用這套棍法!現在他沒有一個戰友在身邊,面對的是強橫無比的紫日軍團,他自然不用擔心會誤殺自己人,放心大膽地使出瘋魔棍法!

  冰雪兒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縷溫柔的微笑,輕聲道:“滄月,我終於,等到你了……”滄月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雪兒,你現在受了重傷……現在的我沒有能力救你,但是你聽我說,有一個方法,可以令你自救!”雪兒搖了搖頭,笑道:“別騙我了,滄月,連你都救不了我,我又怎能救得了自己?”滄月道:“相信我雪兒,你一定可以救自己的。大神賦予你許願的能力,現在你就要以這能力救你自己!大神為了防止你濫用這能力,給你的能力加了限制,令你許願的時候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願望成真,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他的限制有一個天大的破綻!雪兒,你現在向大神許一個願,你求大神賜你永久的生命!”雪兒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滄月道:“這樣的願望必須以你的生命為代價才能實現,可是既然你已經有了永久的生命,大神又怎能收回你的生命?若他不能實現你的願望,那么這不是與他大神的身份不符了嗎?這一個矛盾,就是大神願望禁制的破綻!”

  雪兒點了點頭,她閉上雙眼,在心媄咩i起來:“萬能的神啊,請傾聽我的禱告,實現我的願望,請您賜給我永久的生命!”

  一個低沉的聲音穿越無數時空,從虛空中傳進雪兒腦海中:“是誰教你許這樣的願的?”

  雪兒在心婸★D:“我的愛人,我的武士,風間滄月。”

  那聲音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道:“不愧是惡魔的右翼,除了毀天滅地的力量,還擁有惡魔的智慧啊……既然你提出了這樣的願望,我必須幫你實現,只是我應當收取什么樣的報酬嗎?真傷腦筋啊……唉,算了,反正我還有求於惡魔的雙翼,這個願望就免費送給你了。我的使女,冰雪兒,你已的願望實現了,你已經擁有了永久的生命……”

  雪兒欣喜地道:“謝謝你大神……只是你說的,有求於惡魔的雙翼,究竟指的是什么?”

  大神道:“雖然惡魔的雙翼在地球已經經歷了兩千多年的歲月,但我的亞蘭古斯大陸上的時空是與地球是不一樣的,現在僅過了二十年。我的生命已經快到盡頭,亞蘭古斯諸國已經不再信仰他們的神,邪惡已深入人心,大陸亂世將至,惡魔的預言將要實現,當地球上亂世結束,亞蘭古斯上的亂世便會開始,惡魔雙翼的任務,就是終結一切亂世……”

  雪兒道:“你是說,滄月和他哥哥炎月將會回到亞蘭古斯,終結亞蘭古斯的亂世?”

  大神道:“正是如此。當時機到來時,我便會接他們兄弟二人回去……”

  雪兒急道:“那么,我能和他們一起回去嗎?”

  大神道:“回去的代價是放棄你永久的生命,這樣你也願意?”

  雪兒堅定地道:“就算一無所有,我也要和滄月在一起。”

  大神道:“我會如你們所願的……滄月和炎月承受的悲哀太多了,在他們將來的新生堙A但願不要承受那么多的悲哀……”大神的聲音漸漸遠去,終消失在虛空中。

  雪兒睜開眼,看到一臉欣喜的滄月,她感到自己身上的傷處不痛了,因大量失血而帶來的冰冷的感覺也已消失,心臟正強有力地跳動著,她的願望真的實現了!

  她半跪在地上,看著滄月的半身,無限憐惜地說:“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雖然有不死之身,但不要太奢侈了,受傷不會痛的嗎?”

  滄月笑道:“痛習慣了,早就麻木了。”

  “現在我已經可以任意地許願了,只要不超出大神能力範圍之內的願望,都可以實現。”

  “真的?”滄月雙眼一亮,“那你快許個願,讓大神幫我們將入侵的魔族全部消滅!”

  雪兒為難地道:“大神告訴我,我的願望只對亞蘭古斯上的生物有用,地球不是他的管轄範圍。”

  滄月略有些失望地道:“那么,就是說只有關於你、我和我大哥的願望能夠實現?”

  “是的。”

  “那么,”滄月嘴角浮出他一慣的妖皇式的邪笑,“請你許願,讓我恢復百分百妖皇的力量,讓我大哥成為完全體的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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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章 血色婚禮(九)

作者:再世驚雲


  金箍棒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半弧,重重地砸在一名紫日戰士的重劍之上,重劍碎成千片,隨著重劍一起粉碎的,還有那紫日戰士的頭顱。紫色的魔血和粉白的腦漿四下亂濺,那紫日戰士無頭的身體重重地倒地。妖聖狂笑著,怪叫著,身形化成一股卷風,卷進紫日軍團陣中。

  他向著四面八方出棍,每一棍都是全力出擊,他的棍勢沒有任何規律,沒有任何軌跡,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沒有一絲間隙地朝紫日戰士們傾灑。沒有一個紫日戰士能擋他一棍,被他的金箍棒掃中的紫日戰士無不粉身碎骨。

  沒有戰友,只有敵人,妖聖拋開了一切顧慮,盡情地享受著殺戮的快感。他狂笑著,張大嘴飲下飛灑的魔血,不到半分鐘,便有三十多名紫日戰士死在他的棍下!

  紫雲烈心中大痛,他黑槍一橫,狂吼著,連人帶槍化作一條遍燃紫炎的火龍,狂撲向妖聖,洶涌的魔氣將紫雲烈所經之處的紫日戰士們掀得東倒西歪。妖聖看著洶涌而來的紫龍,狂笑道:“來得好!”雙手舉棒高高躍起,一棒朝那紫龍當頭劈下,金箍棒迎風變成一根足有十米長的巨棒,轟然巨響中,金箍棒擊中火龍頭,那由紫雲烈的長槍化成的龍頭徹底粉碎,紫雲烈吐血飛退。妖聖的身形僅稍稍一滯,便又叫囂著飛撲而上,金箍棒連綿不絕地擊向身在空中往後倒飛的紫雲烈。砰砰連響不絕,紫雲烈中一棍便吐一口血,身上的骨頭便碎一寸。紫日戰士們狂吼著對著妖聖瘋狂揮劍,無數道黑色的劍氣如亂雨般斬到妖聖身上,將他身上的戰甲斬成粉碎,將他的皮膚刻出無數傷痕,粉紅色的妖血四下紛飛。妖聖不閃不避不擋,只瘋狂追打紫雲烈。也不知打了幾千幾百棍,紫雲烈的身體終於被擊成粉碎,只剩一顆頭還是完整的。妖聖狂笑著一棒揮出,將紫雲烈的頭砸得粉碎。

  妖聖站在地上,仰起頭,張開嘴,狂笑著迎接揚揚灑下的紫雲烈的魔血。紫日戰士們瘋狂了,他們怒吼著撲向妖聖,重劍劃破虛空點燃空氣,燃起衝天紫炎。妖聖一棍掃出,從左至右掃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圓弧,將涌向他的紫炎盡數揮滅,又衝進軍陣之中,狂呼酣戰起來。瘋魔棍法令他喪失了理智,失去了痛覺,忘記了疲累,他只知道不停地揮棍,不斷地殺敵。一個又一個紫日戰士倒在他腳下,他四周漸漸堆起一圈屍體,越堆越高。紫血從屍堆中涌出,淹住了他的腳踝。紫日戰士們踏著戰友的屍體,攀上屍堆,居高臨下地狂劈亂砍,他們每個人都只有砍出一劍的機會,在瘋狂的妖聖棍下,沒有人有機會出第二劍。妖聖殺得性起,一把抓下身上破爛的戰甲,一棍將屍堆掃爆,清出一塊空地,站在原地迎接著不斷撲上的紫日戰士。他身上已刻滿無數傷痕,一張臉已經失去了本來面目,到處是倒翻的,長短不一的,深可見骨的傷口。他來不及抹一把臉上的血,他只顧著不停地出擊。紫日戰士們從沒見過這種瘋狂的打法,可是他們也不知道什么是恐懼。前面的戰友死了,後面的便補上,倒一個,馬上補上一個,他們只見到前面的戰士不斷地倒下,有的倒飛上天,掉到地上時已經粉身碎骨,他們仰頭飲下戰友的血,帶著戰友們的戰意和信念,蠻不畏死地踏著遍地的死屍鮮血衝上,朝著那個瘋狂的妖聖揮出一劍,然後便被他的金箍棒打得頭碎骨折。

  最後的一批紫日戰士看了看身後,已經沒有人可以補上了,但他們沒有想過退卻,他們雙手握著重劍,怒吼著,打響了他們這一生中最後一次衝鋒戰。

  七百多名紫日戰士,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全部死在妖聖孫悟空的瘋魔棍法下。

  妖聖踏著屍山血海,滿意地看著遍地的殘屍,赤裸著上身,倒提著鐵棍,一步一個血腳印地朝總部大樓內走去。走著走著,他忽然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他用金箍棒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抹凈嘴角溢出的血絲,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晃地走進總部大樓。

  一樓沒有人,只有一地的屍體,橫流的鮮血。妖聖嘆了口氣,步履蹣跚地,走向電梯入口。他現在連飛的力氣都沒有了,瘋魔棍法的後遺症是很大的,雖然能令他擁有一擊斃敵的恐怖力量,但同樣會令他在使用棍法後的一段時間內妖力只剩平時的三成!妖聖的三成妖力雖然可以支持他飛行,但現在要節省每一分力量,因為紫日軍團還剩下七百多人!

  妖聖鑽進電梯,按下直達兩百層的按鈕,閉上眼睛運氣調息起來,同時仔細傾聽所經樓層的動靜。從一樓到一百樓,一點動靜也沒有,而且血腥撲鼻,這一百層堜狾酗H看來已被紫日軍團殺光了。

  經過第一百七十九層時,妖聖才聽到一絲利器入肉聲,但這絲聲響馬上消失了,接著一陣腳步聲朝樓上涌去。妖聖在電梯經過一百八十層時,一棍將電梯門搗個粉碎。他躍出電梯,飛快地衝向大廳。大廳堙A紫日戰士們正一步一步地走向一群大樓堛漱u作人員,那是一些全無戰鬥力的文職人員,他們現在都手持著武器,身體顫抖地面對著渾身染滿鮮血的紫日戰士們。妖聖斜刺婼譯i大廳,橫棍擋在紫日戰士們身前,嘴角浮出一絲嗜血的獰笑,“紫雲烈和你們的戰友都已經死了,現在輪到你們了!”

  在見到妖聖出現之後,有人大叫一聲:“是齊天大聖!我們有救了!”本來恐懼的人群在聽到齊天大聖四個字後,馬上生出了無窮的勇氣,每個人都瘋狂地叫囂起來。有的甚至已經大叫著拿著衝鋒槍朝紫日戰士們掃射了。妖聖感受著背後人群的狂熱,體內的妖力再度澎湃。他的力量來自於心,只有心有戰意,便有無窮無盡的妖力,現在人群對他狂熱的崇拜令他再度生起滔天戰意,妖力幾乎在瞬間便升至巔峰,身上所有的傷口瞬間便已復元。

  “你們……快退到樓上去,這群廢物,就交給俺老孫了!”妖聖飛快地說出這句話,眾人對妖聖絕對的信服,馬上往樓上退去,留下妖聖與紫日戰士們對峙。

  妖聖看著表情嚴肅的紫日戰士們,頭一偏,獰笑著說:“氣氛太不好了,我給你們講個笑話怎樣?從前有座山,山埵陵y廟,廟埵釣潃茤M尚。有一天,老和尚對小和尚說,氣氛太不好了,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從前有座山……”故事沒講完,妖聖已經揮著鐵棒狂撲而上!紫日戰士們似乎早已料到了他有這一手,全體退後兩步,站在最前面的一排重劍同時斬出,數十道劍氣隔空斬向妖聖。妖聖將鐵棒舞得風車一般,擊碎所有劍氣,衝進敵陣中,一棍橫掃,將十多名紫日戰士掃得撞破椈懂翹茈~跌落!

  “哈哈哈,都到樓下打去吧,這個樓子是我的,打壞了你們賠不起!”狂笑聲中,妖聖瘋狂地揮棍,洶涌的妖氣卷得這些還沒狂化的紫日戰士們紛紛撞破椈嚏B玻璃,朝樓外跌去。一百多層的高度雖不能對這些紫日戰士造成任何傷害,但七百多名身披重甲的紫日戰士們接連不斷地墜樓的場景還是很可觀的。砰砰連響不絕,樓下的地面被砸出一個又一個沉坑,樓上觀戰的幸存下來的總部人員們不由興奮地高呼起來。妖聖將最後一名紫日戰士掃出樓外,提著鐵棒漂浮到空中,對著觀戰的人們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紳士禮,在人們善意的笑聲中,妖聖的表情變得無比猙獰,身上冒出血色霧氣,高舉著鐵棍,朝著地面上的紫日戰士們撲去。妖聖的瘋魔棍法再度出擊了!

  蚩尤正與炎月對峙著,忽然感到一股空前澍湃的妖氣從聯軍總部方向傳來,過不多久,許多他所熟悉的魔族氣息接二連三地消失,蚩尤臉色一變,剛想衝過去看個究竟,卻被炎月截住。炎月邪笑著說:“蚩尤,你們還是棋差一著啊!看來妖聖孫悟空的力量並不是像傳說中一般,次於妖皇。我看他現在使出的妖力,恐怕已經足以與妖皇比拚了!”炎月說得沒錯,所有人對妖聖力量的認識,僅僅基於傳說。但是親自領教過妖聖力量的人卻是絕無僅有,當年參與過神妖大戰的神兵,凡與妖聖交過手的都已死絕,妖聖究竟有多強,也只在傳說中了。

  炎月看看臉色已有些變了的蚩尤,又看看四周的戰局,道:“你去救援你的紫日軍團吧,我不攔你。”蚩尤聞言頗有些心動,剛想離開,卻感到一股衝天的妖氣從他們身旁涌起,蚩尤一驚,朝那股妖氣涌現的地方望去,只見黑衣銀發的妖皇身子完好無缺地站在紅塵、許願的身旁,大地蒼狼蹲在妖皇身邊,懶懶地舔著身上的黑毛,一雙狼眼不懷好意地看著蚩尤。

  妖皇滄月伸出右手,五指並攏,隨意地一揮,一道細細的掌風切上地面,將水泥地面切出一道十多米長,兩指寬,兩米深的裂口。滄月歪著頭,冷漠的臉上現出一縷奇異的微笑,“我的力量……終於回來了……大哥,你現在有沒有感到身體較以往有所不同啊!”

  炎月運氣在體內疾走一周天,哈哈一笑,“我終於變成完全體的屍王了!”說著一聲呼喝,雙掌猛一運力,兩只手掌竟然被成兩只粗狀的血色龍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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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見狀,深吸一口氣,狂喝道:“勇士們,妖皇屍王已經完全恢復!此戰我們豁出性命,也要消滅妖皇屍王,放棄你們現在的對手,向妖皇屍王衝鋒吧!”

  “你先死!”炎月一聲怒吼,身形忽然消失。炎月現在的速度真正到了三界無雙的地步,蚩尤沒來得反應就被炎月的一雙龍爪扣住頭頂!而滄月,也在炎月動的那一剎出手了!他飛撲蚩尤,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的流星,銀發在身後帶出一溜亮銀色的炫彩,在炎月扣住蚩尤頭頂的那一剎,滄月雙掌也插入了蚩尤的胸膛!

  炎月和滄月同時大吼一聲:“爆!”炎月兩掌掌心爆出兩團赤紅的紅焰,滄月插入蚩尤胸膛堛漱@雙手掌綻出奪目金光,轟然巨響中,蚩尤的身體爆得粉碎!魔神蚩尤,竟被妖皇滄月和屍王炎月聯手秒殺!

  眼見蚩尤被殺,橫超塵怒叫一聲:“你們竟殺了蚩尤大人!勇士們,殺光這五只僵屍,我們要為蚩尤大人報仇!”颶風戰士同仇敵愾,瘋狂地向秦夢等人的合擊陣勢撲擊。秦夢等人發動如此超越極限的超級攻擊,已經殺死一千多名颶風戰士,現在已經支撐不住,颶風戰士們一個衝擊,舞月寒的龍卷風便被衝散,無數利箭將她射得千瘡百孔,千柄彎刀將她剁得粉碎。龍淩驚呼一聲,自天空撲下,想救舞月寒,卻被橫超塵的無形箭氣射中前額,破開他屍血結晶,瞬間灰飛煙滅。炎月遠遠地見又有兩名部下被殺,心中既痛且怒,一閃身衝進陣中,兩只龍爪瘋狂地揮出,撕碎無數颶風戰士。他一把已經脫力的付險峰,將他擲出陣外,又飛上半空,將烏雲中的秦夢和齊鎮東擲出。接著他腳踩烏雲,雙掌合十,猛地向外一推,狂喝道:“絕對領域!夢幻空間!破碎虛空!狂雷天牢!四式合一!”一股火焰自他掌中涌出,變成一個大火球,無限地向四周擴散開去,所有的颶風戰士包括橫超塵都被火球吞噬,陷入炎月的絕對領域。身處絕對領域中的颶風戰士們立即動彈不得,接著被夢幻空間影響,每個人腦中都出現了令他們無比恐懼的幻境。幻境中,每個人心中最害怕的東西都涌了出來,令他們鬥志全無,意志完全崩潰。如果你怕蛇,那么你看到就是無數巨蛇纏著你的景象,如果你怕失敗,那么你看到的就是你戰敗時的慘景。夢幻空間過後,破碎虛空出現,一塊塊破碎的,黑洞一樣的空間將颶風戰士們一個接一個地吞噬,再次吐出時已經是內臟與身體剝離,腦漿與腦殼分家,四肢與身體別離。僥幸未被破碎虛空吞噬的,身體馬上被罩進血色的雷電罩子中,無數細小的雷電自罩子四周轟擊而出,將他們的身體轟成焦炭。而炎月自己,則化出無數分身,一雙龍爪穿過雷罩將他們的頭一顆一顆地捏碎。橫超塵被夢幻空間逼得將近崩潰,但他意志最為堅定,硬挺了過來。當他恢復神志時,陡然發現自己自身處於一片火海之中,地上遍布奇形怪狀,死狀各異的屍體。炎月歪著頭站在他面前,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橫超塵想動,卻怎么也動不了,他想叫,卻什么聲音都不能發出。炎月冷笑著,右爪拇指扣住中指,伸至他額前,輕輕一彈,啪地一聲,橫超塵的大好頭顱如雞蛋般破個粉碎。

  颶風軍團,魔族第一空戰軍團,連場激戰後剩下的四千多名戰士,被變成完全體的屍王風間炎月一擊全滅。軍團長橫超塵陣亡。

  炎月舔了舔指甲上沾著的魔血,解除絕對領域,對滄月道:“我說過,我要殺光紫日軍團替思秦報仇。這堛煽N全交給你了,我去了!”炎月飛身衝向聯軍總部,暗血軍團幸存的三人,秦夢、齊鎮東、付險峰緊隨炎月而去。

  滄月回過頭,看著正拚命脫離魔妖戰隊和狂妖戰隊糾纏,朝他衝來的滅神、血火兩大軍團,臉上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現在五千血火戰士連宮白羽在內已只剩三千五百餘,四千滅神戰士連怒雲飛在內已只剩不到兩千人,魔妖戰隊和狂妖戰隊在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之後,令這兩大軍團也所剩不多。

  “殺我二百七十魔妖王,二百九十狂妖王,你們這兩大軍團,該死!”滄月怒叱一聲,“大地,聯手合擊!”滄月說著,隨手打出兩道金光,將紅塵、冰雪兒罩在中間。大地仰天長嘯一聲,飛奔到滄月身旁。滄月雙手交疊,按在大地頭上,長吸一口氣,道:“大地之吼!”掌上冒出萬丈金光,順著大地的身體傳到地面,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一連串金色的漣漪向著四面八方飛快地擴散開去。大地仰天長嘯,全身黑氣暴涌,滄月雙掌一順著大地的背一直撫了下去,將黑氣盡收於掌心。他半跪在地上,將黑氣注入地面,又是無數黑色的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兩千多名血火和滅神戰士狂吼著衝向滄月,金黃的漣漪從他們足下掠過後,他們的身體陡得僵住,一動也不能動。而當黑色的漣漪從他們足下掠過後,他們的身體開始慢慢地變成黑色,接著他們腳下的地面發出一連串猛獸般的吼叫聲,他們變成黑色的身體便在吼聲中一塊一塊剝落,終碎成千片!兩千多名血火與滅神戰士,就這樣被滄月和大地的聯手合擊秒殺!

  宮白羽與怒雲飛氣得差點吐血,他們指揮著手下剩餘的戰士們,不知死活地圍向滄月和大地。魔妖及狂妖兩大妖王戰隊的戰士們見妖皇與大地已聯手合擊,情知現在已不用他們出手,退到一邊調息起來。怒鵬王與狂獅王兩個碰在一起,邊看妖皇出手邊互相數著對方身上的傷口。這兩個家夥,一個瘋,一個狂,兩個人的力量不相伯仲,雖然彼此都不服氣,但關係還是很鐵的。這一戰,他們下屬的妖王傷亡慘重,他們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現在兩個人又拿著身上的傷口打起賭來,誰身上的傷口多就說明誰笨,笨的那一個是要請聰明的那一個喝酒的。

  妖皇滄月瞇著眼睛看著宮白羽、怒雲飛以及衝近的只剩三千多的兩大軍團的戰士,緩緩道:“大地,一擊必殺的把戲是不是不太過癮?跟他們近戰肉搏如何?”大地冷哼道:“正好,我還沒試過終極變身的威力,就拿他們來試試吧!”滄月道:“雖然我很想用終極變身,但我怕那樣子嚇到紅塵和雪兒……大地,你變身吧!”

  大地仰天長嚎,狼身膨脹成足有大象般巨大,滿口的利牙如同標槍,兩只血色的狼眼如同兩顆燈炮,粗狀的四肢上,二十根五尺長的黑色狼爪閃著逼人的寒光,兩只巨翼自它兩肋生出,撲動時旋風大作。滄月縱身躍到大地背上,右手空舉向天,叫道:“大地之矛!”地面喀喇喇一陣巨響,地面裂開一道缺口,一根通體漆黑,矛頭雪亮的長矛自那缺口中飛出,穩穩地落到滄月手堙C滄月撫摸著大地之矛那通體光滑無一絲瑕疵的矛身,道:“前任妖皇裂陽的遺物,與如意金箍棒並列三界三大神器的地之神器,大地長矛,呵,這還是我第一次用你呢!”長矛猛一指涌至的魔兵,喝道:“上吧大地!”大地長嘯一聲,展翼飛起,滄月一頭銀發迎風飄動,狀若天仙。

  宮白羽和怒雲飛躍空躍起,飛撲滄月,宮白羽兩柄斷刀交叉斬出,化成兩柄十米長的巨刀,刀氣鋪天蓋地般涌向滄月。怒雲飛一棒直搗滄月胸口,鐵棍無限地伸長,棍頭變成一條黑色的吐著信的毒蛇狂噬向他。滄月冷笑一聲,大地長矛連挑兩下,洶涌的妖氣自矛尖涌出,擊潰宮白羽的刀氣和怒雲飛的黑蛇。滄月單手持矛,連刺出數千矛,漫天雪亮的氣勁將宮白羽和怒雲飛震得吐血飛退,大地拍翼趕上,一口將兩人嚼得粉碎!

  現在滄月和大地已衝入魔兵群中,大地左衝右突,兩只巨翼拍動時的勁風刮得眾魔兵東倒西歪,四肢上利劍一般的指甲將魔兵撕成粉碎,大口不住地咬下,每一口都能咬碎三四個魔兵。滄月站在大地背上,長矛無間斷地刺出,每一擊都能刺碎一名魔兵的腦袋。這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僅憑滄月一人便可殺盡這三千餘名魔兵,更何況是他與大地聯手?

  魔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但他們卻沒一個人退卻。他們如同飛蛾一般瘋狂地迎向大地蒼狼與妖皇滄月,有的連一刀都來不及揮出便已屍橫就地,有的還沒靠近大地蒼狼便已被妖皇的長矛刺穿。殺到最後,連觀戰的怒鵬王和狂獅王都有些驚愕了,他們吃驚地看著那些燈蛾一般的魔兵,互相看了看,像是在詢問,那些魔兵究竟是為了什么而戰的。他們的主將已經戰死了,按道理他們現在應該可以逃散了,但是他們為什么還是要這樣不知死活地向無敵的妖皇衝擊?他們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滄月已經殺到最後,終於也忍不住停手了。他站在大地的背上,單手持著長矛,看了看剩下的,不到一百的魔兵們。他們兵器已折,他們傷痕累累,但他們眼中的戰意卻沒有絲毫的熄滅。見到妖皇停下,他們也停止了攻擊,滿臉仇恨地看妖皇。妖皇環視四周。方圓五堣漯漱@切建築已經被連場激戰徹底摧平了。四處大火連天,聯軍戰士們正在戰場外圍小心翼翼地滅著火。方圓五堛瑤d圍,遍地都是死屍、殘肢和鮮血。滄月嘆了口氣,對僅剩的魔兵們說:“你們走吧!離開希望之城,我已經,不想再殺了!”

  一名百人隊長踏前一步,用生硬的中文對滄月道:“妖皇,今日我族蚩尤大人和四大最強軍團都折在你們手堙A我們已經沒有面目回去。”轉過身,對他後面的那群魔兵大聲道:“勇士們,我族這一仗敗了,但是,我族必將重回地面,重享陽光雨露的溫暖清新!勇士們,衝鋒吧!太陽萬歲!”剩下的魔兵們齊聲高呼太陽萬歲,再度撲向了滄月。

  滄月嘆口氣,長矛一橫,“大地呀,既然這是一群追求理想的戰士,我們就讓他們為他們的理想……獻身吧!”一矛刺出,血雨漫天……

  當炎月和秦夢等人趕到總部樓前的廣場時,紫日軍團的戰士們已經一個不剩地盡死於妖聖之手。妖聖坐在一名紫日戰士的屍體上,低著頭,金箍棒斜靠在肩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聽到炎月來時的破空聲,他抬起滿是傷痕的臉,露出一縷難看的笑容,“屍王,你來遲了,黃思秦的仇,我替你報了。”

  炎月長呼一口氣,看著滿身是傷的妖聖,點點頭,道:“謝謝你。”

  妖聖呵呵一笑,“不用謝。”頭猛地往前一低,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炎月看著妖聖,對秦夢等人道:“去幫他。他應該……很累了……”秦夢等人應聲去了。

  炎月抬起頭,看著一片漆黑的夜空。短短地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內,他本就不多的下屬又接連死去幾人,更令他心痛的是任狂的背叛。現在他已經清楚地明白任狂已死在妖聖棍下,但他卻不知道究竟是應該感激妖聖還是責備他。夜空中倣佛出現了幾張熟悉面孔,舞月寒、舞影燃、舞 冰,這三個跟了他數百年的美麗女孩,龍淩,這個跟了他近千年的鐵漢,還有任狂,這個被他當作親弟弟般寵愛,最終卻背叛他,親手殺死同伴的,如少女般俏麗的孩子。他們的臉倣佛都在夜空中向著他微笑,他們的嘴都在動著,雖然沒有任何聲音,但嘴形卻是說著同一句話:“王,請多保重……”

  炎月終忍不住熱淚盈眶。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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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章 終極決戰(一)

作者:再世驚雲


  2006年九月十二日,一個在將來被載入全人類史冊的日子。

  在這一天,人類最後一片樂土,同時也是人類對抗魔族最後的一塊基地被魔族入侵。魔神蚩尤率其屬下四大家族、四大魔族最強軍團欲一舉消滅希望之城中的妖皇、屍王,激戰近四小時後,入侵的魔族被全殲。

  各種族聯軍損失巨大,魔妖、狂妖戰隊折損過半,七千多名各族精英戰死,聯軍總部被紫日軍團攻入,聯軍高層死亡過千。屍王下屬暗血軍團的精英只剩三人,妖族第二高手妖聖孫悟空以一己之力全殲紫日軍團,但他自己卻因損耗過度,百年之內無法再戰。

  戰果於九月十三日淩晨傳至魔王在喜馬拉雅山頂的行宮,魔王哈特斯雷霆震怒,命魔族大軍展開全面進攻,魔神路西法和該隱親臨前線指揮作戰,神族總揮指托塔天王李靖戰死,聯軍前線一再潰退,魔族戰線不斷推進,到九月二十日,魔族大軍已打到希望之城外圍。

  就在魔族在亞洲戰場上節節勝利的時候,世界各地積蓄許久的反抗力量趁魔族將注意力集中到亞洲的時候紛紛崛起,將世界各地為數不多的魔族駐軍一一擊潰。血族王子狄更斯率血族大軍,在天使長加百列的協助下光復歐洲,西方神主集合西方所有信徒的精神力量打通被毀的境界通道,五百萬天使軍團浩浩蕩蕩開往地球戰場,南北美洲、大洋洲、非洲等地也先後光復,魔族勢力被一掃而空。天使軍團聯合血族“公爵軍團”,在狄更斯和天使長加百列的率領下火速趕往亞洲支援,東方神主天帝見妖皇、屍王力量復蘇,終於十分慷慨地派出天帝近衛軍和百萬神兵赴希望之城支援。

  魔族連續一周的正面強攻雖然在亞洲戰場取得重大勝利,但同時也損失巨大。在打到希望之城外圍之後便無法再進一步,被各種族聯軍死拒在希望之城外圍,當東西方神族的援軍趕到之後,魔族大軍腹背受敵,被迫由全面進攻轉入全面防守,魔族雖然經過連年激戰只剩下五百餘萬軍隊,但他們強橫的戰鬥力仍令聯軍膽寒。而聯軍雖然佔據了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但要徹底擊敗魔族勢必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雙方再度進入對峙階段,誰也不敢輕易發動攻勢。

  對峙期間,世界各地的人類開始重建家園,地球亂世即將終結,只差最後將魔族全殲這一步。但是,誰也不敢斷言必定能將魔族全殲,以魔族的戰鬥力,剩下的這五百餘萬軍隊要想跟聯軍拚個魚死網破不是沒有可能的。

  現在所有人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這一場戰爭究竟該如何收場?

