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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蓋站  -> 文學散文  -> 【轉貼】幸福總在離別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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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貢獻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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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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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貼】幸福總在離別之後

[轉貼]幸福總在離別之後

*如果一支棒棒糖能夠再次牽起你和我的感覺,那是否也能叫它順便聯繫我們的過去?*



午後,涼爽的風輕輕拂過了我的臉頰,走在竹師附小的校園,心情不由得浮起了幾分輕鬆。

看著這群天真的小孩,想到自己也曾經有過這一段童年,懷舊,兒時的記憶有點模糊,但猶能依稀記起那些熟悉的面孔。

想著想著,走到前陣子剛被鋸掉的大榕樹,心中有些感傷,畢竟這榕樹陪伴了我六年。

我曾經在好幾個炎熱的午後,將背倚著這棵大樹,在這小盹一會兒,而這些茂密的葉子成為最天然的傘,阻隔陽光對我的侵蝕。



「大姐姐,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背後傳來小傑的聲音,他是鄰居家的小孩,今天,我是他的褓母。

『姐姐在想事情啊。咦~~你怎麼跑了過來?剛剛不是還在跟明明他們玩球嗎?』

「我是來撿球球的。」他指了指手中的球,然後微笑著對我說。

『喔。』我頓了一會兒,接著說『姐姐陪你們玩好不好?』

「恩。」看著小傑臉上更加燦爛的笑容,我的心情也逐漸轉為開朗。

穿過操場,到了籃球架底下,從小傑手上接過了球,然後笨拙的把它往籃框丟過去。

「姐姐,球不是這樣拿的啦,你看,要這樣才對。」

「對啊對啊,姐姐你真是的。」

「拍球要用手腕的力量啦,姐姐妳這樣運球很容易跑掉喔。」

我不太常打籃球,所以小朋友們的噓聲從我投第一個球開始就沒停過,我不生氣,因為我是真的不會打球。

『呼~~姐姐不行了,你們自己玩吧。』

走到溜滑梯旁坐下,先喝了一口水,接著閤上眼睛,用心感受我曾經擁有過的一切事物。

好多好多東西,轉瞬間,全都湧了出來,我從我記憶的最深層處,模糊的看到了一個人影,我已經想不起來他是誰了,只覺得很親切...很親切...

忽然,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在我身旁坐了下來。

『小傑,你怎麼又跑過來了呢?』

身旁的那個人沒有應答,好奇心驅使我把眼睛睜開。

『咦?』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是在漫畫裡,我想我的頭上一定被畫了一大堆問號。

「嗨~~不介意我坐在這吧??」

『恩。』看著他,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回了一聲,當作默認,接著我又閉上了眼。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對方身旁,誰也沒有劃破這沉默。

剛剛從測眼瞄到一點點他的長相,說真的,算不上好看,不過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至於是什麼感覺,我也說不上來。



第二次學力測驗才剛結束,結果我還是沒考到新竹女中,雖然家人們都很失望,因為只差兩分我就能夠光明正大的走進竹女的大門,不過我覺得這樣就夠了,況且我一直都很想讀竹北的資訊科。

好不容易輕鬆了下來,所以我很把握這段沒有壓力的日子,每天陪著附近鄰居的小孩子們到附小打球,這種感覺很愉快,真的,很愉快。

附小的全名是"國立新竹師範學院附設實驗國民小學",共十六個字,雖然念起來有點繞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個學校畢業的學生,總能背的很流利,當然,我也不例外。

最近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每次帶小朋友來到附小時,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看到那個男的,他身上都會帶著一些草莓棒棒糖,偶爾還會分給我幾支,我沒拒絕,因為我也對那個味道情有獨鍾。

我們之間除了幾句問候,沒有其他多餘的話題,雖然如此,但在他身旁一點也不會感受到窒息,反倒讓我覺得很放鬆,這樣,他算是我的朋友嗎?

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他『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溝通,有時候不需要言語,不是嗎?」他笑了笑,然後歪著頭、簡潔的回答我,我總覺得這句話好像還有別的意思。

『喔。』我似懂非懂的應了一句。

溝通?他跟誰溝通啊?這裡只有我一個人,難不成是跟我?可是我之前根本不認識他呀?