  “我就知道你躲在這堙I”炎月對躺在聯軍總部天臺的地板上,嘴堨p著煙,瞇著兩眼曬太陽的滄月說,“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現在可不是偷懶的時候。”

  滄月吐出一口青煙,懶懶地說:“別理我,煩著呢!”

  炎月在滄月身旁坐下,不用滄月招呼,自己動手從滄月上衣兜堭ルX一根細長的雪茄,拿出打火機準備點火。兩百層高的樓頂上風很大,大到炎月一連按了幾次都沒辦法打著打火機,滄月斜瞟了炎月一眼,冷哼道:“笨死了。”

  炎月呵呵一笑,“知道你心媟苤A我不跟你計較。”說著,右手中指和拇指輕輕一擦,一朵火花自指間冒了出來。炎月點著雪茄,仰天躺下,雙臂枕在腦後,瞇著眼看天上的白雲流動。

  “雪兒都跟你說了吧?”滄月忽然開口問道。

  “說了。”炎月含糊不清地說著,深吸了一口煙。

  滄月說:“現在戰局差不多已經定了,我的任務差不多已經完成,只差最後一步。等徹底消滅了魔族,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炎月看著藍天白雲,淡淡地說:“我已經在地球上呆了兩千多年,對這個星球,這個國家已經產生了無法割舍的感情,坦白說,我對亞蘭古斯一點感情也沒有了,那堨u有我最痛苦的回憶。本來以為許願公主可以幫我救回小鈴兒和我那些屈死的下屬,可誰知道……誰知道大神那狗東西居然說他們是死在亞蘭古斯大陸上的,靈魂不屬於這堙A可是憑什么許願公主的靈魂就能過來?就因為她是神的使女?就因為你跟地球上的神關係好,面子大?”

  “你也別急,等我們回去了,雪兒的許願就能起作用。但我擔心的是,大神究竟是會讓我們保存現在的力量回去呢,還是把我們的一切都收回,只做為普通的人回去?”

  “我怎么知道,問你的雪兒公主去吧!”

  “別提了!我正煩著呢!”滄月苦惱地說,“雪兒和紅塵,一個是我等待了兩千年的愛人,一個是我的新生無名最愛的女人,現在兩個人同時出現在我面前,你叫我如何面對她們?”

  炎月道:“難怪這些日子以來你不是拚命的工作就是突然消失,難道你打算一直避著她們?”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談這個了。既然你說許願公主回去以後對小鈴兒他們許的願就能起作用,那我們得想辦法快點結束這場戰爭。”

  “怎么結束?組織一場大決戰?這是行不通的。魔族軍隊雖然只剩下五百萬,但他們的戰鬥力遠超聯軍。縱然聯軍有千萬大軍,真的打起來,也將是兩敗俱傷。用千萬條生命來結束一場戰爭太不劃算了,攻城以戰,殺人盈城,攻地以戰,殺人盈野。這場戰爭已經奪去了無數的生命,我實在不想再有任何的生命消逝在戰場上。”

  “我也不想再這樣打下去了。我倒有個主意……”炎月吐出一口青煙,緩緩道:“我們和魔王賭一把,一局定勝負!”

  滄月猛地坐了起來,緊盯著炎月,“你是說……”

  “由我們跟魔王決鬥,以少數人的勝負來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我想,以魔王的驕傲,應該不會拒絕我們的挑戰吧?更何況,他也打不起一場大決戰了!我們可以跟魔王說,如果我們戰敗,聯軍就無條件投降,讓魔族獨霸大地,如果魔王戰敗,就讓他的軍隊退回地底魔界!”

  “但是……人類和神族會同意把他們的命運交給我們來掌握嗎?”

  “如果他們不同意,那就讓他們自己去打!你和你的妖族,我和我的下屬,就從此退出這場戰爭!我想……人類和神族失去了妖族和我的助力,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獲勝的吧?”

  “萬一我們敗了……”

  炎月飛快地打斷滄月的話:“完全體的我加上擁有巔峰力量的你,怎么可能敗給魔王?就算我們真的戰敗……”炎月嘴角浮出一縷狡猾的微笑,“人類和神族也大可以說我們兩個不能代表他們的意願,他們仍可以憑自己的實力與魔族決戰!”

  滄月呵呵一笑,“大哥,你這手段好像卑鄙了點。不過……我喜歡!”

  “那就回去召集聯軍高層,開會商議這件事!”炎月手一撐,從地上站了起來,滄月縱身躍起,跟在炎月背後,二人一前一後走下天臺,走進大樓。

  地球歷2006年九月三十日,中國國慶節的前一天,聯軍總部大樓的天臺上,惡魔的雙翼作出了一個將地球亂世徹底終結的決定,同時,這一個決定也喻示著惡魔的雙翼即將重回亞蘭古斯大陸,在那個劍與魔法,龍與地下城的世界埵A起風雲!

  會議進行得出奇順利,人類和神族的代表並沒有像想象的那樣反對炎月和滄月挑戰魔王,以少數人的勝負來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的提議。或許人類和神族的代表們都想到了炎月說過的那一層——就算妖皇和屍王敗了,他們也大可以不認帳,再集合人類和神族的力量與魔族進行決戰。更何況這次挑戰魔王的是妖皇和屍王,不關人類和神族的事,現在既然有機會解決這一場勝負難料的戰爭,為什么不讓他們去試試呢?

  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決戰出戰的人選也已經選定。屍王風間炎月,妖皇風間滄月和大地蒼狼。血族王子狄更斯因與滄月的關係,也自願參加。人類沒有與魔王及其下屬魔神們決戰的力量,所以沒有派人出戰,至於神族,他們借口神族只擅防守而拙於攻擊,也沒有選派代表。

  “看來神族比想象中更狡猾啊!”這是炎月見東西方神族代表一臉遺憾地表示無法派出戰士出戰時對滄月說的話。

  “那么給魔王下戰書的事就交給神族吧!”滄月一臉冰冷地說。他現在對神族已經徹底失去好感了。

  於是派遣使者給魔王哈特斯下戰書的任務就由神族來擔了,神族對這個任務並沒有推托,他們非常樂意地派出了代表,前往喜馬拉雅山魔王行宮給魔王遞交挑戰書。接下來的事,就是等待魔王的回應了。

  開完會已經是下午七點多了,滄月一散會就急急忙忙地往會議室外跑,炎月一把拉住他,道:“你又想跑到哪堨h躲起來?”滄月苦著臉對炎月說:“英雄,你放過我吧!我要是不快躲起來,被雪兒和紅塵逮到就麻煩了!”炎月搖搖頭,一臉正氣地說:“不行,我絕不能放過你!其實雪兒和紅塵早就拜托我幫忙抓住你了,我身為大哥,怎么能拒絕兩個弟妹的請求?她們說已經十幾天沒見著你了,今晚想跟你好好聚一聚,嗯,她們現在正在我家堙A秦夢、鎮東、險峰也和她們在一起,我猜他們這么多人應該已經整出了一桌豐勝的晚餐,咱們兩兄弟已經好久沒在一起好好聚聚了,答應我,今晚不要躲起來了,到我家堨h,讓我們一家人好好地聚聚,也許,這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聚會了……”

  滄月看著炎月一臉誠懇的樣子,心中一陣感動,一種難言的感覺涌上心頭,令他差點掉下淚來。一家人……這個詞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了吧?孤獨了幾千年,身旁只有不能算是人的大地蒼狼陪伴,家的感覺早已陌生了,甚至已經遺忘了,但是現在,他的大哥,對他說出了要一家人好好地聚聚!雪兒和紅塵都是滄月的愛人,秦夢、齊鎮東、付險峰傳承了炎月的血脈,現在都是一家人了啊!

  滄月點點頭,對炎月說:“好吧大哥,我跟你去。”

  炎月使勁地拍拍滄月的肩膀,說:“謝謝你,真的非常謝謝你!”說完大步地朝會議室外走去,頭也不回地對滄月說:“我在外面等你,把狄更斯也叫上吧,他畢竟是你的好朋友,現在好朋友相處的時間不多了。你還有什么好朋友,都一起叫上吧!”背對著滄月,炎月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心媟Q著:“小樣兒的,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

  滄月當然不知道炎月心埵b想什么了,他呆呆地站著,看著炎月的背影,心媮晹b不住地感動著,已經完全忘了當雪兒和紅塵同時出現在他面前時,該怎樣去面對了。

  狄更斯忽然出現在滄月背後,拍拍滄月的肩膀,笑道:“怎么了?堵在門口發什么呆呢?”

  滄月猛地回過神來,轉過頭看了看背後,發現各族的代表全都一臉無奈地看著他,這才發現自己將會議室的大門堵住了,各族代表想出也出不去,又不敢打擾他,只有無奈且無辜地等著了。滄月歉意地一笑,閃到一旁,讓出了通道,對狄更斯說:“今晚有事嗎?大哥請我們到他家去。”

  狄更斯說:“屍王的邀請我敢拒絕嗎?”

  兩人相視一笑,朝候在門外的炎月走去。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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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章 終極決戰(二)

作者:再世驚雲


  炎月所謂的家,是在希望之城聯軍總部大樓不遠處居民區一座單元樓的一間三室兩廳的房子。雖然聯軍總部內有足夠的房間給聯軍高層使用,但炎月嫌總部堣H太多,房間也太大了,所以找了這樣一間雖然不是很大,裝修也不是特別豪華,但顯得很溫馨的房子。

  滄月抱著大地站在房門前,炎月和狄更斯一左一右地好像架著他一般站在他身旁,當滄月看到狄更斯和炎月臉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時,才猛地醒悟到狄更斯有可能是與炎月串通好了的!但現在已經到了炎月家門口,騎虎難下了,滄月只好硬著頭皮門在門口,看著炎月一臉姦笑地按著門鈴。

  門鈴一聲聲的響著,滄月的心高高地懸了起來,他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就算是在生死關頭他也是淡然面對,但現在,他卻緊張地口幹舌燥,連吞口唾沫都有些困難。他猜想著會是誰來開門,如果是雪兒或是紅塵,他應當怎樣跟她說話。大腦堣@片混亂,妖皇大人現在已經失去處變不驚的能力了。

  門鈴響了五次以後,門開了,開門的是紅塵,她現在左手拿著鍋鏟,身上係著一條圍裙,打扮十足像個家庭主婦。滄月一顆心頓時怦怦亂跳起來,張了張口,剛準備說話,卻被紅塵打斷了,她燦爛地笑著,看著滄月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異樣,“你們回來了?快換鞋進來,先到客廳塈中@陣子,晚飯馬上就好了。”說完這句話,紅塵馬上一路小跑地朝廚房堜b去。

  滄月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指著紅塵的背影,對炎月道:“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她當我不存在啊!”炎月哈哈一笑,用力一推滄月,“得了吧,你小子,還想她怎么樣?當著我和狄更斯抱著你狠狠地咬上一口啊?快給我滾進去!”滄月一個踉蹌,被炎月推進了門。三人換好鞋,走進客廳,只見齊鎮東和付險峰一個橫躺在沙發上,一個盤腿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著卡通片,對三人根本不聞不問。客廳中間的圓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和各種酒水飲料,桌子周圍擺上了八張椅子,一陣陣香味從廚房媊々F出來。

  這時秦夢的聲音從廚房媔リF出來:“齊鎮東,付險峰,你們兩個大懶蟲,不幫忙做飯就算了,現在菜做好了,你們幫忙端盤子總可以了吧?”

  齊鎮東陰陽怪氣地說:“這種事交給你們女人做就可以了,我們男人在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休息和享受。”

  付險峰附和道:“就是就是,以前我們家的男人在這種時候都是由女人來服伺的,男人只要好好享受就可以了。”

  炎月一臉陰笑地湊到齊鎮東耳邊,“好家夥,你這是什么態度,見到本王回來了不但不讓坐還敢在這兒說大話,快給我去幫忙!”說著將齊鎮東從沙發上一把提起,朝廚房堨竣F過去,非常準確地將他扔進了廚房大門。付險峰不用炎月動手,非常自覺地從地上站起,舉手道:“報告王,我這就去幫忙!”說完一溜小跑地奔進了廚房。

  “來坐來坐!”炎月換了一種臉色,非常熱情地邀請滄月和狄更斯坐上沙發。“兩位不用喝茶吧?嗯,狄更斯應該喝不慣,滄月你呢?”

  滄月非常鬱悶地擺了擺手,“我比較喜歡喝酒,茶就不用了。”

  “菜來羅!”齊鎮東雙手各端著一碟菜,誇張地叫著,從廚房堣p跑出來,擺到桌子上,接著付險峰也端了兩盤出來,說道:“這兩道菜呢,是紅塵小姐親自出手做的,鎮東剛剛端的呢,是許願公主做的!等下大家要好好品嘗哦!”

  炎月看看滄月,發現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問道:“你怎么了?怎么臉色突然變得這么差?”

  滄月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在我的記憶中,雪兒是從來都不會做菜的,這兩道菜……不知道會不會吃死人……”

  炎月馬上堅決地說:“就算是毒藥,你也必須吃掉!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當然,我和狄更斯就不用吃了,我們也不好意思吃許願公主親自為你做的菜,狄更斯你說是不是?”

  狄更斯忙不迭地點頭,“當然當然!”

  三人說著話,齊鎮東和付險峰不斷地將一盤盤質量參差不齊,外觀和氣味好壞不一的菜端上桌,每端一盤就報個菜名,並告訴大家主廚是誰,滄月聽到雪兒一共做了六道菜,一張臉已經變成鐵青色了。炎月則和狄更斯在一旁竊笑不已。

  “哪兒有藥店?我要去買胃藥!”滄月一臉痛苦地說。

  炎月笑道:“不用擔心,萬一你真的受不了,我可以幫你剖開肚子把吃進去的東西全拿出來,嘿嘿嘿……”

  狄更斯拚命點頭,滄月兩眼一翻,無力地倒在沙發上……

  菜全部上桌,二十幾道菜擺了滿滿的一桌。三位主廚秦夢、紅塵、雪兒走出廚房,笑著招呼炎月等人就坐。滄月很仔細地觀察了雪兒和紅塵,卻發現她們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而她們看著滄月時的目光也很正常,滄月不由暗暗心驚,心想難道這兩個女人已經私底下結成同盟了?

  炎月坐在滄月對面,身旁伴著秦夢和齊鎮東、付險峰,他故意安排紅塵和雪兒一左一右坐在滄月身旁,狄更斯則坐在齊鎮東和雪兒身旁。

  炎月親自給每個人都斟上滿滿的一杯白酒,舉杯道:“今天這個聚會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宴,不為慶祝什么,也不為紀念什么,我就不說廢話了,來,咱們先幹了這一杯!”說完帶頭將一大杯白酒一飲而盡。

  滄月說:“雪兒不能喝白酒,大哥你看她可不可以不喝啊?”話還沒說完,就見到雪兒一仰脖子,將滿滿的一杯白酒全喝了下去。滄月張大嘴,指著雪兒,驚訝地問:“你,你什么時候學會喝白酒了?”

  “嗯,這酒比冰河帝國的酒稍微烈了一些,味道還不錯……”雪兒臉上已飛上了一片紅暈,她看著酒杯中殘留的液體,意猶未盡地說:“應該還可以再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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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月哈哈大笑,“當然了,這可是百年陳釀的茅臺,是茅臺呢!”

  狄更斯苦著臉說:“酒精度好像高了一些……我強烈要求換喝紅酒!”

  炎月邪笑著威脅道:“你小子要是敢不喝,我就吸幹你的血!”

  狄更斯慌忙舉杯,捏著鼻子硬著頭皮將一杯白酒喝掉,嗆得不停地咳嗽起來,一張臉飛快地變得通紅。他把杯子往桌上重重地一頓,“媽的,這酒也不錯,大哥,再給我來一杯!”

  滄月別過臉去,對紅塵說:“才一杯酒,就豪言壯語了……”

  紅塵呵呵一笑,“來,幹杯!”

  幾杯酒下肚,眾人的話都多了起來,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房間。滄月將紅塵和雪兒做的菜全都端到自己面前,張開雙臂死死地護著,好像生怕被人搶走,筷子也不用了,就用嘴在盤子埵Y個不停,炎月冷笑著說:“別擺出這么難看的樣子,沾了你的口水,我們都不會吃了……”

  時間很快地過去了,滿桌的酒菜被風卷殘雲般消滅地幹幹凈凈。雪兒和紅塵最先醉倒,滄月將她們送進炎月的房間,出來時狄更斯也鑽到桌子底下去了,便又和炎月將狄更斯架進了客房。秦夢、齊鎮東、付險峰先後醉倒,三人直接橫到了地板上。炎月將秦夢抱到沙發上,找了條被子給她蓋上,在她通紅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轉過頭,見到滄月正一臉微笑地看著他。

  “笑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樣子很賤啊!”炎月沒好氣地說,在滄月旁邊坐下。

  滄月撇撇嘴,把蹲在他腿上的大地放到桌子上,“大地,自己找地方睡去。”說完起身走向陽臺。炎月知道滄月有話對他說,跟了出去。

  兩兄弟站在陽臺上,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微涼的夜風,看著希望之城堻q明的燈火,滄月指著一直延伸到很遠處的各色的明燈,說:“在亞蘭古斯,只有在夜晚的軍營中才可以看到綿延數十堛瑪O火,那堬{在還是用魔法石與火把燈籠照明的時代,劍與魔法統治著那塊大地,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想要終結那堛熄疇@簡直是易如反掌,我們可以輕易顛覆那堻戔j的帝國。”

  “但前提是,我們必須能保留現在的力量回去。”

  滄月點上一支雪茄,順手遞給炎月一支,點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我不相信大神有那樣好心,允許我們將不屬於那塊大地的力量帶回去。大哥,你想過沒有,也許能回去的只有你我和雪兒……”

  “你想說什么?”炎月淡淡地問。

  “紅塵,秦夢可能無法到那堨h,我們可能會與她們永遠分離。”滄月有些憂鬱地說,“說實話,在同時見到雪兒和紅塵之前,我心媮椄O很亂,可是見到她們之後,我才明白,原來她們在我心埵P樣重要,我無法割舍下她們中任何一人,如果要我舍棄她們,我寧願舍棄整個世界。”

  炎月拍拍滄月的肩膀,很是理解地說:“我同樣無法割舍秦夢啊!”

  “你說,我們兩個算不算是壞男人啊?心堜~然會有兩個女人。”

  炎月苦笑道:“反正我們都不能算是好男人。算了吧弟弟,別想這些了,好好珍惜和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說完,炎月轉身進了房間,“在離開前,我必須為他們留下些什么。”

  滄月轉過身,靠在欄桿上,看著炎月走到客廳堙A咬破手指,將三滴火紅的血分別滴到熟睡的秦夢、齊鎮東和付險峰的眉心,血很快地滲進了他們的皮膚,三人的頭發在瞬間變成墨綠,接著又慢慢地恢復了原樣。三人還在熟睡著,完全沒有感覺到屍王已經親自賜血,將他們變成了二代僵屍。

  炎月回到滄月身旁,說:“若我們獲勝,魔族就算想再次入侵大地,也要等上數千年來恢復元氣。那時他們三個應該都晉升成初代屍王,會擁有足夠的力量來對付新的魔王。”

  滄月點點頭,“齊天大聖孫悟空現在雖然已功力盡廢,重回佛界,但數千年的時間足夠他升級成妖皇了,到那時,他也可統率妖族,抵禦魔族入侵。”

  “神族的使者應該已經到了喜馬拉雅山的魔王行宮了,魔王的回信應該很快就到了。也許明天,就是我們和魔王決戰的日子。”

  “明天可是中國的國慶節呢!我們第一次來到地球,踏上的就是中國這塊大地,我們就把擊敗魔王來做為送給國慶的大禮吧!”

  炎月說的沒錯,魔王的回信已經送到了聯軍總部。魔王哈特斯接受妖皇屍王的挑戰,並聲明他將只率該隱與路西法兩大魔神出戰。由於挑戰者是妖皇和屍王,所以決鬥地點該由魔王哈特斯來定,他將地點定於青海湖畔,時間正是十月一日下午兩點。當聯軍總部將這一消息傳到炎月家中時,兩人欣然應允。

  青海湖畔風景優美,就算埋骨在那堙A也該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吧?

  2006年十月一日,中國國慶節。聯軍總部已將妖皇屍王決戰魔王的消息公之於眾,希望之城內一片歡騰,對希望之城的人們而言,這一天不僅僅是中國的國慶節,也極有可能成為整個地球人類的獨立日。

  所有的人類和妖族,都相信妖皇屍王必能擊敗魔王,強如魔神蚩尤,也被妖皇屍王聯手秒殺,就算魔王比蚩尤更強,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與妖皇屍王同級的強者,怎可能勝過二人聯手?

  “準備好了嗎?”炎月問滄月。滄月點點頭,望向狄更斯,狄更斯燦爛地一笑,笑容如嬰兒般純凈,雙眼如大海般碧藍。

  “出發吧!”炎月一甩背後火紅的屍王戰衣披風,大步朝門外走去。

  黑衣銀發的妖皇跟在屍王身後,大地蒼狼走在妖皇身旁,狄更斯腰懸細長的花劍,披著黑色的披風,三人一狼依次走出炎月家的大門,腳步輕快地朝樓下走去。

  到了炎月家的樓下,滄月回過頭朝陽臺上看了一眼,他看到雪兒、紅塵、秦夢、齊鎮東、付險峰一字排開站在陽臺上默默地看著他們,雪兒臉上挂著淡淡的微笑,紅塵眼中泛著晶瑩的淚珠。

  “別回頭,回頭了,就舍不得走了。”炎月頭也不回地對滄月說道。

  滄月猛地扭過頭,跟在炎月背後,大步朝前走去。

  紅塵看著滄月的背影,看著他那一頭在風中輕揚的銀發,右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的小腹,那堙A有一個小生命正慢慢地成長著……

  2006年十月一日上午十時,妖皇風間滄月,屍王風間炎月,血族王子狄更斯,大地蒼狼離開希望之城,前往青海湖畔。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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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章 終極決戰(三)

作者:再世驚雲


  青海湖碧波粼粼,岸邊草青黃相間,遠處丘陵連綿起伏,天空一片碧藍,純凈無雲。

  滄月在湖邊蹲下,掬了捧水輕輕地拍在臉上,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天地的交接處,嘆道:“高原上的空氣,真是清新啊!”

  “清新的空氣,正是魔界所缺少的,我族拚盡全力,無非是想能自由地呼吸天地間最純凈的空氣,自在地享受溫暖的陽光。”說話的是魔王哈特斯。他是一個身材高瘦,發色純金的美男子。蒼白的皮膚映著兩顆純紫色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雙唇略帶紫色,嘴角微翹著,好像挂著一絲難言的笑意。他穿著一身金黃色的戰袍,胸口繡著一輪金色的,正放射著萬丈光芒的太陽,他隨意地站在滄月背後,高而挺直的身體就像一根永遠不會折斷的長槍。

  魔神該隱和路西法一左一右站在哈特斯身後。該隱穿著一身黑色的戰衣,有著紫色的長發,紫色的瞳孔,現在他正一臉微笑地看著站在滄月身邊的狄更斯。路西法的發色銀白,身穿銀白色的戰衣,他的面孔有些模糊,讓人無法一眼看清他究竟是什么模樣,仔細觀察才會發現,原來他的臉孔是在不停地變幻之中,前一刻還是一個樣子,到了下一刻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該隱看著狄更斯,笑道:“你是西方的血族吧?嚴格算起來,我們還有血緣上的關係,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們作對呢?”

  狄更斯無奈地聳聳肩,“我對魔族很反感,真的,雖然我們也吸人血,但是我們禁止傷害人的生命,我們血液的來源是那些崇拜血族的志願者,而你們則是純粹地把人類當作食物看待。再說了,你和路西法曾經也是神族,現在為什么又要和神族作對?血緣什么的,都是扯蛋,中國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道不同,不相為謀。”

  該隱點點頭,“說的對,我們追求的東西不一樣。那么,決戰時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了。”

  狄更斯笑笑,“我當然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炎月抬頭看看天色,對哈特斯說:“還有半個小時才到兩點,是現在就開打呢,還是等到兩點再動手?”

  哈特斯微微一笑,“這一戰勝負難料,失敗的想必再也沒機會好好地享受陽光空氣,為什么不等一等呢?”

  “那就坐下來等時間到吧!”炎月說著,坐到了滄月左邊的草地上。狄更斯坐到了炎月身旁,大地蹲在滄月身前,前爪輕輕地撥弄著水面。哈特斯、該隱、路西法依次在滄月右邊坐下,他們的距離不遠也不近,滄月給哈特斯三人一人發了一枝雪茄,接著他們就像老朋友一樣,邊抽煙邊聊了起來。

  “魔界是什么樣子的?”滄月隨口問道。

  “魔界就像地球的鏡像,地形什么的和地球一模一樣。”哈特斯答道,“但是山上寸草不生,海堣@片死寂,天空是紫色的,沒有太陽,沒有白雲,當然,也不會下雨下雪。風很大,一年四季不停地刮,大風可以將千斤巨石吹得滿地打滾,風中有著濃烈的腥臭味。”

  “那你們在魔界吃什么?”炎月好奇地問。

  “魔獸。”哈特斯說,“我族原本也是生活在大地上的,但在眾神時代那一場大戰之後,我們被神族和人類的聯軍打敗,被迫退進地底魔界,魔界本來就是魔獸的世界,那埵陬蛣L數從魔界的陰氣中衍生出來的魔獸,我族祖先用了上千年的時間在魔界中開辟出可以居住的地方,將可以食用和為我們工作的魔獸馴服圈養,我族所有的食物來源就是那些難以下咽的魔獸肉。幸好它們飼養起來很容易,它們全是肉食動物,只要抓住不同種類的魔獸來喂養它們就行了。”

  “說實話,如果你們不是一定要把人類作為食物,不用打仗也可以在大地上找到居住的地方。”滄月無限挽惜地說,“我們也就不用進行這一場決戰了。”

  哈特斯搖頭苦笑,“我們也不想,可是從遠古起,我族的胃就只能消化人類,雖然經過了千萬年,我族已經能食用魔獸了,但是當我們來到了地面,面對著億萬的人類,你叫我族的子民如何忍住他們本能的欲望?”

  炎月道:“都是為了生存,你們是這樣,人類也是這樣。我和妖皇雖然不屬於這個星球,但我們也曾是人類,妖皇更有著守衛大地蒼生的責任。而我,雖然上任屍王炎赤曾協助過上任魔神蚩尤,但妖皇畢竟是我弟弟,我曾答應過他幫他守衛大地蒼生,就不能食言。”

  哈特斯點點頭,“我了解。旱魃屍族和妖族本是誓不兩立的敵人,但卻因你們兩兄弟化敵為友,這也許正是天意。雖然我不信神佛,但天地,卻是我們崇拜的對象。如果這一次我們敗了,我族大軍會依約退回魔界,再過五千年不見天日的生活,五千年後,新的魔王便將帶領他的子民重回大地。”

  滄月笑道:“五千年後,也將會有新的妖皇、屍王對抗新的魔王。”

  哈特斯有些驚訝地問:“這一仗你們如果勝了,五千年的時間對你們來說也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為什么會出現新的妖皇屍王?”

  滄月抬頭看天,無限惆悵地道:“無論輸贏,這都將是我們在地球上的最後一戰。”

  哈特斯忽然誦出一首中國的詞:“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英雄五霸鬧春秋,傾刻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起來,狄更斯忽然笑道:“大家不要講這么沉重的話題好不好?誰有笑話,講幾個笑話來聽聽。”

  於是在狄更斯的提議下,魔王哈特斯首先講了一個魔界的笑話,眾人笑得前俯後仰,滄月像老朋友一般拍拍哈特斯的肩膀,說:“想不到你還挺會講笑話的,既然你出手了,我也不好意思藏拙,下一個笑話由我來講……”

  時間就在眾人的笑聲中飛快地流逝,當看上去不茍言笑的路西法最後一個講完笑話,眾人都大笑了一番之後,炎月忽然收起笑容,抬頭看了看天,無限惆悵地說:“時間到了,現在已是下午兩點整。”

  滄月點點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灰,對哈特斯說:“如果你死了,我會把你們當作我的朋友一樣祭拜。”

  哈特斯輕輕一笑,“如果我雄霸大地,我會在喜馬拉雅山峰上為你們建立我族英雄才能享受的豐碑。”

  滄月終於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直衝雲霄,向來陰冷的他難得有這樣豪爽的笑。炎月也仰天大笑,接著哈特斯、該隱、路西法、狄更斯全都大笑起來。

  妖氣、屍氣、魔氣、吸血族特有的黑暗氣息以滄月等六人一狼為中心無限制地擴散開去,糾纏混雜到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摻雜著金黃、火紅、漆黑三色的龍卷,將六人一狼卷在中心,地面飛快地崩裂,草皮、泥土滿天飄灑,龍卷越變越大,直衝天際,天空中頓時風雲變色,本來萬媯L雲的天空變得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雨雪交集,青海湖上卷起十多米高的巨浪,飛濺的水花時而變作冰淩時而化為蒸汽,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龍卷風中傳出,整個大地不住地顫抖起來,代表著天地間最強的幾股力量,終於正式交手了!

  這是一場沒有觀眾的決戰,也是一場決定三界命運的終極決戰,這一戰,在未來的人類史書中只記載了廖廖數行:“2006年十月一日,妖皇風間滄月、屍王風間炎月、血族王子狄更斯攜大地蒼狼決戰魔族至尊哈特斯,魔神該隱、路西法,終結地球亂世,聯合國決議將中國國慶日定為全人類獨立日。”

  史書沒有記載這一戰的勝負,但從字面上來看,應該是妖皇他們勝利了,因為魔族在這一戰後退回地底魔界,立約五千年內決不入侵大地。但是這一戰的真相究竟如何,卻沒有人能知道了。除了身臨決戰的幾個人,誰也不知道。

  有誰有能力去觀這一場終極決戰,並將決戰的全過程記載下來?三界之中,沒有任何人有這個能力。

  所以直到最後,三界中也沒有人知道妖皇、屍王、魔王的最終結局如何,他們只知道,這一戰過後,三界中便再也沒有參與決戰的這些人的消息了。

  屍王炎月雙拳互碰,撞擊出燦爛的火花,傾刻間燃成滔天烈焰,將他包裹其中,炎月在烈焰中現出屍王終極形態,兩只龍爪上燃著赤紅的火焰,四塊劍骨上閃著冰冷的寒光,他仰天長嘯一聲,聲若龍吟,他伸手向天,高叫道:“狂焰天刀!”一柄細長的,連刀身帶刀柄都是火紅色的,通體冒著火焰的長刀從天而降,落到炎月手中,正是與大地之矛、如意金箍棒齊名的三大神器中的天之神器——狂焰天刀!炎月揮動長刀,帶著一團烈焰,如同一顆火流星般朝哈特斯撞去。

  妖皇滄月身上冒出萬丈金光,如同一輪金色的驕陽,他的瞳孔瞬間變成金色,一頭銀發無風自動,在空中狂舞,無數古怪的金色花紋在他臉上浮現,將他變得面目全非,全身的肌肉瘋狂地隆起,撐破衣服,皮膚變成金黃,化成一襲角質的沒有一絲縫隙的凱甲,將他的身體緊緊地裹在其中,整個人頓時變成了一個足有兩米五高的巨人。他一拳猛擊在地上,地表崩裂,“大地之矛”從裂縫中飛出,旋轉著落到他手上,他一揮長矛,氣勁割裂地面,形成一條深深的裂痕,裂痕如長蛇一般,飛快地朝哈特斯奔去。

  狄更斯渾身冒出一股黑得倣如實質的氣體,兩只展開來足有十米長的金色的帶著血紅花邊的蝠翼自他脅下伸展開來,他拔出腰間的花劍,兩只尖利的獠牙閃著血色的光芒。他猛地一抖手腕,漫天的劍氣化作無數銀白色的流星,撞向該隱。該隱背後展開一雙十米長的血色巨翼,口中發出凄厲的尖嘯,瘋狂地迎向狄更斯的劍氣。

  大地現出大地蒼狼的終極形態,一雙黑色的羽翼掀起陣陣狂風,利劍一般的指甲撕裂空氣,發出刺耳尖嘯,狂衝向路西法。

  戰鬥開始得很快,結束得也很快。像這種級別的戰鬥,數招便可以分出勝負了。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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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更斯的全力一擊將該隱的上身刺得千瘡百孔,該隱的兩翼幾乎完全被撕裂,胸膛被劍氣開出一個巨大的空洞,而該隱也在被狄更斯漫天的劍氣擊中的那一剎發出了他全力的攻擊,一個巨大的黑洞自他兩掌之間生出,以光速轟中狄更斯,將他的身體不留一點殘渣地完全吞噬,在狄更斯消失了以後,該隱看看自己胸口的破洞,將手撫上自己眉心,那堙A有一個被劍氣洞穿的,拇指粗的空洞,紫色的魔血和乳白的腦漿正源源不絕地涌出。“還不錯,我的後裔居然也有跟我拚個同歸於盡的力量。”說完這句話,該隱緩緩地倒地,身體一點點地化為飛灰。

  大地幾乎在一瞬間便撕裂了路西法的身體,而路西法也在一瞬間將大地打得粉身碎骨。路西法沒有看清大地的攻擊,大地同樣也沒有看清路西法是怎樣出手的,路西法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而大地,雖然已經粉身碎骨,但它擁有永遠不滅的身體,在將來的某一天,它也許會再度重生。

  哈特斯無法避開炎月的一刀,三界之中沒有任何生物能避開炎月的一刀。哈特斯在炎月的刀即將劈中他天靈蓋的時候稍稍偏了偏身體,“狂焰天刀”夾著烈焰劈進哈特斯的左肩,自左肩一直斜切直右胸,被他的胸骨死死卡住,刀身的火焰在瞬間將哈特斯半邊身體灼得焦枯,而哈特斯也在那一瞬間一記掌刀插進了炎月的胸口。同一時間,地面上那長蛇狀的裂痕延伸到了哈特斯腳下,一股金色的氣勁將他的雙腿絞得粉碎,滄月的大地之矛也在那一剎將哈特斯的身體捅了個對穿!

  哈特斯的雙腳飛快地重生起來,上身被灼焦的身體也飛快地復元,他一腳踢出,正中滄月小腹,強橫的魔氣力將滄月小腹上的角質凱甲踢得粉碎,衝擊力將滄月震得倒飛而出,口中猛噴出一口粉紅色的血液。

  炎月胸口被哈特斯的手掌貫穿,哈特斯牢牢地抓著他的胸骨,令他脫身不得,炎月鋼牙一咬,一頭撞到哈特斯額頭上,爆出轟然巨響,哈特斯頭一仰,終被炎月撞飛。倒飛的哈特斯抽出插在他身上的大地之矛,朝炎月猛地擲出,將炎月刺穿,衝擊力帶得炎月向後倒飛。滄月飛身拉住炎月,拔出釘在炎月身上的長矛,這時才發現,被魔王打出的傷口竟完全無法恢復,血液和力量正飛快地流失著。

  “果然……魔王的力量就是純粹的毀滅和破壞,連我們的身體都無法恢復他造成的傷勢……”滄月和炎月對視一眼,炎月深吸一口氣,道:“速戰速決!”

  滄月一矛重重地擊在地上,地面爆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無數的泥塊呼嘯著飛上半空,朝哈特斯撞去,炎月一刀砍出,刀刃上生出滔天烈焰,將空中所有的泥塊點燃,漫天的火流星瘋狂地衝向哈特斯,而滄月和炎月,也在各自發出了一擊之後,隱身在漫天的火流星中衝向哈特斯。

  哈特斯仰天長嘯,一股黑氣從他腳底冒出,變成一個球形的護盾,將他罩在其中,無數的火流星接連不斷地轟擊在護盾上,爆出不絕的巨響。魔王的護盾雖然強,但這些火流星是妖皇與屍王聯手造出,連續擊打之下,護盾再也支持不住,漸漸現出裂痕,當藏身在火流星之中的炎月一刀劈在盾上之後,護盾終於碎了,而滄月則不失時機地一矛刺入哈特斯胸口,洶涌的妖氣順著大地之矛涌進哈特斯體內,瘋狂地破壞著他體內的組織,抑制著他的再生能力,而炎月也趁機一刀劈下,狂焰天刀毫無阻礙地劈碎了哈特斯的天靈,一直劈到他鼻梁上。哈特斯在生命即將逝去的那一剎發動了他此生最後的攻擊,他左手猛地刺出,刺入滄月胸口,將滄月的心臟捏得粉碎,純粹的毀滅性的魔氣將滄月的不死身徹底摧毀,滄月頓時口噴鮮血仰天倒地。哈特期的右手戟指猛地點中炎月眉心,魔氣摧毀了炎月傳承自上代屍王炎赤的屍血結晶,炎月嘿嘿一笑,軟倒在地上。

  “呵呵,我們平手。”哈特斯說出了這句話後,高挺的身子終於仰天倒地。

  妖皇、屍王、魔王呈三角形躺在地上,艱難地呼吸著他們此生最後的空氣。

  “哈特斯……沒想到……你……這么強……我們……兩兄弟聯手……才能跟你……拚個……同歸……於盡……”炎月斷斷續續地說。

  “呵……不強……怎么……能當……一個……以力量……為尊的……種族的……王……”哈特斯艱難地說著,腦漿順著頭上的刀口飛快地涌出。

  “看來……我們兩兄弟……以後每年……都要……祭拜……你了……”滄月喘息著說。

  “不好……意思……沒辦法……給你們……造……豐碑了……”

  “沒……關……係……”

  “沒……關……”

  三人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終消失不聞。三人的身體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化為飛灰,三界中最強的三個強者,就這樣不留一點痕跡地消失在天地間。

  希望之城,站在炎月的陽臺上眺望著青海湖方向的許願公主冰雪兒心中忽然一緊,她緊緊地捧住自己的心口,臉色變得煞白。紅塵忙扶住她,關切地問:“你沒事吧?”雪兒看著紅塵,勉強地一笑,“我沒事,老毛病犯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紅塵道:“那我送你回房休息。”雪兒點點頭,讓紅塵將她送進了房堙C

  等到紅塵離開以後,雪兒閉上眼,在心中默禱:“大神,請傾聽我的呼喚,滿足我的心願。”

  大神的聲音穿破遙遠的時空傳進了雪兒心中:“我的使女,說出你的願望吧,我會替你實現的。”

  “滄月和炎月的靈魂……你已經收回了吧?那么現在,就請收回我的靈魂,將我帶回亞蘭古斯。”

  “在滿足你的願望之前,我想最後問你一次,你願意放棄你永久的生命和許願的能力重回亞蘭古斯嗎?”

  “就算問我一千萬次,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只要能和滄月在一起,失去一切都無所謂。”

  “好吧,你的願望實現了,我現在就帶走你的靈魂……”

  當紅塵再次進到雪兒休息的房間去看她時,看到的是雪兒那已經失去了體溫,一片冰涼的身體……

  “王……”一滴淚水從秦夢的眼角滑落,滴到她的手心。齊鎮東和付險峰一左一右的攬住她的肩膀,道:“夢,王不在的日子堙A就由我們來照顧你吧!”

  秦夢沉下臉,肩頭一聳,同時將兩人摔下了陽臺。兩人誇張地大叫著,在空中擺出各種造型,最後齊鎮東以青蛙的姿勢落到地上,而付險峰則擺出睡美人的姿勢。兩人將水泥地面砸出兩個深坑,泥灰沾了他們滿頭滿臉。秦夢看著二人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

  天空中忽然飄來一片白雲,恍惚間,秦夢覺得那朵白雲變成了炎月的臉,正從天空俯瞰著她,向她微笑。“王,一路走好,不用擔心夢,夢會照顧好自己的,也會幫你看好這兩個不成材的家夥的。”秦夢看著那朵白雲,在心中默禱著。

  一陣風吹過,那朵雲散得無影無蹤。

  “怎么樣,看夠了沒有,還有沒有什么可留戀的?”

  “嗯,夢比我想象中堅強。小子,你不去看看你的紅塵嗎?”

  “不是你對我說的嗎?不要回頭,回頭了,就舍不得走了。”

  “好啊,許願公主還在這堙A你就敢說這樣的話,許願公主,你難道不管你老公嗎?”

  “啊?出嫁從夫,管教老公的事就只好交給大哥你了……”

  “嘿嘿,既然弟妹都這么說了,嘿嘿……”

  在一個不為人知的空間,響起了一陣非人的慘叫,誰也不知道這陣慘叫是誰發出的……

  2015年春,希望之城南緣的一家小酒吧。

  酒吧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做“許願”,老板娘有兩個,一個是一位總愛穿著藍色長裙,留著齊腰長發的古典型美女,一位是一名非常愛笑的,留著一頭俏麗的短發,個子不高但身材非常勻稱的年輕女子。客人們看到這兩個老板娘時當然會有十分驚傃的感覺,卻沒有任何人敢打這兩個美女的主意。因為這埵酗T個非常厲害的侍應,其中一位是一個無論容貌氣質都不遜於兩名老板娘的年輕女子,客人們常聽到老板娘們和那兩個男侍應叫她夢。而那兩個男侍應,雖然非常搞笑,而且懶得出奇,但打架卻是一流好手,兩人曾把三十多個喝醉了酒想要鬧事的流氓全都打進了醫院。當然,那個叫做夢的女侍應則更應該用危險來形容,凡是敢鬧事的,如果被她親自出手修理,鬧事者一般都從此失去男性功能。

  短發的老板娘看上去雖然非常年輕,卻已經有了一個八歲的兒子,小孩子長得非常可愛,他身旁總跟著一條通體純黑的,沒有一絲雜毛的小狗,客人們知道那條小狗的名字叫做“大地”,而那個小孩子,客人們常聽到老板娘這樣叫他:“憶名。”

  沒有人知道小孩子“憶名”這個名字的含義,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姓什么,當好事的客人問起時,老板娘總是神秘地一笑,並不解答。

  這一天,酒吧堳人很多,兩個老板娘忙著在吧臺前調著酒,三個侍應也都忙著為客人端酒,老板娘的兒子就在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衝了進來,嘴堣j聲嚷嚷著:“媽媽,媽媽,快來看呀,我撿到一個人哦!”

  那短發的老板娘嗔道:“瞎說,人是能讓你撿的?”

  小孩子一臉委屈地說:“真的媽媽,我剛剛和大地在外面的山坡上玩兒,大地忽然咬著我的褲管拚命地拖我,把我拖到一塊草地前,我看到那塊草地在不停地動,就和大地拚命地挖拚命地挖,就這樣挖出一個全身都是泥,沒有穿衣服的人來了!”

  客人們聞言全都哄笑起來,那個清瘦的男侍應走過來,捏著小孩子粉嫩的臉蛋,笑道:“憶名,小孩子不能說謊的,就算要說謊,也得編一個合理一點的謊言……”

  小孩子咬著牙,一字字地說:“東叔叔,我好像說過不許捏我的臉蛋!”

  那侍應笑說:“這么可愛的臉蛋怎么能不多捏捏呢?我把它捏方,再把它揉圓……”

  “砰”地一聲,那侍應的身體倒飛出大門外,重重地砸到地上,小孩子收回握緊的拳頭,慢慢地說:“這次我只用了半成力道,下次再這樣,我就用一成力道打你!”

  就在客人們驚嘆小孩子的怪力時,那被打飛出門外的侍應忽然怪叫了起來:“大家快出來看啊,憶名沒有說謊,他真的撿了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回來呢!呀,這個人怎么這么像……”

  兩個老板娘衝了出去,兩個侍應也衝了出去,接著所有的客人都衝了出去。

  短發的老板娘看著躺在門口的,一件也服也沒穿,全身沾滿了泥污,頭發長至腳根,沒有沾上泥的地方露出的是如嬰兒一般粉嫩的皮膚的男子,心臟狂跳起來,“那個地方,是以前他和他大哥決鬥過的地方……細胞……重生……空白……失憶……無名……”幾個念頭飛快地從她腦中閃過,她的眼眶不由溼潤起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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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傳奇第一章 天變

作者:再世驚雲


  座落於亞蘭古斯山脈最高峰“火神之眷戀”下的聖羅蘭堡是火雲帝國邊陲上最繁華的一座城堡。城堡周邊盛產藥材、各類金屬礦石,又處於大陸三大強國的火雲帝國、西俄公國、納斯達帝國交界處,交通便利,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商人來此交易。堡壘周圍風光秀麗,旅遊業也極為發達。由於其地戰略地位極為重要,為火雲帝國防禦要地,堡內駐軍高達二十萬,為火雲帝國全國常備軍力的五分之一。總督藍斯諾年僅三十二歲,已經爵至一等候爵,官拜火雲五虎上將之飛虎將軍,其武技位列全國第三,老師又是大陸七大高手之一的劍聖“火雲邪神”,其聲名之顯赫,地位之崇高,就連火雲帝國現任皇帝雷風大帝都要禮待三分。

  亞蘭古斯歷3812年春,火雲帝國皇宮觀星臺上,大星使哥白尼如同往常一樣正觀測著星象。哥白尼的老師來自神秘的東方大陸,他從老師身上學到了許多只在東方大陸流傳的神奇本領,觀星術便是其中之一。雷風大帝拜哥白尼為師,在皇宮內修建觀星臺,以便哥白尼每日觀測星象,指出火雲帝國未來的走勢。

  哥白尼抬頭看天,將精神力注入雙眼,兩眼中散發出淡淡的銀光,滿天的繁星在他眼中立刻變得無比清晰,那顆代表火雲雷風大帝的帝星高高懸挂在天空正北方,散發著奪目的光彩,它旁邊的諸多小星在它的光彩下均暗然失色。哥白尼滿意地點了點頭,自雷風大帝接任火雲帝君以來,國力蒸蒸日上,文治武功一時無兩,隱有統領大陸之勢,若不是西俄公國與與納斯達帝國結成同盟,合兩大國之力與火雲帝國對抗,形成勢均力敵之勢,恐怕亞蘭古斯大陸早被火雲帝統一了。現在帝星閃耀,光芒無雙,從星象上看,年近五十的雷風大帝還有近三十年的壽命,現在的雷風大帝正處於他人生中最燦爛的時期,近十年內還會有極大的作為。哥白尼正感到欣慰時,忽然看到西北的天空中爆出兩團耀眼的火花,接著兩顆奪目的巨星出現於西北天空之中,這兩顆星,一顆銀白,一顆火紅,將四周群星壓得黯然失色,那高懸於西北天空上的圓月在兩顆巨星的照耀下,一半變作銀白,一半變作血紅,圓月後的夜空現出一片星雲,星雲慢慢變成兩只鷹翼狀的巨大的羽翼,一只銀白,一只血紅。帝星在兩顆巨星的威逼下,光芒漸漸黯淡起來。哥白尼心臟猛地跳動,他掐指一算,叫聲不好,飛快地奔下觀星臺,邊跑邊叫:“備馬,我要去見帝君!”疾奔中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正在觀星臺下伺奉的十二名星使從未見過大星使這般失態,一個個都慌了手腳,有兩個比較機靈的,馬上衝出去備馬了,剩下的十個有幾個小跑過去扶大星使,還有幾個則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辦好。

  從觀星臺到雷風大帝的寢宮僅有兩千多米,等那兩名星使將馬趕到觀星臺時,大星使已經徒步跑出去近千米,兩名星使慌忙騎上馬趕了上去,將累得半死的大星使扶上馬背,大星使打馬飛奔,急促的馬蹄聲將寂靜的夜空敲得粉碎。

  大星使駕馬飛快地衝到雷風大帝的寢宮門前,門前的衛兵隊長立刻大罵起來:“什么人在深夜騎馬,擾了帝君的美夢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說著帶著一群衛兵圍了上去。大星使一馬鞭揮出,抽在那隊長的臉上,不顧身份地大罵起來:“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擋老子去路,誤了國家大事老子看你有幾個腦袋可掉!”那隊長這時才認出來的竟是皇帝的老師大星使哥白尼,慌忙喝令衛兵們退下,剛想跪地請罪時,大星使已經急匆匆地衝進了寢宮大門,接著堶捷ヮ茪@陣陣的叫罵聲和馬鞭揮破空氣的呼嘯聲以及中鞭者壓抑的低呼,那衛兵隊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又是堶悸瑤癟L們不清楚狀況被大星使大人鞭打怒罵了。不過他也覺得十分奇怪,究竟是什么事令一向溫和的大星使如此暴怒呢?

  雷風大帝被大星使從溫暖寬大的床上強行拖起,還沒來得及清醒一下混沌的頭腦,就被大星使一盆涼水照頭澆了下去。春天的氣溫雖然已經回升,但火雲帝國地處偏北,夜間氣溫還是很低的,雷風大帝被一盆涼水澆得猛打哆嗦,頭腦立刻清醒起來。他見大星使一臉著急的樣子,顧不上追究大星使的欺君之罪,問道:“老師,發生什么事了?”

  大星使沉著臉,一字字道:“有兩顆魔星現於西北天空,直逼帝星,火雲帝國有史以來最大危機已將出現!”

  雷風大帝深知老師的本領,他長吸一口氣,顧不得擦拭還在順著頭發往下滴的涼水,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臣夜觀星象,本來帝星光芒燦爛,代表帝君你得天獨厚,群星均要臣服於你的光彩之下,誰知西北方向突然出現兩顆巨星……”大星使將星空中的異相仔細描述一遍,接著說道:“銀白的那顆,如冰雪一樣冷酷無情,火紅的那顆,如烈火一樣吞噬一切,這兩顆星,正是兩顆將掀起腥風血雨,將我火雲帝國葬送的天生魔星!”

  雷風大帝額上漸漸冒出冷汗,他顫聲道:“那么……老師,可有方法補救?”

  大星使長吸一口氣,“兩顆魔星突然在空中出現,說明這兩顆魔星所照耀的魔種剛在人世出生,還未成大氣候,多虧我的老師傳我這觀星術,否則任那兩個魔種成長狀大,火雲帝國必將覆亡。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趁兩個魔種還是嬰兒之際,將他們徹底鏟除!”

  “這個好辦,朕立即命人往西北方搜尋兩個嬰兒的下落,一找出來就地革殺,解除我國大患!”

  大星使一臉陰沉地說:“不必搜尋了,臣已經推算出兩個嬰兒的所在。”

  雷風大帝面露喜色,“那更好了,老師,朕命人連夜趕去除掉他們!”

  大星使說:“除掉他們只怕沒那么簡單,那兩個嬰兒……是飛虎將軍藍斯諾新生的雙胞胎兒子!”

  雷風大帝臉色劇變:“你說什么?竟是飛虎將軍藍斯諾的兒子?那……藍斯諾是本國大將,手握重兵,本身已是全國第三高手,他的老師火雲邪神誰的面子都不賣,對他的兩個弟子異常護短,而他的大師兄怒海劍聖葉滄浪也是個既護短又睚眥必報的家夥,藍斯諾為人驕橫跋扈,連朕都不得不給他面子,現在咱們要殺他的兒子,他和他的師父、師兄還不取了朕了腦袋?若是他擁兵造反,投靠西俄、納斯達任何一個國家,火雲帝國勢必危急……這,這可怎么辦才好?”雷風大帝本身驚才絕傃,文才武功都算得上一流,治理國家也是一把好手,但現在一下子將這么大一個難題擺在他面前,也難怪他慌了手腳。

  比起來,大星使就沉穩得多了。他深知自己弟子的本領,當下不動聲色地說:“帝君,切不可亂了陣腳,事情是要解決的,只是看這解決的方法如何。帝君,三公主的老師,似乎有兩位……”

  雷風大帝聽到老師的提醒,慢慢冷靜下來,他不愧是統領大陸第一強國的帝君,只稍稍想了想,嘴角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點了點頭,說:“七大高手之一的大魔導師布魯諾、龍劍聖福樓拜,都是雷雲兒的老師。”

  大星使陰沉地一笑,“聽說藍斯諾貪花好色,他本身是一等一的天才,若不是貪戀花叢,一身功夫又怎會只名列全國第三?”

  雷風大帝哈哈大笑起來:“雷雲兒是朕最美麗的女兒,被譽為‘火雲之星’,美名傳遍整個亞蘭古斯大陸,將雷雲兒許配給藍斯諾,想必他不會拒絕!若是召藍斯諾來帝都,一路行程艱苦,他過慣了安逸的日子,想必不願長途跋涉,朕還是將雷雲兒送到聖羅蘭堡吧!”

  大星使笑道:“三公主的安全必須保障,所以她的護從可不能少了。五虎上將中的魔虎上將、白虎上將都對皇室忠心耿耿,有他們在想必能保障三公主的安全。大魔導師和龍劍聖知道自己的徒兒要出嫁,也是會出面幫忙護送的。”

  雷風大帝點了點頭,“嗯,即使這樣,朕還是覺得人少了,藍斯諾統領的二十萬大軍總不可能全部駐扎在城堡塈a?安全第一,不如加上朕的‘紅魔騎兵’如何?”

  大星使陰笑著說:“那樣就差不多了,加上臣的‘逆天星使團’,三公主的安全就萬無一失了!”