算了,我不想追問他這句話到底有什麼涵義,畢竟我們也才認識幾天,我想我不應該過問太多關於他的隱私的。

這種曖昧的關係會一直持續到什麼時候?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段時間我感到很溫暖,不過稱不稱的上喜歡,我還是不清楚,縱使我並不笨。



現在,是暑假最後一天的黃昏,那些孩子們都忙著準備開學,反而是我獨自來到附小的校園,我找了一個看的到那棵大榕樹的地方坐下,不過樹已經不在了,剩下的只剩老去的樹根與寂寞。

這一切的一切盡是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孤獨的晚風呼呼的吹,吹涼了我的心。

後方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抬了頭看,是他,那個男孩。

他走到我身旁坐下,然後遞給我一支草莓口味的棒棒糖,接著是一陣沉默,不像以往的他,至少還會跟我打聲招呼。

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了。

「這棵樹有一個故事,妳知道嗎?」

我搖搖頭,示意沒聽過。

『能說給我聽嗎?』他嘴角微微上揚,我看的出來他給我的是肯定的答案。

「曾經,有一個因為家境因素,而從來沒吃過棒棒糖的小男孩來到了這個學校,他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學校,包括這棵樹。」

『恩。』我剝開糖紙,把整支棒棒糖含在嘴裡,認真的聽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隔天中午,他就跑到這邊來,吃著從家裡帶來的過期麵包,一個人靜靜的看著在這邊嬉戲遊玩的同學們。過沒多久,有一個小女孩悄悄的走到他身旁說:『你一個人嗎?要不要吃棒棒糖?』」

「那個小男孩羞澀的點點頭,接過了棒棒糖,剝開糖紙舔了舔,是草莓口味的,男孩隨即露出他開朗的笑容,就這樣,女孩成為男孩在這個學校裡的第一個朋友。」

「以後,每天中午,女孩都會跟男孩在這邊一起吃棒棒糖。直到有一天,兩個人跟往常一樣的躺在樹下,靜靜的看著蔚藍的天空。」

「男孩開口說:『我要搬家了,搬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女孩沒有答話,因為她的眼淚已經像水珠一般的掉了下來,兩個人在一起吃棒棒糖的時光,已經到了最後一天,彼此都沒有說太多話,彷彿只要他們多說什麼,身旁的那個摯友就會馬上消失一般。」

「男孩離開了,但是他沒有一天不想女孩,沒有一天不想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每天咬著草莓口味的棒棒糖,偶爾情緒激動一點,眼淚還會潰堤,源源不斷的從眼框中流出來。」

「如今,男孩已經回來了,他想問問女孩是否願意像從前一樣,陪他一起吃棒棒糖。」他歪著頭問我,「可以嗎?女孩?」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斗大的眼淚,從我的眼裡跑了出來,腦中的那個人影,跟我眼前的那個男孩重疊在一起,原來那種舒服的感覺就是親切,我沒想到他就是那個讓我刻意遺忘的那個男孩,一切的一切,誇張的讓我不敢相信。

現在的情緒起伏之大,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沒法止住我的眼淚,但我不是難過,只是開心、高興、感動,外加一點小幸福。

口中棒棒糖好像已經化光了,我把糖桿拿出來,眼淚還是繼續的流。

「別哭了,哭腫了眼睛不好看,棒棒糖吃完了吧?還要嗎?」我點點頭,起了身,走到那顆大榕樹的樹根前,上面的年輪,有好多圈,它已經寂寞了這麼久了啊。

他跟在我後面,在我身後十公分的地方停下腳步,給我一支剝好糖紙的棒棒糖。

「來,我已經幫妳剝好了。」

我轉過身,接過棒棒糖,不過我沒空去吃它,只是任它停留在我手上,因為有個東西貼在我的唇瓣,那個東西是他的唇。

黃昏的彩霞是背景,被砍去的大榕樹痕跡是地點,我們兩個人則是男女主角,這就像一幅美麗的畫,但沒有太多裝飾,只是很淳樸的呈現出最真實的感動。

兩個人,一棵樹,所擁有的不只是過去式,因為現在幸福就真真實實的站在他們的身旁。



在竹北的校園內,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教室,走了進去。

「嗨~~」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啊?你...你怎麼在這?』

「為了要實現妳的承諾。」他笑笑著說。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一起吃棒棒糖吧,我的同學。」他伸出手,手中有一支棒棒糖,是草莓口味的。

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抱住他,我在他懷裡感受到一種東西--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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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2005-11-06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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