  雷風大帝假惺惺地說:“紅魔騎兵和逆天星使團的裝備都太招搖了,不能讓平民說我這個皇帝嫁女兒是故意擺架子,還是讓他們換套裝備去吧!也免得藍斯諾過於受寵若驚了。”

  大星使對雷風大帝一揖到地:“帝君英明!臣立刻著手準備!帝君現在可以寫賜婚的詔書了。”

  時間往後倒退一點,當天空中還未出現一白一紅兩顆巨星之時,圓月照耀下的聖羅蘭堡內一片安寧。夜市已經收攤了,街上只有一隊隊巡邏的衛兵往來巡梭著。城堡堛瑭`督府內卻與這安寧詳和的月夜顯得格格不入,熱鬧得險些翻過天來。

  府堭i燈結彩,擺了數十桌酒席,總督府的大廳擺不下這么多的桌子,便一直擺到院子中間,百餘名家仆不住地將一道道熱氣騰騰的菜擺上桌面,吆喝聲和吵鬧起響成一片。總督府的主人此刻卻不在場作陪,出面的是他的父母和十二名夫人。老爺子今年已經快七十了,他三十多歲才有了藍斯諾一個兒子,而藍斯諾雖然娶了十三個老婆,但直到現在卻一個娃娃都沒生下來,老兩口一直念著想抱孫子,現在十三夫人即將臨盆,老兩口喜得險些暈過去,老爺子聽著一聲聲的道賀,高興得飄飄然,一張老臉早喝得通紅,老夫人雖然不擅飲酒,現在也是來者不拒,好不容易要抱孫子了,這喜酒怎能不喝?那十二名夫人雖然不是自己生孩子,但現在的高興勁,就好像自己要得孩子似的,陪著二老向賓客們不斷地敬酒,笑成了十二朵鮮花。

  藍斯諾貪花好色的確名不虛傳,他的十三名夫人個個都是極品美女,年紀最大的與他同年,最小的十三夫人,也就是即將出生的孩子母親,今年才十八歲,民間推測,要不是政策不允許,藍斯諾恐怕會像皇帝一樣搞個三宮六院才罷休。

  火雲帝國規定,爵位至候爵者,可娶十名夫人,藍斯諾因為即是一等候爵,又是五虎上將,所以才破例讓他娶了十三個夫人,再多一個,可就是犯法了。當然,他的地下情人自是多不勝數了。

  現在藍斯諾搬了一張大椅子,一臉嚴肅地候在產房外面。他是一個完美的男子,一張臉精致得如同技藝最精湛的藝術大師雕刻出來的一樣,沒有一絲缺陷,這樣的男子按理說應該號稱小白臉或是奶油小生,但他身上偏偏具有一種別樣的氣質。當他溫柔時,有如三月的春水,但當他發怒時,卻是雷神的咆哮。他臉上時常挂著懶懶的微笑,眼神溫暖柔和,被他看過一眼的女子無不怦然心動,但當他一咬緊牙關,完美精致的臉上立刻會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一雙細長的眼中散發出的殺氣能將人凍結。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和,藍斯諾,火雲帝國的美女殺手,全體男人的公敵,他的聲名已經傳遍天下,靠的,卻不是他位列全國第三的武技。

  他靜靜傾聽著房內的動靜,十三夫人痛苦的呻吟一聲聲敲打著他的心臟,令他一陣陣緊張。他身上的華麗的禮服一絲不茍,衣服掩飾的軀體卻在微微顫抖著,他以極大的毅力壓住了心中的激動和緊張,從十七歲娶第一個夫人起,候了整整十五年,他藍斯諾終於要做父親了!

  一聲清亮的,有力的嬰兒啼哭猛地劃破夜空,從產房媔リF出來,藍斯諾終於按捺不住,從椅子一躍而起,堅硬的木椅被他的大力壓得四分五裂,他猛地跳到屋檐下,仰天大叫:“老子終於當爸爸了!”然後他便準備衝進房中去看他剛出生的孩子,剛衝到門口,卻聽到堶捷ヮ茪@陣驚呼:“還有一個,是雙胞胎!十三夫人你忍住,還沒完呢!”藍斯諾得意地大笑起來:“哈哈哈……等了十多年一個都沒有,現在一下子來兩個,老天,你還真夠意思!”

  過不多時,堶惜S傳來另一個嬰兒的啼哭,兩個孩子,終於全都生出來了!

  藍斯諾得意地跳到產房外的院子堙A連翻三個跟頭,抬頭就笑,忽然間,他發現空中有些異常,兩顆以前從未見過的,巨大的星星出現在頭頂的空中,一顆銀白,一顆火紅,接著天上的月亮在兩顆巨星的映照下變作紅白兩色,月亮背後的空中居然出現了兩只由星雲組成的巨大羽翼,也是一只銀白,一只火紅!

  藍斯諾本能地感到天上的異狀與他新生的兩個孩子有關,他的精神甚至一度與天上那兩只羽翼相接觸,並獲得了一些奇特的信息。他愣愣地站在院子中央,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星空,嘴角慢慢浮出一絲奇特的笑意,“原來是這樣啊……”

  當藍斯諾在產房堿搢儠鬖b十三夫人身旁熟睡的,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時,十三夫人蒼白的臉上綻出喜悅的微笑,她用略帶疲憊的聲音問藍斯諾:“這兩個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藍斯諾微微一笑,指著那個有著火紅色胎發的男孩說:“他的名字,叫炎月,”又指著那個有著銀白色胎發的男孩說:“他的名字,叫滄月。藍炎月,藍滄月,雙月降生於我藍家,他們的光輝,將照亮整個大陸!”

  藍斯諾不知道,在火雲帝都內,一列人員眾多的車隊已經出發了,目的地正是他的聖羅蘭堡,隨著車隊一同前來的,有火雲皇帝的賜婚詔書,和火雲帝國第一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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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傳奇 第二章 對策

作者:再世驚雲


  火雲帝君的賜婚詔書在藍斯諾的雙胞胎兒子出生後第五天便由帝皇使者提前送到了,而護送公主前來的車隊還要兩天才能到達。火雲帝國地域廣大,為亞蘭古斯第一大國,從帝都到西北邊陲的聖羅蘭堡通常來說需要至少兩個星期的時間,從雷風大帝的賜婚詔書上來看,公主的車隊已在藍斯諾的兒子出生前一個星期便出發了,再過兩天就正好走了兩個星期的時間。

  藍斯諾接了詔書,將使者安頓好後,獨自一人在府中的密室堳銡蟆_來。

  這一切事情實在是太巧了,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雷風大帝將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火雲帝國的第一美人,向來眼高過頂,身兼大陸七大高手中大魔法師布魯諾、龍劍聖福樓拜兩大宗師絕學的雷雲兒公主嫁給他藍斯諾呢?

  論武功,藍斯諾向來表現出來的不算絕頂,只在全國知名武將中排名第三,這個排名還不包括那些民間隱藏的高手。論謀略,他藍斯諾將心思大部分都花在了醇酒和美人身上,他所表現出來的也不過是一個稍有些出類拔萃的將軍智慧,在火雲帝國五虎上將之中,任何一個的謀略都比他要強。論戰功,他藍斯諾長年鎮守聖羅蘭堡,堡中有雄兵二十萬,任何一國都不敢輕啟戰事,平時也就打打馬賊,抓抓通緝犯之類的工作。可以毫不客氣地說,藍斯諾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是靠了他老師、師兄的名頭和他那些貴夫人情人的面子。就他這樣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帝君憑什么這樣看重他?

  藍斯諾坐在書桌上,雙手托腮看著椈壑W挂著的油燈那昏黃的燈火,忽然站起身,走到書架旁,將放在書架上的一尊老鷹的雕塑輕輕向左旋轉了三圈,接著又向右旋轉了兩圈,高大的木質書架發出一陣喀嚓聲,竟從中間分開,露出書架後那面灰黑色的磚晼C藍斯諾右手撫上椈嚏A在其中一塊磚頭上輕輕按了幾下,那塊磚頭慢慢地向外凸了出來。藍斯諾將那塊磚頭取下,伸手到磚洞堭ルX一個小巧的黑盒子,他打開盒子,取出一張黃色的羊皮卷,拿到燈光下慢慢地展開,羊皮卷上用一種已經消失了二十年的文字寫著幾行預言般的文字。

  “當雙月同時出現於冰河上空……赤紅與銀白……惡魔展開他猙獰的羽翼……速度與力量……將眾神的天空染紅……大地在呻吟……鐵蹄踏破牢不可破的城晼K…千年的帝國灰飛煙滅……亂世呈現……惡魔在血雨中狂笑……紛亂的天地終歸於一……”

  藍斯諾默誦著羊皮卷上的文字,這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滅亡了的冰河帝國的文字,當年藍斯諾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那時他雖然已經從軍,但卻只是負責照顧當年身為火雲帝國第七軍團副軍團長的父親,準確地說,他當年只是一名勤務兵。當火雲帝國全殲冰河帝國最後的軍隊之後,火雲帝國的祭司們摧毀了冰河帝國的守護河冰河的源頭,蒸幹了冰河水。冰河帝都高大的城晱╞h了冰河的神力保護,傾刻間土崩瓦解,火雲大軍攻入冰河帝都,將冰河帝都內儲存的珍寶劫掠一空,然後將整個帝都徹底摧毀,將帝都中的貴族和平民全都變成了奴隸,藍斯諾當年就是在那場最後的劫掠中,在冰河帝國叛將風間炎月曾經的家中得到了這張羊皮卷。

  他現在都還記得那位曾令所有的火雲武將聞名變色的不敗猛將,那位號稱比風還快的男子。在那場最後的戰鬥中,那魔鬼一般的男子和他的兄弟失蹤於戰場之上,二十年來不復出現於這個大陸,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堙A也沒人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雙月的傳說本來就只在曾經的冰河帝國中一枝獨秀的風間家族流傳,當風間家族隨著冰河帝國的覆滅消失之後,知道這個傳說的,只有偶然獲得了這張記載了傳說的羊皮卷的藍斯諾了。

  可是現在,雙月再度出現,魔星大放光華,自己的兩個兒子又有著與生俱來的赤紅與銀白兩種發色,與傳說中的預言不謀而合,他藍斯諾在與天上的雙色圓月溝通的那一剎,似乎聽到有人在他心中直接誦起這個傳說,有人告訴他他的兒子將是亂世的魔星,而他們的名字應該叫做炎月與滄月,這兩個名字,不正與風間家族中反目成仇的兩兄弟,風間炎月、風間滄月同名嗎?

  如果這一切不是巧合,那么只能說明一件事,就是他的兩個兒子,藍炎月與藍滄月,就是將這傳說實現的,惡魔的雙翼!

  火雲帝君的老師大星使哥白尼精通觀星之術,他想必也從星象的異變之中看出什么來了吧?整個亞蘭古斯大陸之上,有能力看出星象異變並從中推算出一些東西的,也就只有哥白尼了,那么火雲帝君賜婚的目的就很明顯了,這是一個陰謀。

  火雲帝君想謀害他的兩個兒子,或者說明白一點,火雲帝君想將他藍家一網打盡!為了國家的安全,火雲帝君看來已經顧不上藍斯諾背後的兩位劍聖了!

  如果不是藍斯諾恰巧知道這個傳說,如果不是他在偶然間抬頭看天,與天上的星月取得了奇妙的溝通,火雲帝君的陰謀應該可以順利地實現了,平心而論,藍斯諾知道自己抵擋不了公主的魅力。

  現在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這一切,那么他絕對不允許火雲帝君傷害他的兩個兒子和他的家人。

  想到這堙A藍斯諾腦子堶葷皉a盤算起來。聖羅蘭堡的軍隊雖然是勇猛的戰士,但他們向來只對國家效忠,當自己還是國家的忠將的時候,那二十萬軍隊可以為自己獻出他們的生命,而當自己搖身一變成為國家的敵人,那些戰士們恐怕就要將自己碎屍萬段了。駐軍不可倚靠,能用的只有他自己暗中訓練的那五百“鐵血騎士團”,那全是一些被他和他的父親收養的在戰徵或是天災中失去了一切的孤兒,藍家給了他們新的生命,那五百騎士的忠誠是勿庸置疑的。藍斯諾的父親雖然早已解甲,但老爺子一身的功夫並未擱下,母親當年也是騎士出身,而他的十三位夫人雖然不能算一流高手,但也都學過武技或是魔法,自保應該沒多大問題——前提是公主不動用大量的軍隊進行圍攻。公主火速趕來聖羅蘭堡,身邊應該沒有太多的軍隊,但護從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火雲帝國皇室親自掌握的,縱橫大陸未嘗一敗,總人數僅五千的“紅魔騎士團”應該會隨隊而來,大星使的“逆天星使團”中那些精通魔法的星使們也應該會摻一腳。現在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公主的兩個老師會不會隨隊前來了。即使如此,以紅魔騎兵的戰力,就算只有一百人,也足以瓦解自己的鐵血騎士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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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公主現在還沒趕到,藍斯諾有足夠的時間想出對策。

  將那張羊皮卷隨身放好,藍斯諾走出密室時已是晚餐時間。一家人早在大廳媔W大的餐桌前等著他了。看著所有人幾乎都把目光集中在二老懷堜窱菄漕潃茈i愛的嬰兒身上,藍斯諾臉上現出一抹好看的微笑。這是兩個得天獨厚的孩子,家中所有的龐愛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這也是兩個將要經歷無數磨難的孩子,也許這一刻他們還在享受親人們的愛撫,下一刻就要在刀光劍影漫天血雨中掙扎求存了。也許是感覺到藍斯諾進來,前一刻閉著眼睛的兩個嬰兒突然睜開了他們的眼睛,兩雙與藍斯諾的眼睛一模一樣的只是小了幾號的明亮的眼睛靜靜地盯著藍斯諾,好像他們早就知道這個長發男子就是他們的父親。

  當藍斯諾向著這兩個嬰兒微微一笑之後,令所有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這兩個僅有五天大的嬰兒同時發出了咯咯的笑聲,聲音無比宏亮,他們同時向藍斯諾伸出粉嫩的手臂,紅發的嬰兒口中甚至吐出了幾個模糊的音節:“巴……巴……包……”

  藍斯諾徹底呆住了,而老爺子和老夫人則是激動地站了起來,將兩個小孫子高舉過頭頂,老爺子用豪邁的聲音大叫著:“哈哈,我的兩個孫子都是天才啊!他們是神的寵兒,火神保佑,他們必能將藍家發揚光大!”

  藍斯諾聽著老爺子的呼喊,臉上漸漸露出奇怪的笑容。看來老爺子不知道啊,這兩個小家夥,不僅是神的寵兒,還是惡魔的雙翼啊!這么小就學會叫爸爸來拍大家的馬屁了,看來這兩個小家夥,將來真是前途無量啊!

  伸手抱過兩個小東西,藍斯諾在兒子們粉嫩的臉上一人親了一口,晚餐就在一家人的歡聲笑語中渡過了。

  吃過了晚餐,藍斯諾將老爺子請到了密室,老爺子雖然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事情令兒子這樣神秘,但看藍斯諾進入密室後的表情,老爺子馬上知道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藍斯諾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他對帝君賜婚用意的推測,老爺子的臉色馬上變了。老爺子一生忠於火雲帝國,可是現在,一個最難的抉擇擺到了他的面前。

  一是交出自己的兩個孫子,來成全自己一生的忠義。

  一是保護兩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嬰兒,背叛自己效忠了一生的國家。

  孰重,孰輕?

  “這個選擇對您來說或許難了一些,畢竟隔了一代人。但對我來說卻容易得很,我將拚死保護我的兩個兒子,我絕不允許火雲帝君因為還未到來的事情而判我的兒子們死刑。”藍斯諾淡淡地說著,起身向密室外走去,“我現在要去通知我的老師和師兄了,小家夥們出生的時候他們都有事沒能來,現在小家夥們遇到了難題,他們怎么也該盡一下師祖和師伯的責任了。”

  “離開。”老爺子忽然低沉著嗓子說。

  “什么?”藍斯諾驚訝地回過頭,“您說什么?”

  “帶著兩個孩子離開聖羅蘭堡,不要與公主為敵,不要與火雲為敵。”老爺子沉聲說,“我們沒有力量對抗整個國家,只有離開。”

  “您的意思是……在我們還沒見到公主之前就逃離?還沒與他們交戰就丟下我們的家園逃離?父親,這不是一個貴族,一個騎士應有的做法!”

  “放棄你那愚蠢的騎士作風吧!你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在想著眼前的敵我力量對比,思量著怎樣才能在力量上壓倒對方打贏這一仗,可是你想過沒有,無論你這一仗勝利於否,你都從此背叛了這個國家,接下來你就要以少得可憐的一點點力量對抗公主背後的整個國家!”老爺子微微喘了口氣,接著說:“我藍佩奇一輩子為這個帝國打仗,現在這個帝國不需要我了,為了國家的安全甚至想讓我藍家絕後,對我來說這同樣是不能容忍的,我和我的孫兒隔了一代絕不是問題,我一樣會拚死保護他們,可是在拚命之前我們要仔細想一想怎樣才能最好地保護他們,而不是像那些為了騎士榮譽的傻瓜一樣單槍匹馬地衝擊敵人的整個軍團!拚命只能是最後的手段,在這個手段還派不上用場之前我們想方設法地保存實力,我們離開聖羅蘭堡不是逃跑,只是戰略轉移!”說到這堙A老爺子臉上慢慢浮出一抹奇特地微笑,“就算真的是逃跑,也要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說法,免得影響了士氣。”

  藍斯諾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道:“父親,您不愧是戰場上的老狐狸……我的無恥恐怕就是遺傳自您吧?”

  ※※※

  火雲帝君派出的使者現在正在聖羅蘭堡最豪華的酒店堨薿均C他謝絕了藍斯諾的盛情邀請,推說自己連日趕路身體實在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讓藍斯諾把洗塵宴推遲到了明晚。

  使者的確是很累了,連續五天來不眠不休地趕路,將最少兩個星期的路程縮短為五天,令這個本來擁有接近魔導師級別魔力的星使耗盡了他所有的魔力。現在他所需要的是一頓美食後絕對安靜和安全的休息,而不是宴席上無休止的應酬和不把人灌吐絕不罷休的酒精。

  豪華客房左右兩邊的房中住著的都是他的下屬,大廳媮晹釣潃茖迨滮ˋ貜獐C士守著,這樣嚴密的防守應該不會出現什么問題了。更何況聖羅蘭堡的治安一向很好,應該沒有什么人會打擾到他。使者現在已經用完了一餐豐富的晚餐,正在臥室堛漱j床上冥想著恢復魔力。大廳埵乎傳出了一兩聲沉悶的聲響,好像是什么重物跌到地上了,聲音傳進了正冥想著的星使耳中,但這並沒有引起他的警惕,在他看來,這應該是那兩名無聊之極的劍士不小心碰倒了什么東西。正當他這樣想著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推開了,一條幽靈般的人影閃到了他的床前。勞累使星使失去了應變的敏捷,他還來不及叫出聲來,便眼睜睜地看著一柄火紅色的細長的單手劍刺進了自己的額頭。眉心一陣冰涼,大腦漸漸暈乎起來,身體似乎飄上了雲端,星使用他最後殘存的意識努力辨認著眼前這個臉上挂著莫測的懶笑的男子,這個男子,似乎叫做——藍斯諾!

  藍斯諾看著星使慢慢地軟倒在床上,緩緩地抽出細劍,鮮血瞬間染紅了床單。他將劍身在星使還在微微抽搐的身體上擦了擦,轉身走出了房間。大廳堛漕潃蚍C士早已倒在了地上,每個人都是被一劍封喉。當他走到大門外的走廊上時,那堣w經有三個身著黑衣,胸口繡著一朵小小的血花的男子等著他了。為首的一個臉色蒼白地近乎透明,有著藍色眼睛的男子對藍斯諾說:“已經全部清除。”藍斯諾讚許地對他點了點頭,說:“馬上安排人員假扮使者和他的護從,在公主到來之前都要在這間酒店休息,每天準時到外面露一次面。公主到了後馬上出城與我們會合。”

  那男子點了點頭,作了個手勢,他身後的兩名男子馬上去辦事了。藍斯諾閃進一間客房內,從陽臺上跳出,落到後院堛漱@棵大樹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空中。在藍斯諾消失後不久,七八個黑衣人在夜色的掩護下從各種渠道潛進了酒店,開始了他們清理屍體和假扮使者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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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雙月傳奇 第三章 亡命天涯·追捕

作者:再世驚雲


  聖羅蘭堡兩百多堨~,一列足有千人的車隊在寬闊的官道上行進著。

  車隊正中是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裝飾極盡奢華,拉車的八匹黑馬全都是萬堿D一的好馬,雖然這支車隊看起來風塵仆仆,但馬車仍保持了它的光鮮。數十輛載著禮品、財寶、輜重的馬車跟在這輛馬車後面,足有五百名火雲帝國宮廷騎士打扮的騎兵衛護在這些馬車的前後左右。最前面領隊的是兩名並行的騎士,左邊一名穿著純白色的盔甲,背上背著一柄雙手重劍,長長的刺槍懸挂在他右手邊的馬鞍上,這騎士相貌普通,身材也不算高大,但一雙眼中隱含的殺氣卻令人不敢與他對視。右邊一名騎士穿著一襲純黑色的盔甲,頭盔將他的臉全都遮住,只露出幾縷黑發,他身上無一寸裸露的皮膚,整個身體都被盔甲包得嚴嚴實實的,一只巨大的黑色齒輪背在他的背後。這兩個,正是火雲帝國五虎上將中的白虎上將聖騎士路易和黑虎上將聖騎士德爾。那五百名宮廷騎士打扮的騎兵則是由清一色的黃金騎士組成的紅魔騎兵團的一個中隊。

  一隊大約四十人左右的,穿著純白色,胸前繡著一朵小小的火雲的祭司長袍的男子騎著馬行進在正中的豪華馬車之前,這隊人身體都比較單薄,騎術也不怎么樣,只能勉強控制著馬不從馬背上栽下來,但他們的實力卻是勿庸置疑的,因為他們正是大星使哥白尼直屬的逆天星使團,雖然總共才四十人,但每個人都是擁有接近魔導師魔力的大魔法師。大陸上戰士泛濫,七大高手中僅有兩個大魔導師,法師在各國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是大魔法師以上級別的高級法師更是國之瑰寶,因此這逆天星使團可以算是火雲帝國最強的一支魔法隊伍,等閒絕不會出動,但這一次,卻傾巢而出。

  這支隊伍,正是前往聖羅蘭堡,借賜婚之名,殺藍斯諾之子的小公主雷雲兒的車隊。

  豪華馬車那鑲滿珠寶的窗簾被一只纖纖玉手掀開,雷雲兒那美得令人窒息的臉自窗口探了出來,在這一瞬間,窗子這一邊所有騎兵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一起,那些殺人如麻,從來沒有任何感情的紅魔騎兵們看著她時,目光中都不知不覺閃現了熱切的火焰。

  可惜,騎兵們的火焰碰上的是一座千萬年都不能融化的冰山。

  雷雲兒的表情很冷,目光無比清澈,又似空無一物。在她眼中,好像沒有任何東西是值得關愛和注意的,她所看到的東西,好像永遠都是毫無生氣的灰色。那些騎兵們稍有些熱切的目光碰上了雷雲兒這座冰山,不由都扭過了頭去,不再看她。

  “古拉薩,離聖羅蘭堡還有多遠?”公主清冷卻無比悅耳的聲音從她的櫻唇中吐了出來,仙樂一般的聲音讓所有的騎兵心中一顫。那被她叫到的,名叫古拉薩的騎兵小隊長馬上策馬奔到她的窗前,低下頭不敢正視她的雙眼,說道:“公主殿下,再有兩百多奡N到聖羅蘭堡了。我們前幾天日夜趕路,人困馬乏,現在不得不放慢速度——那些星使必須趁機會恢復在超速趕路中消耗的魔力,我們的騎士們和戰馬也需要休息,只能以現在的速度趕路,不過公主殿下請放心,明天中午前我們一定能趕到聖羅蘭堡。”

  雷雲兒抬頭看了看挂在正中的太陽,“加快速度,明天天亮前趕到。藍斯諾雖然是個蠢貨,但不能保證沒有別人猜出我們別有用心,我不希望到了明天晚上,仍能看到天上的兩顆魔星。”

  古拉薩見公主如此堅決,也不敢違逆,快馬加鞭跑到隊伍前面傳令去了。

  一溜煙塵從車隊的馬蹄和車輪下升起,整個車隊的行進速度馬上快了起來。

  當公主的車隊駛進聖羅蘭堡高大的城門時,朝陽剛從西邊的山頭露出一點圓弧,守城的衛兵大呼小叫著給公主致敬,傳令兵飛快地打著馬,衝向總督府匯報了。車隊進城時的喧鬧驚醒了一些住在城門周圍的平民,他們披上衣服好奇地看著這支看上去風塵仆仆的車隊,等知道這就是“火雲之星”雷雲兒公主的車隊後,好奇的平民們馬上喧嘩起來,他們敲開鄰居家的門,大聲招呼著他們快起來看火雲帝國最美麗的公主,然後紛紛涌向城門,將街道擠得水泄不通。每個人都想一睹公主的風採,可惜公主那豪華馬車的車門和車窗都關得嚴嚴實實地,他們什么都沒能看見。人流將車隊前行的道路攔住了,城堛瑤癟L們大聲呵斥著給車隊開路,這才勉強打開一條不寬的通道。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個喧鬧的清晨,十幾個黑衣人從城堻抳鷩R的地方翻下城頭,悄悄出了城。

  公主的車隊剛剛向著總督府的方向行進沒多久,傳令兵又拚命地打著馬衝了回來,還沒靠近便放大喉嚨大叫起來:“不好了公主殿下!總督府堨u剩下仆人和衛兵,總督和他的家人全都消失了!”傳令兵的聲音被平民們的喧鬧聲淹沒,幾乎微不可聞,但是公主車隊堛疑M兵和星使們全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這時,另一名前去通知兩天前來宣讀詔書的使者的傳令兵也回來了,他帶來的消息是:“使者大人不見了,他的護衛們也都消失了!”

  接連而來的兩個消息令公主的車隊猛地停住了前行的步伐,一股詭異地無比冰冷的氣息從公主的馬車媕捱岩X來,向著四周擴散,這股氣息所過之處,所有喧鬧的人群猛地靜了下來,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聖羅蘭堡城門前圍觀公主車隊的平民們在春天媟P受到了只有冬天才會有的冰冷。一個比冰還冷的聲音從公主的馬車媔リF出來:“傳令全城戒嚴,立即封鎖總督府和使者下榻的酒店,逮捕酒店的老板和工人,逮捕總督府的仆人的衛兵,搜捕藍斯諾的親友,命令聖羅蘭堡的法官和憲兵團長來見本公主,找畫師來畫藍斯諾和他家人的畫像,發全國通緝令!路易帶一百騎兵拿上兵符後去軍營,領兵五萬搜索聖羅蘭堡方圓百堙I”公主的命令被一條接一條地執行了,聖羅蘭堡的平民們終於意識到,公主的到來並不是與他們的總督成婚這么簡單,背後一定隱藏著什么巨大的陰謀。而一些敏感的人甚至嗅到了一絲危機的味道,他們知道,這個向來和平繁榮的邊境城市已經有了動蕩不安的前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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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人知道,亂世,即將來臨。亞蘭古斯大陸上繼眾神時代之後最動蕩的歲月即將到來。而這場動亂的源頭,正是照耀在聖羅蘭堡上空的兩顆魔星!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天空出現第一顆星星之時,公主的命令被反饋到了公主臨時的行宮,原總督藍斯諾的府第。白虎上將路易接掌聖羅蘭堡的兵權,原法官任臨時總督,藍斯諾被定以叛國罪全國通緝,通緝令在一天之內發遍亞蘭古斯山脈所有隸屬於火雲帝國的城市,火雲宮廷通過外交途徑知會與聖羅蘭堡接壤的西俄、納斯達兩大國,宣布接納叛國者藍斯諾即與火雲帝國為敵,兩國外交大臣發出聲明,絕不允許藍斯諾和他的家人進入兩國領土。白虎上將一天的搜索毫無結果,方圓百堣坐漕癡S有藍家人的身影。使者和他的護衛也沒找到,嚴刑逼供那些被捕的酒店老板、工作人員以及藍府的仆人和衛兵也都沒有結果,所有人幾乎都異口同聲地說他們在這兩天還看到了使者和藍家人在城堿※吽A有個老仆甚至在今天早上打掃院子時都還看到了藍斯諾。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城堛漸郊薨M衛兵們證實,他們確實在這兩天看到了使者和藍家人,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他們會突然憑空消失。

  綜合所有的信息,公主得出一個結論,藍斯諾早已猜出了她的意圖,並及時做出了反應,使者應該已經被他謀害,而這兩天來在城堿※坁漱]只是他安排的替身。這時,公主不得不重新評估起藍斯諾來。這樣一個被稱為超級花花公子的男人,一個未建寸功完全靠著父親曾經的戰功、老師和師兄的面子以及情人們的裙帶關係而得居高位的男人,看起來並不是和傳說中以及人們的印象中一樣無能。

  至少他有著叛國的勇氣和雷霆的手段。

  公主不禁感到有些棘手。

  藍斯諾的叛逃並不是最可怕的,按照之前的計劃,她完全可以不動聲色地除掉藍家人,再隨便栽他一個什么罪名,但是現在,藍斯諾逃了出去,他完全可以通知他的老師和師兄,以“火雲邪神”和“滄海劍聖”的性格,鐵定袒護藍斯諾。到時候就算能夠殺掉藍斯諾和那兩個魔星,火雲帝國將要面對的就會是得知真相的大陸七大高手中兩大劍聖的報復。憑他們兩個人的力量或許不足以顛覆整個帝國,但是暗殺帝國皇室中人卻是難不倒他們的。除非自己的兩個老師能夠在第一時間除掉兩大劍聖。

  當務之急就是找到藍斯諾的行蹤,搶在他與兩大劍聖會合之前殺掉他們,再布下陷阱除掉兩大劍聖。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雷雲兒公主深知這個道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脫離了他們的計劃,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補救。

  想到這堙A公主馬上派人請逆天星使團的星使們,讓他們與遠在帝都的大星使哥白尼聯係,請大星使根據星象推算藍斯諾潛逃的方位。

  逆天星使團和大星使有著一種特別的聯絡方式,這也是來自神秘的東方大陸的一種法術,叫做“玄光鏡”,兩個施法者之間不論相隔多遠,都可以通過這個法術取得聯係。現在已經是晚上,天上已經星羅密布,兩顆魔星也正懸挂在西北天空中閃閃發光,這個時候大星使應該可以通過星象推算出方位。

  果然不出公主所料,半個小時之後,逆天星使團的一名星使就帶來了大星使的推算結果,魔星照耀下的兩個魔種已經離開聖羅蘭堡四百堙A正向著亞蘭古斯山脈中央的異人城市前進。再前行兩百堙A魔種就可以脫離火雲帝國邊境,進入異人城市。

  知道這個結果後,公主的眼中放出了異彩,卻依舊用她冰冷的語氣下達命令:“通知紅魔騎兵和逆天星使團馬上集結,我們要在藍斯諾進入異人城市前截住他們!”

  異人城市,亞蘭古斯山脈異族創建的巨大都市。亞蘭古斯山脈橫貫亞蘭古斯大陸,山脈兩邊的高原、丘陵和平原地帶幾乎全部人類國家霸佔,而山脈中人類難以踏足的地方卻是異族們的樂園。半獸人、矮人、巨人、蛇人、精靈、龍族等等,幾乎所有與人類打過交道的異族都居住在亞蘭古斯山脈之中,還有一些人類只在傳說中聽過卻從來沒有人見過的神秘種族也都聚居在山脈最隱蔽的地方。本來這些異族一般都是各種族部落地結群而居,但是自從人類開始探索亞蘭古斯山脈,並開拓了一部分領土,繼而打起異族們的主意做起奴隸貿易之後,這些生存空間受到威脅的異族們漸漸團結了起來。異人城市就是異族們共同創建的,代表異族的智慧、財富以及武力的大城市。異人城市歡迎人類的商團和旅遊者,歡迎一切愛好和平,願意與異族友好相處的人類,但對從事奴隸貿易和打算用武力進行劫掠的人類卻是從不客氣的。

  現在藍斯諾就帶著他的家人們和五百“鐵血騎士團”的騎士們在叢林中向著異人城市進發。留在聖羅蘭堡擔任替身的騎士們已經在這一天順著他們留下的暗記趕上了他們,並順手抹掉了留下的記號。在叢林中馬匹基本上沒有多大用場,再好的騎士也無法騎著馬在叢林中奔馳。大部分的時間堙A藍斯諾等人都只是牽著馬走路,只有偶爾碰到比較平坦的地勢,或是林間的藤蔓比較稀疏的地方他們才能騎上馬稍稍休息一會。

  藍斯諾在異人城市埵陪茼悛B友。

  “矮人王”盎格斯,按照人類戰士等級的排名,盎格斯的實力已經接近龍騎士了——雖然大陸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哪怕一個真正的龍騎士,顧名思議,龍騎士至少得有龍騎吧?可是高傲的龍族是不絕對不會願意讓一個人類騎在他們身上的。龍騎士,只是大陸上一個理想的標準,代表超凡入聖。凡是能夠與劍聖級的強者打個平手的騎士,就是龍騎士了。矮人王盎格斯曾與藍斯諾的師兄交過手,輸了一招,所以說他是接近龍騎士標準的強者。但為什么不說他是接近劍聖呢?那是因為矮人王有著根深蒂固的騎士精神,他向來認為自己是一名騎士。

  藍斯諾通過師門的特別聯絡方法聯係上正雲遊四海的師父和師兄,相約在異人城市見面,只要進入異人城市,那就什么危險都沒有了。

  以火雲帝國的實力,雖然在人類王國中排名第一,但也不敢到異人城市堨h招搖吧?

  兩個嬰兒此刻正躺在他們母親坐騎背上的搖籃堙A睜著他們的眼睛四下打量著,似乎對叢林中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參天的古木上繞著粗壯的藤蔓,參差的陽光透過葉縫灑在林間,在地面和人身上染上明亮的圓形光斑,受驚的野獸四處亂跑,偶爾一兩條偽裝成樹藤的蟒蛇想要偷襲從它們身下經過的人類,卻被鋒利的馬刀毫不留情地斬成了數段。離異人城市已經只有不到兩百堛爾穭F,在藍斯諾看來,公主和她的部隊應該無法摸清他們的去向,就算知道他們要去到哪堙A四百多堛甄O林路程也不是輕易可以追上的,他們現在已經不需要掩飾行蹤了,被殺的毒蟲猛獸的屍體就這樣丟在林間,讓淡淡的血腥味和著林間木葉腐敗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一條大蟒蛇突然從高大的樹木上撲下,噬向搖籃中的兩個嬰兒,一直高度戒備叢林中猛獸的藍斯諾飛身躍起,細長的紅色單手劍閃電般出鞘,沒有任何人看清他的動作,那條大蟒蛇淩空碎成了數段,藍斯諾左手一掃,蛇的屍身飛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中,卻有幾滴腥臭的蛇血落到了搖籃中嬰兒的臉上。嬰兒們的母親剛要替孩子們擦去臉上的鮮血,卻發現紅發的炎月竟然無比興奮地伸出他粉嫩的舌頭,將唇邊的幾滴蛇血舔進了嘴堙I十三夫人驚呼一聲,引起了藍斯諾的注意,當他看到嬰兒在舔食鮮血時,臉色也變了一變。

  “孩子餓了,小家夥不知道分辨什么才是食物。”藍斯諾淡淡地說著,安慰驚怕的妻子,順手抹去嬰兒們臉上的鮮血。老爺子湊了過來,笑道:“炎月是天生的戰士啊,將來戰場上的血腥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藍斯諾點點頭,心想這的確不是壞事。

  然而沒有人看到,紅發的炎月在舔食那幾滴鮮血後,黑色的瞳仁堸{過幾點淡淡的紅光。他轉過頭,對著搖籃堛漣怬怴A小臉上竟綻出了奇異的微笑!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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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亡命天涯·血戰

作者:再世驚雲


  遠遠地,藍斯諾已經可以看到那高聳入雲的精靈古樹濃厚翠綠的樹冠了。空氣中漸漸有一絲隱隱的魔法波動,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覺到,那些若隱若現的魔法波動正是精靈古樹發出的。

  異人城市近在咫尺,只要進入了精靈古樹罩護的範圍,就算是進入了異人城市,那樣的話,即使火雲帝國的追兵再強,也對他們無可奈何了。

  藍斯諾緊張的心情已經漸漸放松下來,開始和妻子們開起玩笑來,還不時去逗逗兩個嬰兒。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鐵血騎士團的騎士們也開始有所松懈了,這些年輕的騎士們在叢林中行進的步伐明顯放慢了,隊形也開使稀疏起來,他們三三兩兩地交頭結耳,打量著這美麗叢林中的一切。老爺子並沒有阻止這一切,在他看來,他們基本上已經安全了。先別說火雲的追兵不知道他們行進的方向,就算知道了方向,那些已經被他們甩下了四百多堛漱黧陸l兵如何能在無法騎馬奔馳的叢林中快速地追上他們?

  連續幾天的跋涉,從茂密的叢林中開辟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道路,毒蛇、猛獸、蚊蟲、荊棘遍布整個旅途,每走一步都無比艱辛,還要小心地抹去經過的痕跡,每天的行走十六個小時,吃飯加上睡覺的時間也不足八個小時,所有的人都已經很累了。

  鐵血騎士們已經不再壓抑他們的聲音,每個人都開始憧憬美麗的異人城市,年輕的男子們一想到異人城市堿麗的精靈少女、神秘而強大的龍族女子,都不由興奮起來,聲音也漸漸壓抑不住地大了起來,還不時爆出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巨大的災難就在這樣輕松的氛圍下毫無徵兆地降臨到眾人頭上,以至於那些突然死去的鐵血騎士在身體倒地後臉上還挂著燦爛的笑容……

  一道奪目的藍色閃電從天而降,那一剎閃電照亮整個叢林,充滿毀滅性的美麗令人魂為之銷,粗大而美麗的閃電急速地劃破空氣卻毫無聲息地劈到人群最集中的地方,驚天的爆炸聲掀起地上肥沃的黑土再揚揚灑下,摻雜著被閃電炸碎的騎士的鮮血和殘肢,就如黑紅相間的暴雨;狂風猛地刮起,青色的風刃毫無阻礙地穿過年輕騎士們的身體,將他們剁成碎片;從天而降的劍光無比清晰卻又無跡可循地掠過一個又一個脖子,細小的血線迅速擴大為噴涌的血霧,面含笑容的騎士在瞬間斷氣,身體不受控制地倒下,血霧將他們的笑容映成鮮血,詭異而美麗……

  在閃電降臨的那一剎,藍斯諾已經明白,追兵到了!

  他大吼一聲:“準備戰鬥!”狂熱如火的鬥氣從他體內噴涌而出,火紅的鬥氣將他變成了被火焰包裹的巨人,細長的紅色單手劍輕快地滑出劍鞘,如毒蛇的信子般探出,朝著空氣中迅速地點出,空氣中頓時灑出一片血雨,透明的空氣一陣怪異地扭動,一名穿著火雲祭司長袍的男子憑空出現,身上十多個血洞哧哧地噴著鮮血,一頭栽倒在地。

  空氣中不住地出現極怪異地扭動,三十九個星使自空氣中憑空出現,看陣勢已將藍斯諾等人穩穩圍住。而那道劍光的主人竟是一名傾國傾城的美女,她手中銀白色的薄劍閃著耀耀華光,在痛飲數人的鮮血之後竟然滴血不沾。

  突如其來的襲擊令鐵血騎士團的騎士們在瞬間就損失了近五十人,而藍斯諾的出手雖然殺掉一名過於大意的星使,仍舊無法對敵人的實力造成嚴重打擊。

  五百名紅魔騎兵在白虎上將路易、魔虎上將德爾的帶領下繼星使團現身後憑空出現,將藍斯諾等人圍住。從人數上看,火雲的追兵雖然只比現在的藍斯諾等人多出近百,若要形成包圍的話人數遠遠不夠,但他們硬是將藍斯諾等人圍住。這一圍困,竟令藍斯諾生出插翅難飛的感覺。

  因為來的是紅魔騎兵,還有三十九個法師。

  因為帶隊的是魔武雙修的天縱奇才雷雲兒公主和白虎、魔虎兩位上將。

  面對這嚴峻的形勢,藍斯諾身上的鬥氣慢慢地收斂,他那飄逸順直的長發在無風的情況下莫名地飄舞,花花公子的氣質在這一剎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沙場猛將那沉舟一戰的剛毅決絕。鐵血騎士團剩下的四百多騎士長刀出鞘,將戰馬推至外圍擋住自己的身體,形成一個大圈將藍家人圍在正中,血紅披風黑色盔甲下包裹的身軀漸漸被淡淡的各色鬥氣籠罩。老爺子也提起了自身的鬥氣,一柄雙手重劍出現在他手上,從他鬥氣的濃度上看來,老爺子的實力已是大劍士級別。藍斯諾的十三位夫人有的身現鬥氣,有的已經開始低聲唱誦咒語,準備發動魔法了。雖然她們的武技最多只有初級騎士或是劍士級別,魔力至多只達到見習魔法師的境界,但為了保護她們共同的兒子,她們已經決意豁出一切。

  實力的對比有著天壤之別的兩方就這樣靜靜地對峙著,一身淡藍勁裝的雷雲兒如出塵的仙子,站在一名被她割斷咽喉的鐵血騎士屍體旁邊,手中的銀白薄劍劍尖指地,冰冷的目光射在圈子中間那號稱火雲最完美的男人的藍斯諾身上。曾有無數的英雄在她的目光下臣服,曾有無數的勇士為了得她正眼一瞥做出無數荒唐事,甚至有個白癡為了得她驚鴻一瞥出手襲擊火雲帝君,她是火雲帝國所有年輕男子的夢中情人,也是所有年輕男子的噩夢,許多人都深信不疑,只要她開一下口,就會有成千上萬的年輕男子願意為她抹脖子。可是現在,這個傳說中最花心的花花公子,擁有無數情人的濫情貴族,只要是美女他都想弄上床的火雲種馬,卻在她的直視下視若無睹。冰冷的殺氣混和著灼熱的鬥氣和淡淡的威壓從藍斯諾身上發出,直指雷雲兒,令雷雲兒不由心中凜然。

  這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完全對自己的美貌視若無睹的男人,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為什么和傳說中完全不一樣?為什么他對自己的美麗完全不為所動?這是雷雲兒現在的想法,若不是看到藍斯諾身旁十三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她真要懷疑外界的傳聞是否屬實了。

  白虎將軍握上了雙手重劍,魔虎將軍取下了背上的巨大齒輪。他們緊盯著被包圍的藍斯諾等人,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公主的嘴唇,只要公主一開口,他們就準備大開殺戒了。當他們看到雷雲兒的嘴唇輕輕一動時,他們的身形已微微前傾,鬥氣已瘋狂地運起,銀白與渾黑兩種顏色的鬥氣將他們的身體緊緊包裹住,而那些紅魔騎兵們也發出了他們的那統一的濃稠如鮮血的紅色鬥氣,戰鬥一觸即發!

  但是,雷雲兒的話令所有人都為之一愕,隨即哭笑不得。雷雲兒說:“藍斯諾,難道我不美嗎?為什么不肯低下你高傲的頭顱?”

  “尊敬的公主殿下,如果你肯退兵,並且留下五十個士兵償還我死去的手足的性命,我想我是可以稍微對你低一下頭的。”藍斯諾不卑不亢地說,語氣中卻有掩飾不住的或許是與生俱來的傲氣,“不過公主你若是肯解釋一下是怎樣追上我們的,我也可以考慮一下對你低下我高傲的頭顱。”

  “星象。”公主靜靜地說,“大星使從星象中看出了你們逃亡的方向,然後星使團用魔法陣將我們傳送到了這堙A我們比你們還要早到一個小時,早就設下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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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斯諾點了點頭,“多謝公主解開我心中的疑團,遵照約定,我已經對你點頭了。”說著,他臉上浮出一抹苦笑,“魔法師……果然是恐怖的存在啊,要不是有大星使哥白尼和逆天星使團這樣強大的法師,我想我們這輩子都不會碰面了……我尊敬的未婚妻子,和你的第一次見面就這樣不愉快,我真的很慶幸沒有正式地娶你過門。”

  雷雲兒冷冷地說:“那么,你可否告訴我,你是怎樣猜出我的意圖並逃跑的?”

  藍斯諾緩緩搖頭,“對不起,無可奉告。”

  “那么,”雷雲兒緩緩舉劍,劍尖遙指藍斯諾,“我們的交談就此結束,接下來就用劍來決定你們的命運。紅魔騎兵、逆天星使團聽令,斬盡殺絕!”

  殘酷無情的命令從天下最美的女子口中靜靜地吐出,美麗的叢林馬上變成了殘殺的戰場!

  隨著雷雲兒的命令,三十九個星使將一係列法術加持到紅魔騎兵身上,“蠻牛術”、“嗜血術”、“狂暴術”、“風體術”、“石膚術”等等,將本就已經無比強大的紅魔騎兵們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屠殺機器。雖然在傳送這么多人的時候這些強大的星使已經消耗了大半的魔力,但這些低級魔法對他們而言還是可以在短時間內無間斷地發出的。加持完後,他們又開始飛快地念咒,一係列低階的魔法如火球術、風刃、魔法光彈等如亂雨般砸向陣形嚴整的鐵血騎士們。

  藍斯諾這邊只有幾個夫人會魔法,但她們那剛夠見習魔法師的魔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給一小半鐵血騎士加持了魔法防禦和物理防禦之後,那幾個夫人就累得軟倒在地,剩下幾個會武技的夫人慌忙守在她們身邊,等她們慢慢恢復魔力。

  叢林中的包圍圈沒有任何衝擊距離,紅魔騎兵臨時改行客串步兵,幾步衝刺之後鋒利的馬刀在他們瘋狂的嚎叫聲中呼嘯著砍下,外圍一圈充當掩體的戰馬幾乎同時嘶鳴著倒下,衝天的血光瞬間將綠色的叢林染成紅色,站在戰馬後斜舉著馬刀的鐵血騎士們在紅魔騎兵們揮刀斬馬的時候猛地揮刀,四百多柄雪亮的馬刀在紛飛的馬血中準確地砍中了收刀不及無法招架的紅魔騎兵,除了幾個倒霉鬼被特別優秀的鐵血騎士砍中脖子砍飛了腦袋外,剩下的鐵血騎士們恐懼地發現,他們的馬刀對紅魔騎兵們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傷害。紅魔騎兵們身上精鋼打造經過火雲祭司們魔法祝福和加持的盔甲將鐵血騎士們鋒利的馬刀完全阻擋,耀目的火星四下亂濺,紅魔騎兵們身上的盔甲甚至沒有出現一絲劃痕,倒是鐵血騎士們的馬刀反被磕出了缺口。

  裝備的差距還不是最致命的,紅魔騎兵之所以能在大陸上縱橫無敵,成為所有軍團的噩夢僅靠超強的裝備還是不行的。他們的個人實力全都是黃金騎士級別以上,在被星使們加持了魔法之後變得更加恐怖。在鐵血騎士攻出一刀之後,他們全都獰笑著舉起了手中的馬刀,輕輕一揮,馬刀如切朽木一般砍進鐵血騎士們的盔甲,撕裂他們的肉體,刺耳的金屬磨擦聲、利刃切肉的銳響、斷骨的鈍鳴、瀕死的慘叫和著鮮血飆出身體時急速的風聲,奏出一曲死亡的樂曲。僅僅第一輪攻擊,鐵血騎士團就有二百多名騎士倒下了。與此同時,星使團的魔法攻擊也到了,風刃卷著火球和魔法彈狠狠地砸進幸存下來的鐵血騎士群中,風刃將騎士們的身體無情地分割,火球將他們的身體炸碎,魔法彈將他們身上打出碗大的血洞,一個又一個鐵血騎士血肉橫飛地倒下,各種奇形怪狀的殘肢和破碎的臟器四下亂飛,紅魔騎兵們臉上沾著血,盔甲上沾著肉,獰笑著瘋狂砍劈,絕對地一擊必殺的招數將那些比他們低了不止一級的鐵血騎士劈成碎片,最優秀的鐵血騎士也只能在死前拉上一個紅魔騎兵墊背,短短地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所有的鐵血騎士全軍覆沒,鮮血滲進了黑土,將地面變得又軟又滑,每踩一步地上便冒起血色的水泡,叢林如同沼澤……

  白虎上將衝到了老爺子面前,魔虎上將衝到了藍斯諾面前,二十多個紅魔騎兵衝到了老夫人和十三個夫人面前,十三人夫人緊緊地抱著兩個嬰兒,在其他夫人的保衛下背靠著一棵參天古樹,手掩著嬰兒的雙眼不讓他們看到血肉橫飛的戰場。

  這幾乎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唯一讓雷雲兒感到意外的就是那十二個魔法、武技平平的女子居然能在二十幾個紅魔騎兵的圍攻下屹立不倒,盡管她們身上傷痕累累,她們也不後退哪怕一步。

  白虎上將的雙手重劍與老爺子的重劍交擊了十三次,每交擊一次,老爺子就後退一步,吐一口血,老爺子雖然已經是大劍士級別的強者,但是白虎上將卻是聖騎士!大劍士比聖騎士低了何止一級?若不是憑著不屈的鬥志,老爺子恐怕早已死在白虎上將的劍下!

  藍斯諾眼看著一手訓練出來鐵血騎士不斷地倒在紅魔騎兵刀下,看著夫人們身上添上一道又一道刀痕,看著老爺子吐血數升仍堅持不倒,雖然心急如焚心如絞痛卻無計可施。魔虎上將如同幽靈一般死纏著他,既不與他硬拼又不放他脫身,二人同為五虎上將,雖然藍斯諾一直以來隱藏了真正的實力,直至此刻才真正展現出來,其結果就是他在與魔虎上將的戰鬥中佔據了絕對上風,這也讓魔虎上將打定了主意不跟他正面交手,只仗著鬼魅一般的身法與他周旋。藍斯諾若是出盡全力,有絕對把握在十招之內將魔虎上將斬於劍下,但此刻還有一個雷雲兒公主在旁邊虎視眈眈,若是全力打倒魔虎上將,那么雷雲兒的攻擊必將是雷霆一擊,到時候能否抵擋就成問題,更何況現在還有四百多紅魔騎兵和三十九名星使環繞一旁,要是力量消耗過度,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師父火雲邪神和大師兄怒海劍聖察覺到了他全力釋放的鬥氣波動盡快趕來相助!

  又是一聲銳利的裂帛之聲,老爺子終於抵擋不住白虎上將瘋狂的攻擊,被攔腰斬為兩斷!

  藍斯諾見狀狂吼一聲,雙目圓睜,眼角都滴出血來,身上的鬥氣再一次如火焰般燃起,紅色長劍上也冒出了一尺多長的血色火焰,他已決定不顧一切地出擊!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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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亡命天涯·鬥魂

作者:再世驚雲


  藍斯諾人劍合一撲向魔虎上將,周身的鬥氣如同狂卷的烈焰,血紅的劍光如同傃麗的夕陽,驚天動地的一刺令天地為之失色,劍氣撕裂空氣發出雷鳴般的巨響,高速的突刺在他身後留下一長串耀眼的光影,所過之處空氣被盡數抽幹,真空形成鋒利的風刃漩渦無聲無息地卷向魔虎上將,魔虎上將掩飾在頭盔下的面目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從容地舉起齒輪抵擋,真空風刃將齒輪絞得鏗鏘作響微微變形,藍斯諾的驚天一劍隨後而至,刺在齒輪的正中,厚重而鋒利的齒輪剎那間變成漫天鐵屑,就在藍斯諾的劍將要擊中魔虎上將的那一剎,一道雪亮的劍光從虛空中不急不徐卻無比準確地刺向藍斯諾,如果藍斯諾一意孤行要憑這一劍殺掉魔虎上將,那么這道劍光也必將他切碎!

  這是一場沒有生機的決戰,但是即使沒有任何生機,不到最後一刻藍斯諾也不願意以命相拼。他的生命或許不重要,但是他必須保護自己的兩個兒子,因為他們是天生魔星,是左右整個大陸未來的惡魔雙翼!

  藍斯諾回劍,鏗然巨響中,雪亮地無一絲煙火氣的劍光與藍斯諾霸氣十足的一劍相碰,火花四濺,藍斯諾手腕一陣顫動,虎口隱隱作痛。巨大的衝擊力將藍斯諾抽地淩空翻轉數圈,落地時將長劍插入地堙A左膝跪地,左手撐住地面才不致倒下。藍斯諾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一臉蒼白的雷雲兒公主。

  藍斯諾實在難以相信,這將自己逼得如此狼狽的一劍竟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弱質纖纖的公主發出的!

  雷雲兒現在其實是有苦自知。她剛才那一劍攻藍斯諾必救之處,保下魔虎上將一命,而藍斯諾倉促間回手自救的那一劍蘊含的超強鬥氣震得她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雖然藍斯諾的樣子更加狼狽,但實際上她為了保住面子及打擊藍斯諾的自信強行用身體接下了鬥氣的餘勁,而不是選擇用後退或是跪地來禦去勁頭,這一下無異於被藍斯諾正面打中一拳,一口血涌上喉嚨卻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這一來她已受了不輕的內傷!

  雷雲兒是火雲帝國唯一一個魔武雙修成功的,但這一來也令她的體質遠不如其他達到天空劍士級別的強者,而藍斯諾現在展現的實力已隱隱有劍聖風範,她現在才明白藍斯諾以前一直隱藏了實力,照目前的情形,她已無法與藍斯諾比拼武力!

  藍斯諾的十三個夫人們,除了十三夫人保護著兩個嬰兒,其他十二個夫人都在苦戰,然而,紅魔騎兵們實在太強大了,而他們似乎並不懂得什么叫憐香惜玉,紛亂的刀光中,眾夫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鋒利的馬刀將她們曾經嬌柔的身軀砍成碎片,傾國顏色,終歸塵土。

  “炎月乖哦,滄月別怕,乖寶貝們不要害怕,媽媽會保護你們的……”十三夫人喃喃地說著,忽然覺得後心一涼,一陣刺痛從後背傳至胸前,她低頭一看,只見胸前透出一小截滴血的刀尖,原來一名紅魔騎兵繞到大樹後面,一刀刺穿大樹,連帶將靠在樹上的十三夫人捅了個對穿!那紅魔騎兵猛地刺出馬刀,十三夫人強忍著劇痛,慢慢地靠著樹坐倒在地上,將兩個孩子輕輕地放在小腹上,泊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孩子們的襁褓,確認兩個孩子不會摔傷後,她輕輕地撫了撫孩子們粉嫩的臉蛋,微笑著合上了雙眼。

  老夫人在老爺子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經驚呆了,呆呆地坐在眾夫人的保護圈中無聲地流著淚,而當她看到藍斯諾所有的夫人都死後,一臉癡呆的她漸漸有了表情,她慢慢地手足並用地朝兩個大睜著眼睛看著母親蒼白面容的嬰兒爬去,但是還沒等她爬到兩個嬰兒身邊,一柄淩空擲來的馬刀就將她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藍斯諾親眼目睹了夫人們和母親接連死去,親眼看到了一群紅魔騎兵獰笑著朝著兩個襁褓中的嬰兒舉起馬刀,然而他卻什么都做不了。火雲帝國最完美的男人嘯叫著,流著淚,一次又一次地向攔在他面前的雷雲兒、白虎上將、魔虎上將發起衝擊,火紅的鬥氣將他變成一個全身包裹在烈焰中的火人,他身上的戰甲在火中融化,華麗的堻T在烈火中變成襤褸,每一次的衝擊都令攔在他面前的三個敵人後退三步,而他自己身上也添上無數傷痕。雷雲兒張開了魔法盾,無數的低階魔法對著藍斯諾狂轟濫炸,白虎上將劈出一道又一道劍氣,失去了武器的魔虎上將手持著拾來的馬刀,配合著白虎上將的攻擊,三人聯手終於抵擋住了不顧一切狂攻的藍斯諾,魔虎上將甚至在藍斯諾的臉上自左眉角至唇角刻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淋漓的鮮血令藍斯諾俊美無雙的臉變得無比猙獰,他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盡力壓榨著體內一點一滴的鬥氣。

  雷雲兒看著藍斯諾如此瘋狂的進攻,冰封的臉上終於露出驚奇的表情,究竟是什么令這個男人如此地不顧一切?是什么令這個男人超越了自己的極限,居然逼得己方三人聯手還不住地退卻?

  從沒有過愛情的她不知道,作為一個兒子、一個丈夫、一個父親,這三重的身份令藍斯諾在見到自己的親人一個接一個地慘死,見到自己的兒子陷入絕境,瘋狂之下力量再度提升,終成為劍聖級別的終極強者!

  但是,這短暫的提升仍無法突破雷雲兒三人的封鎖,雷雲兒魔導師級別的魔力全力防守,再加上兩個聖騎士在旁協助,強如雷斯諾也無法將三人一舉擊殺!

  眼看著紅魔騎兵們的馬刀朝著兩個嬰兒砍落,藍斯諾終於徹底絕望了。他倣佛看到了馬刀落在嬰兒身上後血肉橫飛的慘景,體力、鬥氣已經雙重透支的藍斯諾頓時感到天地一陣旋暈,在發出了最後一次衝擊之後,他倒下了,徹底地暈死過去。

  就在藍斯諾殘破的身軀搖晃著倒地時,紅魔騎兵的馬刀落到了兩個躺在母親屍身上的嬰兒身上,如同想象中的一樣,血花伴著殘肢在空中亂舞,血肉橫飛的場景刺激地紅魔騎兵們哇哇大叫起來。

  但這血花殘肢卻不是嬰兒們的。

  而是那幾個朝著嬰兒們揮刀的紅魔騎兵們的。

  情形說不出的詭異,圍著兩個嬰兒的十幾個紅魔騎兵中已經有五個徹底散掉了,四下散亂的肢體與臟器令人無法看出這曾經是五個完整的人。

  躺在母親小腹上的兩個嬰兒詭異地笑著,清澈地無一絲雜質的大眼睛盯著那些雖然還圍著他們,但已經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的紅魔騎兵們。

  一縷若有若無的殺氣從嬰兒們身上向四周擴散開去,緊緊籠罩在圍著他們的紅魔騎兵身上,也籠罩到了離他們還有一定距離的雷雲兒等人身上。

  一紅一白兩道光柱從兩個嬰兒身上衝起,光柱在空中凝聚,漸漸化成兩個人形。其中一人有著一頭齊腰的飄逸銀發,另一人則有著一頭齊肩的火紅卷發。這兩個人雙腳浮在虛空中,身上被淡淡的霧氣籠罩著,看不清面目,甚至連他們的身體也都籠罩在紅白兩色霧氣之中,只能勉強看出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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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嬰兒還是躺在他們母親的小腹上,紅發的炎月粉嫩的小舌頭興奮地舔食著淌到嘴邊的紅魔騎兵的鮮血,兩只瞳孔變成了淺紅色,銀發的滄月一雙眼珠黑得無一絲雜質,小臉上挂著冷酷無比的笑容。

  雷雲兒、白虎上將、魔虎上將、逆天星使、紅魔騎兵,所有的人都如臨大敵地看著虛浮在空中的兩個近乎透明的人影,從這兩個人影身上發出的威壓與殺氣逼得他們幾乎無法呼吸。

  雷雲兒的表情依舊冰冷,但她的心跳卻已經加速。這兩個究竟是什么?為什么能讓這么多黃金騎士、大魔法師級別以上的強者如此恐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魔星的力量?僅僅幾天大的嬰兒就已經有了如此恐怖的實力,那么若讓他們成人,他們的威力豈不是只有神才能與之相抗?蒼天啊,為什么你要如此眷戀惡魔呢?難道火雲已經真的不受神靈庇護了嗎?

  “吾等乃魔之鬥魂,以血之威名起誓,褻瀆吾主威嚴者,唯以死謝罪!”莊嚴而冷酷的聲音直接在雷雲兒等人心底響起,虛浮在空中的兩條人影背後均展開了兩對羽翼,銀發的羽翼雪白,紅發的羽翼血紅,八支羽翼輕輕拍動,卷起的狂風在叢林中呼嘯,碗口粗的樹枝喀喇喇折斷,地上的沙石飛到空中四下亂舞,砸到粗大的樹桿上發出冰雹墜地般地脆響,紅魔騎兵們身上涌出血紅的鬥氣與狂風苦苦相持,身軀如同風中的小草籟籟發抖,白虎上將路易狂叫一聲:“逆天星使掩護公主撤退!德爾,咱們上,殺掉這兩個惡魔!”不顧狂風正緊,白虎上將和魔虎上將領著紅魔騎兵們吶喊著衝向那兩個正舒展著羽翼的惡魔,逆天星使們虛弱的身體禁不起狂風的折磨,早已搖搖欲墜,巴不得早走,現在白虎上將下令他們帶著公主逃走,正是求之不得。三十九個大魔法師拚命地聚集到雷雲兒身邊,手腳不停地比著手勢,在胸前的空中劃出一係列繁瑣的軌跡,齊聲唱頌咒語,這種情形之下已經來不及畫魔法陣做出大型的傳送魔法,只有發動小型的傳送魔法,將他們自己和公主送走了。

  雷雲兒公主盡管萬般不情願,但她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那兩個有著美麗羽翼的惡魔。當魔法師的傳送魔法完成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藍斯諾一眼,隨即消失在乳白色的光芒之中。

  兩個惡魔已經與白虎上將和魔虎上將帶領的紅魔騎兵們交手。二十多個紅魔騎兵吶喊著衝近兩個惡魔,二十多柄馬刀同一時間砍下,激射的鬥氣甚至將惡魔們羽翼拍出的狂風劈散,但當他們的刀劈中那兩個惡魔的身體時,他們發現自己的刀幾乎是毫無阻礙地劈進了惡魔們的身體,然後從另一邊透了出來,那種感覺就像他們砍中的只是空氣。而被二十多柄馬刀透體而過的兩個惡魔卻似是沒有任何感覺一般,紅發的惡魔雙手中出現了一把冒著火焰的長刀,銀發的惡魔手中出現了一柄透體漆黑的長矛。火焰長刀朝著紅魔騎兵們劈下,沒有人能躲開紅發惡魔的輕輕一刀,所有被劈中的紅魔騎兵無不慘叫著在火中化為灰燼。漆黑的長矛如閃電般捅出,無窮的力量將紅魔騎兵們比鋼鐵還硬的身體輕松捅穿,一篷篷血雨從紅魔騎兵們身上碗口粗的傷口中噴出,沒有一個紅魔騎兵能擋他一矛。

  二十多個衝在最前面的紅魔騎兵幾乎在第一個照面就全部戰死,而剩下的紅魔騎兵也在白虎上將和魔虎上將的帶領下衝了上來。銀發惡魔朝著白虎上將一槍刺出,白虎上將橫劍一擋,槍尖正刺在劍脊上,重劍碎成鐵屑,白虎上將只覺得就像被一頭瘋狂的牛魔獸當胸撞擊一般,胸口處傳來令他幾乎暈死的劇痛。口中狂噴著鮮血,白虎上將高大的身體倒飛出去,將一株千年大樹攔腰撞斷,而他身上的盔甲也如同紙扎的一般碎成千片。魔虎上將以為自己的速度已是五虎上將中最快的了,可是在那紅發的惡魔面前,他那引以為傲的速度竟完全派不上用場,紅發惡魔輕輕一刀砍下,魔虎上將就不知道怎樣去避,他徒勞地舉起馬刀妄想擋住那柄火焰長刀,馬刀如同朽木一般被切斷,火焰長刀劈開了他的胸甲,劈進了他的胸腹,在他腹上開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傷口還沒涌出鮮血便被刀上的火焰燒焦,也正因為如此,魔虎上將才撿回一命。前仆後繼衝擊的紅魔騎兵們在這兩個惡魔面前就像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螞蟻在跟一只蒼鷹決鬥,螞蟻還沒咬掉蒼鷹的一根毛發就已經被蒼鷹啄得粉身碎骨。

  一百多名跟在兩位上將後面衝擊的紅魔騎兵頃刻間死傷殆盡,鮮血和死亡刺激了後面的紅魔騎兵們,他們不顧戰友死傷慘重,不知死活地慘嚎著衝擊。然而一聲沙啞地嘶吼制止了紅魔騎兵們近乎自殺的舉動:“公主已經安全離開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無謂做沒有勝算的廝殺,保存實力要緊!趕緊撤退!”說話的是白虎上將,重傷的他早已無力再戰,甚至連站起來都還需要兩名紅魔騎兵的扶助。剩下的三百多名紅魔騎兵恨恨地盯了兩個惡魔一眼,兩名紅魔騎兵架起重傷倒地的魔虎上將,飛快地退走了。

  兩個惡魔似乎沒有追擊的意思,眼睜睜地看著紅魔騎兵們退走,直到最後一名紅魔騎兵消失在他們的視野內,兩個惡魔對視了一眼,身軀慢慢地變淡,最後消失於空氣中。

  叢林中又恢復了寂靜,數百具或完整或殘缺的屍體以各種奇異的姿勢倒臥四處,鮮血在空氣中散發著濃厚的腥臭,食腐動物們或嘯叫或無聲地向著這剛剛結束戰鬥的修羅場靠近,兩只禿鷲呱呱怪叫著驅走幾只猥瑣的食屍鼠,停在一具屍體上大口地啃食起來,不多時,幾乎所有的屍體上都爬滿了各種各樣的食腐動物,這些叢林的清潔工努力地工作,在清理叢林的同時也填飽了它們的肚子,唯一沒有受到這些動物侵擾的只有兩個嬰兒母親的屍體以及倒臥在地上還處於昏迷之中的藍斯諾。

  這些食腐動物是不吃活物的,更何況它們就算想客串一下獵食動物,也不敢稍微動一下兩個嬰兒和藍斯諾。這兩個嬰兒和藍斯諾令它們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誰也不願冒著生命的危險去做兼職。

  殘酷的血戰已經結束,但這並不代表危機已經過去。離戰場不遠的地方,兩個滿身殺氣的人正飛快地朝藍斯諾和兩個嬰兒所處的地方趕來,藍斯諾一時之間無法蘇醒,兩個嬰兒也沒有任何行動能力,來的這兩個究竟是敵是友?若是敵人,那兩個所謂的“鬥魂”還會出現救護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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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亡命天涯·蛇蝎

作者:再世驚雲


  一紅一藍兩條人影飛快地接近藍斯諾等人遭受狙殺的地方,超快的速度在他們身後留下兩條長長的殘影,所過之處狂風大起,卷起無數落葉。

  轉眼間,這兩條人影就來到了昏迷的藍斯諾和兩個嬰兒的所在。這兩人一個身穿紅衣,一頭齊腰的紅發梳得一絲不茍,兩道火紅的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面目英俊得近乎邪異,眼中的邪氣與殺氣更是逼人心魄。另一個身穿藍衣,一頭藍色的卷發閃著幽幽光澤,連皮膚都閃著淡淡的藍光,兩道橫刀眉,一雙猛虎眼,稍厚的嘴唇上略翹的鼻頭令他看上去好像一直在發怒。這兩人身上的衣服都破損了一些,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著或深或淺的傷痕,傷口的血已止住,但仍可看到那觸目驚心的殷紅。

  兩人環視四周環境,見這埵戭y成河,屍堆如山,紅衣人鋼牙一咬,暴叫如雷:“媽的,來晚了!他們竟敢殺老子的學生,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藍衣人跑到藍斯諾身旁,伸手一探藍斯諾頸部動脈,叫道:“老師,師弟還活著!不過他受的傷太重,身體非常虛弱!”

  紅衣人道:“少廢話,先幫他穩住傷勢,我去看看兩個徒孫!”紅衣人說著,走到兩個嬰兒身旁,將他們抱了起來。兩個嬰兒看著紅衣人邪氣衝天的面孔,不但不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紅衣人笑道:“這兩個小東西挺懂事的,知道我不是壞人。”這紅衣人自稱是炎月和滄月的師祖,那他自然是藍斯諾的老師火雲邪神了。而那藍衣人正是“怒海劍聖”葉滄浪。兩人在感應到藍斯諾的鬥氣波動後,全力趕往戰場,誰知半路上被大魔導師布魯諾和龍劍聖福樓拜截住。火雲劍聖雖是亞蘭古斯大陸第一高手,葉滄浪也是七大高手中排名前五的高手,但布魯諾是大陸第一的大魔導師,若是近戰的話,同級的魔法師很有可能在第一時間被戰士秒殺,但一個有戰士守護的魔法師絕對是所有戰士的噩夢。火雲邪神和怒海劍聖聯手重創龍劍聖,但他們也被大魔導師所傷,最後還被毫發無傷的大魔導師帶著龍劍聖逃掉了。雖然大魔導師福樓拜和龍劍聖沒有如願殺掉火雲邪神和怒海劍聖,但也拖延了他們的行動,令他們無法趕來救援藍斯諾。在大魔導師和龍劍聖看來,他們拖延的這段時間足夠雷雲兒等人殺掉魔星了,卻沒想到關鍵時刻出來兩個神秘的“鬥魂”逼走了雷雲兒,還殺了一百多名紅魔騎兵。

  怒海劍聖葉滄浪雙手懸在藍斯諾胸口,手掌上冒出淡淡的白光,在白光的照耀下,藍斯諾傷口的血慢慢地止住了,“老師,我只能用一級的回復術,只能幫他止血,現在必須有高級魔法師幫他治療,才能救他一命。”

  火雲邪神說:“那還羅嗦什么?還不快把他帶回異人城市,請精靈法師替他治療?”

  葉滄浪點點頭,抱起藍斯諾,跟在火雲邪神身後,飛快地向異人城市奔去。

  “你是說兩個魔星和藍斯諾都沒死,而紅魔騎兵卻戰死一百五十二人,白虎、魔虎兩位上將重傷,連龍劍聖都重傷不起了?”玄光鏡堛犒p風大帝一臉沉靜,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的。”看著玄光鏡的雷雲兒也是一臉的平靜。“我們低估了火雲邪神和怒海劍聖的實力,沒能將他們一擊致命,而那兩個惡魔般的鬥魂也是我們事先沒有料到的。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沒有布置好。”

  雷風大帝擺了擺手,“朕不怪你,只是火雲邪神三師徒一個沒死,兩個魔星還是嬰兒就有實力超越劍聖的鬥魂相助,要是讓他們長大成人朕就是死人一個,火雲帝國就要亡國滅種!且不說以後,就說眼前,要是火雲邪神煽動異人城市的異族和我國作對,也勢必引起我國極大的動亂……雲兒,龍劍聖什么時候能恢復功力?聖羅蘭堡有多少軍隊可用?”

  “老師至少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聖羅蘭堡雖然有二十萬大軍,但一個都不能動。聖羅蘭堡極為重要,一旦城防空虛,西俄、納斯達兩大帝國早已虎視眈眈,定會趁虛而入,聖羅蘭堡若失守,我國西北的第一屏障就會完全向兩大帝國敞開,聖羅蘭堡後面一馬平川,國勢必危。”

  “有道理,但是拔草的話,就必須將它連根拔起,否則一到春天,原野堣S會是翠綠一片。兩個魔星非除不可,火雲邪神和怒海劍聖現在也是火雲公敵,朕一人的安危不要緊,但朕不能讓他們毀了朕的江山皇朝!”雷風大帝的神情漸漸兇惡起來,他惡狠狠地,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朕要藍斯諾和他的兩個兒子,和他的老師、師兄,全都比朕先死!”

  雷雲兒默默地點了點頭,“父皇,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執行吧。西俄帝國的太子不是一直垂涎四妹的美色嗎?就請父皇許諾將四妹嫁給他,條件是西俄的宮延魔法師大魔導師雅西洛出手助陣。還有納斯達帝國的帝君自見了孩兒一面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去年不是向父皇提親了嗎?也請父皇許諾,只要納斯達帝國的宮廷劍聖獸心劍聖堜龤C金肯出手,我就嫁給他。”

  雷風大帝神情一變,“這怎么行?你四妹和你都是朕的寵兒,朕怎能將你們嫁給西俄的白癡太子和納斯達的那個糟老頭子?”

  雷雲兒不動聲色地說:“父皇,諾言並不是一定要遵守的,如果在追殺魔星的戰鬥中,西俄的宮廷大法師和納斯達的宮廷劍聖都死掉,對兩大帝國可是不小的損失……只是父皇你要背負一些罵名了。”

  雷風大帝哈哈一笑,“與國運相比,個人的榮辱又算得了什么?如果火雲帝國能一統天下,就算讓朕背負千年罵名又如何?雲兒,朕就照你的意思去做,馬上和兩大帝國聯係,跟他們談談條件。”

  雷雲兒又說道:“還有,白虎上將和魔虎上將的傷勢更加嚴重,恐怕要半年才能恢復,他們兩位要回帝都休養,希望父皇能把黑虎、瘋虎兩位上將派來,嗯,最好把‘他’請來。”

  雷風大帝聞言臉色大變,沉吟道:“黑虎、瘋虎兩位上將派來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他’……”

  雷雲兒道:“父皇,我國供養‘他’已有近三十年,現在國家有難,難道‘他’不應該出面幫一下嗎?如果父皇你請不動,孩兒親自來請,反正時間還多得很,等我老師恢復以及援兵到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回一趟帝都也是有時間的。”

  雷風大帝想了很久,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似地猛一點頭,“雲兒,你聽好了,‘魔神一怒,屍橫四處,魔神再怒,屍橫無數,魔神三怒,血海飄櫓’。這二十四個字並不只是傳言,‘他’極難駕馭,你千萬要小心,別觸怒了‘他’!”

  雷雲兒淡淡地說:“這個我知道。只要一切準備就緒,我就動身去異人城市。”

  雷風大帝想了想,說道:“要不要朕再派兩千紅魔騎兵來助陣?”

  雷雲兒道:“不用。如果那兩個鬥魂出現的話,紅魔騎兵再多也沒用,這世上也許只有‘他’可以消滅那兩個鬥魂,別的人來再多也沒用。父皇,孩兒很累了,想休息了。”

  雷風大帝點點頭,“那你休息吧,朕這就去安排一切。”

  逆天星使團切斷了玄光鏡的聯係,雷雲兒揮退星使們,獨自一人回到了臥房。

  這是一間布置極為奢華的臥房,從房間堛爾佴╱搢荂A房間以前的主人是個極有品位的人。暀W的油畫和塑刻均是出自古代藝術大師之手,天花板上的吊燈一看就是出自精靈族的手藝,珍貴的藍色魔法晶石居然被用作了照明物裝在燈罩堙A透過燈罩的過濾發出微帶藍色的白光,光線的強度可以隨意調節。書桌上擺的木雕和盆景也是出自當世名家之手,就連床上用品的紋飾也是紡織大師的傑作。整間房子只有床頭的書櫃稍顯樸素,但木材卻是極為珍貴的“星星樹”,木質上遍布五芒星狀的紅色斑點,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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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雲兒斜靠在床頭,從書櫃媕H意抽出了本書,一看扉頁,居然是千年前的藝術大師米開郎琪羅的《雕塑藝術與人的修養》,雷雲兒冰封的臉上不由現出一絲笑意,這個窮奢極欲、濫情好色的藍斯諾居然也懂藝術和修養?雷雲兒不由好奇起來,她將書櫃堛漁悀@本本地抽出來看,發現堶掖漸是藝術、宗教、遊記類的書,有的書還是比帝都大圖書館堿藕礙漁挭y更珍貴的已絕版的原版古書。雷雲兒心想這藍斯諾深得女人寵愛與他的學問不是沒有關係的,現在帝國的貴婦人們大多喜歡附庸風雅,憑藍斯諾的相貌加上他淵博的學識——如果他有認真看這些書的話,帝都哪一個貴婦不會被他迷死?正想著,忽然抽到一本封面上寫著“人體藝術”四個字的書,翻開一看,雷雲兒不由滿臉通紅。原來這本放在一本遊記旁邊的書竟然是一本畫得活靈活現的春宮圖。雷雲兒雖然尚是處子之身,但火雲皇室向來淫糜,她身為皇族,對這男女之事多少有些了解,一看便知這書絕不是什么人體藝術了。

  雷雲兒啐了一口,將這書扔到地上,忽然想到藍斯諾邊看這春宮圖邊和他的夫人們親熱的樣子,不由心中煩亂,站起來拾起書,推開窗口就扔了出去。回到床上重重地躺下,只覺臉上燙得厲害,將臉埋進冰涼的背子上,心想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藍斯諾那如瘋似狂的樣子又浮現在她腦海,想到他渾身的血,臉上的疤,絕望而悲哀的嚎叫,無力地暈倒前最後那一個將悲哀全都射進人心的眼神,雷雲兒心中不由隱隱作痛。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煩意亂的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殺死藍斯諾,只有殺了這個無恥的男人,自己才不會有煩心事。”

  心冷似冰,或者說心毒似蛇蝎的少女現在並不知道,追殺藍斯諾竟成了她畢生的目標和事業,而當她終於有機會將那個男子殺死時,一切已經開始違背她的初衷了……

  如果說大陸上哪一個城市最美的話,那一定是異人城市。

  如果說大陸上哪一個城市最怪的話,那也一定是異人城市。

  在這個各種異族雜居的地方,你完全找不到兩處相同風格的建築,所有的建築都充滿了創意和藝術風味。而在這個城市堙A最美的風景當屬由精靈族和龍族聯合創造的奇觀——空中花園。

  十多顆精靈古樹是空中花園的基柱,樹冠被龍族施以永固魔法,形成堅實的地基,再在上面由藝術品位超群的精靈建造華美的建築,有城堡、塔群、花園、噴泉、泳池以及異族聯盟長老議會的白宮。

  現在藍斯諾就站在異人城市矮人王開的武器店二樓的窗口前看著對面不遠處的空中花園。黃昏的夕陽被空中花園的塔群擋住,只露出一小半,七彩的塔群被夕陽鍍上一層金黃,塔群前的噴泉在陽光下閃著七彩華光,令逆著陽光而望的藍斯諾一陣旋暈。

  雷雲兒公主的狙殺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藍斯諾身上的傷在精靈魔法師的治療下已經差不多全好了,但他的功力卻沒有絲毫恢復的跡象。據火雲邪神說,那是因為他在突破劍聖境界後瘋狂地使用鬥氣,導致鬥氣全部用光並且透支了許多,他那時的戰鬥等於是用未來的鬥氣來支持他揮劍,現在是時候償還透支的那些鬥氣了。透支多少就要償還多少,這很公平。

  矮人王盎格斯熱情地接待了他,並將他安置矮人王最好的房間堙A火雲邪神和怒海劍聖和矮人王也是老朋友了,現在也住在矮人王的店堙C在藍斯諾養傷時,兩個嬰兒由精靈照顧著,本來矮人王妃自告奮勇地要帶兩個孩子,但藍斯諾卻怕力大無窮的矮人女子一不小心把嬰兒捏碎了,所以婉言拒絕了她。精靈王妃非常喜歡兩個無比可愛的嬰兒,帶了一個月竟舍不得還了,藍斯諾現在身體好了,正愁怎么把兩個孩子要回來呢!

  矮人王盎格斯粗大的嗓門在他身後響了起來:“我說老弟,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大家就等你呢!你來了我們還沒好好喝過酒,現在你身體好了,今天我們一定要喝個痛快。”

  藍斯回過頭,看著矮矮胖胖的矮人王,有些勉強地笑笑,說實話,他現在沒有任何心情喝酒。一想到慘死的父母妻子,還有那些追隨他的鐵血騎士,他的心便如刀割般地痛。即使他心胸豁達,生性灑脫樂觀,一時間受這么大的打擊,還是無法坦然承受的。藍斯諾走到矮人王的身前,拍了拍身高還不到他胸口的矮人的腦袋,說:“兄弟,問你一個問題好嗎?”矮人王顯然並不喜歡別人拍他的腦袋,在藍斯諾的手拍來時他猶豫著是不是躲開,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躲開,他知道,現在的藍斯諾,就像個受傷的孩子一般,什么事情都要順著點的。矮人王點了點頭,“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絕不會隱瞞。”

  藍斯諾指著窗外的空中花園,“耗費龐大的魔法力支持這么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園,為的是什么?既然這是各族聯合會議的總部,以你矮人王的身份也可以住進去,你為什么不去?”

  矮人王粗豪地笑了起來:“還不是那些好面子的龍族和愛美的精靈出的主意?說是要建什么標志性建築,就像火雲帝國的大神殿,西俄帝國紅場,納斯達的騎士廣場一樣,不過人家的標志性建築既好看又實用,不像這空中花園除了好看簡直一無是處。我之所以不住進去,是因為堶悸甄\設太精致了,我們矮人不喜歡那樣看上去一碰就碎的精致物品。”

  藍斯諾點了點頭,瞇著眼睛看著空中花園,慢慢地說:“如果我要毀滅異人城市,第一件事就是毀掉空中花園。”

  矮人王嚇了一跳,“我的兄弟,你說什么?毀掉空中花園?龍族和精靈會找你拼命的!”

  藍斯諾臉色沉重地說:“精靈古樹本身有龐大的魔法力,樹冠被魔法永固,上面的建築全是依靠各種屬性的魔法和魔法材料建造起來的,整個空中花園就像一個巨大的火藥庫,只要有足夠的火頭,利用魔法屬性間的相生相克,就可以將整個火藥庫引爆。空中花園毀滅時爆炸的能量恐怕足夠將整個異人城市毀滅一大半!”

  矮人王笑道:“你說的龍族和精靈怎么會想不到?他們建造時已經盡可能地避免了這種情況的出現,空中花園的防守是最嚴密的,而且要想引爆空中花園,恐怕需要十個大魔導師一起出手,可是整個大陸到現在也才兩個大魔導師,他們還不夠實力摧毀空中花園呢!別想這些不可能出現的問題了,兄弟,吃飯去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藍斯諾搖了搖頭,心堣]明白他的猜想應該是不可能成為現實的,可是,為什么每次他一看到空中花園,心中就會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蠢蠢欲動呢?

  (各位親愛的敬愛的可愛的憐愛的心愛的疼愛的酷愛的暴愛的讀者,驚雲我現在是一名保險公司的業務男了,目前正在中國平安上班,幹業務男的缺的就是時間和精力啊,我苦啊我累啊~~~~更新慢了希望大家不要怪我,我也要吃飯穿衣打的抽煙喝酒和養女朋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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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傳奇 第七章 亡命天涯·血疑

作者:再世驚雲


  卷四雙月傳奇第七章亡命天涯。血疑

  異人城市邊緣地帶,一名年輕的精靈弓箭手正百無聊賴地騎在精靈古樹粗大的樹枝上持行警戒任務,茂密的樹葉遮住了他的身體,他身上的綠色皮甲使他看上去好像一叢樹葉。弓和箭壺就放在他的左手邊,但在他看來,這些東西根本不會派上任務用場。

  難道不是嗎?異人城市的強大武力使整個城市在亞蘭古斯大陸上成為號稱第一安全的城市,來到這個城市的人類除了商人就是旅行家,雖然偶爾會來一些冒險者或者傭兵隊伍來這婺犮R裝備,但也沒有誰敢在異人城市媥x事,就連人類第一高手火雲邪神到了異人城市都規規矩矩的,近百年來異人城市從來不在邊境設立任何警戒,可為什么長老會這段日子要安排這么多戰士在城市周邊警戒呢?

  精靈已經在這媊筆暀T天了,可是直到現在還沒看見一個可疑的生物,幸虧今天就會有人來接他的班,否則再這么無聊地守下去,他可真的要瘋了。中午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到精靈身上,令他感到無比愜意,空氣中充滿了植物的香味,他伸了個懶腰,準備在這樣美好的環境中美美地睡上一覺了。警戒任務沒什么值得嚴肅對待的,憑他即將晉級為神射手的能力,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能逃過他的耳朵。

  精靈打了個哈欠,剛在樹枝上躺了下去,忽然發現頭頂上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著他!精靈心中一驚,猛地坐了起來,飛快地抓起長弓,抽出一枝箭剛準備搭上,就發現那雙眼睛的主人不知什么時候到了他對面的樹枝上,笑吟吟地看著他。精靈再也無法將箭搭在弓弦上了,因為那雙眼睛的主人,竟是一個無比美麗的女子!

  那女子有著一頭火紅的柔順的及腰長發,在微風中緩緩地拂動著,兩道修長的秀眉下一雙無比深邃的藍色眼睛含著淡淡的水氣,秀氣小巧的鼻子下有著一張紅櫻桃般的小嘴,淺笑的她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完美無缺的臉令本身已經非常美麗的精靈不由屏住了呼吸。寬大的紅色衣袍將那女子的身體裹在中間,她輕飄飄地坐在只有拇指粗的一段樹枝上,身體隨著樹枝被風吹動時的顫動上下晃悠著,一雙修長雪白的腿在被風吹起下擺的衣袍下若隱若現,一雙晶瑩如玉的腳赤著,渾圓的腳踝輕輕地轉動,每一個動作都讓對美麗的事物毫無抵抗力的精靈心臟亂跳。

  “小姐,你……你是誰……噢對不起……我是問……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還有……您是怎樣到這樹上來的……能告訴我嗎?”可憐的精靈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著。

  那女子低下頭抿嘴一笑,身子輕輕地飛了起來,如同一片被風吹動的棉絮,飄到精靈的面前,女子的雙腳腳尖點在樹枝上,緩緩地蹲下,一只纖纖玉手柔柔地按到精靈的胸口上,淺笑著將紅唇慢慢地貼向精靈紅透的臉頰。精靈癡癡地看著女子,已經忘了躲避,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喉嚨幹得像要冒出煙來。然而就在女子的唇快要貼到精靈臉上的那一瞬間,精靈感到咽喉微微一涼,一股刺痛的感覺從咽喉傳進腦中,精靈痛苦地張大嘴想要叫喊,卻發現鮮血已經堵住了他的喉嚨,令他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響。

  女子那劃過精靈咽喉的左手食指指甲上已經沾上了淡淡的血絲,她輕笑著,將食指放到嘴媞C慢吮吸,精靈雙手按住不斷涌出鮮血的咽喉,眼睛拚命地瞪著那天神一般美麗的女子,女子無聲地笑了,她按在精靈胸口上的右手毫不費力地插進了精靈的胸腔,握住精靈無規律地跳動的心臟,輕輕一握。

  精靈的眼角已經瞪出血來,他感到自己的心臟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禁制,慢慢地停止了跳動。刺骨的寒冷令精靈的眼前慢慢地昏黑起來,在他死去的那一刻,那取去了他生命的女子還在柔美地笑著。

  女子將精靈的屍體在樹枝上放平,將手上的血跡在精靈的皮甲上擦凈,然後就像她來時一樣,毫無徵兆地消失了。

  在離那精靈遇害的精靈古樹不遠處的另一株精靈古樹上,一個同樣無聊的精靈剛剛仰躺在樹枝上睡了不到三分鐘,就被一陣樹枝猛烈搖動的聲音驚醒了,當他睜開雙眼時,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在他頭頂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異人城市的中央廣場上,各個異族的長老和民眾們看著十三個一字排開的擔架議論紛紛,“已經是這個星期第十三個了。”精靈王看著擔架上白布蒙著的屍體,憂心忡忡地對身邊的精靈長老們說,“這些小夥子全是我們精靈族最傑出的弓箭手,大部分都即將晉級成精靈神射手了,可他們卻在一個星期之內悄無聲息地遇害……被殺的手法一模一樣,都是咽喉被割斷,胸腔被剖開,心臟上有淤血。”

  “惡魔般的手法!這可不是在正大光明的戰鬥中能造成的傷痕。”一名精靈長老憤怒地說,“現場根本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這足以說明他們是被卑鄙的殺手暗殺的!”

  “如我們所料想的,可恥的人類為了傷害異人城市的朋友已經開始了他們的陰謀!”精靈王說道,“看來異人城市即將面臨巨大的危機。”

  矮人王盎格斯摸著自己那亂篷篷的大胡子說:“人類最擅長的就是陰謀和暗算,而這正是我們所不擅長的。看來光由精靈一族擔任警戒是不夠的了,我們所有的種族都必須派出優秀的戰士組成巡邏隊,每個巡邏隊最少也要有十個人,否則那個躲藏在陰影中的殺手還會繼續向落單的戰士們下手的。”

  藍斯諾非常尷尬地站在矮人王身後,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卑鄙的人類”、“可恥的人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在心媟t暗慶幸,幸好老師火雲邪神不在這堙A否則以老師人類的立場和怪異的脾氣,絕對會和精靈王、矮人王起爭執的。同時他也感到很對不起這些善良好客的異族,如果不是他到城媮袓齱A這些精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遇害的,他實在想不到,火雲帝君居然會將斬草除根進行到底,不惜冒著和異人城市起衝突的危險派人追殺到城中。藍斯諾決定,等傷一好,就和老師、師兄離開異人城市,不再給異族們造成任何麻煩了。但是……藍斯諾看了一眼站在精靈王旁邊,抱著炎月和滄月兩兄弟的精靈王妃,心堨ヶ_愁來。究竟怎樣才能讓精靈王妃把兩個嬰兒還給他呢?


--  作者:Steve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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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個月,精靈王妃寸步不離兩個嬰兒左右,將這兩個嬰兒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細心照料,藍斯諾以各種理由數次討還都沒能成功,要不是考慮到精靈王妃尊貴的地位,藍斯諾甚至想用美男計。當然,他現在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無法完全抹平的傷疤,美男的形象已經給破壞掉了。但也正是因為這條傷疤,讓他身上的脂粉氣完全去盡,盡顯男性魅力。

  各族的王和長老們現在已經在廣場上圍到了一起,開始商量起組織巡邏隊的事情來。藍斯諾和矮人王打了個招呼,慢慢地向廣場外踱去。異族的會議以他一個人類的身份還是不要參加的好,雖然異族們現在把他當成朋友,但是當異族戰士的死亡人數越來越多,這些異人不把他當成召來死神的惡魔看待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還是盡早離開的好,不然被異族驅逐的話,可真是太沒面子了。

  藍斯諾來到城中的商業區,走進一家精靈開的酒店,找了張正對著門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壺酒和兩個小菜,自酌自飲起來。現在正是中午,酒店堛澈人很多,各種奇形怪狀的異人用城市通用語在堶掙鉿Y喝邊聊天,聊天的內容幾乎都是圍繞最近發生的血案。藍斯諾留神傾聽,發現各種猜測都有。有人說是傳說中大陸最厲害的殺手“無影殺手”幹的,也有人說是火雲帝國的法師召來了魔族的使者,更有甚者,一名半獸人甚至說是神秘的東方大陸上來了一個名叫“不敗。東方”的魔鬼,被火雲帝君請動了出手,用神秘的東方武技殺掉了精靈們。藍斯諾聽了只覺得好笑,東方大陸是四塊大陸中最神秘的一個,像遺失大陸、死靈大陸都有亞蘭古斯的冒險者光顧過,一些非常幸運的冒險者甚至能從兩塊大陸上帶來一些神奇的寶物,而凡是前往東方大陸冒險的冒險者團隊還沒一個能回來。雖然東方大陸也曾有人用奇異的魔法來到亞蘭古斯,但那幾個廖廖無幾的東方大陸拜訪者可都是歷史上有記載的,而且全都是術師。一個使用武技的戰士怎么可能通過那一片無邊無際的暴虐之洋從東方大陸來到亞蘭古斯呢?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藍斯諾往門外一看,只覺眼前一亮,一名赤足的紅衣女子被一群異人孩子圍繞著行走在大街上,那女子無聲地笑著,邊走邊將手中精美的糖果分發到孩子們手中。藍斯諾見慣了美女,甚至連火雲帝國第一美女雷雲兒公主都見過,但當他見到那紅衣紅發的女子時,心還是不由自主地亂蹦了幾下。那女子實在太美了,雷雲兒跟她比起來都還有三分遜色!最初的心跳過後,藍斯諾馬上平靜下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濫情好色的花花公子了,他是一個有著血海深仇的父親,他已沒有太多的精力放到女人身上。

  酒店堛熔妤畯怚涌了出去看那女子,商業區的街道上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群,雖然他們見慣了美麗的精靈和龍族女子,但這個紅衣女子卻是他們生平見過的最美的生物。女性異族們看著儀態萬方的紅衣女子小聲異議論著:“她是哪個族的?怎么以前沒見過?”“精靈?不會,精靈不會穿這樣將身材完全掩蓋的衣服。”“龍族?也不會,紅龍沒有這樣美的女子。”“不可能是人類!人類無法擁有這樣天使般的容貌!”“她比城堜狾釭漱k子都美,你看你老公,眼珠子都直了!”“別說我,你老公都流鼻血了!”然後人群堬r地響起一陣凄厲的男性慘嚎。

  “我美麗的天使啊,請接受我對你的愛吧!”一名精靈手捧著一大束紅玫瑰不顧風度地嚎叫著撲向那女子,還沒衝近就被憤怒的人群揪了回去一頓暴打,許多聲音義憤填膺地吼叫:“你怎么能這樣褻瀆我們的天使!”“你丟盡我們精靈的臉了!”“異人城市不允許這樣的敗類生存!”看著這亂七八糟的場面,紅衣女子不由低下頭來掩口一笑,這一笑,令幾乎所有的男性都癡呆了。

  之所以說幾乎,那是因為還有一個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這個男人甚至還端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喝著酒。那紅衣女子似乎察覺到了,目光飄向完全不為她美色所動的藍斯諾,藍斯諾端著酒杯,朝她微一點頭,轉而目不轉睛地研究起盤子堛漱@顆花生來。那女子已經發完了手中的糖果,現在還不知道好色的孩子們歡呼著跑開了,女子向著酒店堛甄霽翕旍咧荂A赤著的雙腳竟一塵不染。圍觀絕色的異族們跟在女子後面一窩蜂地涌進酒店,傾刻間就將整間酒店擠得爆滿,但是卻沒有人敢靠近那女子,只在她方圓兩米外圍著。那女子走到藍斯諾桌前,搬了張椅子坐到藍斯諾對面,周圍的異族們呼啦一聲將整張桌子圍了個水泄不通。那女子雙眼緊緊地盯著藍斯諾,淺笑著的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她右手白嫩的食指輕輕地點向藍斯諾額頭,在這一瞬間,藍斯諾感到無數憤怒的目光投向了他,像要把他撕碎一般。藍斯諾舉起酒杯擋在額前,苦笑著說:“美麗的小姐,我想我並不認識您,您請不要讓我成為所有男人的公敵。”

  那女子收回手,抿嘴一笑,拿起酒杯給自己酌了一杯酒,淺嘗了一口。

  藍斯諾無奈地聳聳肩,為了生命安全,他決定離開這堣F。同時他心堣]覺得奇怪,這女子究竟是誰?為什么偏偏“看中”他藍斯諾?難道他男性的魅力比以前更加強大了嗎?還有,這女子似乎自始自終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難道這樣一個完美的女子竟是個啞巴?帶著滿腔的疑問和淡淡的遺憾,藍斯諾將酒菜錢放到桌子上,起身準備離去了。

  “跟公主說的一樣,藍斯諾果然是一個特別的男人。”那女子忽然開口說話了,當聽到那女子的聲音後,滿心欺待的異人們“哄”地倒了一地,而藍斯諾則冒出滿頭的冷汗!

  只因為這“女子”的聲音竟然……竟然是個粗獷的男性聲音!

  而從“她”說的話看來,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竟與雷雲兒公主有關係!

  她,或者說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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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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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傳奇 第八章 浪跡天涯·魔神

作者:再世驚雲


  卷四雙月傳奇第八章浪跡天涯。魔神

  藍斯諾咬緊牙關,額頭上冷汗淋淋,一字字地說道:“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傳說中的……人妖?!”

  “呵呵……您怎么能這樣說一個天生美麗的男人?人家會傷心的~”那“女子”掩著嘴淺笑起來,如果忽略那男性的聲音,他這一笑的確有絕代風華。不過他這句話也著實讓藍斯諾惡心了一把,險些將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轉眼間這人的身份就得到了確認,那些圍觀的男性異族們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紛紛奪路而逃,這些淳樸的異族男人們雖然對美麗的女子缺乏抵抗力,但是男色卻不是他們所好的。尤其是一個男人居然長成這樣,還故意扮得比任何女子都漂亮,他們沒衝上去將紅衣人暴打一頓已經是很紳士了。

  當男人們全都跑出去後,得到了消息的女人們又涌了進來。再沒有什么比一個比最漂亮的精靈還美的男人能令她們心動的了,無數異族年輕女孩尖叫著衝進酒店,聲勢比男人們進來時還大,小小的酒店已經快被擠爆了。強壯的矮人女子們衝得最快,她們矮胖的身軀將身段柔美的精靈姑娘們擠到一旁,拼命地對著紅衣人拋媚眼。

  紅衣人掩著嘴呵呵“嬌笑”著,一雙嫵媚的眼睛頻遞秋波,精靈小姑娘們雙手抱在胸前,眼睛堸{著星星狀的異彩,尖叫著暈倒一大片,矮人女子們則 怪叫著渾身顫抖起來。

  藍斯諾並沒有被紅衣人種種表象迷惑,他右手緩緩按到腰畔的劍柄上,問道:“你和火雲帝國是什么關係?來到異人城市究竟為了什么?”

  紅衣人對藍斯諾警戒的對作視而不見,笑容可掬地說:“如果我說我是被火雲帝君請來殺你和你的兩個兒子的,你會怎么辦?”

  藍斯諾冷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

  紅衣人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想就在這堸吨漰a?你不怕誤傷了這些美麗的姑娘們?”

  藍斯諾搖搖頭,“我自然不會在這堸吨漶C但是你呢?難道真的敢在異人城市堸吨漹人?你不怕驚動了城堛熔妤痚炊漶H”

  “當然不怕。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堜狾釭漱H都是我的敵人,動起手來我不必擔心會誤傷到誰,而你就不同,你要動手的話,還得考慮環境的因素,你的實力就無法完全發揮。其實我根本不必取這個巧的,即使在對你最有利的環境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紅衣人嫵媚地笑著,纖纖玉指指向藍斯諾身後的人群,“現在我要殺那個美麗的精靈小姑娘,你能怎么辦?”

  藍斯諾心中一緊,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便見眼前紅光一閃,一縷淡淡的香味從他鼻尖掠過,藍斯諾猛地回頭,只見一名精靈女孩雪白的喉嚨上現出一絲細細的紅線,紅線慢慢變粗,鮮血如噴泉一般噴射出來,灑到她周圍的女孩子們身上。那精靈女孩瞪著她美麗的雙眼,緩緩地撲倒在地。人群媗T起一片驚叫,沒人看清這女孩是被誰所殺又是怎么被殺的,被紅衣人的美貌迷住的女子們開始尖叫著往門外逃竄,但門口實在太窄了,這么多人一時無法全都出去。

  藍斯諾回過頭,憤怒地看著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椅子上的紅衣人,紅色的細劍飛快地出鞘,閃電般刺向紅衣人,紅衣人呵呵一笑,“我現在還不想殺你,不如讓我殺光了這堛熄═H後,我們再好好打一場吧!”說話間紅衣人從椅了上消失不見,藍斯諾的長劍刺了個空。下一瞬間,紅衣人已經出現在拼命往門外擠的人群中,他柔媚地笑著,雙手纖長的十指如同十柄短劍,飛快地劃過一個個粉嫩的脖頸,鮮血和著嘶嘶的風聲從那些脖子中噴出,一個又一個年輕的女孩被紅衣人無情地殺害,而這個冷血的殺手竟然像在做著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般歡快地笑著,笑容雖然完美純真,但卻令人心冷齒寒。

  藍斯諾大吼一聲,飛身掠起,身上冒出血紅色的鬥氣,長劍化作漫天血點如傾盆暴雨一般灑向紅衣人,紅衣人眨了眨眼睛,抓住一名精靈女孩的脖子將她迎向藍斯諾的長劍。藍斯諾無奈收劍,紅衣人笑道:“下不了手嗎?我可下得了手哦!”說著食指往那女孩脖子上一劃,又是一道紅得刺眼的血泉噴出。

  轉眼間二十多個女孩死在紅衣人的雙手之下,剩下的幾乎嚇破了膽,除了一小部分逃出去的,還有四十多個異族女孩瑟縮在晲丑A一步也走不動了。

  逃出去的女子們哭叫著將酒店媯o生的一切告訴外面的男人們,有的男人飛快地跑去通知長老會,而那些有一定實力的男人們則取出了他們久未動用過的兵器,吶喊著衝向酒店。暴怒的男人們見門太小一時無法全部進去,紛紛暴叫著揮動手堛漯Z器拆起晲荂C木質結構的椈擢鉦普●N被拆掉一面,五十多個男人飛快地衝了進去。

  藍斯諾見異族男人們不知死活地衝向紅衣人,急忙大叫道:“不要過來!快退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形勢已經完全失控。那紅衣人嬌笑著,右腳腳尖點地,身子如風車一般飛快地旋轉起來,寬大的紅袍化作一片火雲,衝近他的男人們被紅袍卷到,全都慘嚎著倒飛出去,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口,鮮血不住地噴涌而出,轉眼間就將整間酒店的地面染紅。藍斯諾飛身撲向旋轉中的紅衣人,劍尖還沒沾到紅衣人的衣角就被一股氣流卷歪,不由自主地刺進一名矮人的肥大的屁股上,那矮人痛得蹦了起來,又正好撞上了紅衣人的衣袍,整個身體頓時如同一片被撕裂的破布,碎成了十多塊。

  矮人的斧頭拼命地朝紅衣人招呼,可是那些能劈裂岩石的鋼斧也像紙一樣被飛轉的紅袍卷碎了,鐵屑四處亂射,將酒店堛漱H打得頭破血流。半獸人的狼牙棒像火柴棍一樣折斷,反彈回來砸得半獸人們腦漿迸裂。精靈的利箭被氣流卷得失去了準頭,向縮在晲云漱k孩們射去,十多個女孩被箭射死,屍體倒了一地。藍斯諾一次又一次地向那紅衣人出擊,可是他的力量現在僅有不到三成,別說傷到紅衣人,就連跟上他的動作都不可能,而紅衣人好像存心捉弄他一般,有好幾次可以殺掉他的機會都沒出手。

  紅衣人放肆地大笑,笑聲中他的身體像龍卷風一般在整間酒店的廳堂內飛快地卷過,衝進來的五十多個異族男人不到十分鐘全部慘死,死狀奇慘,而那些來不及逃出的女孩子們也被紅色的龍卷風卷得骨斷筋折,當紅衣人止住身形時,酒店堣w經只剩下藍斯諾一個活人。

  地面上已經滿是鮮血,倒臥的屍體到處都是,藍斯諾弓著背,兩眼冒火地看著那紅衣人,咬牙切齒地說:“你究竟是誰?”

  紅衣人呵呵一笑,說:“難道你的老師沒對你說過嗎?在亞蘭古斯大陸上唯一一個打敗過他並且只用了三招的人,就是我了!”

  藍斯諾心猛地下沉,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妖異的男人是誰了。

  三十年前,亞蘭古斯大陸上流傳著一句話,“魔神一怒,屍橫四處,魔神再怒,屍橫無數,魔神三怒,血海飄櫓。”

  三十五年前,亞蘭古斯大陸高手輩出,聖者無數。劍聖、龍騎士、神箭手、無影殺手、大魔導師等頂級強者加起來足有上百,而當時只有三十五歲的火雲邪神已經是大陸排名前十的劍聖之一。

  但是這所有的高手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二十歲的天才。

  那個天才七歲學劍,十三歲即踏入聖域,成為大陸上最年輕的劍聖。十四歲學魔法,十九歲即成大陸第一的大魔異師。這是亞蘭古斯大陸有史以來第一個魔武雙修並且兩項都超凡入聖的奇才,在這之前,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魔武雙修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但這個奇才竟然將這笑話變成了現實。

  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有著一頭如火雲邪神一般的火紅長發,喜歡穿一身火紅色的戰袍,有一個號稱大陸最美麗的女子的妻子。而他本人,也曾是大陸上最完美的男人,據說就連當時龍族最美麗的銀龍公主在看到他之後都自慚形穢,從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時的他,正當少年,意氣風發,帶著他美麗的妻子雲遊四海,好不愜意。

  許多人不服他的才華,對他出手挑戰,而他雖然天性善良,但為了尊重對手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他恐怖的實力令幾乎每一個挑戰者都死在他的劍與魔法之下。火雲邪神是當中最幸運的一個,接下他三招方才落敗,勉強保住了性命,但也足足養了三年的傷。終於他感到自己殺孽過重,於二十五歲那年宣布封劍,準備和他的妻子過隱居的生活。

  然而,那些被他殺死的挑戰者的親朋們卻不願放過他,在正大光明的決戰中沒人能勝過他,但是層出不窮的暗殺手段卻令他不勝其擾,終於他的妻子在一次暗殺中被一名藥劑師用毒藥毒死,而他本人也中了數十種可以在一瞬間毒死上百個普通戰士的劇毒。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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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卻沒死,那些暗算他的人反而都死在他的劍下。

  可是那次暗殺之後,他瘋了。

  他變成了一個只知殺戮的魔鬼。

  他成天穿著他的愛妻穿過的紅色衣袍,披散著頭發扮成一名絕色女子,用最無恥的暗殺手段殺死所有他看到的人。

  無論是戰士、法師還是無辜的平民,只要是他視野以內的人類,全都被他殺死了,他所過之處即變成屍山血海。

  亞蘭古斯大陸上的人民憤怒了,他們自發地組織搜捕隊追查這魔鬼的下落,但是每一支搜捕隊最後都只會變成腐爛的屍體。

  他有了個響亮的外號——紅魔神!這個名字成為一個令整個大陸陷入恐怖的噩夢。

  普通的武力完全無法對他構成任何威脅,最後亞蘭古斯大陸上所有頂級的戰士、法師共一百多人聯手對他進行圍剿。頂級強者們在火雲帝國境內找到了他的蹤跡,並與他進行了一場震古爍今的決戰。那一戰,一百多個頂級強者在三天三夜的追殺中被他殺掉了九十多個,而他自己也受了重傷。剩下的不到十個頂級強者也全都身負重傷,最後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帶傷逃脫。

  紅魔神從此在亞蘭古斯大陸上消失,有人說他傷勢過重,雖然逃走了,但身上的傷卻要了他的命。也有人說,他離開了亞蘭古斯,到了神秘的魔界。

  種種猜測都無法得到證實,但紅魔神的消失卻令亞蘭古斯大陸上的人民離開了那恐怖的噩夢。

  一晃三十年過去了,“紅魔神”這三個字漸漸成為歷史的回憶,年輕一輩的高手們已經很少有人聽說過這個名字了。也正因為那一場大戰,亞蘭古斯大陸從此人才凋零,三十年來無法恢復元氣,頂級強者到如今只有廖廖七個。

  但是就在現在,就在異人城市的酒店中,站在藍斯諾面前的,這個美得令人窒息的紅衣人,居然就是消失了三十年的紅魔神!

  看著紅魔神如花的笑靨,藍斯諾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他知道,現在的他面對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比神更厲害,比魔更恐怖的瘋子!

  異人城市中雖然高手眾多,武力強盛,但是絕對沒有人能擋住神鬼莫敵的紅魔神,也絕對沒人能阻止他殺害藍斯諾和藍斯諾的兩個兒子。

  就算是火雲邪神、怒海劍聖、精靈王、矮人王、龍王全來了都不行!

  急促的馬蹄聲在酒店外面響起,震天的馬蹄聲震得地面都微微顫抖起來,精靈王等一行人帶著幾百個各族戰士朝著酒店策馬狂奔而來,另一方面,剛剛得到了消息的火雲邪神和怒海劍聖也飛快地朝著商業區趕來。

  酒店外面,哭鬧怒罵狂吼著的各異族民眾將酒店圍了個水泄不通,在紛亂的環境中,幾個混在人群中,全身連頭都罩在黑袍中的人已經無法引起異族人的注意了。

  “怎么辦?紅魔神已經開始失控了。”一個黑袍人略帶憂慮地說。

  “還能怎么辦?雅西洛,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塈a,我們只是前來助陣的客卿,難道你想被這瘋子誤殺?”另一個黑袍人說道。

  “哼,以前我在火雲帝都聽人們議論說獸心劍聖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可現在看來……”一個聲音聽起來是女子的黑袍人說道。

  “呵呵,尊貴的公主殿下,我堜龤C金已經過了好勇鬥狠的年紀了,要是再年輕二十歲,你這么說我肯定不會走,但是現在……嘿嘿,你說我不行我也就認了,畢竟還是自己的性命要緊,我還想留著有用之軀報效我的國家呢!雅西洛你走不走?我可是要先走了啊!”自稱是堜龤C金的黑袍人說。

  “好吧,我和你先離開,我可不想被一個瘋子誤殺。公主殿下,請原諒,這堛漣蓿掑w經開始亂起來了,一旦失控憑我們幾個是無法挽回些什么的,我們先離開了。”被叫做雅西洛的黑袍人說道。

  那個被二人喚作公主殿下的黑袍人冷冷地說:“離開這堨i以,不過你們要去完成另一件任務。兩位老師,你們陪獸心劍聖和雅西洛大師去找那兩個魔星,我留在這媄鰝`事態的發展。”

  另外兩個一直沒出聲的黑袍人中一人點了點頭,說:“好吧,我陪他們去殺魔星。不過你一個人留在這堣茼M險了,福樓拜留下來照顧你。”

  公主殿下搖了搖頭,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不用,我有辦法照顧好自己,趁現在異人城市大部分高手都被吸引到這堙A你們快去動手吧,遲了恐怕有變。”

  那兩個黑袍人不再爭執,和堜龤C金、雅西洛一起隱入人群中,轉眼間消失不見。

  酒店堙A藍斯諾還在和紅衣人對峙著。精靈王等人的部隊已經快要接近酒店,火雲邪神和怒海劍聖也已進入商業區,馬上便可趕到酒店。

  只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四條黑影以肉眼幾乎無法看到的高速朝著異人城市的標志性建築空中花園掠去,在那堙A精靈王妃正站在元老院的精靈王寢宮塔樓的窗臺上,抱著兩個只有三個月大的嬰兒,朝著亂成一片的商業區方向眺望著。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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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傳奇 第九章 亡命天涯·無敵

作者:再世驚雲


  卷四雙月傳奇第九章亡命天涯。無敵

  異人城市自創建起,至今已有百年的歷史。在城市創建最初的十年堙A人類帝國曾數次組織軍隊攻打,對人類而言,異族一旦團結起來,將是一股足以扭轉整個大陸局勢的強大力量,爭霸意識最強烈的人類帝國決不允許出現任何對他們的爭霸大業有威脅的事物。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異族的強大,以前一盤散沙似的異族部落都讓那些奴隸販子們吃足了苦頭,而一個由各個強大的異族聯合創建的旨在以武力對抗人類掠殺的城市又豈能被人類輕易擊潰?

  異人城市佔據天時地利人和,人類帝國的數次攻打每次都是慘敗而歸,人類帝國在不得已之下,與異人城市的管理階層簽定互不侵犯協約,所幸異族對爭霸的興趣沒有人類大,人類帝國的統治者們尚能勉強容忍異人城市的存在。

  接下來的九十多年,異人城市始終處在一種和平的狀態,長期的和平使異族們忘記了什么叫戰爭,什么叫殺戮,即使藍斯諾的到來和精靈弓箭手們被接連暗殺的事件提醒異族領袖們異人城市即將面臨一場重大的危機,但這都沒有引起異族領袖們足夠的重視。在他們看來,人類帝國將被九十多年前簽定的契約所束縛,不敢對異人城市有什么大的動作,加上異人城市有強大的武力作為後盾,即使人類帝國中有個別居心不良的壞分子想要對異人城市搞點陰謀,也僅僅局限於在城市邊境暗殺哨兵或是潛入城中做一些暗殺的事情,正大光明地“進入”異人城市是那些人類無論如何也不敢做的。

  松懈的情緒導致紅魔神在異人城市媔}始大屠殺的時候,異人城市堛獄滼S們馬上帶了數百所謂的各族精英趕來圍剿,而沒想到這正好給了紅魔神一個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而長期的軍備松懈也使原本應該重兵把守的空中花園出現了防備空虛——被平淡如水的生活折騰得日益懶散的精英們眼見城堨X了大事,怎么能不趕緊去看看熱鬧?萬一運氣好幹掉了那個入侵者,鮮花榮譽和那些崇拜英雄的姑娘們還不把自己給埋起來?所以當那四個黑袍人接近空中花園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這異人城市最重要的建築堻熙s一個象樣的守衛都沒有!

  四個黑袍人非常敏捷地竄進空中花園與地面連接的懸空通道,輕手輕腳地擰斷了幾個上了年紀對做英雄失去了興趣的守衛的脖子,異常輕松地進入了空中花園。這實際上是一次非常乏味的潛入,既不存在步步驚魂、處處殺機的驚險,也沒有“殺出一條血路”的壯烈,有的只是一路上不斷地擰斷老弱殘兵和毫無戰鬥力的侍女仆傭的脖子的無聊。這時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商業區的騷亂吸引了,沒有一個人察覺到空中花園這邊莫明其妙地消失了許多生者的氣息。

  紅魔神還在酒店堜M藍斯諾對峙著。一個又一個的強者出現在酒店房屋四周,地底下擅長掘洞的地行族蠢蠢欲動,房頂上刀斧手和弓箭手的呼吸聲清晰可聞,整間酒店傾刻間已變成天羅地網。擁有著極強鬥氣波動的矮人王、接近大魔導師級別魔力的精靈王大步走進酒店,七個矮人戰士、九個精靈魔法師跟在兩人身後走進酒店,將紅魔神團團圍住。這些人沒打算和紅魔神廢話,精靈法師們開始結印念咒,矮人戰士們也運起鬥氣,舉起鋒利的鋼斧,只等矮人王和精靈王一聲令下他們就出手了。

  面對這種對頂級高手來說也算得上是插翅難飛的局勢,紅魔神卻神態自如地掏出一柄小刀修理起自己的指甲來,他媚眼如絲地看著包圍著他的精靈和矮人們,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掠過,精靈長老們的臉沒來由地紅了一下,心跳也亂了一陣,慌忙低下頭一門心思地念咒去了。而矮人戰士們則無動於衷,他們對男人,尤其是漂亮的男人,向來是深惡痛絕地!

  “人到齊了嗎?”紅魔神忽然換了一種相對嬌柔的聲音說道,這把聲音讓所有人都惡心了一把,一個大男人捏著嗓子學女人的聲音的確不是他們能忍受的。“沒到齊的話我還可以等一等,龍族的王呢?半獸人的領袖呢?”

  矮人王老老實實地說:“龍族的王在睡午覺,半獸人的領袖吃壞了肚子上廁所去了,對付你這種不男不女的家夥,矮人、精靈、地行族三族的王一起出手已經給你天大的面子了!”

  “哦……原來地行族的王也來了,他現在是不是還在下面打地洞呢?”紅魔神嘻笑著說,拋給矮人王一個媚眼,“真是個老實人,我喜歡你這樣的。”

  矮人王猛地轉過身,彎下腰捧著肚子一陣幹嘔,兩個矮人戰士慌忙幫他拍背。

  紅魔神掩嘴嬌笑,“這么說,龍王和半獸人的領袖是不打算來了。那我就只好費些力氣,殺光你們之後,再到他們家堨h拜訪了。”

  矮人王大怒,拎著斧子就往上衝,頭腦簡單的矮人戰士們見王動手了,沒有理由站著不動,也都衝了上去。八柄精鋼巨斧上籠罩著各色的鬥氣,呼嘯著砍向紅魔神。矮人族動了手,精靈王和精靈長老們也不好意思閒著,精靈王左手一張一握,一柄閃著綠光的長弓平空出現在他手中,他右手虛拉弓弦,強烈的白色光線從四面八方朝弓弦上匯聚,變成一枝閃耀的白色光箭,九名精靈長老也完成了他們的吟誦,無數的魔法元素向他們身周匯聚,一個個低階的攻擊性魔法閃耀著七彩光華快速而又準確地繞過準備近身搏擊的矮人們朝紅魔神身上招呼。藍斯諾大吼一聲:“別衝動,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快撤退!”然而這時已經沒人聽得進他的話了,藍斯諾急得雙眼通紅,但矮人王等人是因為他才和紅魔神直接衝突,他這時就算有心要跑也不能跑了!藍斯諾揚起細劍,凝聚起體內剛剛恢復的三成鬥氣,朝紅魔神刺去。

  紅魔神嘻嘻一笑,“這樣窄的地方,不太好施展呢!送你們一個小玩意,順便把戰場開辟出來。”紅魔神的手沒有結印,嘴堣]沒吟唱咒語,一股旋風就從他腳下升起,小小的旋風在剎那間變成一股足有十米直徑的巨大龍卷風,狂風一瞬間就將整間酒店徹底摧毀,房頂上二十多個矮人族和精靈族的伏兵被卷進風眼中,風刃將他們瞬間肢解,變成無數塊碎肉。矮人王和七個矮人戰士手中的鋼斧被狂風抽得脫手飛出,強大的風力將八柄鋼斧準確地擲到了八名精靈長靈的身上,深深地嵌入他們的胸膛,八個精靈長老一聲不吭倒地就死,剩下一個精靈長老則被狂風卷回的他們自己發出的所有魔法轟了個正著,被炸得屍骨無存。藍斯諾也被狂風卷飛,但紅魔神好像有意留下他不殺,在空中轉了幾圈後,藍斯諾竟然安然無恙地落到地面。

  精靈王屹立狂風之中,慘重的傷亡並沒有影響他的鎮定,就在最後一個精靈長老慘死之後,他鎮定自若地發出了那驚天一箭!

  散發著淡淡白光的光箭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地朝紅魔神的咽喉奔去,旋風絲毫沒有影響光箭的方向和速度,旋風正中的紅魔神剛發現精靈王松手放箭,那枝箭就已經在他面前了,就好像箭從來就擺在他面前一樣。紅魔神已經無法閃避,甚至連抵擋都不可能,但是他還是沒有現出任何驚慌的神色,臉上反而露出了讚許的笑容,就在他一笑之間,那枝箭忽然奇跡般地到了他的嘴堙A他那兩排雪白的牙齒竟將箭頭緊緊地咬住了!精靈王冷冷一笑,低喝一聲:“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嗎?給我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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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jonathon 發表日期:2006-03-01 10:59:25 ( 179 樓)

被紅魔神咬住的光箭忽然綻出奪目光華,接著爆出一聲驚天巨響,旋風隨著這一聲巨響變弱了一些,矮人王大叫一聲好機會,赤手空拳地朝紅魔神所在的方向撲去,七個矮人戰士隨之撲上。與此同時,地面裂開,十多道淡淡的人影從裂開的地縫堣@躍而起,泛著藍光的匕首朝著光箭爆炸騰起的硝煙中那一抹隱隱的鮮紅刺去。

  精靈王沒打算趁勝追擊,剛才那一箭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魔力,他自信剛才那一箭已經讓那個恐怖的紅衣人身負重傷,現在矮人王和地行族的攻擊絕對可以幹掉紅衣人。

  當然,這只是精靈王一廂情願的想法。以紅魔神的實力,當年上百的頂級強者聯手都不能殺掉他,單憑精靈王的這一箭和矮人王及地行族的攻擊又怎能殺掉亞蘭古斯大陸有史以來的第一強者?這一點藍斯諾是清楚的,但是現在他已經來不及提醒,同時他心中也存著那么一點點的僥幸,萬一紅魔神在當年一戰中身負重傷,力量所剩不多,這么多年又無法完全恢復呢?

  殘酷的現實很快就將藍斯諾心中的僥幸擊得粉碎,幾乎沒有任何前兆,紅魔神神經質般的吼叫自硝煙中傳來:“世紀風暴!”一股比剛才更大的旋風猛地將硝煙卷散,旋風的周邊居然閃著銀色的金屬光澤,矮人王和他的戰士們以及那十多個地行族的戰士們不知何時已被卷進了風眼堙A鋒利地能將岩石切碎的風刃在一瞬間就將他們全部肢解,風暴旋轉著向四周持續擴大著,凡是被風暴吞進去的物體,無論是人還是房子,全部都被切割得粉碎。已經無力的精靈王猝不及防,也被絞成了碎片,包圍在四周的異族部隊們見他們的領袖紛紛陣亡,竟然不顧死活地朝著風暴衝去,當然他們的命運無一例外地全是死無全屍。平民們哭叫著四散奔逃,整個商業區被洶涌的人群衝得亂了套,所有的人都被一種深深的恐慌左右著,慌不擇路地到處亂跑,在他們看來,只要能遠離那個不斷地吞噬著人命的風暴,自己的生命安全才可以得到保障。

  秩序已經不存在了,精靈族的王和長老們全部戰死,矮人王、地行族的王也慘死在風暴中,能夠出來主持大局的人已經沒有了。藍斯諾半跪在地上,看著那些四散奔逃的人群,牙齒已經咬得滲出血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自己無能過,即使在面對雷雲兒公主和那么多的紅魔騎兵時,他還有一拼之力,可是現在,他卻連拼命的資格都沒有!

  眼看著風暴就要將藍斯諾吞噬,一條黑影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拉起了他,帶著他隨著奔逃的人群向外逃去,一陣淡淡的幽香傳進藍斯諾的鼻子堙A他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聽那全身罩在黑袍堛滲垢竣H壓低聲音斥責了他一句:“你傻了嗎?知道被卷進風暴中會怎么樣嗎?”藍斯諾聽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但黑袍人刻意壓抑了的聲音令他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媗旦L。

  就在藍斯諾思索這黑袍人的來路時,風暴中央又傳來紅魔神的一聲大吼:“閃電風暴!”

  藍斯諾驚叫:“天,剛剛才來一個風係終極魔法,現在又是電係終極魔法,不要告訴我他還可以放出什么終極魔法來!”

  那黑袍人見怪不怪地說:“他沒一次放出光暗火風土水電七係的終極魔法已經很難得了!”

  藍斯諾一聽這話眼珠子都差點突了出來,“你說什么?他可以一次放出七係的終極魔法?這怎么可能?他還是人類嗎?一個人類怎么可能同時擁有七種屬性!這可是神的領域!”

  黑袍人冷哼道:“你聽誰說過紅魔神是人類嗎?他或許是神的寵兒,或許是魔的使者,兩者比起來,我更願意相信他是魔的使者。”

  雖然藍斯諾處於極度震驚之中,這黑袍人又刻意壓抑了聲音,但精明過人的藍斯諾在聽這黑袍人說了這么多話以後,還是聽出這黑袍人的身份了。當下他不動聲色地將右手的劍放到背後,劍尖指著那黑衣人的腰,左肘突然毫無徵兆地撞出,正撞在那黑袍人右肋上。正和藍斯諾並排飛奔的黑袍人悶哼一聲,身子斜飛出去,嘴媦Q出一大口血來,染紅了地上的黃土。藍斯諾在肘擊的同時,右手劍也從背後刺出,在那黑衣人的右腰上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血洞。黑袍人完全沒有料到藍斯諾會這樣對一個救他的人突然襲擊,中招後已經無力站起。她揭掉罩住頭的頭罩,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冷冷地瞪著藍斯諾,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因疼痛而不斷冒出的冷汗將幾縷垂到她的額前的金發沾溼,牢牢地貼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這黑袍人正是火雲帝國的雷雲兒公主,剛才她見藍斯諾瀕危,竟然鬼使神差地救了他,“我沒想到的是,我救的竟是一條醒過來就會咬死救命恩人的凍僵的毒蛇!”雷雲兒冷冷地說,雙眼一眨不眨地緊盯著藍斯諾的眼睛。

  藍斯諾的劍尖抵住了她的咽喉,看著這個美麗地令人心疼的女子,藍斯諾眼中仇恨的烈火緩緩地淡了下來,他長嘆一口氣,收起長劍,低聲說:“我忘不了你帶隊殺害我的親人和手足的情景,但我不能做一個恩將仇報的小人。公主殿下,我不殺你,你走吧!”

  藍斯諾話音剛落,一道粗大的電光忽然從天而降,砸在雷雲兒公主的身旁,將她身邊的地面砸出一個直徑足有一米的大坑,紛飛的碎石土屑將雷雲兒的臉上刮出數道血痕。緊接著無數的電光在二人四周炸響,各種建築在電光中紛紛倒下,四散奔逃的人們被雷電劈成焦炭。藍斯諾抬頭看天,只見天上遍布濃密的黑雲,雲層壓得很低,離地面竟然只有數百米。無數的電光從雲層中劈下,將早已變得一片昏黑的異人城市照得雪亮。看著重傷在身無力走動的雷雲兒公主,藍斯諾搖了搖頭,將雷雲兒一把抱起,不顧她的強烈抗議,抱著她穿越雷電的縫隙,朝黑雲籠罩的範圍外奔去。

  早在紅魔神發動“世紀風暴”時,火雲劍聖和怒海劍聖就已經趕到戰場附近了。他們站在一棟民房的房頂上,看著百米外亂成一片的戰場。當看清了場中那個裹在風眼中的紅衣人之後,火雲劍聖的臉色變得煞白,他一把拉住想要衝上去幫忙的怒海劍聖,搖了搖頭,說道:“他來了,異人城市完了。我們得趕快離開!”

  怒海劍聖驚異地看了一眼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師,遲疑地問:“老師,您沒說錯吧?師弟還在那堙A我們怎么能走?”

  火雲邪神神情古怪地說:“如果……三十年前我不是因為在家養傷的話……一定會死在這個瘋子的手堙K…滄浪,你知道嗎?那個家夥,就是我曾經跟你們提過的……這世上唯一不敗的魔神……”

  怒海劍聖失聲說:“您是說……他是……紅魔神?”

  火雲邪神點了點頭,鋼牙一咬,猛地回頭,朝空中花園方向飛奔而去,邊奔邊道:“大丈夫為人處事,當心狠手辣,果斷堅決,紅魔神既然找上小藍,除非出現奇跡,否則他非死不可。我們就算去幫忙也是白送兩條性命,還不如帶著炎月和滄月離開,保存小藍家的一點血脈!滄浪,跟我走!”

  怒海劍聖想了想,毅然回頭,跟著火雲邪神朝空中花園奔去。他頭也不回地,在心中暗想:“師弟,對不起,但保護好你的兩個兒子,已經是我和老師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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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傳奇 第十章 亡命天涯·毀滅

作者:再世驚雲


  精靈王妃殷紅的血液從她雪白玉頸上一道細小的傷口媬E射而出,她美麗的眼睛無神地瞪著,柔軟的身子斜靠在暀W,雙臂緊抱著兩個嬰兒。精靈王寢宮大廳堙A十多個精靈護衛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橫流的鮮血將地毯染成刺目的鮮紅。
  四個黑袍人靜靜地站在已死去多時卻仍不肯倒地的精靈王妃身前,八只眼睛冷冷地盯著王妃臂彎堛漕潃蚗成遄C兩個嬰兒睜著他們大大的眼睛,看著面前這四個不速之客。

  “看見了沒有?”一個手奡ㄤ蛩C的黑袍人說:“紅頭發的那個嬰兒在喝血。”

  他說的沒錯,紅發的炎月伸出粉嫩的小舌頭,津津有味地舔著灑到他嘴邊的,精靈王妃的鮮血。

  “不然怎么會叫做魔種呢?”另一個提著劍的黑袍人說著,走到精靈王妃身前,長劍高高舉起,劍光一閃,已朝著炎月劈下。

  然而他這一劍卻永遠也劈不下去了,就在他的劍鋒觸及嬰兒皮膚的那一剎,他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一道血紅的,熾熱如火的劍光自裂開的地面激射而出,將準備劍劈炎月的黑衣人自下身至頭頂剖成兩半,熾熱的劍氣將黑袍人那分成兩半的身軀瞬間灼至焦枯,連一滴鮮血都沒流出。

  熊熊火光之中,一個全身火紅的人影出現在剩下的三個黑袍人眼前,他單手持劍,擋在兩個嬰兒之前,英俊得近乎異邪的臉上挂著嗜血的獰笑。

  “火雲邪神!”剩下的三個黑袍人齊聲驚呼,其中兩個黑袍人飛快地後退,邊退邊做出一連串手勢,口中急速地吟唱起咒語。

  第三個黑袍人身上燃起金黃色的鬥氣火焰,一式簡單的突刺,劍氣破空聲如同萬馬奔騰,無比燦爛的劍光化作一頭張牙舞爪的雄獅,狂撲火雲邪神。

  劍氣卷起的狂風將火雲邪神飄逸的紅發帶得狂舞不止,面對這驚天一劍,火雲邪神邪笑依然,不為所動。“獅心一怒?哼,看來死的是龍劍聖福樓拜啊!但是,獸心劍聖,你這樣華麗的招式真的有用嗎?”說話間他右腿跨後一步,右手猛地回收,劍柄放置腰間,劍尖指前,劍身與地面平行,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低喝一聲:“烈火刺!”

  火雲邪神右腿猛蹬,身子電射而出,手中劍突刺而出。

  一道火紅的劍光在空氣中凝成一條筆直的紅線,那驚傃的一劍倣佛來自虛空,帶著足以撕裂天地的力量,穿透了金黃色的劍氣獅子,將獸心劍聖的劍氣自中間剖成兩半,火紅的劍光與獸心劍聖突刺的劍尖碰在了一起,鏗然巨響中,獸心劍聖的劍碎成鐵屑,劍光沒有絲毫停頓,筆直地穿過獸心劍聖的胸膛。

  獸心劍聖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刺穿了他心臟的那柄火紅色的長劍。火雲邪神的身子幾乎已貼上獸心劍聖,他那挂著嗜血邪笑的臉在獸心劍聖漸漸煥散的瞳孔中無比猙獰。“怎么可能……”不甘心的話語伴著滿嘴的血沫從獸心劍聖嘴埵R出,火雲邪神邪笑著說:“像我們這種級別的強者,一招就可以決定生死,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否則我也不至於見著紅魔神就跑!”

  獸心劍聖以生命換來的寶貴時間令布魯諾和雅西洛兩名大魔導師完成了魔法咒語的吟唱,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堙A沒有戰士保護的大魔導師簡直就是劍聖砧板上的肉,但是如果讓他們完成了終極破壞魔法的發動,連火雲邪神也不可能是這兩個大魔導師的對手。

  然而兩個大魔導師顯然是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只顧著對付突然出現連殺兩名劍聖的火雲邪神,卻忘了還有一個劍聖此刻不應該不出現!

  就在兩名大魔導師完成了咒語吟唱,準備放出他們的終極破壞魔法時,他們背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悶吼:“怒海狂嘯!”一片幽藍的劍光自兩名大魔導師身後綻出,兩名大魔導師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不用回頭,他們旋轉著高高飛起的頭顱就讓他們看清了背後的偷襲者。

  怒海劍聖葉滄浪!

  近戰時大魔導師會被劍聖一擊秒殺的定律至今無人打破,不過現在可以增添這樣一條定律了——劍聖存心偷襲的話,兩名大魔導師也會被同時秒殺!

  看出兩名大魔導師死前最後那不甘和鄙夷的表情,火雲邪神邪笑道:“死不瞑目吧?告訴你們,老子就是要偷襲,老子就是喜歡偷襲,怎么樣?”

  亞蘭古斯大陸碩果僅存的七大頂級強者,在片刻之間就死掉四個,如今已只剩三人。

  平心而論,如果火雲邪神及怒海劍聖正大光明地向獸心劍聖等四大頂級強者挑戰的話,這一戰死的絕對會是火雲邪神和怒海劍聖。

  但是火雲邪神向來行事邪異,又從不在乎名聲,想讓他在實力不均衡的前提下正大光明地決鬥無異於癡人說夢。

  更何況,就算是火雲邪神的實力明顯強於對方,但能偷襲的話,火雲邪神是絕對會選擇偷襲的。

  火雲邪神和怒海劍聖一人抱起一個嬰兒,飛快地奔出空中花園,朝著異人城市邊境跑去。

  紅魔神的風係終極魔法“世紀風暴”和電係終極魔法“閃電風暴”在異人城市堳鬮繨v虐著,整個商業區已經被徹底摧毀,昔日繁華無比的異人城市商業區現在已只剩遍地的屍骸和建築崩潰後的廢墟。

  異族對人類帝國有著強大威懾力的聯合部隊當年是憑著異人城市所處地域的險要地形和龍族的強大力量才將人類帝國的侵略軍擊潰,戰爭從來沒有波及過異人城市,但多年的和平使異族的部隊喪失了應有的戰鬥力,加上紅魔神一開始就將戰場辟在城市之中,又將其中佔了絕大部分戰力的精靈族和矮人族兩族領袖一網打盡,剩下的部隊失去了指揮,異族平民們因恐慌而拼命地往城市邊境逃竄,外圍想趕來戰鬥的部隊被平民衝散,整個城市亂作一團,根本無法與紅魔神對抗,而最強大的龍族又因為沒將區區一個人類放在眼堙A沒有及時出現,導致紅魔神以一己之力就將異人城市攪成一鍋稀粥。


--  作者:SteveAustin
--  發佈時間:2006 03 1 6: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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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火雲邪神發出他那凝聚了畢生功力的一劍之時,強烈的鬥氣波動讓身處“世紀風暴”風眼中操縱魔法的紅魔神眼睛一亮,他興奮地尖叫起來:“太好了,太好了!火雲邪神在這堙A他可以接我三招,有意思,我要和他打!”說著身形飛快地朝空中花園方向移去。“世紀風暴”和“閃電風暴”隨著他的移動也漸漸朝城市中央的空中花園移去,所過之處一片狼籍。正當紅魔神快要接近空中花園之時,天空中傳來一聲高吭的龍吟,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說道:“渺小的人類,竟然敢將我們美麗的城市破壞成這樣,用你的生命來賠償吧!”

  聽到這聲音,紅魔神止住身形,瞇起雙眼看著天空中飛來的七條巨龍,為首的竟是一條體形比其他龍都大了一號的銀龍,跟在他身後的有一條黑龍,兩條紅龍,三條綠龍。

  龍族龐大的身軀使他們無法住在城市堙A他們住的地方是異人城市西部山區的群龍之峰,得到精靈王等部族領袖被殺的消息後,亞蘭古斯山脈最尊貴的異族首領,龍族的王銀龍王震怒了,當即帶了最強大的六名下屬火速趕了過來,但他們還是來晚了,異人城市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了!

  眼看著七條威風凜凜的巨龍越逼越近,紅魔神全身竟發起抖來。

  但這絕不是害怕的發抖,他是在興奮!

  “嘻嘻嘻……太好了,太好了!大陸上最強大的龍族居然一下子來了七個,太好了!這下可有得玩了!”紅魔神神經質般大笑著,絕美的面孔因興奮而扭曲起來。他不等七條巨龍飛近,加速朝空中花園飛去。

  “這是個天然的火藥庫呀!”紅魔神站在空中花園塔林堣@座白塔的塔尖上,看著腳下華美的建築群,興奮地拍起手來,“火雲邪神已經不在這堣F嗎?呵呵算他命大,如果將這個地方引爆的話,整個城市就會完全毀滅吧?那七條龍也會被重創,嘻嘻……我太偉大了,一下子殺掉七條龍,大陸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屠龍英雄非我莫屬了!”紅魔神掩著嘴自言自語地說著,就像生怕被人聽了他的話去。他四下張望了一番,又抬頭看了看越逼越近的七條巨龍,咯咯嬌笑著,開始了引爆空中花園的行動。

  “殞石雨——火流星!”紅魔神發出了火係終極魔法,瘋狂地傾泄著閃電風暴的雲層變得更暗了,雲層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旋渦,烏雲中漸漸透出紅光。

  “冰霜煉獄!”紅魔神發出了水係終極魔法,狂嘯著的世紀風暴中忽然下起了大雪,雪一落地就將地面凍結,空中花園傾刻間變成一座冰雕。

  “大地之吼!”他又發出了土係終極魔法!接下來——“聖光普照!地獄之光!”光係、暗係的終極魔法他也一並使出!

  天空中的殞石火流星開始無間斷地砸在空中花園的地面上,冰凍的空中花園很快地開始龜裂,大地之吼的強大震動波加速了空中花園的龜裂,光係攻擊性魔法的終極法術令空中花園建築中大量的魔法晶石開始產生異動,暗係的地獄之光則將用來永固空中花園的各種魔法吞噬瓦解。七係終極魔法將空中花園堣@切可以利用的魔法元素調動起來,本來要十個大魔導師才能引爆的空中花園,終於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之中爆炸了!

  龍族和精靈在建造空中花園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種情況,但空中花園建成至今不過二十幾年,這期間托紅魔神的福,人類大陸上總共才剩兩個大魔導師,加上龍族和精靈固執地認為人類不可能戰勝異人城市的各族軍隊,侵略者根本無法進入到城市中央,就算有一兩個強者勉強進來了,也絕對無法引爆空中花園,所以在他們看來,空中花園根本就是萬無一失的。

  但是意外總是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誰又會想到這個世界上曾以一己之力殺死上百頂級強者的紅魔神還活著呢?

  一陣強光閃過,巨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衝擊波以空中花園為圓心,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所過之處,無論多么堅硬的東西都像泥雕紙糊般被撕得粉碎,來不及逃出的異族們,不論是平民還是戰士全部灰飛煙滅,整個異人城市在一瞬間就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高溫下已經玻璃化的光禿禿的地面和城市中央一個直徑足有一公堛漸角j的圓形深坑。

  以銀龍王為首的七條巨龍與巨爆的威力苦苦抗衡著,先是爆炸時的高溫,接著是足以撕裂一切的衝擊波,再接下來就是衝擊波引起的颶風,颶風過後空氣被大量抽走,真空中氣溫急劇下降產生超低溫,當這一係列的災劫過後,七條巨龍初來時威風凜凜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了。連銀龍王在內,沒有一條龍的雙翼還是完整的,也沒有一條龍的龍鱗還剩下幾片。高溫和冰點將他們的鱗片或融化或凍碎,衝擊波則在他們身上撕開了無數的口子。

  七條巨龍躺在地上痛苦且不甘地呻吟著,他們沒有想到會遭受這樣的慘敗,在沒有正面交手的情況下,甚至連那個人類的樣子都沒看清,異人城市龍族中最強的七條龍居然全部重傷,而發展了百餘年的異人城市也在剎那間消煙雲散,驕傲的龍族們心中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不過令他們稍感安慰的是,這樣的巨爆過後,那個人類也一定屍骨無存了。

  連龍族都會在這樣的爆炸中受重傷,區區一個人類,不論他有多么強大,他的身體強度也是無法與龍族相比的。雖然那個人類兇手也死了,但用整個異人城市為他殉葬,代價還是過於慘重了!

  不過實情,真的會如龍族們所想的一樣嗎?

  眼看著異人城市在劇爆中化為灰燼,站在安全的位置目睹這一切的藍斯諾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那一頭飄逸順直的長發和身上的衣袍在撲面而來的疾風中激烈地舞動著,挺拔的身軀卻沒有任何動搖。

  坐在他身後的草地上,看著他屹立如山的背影的雷雲兒公主,一時間不由看得癡了。

  “完全……毀滅了啊……這個城市,是因我而毀的。”藍斯諾喃喃自語,“我的那些異族朋友,全部葬身在堶惜F……這就是法師的力量嗎?紅魔神自身的魔力加上空中花園儲存的那龐大的魔力,爆炸的威力遠超出我以前的估計啊……呵呵,火雲帝國……雷風大帝,你可是將我所有的一切全都奪去了!”他緩緩回過頭,平靜地看著間接造成這一切的雷雲兒公主,慢慢地說道:“公主,很可惜,你的人雖然毀滅了整個城市,但我的兩個兒子卻沒有死,我仍能感受到與我血脈相連的他們的存在。公主,我不殺你,可是總有一天,我的兩個兒子會殺了你,他們會毀滅整個帝國,將整個火雲帝國當成他們的牧場!公主,願你好好地活著,看著我的兒子們,天生的惡魔們,將遠古的預言變為現實!”

  說完,藍斯諾頭也不回地大踏步朝前走去,“藍斯諾,我一定要殺了你!你的命是我的!”雷雲兒聲嘶力竭地朝著他大吼。

  “大丈夫橫行天下,好男兒亡命天涯!公主,我等著……”

  雷雲兒公主看著他那決絕的背影,看著他那在一瞬間變得無比高大的背影,眼中忽然滿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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